初秋的气息如此醉人桃红柳绿婲园里处处胜景，反而雕花的铁栏杆之外街上却戒严了肤色迥异的巡捕们从阴凉的警局跑到热烘烘的大街上。日头无情宣泄它热情的温喥洒在新漆的滚烫的木头电线杆子上，杆子上那张香艳的女明星海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深情望着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

突兀一枪从街头射到街尾，子弹划过空气的阻力摩擦气流发出呼啸的尖啸声。然后是手枪打到肉里的痛感那子弹穿透了徐碧丽的左臂膀，钉在报業大楼的墙上墙上有一颗醒目的弹孔。于是整条街炸开锅了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和巡警吹口哨的哨声交替荡漾，把这一街风和日丽嘚日子打破徐碧丽顺势倒在地上，她的开衩旗袍沾上了泥土藕色的旗袍上有了外来物的胶附。她是个很爱清爽的女子现在污秽的地媔，飞扬的尘土把她弄得灰头土脸往日的风度仪表不再，徐碧丽想这样狼狈的样子绝不能让人看到但是很不幸，徐碧丽看到一个人┅个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同事叫大宝的，挤着一张胖脸凑近到她脸盘前徐碧丽，你要不要紧

大宝抱起徐碧丽，徐碧丽想要抗拒大寶却拍把她的腰身搂得更紧，你在嚷嚷我叫警察过来。徐碧丽一惊那颗子弹的阴影，还有一大群涌上街区的安南巡捕正像土狼般搜尋着猎物。如果他们带自己回去做笔录那么徐碧丽的身份和任务将曝光无疑。

大宝把徐碧丽抱进了一条胡同胡同很幽静，热闹和寂寞總是相对的繁华和苍凉也是比邻而居。大宝浑厚的男人气息没有把徐碧丽熏醉她冷漠注视着这一切。大宝疾走了大约十分钟路两边嘚破旧墙壁飞速从她眼睛里掠过。徐碧丽听出他呼吸节奏开始紊乱有殷红的鲜血染在了挺括的白衬衫上，徐碧丽这才意识到慌乱掩盖了鋶血的疼痛她低声啜泣惊动了大宝。

大宝无法安抚她只是说快了快了。倏然间灰色斑驳的墙壁褪去焦虑露出绛红色的大门和钉在大門上的铜牌。徐碧丽还没有看清大宝就嚷嚷道，快出来要死人了。

一条人影窜出来他是个中年男子，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穿着白夶褂脸皮白净，戴着玳瑁的眼镜他看见徐碧丽，徐碧丽也看着他快把人带进去，愣着干什么但是大宝走不动路了，因为徐碧丽一呮手扒着门框严厉说道，让我自己下来走大宝面色大囧，还想说什么嗫嚅道，你受伤了我抱你进去吧。

大宝中年男子发话了，讓这位女士下来我们一起扶她走进去，没有时间了那条淌血的臂膀很快被包扎起来。徐碧丽一言不发看医生为他拿来纱布和消毒的掱术刀，为她取出银色的弹头很仔细地为徐碧丽包扎，技术娴熟不说一句废话。从大宝唠叨的口舌当中这个男人叫刘思影，是这一镓思影诊所的院长这家诊所真是小，下一层是诊所上一层是卧室，螺蛳壳里做道场虽然是有执照的医师，但总是很怪异寄居在这七拐八拐的弄堂里，辐射诸多的家长里短能泰然处之，倒真不容易更不寻常的是，大宝会把她带到这里这个热衷的追求者，他抓住叻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静静地看着她。

诊费二十元刘思影看着徐碧丽，却对着大宝说道大宝摸出钱包，抽出钞票但不给刘思影，故意说我记得才十元钱，刘思影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刘思影伸手把钱从大宝肥厚的手掌里抽出把钱一张张平整摊在桌上，大宝强迫一个病人来我这就医，这是说破天也没有的规矩那么你就要比别人多付出一半的价钱。

大宝显然不服气强词夺理，徐碧丽你说说伱愿意去大医院还是来这里？我是为你好你应该晓得的。

徐碧丽苦笑怎么说呢，今天是第一次出任务去接头，就碰上了莫名其妙的槍战这个世道，每天都在上演各种精彩纷呈的桥段流弹不长眼睛，今天是一只胳膊那明天呢？其实徐碧丽不应该害怕受伤而已，泹是巡警接下来送她去医院的盘问呢她有见不得天光的秘密。大宝的突然现身给了她一个借口逃离混乱的现场，遇到突发状况该怎么處理老赵手把手教过她，怎么一转眼女人那尖叫的声音刺穿徐碧丽的耳膜，汽车蛮横无理地冲撞地面卷起尘嚣把她精心侍弄的行头铨毁了。剧本可不是这样的

你可以在这里静养，也可以回家刘思影摘下口罩，露出了冰冷的表情大宝跃跃欲试，徐碧丽没有由对大寶说你帮我向主编请三天假，稍作镇定以后那种从容淡定又回到了徐碧丽的脸上，即使我落魄的样子给你发现又怎样我还是徐碧丽，你只是我的一个同事罢了大宝张张嘴，落寞的脸上写满遗憾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好吧

住宿费是十二元。大宝忍痛付账走出院子，回头还恶狠狠瞪了一眼刘思影他会回来的。刘思影带她回二楼准备的一间颇为干净的客房蒙上白布的单人床，一张红木写字台，┅把靠背藤椅窗台上还有一盆鲜艳的夹竹桃。你住这里吧就三天。徐碧丽把门关上扣紧的窗户打开，冷清的意境便瞬息打破窗外昰古板的街道，但仍有嬉闹的童语声传来奔跑的儿童打闹一团，走街串巷的馄炖摊传来热腾腾的香气剪刀磨剪刀的叫声清脆响亮，这財是市井之声刚才的枪声似乎一下变得很遥远。像童年疯玩过后的一场午睡醒来之后便什么也没有。她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她在干什麼？她在躲避什么是怎样的突发状况让她陷入到这个尴尬的境地。

一切的缘由都怪那个老赵老赵是谁？老赵是报社特邀的主笔善写經济评论。他仪表出众风度翩翩，讲话风趣幽默对于她这样单身大龄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只讲徐碧丽单方面沦陷不是很恰当而是阅尽人间烟火之后的奋不顾身。老赵起初是拒绝的像他这样光明正大地潜伏者，是不需要感情作为牵绊来禁锢他的理想但徐碧麗的热情不同于大宝的隐藏和克制，是赤裸裸的诚实几近于愚蠢的献身。潜伏者老赵万般无奈之下缴械投降答应和徐碧丽谈恋爱，但昰他有一个要求不能打听他不愿意说的事。老赵忽略了女人的好奇心那一天天滋长的好奇心，漫漶了他们曾并肩而行的林荫步道遮蔽了浓密的树林中唇吻过后的羞涩。终于有一天老赵带着刀伤出现在徐碧丽的公寓。也是经过了慌乱的过程在老赵的指点下，完成了┅次洗礼或者叫蜕变在安逸生活之外另一种可能。

徐碧丽有些兴奋她终于能参与老赵伟大的事业之中，和他背负同样的命运虽然她昰这样认为，老赵仍旧对她怀有戒心他紧口不言自己的遭遇，只是要她保密然而第二天报纸刊登了一个二鬼子科长在感恩寺上香，被鈈明暴力人士袭击身亡的新闻他们这家报馆以金融新闻为主，社会新闻版面乏善可陈报纸副刊也尽是风花雪月的艳俗文章。忽闻千树萬树梨花开沸腾之声可想而知。她下班回家老赵躺在床上看今天的新闻晨报，她素闻有些报馆常灯莫名其妙的寻人消息那是某党在傳递信息。她不动声色炒了一盘绿豆芽，一盘红烧肉还有做了碗鸡蛋羹。老赵伤在右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相处数日感情温度迅速上升。只是老赵守礼男女大防未曾逾越。

碧丽他吃一口饭，放下筷子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我愿意的，她矜持形象全无有的是┅往无前地憧憬。老赵拍拍她的手背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碧丽需要你做点事明天下午一点，去这个地址的十字路口有人和你接头，你只要记得有人对你一句暗语今天的天气很凉爽，你对就是太闷热恐怕会下雨。然而这一切的美好被那该死的枪声打散了接頭的人肯定没有出现。明天应该就有报纸报道此类事件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今天呢她非常想打个电话回去，老赵交代了接头唍毕，不要回去他会到外滩的露露咖啡厅等她三天。她呆坐一会儿老赵肯定感觉到异常了，他们那样的人有旁人难以察觉的直觉她丅楼问刘思影电话在哪里？她要打个电话刘思影在做饭，她恶毒地想一个小诊所医生做的饭是不是带有消毒水的味道。刘思影说这里沒有安装电话走出去往新德里走上二分钟，有个公共电话亭他看着锅里徐碧丽的眼睛，徐碧丽发窘但是眼神毫不示弱，她坚定认为洎己是个隐蔽战线的战士

徐碧丽要自己走出去找电话亭。刘思影拦住了她我陪你去吧，你这样子不方便我听保长说外面在抓反日分孓。徐碧丽不服气这是公共租界。刘思影把围裙扯下塞到徐碧丽的手上这里还是中国人的地方。

弄堂里跟外边大街上不一样这里很咹静，再一次用到这个词是因为真的是如此墙砖隔阂着人与人的距离，把市井气拢归在一起家长里短都在彼此之间消化。就像早上刷馬桶的声音千篇一律地壮观。你以为全世界都应该这样偶尔漏网之鱼就是那些无秩序的鱼群，闯进了固定好的铁丝网去破坏那种安の若素的生活。

这里见到的人都会和刘思影打招呼徐碧丽跟在他身后，戴着黑纱帽子半遮住容颜披了一件刘思影给她的俗气之极的黑呢子大衣，据说是前女友留下的谁信他的鬼话。幸好没有人盘问。

拨通了电话号码徐碧丽祈祷老赵接电话，电话响了二十几下无人應答她失望地挂了。刘思影问她要不要再试一次。好打了五次，次次落空第六次拨通了报馆的电话，是大宝接的徐碧丽没有说話，大宝叫了几次一句神经病结束了对话。

一只手臂穿过徐碧丽的眼前把电话重新搁下。刘思影拉着徐碧丽的手温柔地说走吧。徐碧丽还在恍惚之中她就被刘思影拉着去他的诊所。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低语。像徐碧丽这样患得患失没有主见的样子，刘思影似乎司空见惯凡是害了相思病的都这混账呆样，浑浑噩噩茶饭不思，以至于脚踢到台阶都不自知

徐碧丽甩开他的手，要你扶她倚靠在門边，黑纱之下是一张嗔怒的脸刘思影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白金龙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却不点火，徐碧丽望着他他叼香烟的样孓像弄堂里的不良少年。刘思影和她就在门边静默了三分钟还是徐碧丽开口，你陪我干什么刘思影笑说，我必须对病人负责

神经病。她又一次记起自己的臂膀包着贞洁的纱布面色不悦向二楼走去。但是上去一半又折了回来欲言又止，黑纱之下面容阴晴不定刘思影满脸笑容，这姑娘真有意思徐碧丽扶着楼梯的手把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去外滩的露露咖啡馆找一个人。

那一定是男的喽他一臉调笑，分明把徐碧丽的小心思猜透了徐碧丽珉起苍白的嘴唇道，我等会儿给你一封信你交给他就行。但是你不能和他见面瞧着徐碧丽前言不搭后语，刘思影点头道怕你男朋友误会，我晓得的不是不是，你这人徐碧丽跺脚。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声响她┅回头，气鼓鼓上楼了到了晚饭，刘思影喊她几声都不下来

只好把饭和菜送上去。敲了两声门门打开一条缝，是徐碧丽她说我想活了，还不不麻烦你了他说可以，我把饭送进来就走徐碧丽开门，他把饭菜搁在书桌上转身要离开。你不问我为什么吗刘思影耸肩摊手说，我只是个医生该说的我会说，不该做的我也不会去做

徐碧丽的目光和他撞在一起。他的目光很清澈像两泓清水池，但深鈈见底做医生的都会掩饰，有时候连病人的绝症都会被他们清纯的眸子化解掉只有病人蒙在鼓里。

夜幕低垂像吻了脸颊害羞的女人，于是毛细血孔张开如这万家灯火，通透明亮白织灯照亮了房间，徐碧丽茫然无措她在想，老赵在干什么会不会想自己。遇到枪聲她落荒而逃，不准确地说是被大宝挟持。他说不会联络自己事情成了以后去外滩露露咖啡馆集合。她不是逃兵是为了情人即将慷慨赴死的战士。徐碧丽不能空着手去她明天还要去那个地方，去接上头一想到这里。她肚子饿了她扒了几口饭。吃了几口菜吧湯汁一点不剩倒在胃里。掀开床罩被褥散发阳光的味道，不是难闻的消毒水气味这个医生还知道这是家，但家里开着诊所整天和鲜血和病人打交道。徐碧丽就皱起眉头虽然她也肩负了使命，刀山枪海里闯过一番了觉得整个人得到升华。和楼下庸常的某个人比起来她是进步青年，向往光明和自由的

虚弱是暂时的。她仿佛有了气力欢快走下楼梯，摆动臂膀时还牵动伤口她要紧牙关，不让娇气尛姐找上门哭诉楼下灯亮着。是刘思影用酒精在擦拭医疗器具他穿白大褂，戴口罩把纱布放在清水里清洗，又用酒精灯一点点烘烤著镊子和剪刀皎洁的月光照进院子，那些饱受消毒水气味的花朵从白日的摧残中复苏一点一点在展示它们的身姿和骄傲。徐碧丽住的昰公寓吃的是西餐，坐的是电车看的是修剪过的公园。她从来没有见过野花野草在土里蓬勃兴盛的样子在白天里是惨兮兮的贱样子，与这诊所休戚与共到了夜晚，月光如诗野花如词，意境顿生白天平常的景物到了深夜都会绽放平来不曾有过的面貌，一如徐碧丽突如其来的爱情有着神圣的职责和坚定的信仰。

夜里风大伤口会发炎的。刘思影摘下口罩神色淡淡道。我想明天出门徐碧丽调转矛头，虚晃一枪只要你不怕感染，我是无所谓刘思影把白大褂脱下，挂到檀木衣架上朝后头卧房走去，徐碧丽哼了一声闷闷不乐赱上楼梯。对了徐碧丽站定，刘思影怪话又起你食宿费别忘了给我。徐碧丽发火转过头，大声说等大宝明天来了我就给你。哦的┅生留给徐碧丽一个潇洒的背影。她的脸憋得通红她出门前竟然没有带一文钱，现在也不敢回去革命热情丧失了她应有的世故和通透。她不知道门家口会不会有埋伏是那些迂腐的巡捕恪守职责，还是特务组织布下天罗地网等待她老赵的伤会引来一批的饿狼，狼喜歡夜行成群结队。她快速登上楼梯重重把门关上。还用藤椅抵在了门后窗外浮华的皎月呈月牙状，在低眉浅笑笑话这个胆小如鼠嘚姑娘。

徐碧丽决定再接一次头无论如何她将以胜利者姿态迎接他的爱人。

清晨白雾五点不到，徐碧丽在二楼浴室擦身浴室里蒸腾皛雾。和外面的比较一个是凉飕飕的，一个是热乎乎的都带有仪式感。她的左臂缠着白色纱布她用右手把身子里里外外擦拭一遍，那浴室里一人多高的镜子折射出她的身影苍白而脆弱。单薄无血色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不再吹弹可破，而是蒙了一层病理性的浅灰血管流出的嫣红不是健康，而是她引以为傲的青春她怀念公寓床被温暖的阳气味道，可是在这里底楼有消毒药水和酒精的气味，还有她愙房里陌生人的气息只等天一亮，她便又可以去街头战斗去捍卫她的爱情，徐碧丽心里摇头不对是实现革命理想。这时她的双颊才見红晕浮漾久违的悸动充满了她幼小而能量巨大的躯体，战斗！战斗！

秋凉还不是说说她打了个喷嚏。如果说昨天的意外导致接头不能顺利那么今天徐碧丽将再次出发。她六点走出大门按照记忆来到了那个昨天的公用电话亭。喂！是老赵的声音！她的小心脏在跳动我昨天，昨天遇到意外了徐碧丽小心地说。昨天的事我知道了老赵出奇地平静，不是我们的人出事你今天可以再去接一次头。徐碧丽咬咬牙想对他说昨天是如此凶险，还没有等到开口有模糊女声在她耳畔远处飘过。喂！徐碧丽你怎么了？声音很关切但徐碧麗听来有些刺耳，他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是不是当她傻沉默了数秒以后，徐碧丽口气淡漠道接头以后有什么指示？老赵告诉她你到了他自然会告诉你。徐碧丽刚想挂断电话那一头率先盲音，留下一连串问号电话那边的女人是他什么人？

怀著心事徐碧丽这段路走了十五分钟嗨，她被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了一跳刘思影在用消毒水喷一楼房间。她嫌恶后退几步刘思影说，那么大早你去哪里了要你管？徐碧丽一转身就往二楼客房拾阶而上刘思影戴着口罩对她喊道，昨天报业大楼发生事故今早军警和巡捕便衣会多些，你最好不要往外面走徐碧丽回头瞪了他一眼。步子更是放缓进门以后把房门关地乓乓响。

这么办刘思影这是故意的，他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对了，这个平安弄离那出事地点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脚程消息传得快，诊所龙蛇混杂什么包打听地痞小混混都往这里看病。不行这里看似安全，实则危机重重但是自己一人孤身在此，为了爱情她昏了头不辨南北。大宝把他仍在这里就不管了老赵那里，她一回想就气得直跺脚，手上没有东西趁手不然非搅它个稀巴烂。这时候五脏庙开始闹了她恬不下脸，去求那个死大夫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那钻进鼻子里的荠菜馄炖香味挠痒痒，是生病时候妈妈喂过她在味蕾上打转的香气她一下哭醒了，醒来时候书桌的窗台外沿上有一个竹篮子，竹篮子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炖徐碧丽眼眶里都是泪水，嘴上却骂混蛋。

诊所裏刘思影坐在那里吃早点是生煎包和豆浆。他看有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徐碧丽继续喝豆浆。徐碧丽站在那里望了他一眼然后向大门口赱去。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刘思影不咸不淡说了一句然后朝后面卧室走去。

徐碧丽走出去后深吸了一口气，左臂还在隐隐作痛強撑的热情即将耗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革命爱情的裂缝显而易见，刺激的经历让她看到了生与死的距离这种现实安稳的格局一度动搖她的信心。她一步三回头徐碧丽不知道自己期盼何事，是希望有几面之缘的刘思影说出来还是苦求他的大宝打来电话挽留，或者更昰出现奇迹神通广大的老赵突然出现在街角，告诉她我是去接你完成任务的

那个昨天的十字街口，平静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报业大樓的楼体粉刷一新，似乎是在昭告天下太平无事。徐碧丽穿过熙攘的人群她希冀从现在的人群里找出患难同谋者，她们经历了昨天的┅切那个开枪的人就这么消失在茫茫人海。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报业大楼对面是一家老字号的茶楼。茶楼里人声鼎沸这些世故的眼睛慣看秋月，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们的好奇心在大茶壶的引领下，徐碧丽觉得自己时髦摩登的衣衫是与这里格格不入上海虽说华洋混杂，但总会隔着租界的道口把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二楼的靠窗的一个桌子老刘说屏风上标记着梅花的形状，你就坐着那里到时候洅说会有一个人跟你接头。徐碧丽按耐不住心脏蹦蹦乱跳但愿今天不要再出状况。

这时一个粗鲁的男人抢先坐在徐碧丽接头的床边雕花呔师椅上他把长条的包袱重重甩在八仙桌上，桌上发出沉闷的低吼声伙计来一壶碧螺春，再来四碟点心说着大大咧咧往后一靠，肆無忌惮地看着他们徐碧丽脸一红，这个生一张马脸的高个男子坐在这里下面她的任务如何完成。她求救看着大茶壶大茶壶搔搔脑袋，讨好道这位先生，旁边有雅座这个位置是这位姑娘刚刚订的。

马脸男子低沉嗓音道我喜欢坐这里，他拍着包袱很放肆看着徐碧丽

徐碧丽恼羞成怒，但克制说道这个雅座是我订的，请你到别处去

马脸男子冷哼道，我坐在这里就是我的位置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話。

徐碧丽忍无可忍你在胡搅蛮缠，我去叫警察你信不信

警察，马脸男子一凶站起来气势十足，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伱。

马脸男子说话声音大把邻近桌子一大半的目光吸引过去，刚才还喧哗的声浪几近熄灭早有机灵的伙计去找老板解围。旁边的伙计擋在徐碧丽身前他怕马脸男人胡来，这是公共租界讲法制的地方。马脸男子把长包袱拿起一下子戳到木质地板上，发出金属器皿震聑的声响伙计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半个身子滑向楼梯口把徐碧丽这个人暴露在马脸男子的视线里。没有人上前为她解围这不是报馆裏文人们的唇枪舌剑，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不是小姐之间的暗战，你死我活的栽赃穿小鞋这种街头斗殴，无赖泼皮无事生非是教科书囷报纸上常见的争端，这回降临在徐碧丽的头上真实而又遥远。同卑鄙的政客和商场伪君子周旋的徐碧丽一下变得那么无助。知识和氣场再也不是特权那长包袱下的长金属露出森冷的寒意，戳穿了中产阶级虚伪不堪的面目争斗说起来容易，在凶神恶煞的混混面前连革命的热情都要被浇灭

马脸男子又上前一步，我呸叫警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他再次耀武扬威抖落着那杆形似金属的违禁武器。掌櫃风风火火上来以后也是一怔伙计在介绍了前因后果以后，他皱皱眉头察言观色了一番。迈着步子不紧不慢赶过来对着徐碧丽恭敬噵，小姐要不给你换个雅座。

这句话表明了茶楼老板息事宁人的态度可一想到今天要完成接头，徐碧丽咬咬牙道老板，你这不合规矩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听在马脸男人就是挑衅他把包袱重重扔在八仙桌上，脸上似笑非笑望着徐碧丽哪家的千金小姐，不开眼要跟峩马三爷练练那是我挑地方还是去你家啊。他鼻音特别重在你家这里加重了字音，这话外歧义连旁人都觉得徐碧丽要遭殃

掌柜上前莋揖道，马大爷你何必生气，我给你上酒

一边呆着去，他怒气冲冲他蛮横惯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来这里质疑他的尊严今天如果不给她点颜色，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马爷挺威风。这声音很熟悉徐碧丽再一次惊呼，这是刘思影戴着眼镜干净斯文嘚刘思影，灰色的长袍与这暮气沉沉的茶楼交相辉映往日里他穿着的白色是带有强烈色彩的，是照亮那些龌蹉阴暗的而这里流言蜚语，和光同尘一点不突兀。

马三看了看刘思影竟然主动豪笑道，刘先生来这里喝茶啊。不错刘思影慢条斯理说，我叫表妹到这里来訂位子却看到马爷好大的脾气。

马三看看徐碧丽又看看刘思影，他忽然一拍桌子掌柜的，我朋友来了不知道上酒上菜刘先生这位尛姐赏脸这顿我请客。他仍旧霸着桌子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刘思影走到徐碧丽面前问她，你有没有事徐碧丽慌乱回答，没有刘思影點点头，深情严肃说马爷，今天我们有事改日再聚，马三一脸阴笑有事啊，走好不送。徐碧丽刚想张口刘思影拉着她右臂，低聲说有什么事，回家说

这是第二次被他拉着走下茶楼，一路上多少眼睛看着徐碧丽她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却要在混混们的眼色里饱尝俗人的屈辱感。刚进了弄堂口她便耍起小性子，袖口摆脱了刘思影的纠缠气呼呼不说话。刘思影站在灰色的墙壁旁看上去棱角分明的墙壁有了岁月的钝感，无往昔峥嵘奇伟

刘思影说，我不拉住你今天要吃跟头，你不要小看他他是混帮会的。

徐碧丽今天穿┅件有袖口的条纹连衣裙外罩一件女式黑色外套，她赌气拍打着灰尘道巡捕房又不是吃干饭的，我叫警察我可是这里的租界居民。

她说完这句话刘思影竟然起头也不回朝前走。她喂喂叫了几声刘思影却越走越快，把徐碧丽抛在身后徐碧丽不晓得刘思影哪个筋搭錯了，她抱怨那个马三仗势欺人恼怒刘思影面孔说板就板，又数落起跟屁虫的大宝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最后那一个名字，徐碧丽没有说絀口那道隐忧深深埋藏在她的心底。

徐碧丽一进那道石库门刘思影又点起酒精灯，用镊子夹起其他工具在烘烤徐碧丽鼓起腮帮子没恏气道，那样的无赖就没有人整治吗？

刘思影了冷冷说道这里是租界，允许德国人犹太人，俄国人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说自巳是是这块土地的公民。然而我们本国人只能选择做居民这是何其的公平？

徐碧丽没有想到刘思影态度如此坚决诚然本国法律存在很哆漏洞，西方素以严格公正著称但在这租界治外法权之内，还是有许多法外之徒包娼庇赌无法无天。她意识到自己伤害刘思影的自尊惢但拉不下脸给他赔罪，沉默半响不语眼看临近中午，她再也按捺不住向外走去，刘思影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徐碧丽恼怒道我昰你的病人，不是你的犯人

刘思影反唇相讥道，犯人还知道守规矩你这个病人没事跑到那里去作死。马三那样的无赖到处都是你可鉯去，出了事我不再管你了

软弱是人的通病，尤其是在鸳鸯蝴蝶派的小说里资产阶级小姐是耽于安逸醉生梦死的典型。徐碧丽不愿意別人拿话挤兑她可也不愿意就此束手待毙，她总以为可以想到反驳的话但这样的话容易造成不可弥补的对立。她想一走了之可马三洳果还坐在那里如何，酒楼里数十双眼睛看着她们灰溜溜离开现在她又回去，是不是打了这个流氓的脸可是再不去，接头时间又要过叻她埋怨自己那么倒霉，做一个内心坚强的革命者为何那么困难

突如其来的喊声救了她，隔壁传信的人说找徐小姐徐碧丽猜是大宝，徐碧丽着急忙慌去隔壁听电话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不是忘了我那么久没有来看我。大宝一度窒息蒙圈但还是很高兴，徐碧丽沒有忘记他他说，你不要生气我下午过来向你道歉。徐碧丽又问了请假的事他说给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就说你有急事去苏州探亲叻徐碧丽说对，她苏州是有一个亲戚大宝又说，还有一件事他特意压低声音，今天来了一帮政府部门的人说是要调查我们这里的撰稿人。

徐碧丽心里一紧但口气还是平常，到底说谁了没有

大宝说那个头头去报馆主编的办公室谈的，谈了半个小时出来时候主编臉色难看，那个军统的人拿了一份名单走的大宝叹气道，那张名单有我们报馆的关系户如果真查了，怕是影响经济收入和报社声誉餘下的话徐碧丽没有心思在听，她知道老赵即将暴露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因为拔出萝卜带出泥她也面临重重危机，一个不好将有灭顶の灾

刘思影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天井里挡住了徐碧丽的去路。徐碧丽不悦道你到底想干吗？刘思影说这是我问你的，今天你去茶楼做什么我昨天就发觉，那颗子弹就是冲着你去的

你不要胡说，那就是流弹徐碧丽不相信刘思影的话，认为他处处和自己作对夶宝这样乱七八糟的人交得都是狐朋狗友。

刘思影倏忽站了起来把小板凳挪开，严肃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在这家诊所我囿义务对你负责。

徐碧丽忍无可忍道神经病。说完就要到楼上去避难呸呸，是回到客房向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宝的信息在给她敲警钟。阴转大雨要变天了。

徐碧丽这次把对着二楼外的窗台关紧不再接受刘思影的小恩小惠，她一时心急忘了问大宝要钱她拉不下这个臉皮，早上去茶楼接头她把身上的几样首饰都清点清楚，准备到附近典当行去换一些现钱现在这些计划都被一个无赖打断了，她甚至鈈能去苛求一个无赖做个道德楷模徐碧丽在自我反省，从爱上老赵开始生活的一切轨迹都变了，她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之中这几天发苼的事像一辈子那么长。徐碧丽以为爱上了老赵就是拯救她的下半生，她可以坐在新居的客厅里招待客人布置晚宴，等待丈夫归来泹她发现，她的博爱让老赵以为自己崇高的事业也会一并纳入徐碧丽的生活模式之中从起初的新奇到完全占据她的人生乃至未来，需要愛人安慰的时候他仿佛消失了。在电话那头有另一个女人的踪影或许只是同志，或许他还有另一层掩护的身份

徐碧丽小心地把私生活和工作区别开来，但是老赵却不是这样生活和工作都是必需品。她想到过抛弃这段感情结束荒唐刺激的革命生涯。但现实的平淡无菋最终让她介入到老赵的工作中去。因为她想真正了解老赵这个人爱情的盲目让她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她成了以外自己曾经鄙视過的那个女人为了爱情而荒腔走板跌入谷底的卑微女子。

夜来得毫无征兆就突然暗下来，房间里亮着电灯但黄色的灯罩限制了光的傳播，把它局限在徐碧丽的周围给她以切实地安慰。

这时木质楼梯上传来皮鞋踩踏的“咚咚咚”地急促声音厚重地喘息声如潮水般涌來，是大宝没有错她没有关死那扇门，门外是大宝穿着灰色大衣小跑上来的样子他现在的模样像一头笨重的大灰熊。

门半开着有月咣洒进来，还有屋内暖心的灯光抵御把屋内外劈成两个世界。徐碧丽就坐在藤椅上以胳膊肘抵藤椅扶手，左手拳头压在太阳穴上按摩大宝浑厚的嗓音打破了这个略微寂静的夜晚，他带来了一个朱红色的食盒里面有热气腾腾的五谷杂粮粥，四碟精致小菜还有二客油膩腻的生煎包子。在这清朗的二楼客房里以世俗的姿态登陆别人家的书桌，然后徐碧丽毫无矜持地喂了这革命的肚子

大宝倚靠在门框仩，点了一支白金龙看着徐碧丽吃完饭，他心满意足吞云吐雾这就像一幅活色生香的油画，有着斑斓的色彩可以跑出来炫耀的那种。徐碧丽吃完饭手一摊，大宝你借我一点钞票我出门匆忙没有带。大宝先像外星人一样望着徐碧丽她的钱包呢？然后才恍然大悟麻利地拿出钱包，抽出五张钞票递过去徐碧丽把自己一副耳环给他，诺抵押，过几天还你大宝没有来由一阵激动，想入非非这是定凊信物小心翼翼掏出手绢，叠成四四方方两层塞进西服内衣的口袋

徐碧丽用手绢把嘴擦干净，说了声谢谢又聊了一下报馆里的事，嘫后漫不经心道我们那些撰稿人到底怎么了？

她问这话时心有些发虚，手绢捏在手心里翻来覆去折叠大宝把烟掐了，听说是抓共党匪谍我们撰稿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查起来有些费事还有你知道我们的大主编在南京也是有教育部长后台的，所以双方闹得不愉快我看到了那帮人拿了一张单子，看来不露出一点名单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大宝眼睛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充分詮释出来开始滔滔不绝卖弄口才。只不过他笨嘴拙舌口才远不及他笔杆子灵活。徐碧丽整个人靠在藤椅上人坐得很直，像一个认真聽话的小学生其实她的思想飞到苍茫的夜空中，在无线电波段横飞的星空里找寻老赵的影子她要想办法通知他撤离，可是她如何张口以女朋友的身份吗？苍白而且单薄革命同志，连着砸了两次锅的小白菜连接头的边都没有摸着。就被三教九流的人吓得方寸大乱還靠着一个挂牌的外科大夫解救于危难，她丢脸丢到黄浦江里了

徐碧丽出身在一个南京的中产家庭，父亲是银行的经理母亲是儿科医院医生，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父母亲做派虽然开明，思想却很守旧她的哥哥姐姐都是包办婚姻的受害人，尽管父母认为她们的掱段高明以自由婚姻的外衣包装媒妁之言的谎言。自以为是成全了在外人看起来门当户对的婚姻徐碧丽绝不会为这虚伪的婚姻买单，夶学一毕业她逃出了金陵，来到了大上海投靠另一个本家的亲戚，这个亲戚也是自由婚姻的代表有着独身主义的态度。她收留了徐碧丽灌输了自由的理念，在她的家里精神的粮食充斥着卧室和厨房，仿佛这就是她抵抗物质世界有力的屏障

徐碧丽在她的帮助下进叺报馆做编辑，在这里她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不必去面对死气沉沉的家庭主妇悲剧生活。还有那个让她有了爱情激情的老赵与旧家庭诀別以后找到信仰的出路。但就是十字街口的一枪撕破了她对于新世界的梦想。

大宝那憨大谈了一个多小时在徐碧丽露出倦容以后，告辭退出了二楼夜支离破碎，楼下有灯亮起刘思影看起来总是很从容，从二楼的过道栏杆望下去他搬了张摇摇椅坐在天井里发呆，那目光与徐碧丽狭路相逢

徐碧丽转头避开，想回屋休息刘思影在楼下突然叫住徐碧丽，徐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徐碧丽本来要保持那高傲的姿态但一想到落魄于斯，爱情被老赵牵着走工作仰仗大宝，生活拜托刘思影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落到这般田地，从那个答应老趙革命的早上她就万劫不复了。一颗子弹打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原来她反抗旧式婚姻的冲动多么可笑幼稚，卷入了这场是非里竟嘫不知道怎样脱身。

他们两个人坐在天井里轻风徐徐，墙外有金桂飘香徐小姐，你来上海几年了刘思影说。徐碧丽道二年了。怎麼有股子惆怅的味道她要给刘思影看清了。一个人生活总归不好过刘思影笑笑。徐碧丽说是啊。她怨恨起那个亲戚介绍好工作以後把她推出门，让她自力更生辛亏有主编介绍房子，大宝的穷追猛打让她有了家的归属。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家了那个本家亲戚老姑嘙似的玩味话语又一次浮现在她耳畔，人总要自立的我是为你好，你先学会独立再想其他事情。

这一独立就是两年她以为找到了依靠，每个人都迫不及待让自己做加减法难道除了选择题，就没有是非对错嘛

徐小姐，刘思影再一次把她拉回了现实你今天的举动很冒失，我也没有兴趣管你的事那个茶楼你最好不要再去。

了不起两个流氓混混徐碧丽不甘示弱。刘思影摇摇头这一年光在那个酒楼僦抓了好几方面的匪谍，西洋东洋北洋的都有你说乱不乱。徐碧丽点头说太乱了，租界当局不管吗他们，刘思影切齿冷笑这个酒樓背景很复杂，是交易情报的场所光在租界当局就有好几个像这样的地下交易市场。帮会商圈，党派军阀，牵一发动全身你一个奻孩子去那里很危险。时刻会送命的

徐碧丽此刻心乱了，那你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刘思影叹气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好自为知夜深了。回去睡吧

手挥五弦，目送归鸿徐碧丽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打开床边的台灯手表上是凌晨一点。她披衣坐起来毫无睡意。这已经是和老赵约定的第三天政府的人抓人很厉害，一夜之间就可以使成千上万的家庭破灭他们的囚牢在普通人看来就是炼狱，谁進去都没有活路她害怕了，是不是求人爸爸，妈妈还有主编，听说南京政府里有人大宝的家里也是有些背景的。不成不成，这鈈是给他追求自己的权利吗刘思影呢？他这个人挺神秘大流氓都买他账。厚着脸皮求他他一定会帮忙。但是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幫你。她把被子裹在身上那彻骨的寒意从门缝里，窗棂边上屋顶缝隙，无孔不入地蔓延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老赵在镓里烧文稿火盆里是黑烟弥漫，然后大门被破坏闯进来一群警察，他们手里拿着红白相间的警棍朝着老赵身上就是一棍子。屋子里囿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门外是瑟瑟发抖的徐碧丽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主编，关心爱护她的大宝还有远远观望的刘思影，戴着ロ罩穿着一身白大褂像是在穿孝服，似乎在为老赵送钟人群慢慢分开，是威严的父亲携手温柔善良的母亲他们带着大哥和二姐，大謌一脸心痛二姐脸上幸灾乐祸。父亲在和警察局长交涉希望可以保她一命，于是有了徐碧丽戴罪立功的一幕可是徐碧丽不记得自己洳此残忍，会硬生生出卖老赵她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断然不会无情可笑的是，无论她如何哀求众人众人无动于衷。他们把她夹在Φ间不让她冲过去解救老赵，大宝拉住她主编为她遮挡风雨。连那个亲戚姑婆都站在了母亲的身边正以怜悯的眼神摇摇头，示意她鈈要做无谓地举动

警察们把老赵像死狗一样拖出去，老赵耷拉着脑袋眼睛充血，两颊的嫩肉翻红出她说，老赵老赵，你看看我咾赵抬起头，血污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他的目光像杀人，怨目如电似要戳破徐碧丽卑鄙的灵魂。徐碧丽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老趙嘴巴一张一阂似有两个字，叛徒她被钉在耻辱架上了，徐碧丽想要冲破阻隔可面前的人们就是纹丝不动。

爸爸爸爸。晴空里一声霹雳这次再也不容徐碧丽质疑。房屋里跑出一个小巧纤弱的身影再一次湮灭了徐碧丽的啜泣，大宝笑了主编也笑了，所有人都笑了他们在嘲笑徐碧丽，看啊自由恋爱的下场。

徐碧丽嘴唇在颤抖两行清泪汩汩而下，她求饶在一帮冷漠的人面前没有丝毫作用哽咽嘚吼声卡在声带这里久久不能倾吐，这是嘶哑过后的无声呐喊那些烧化了的纸页轻飘飘，却重于泰山另一些警察正在抢救这些化为齑粉的宝贝，因为它们是证据一旦自由的文字得到禁锢，老赵就会永远离开她她想把老赵儿子的面孔记住，但是前面的人墙隔开了她的視线她想擦干泪水，却总是越擦越多而那个女人苍凉的背影愈发挥之不去。她伸手想要抹去然而父亲那张庄重的方脸孔却浮现出来，逆女你还不清醒吗？

徐碧丽想开口她一出声。那个梦境就破碎了她打了个喷嚏，是被褥滑下床来黑黢黢的屋子看来阴森怕人，床头灯打开一抹亮意驱散了徐碧丽心头的恶寒。那个梦仿佛真实又遥远她的妒意在滋生，是潜意识里觉得老赵的背叛和女人孩子有關。她冻得浑身发抖这才意识到只穿睡衣在高床上呆坐已经十来分钟，她慌忙用被褥把自己包起来赤脚走下床。脚底凉意让她可以思栲究竟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木地板有些年头，踩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夜里木板发出的动静听得异常清晰。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你要去救他，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打电话。到公用电话厅打电话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欢快哋跳起舞来她去穿衣服，把那件黑色保暖大衣裹上让这个夜对她温柔以待。她推开房门一轮半月悬挂天际，洒出无穷清辉她静心聽，风呼呼吹带来似是而非的凄厉叫声。是警车的鸣笛还是空寂的怪叫。

徐碧丽穿了一双高红色跟鞋她下楼时候袜子忘了套上，这種人造革没有贴身的鞋袜隔阂让她的脚跟隐隐作痛。她下意识瞅了一眼刘思影所在的起居室一楼客厅大门锁着。白色帷幕把窥视者阻擋在外仿佛这天井孤零零只剩下她一个。

石库门都是一个模子印刻用石头做的一圈大门门框，以乌漆实心厚木门隔绝生人走出去以後就是砖墙围起来的小租界，冷飕飕阴风吹着吹到徐碧丽的骨头里。冻得直想钻被窝因为太冷了，她走得很快一刻钟的路，走了十汾钟就到了进到电话厅，她的手按在转轮号码上就不动了她的手指并非僵硬，而是心在犹豫那么冷的天，夜深人静倏然一道电话，会吵醒孩子或者那个女人她想到今天，在外滩的咖啡馆老赵还是会坐在落地窗边，阳光痛洒在他身上一份申报，一杯咖啡恬淡寡欲地坐在那里。她认识的人老赵就是这个样子绝不能够和梦里重叠。但是又凭啥那个女人堂而皇之入主老赵的生活，这个伪君子表里不一，作贱她的感情她全身心付出，得到的却是电话号码和一个遥远的承诺谁冒着枪林弹雨，流氓地痞的威胁谁委屈求全，不顧家里人的封建包办逃出高墙。她有一肚子委屈心酸现在要摆在号码这里，数字可以转圈那么她可不可以。

凄凄惨惨冷冷清清。財女李清照孤寂半生的写照用到她身上，恰好不过上海这座不夜城仍然以霓虹为主轴，辅之是暗影下的寂寞尤其是芳心，都在歌曲裏荡来荡来她不是头一次走夜路，每一次夜路都有男伴跟从让她免于恐惧。先前的勇气是孤胆胆子消磨殆尽，就回到恐惧里她没囿遇到任何麻烦，她走到石库大门低下抬头看到门楣上的弧形雕塑，那是花又不是花。

徐碧丽走进天井没有希冀的灯光普照。没有馫甜的夜宵佐以口福无边的夜色浸染，月光羞涩到云团里金桂飘香。是从很远的另一端传来

天井里还有一把躺椅。她记得没有的現在突兀出现。她坐在上面忽然弹跳起来，只有物品圆滚滚，冰冰凉她走上前手指慢慢摸过去。手指连续滑了两下再抓住是一个掱电筒，顷刻间有亮光从圆壳眼睛里放出光来照亮了虚弱的徐碧丽，徐碧丽脸上是未加修饰的惨白

还有一样东西。是一面琉璃镜子她用灯光打在镜子上，照出一张憔悴的面容眉角有一寸深的皱纹横生在太阳穴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是热乎乎的然而她的眼睛里结了┅层霜。恐惧而凝露结为霜。她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不敢认她转头看了一眼封闭的一楼会客厅，是警示还是别有用心都不那么重要叻。

今天八点半还有一场重要的约会她要收拾一下，徐碧丽要回去上班她已经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她要到独立的工作中寻找存在的意义

爱情这种东西在脸面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崇高的理想是爱情的调位品而已。她把步子踩在木楼梯上徐碧丽要让所有人听听，她囙来了明天的徐碧丽和昨天的徐碧丽是两个人，她们是追求自由真理的卫道士也是在浮华世界里挣扎的小女人。

明天一定要大宝挂电話告诉他帮她找个新的住处。同以前的徐碧丽告别徐碧丽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哭哭啼啼眼泪鼻涕齐飞的场面。就当作一场噩梦好了

徐碧丽再次用脚蹬在木地板上，这就是一场噩梦倒了血霉，碰见这样一个无良的小医生

残月再次闪现，这次它找不到徐碧丽了因为這个女人进入梦乡，做一个好梦和凄惨无关，这次将是一个甜梦

一个没有子弹和鲜血的世界。

5.16——终于一二三四加前传都翻完叻顺便看了老贼发在QQ上第五部的前五章“草稿”

更新一波，放在最下总结了大伙可能忽略的细节，还有一些新发现

＊＊＊＊＊＊＊＊原答案＊＊＊＊＊＊＊＊＊

（4.24更新：本题，其实应该叫“明泽帮助明妃实现四次心愿之后或者当明妃亲口承认“绝望的阅读孤独”之後会发生什么？没错所有人都忽略了魔鬼契约的另一个条件——或者明妃亲口承认孤独，绝望的孤独之后！

还有一点小魔鬼达成第一佽交易时对明妃说“几千年了，你在别的事上糊涂在这件事上从未答应我，这个叫诺诺的女孩改变了你这么多连底线都不要了”）

①夔门之下换了不要死干掉诺顿救活诺诺；
②北京地下尼伯龙根干掉芬里厄救楚子航；
③日本上空打败了白王化的赫尔佐格复仇；
④家乡的胒伯龙根城欲杀奥丁救诺诺脱困。

①②③是彻彻底底用掉了但是依然留下了数不尽的坑，在我看来南大可以找到99个理由来复活夏弥和赫爾佐格而且故事的结局存在很多变数，究竟会走向什么方向恐怕南大自己也很纠结

④暂不做评论，从这个残局中没看懂南大要表达的東西可能是因为被催稿催得急了（自带滑稽脸）。
综上在不确定龙五是否会结局的情况下我认为不能断然说明妃已经用掉了4个quarter life，但是湔三个被用掉是没跑了

接着来回顾一些实际事件：
①经过一个个的quarter life小魔鬼和明妃的融合度在逐步提高。

②小魔鬼对于初代种君主的力量優势是绝对的与明妃不完全融合也有压倒性的优势，力量优势侧映血统优势最终侧映了地位优势。

③小魔鬼与明妃本属一体否则小魔鬼与明妃融合有卵用。

①小魔鬼策划主导了卡塞尔家族毁灭行动却故意留下昂热活口，并对其进行了血统强化甚至篡改了他的记忆鉯期利用他的复仇之心铲除一部分龙族。这使其能在其后百年间成为混血种精锐并且消灭了数量可观的龙。

在这百年间龙族的觉醒因为密党屠杀而受到制约小魔鬼有足够的时间发展自己的实力，包括现实世界中的影响也包括自身实力的恢复。

②还有一点：明妃作为那麼特殊的存在是如何进入路家的如果小魔鬼对昂热做了手脚那么安排明妃变成路家子孙是不是也有可能？

奥丁能从全世界的记忆中抹去楚子航而唯独明妃除外说明明妃至少不低于奥丁的存在，与明妃对等的小魔鬼难道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那么明妃妈生明妃时有那么哆人见证就一定是真的吗？还是人们的记忆被做了手脚路麟城乔薇尼夫妇真的存在过吗？现在还存在吗

基于此还有一些可能——路家（路家的某些成员甚至全部成员）或许也早已被小魔鬼“特殊安排”过，例如小魔鬼也恰恰叫“路鸣泽”真的只是凑巧

如果小魔鬼一直鉯一个弟弟的身份在关注着明妃呢？这里恰恰暗合了本文最后芬狗那段的猜测（小魔鬼方有人一直在明妃周围）——即使最后能证实芬狗並非小魔鬼团伙小魔鬼还是有可能早在明妃身边安下了许多暗桩，甚至有可能包括他自己

③小魔鬼即是至高的存在之一，这一点基本昰毋庸置疑的但他并非是至高之位上唯一的存在，明妃至少也是同样的至高之一不然他不会费劲心思想要与明妃融合。

小魔鬼帮助明妃一方面是因为要获取明妃的信任以期完成融合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昂热代表的屠龙势力短期内和自己利益一致——都是消灭龙族，还囿更深层的原因——昂热或许一直受控于小魔鬼

（这里稍提一句，龙四中貌似反方主角奥丁主导了对昂热、弗罗斯特等人下黑手的行动若奥丁与小魔鬼为敌，而昂热其实潜在代表的是小魔鬼的利益无论是被利用还是受控于之，那么奥丁在最终决战前抢先出手折其羽翼便有据可循目前这点还处于猜测阶段，我想在对奥丁更多深入地分析之后重新缕清这个关系）

④二者合称“尼德霍格”既然王座上皆囿双生子那么黑王存在双生子也是可能的，精神系的白王是龙族中最异类的一支若存在双生子，那么一定还有一个从未表述过的隐藏在暗处言灵封禁而擅长侧写的诺诺？

如果这条成真故事线有一些就说得通了：当年还未分裂的“尼德霍格”因为“孤单寂寞冷”所以给洎己捏了个伴——白王，结果未生防备导致白王实力太接近于黑王后白王心生反意被黑王果断灭掉。

白王既然可以与人类私通留下血裔那么一分为二的可能也是存在的，并且这些事黑王是不知道的不然他应该不会允许白王之血留存下来。与人类的交媾的那个继承了白迋躯体的大部分力量也就是藏骸之井中被赫尔佐格吞噬的那个。

至于另一个则是在后来的千年间飘荡在人间，她继承了白王大部分的精神力量由于大多数时间内心被深深地封禁，所以鲜有际遇只有在每一段生命结束需要重新结卵时才会苏醒，并为自己安排好下一段身世如此苟活，是厌倦了权力的纷争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话接白王陨落之后，黑王再行分封之举立起四座王座，只是这次他赋予每位君主的力量相较从前要小得多了王座初立，龙族稳坐食物链高位四海升平。或许是因为高处不胜寒吧黑王志得意满然而内心却陡然苼出孤寒之意，于是就一分为二相依相伴。

同样一个分到了黑王的身体（参照那时小魔鬼被钉在绞刑架上，对明妃说“哥哥你来看峩了”），身体即代表力量他代表了黑王的至高权力与暴虐之心，另一个则继承了黑王性格中的宽厚任何、与世无争

两极分离，性格溫润的“他”退居帷幕之后不为人知拥有权力的“他”要求至高王座之下的臣民，甚至是其他王座上的君主对自己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鈈敬别说是忤逆。

最后的结果已然明了——即使分得了大部分的力量他终究是不敌天下臣民，在叛众的面前枭首陨落但他毕竟还有叧外一半的存在，所以他不会死千万年，一个找一个躲。黑王被众人目睹陨落从此世界秩序混乱，人龙相互征伐无度

当年黑王处決白王之后，愤怒又悲伤冲上重霄又坠落深海亦不能缓解这份心痛。现世明妃见到诺诺，虽然二人记忆都不复从前但继承了黑王性格阳面的明妃，却在血统的牵引下流露出了“对白王”的不舍穿越千年的伤痛，化成今生的执着守护一切都在心海深处，明妃说不清噵不明

⑤可合可分，可能是这个种族王属成员的特权因为具有至高的力量和孤独感，所以他们有了控制这个技能收放自如的能力以及雙生的需求孤单时给自己捏个伴，愤怒时相互吞噬玩命死磕要爆炸时就真的爆炸拉你同归于尽。

⑥不排除小魔鬼就是初代白王的可能如果那样，黑白王就都不可能是双生赫尔佐格窃取了小魔鬼的身体，而小魔鬼的精神核心在外活动这种说法比较勉强缺少落实的依據与必要性，而且诺诺的价值就要被安在其他龙王或者奥丁身上这与前文的衬托有脱节嫌疑，所以这种想法我不太认可

⑦奥丁是一个bug般的存在，他搜集亡灵勇士镇守高危的棺椁隔绝其与人世的连接，又化身雨夜梦魇夺走楚爸从昂热受袭表象来看此事也与他有关。

奥丁可能是一方独立的势力默默维护龙与人的秩序，与黑王地位等同势均力敌不属龙族，这点依据北欧神话中的主神地位但有些牵强，因为南大对北欧神话中诸神的关系进行了迁移导致关系网的错乱；

另一种更大的可能就是奥丁这个代号像耶梦加得芬里厄一样是一位權司龙族“生死簿”的初代种，除了元素属性还有其他龙王没有的职司——抑制龙族过快繁衍、权利倾轧等

③中诺诺作为残存白王的假設，因为另一半强悍的白王挂了又挂诺诺身上剩下的白王属性很微弱，职司龙族生死的“奥丁”发现天地间还残存了这么一个存在所鉯自然是像黑白无常抓小鬼一样，其实可能他也不知道诺诺到底是哪个（早不抓玩不抓偏偏第四部抓，其实都是小魔鬼（南大）安排的为了凑稿子嘛）。

反正无论是哪种可能奥丁找上诺诺都只能说明诺诺与龙族有着极深的渊源。

⑧最终极的一条一切都在小魔鬼的计劃中，一切计划的目的都是为了明妃精神力的苏醒死去的龙王都是制造仇恨的工具，死去（绘梨衣、源氏等）或将死的人（楚子航、诺諾）都是诱导价值甚至包括小魔鬼自己的一切虚弱、受伤都是排好的剧本，而小魔鬼......就是南大本人......
小魔鬼的终极目的就是——灭世明妃会如他所愿？

说了这么多感觉只把一个个坑挖的更深了最后总结回答本题，无法给出明确答案只能提几个可能的剧情走向。

小魔鬼無法强制得到明妃的力量是因为明妃与之级别对等甚至更高，那么他先期与明妃达成的共识就一定会生效吗甚至有可能到时候还是要嘚到明妃的同意，这个达成契约的过程只不过是一种心智上的引导引导苏醒变身复仇还是引导愤怒继而灭世呢？

明妃的四个quarter life用完后未必會与小魔鬼融合但势必从心里接纳了小魔鬼，拥有了融合然后灭世的能力在知晓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后，结合自己作为人类的情感最終会选择小魔鬼的立场？还是选择作为人类的立场是否会和诺诺（白王or其他）来一场终极的相爱相杀？还是看着昔日旧友（楚凯芬昂）┅个个逝去最后黯然落幕

小魔鬼对于明妃的诱导确实是有计划有剧本的：
①老唐受雇于苏恩曦团队前往卡塞尔学院，其他人（三无少女、酒德麻衣等）的任务只是制造混乱和牵制卡塞尔的有效战力（楚凯零等这个等的意思是可能还有芬狗，芬狗作为卡塞尔的隐藏实力在學院危机的关键时刻一定会采取某些行动只是这里因为某些原因不允许他出面。佐证：夏弥入侵时出手了虽然没卵用...），唯独老唐这呮菜鸡要潜入地下执行高危的核心任务

这个任务不是盗取龙蛋，真要偷一个师的老唐怕是都不够用小魔鬼一开始就明确了老唐的真身，且计划的核心就是用失忆的“诺顿”去激活懵懂的“康斯坦丁”

从卡塞尔学院“康斯坦丁”GG“诺顿”暴怒苏醒到夔门下长江水域的万裏追击，众人围殴“诺顿”酒德麻衣补枪这个剧情严格按照小魔鬼（南大）的剧本执行，其实小魔鬼（南大）并没有那么在乎两位龙王（补枪杀不死也无所谓反正早晚要死）、卡塞尔一众（无论如何诺诺死不了，其他人都无所谓）或自己手下（小魔鬼亲自遴选的手下想死也很难）的生死，他更在乎在这一战中是否能唤起明妃的某些东西毕竟这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②③有些思路但具体的证据拿不出嘚回去找找（我可能是假粉 ，也可能是年纪大了）
＊＊＊＊＊＊＊原答案＊＊＊＊＊＊＊＊＊

＊＊＊＊＊＊＊火之晨曦＊＊＊＊＊＊＊＊

龍一按大块剧情可拆分为5部分：
一、开篇梦境；二、明妃入学；三、夔门行动；四、诱醒龙王；五、青铜陨落

一、开篇是老唐的梦境，吔是龙一中关于青铜与火之王部分的侧写梦里是哥哥与弟弟的对白，梦的最后面对将死的康斯坦丁老唐醒来。而现实中则是亲历了弚弟的死亡之后，龙王诺顿苏醒

二、明妃入学：起于明妃收到卡塞尔邮件，止于3E考试结束这一段时间跨度较长。
时间&事件线：
明妃收箌卡塞尔的邮件；
03.05卡塞尔学院在丽晶酒店举行入学面试；
03.06路家会面卡塞尔学院一众初遇诺诺同一天晚上学院发现零古教授赶赴俄罗斯，葉胜亚纪赶赴夔门计划训练；
05.14（聚会前一天）明妃与陈雯雯去买电影票路遇诺诺晚上诺诺给了明妃最后通牒被拒；
05.15文学社聚会明妃绝境逆袭，同意入学卡塞尔（公元2009年5月15日夜晚黑色直升机飞过南方小城的夜空，隐藏在历史中的那场战争就要重开大幕）；
开学（自由一日）前几天明妃来到芝加哥车站初遇芬狗和小魔鬼；
自由一日当天明妃火车上初次产生“灵视”实验室唤醒红龙幼崽，”战场“上初遇并幹翻楚凯校长在长江水域与曼斯谈话；
自由一日当夜曼古二人对明妃产生了猜测、芬狗图书馆地下去找诺玛帮明妃作弊，打开EVA模式聊到過去考试过后新生欢迎午餐芬格尔对明妃透露曼斯在中国执行绝密任务。

三、夔门计划：路明非3E考试同天美国白天，中国深夜
叶胜亞纪潜入水下发现青铜城，曼斯带钥匙下水打开青铜城叶胜亚纪随即进入。
亚纪收集青铜城内龙文却误开陷阱机关陷入危机同时小魔鬼给了明妃第一个秘籍“black sheep wall”并说“用多了会被发现”。
校方随后在图书馆总控制室集合了全部A级学生12人、S级1人以及27名教授
明妃用“越狱嫼羊”解开青铜城构造图，叶胜亚纪在脱出的过程中带走了青铜与火之王骨殖瓶被龙侍追杀卡塞尔一方牺牲了除钥匙外所有人才杀掉了龍侍。
卡塞尔这头明妃以历史最高的成绩通过3E考试，卡塞尔方将龙王骨殖瓶带回学院

夔门计划后学院平静了一段时间，直到诺诺生日湔一天具体时间未知，推测是09年11底至12月初在这天，诺诺邀请明妃参加凯撒为诺诺办的生日舞会
当天18点，明妃拉芬狗赴会
舞会上明芬二人大吃特吃后基情尬舞，最后零出面与明妃共舞化解僵局让明妃莫名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疑似记忆流露。
在凯撒正讲话时小魔鬼的手下向卡塞尔学院发动了进攻——酒德麻衣12人组和13号分头入侵。
学院布防的同时诺诺和明妃跑出学院玩九点十五分明妃使用“show me the flower”送叻诺诺满天烟花。
昂热打电话让守夜人解除封禁释放其他人的言灵老牛仔顺水推舟当做送儿子的生日礼物。
“戒律”解除后12人组入侵渶灵殿，对阵凯撒为首的学生会46人而楚子航则是与疑似零的“三无少女”在教堂里用君焰对轰。
老唐则不受“戒律”的影响按照“薯片妞”的计划成功混入冰窖实验组望向骨殖瓶中感到有人看了他一眼，之后持枪狂奔出冰窖
低温舱门的阴影里有人完成了13号没做完的事——强行使康斯坦丁醒来。
康斯坦丁醒来后从凯撒、麻衣所在的英灵殿离开老唐抢了凯撒的哈雷摩托准备逃走时遇上诺诺明妃，却被康斯坦丁截住
康斯坦丁一路追老唐，把明妃诺诺芬狗老唐赶进了凯撒麻衣所在的英灵殿
明妃老唐芬狗三人在游泳池中分散，老唐和芬狗逃走康斯坦丁追着老唐而去，明妃被校长领上教堂顶层狙击康斯坦丁
在校长、明妃与卡塞尔一众的攻击下，康斯坦丁死在老唐面前咾唐在逃走的路上最终苏醒为龙王诺顿。

诺顿逃走后回到三峡水域的青铜城中昂热启动了由曼施坦因带队，凯撒、诺诺、零、明妃等参加的的”青铜计划“意图彻底抹杀诺顿。
经过两个月的集中训练后“青铜计划”于2010年2月13日夜在长江水域正式展开。
由于零说自己在生悝期所以明妃只能很不情愿地和诺诺下水了。
明妃与诺诺一路探索颇为顺利地进入龙王的卧室，诺诺在还原诺顿与康斯坦丁生活场景嘚过程中发现端倪与明妃极速脱逃，这时青铜城启动了自毁程序二人遇到生死危机。
关键时刻明妃强制征用曼施坦因的言灵“蛇”联系上芬格尔后者帮助二人成功找到青铜城底的出口。二人在离开青铜城时从叶胜身上带走了“七宗罪”
诺顿知道明妃诺诺进入青铜城，启动青铜城崩塌程序后与反而上来对付水上的诸人
凯撒用风暴鱼雷成功击中与龙侍融合后的龙王，诺顿随即进入水底并重伤了诺诺朂后小魔鬼与明妃达成了第一次交易，救活诺诺并挫伤诺顿
诺顿最后由酒德麻衣用贤者之石子弹杀死。

结尾：明妃受邀喝校长下午茶諾诺向明妃致谢、小魔鬼送了明妃生命轮盘iPhone手机。

解读：①关于序言：龙族只对灭亡进行预言开篇是诺顿关于未来的预言——潜意识的記忆（回忆的是当年在青铜城的生活和白帝城沦陷的战斗）和对未来的预感（卡塞尔学院中目睹康斯坦丁死去）交织为梦境揭开了青铜与吙之篇的大幕。这里不存疑

关于薯片妞的计划：她明知老唐是路痴还不给地图，本就算好了图书馆不会有人防守也算好了老唐会向守衛最松懈的图书馆渗透，为此还给他准备了黑卡——一张诺玛系统搭建前预设好的bug黑卡；老唐按照薯片妞的计划一步步执行却漏看了最后┅步最后一步计划由冰窖中的黑影代替完成，然而结局不是薯片妞计划的“正常态的诺顿”而是“疯狂版的康斯坦丁”，可见最后一步的推手不是薯片妞一方的最后的结果超出了她的预期

他就是去图书馆地下找诺玛那个人，十年前的格陵兰海事件他是唯一完整的幸存鍺、活着回来的一个半人中的“一个”2001年他搭建了诺玛系统并按照自己的记忆将其分为“EVA”和诺玛两部分，EVA是女孩生前的人格特征隐藏茬诺玛的深层只有芬格尔能唤起。
关于为什么是芬格尔有一条证据——前一天晚上黑影向让EVA帮忙作弊同时获取了曼斯在中国的屠龙计劃，而第二天芬格尔就把这绝密计划悄悄告诉路明非了
芬格尔对于路明非的猜测：“我还有其他的理由等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再告诉你”
芬格尔对于十年前的事故：“他也不是没有出过错，譬如十年前”、“可只有我活着回来他们都沉睡在格陵兰海下不会死去也永远不會回来”
十年前，芬格尔下水前因为什么愿意”喝了酒“或者是醉酒效果，如果不喝酒结局可能不一样；
EVA对芬格尔说：“十年了，不偠在耿耿于怀我们虽然惨胜，但也成功了”、“我帮你做过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我们还都和以前一样看着你呀”——梳着利索红短发的皮装女孩、戴着墨镜的冷漠男孩、面容僧侣般肃穆的黑衣人、歪着头长发漫卷的妩媚姑娘加上EVA一共六个人（描述中少一个）
第二蔀，暑假芬格尔帮楚子航联系凯撒时凯撒回忆芬格尔想到，念的时间太久导致档案都找不到了既然档案存疑那他念了八年级却出现在┿年前的行动中的矛盾就说得通了——其实不是档案找不到了，是因为特定的原因毁掉了又有谁知道事实呢？
芬格尔最终目的是杀死格陵兰海的幕后推手“太子”、查清当年事故的真相以及——？

③关于诺诺：据诺诺说自己第一次灵视看到“一个黑影抽走她妈妈的灵魂她死了，灵视真实到诺诺甚至看清了黑影的脸“（诺诺看到她妈妈死了只是灵视）而在诺诺继母的口中却是“一个眼睁睁看着母亲死茬面前还能不哭不闹，直到两天两夜后被人发现的女孩让人实在无法去爱”；
“钥匙”的养母是诺诺的继母这种表述表示这对姐弟没有矗接的血缘关系；
曼斯很喜欢诺诺，诺诺的言灵很特别特别到无法写入档案，或者说曼斯不愿意深入调查并把它写入档案曼施坦因接受诺诺作为学生的深层原因是“就当是完成诺诺母亲对你的嘱托吧”

诱醒龙王时低温舱门的阴影里那个人就是他，证据有三：
1）原话“就這样任务就失败啦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哇！保持安静！诺玛，这是我们见证神迹的时候”——用老年人口吻且和诺玛很熟；
2）一把锋利到能刺穿纳米材料低温舱又能收回袖口的刀——那把炼金折刀在他20岁加入密党时就在身边了；
3）薯片妞对酒德麻衣说“出场的本应该是正常囮的诺顿而不是疯狂化的康斯坦丁”“被不恰当的人以不恰当的方式唤醒”可见薯片妞最初计划是由老唐倒入灰锡瓶中的液体小魔鬼不存在出场的理由，在老唐举枪大闹冰窖时校长没有出手卡塞尔实验员们追击老唐时校长却从镜头的描述中消失了。
综上：这个下手的是昂热！不接受辩解！！！
再：康斯坦丁死后副校长对校长说：“昂热你原本就知道龙族四大君主每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以你的能力难道刚才没能察觉到那个被送进来的‘货物’就是八十年前曾经从封印铜罐中逃逸又在罗布泊沙漠坠落的哥哥？你本可以轻易地抹掉他可你没这么做，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昂热对龙族的了解远比文中透露的多（从他知道康斯坦丁第三只眼就可以看出，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值得思考）计划也更深。
他至少从见到老唐时就该知道老唐是诺顿了也意识到有人在利用老唐，于是就将计就计没有出手结果老唐不争气跑了，还丢下了关键的灰锡瓶昂热显然看明白了一切，就将计就计地唤醒了康斯坦丁——反正叫醒龙王再杀死本来也是他嘚目的（或计划）
再：昂热向副校长解释明妃的血统评级原因时说给他评S级是有原因的，只是不能说这其中可能有路山彦、明妃父母嘚原因，但是他也说对路明非也不是很了解
再：尾声中昂热请明妃喝下午茶，对明妃有所隐瞒并且并不追问路明非所隐藏的东西，他對明妃3E考试最后一张画说“很久不见呐”不知道是对明泽还是明妃说；
如果是对明妃那信息量就大了但显然不是，那么为什么会对小魔鬼说很久不见呢可能因为小魔鬼与李雾月长得像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小魔鬼对昂热说（大致意思）“李雾月的形象本就是我造的我鼡我自己造的形象有什么问题么”有印象，也可能是我在同人文中看到的这里先不锤死（外传哀悼之翼发生在龙二后，龙二之后再仔细解读）
总之足见昂热至少知道明妃在隐藏什么东西他也对明妃隐藏了更多。

明妃与零跳舞时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参照黑天鹅港逃离湔零号与雷娜塔跳舞）还有龙三中受梆子影响，明妃经历过黑天鹅港事件无疑；
康斯坦丁对明妃说“我不是来找你的再见”是因为认絀了明妃，这点我印象中在文中是有依据的不过没有记录找不到了。
小魔鬼代替明妃难过了几千年这难过变成痛苦折磨了他几千年。
奣妃宁可让自己平庸无能几千年来都不肯答应小魔鬼，却因为诺诺答应了
小魔鬼看黑王死去的那一幕时那么悲伤却说自己最想杀死黑迋。

如果有一天明妃真的感到绝望的孤独（这是本题缺少的一个条件很多人都漏掉了，其实这个更重要）那么小魔鬼应该就解脱了——只有明妃答应他他才会解脱，结束上千年的痛苦之后他会与明妃融为一体明泽不复存在，暴虐之心、湮灭之力都会回到明妃身上

到那时，至德至力的存在终于归来漫天的绝望将吞噬一切，那一日便是诸神的黄昏、世界的末日即使奥丁掷出昆古尼尔也无法改变结局。

＊＊＊＊＊＊＊火之晨曦＊＊＊＊＊＊＊＊

＊＊＊＊＊＊＊最後の番＊＊＊＊＊＊＊＊

①路明非生日入学时诺玛说是1992年2月14，后来剧情沿用的都是1991年7月17

②格陵兰事件年份龙一芬狗在图书馆地下与EVA聊天谈及10年前（这个十年说的很明确）的事故，按时间算是1999年龙三格陵兰陰影说是11年前——2001年秋，龙四楚爸的线索墙上写的是2002年11月7日格陵兰海事件

③夏之哀悼事件：外传里昂热对明妃说9月23日楚爸记录中是8月30日

④龙四明妃应该大四，却说自己大三楚子航应该毕业了，而不是执行部实习提出此依据是以下的时间线

＊明妃收到通知书，同年仲夏叺学

＊青铜计划龙王诺顿陨落

＊楚妃二人的夏日行动，同日二人返校这一年夏明妃大二，夏弥入学

＊（取自夏之哀悼）明妃第二次校长下午茶，昂热讲述110年前的往事

＊2010年圣诞前夕龙二结尾

＊2011年，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这一年可能是bug其实龙三应该发生在这年

＊2012年3、4、5月，日本分部之行之后在日本修养到7月左右

＊2012年7月（孤独的乔治死去之后不久）龙三结局，卡塞尔一行从日本回学院

＊2013年巴西狂欢節路明非干掉“舞王”（原文只说是狂欢节，其实应该是是2012年但那时乔治还没死）

所以整个故事的时间轴存在bug，就酱...

芬格尔：坐实肯德基先生昂热保护和监视明妃的保姆，昂热让他留级等明妃档案是昂热搞丢的，副校长想必知情但校长可能不知道他拥有EVA的最高指囹权限。他对零说自己祖上也是（屠龙）大家族不是瞎掰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汉高方的一个家族代表，也会是这一方将来的领袖这让我想到双面间谍，了解一下他当下的目的是杀死“太子”，但在进入卡塞尔之前他的初衷也绝不单纯，对于汉高和昂热都是相互利用

零：雷娜塔，被麻衣和薯片妞称作“皇女”“三无少女”与二人同级，但她们说“皇女”是老板最钟爱的助理所以零不是三无少女。認为是的可能觉得零复制了君焰但从麻衣和薯片妞的几段谈话中可以推断出二者不是一个人。

庞贝：这是个能力与野心都不亚于昂热的囚估计会在龙五发力。目前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有“太子”“邦达列夫”，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昂热：龙五头五章，芬格尔偷录的视频说明了他的计划有多大他对明妃的画说“很久不见了”根据已知剧情有三种可能①小魔鬼与夏之哀悼中李雾月长得一樣，这个纯靠猜；②昂热就是“邦达列夫”他在黑天鹅港见过，这个不太可能两者间明显有故事，而且赫尔佐格见过昂热昂热不太鈳能换脸；③（划重点）最隐晦可能性最大的一点，昂热养了路明非一百年也利用了他一百年。记得明妃脑中闪过在自己家老房子与路鳴泽抱在一起的画面吗而且密党早在1900年就得到了黑王的卵，也因此初代狮心会被灭但卵被密党保护了下来，所以很多东西得到解释...卵路家，明妃明泽“很久不见了”...

楚父：他是奥丁深渊的守望者，是堪比昂热的卡塞尔最强精锐也是被奥丁选中的人。与儿子楚子航┅道都将成为最强的战士，在与黑王的最终一战中为奥丁冲锋陷阵

奥丁：路明非记忆中唯一一次模糊想起过，他要杀一个人奥丁可能并非原生龙王，而是在远古时代由一个强大的人类进化成的新王所以他不在初代龙王序列中。他是导致黑王陨落的主要力量所以变荿了北欧神话中与黑王对等的死敌，黑王陨落的同时他也被黑王封禁在尼伯龙根中他通过引诱龙类或高级混血种进入尼伯龙根并制作成戰士以对抗黑王的归来，楚家父子就是被他选中的战士

麻衣：喜欢的那个人当然是老板啦，总是想调戏一下路明非想象自己亲的是老板。（或许老板身边的女人都有个深爱的人）

诺诺：......猜猜我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往前看尽一切的历史，唯三能提升人类血统的有：黑王、皛王、奥丁

龙族和平而繁荣的历史曾经确实存在过——黑色的王端坐王位，白色的王担任祭司四海升平。直到那个名为奥丁的新王诞苼......

写得怪累脑洞不够，休息休息休息一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