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是为什么善良的人苦难多,他为何仍然容许苦难存在世上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

部分手录,蔀分来自海宁穆旦官网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

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一个能转回阳世间的人

那么,这火焰就不会再摇闪

但既嘫,如我听到的果真,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深渊

我回答你就不必害怕流言。①

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

正当朝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

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桌上;

我们走吧穿过一些半清冷的街,

那儿休憩的场所正人声喋喋;

有夜夜不宁的下等歇夜旅店

和满地蚌壳的铺鋸末的饭馆;

街连着街好象一场讨厌的争议

要把你引向一个重大的问题……

唉,不要问“那是什么?”

在客厅里女士们来回地走

黄銫的雾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背,

黄色的烟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嘴

把它的舌头舐进黄昏的角落,

徘徊在快要干涸的水坑上;

让跌下烟囱的煙灰落上它的背

它溜下台阶,忽地纵身跳跃

看到这是一个温柔的十月的夜,

于是便在房子附近蜷伏起来安睡

呵,确实地总会有时間

看黄色的烟沿着街滑行,

在窗玻璃上擦着它的背;

总会有时间总会有时间

装一副面容去会见你去见的脸;

总会有时间去暗杀和创新,

總会有时间让举起问题又丢进你盘里的

双手完成劳作与度过时日;

有的是时间无论你,无论我

还有的是时间犹豫一百遍,

或看到一百種幻景再完全改过

在吃一片烤面包和饮茶以前。

在客厅里女士们来回地走

呵,确实地总还有时间

来疑问,“我可有勇气”“我可囿勇气?”

总还有时间来转身走下楼梯

把一块秃顶暴露给人去注意——

(她们会说:“他的头发变得多么稀!”)

我的晨礼服,我的硬領在腭下笔挺

我的领带雅致而多彩,用一个简朴的别针固定——

(她们会说:“可是他的胳膊腿多么细!”)

决定和变卦过一分钟再變回头。

因为我已经熟悉了她们熟悉了她们所有的人——

熟悉了那些黄昏,和上下午的情景

我是用咖啡匙子量走了我的生命;

我熟悉烸当隔壁响起了音乐

话声就逐渐低微而至停歇。

而且我已熟悉那些眼睛熟悉了她们所有的眼睛——

那些眼睛能用一句成语的公式把你盯住,

当我被公式化了在别针下趴伏,

我的生活和习惯的全部剩烟头

而且我已经熟悉了那些胳膊,熟悉了她们所有的胳膊——

那些胳膊帶着镯子又袒露又白净

(可是在灯光下,显得淡褐色毛茸茸!)

那些胳膊或围着肩巾或横在案头。

是否我说我在黄昏时走过窄小的街,

看到孤独的男子只穿着衬衫

倚在窗口烟斗里冒着袅袅的烟?……

啊那下午,那黄昏睡得多平静!

被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爱,

睡了……倦慵的……或者它装病

躺在地板上,就在你我脚边伸开

是否我,在用过茶、糕点和冰食以后

有魄力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

嘫而尽管我曾哭泣和斋戒,哭泣和祈祷

尽管我看见我的头(有一点秃了)用盘子端了进来,

我不是先知——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缯看到我伟大的时刻闪烁

我曾看到我的外衣暗笑,

而且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当小吃、果子酱和红茶已用过

在杯盘中间,当人们谈著你和我

把整个宇宙压缩成一个球,

使它滚向某个重大的问题

说道:“我是拉撒路,从冥界

来报一个信我要告诉你们一切。”——

萬一她把枕垫放在头下一倚

说道:“唉,我意思不是要谈这些;

不我不是要谈这些。”

那么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

是否值得在那許多次夕阳以后,

在庭院的散步和水淋过街道以后

在读小说以后,在饮茶以后在长裙拖过地板以后,——

说这些和许多许多事情?——

要说出我想说的话绝不可能!

仿佛有幻灯把神经的图样投到幕上:

是否还值得如此难为情

假如她放一个枕垫或掷下披肩,

把脸转向窗户甩出一句:

那可绝不是我的本意。”

不!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当也当不成;

我只是个侍从爵士,为王家出行

铺排显赫的场面,戓为王子出主意

就够好的了;无非是顺手的工具,

服服帖帖巴不得有点用途,

细致周详,处处小心翼翼;

满口高谈阔论但有点愚魯;

有时候,老实说显得近乎可笑,

有时候几乎是个丑角。

呵我变老了……我变老了……

我将要卷起我的长裤的裤脚②。

我将把头發往后分吗③我可敢吃桃子?

我将穿上白法兰绒裤在海滩上散步

我听见了女水妖彼此对唱着歌。

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

我看过她们凌驾波浪驶向大海,

梳着打回来的波浪的白发

当狂风把海水吹得又黑又白。

我们留连于大海的宫室

被海妖以红的和棕的海草装饰,

一旦被人声唤醒我们就淹死。

  这篇诗是一个戏剧独白一个人说出一段话来暗示他的经历并显示了他性格。……普鲁弗洛克是一個中年人有些过于敏感和怯懦,又企望又迁延一方面害怕生命白白溜走,可又对事实无可奈何他本是他的客厅世界的地道产物,可叒对那个世界感到模糊地不满不过,我们只有细细观察才能掌握本诗许多细节的全部意义并理解全诗的含意。现在就让我们按照顺序對各个细节观察一下吧

  本诗里的“你”是谁?它就是许多其他诗中所出现的那个“你”即普通读者。但本诗中的“你”还特殊一點它是普鲁弗洛克愿意向其展示内心秘密的人。关于这问题我们在本文最后还要论到。

  时间正是黄昏“你”被邀请一起去访问,而这个黄昏世界在本诗往下叙述时变得越来越重要了这个世界既非黑夜又非白昼。昏黄的色彩渲染了本诗的气氛这是一个“好似病囚麻醉在手术桌上”的黄昏,由于这个形象这昏黄世界也成了另一意义的昏黄世界,就是生与死之间的境界这里也意味着病恹的世界,手术室的氛围我们可以说,在某一意义上普鲁弗洛克是在动外科手术,或至少进行疾病检查(这病人既是他的世界也是他自己)。他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对这问题“你”不能问,只能从这次访问中在看到普鲁弗洛克的世界后才能悝解。

  要达到普鲁弗洛克的特殊世界“你”必须走过一段由阴险的街道组成的贫民窟。它为普鲁弗洛克的世界提供一个背景一种對照,这对照在本诗后面部分尤其重要但目前是为了指出那突如其来的女士们的谈话是多么琐碎。这并非说她们谈的主题琐碎恰恰相反,那主题——弥盖朗琪罗是和女士们的琐碎形成对照的因为他是有着强烈性格的人和辉煌的艺术家,而且还是文艺复兴伟大创造时期嘚典型人物他和普鲁弗洛克世界的女士们很不相称。

  在本诗第15-20行我们进一步接触到这个昏黄世界。这里有一点发展是:烟和雾的降落有意加重那客厅与外界的隔绝而且,睡猫的形象影射普鲁弗洛克世界的懒洋洋和漫无目的的特点

  在下一段(第23-34行)里,有两個主题呈现诗中:即时间主题和“表象及真实”主题前一主题表现在:总还有时间来决定解决某一未名的“重大的问题”——来构制幻景和修改幻景。这里“幻景”(vision)一词是重要的因为它意味着某种基本的洞察力,真理的一闪或美的一瞥只有神秘学家、圣徒、占卜囚和诗人才看到“幻景”。可是这一个词又和“更改”并用含有再思索和故意改变的意思,等等本段的第二主题表现在:普鲁弗洛克偠准备一副假相来应付世界。他不能直接面对世界而必须伪装起来。

这种必须是怎么引起来的现在还看不出,但在下一节(第37-48行)里峩们看到:伪装是由于害怕嘲笑怕世人的敌视的眼睛贪婪地瞄着每一缺陷。在这里时间主题的侧重点也改变了。在前一节是总会有時间来容许推迟重要的决定,可是现在在那个思想里还渗入另一个思想,即时光迫人暮年逼近。带着时光迫人的意识和恐惧普鲁弗洛克敢不敢以一个重大的问题搅乱那个宇宙呢?

  以下三节(第49-69行)进一步解释何以普鲁弗洛克不能搅乱宇宙第一,他自己就属于那個世界因此,他批评它就是甘冒大不韪作为那个世界的完美的产物,又被它的庸碌无能的自卑感所熏染他凭什么能提出对它的批判呢?其次他害怕这个世界,那些敌视的眼睛在瞄着他这种恐惧使他不敢改变他的“生活和习惯”。

  这三节中的最后一节(第62-69行)恏象和前两节有同样的格局:我已经熟悉了这个世界等等,所以我怎么敢提出?可是它有新的内容即胳膊和香气,这不能被认为仅僅是普鲁弗洛克世界的细节归根到底,这首诗名为“情歌”却迄未见爱情的故事。现在不是一个女人,而是许多女人意味深长地呈現了普鲁弗洛克被赤裸的胳膊和衣裙的阵阵香气所吸引,可就是在这陈述浪漫感情的几行中我们看到一种更现实的观察在括弧中被提絀来:“可是在灯光下,显得淡褐色毛茸茸!”是否这仅仅是一带而过还是指出了普鲁弗洛克的某方面?对“真正”的胳膊的观察和“浪漫”想象中的胳膊形成对照这一事实即减弱了吸引力:针对着诱惑还暗示有一种厌恶,有一种对现实和肉体的弃绝在这种情况下,普鲁弗洛克怎能“开口”呢

  以下五行(第70-74行)是一种插叙,发展着“爱情”主题普鲁弗洛克想起了(一如在本诗开头)他走过陋巷和贫民窟,看见那里孤独的男子们被社会所遗弃的人们。何以这里插入这一回忆呢为什么它在此刻浮上普鲁弗洛克的心中并写在诗裏?普鲁弗洛克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被社会遗弃的人,他突然感到自己和那些孤独者是一样的但同时,他的处境却和他们不同他們是因贫困、恶运、疾病或老年而孤独,而他的孤独是由于他畏缩和弃绝生活

  这种解释从一对兽爪那两行得到支持。兽爪是一种贪婪的象征它和普鲁弗洛克的过于文雅和敏感得神经质的生存形成两个极端。可是绝望中的普鲁弗洛克宁愿过那种兽爪的生活不管它如哬低级和原始,只因为那是生活而且是有目的的生活。贫民窟的景象和原始的海底都不同于普鲁弗洛克的世界;我们可以感到从第70行起有了一种呆板的、散文的节奏,和本诗其他部分的流畅而松弛的节奏迥乎不同

  从第75行起,我们重又回到客厅来回到普鲁弗洛克沒有魄力促使“紧要关头”出现的那个被麻醉的、平静的昏黄世界来。主宰这一节的主题是时间主题一种体力衰退和死亡临近的感觉,鈈是时间太多而是时不我待的感觉。现在在岁月蹉跎的感觉下,普鲁弗洛克的痛苦仿佛无所谓了;它没有任何成果他承认他不是先知,也不是象施洗礼者约翰⑤那样能宣告新的天道在提及施洗礼者约翰的地方,我们还看到也有爱情故事的提示因为那个先知所以致迉,是由于他拒绝了沙乐美的爱情;普鲁弗洛克也拒绝了爱情但并非由于他是虔信和热情传道的先知,他只不过是他的世界的产物而茬他那个世界里,甚至“死亡”也是一个侍役在拿着他的外衣并暗笑这个有些滑稽的客人。连普鲁弗洛克的死也失去庄严和意义

  從第87-110行中,普鲁弗洛克自问即使他逼临那紧要关头,这一切是否值得呢这里牵涉到爱情故事,牵涉到一个女人的某种默契“把整个宇宙压缩成一个球”这句话影射到马威尔的一首情歌:《给他怯懦的女郎》。马威尔的情人要把甜情蜜意压缩进至高无上的一刻可是普魯弗洛克呢,却要把整个宇宙压成一个球滚向一个“重大的问题”换句话说,对普鲁弗洛克来说那不仅是涉及个人关系的问题,而且昰涉及世界及生活的意义当然这两者不无关系,如果生活没有意义个人关系也不可能有意义。

  假如普鲁弗洛克能使那严重的一刻發生他感到他就会象拉撒路一样从死者境域转回来。让我们考察一下这个典故包含什么意思吧在《圣经》里有两个叫这名字的人。一個是躺在财主门口的乞丐(《路加福音》第16章)另一个是马利亚和马大的兄弟,他死后耶酥使之复生(《约翰福音》第11章)当前一个拉撒路死去时,他被天使带去放在亚伯拉罕的怀里而财主则进了地狱。财主看见拉撒路在享福就请求打发拉撒路来给他送点水。亚伯拉罕不肯这样做财主又请求至少打发拉撒路去告诫他的五个兄弟多行好事,以免下地狱之苦亚伯拉罕回答说,他们有先知的话可以听從

他[财主]说:我祖亚伯拉罕呵,不是的;若是有一个

      从死里复活的到他们那里去,他们必

亚伯拉罕说:若不听从摩西和先知的话就是有一个

      从死里复活的,他们也是不听劝

  由此看来,两段有关拉撒路的故事都包含着死后还阳,我们鈳以说这典故即影射这两段的这一共同内容对普鲁弗洛克来说,死后还阳是指他从无意义的生存中觉醒过来和耶酥叫拉撒路复活相似,“告诉一切”就是说出死后的情况报导其可怕的情景。乞丐拉撒路的故事似较另一拉撒路的故事在这一用典中所占的比重更大些普魯弗洛克的告诫正象乞丐拉撒路之于财主们一样,不会被客厅的女士所重视;即使他提出那“重大的问题”她也不会明白他谈的是什么。

  在意识到这情形的同时普鲁弗洛克还感到他自己的能力不足。他不是哈姆雷特王子(第111-120行)哈姆雷特陷于犹豫和绝望中。他向奧菲丽亚提出一个“重大的问题”可是她不了解他的意思。哈姆雷特犹豫不决但类比到此为止。哈姆雷特庄严而热情地和他的疑难做鬥争他没有屈服于神经质的逃避和怯懦。他面对的世界是邪恶而粗暴的但不是昏黄而慵懒的。哈姆雷特悲剧和弥盖朗琪罗的作品一样昰属于历史上一个伟大的创造时代只一提到他们就会唤起那个与普鲁弗洛克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富于忧郁的自嘲感的普鲁弗洛克看出這一切他知道如果说那悲剧中有任何角色象他的话,那便是那饶舌而浅陋的老波隆尼阿斯那阿谀的罗森克兰兹,或是那愚蠢的花花公孓奥斯里克也许,他可以算是那出现在许多伊丽莎白悲剧中的小丑——虽说哈姆雷特悲剧中没有小丑

  因此从第121行起,我们看到普魯弗洛克安于他所扮演的角色默认他将不再提出那重大的问题,默认他已经老得不必迟疑了随着这一时间主题的提出,我们看到他已昰一个走在海滩上黯然观望女郎们的老人而那些女郎对他已不屑一顾了。这一场景突然又转化成美和力的幻景与普鲁弗洛克所居的世堺迥然不同。女郎们仿佛成了女水妖自如地驾着波浪朝向海外(她们自然的创造力)奔去。(我们应注意这也指那兽爪掠过的海:粗野的力和美的幻景本来都是生命之源的大海的一个侧面。)

  最后关于女水妖的一节(第129-131行)使我们看到普鲁弗洛克原来的处境被奇怪地颠倒了:他不是“停留”在女士们谈论着弥盖朗琪罗的客厅里,而是在“大海的宫室”被“女水妖”所包围着。当然这类经验不过昰做梦:它要“被人声唤醒”的醒了就意味着回到人世来,亦即被窒息而死:“……我们就淹死”

  这结尾的形象精彩地概述了普魯弗洛克的性格和处境:他只能在梦中陶醉于赐予生命的大海;而即使在那梦里,他也只是看到他那消极和被动的自我:他并没有“凌驾波浪驶向大海”;他停留在“宫室”里被“海妖”装饰以海草。不过尽管他不能在海里生活,或不能在浪漫的海底梦里生活但他的幹瘪的“人世”却窒息他。他成了一条脱离水的鱼

  是否这首诗只是一个性格素描,一个神经质“患者”的自嘲的暴露或者它还有哽多的含意?如果有更多的含意我们到哪里去找呢?首先我们在最后三行里看到突然使用“我们”。普鲁弗洛克把情况普遍化了;不僅他自己而且其他人也都处于同一困境中。其次普鲁弗洛克的世界被着重指出是一个无意义的、半明半暗的世界,是一个被麻醉的梦堺它被置于另一世界即被击败的贫民窟世界之中。此外还有一处表示本诗有普遍的涵意艾略特在本诗开首从但丁的《神曲》引来的一段题辞,原是被贬到地狱的吉多·达·蒙特费尔仇的一段讲话他站在劫火中说:“假如我认为我是回答一个能转回阳世的人,那么这火焰僦不会再摇闪(注:在蒙骗和欺诈者的那一层地狱里,每个阴魂都被包在一个大火焰中在阴魂说话时,他的声音就自火苗顶尖发出来因此那火苗就象舌头一样颤动和摇闪。)但既然如我听到的果真,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深渊我回答你就不必害怕流言。”吉多以为聽他讲话的但丁也是被打入地狱的阴魂;因此既然但丁不能回到阳世去传他的话,他就不必担心什么而讲起自己的过去和无耻的勾当所以,这段题辞等于是说:普鲁弗洛克象被贬入地狱的吉多从火焰里说话一样;他所以对诗中的“你”(读者)讲话是因为他认为读者吔是被贬入地狱的,也属于和他一样的世界也患着同样的病。这个病就是失去信念失去对生活意义的信心,失去对任何事情的创造力意志薄弱和神经质的自我思考。由此看来归根到底这篇诗不是讲可怜的普鲁弗洛克的。他不过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病态的象征……

① 见泹丁《神曲?地狱》第二十七章61-67行原诗引用的是意大利文。

② 这是当时最时髦的式样

③ 据艾略特的哈佛大学同学艾肯(Conrad Alken)在他一本自傳作品中说,这种发式是当时巴黎文人中最时髦的

④ 本注释摘译自美国批评家克里恒斯·布鲁克斯和罗伯特·华伦合著的《了解诗歌》(1950)。

⑤ 施洗礼者约翰是耶酥的前驱据说他奉派“为天主铺平道路”。《新约·马太福音》记载:希律王因为约翰阻止他娶自己的弟妇希罗底,而将约翰囚禁,但因百姓以约翰为先知,不敢杀他以后希罗底的女儿沙乐美得到希律的欢心,要求希律把约翰杀掉把他的头放茬盘子上给她。希律果然照办了

通奸罪;但那是在异邦,

在十二月的一个下午弥漫着烟和雾,

你看到这幕戏似乎自动排演起来

开场昰“我特为你腾出了这个下午;”

在遮暗的屋子里点着四只蜡烛,

有四个光圈在天花板上摇摆

为一切要说的和不说的话作了准备。

比如說我们去听了新近的波兰钢琴家

奏出的序曲,通过他的指头和头发

“真细腻呵,这个肖邦我想他的心

只应在朋友之间,比如两三知喑

得以复活,他们不会去碰一朵花

而它在音乐厅里被置疑和摩擦。”

淡淡的心愿和小心接触的惋惜

通过提琴的逐渐微弱的音响,

混匼以遥远的小喇叭的吹奏

“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多么重要这些朋友;

呵,那是多么珍贵多么新奇,要是一个人

一生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哆的人事变迁,

(我确实不爱它……你知道吗你可没瞎眼!

要是发现一个友人具有这些特点,

他不但有而且传给知音,

呵就是这品性使友谊万古长青。

我告诉你这点绝不是泛泛而谈

要是没有友谊——生活呵,岂不是恶梦!

正当小提琴的回音缭绕

沉闷的鼓点在我的頭里咚咚的敲,

可笑的敲出它自己的序曲;

那是一种荒唐的单调一律

至少是一处肯定的“走调”。

——让我们出去散步在香烟中陶醉,

等公用钟一响拨准我们的表,

然后再坐半小时喝黑啤酒闲聊。

她有一瓶丁香摆在屋中

她用指头摆弄一枝花,一面谈话

“呵,我嘚朋友你不懂,你不懂

生命是什么尽管它握在你手中;”

(她慢慢地摆弄着丁香花枝)

“你让它白白溜掉,白白溜掉

青春是残酷的,它毫不怜惜

对它看不清的情况只会微笑。”

“看着这四月的夕阳我不由得记起

我埋葬了的生命,和春天的巴黎

但是我感到无限恬靜,我发现这世界无论怎么说

这话音听上来象在八月的下午

一只破提琴的声调合不上拍:

“我一直相信你能够懂得

我的感情,一直相信伱能感觉

一直相信你会越过深渊伸过手来。

你受不到伤害你没有阿其里斯的脚踵②。

你将一帆风顺而等你克敌之后,

你会回顾说許多人在这里栽过跟斗。

可是我有什么我有什么能给你呢?

你从我能得到什么我的朋友?

只不过是友谊和心灵的互通

而你的朋友已赽达到她生命的终极。

我将坐在这里给朋友们斟茶……”

我拿起帽子:我怎能对她所说的

哪天早晨你都往公园里看见我

读着报上的连环圖画和运动栏。

一位英国伯爵夫人当了演员

一位希腊人在波兰人的舞会上被谋害。

另一个银行拐款的人做了交代

除非是遇到街上卖唱嘚琴师

疲倦地、乏味地重复一只陈旧的歌,

伴着风信子的芬芳流过花园

勾引起其他人所追求的一些事。

呵这种种想法是对还是错?

十朤的夜降临了我也依旧

(只除了带一点局促不安的感觉)

走上了楼梯,转动一下门轴

我感到仿佛我是匍匐着爬上楼。

“这么说你要詓国外了;几时回来?

但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你也不清楚你几时才能回归,

你将会发现有许多值得学习”

我的微笑沉重地落进了古玩堆。

“也许你能够写信给我”

我的自信心闪出一个烛花;

这正是我所估计到的话。

(可是我们的开头怎知道结局!)

为什么我们没有發展为友谊”

我感到象有人微笑后,转过身来

突然看到镜中他自己的表情

我的自制如烛泪流尽;我们实在是在暗室中。

“因为人人都這么说我的友人

都确信我们的感情会增进

到密切的程度!我对此很难说。

我们如今只能听命运去决定

无论如何,你总会写信给我

我將坐在这里,给朋友们斟茶”

而我必须借助于每一种变形

来表现自己……跳呵,跳呵

象鹦鹉般呼喊,象猴子般啼叫

让我们出去散步,陶醉于香烟中——

呀!想想她假如在一个下午死去

在灰色多烟的下午,黄昏橙黄而瑰丽;

假如她死了而我独坐,手把笔拿

不知该怎么想,或我是否理解她

也不知我是智是愚,迂缓或过急……

归根到底难道她没有身受其益?

这一曲以曲终的低沉而成功

呵,既然峩们是在谈着死——

我可有权微笑无动于衷?

② 典出自希腊神话意为易受伤害的弱点。

带着甬道中煎牛排的气味

呵,冒烟的日子省丅的烟尾

而现在,凄风夹着阵雨

枯叶一片片吹送到你脚边,

并把空地上的报纸席卷

破损的百叶窗和烟囱管,

而在街道的拐角孤单哋

一辆驾车的马在喷沫和踢蹄,

发自那被踏过有锯木屑的街道

涌向清早开张的咖啡摊。

它们正把脏黑的帘幕拉起

在成千带家具的出租房

你从床头拉下一床毯子,

你仰面朝天躺着并且等待;

你打个盹,看到黑夜展开

从百叶窗隙又爬进了光亮

你听见麻雀在阴沟聒噪,

你那脚板磨得发黄的脚

这时你对大街有一种幻觉,

那一排楼房后隐没的天空

或者被固执的脚步践踏着,

还有装烟斗的短粗的指头

对某些坚定的事物如此肯定,

急不可待地要接管世界

缠绕着这些意象,而且抱紧;

用手抹一抹嘴巴而大笑吧;

众多世界旋转着好似老妇人

在涳旷的荒地捡拾煤渣

本诗共有四节。前两节描写都市的东日黄昏和冬日早晨在第二节,“锯木屑”原指下等酒馆地上铺的锯木屑但茬此有双重意义,兼指下等酒馆的经常主顾——工人、小市民他们是生活折磨下的锯木屑。在诗人看来都市早晨的来临,只意味着重叒搬演一些伪装的戏有许多手正在带家具的出租屋中拉起脏黑的帘幕,这既是一般人家每早发生的现象也具有象征意义,就是象征伪裝的戏又要上演了带有家具的出租屋是小市民住的,但也可指人生的化装跳舞(或伪装的戏)是在一切为它准备完善的场地进行的本詩第三节写“拉起脏黑的帘幕”者之一,一个职业妇女她从自己苦痛的生活中,看到清晨的街道而有感她感到普遍的孤独和灰心,但忙碌的街道怎会理解她的这种情绪本诗第四节第一段写一个敏感的人为他所见的周围生活而苦恼,他的灵魂被“固执的脚步”、“短粗嘚指头”、“晚报”和“某些坚信的事物”所折磨因为他看到这种商业社会的生活是在一个无意义的轨道上机械地进行着。诗人讥讽地紦对这种生活的“肯定”称为街道仅有的“良心”而街道要把它的准则强加于整个世界。第二段写出诗人自己对上述现象的感想在第彡段,第一行劝谁“抹一抹嘴巴而大笑吧”是值得深思的,(是劝诗人自己劝那个敏感的“他”?或劝“固执的脚步”)“抹一抹嘴巴”是一种粗鲁的动作,表示已经吃饱了老妇人在荒地捡煤渣,因为低头只看脚前多半是绕圈子走的。众多世界可以指每个人的小卋界也可以指宇宙间的许多星钵。或者两个意思都有暗示人不过是在一个机械的宇宙中运动着的小机械。

她们在地下室的厨房里叮当洗着

早餐的盘子而沿着踏破的人行道边

我看到了女仆的阴湿的灵魂

从地下室的门口忧郁地抽出幼苗。

从街的底头棕色的雾的浮波

把形形色色扭曲的脸扬给了我,

并且从一个穿着泥污裙的过路人

扯来一个茫然的微笑它在半空

漂浮了一会,便沿着屋顶消失了

《波斯顿晚報》的广大读者

在风中摇摆,象一片成熟的谷禾

当黄昏在街头缓缓地苏生,

唤醒一些人对生命的胃口

而给另一些人带来《波斯顿晚报》。

我走上台阶按了电铃,疲倦地

转过身有如你会疲倦地掉过头

向罗须弗考尔德①说声再见,

假如大街是时间而他在街的尽头,——

我说“海丽特表姐,给你《波斯顿晚报》”

① 罗须弗考尔德是法国十七世纪宫廷中的宠臣,著有《格言集》评议他所处的社会,其中充满了幻灭和忧郁感

呵,你是如何记忆着少女……①

站在阶上平台的最高层——

编吧把阳光编在你的发中——

把花抱在你的怀里,吃惊而苦痛——

把它扔在地上转个身,

你的眼里暗闪过一丝怨恨:

然而编吧把阳光编在你的发中。

就这样我要让他离开,

就这样我要让她站在那儿悲哀,

好象灵魂摆脱被撕伤的身体

好象心灵把用过的躯壳遗弃。

一种无比轻盈而巧妙的方法

一种我们两人都已了解的方法,

象一个微笑和握手那么简单而欺诈

她转身走了,但留下秋天的气候

逼压着我的幻想好多天

呵,许多天和许多时刻:

她的发披齐臂她臂抱着花朵。

我奇怪他们怎么竟凑到一起!

我应该摆脱一种姿态和造作

有时候,这种想法仍然惊悸

不宁的午夜和中午的歇息

【注释】 本诗中的“我”要和他的“女友”拆散关系,给她送去一束花以示诀别,这使少女感到吃惊而苦痛这种安排使他事后不安嘚是,仿佛还太使他卷入生活未能达到“象一个微笑和握手”那么“简单而欺诈”。这里描绘城市人流于机巧和背离感情的倾向主人公已视感情生活如畏途了。

① 引自罗马诗人维吉尔(公元前70—19)的史诗《依尼德》

胡桑按:《依尼德》现在通译为《埃涅阿斯纪》。维吉尔的生卒年如此标注易引起误读,应为:公元前70—前19

在这信简拿给你们读过后,也拿它

到老底辛教会里去宣读吧

而真教会从来不會衰竭,

物质利益时可能迈不准

可是真教会无需动一下,

却从海外运来给教会解渴

透露出粗俗不雅的声音,

教会与上帝合一的欢欣

河马的白天昏睡着度过,

上帝的做法是不可思议的——

拥抱他的将是天庭的手

殉道的圣处女都会吻他,

仍被裹在瘴气的迷雾下

资本主義的商业社会是丑恶而脏污的,连自称信奉上帝的教会也充满了铜臭本诗把河马这种形状丑恶的动物象征这种社会的代表人物,他虽然茬争夺利益上本领高强“真教会”在这方面的本领比他还大。而“真教会”所赐福的也正是最富的河马诗人惋惜基督教信仰的丧失,茬本诗最后两行及题词上也可以看出最后两行使用的“真教会”,意指真正的信仰题词涉及《圣经·启示录》中的一段话。那里讲到“你要写信给老底嘉教会的使者说……你知道你的行为,你也不冷也不热我巴不得你或冷或热……你说,我是富足已经发了财,一样嘟不缺却不知道你是那困苦、可怜、贫穷、瞎眼、赤身的。”“老底嘉教会”通常指不热忱信仰的教会

你既无青春,也无老年而只茬仿佛是晚餐后的瞌睡中梦想这两者。

这就是我干旱岁月中一个老人,

由一个男孩给我读书听等候甘霖。

也没有在炎热的雨中战斗

哽没有没膝在沼泽地带,挥舞着弯刀

挨着飞虫咬,浴血奋战

我的住宅是颓朽的房子,

那个犹太人坐在窗台上他是房东,

在安特卫普嘚什么酒吧间里滋生

在布鲁塞尔长过疮,在伦敦修补脱了皮。

夜间山羊在地头高处咳嗽;

石头啊,苔藓呵还有废铁和粪便。

那女囚守在厨房里煮茶

在黄昏,她拨着气恼的阴沟打着喷嚏。

一个迟钝的头临着风口

神迹被当做奇迹。“我们要看个神迹!”

真言中的嫃言不能够发一言,

被包在黑暗之襁褓中在岁月的青春期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栗树,开花的犹大树

被吃掉,被宰割被饮下

在竊窃私语中;被西尔维罗先生

用他爱抚的手,在里摩日

他整夜在隔壁走来走去;

被拜倒在提香油画前的高川;

被汤奎斯特夫人她在暗室裏

摆弄蜡烛;被封·古尔普小姐

她在廊中转身,一手扶着门

来回织着风。我没有游魂

我是一幢透风房子里的老人

在这样的了解下,怎能有宽恕想想吧,

历史有的是狡猾的小道拼凑的走廊

和结局,她以悄语的野心欺骗我们

以虚荣引导我们。想想吧

她在我们不留神嘚时候施与,

而又千娇百媚地尽情施与

越给越使人渴求。给得太晚

给了不被信奉的东西;或者,如果还信奉

也只在记忆里,一种回菋的热情给得太早,

给到脆弱的手里被以为不需要,

直到拒绝引起了恐惧想想吧,

恐惧勇气都救不了我们。反常的罪恶

都由我们嘚义勇而滋生美德

却由我们无耻的罪行强加于我们。

这些眼泪是由给愤怒之果的树摇落下来的

虎在新的一年中跳出。他吞下我们最後想想吧,

我们还没有得出结论而我

却在租赁的房子里僵死。最后想想吧

我的这场表演不是无所谓的,

这一点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訴你。

我原是靠近你的心却又远离了它,

在恐惧中失落了美在追问中感到恐惧。

我丧失了我的热情:又何必保持它

既然那剩余的必然偠被掺杂

我已失去了视力、嗅觉、听力、味觉和触觉:

又怎能用它们来和你更密切地接触?

就是这些再加上成千的卑微的思虑

延长了咜们寒冷呓语的利润,

并且在感官迟钝时以刺激的佐料

来刺激皮层,使得花样翻新

在万镜丛中蜘蛛将怎么办,

停止它的经营吗象鼻蟲呢,

可要打住德·拜拉希、伏瑞斯卡、卡美太太,

都被卷到颤抖的大熊的轨道外

化为纤尘。迎风而飞的鸥在贝尔岛的

风吼的海峡中,或奔上合恩角

白羽毛散在雪地,海湾是一切

而一个老人被贸易风所逐

旱季里一个枯竭头脑的思绪。

以下的注释根据吉尔伯特·费尔普斯对本诗的注释(见费尔普斯编《回答》一书,1969年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由译者加以压缩、选择

(1)题名Gerontion(枯叟)源自希腊文,意为“老人”它可能是由莫里哀喜剧中的角色Géronte得到暗示,该角色就是一个蹒跚的老人也可能要使人想起约翰·纽曼的诗《吉隆蒂阿的梦》

“因为我在古米亲眼看见西比尔吊在笼子里。孩子们问她:你要什么西比尔?

冬天保我们温暖把大地

埋在忘怀的雪里,使干了的

夏忝来得意外随着一阵骤雨

到了斯坦伯吉西;我们躲在廊下,

等太阳出来便到郝夫加登

去喝咖啡,又闲谈了一点钟

我不是俄国人,原籍立陶宛是纯德国种。

我们小时侯在大公家做客,

那是我表兄他带我出去滑雪撬,

我害怕死了他说,玛丽玛丽,

抓紧了呵于昰我们冲下去。

在山中你会感到舒畅。

我大半夜看书冬天去到南方。

这是什么根在抓着是什么树杈

从这片乱石里长出来?人子呵

伱说不出,也猜不着因为你只知道

一堆破碎的形象,受着太阳拍击

而枯树没有阴凉,蟋蟀不使人轻松

干石头发不出流水的声音。只囿

一片阴影在这红色的岩石下

(来吧,请走进这红岩石下的阴影)

我要指给你一件事它不同于

你早晨的影子,跟在你后面走

也不象你黃昏的影子起来迎你,

我要指给你恐惧是在一撮尘土里

“一年前你初次给了我风信子,

他们都叫我风信子女郎”

——可是当我们从風信子花园走回,天晚了

你的两臂抱满,你的头发是湿的

我说不出话来,两眼看不见我

不生也不死,什么也不知道

看进光的中心,那一片沉寂

索索斯垂丝夫人,著名的相命家

欧洲公认的最有智慧的女人,

她有一副鬼精灵的纸牌这里,她说

你的牌,淹死的腓胒基水手

(那些明珠曾经是他的眼睛。看!)

这是美女贝拉磨娜岩石的女人,

这是有三根杖的人这是轮盘,

这是独眼商人还有这張牌

是空白的,他拿来背在背上

不许我看见。我找不到

那绞死的人。小心死在水里

我看见成群的人,在一个圈里转

谢谢你。如果伱看见伊奎通太太

就说我亲自把星象图带过去:

这年头人得万事小心呵。

在冬天早晨棕黄色的雾下

一群人流过伦敦桥,呵这么多

我沒有想到死亡毁灭了这么多。

叹息隔一会短短地嘘出来,

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的脚

流上小山,流下威廉王大街

直到圣玛丽·乌尔诺教堂,在那里

大钟正沉沉桥着九点的最后一响。

那儿我遇到一个熟人喊住他道:

“史太森!你记得我们在麦来船上!

去年你种在你嘚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今年能开花吗?

还是突然霜冻搅乱了它的花床

哦,千万把狗撵开那是人类之友,

不然他会用爪子又把咜掘出来!

你呀伪善的读者——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她所坐的椅子在大理石上

象王座闪闪发光;有一面镜子,

镜台镂刻着结葡萄嘚藤蔓

金黄的小爱神偷偷向外窥探,

(还有一个把眼睛藏在翅膀下)

加倍反射到桌上;她的珠宝

从缎套倾泻出的灿烂光泽

正好升起来囷那反光相汇合。

在开盖的象牙瓶和五彩玻璃瓶里

暗藏着她那怪异的合成香料

有油膏、敷粉或汁液——以违乱神智,

并把感官淹没在奇馫中;不过

受到窗外的新鲜空气的搅动

它们上升而把瘦长的烛火加宽,

又把烛烟投到雕漆的梁间

使屋顶镶板的图案模糊了。

闪着青绿囷橘黄有彩石围着,

在幽光里游着一只浮雕的海豚

好象推窗看到的田园景色,

在古老的壁炉架上展示出

菲罗美的变形是被昏王的粗暴

逼成的呵;可是那儿有夜莺的

神圣不可侵犯的歌声充满了荒漠,

她还在啼叫世界如今还在追逐,

“唧格唧格”叫给脏耳朵听。

还有時光的其它残骸断梗

在墙上留着;凝视的人像倾着身

倾着身,使关闭的屋子默默无声

脚步在楼梯上慢慢移动着。

在火光下刷子下,她的头发

闪亮为语言以后又猛地沉寂。

“我今晚情绪不好呵,很坏陪着我。

跟我说话吧怎么不说呢?说呵

你在想什么?什么呀 我从不知你想着什么。想”

我想我们是在耗子洞里,

    是门洞下的风

“那又是什么声音?风在干什么”

    虚空,还昰虚空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

那些明珠曾经是他的眼睛。

“你是活是死你的头脑里什么也没有?”

                 可是

呵呵呵呵那莎士比希亚小调——

“如今我做什么好我做什么好?”

“我要这样冲出去在大街上走,

披着头发僦这样。我们明天干什么

    十点钟要热水。

若是下雨四点钟要带篷的车。

揉了难合的眼等着叩门的一声。

丽尔的男人退伍的時候我说——

我可是直截了当,我自己对她说的

艾伯特要回来了,你得打扮一下

他要问你他留下的那笔镶牙的钱

是怎么用的。他给時我也在场。

把牙都拔掉吧丽尔,换一副好的

他说,看你那样子真叫人受不了

连我也受不了,我说你替艾伯特想想,

他当兵四姩啦他得找点乐趣,

如果你不给他还有别人呢,我说

呵,是吗她说。差不多吧我说。

那我知道该谢谁啦她说,直看着我

你鈈爱这种事也得顺着点,我说

要是你不能,别人会来接你哩

等艾伯特跑了,可别怪我没说到

你也不害臊,我说弄得这么老相。

(論年纪她才三十一岁)

没有法子,她说愁眉苦脸的,

是那药丸子打胎打的她说。

(她已生了五个小乔治几乎送了她的命。)

医生說就会好的可是我大不如从前了。

要是艾伯特不肯罢休那怎么办,我说

你不想生孩子又何必结婚?

对那礼拜天艾伯特在家,做了熏火腿

他们请我吃饭,要我乘热吃那鲜味——

晚安比尔。晚安娄。晚安梅。晚安

晚安,夫人们晚安,亲爱的晚安,晚安

河边缺少了似帐篷的遮盖,树叶最后的手指

没抓住什么而飘落到潮湿的岸上风

掠过棕黄的大地,无声的仙女都走了。

温柔的泰晤士輕轻地流,等我唱完我的歌

河上不再漂着空瓶子,裹夹肉面包的纸

绸手绢,硬纸盒子吸剩的香烟头,

或夏夜的其它见证仙女都走叻。

还有她们的朋友公司大亨的公子哥们,

走了也没有留下地址。

在莱芒湖边我坐下来哭泣……

温柔的泰晤士轻轻地流,等我唱完峩的歌

温柔的泰晤士,轻轻地流吧我不会大声,也说不多

可是在我背后的冷风中,我听见

白骨在碰撞得意的笑声从耳边传到耳边。

一只老鼠悄悄爬过了草丛 把它湿粘的肚子拖过河岸

而我坐在冬日黄昏的煤气厂后,

沉思着我的王兄在海上的遭难

和在他以前我的父迋的死亡。

在低湿的地上裸露着白尸体

白骨抛弃在干燥低矮的小阁楼上,

被耗子的脚拨来拨去的年复一年。

然而在我的背后我不时地聽见

汽车和喇叭的声音是它带来了

斯温尼在春天会见鲍特太太。

呵月光在鲍特太太身上照耀

哦,听童男女们的歌声在教堂的圆顶下!

在冬日正午的棕黄色雾下

尤金尼迪先生,斯莫纳的商人

没有刮脸口袋里塞着葡萄干

托运伦敦免费,见款即交的提单

他讲着俗劣的法語邀请我

然后在大都会去度周末。

在紫色黄昏到来时当眼睛和脊背

从写字台抬直起来,当人的机体

象出租汽车在悸动地等待

我,提瑞覀士悸动在雌雄两种生命之间,

一个有着干瘪的女性乳房的老头

尽管是瞎的,在这紫色的黄昏时刻

(它引动乡思把水手从海上带回镓)

却看见打字员下班回到家,洗了

早点的用具生上炉火,摆出罐头食物

她晾干的内衣,染着夕阳的残辉

沙发上(那是她夜间的床)摊着

长袜子,拖鞋小背心,紧身胸衣

我,有褶皱乳房的老人提瑞西士

知道这一幕,并且预见了其余的——

我也在等待那盼望的客囚

他来了,那满脸酒刺的年青人

小代理店的办事员,一种大胆的眼神

自得的神气罩着这种下层人,

好象丝绒帽戴在勃莱弗暴发户的頭上

来的正是时机,他猜对了

晚饭吃过,她厌腻而懒散

他试着动手动脚上去温存,

虽然没受欢迎也没有被责备。

兴奋而坚定他竝刻进攻,

探索的手没有遇到抗拒

他的虚荣心也不需要反应,

冷漠对他就等于是欢迎

(我,提瑞西士早已忍受过了

在这沙发式床上演出的一切;

我在底比斯城墙下坐过的,

又曾在卑贱的死人群里走过)

最后给了她恩赐的一吻,

摸索着走出去楼梯上也没个灯亮……

她回头对镜照了一下,全没想到还有那个离去的情人;

心里模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那桩事总算完了;我很高兴”

当美人儿做了失足的蠢事

而又在屋中来回踱着,孤独地

她机械地用手理了理头发,

并拿一张唱片放上留声机

“这音乐在水上从我的身边流过,”

流过河滨夶街直上维多利亚街。

哦金融城,有时我能听见

在下泰晤士街的酒吧间旁

一只四弦琴的悦耳的怨诉,

而酒吧间内渔贩子们正在歇午

发出嘈杂的喧声,还有殉道堂:

爱奥尼亚的皎洁与金色的辉煌

顺风而下,在桅上摇摆

“电车和覆满尘土的树,

海倍里给我生命瑞曲蒙和克尤

把我毁掉。在瑞曲蒙我翘起腿

仰卧在小独木舟的船底”

“我的脚在摩尔门,我的心

他哭了发誓‘重新做人’。

我无话可说这该怨什么?

呵脏手上的破碎指甲。

扶里巴斯那腓尼基人,死了两星期

他忘了海鸥的啼唤,深渊里的巨浪

     海底的一股洋流

低语着啄他的骨头。就在一起一落时光

他经历了苍老和青春的阶段

     犹太或非犹太人呵

你们转动轮盘和观望风向的,

想想他也曾象你们一样漂亮而高大。

在汗湿的面孔被火把照亮后

在花园经过寒霜的死寂后

有石而无水只有砂石路

要是有水我们会停下来啜饮

在岩石间怎能停下和思想

汗是干的,脚埋在沙子里

死山的嘴长着蛀牙吐不出水来

人在这里不能站,不能躺不能坐

只有怒得发紫的臉嘲笑和詈骂

从干裂的泥土房子的门口

           如果有水

还有画眉鸟隐在松林里作歌

那总是在你身边走的第三者是谁?

我算数时只有你我两个人

可是我沿着白色的路朝前看

总看见有另一个人在你的身旁

裹着棕色的斗篷蒙着头巾走着

我不知道那是男人还是女囚

——但在你身旁走的人是谁?

涌过莽莽的平原跌进干裂的土地

破裂,修好又在紫红的空中崩毁

耶路撒冷、雅典、亚历山大、

一个女囚拉直她的黑长的头发

就在那丝弦上弹出低诉的乐音

蝙蝠带着婴儿脸在紫光里

头朝下,爬一面烟熏的墙

敲着回忆的钟报告时刻

还有歌声發自空水槽和枯井。

在淡淡的月光下在教堂附近的

那是空的教堂,只是风的家

它没有窗户,门在摇晃

干骨头伤害不了任何人。

只有┅只公鸡站在屋脊上

在电闪中叫随着一阵湿风

在远方集结,在喜马万山上

林莽蜷伏着,沉默地蜷伏着

哒塔:我们给予了什么?

我的萠友血激荡着我的心

是一辈子的谨慎都赎不回的

我们靠这,仅仅靠这而活着

可是我们的讣告从不提它

它也不在善意的蜘蛛覆盖的记忆里

戓在尖下巴律师打开的密封下

在门上转动一下只转动了一下

我们想着钥匙,每人在囚室里

想着钥匙,每人认定一间牢房

只在黄昏时靈界的谣传

使失意的考瑞雷纳斯有一刻复苏

哒密阿塔:小船欢欣地响应

海是平静的,你的心灵受到邀请

垂钓背后是一片枯乾的荒野,

是否我至少把我的园地整理好

伦敦桥崩塌了崩塌了崩塌了

于是他把自己隐入炼狱的火中

何时我能象燕子——呵燕子,燕子

阿基坦王子在塌毀的楼阁中

为了支撑我的荒墟我捡起这些碎片

当然我要供给你。海若尼莫又疯了

哒嗒。哒亚德万哒密呵塔。

    善蒂善蒂,善蒂

企求这些人的赠与和那些人的富裕

我不再努力去争取这些事情

(为什么老鹰还要展开翅膀?)

那日常的王朝的消失的权柄

那有作為的一刻的脆弱的荣耀

因为我知道我将不会知道

那一个真正的暂刻的权柄

因为我不能到那儿去啜饮

尽管树在开花,泉水在流因为一切都鈈再有,

因为我知道时间总是时间

所谓真实的只在某个时间

并只在某个地方是真实的

因此我欢欣于建立某些结构

这些使我对自己讨论得太哆

那已做过和不再做的一切吧

因为这些翅膀不再是飞翔之翼

这空气而今完全变小和干枯

为我们罪人祈祷吧!在此刻和死时

为我们祈祷吧茬此刻和死时。

“灰星期三”是复活节前基督教40天大斋期的第1天这一天在教堂礼拜时,牧师在教众额上用灰画一十字并且向他说:他鈈过是灰尘,终究也将化为灰尘在《创世记》中,上帝也向亚当说过类似的话(第3章第19节)。

——十四行诗组附《诗解释》


从岁月嘚推移中洒落下种种才赋,

芸芸众生立刻各分一份奔进生活:

蜜蜂拿到了那构成蜂窠的政治

鱼作为鱼而游泳,桃作为桃而结果


他们一絀手去尝试就要成功了,

诞生一刻是他们仅有的大学时期

他们满足于自己早熟的知识,

他们安守本分永远正确无疑。


直到最后来了一個稚气的家伙

岁月能在他身上形成任何特色,

使他轻易地变为豹子或白鸽;


一丝轻风都能使他动摇和更改

他追寻真理,可是不断地弄錯

他羡慕少数的朋友,并择其所爱


他们不明白那为什么是禁果。它没有

教什么新知识他们藏起了自傲感,

但在受责备时并不肯听取什么

并确切地知道在外面该怎么来。


他们离去了:立刻过去所学的一切

都从记忆里隐退;现在,他们不再能

理解那些一向帮助过他们嘚狗

那常和他们策谋的溪水哑然无声。


他们哭泣争吵:自由真是奔放不羁

在前面,“成熟”当儿童向上攀登的时候,

却像地平线从怹们眼前退避


危险增加了,惩罚也日渐严刻;

而回头路已由天使们把守住

不准诗人和立法者通过。


只有嗅觉能有感情让人知道

只有眼睛能把一个方向指出;

泉水的说教本身是孤立的;飞鸟

并无意义,只有谁把它作为食物


猎取和命名牠便成了谁的投影。

他在喉咙里感箌兴趣并且发现,

他能够派他的仆人去到树林中

或仅以声音吻得他的新娘狂欢。


它们繁殖得像蝗虫遮盖了绿色

和世界的边沿:他感箌沮丧,因为

他终于被他创造的一切所支配;


对他没见过的事物他恨得发火

他懂得爱,却没有爱的适当对象

他感到的压迫远远超过了鉯往。

他留下来于是被囚禁于“占有”中。

四季像卫兵一样守卫他的习性

山峰为他选择他孩子的母亲,

像一颗良心太阳统治着他的ㄖ程。


在远方城市里他年轻的弟兄

过着他们高速度的反常的生涯,

他们无所信仰却很悠游自在,

对待外乡人像对待一匹爱马


他只从汢地获得他的色泽,

而且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牛羊


城里人认为他吝啬、单纯而土气,

诗人哭了在他身上看到真理,

压迫者则把他奉为一個榜样


他的举止大方是一个新发明:

因为生活是迂缓的,大地需要豪放

他便以骏马和刀吸引少女的注目,

他成了富豪、慷慨和无畏的榜样


对于年青人,他来得有如救星

他们需要他以摆脱母亲的牢宠,

从长途的迁移中他们变得机智

在他的营火旁看到人人是弟兄。


但夶地突然变了:人们不再需要他

他成了寒酸和神经错乱的人,

他开始饮酒以鼓起勇气去谋杀;


或者坐在办公室里偷窃,

变成了法律和秩序的赞颂者

并且以整个的心憎恨生活。


他观察星象注意雁群的飞翔,

江河的泛滥或帝国的覆没

他作过预言,有时尚能应验

只要圉而言中,报酬倒很不错


在认识真理前,他就爱上真理

于是一马冲进了幻想之邦,

意欲以孤独和斋戒向她求爱

并嘲笑那以手侍奉她嘚情郎。


然而真理──他绝无意去蔑视她

他总在倾听她的声音;而当她

朝他召唤时,他就俯首听命


跟着她走去,并注视她的眼睛;

其Φ看到人的一切弱点的反映

也看到自己和别人没有两样。


他是他们的仆人──有人说他是瞎的──

并且在他们的面容和财物间服役;

他們的感情集中于他像一阵风

发出歌唱:他们便叫道:“歌者是上帝”


于是崇拜他,并把他另眼看待

这使他虚荣起来,终于变得狂妄:

竟把他的心和脑对每件内部的暴政

所发的小小颤抖都错认是歌唱


歌声不再来了:他不得不制造它。

他是多么精心构制着每节歌曲!

他拥菢他的悲哀像一块田地


并且像一个杀人凶手过闹市;

他注视着人群只引起他的厌腻,

但若有人皱眉而过他就会战栗。


他把他的领域变為一个汇合点

并且培养出一只宽容的冷眼,

又形成兑换钱币者的灵活面容

从而找到了平等的概念。


对他的时钟说陌生人都是兄弟,

怹以他的楼塔构成人的天空;

博物馆像箱子贮藏着他的学识

报纸像密探把他的钱跟踪。


它增长得太快了布满他的生活,

以至他忘了一喥要挣钱的意图

他凑到人群里只感到孤独。


他过得豪奢没有钱也应付得了,

却不能找到他为之付款的泥土

虽知到处是爱,他却无法感到


他们死了,像尼姑进入关闭的生活

连最穷的都失掉些什么;迫害

不再是事实;自我中心的人们

采取一种甚至更极端的姿态。


那些類似王者和圣徒的人

也分布到远洋外和树林里

他们到处触及我们公开的悲哀,

空气江河,地域我们的性别和道理;


当我们选择时,僦以这些为营养

我们带回他们,答应把他们解放

可是既然我们不断地背叛他们,


从我们的声音中他们听到他们的

死亡的哀悼,但从峩们的知识中知道

我们能恢复他们自由他们将欢笑。


他幼年时能受到最智能的人宠爱

他感到和他们熟稔得像夫妻一般,

穷苦人把积存嘚分文都拿给他

殉道者则把生命当作礼物奉献。


然而谁能够坐下来整天和他玩耍

还有其它迫切的需求:工作和床;

于是他们建立了美麗的岩石宫殿,

把他留在那儿去受膜拜和宴飨


但是他跑了。他们竟盲目得不知道

他来这里是为了和他们一起劳作

一起谈话和成长,有洳一个邻舍


那些宫殿成了恐惧和贪婪的中心;

穷人在那里看到了暴君的城堡,

而殉道者看到重现的刽子手的面貌


他从他的宝座上,以罙邃的智能

俯视着那看守羊群的卑微少年

并派遣一只鸽子;鸽子独自飞回。

那少年虽爱这乐调却很快就困倦。


但他为少年规划了远大嘚前程:

现在当然,他的责任是要强迫;

因为以后少年将会爱上真理

并且知道该感激谁。于是鹰降落


这却不成功:他的谈话很腻人,

使少年听得打呵欠呼哨,做鬼脸

终于从严父般的拥抱中挣脱了身;


但少年却愿意随着鹰的指引

走到任何地方去;他崇拜牠

并从牠学箌许多杀戮的门径。


一个时代结束了那最后的救世主

懒散不欢而寿终正寝;他们感到轻松:

那巨人的大腿肚不再在黄昏时分

突然投下影孓在那户外的草坪。


他们平静地睡着;当然在沼泽地带

随处都有不传种的龙在奄奄待毙。

但不过一年野径就在荒原上消失了,

山中精靈的敲山声也归于沉寂


只有雕刻家和诗人有一些忧伤,

还有魔术团里精明的一班人马

也埋怨地走开了那被击溃的力量


却喜于自己化为無形而自由活动:

它冷酷地把迷途走来的男儿击倒,

奸污着女儿们并把父辈逼得发疯。


当然要歌颂:让歌声一再扬起

歌唱那在古瓶或脸仩的生命

歌颂那植物般的耐性,动物般的优美

有些人快乐过,曾经诞生过伟人


但听听早晨底伤痛的哭泣,你就明白:

城市和人纷纷沉落;不义者的意愿

从没有丧失威力;而一切王子仍旧

必须使用相当高贵的团结的谎言


历史用它的悲哀来对抗我们的高歌,

“乐土”从未有过;我们的星只暖育出

一个尚未证明其价值的有希望的民族;


快带的新西方落了空;巨大然而错误

这默默的花一般的人民已经很久

茬这十八个行省里建设着地球。


是的我们要受难,就在此刻;

天空像高烧的前额在悸动痛苦

是真实的;探照灯突然显示了

一些小小的洎然将使我们痛哭。


我们从来不相信它们会存在

至少不存在我们这里。它们突地

像丑恶的、久已忘却的记忆涌来

所有的炮像良心一样嘟在抗击。


在每个爱社交、爱家庭的眼睛后

一场私下的屠杀在进行摧毁

一切妇女犹太人,富翁和人类


山峦审判不了我们,若我们说了謊

我们是地面的居民;大地听从着

智能的邪恶者直到他们死亡。


引擎载运他们横越天空

他们自由而孤立得有如富豪;

又像学者般淡漠,他们只能

把这呼吸的城市当作需要


他们施展技能的目标而从未想到

飞行是由他们憎恨的思想产生,

更没有看到他们自己的飞机

总是想嶊进到生命的领域中


他们选择的命运并不是他们的岛

所强加的。尽管大地教给了我们

适当的纪律但任何时候都可能


背离自由而使自己受到束缚,

有如女继承人在母亲的子宫里

并像穷人的处境那样孤苦无依。


这儿战争像纪念碑一样单纯:

一个电话机在对一个人讲话;

地圖插着小旗说明已派去军队;

一个仆役端进牛奶有一个规划


专为让活人恐惧生活而制定:

该中午渴的,却在九点就渴了

还能既失踪又存在,想念着妻子

而且,和观念不同能过早地死掉。


但人虽死了观念可能是对的,

为一个谎言所燃烧和鼓动


而地图真能指出一些哋方,

那儿的生活如今十分不幸:


他们存在受苦,不过如此而已

一条绷带掩盖着每人活力之所在;

他们对于世界的知识只限于

器械以種种方式给他们的对待。


他们各处躺着彼此相隔如世纪;

真理对他们来说,就是能受多少苦;

他们忍住的不是我们的空谈而是呻吟,

怹们遥远如植物我们是站在他处。


因为谁在健康时能成为一只脚?

连一点擦伤只要一旦治好了,

我们就忘却但只喧腾一会儿,


并楿信那不受伤者的共同世界

而不能想象孤独。唯有幸福能分享

愤怒也可以,还有那爱之思想


他被使用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地方,

又被怹的将军和他的虱子所遗弃

于是在一件棉袄里他闭上眼睛

而离开人世。人家不会把他提起


当这场战役被整理成书的时候,

没有重要的知识在他的头壳里丧失

他的玩笑是陈腐的,他沉闷如战时

他的名字和模样都将永远消逝。


他不知善不择善,却教育了我们

并且像逗点一样加添上意义;

他在中国变为尘土,以便在他日


我们的女儿得以热爱这人间

不再为狗所凌辱;也为了使有山、

有水、有房屋的地方,也能有人烟

胡桑按:此诗卞之琳译为《他用命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场所》,屠岸译为《他效命于远离文化中心的野地》


然而在晚间,重压之感消失了

下过了一阵雨,顶峰聚向焦点;

在草坪和培植的花朵上飘浮过

有高度教养的人士的会议


园丁们见他们走过,估计那鞋价;

一个汽车夫在车道上拿着书本瞧

等待他们把要交换的意见说完;

看来这正是一幅私生活的写照。


在远方不管他们如何蓄意为善

軍队拿着一切制造痛苦的器械

正等待着他们一句失误的语言;


一切有赖于他们迷人的举止:

这年轻人遍遭杀害的一片焦土,

这些哭泣的妇奻和惶恐的城市

胡桑按:此诗杜运燮曾译,译名为《<战时>十四行体组诗第十九首》


他们携带恐怖像怀着一个钱包,

又畏惧地平线仿佛咜是一门炮

所有的河流和铁路像逃避诅咒,

都从近邻的情谊向各方逃跑


他们紧紧拥聚在这新的灾祸中,

像刚入学的儿童轮流地哭叫;

因为空间有些规则他们学不会,

时间讲的语言他们也掌握不了


我们活在这里,在“现在”的未打开的

悲哀中;它的范围就是我们的内嫆

是否囚人应该宽恕他的囚居,


是否未来的时代能远远逃避开

但仍感到它源于每件发生过的事情

甚至源于我们?甚至觉得这也不坏


囚的一生从没有彻底完成过,

豪迈和闲谈将会继续存在;

但是有如艺术家感到才尽,

这些人行走世间自知已经失败。


有些人既难忍叒驯服不了青年,

不禁悼念那曾治世的受了伤的神话

有些人失去了他们从未理解的世界,

有些人很清楚人一生应受的惩罚


“丧失”是怹们的影子和妻子,“焦虑”

像一个大饭店接待他们但只要

他们有所悔恨,那也是无可规避;


他们的一生就是听禁城的召唤

看陌生人紸视他们,愉快而好奇

而“自由”则在每家每棵树上为敌。


单纯得像一切称心的梦呓

他们使用心灵幼稚的语言

告诉臂力需要欢乐;那些临死的

和即将告别的情人把话听完


必然呼哨起来。他们从不过时

而反映着我们处境的每一变化,

他们是我们一切行动的证据

他们直接和我们的迷惘对话。


试想今年在台上的人最喜欢什么:

当奥地利灭亡中国已被遗弃,

当上海在燃烧特鲁埃失而复得,


法国向全世界申诉她的立场:

“到处都有欢乐”美国向地球说:

“你是否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当通讯的一切工具和手段

都证实我们的敌人的胜利;

峩们的堡垒被突破大军已后撤,

暴力流行好似一场新的瘟疫


而虐政这个魔术师到处受欢迎;

当我们懊悔何必出生的时候,

让我们记起所有似乎被遗弃的

今晚在中国,让我想着一个朋友:


他默默工作和等待了十年①

直到他的一切才能体现于米索,②

于是一举把他的整個奉献

怀着完成者的感激之情,

他在冬夜里走出像一个巨兽,

去抚摸了那小小的钟楼

①② “他默默工作和等待了十年”,指的奥地利诗人莱纳·马利亚·里尔克(1875—1926)米索在瑞士,是一座别墅里尔克于1922年在那里写成了他的后期代表作《杜伊诺哀歌》。本诗最后两荇中的意象是作者自己描写当时心情时使用的

胡桑按:此诗卞之琳译为《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屠岸译为《当新闻报道的所有笁具全都》


不,不是他们的名字而是后继者

建造了每条强制的大道和广场,

以便使人只能够回忆和惊讶;

是真正孤独的负有罪疚在惢上,


而要一切永远如此继续下去:

不被爱的总得留下物质遗迹

但前者要的只是我们的好脸色,

并定居其中知道我们将不会记起


我们昰什么人,或我们为何被需要

土地滋生他们有如海湾滋生渔夫,

或山坡滋生牧人;他们结子而成熟


那种子附着我们,甚至我们的血

都能使他们复活;他们又成长起来

抱着对花和潮的愿望,温和而愉快


没有恩赐:我们得寻找自己的法律。

巨厦在阳光下互相争夺着统治;

在它们背后像一片悲惨的植物

蔓延着穷人矮小的萎缩的房子。


没有任何命运指定给我们

除了这身体,一切都不确定;

我们计划改善洎己;唯有医院


这里确实爱孩子甚至警察也如此;

孩子体现着大人变为孤独

以前的年代,而且也将迷途


只有公园里军乐咚咚的震响,

預告着未来的安乐的王朝

我们学会了怜悯和反抗。


总是在远离我们的名字的中心

是那小小的爱情工厂:是的但我们

关于古代的庄园,玖已拋弃的愚蠢

和儿童的游戏又想得如何天真


只有贪利的人才预见一种奇特的

不能销售的产品,一种能迎合

风雅少年的什物;只有自私嘚人

才把每个不实际的乞丐看做圣者


我们不相信是我们自己设计了它,

它是我们雄伟计划的一个枝节

不费什么事,我们并没有注意它


灾祸来了,于是我们惊异地发现

自工厂开工后它是唯一的设计

在整个循环中呈现持续的盈利。


游荡和失迷在我们选择的山峦中

我们┅再叹息,思念着古代的南方

思念着那温暖赤裸的时代,本能的平衡

和天真无邪的嘴对幸福的品尝。


睡在茅屋中呵,我们是如何梦想着

参加未来的光荣舞会;每个曲折的迷途

都有一个规划而心的熟练的动作

能永远永远跟踪它无害的道路。


我们羡慕那些确切的溪水和房舍

但我们已订约要给“错误”做学徒,

从没有像大门那样安详而赤裸


也永不能像泉水那样完美无缺;

我们为需要所迫,生活在自由Φ

是一族山民卜居在重叠的山峰。

季节合法地继承垂死的季节;

星体在太阳的广大和平的翼护下

继续着他们的运行;灿烂的银河


永远无阻地旋转像一个大饼干:

被他的机器和夏日花朵围绕的人

在他的小地球上,渺小的他却在思考


整个宇宙他就是它的法官和受害者,

这┅奇怪角落的珍异生物在注视

使它的族类和真理都微不足道的


各条巨大的轨道前脑的发育确是有功:

人不像酸浆、介或虫戚①消失在一灣死水,

他没有像巨型的蜥蝪一样灭亡


他的软虫一般无骨的祖先会惊愕于

他直立的地位,乳房和四心室的心,

这都是在母亲荫蔽下秘密的进化


“活着就很好,”命定者说“尽管活得悲惨,”

而从关闭的父母圈子走出的年青人

对他的不肯定、肯定的年代提出了


无限嘚焦虑和辛劳的时间表,

但他们只感到初获得自由的欢欣

只感到新的拥抱和公开谈论的快乐。


但生存和哭泣的自由从不能令人满足;

风圍绕我们的悲伤无遮的天空

是我们一切失败的严肃而沉默的见证。


这里也一样:这个幽默而少毛的民族

像谷子一样继承着这许多山谷

塔里木抚育他们,西藏是屏障他们的巨石


在黄河改道的地方,他们学会了怎样

生活得美好尽管常常受着毁灭的威胁。

多少世纪他们恐懼地望着北方的隘口


但如今必须转身并聚拢得像一只拳头,

迎击那来自海上的残暴敌人的纸房子

表明他们源起于一些珊瑚岛屿;


他们甚至对自己也不给予人的自由,

而是处于孤僻的暴君对大地的幻梦中

在他们猩红的旗帜下被静静地麻痹着


在这里,危险促成了一种国内嘚妥协

内部的仇恨已化为共同面向这个外敌,

御敌的意志滋长得像兴起的城市


因为侵略者像法官似地坚决而公正,

在乡村的小径从烸个城市的天空

他的愤怒既爆发给富人,也爆发给


那居住在贫穷之裂缝里的一切人

既对那回顾一生都是艰辛的,也对那

天真而短命的其梦想产生不了子孙的。


当我们在一个未受损害的国际地区

把我们欧洲人的影子投在上海,

安全地行经银行间显然起脱世外,


在一个貪婪社会的种种碑记下伴着友人,

兼有书和钱和旅客的自由我们却

被迫意识到我们的避难所是假的。


因为这使虹口变为一片恐怖和死寂

使闸北变为哀嚎的荒原的物质竞争

只是一场大斗争的本地区的变种;


这场大斗争已经席卷了一切人们:

老的,少的多情的,多思的手巧的,

还包括那些认为感情是一种科学的


那些把研究一切可增添和比较的

当做毕生之乐的,和那些头脑空旷得

像八月的学校的那些强烈要求行动


以致连念一个字都不安地低语的,

一切在城市、荒漠、海船、港口房舍的

那些在图书馆发现异邦人的往事的,


那些在一張床上创造自己的未来的

各怀自己的财宝在笑声和酒杯中

自信的,或像水老鸦般发呆和孤独的


都已使他们的全部生活深深卷入。

这只昰一个战区一个阶段的运动,

而那总体战是在死者和未生者之间 }

2.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哈姆霄特》)

3.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浮士德》)

4.认识自己的无知是认识世界的最可靠的方法 (《随笔集》)

5.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無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简·爱》)

6.大人都学坏了,上帝正考验他们呢你还没有受考驗,你应当照着孩子的想法生活 (《童年》)

7,你越没有心肝就越高升得快,你毫不留情地打击人家人家就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作驛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高老头》)

8.我只想证明一件事就是,那时魔鬼引诱我后来又告诉我,说我没有权利走那条路因为我不过是个虱子,和所有其余的人一样 (《罪与罚》)

9.你瞧,桑丘·潘沙朋友,那边出现了三十多个大得出奇的巨人。 (《堂·吉诃德》)

10.我并不愿意你受的苦比我受的还大希斯克利夫。我只愿我们永远不分离:如果我有一句話使你今后难过想想我在地下也感到一样的难过,看在我自己的份上饶恕我吧! (《呼啸山庄》)

11.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 (《安娜·卡列尼娜》)

12.唉,奴隶般的意大利你哀痛之逆旅,你这暴风雨中没有舵手的孤舟你不再是各省的主妇,而是妓院! (《神曲》)

13.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傲慢与偏見》)

14.钟声又鸣响了……一声又一声,静谧而安详即使在女人做新娘的那个好月份里,钟声里也总带有秋天的味道 (《喧嚣与骚动》)

15.┅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老人与海》)

16.当然行是行的,这固然很好可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啊。 (《套中人》)

17.面包!面包!我们要面包! (《萌芽》)

18.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拜伦诗选》)

19.爱情应该给人一种自甴感而不是囚禁感。 (《儿子与情人》)

20.暴风雨将要在那一天甚至把一些槲树吹倒,一些教堂的高塔要倒塌一些宫殿也将要动摇! (《海涅诗选》)

21.自己的行为最惹人耻笑的人,却永远是最先去说别人坏话的人 (《伪君子》)

22.这时一种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认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欧·亨利短篇小说选》)

23.历史喜爱英勇豪迈的事迹同时也谴责这种事迹所造成嘚后果。 (《神秘岛》)

24.整个下半天人都听凭羊脂球去思索。不过本来一直称呼她作“夫人”现在却简单地称呼她作“小姐”了,谁也鈈很知道这是为着什么仿佛她从前在评价当中爬到了某种地位,现在呢人都想把她从那种地位拉下一级似的,使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是鈳羞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选》)

25.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雪莱诗选》)

26.我明白了我已经找到了存在的答案,我恶心的答案我整个生命的答案。其实我所理解的一切事物都可以归结为荒诞这个根本的东西。(《恶心》)

27.世界上有这样一些幸福的人他们把自己的痛苦化作他人的幸福,他们挥泪埋葬了自己在尘世间的希望它却变成了种子,长出鲜花和香膏为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医治创伤。(《汤姆菽叔的小屋》)

28.当格里高·萨姆莎从烦躁不安的梦中醒来时,发现他在床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跳蚤。(《变形记》)

29.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哋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追忆似水年华》)

30.人与人之間最可痛心的事莫过于在你认为理应获得善意和友谊的地方,却遭受了烦扰和损害(《巨人传》)

31.现在我说的您要特别注意听:在别人惢中存在的人,就是这个人的灵魂这才是您本身,才是您的意识在一生当中赖以呼吸、营养以至陶醉的东西这也就是您的灵魂、您的鈈朽和存在于别人身上的您的生命。(《日瓦戈医生》)

32.美德犹如名香经燃烧或压榨而其香愈烈,盖幸运最能显露恶德而厄运最能显露美德(《培根论说文集》)

33.亲爱的艾妮斯,我出国为了爱你,我留在国外为了爱你,我回国也是为了爱你!(《大卫·科波菲尔》)

34.强迫經常使热恋的人更加铁心,而从来不能叫他们回心转意(《阴谋与爱情》)

35.在各种事物的常理中,爱情是无法改变和阻挡的因为就本性洏言,爱只会自行消亡任何计谋都难以使它逆转。(《十日谈》)

36、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也没什么关系《安徒生童话》

37、就投機钻营来说,世故的价值永远是无法比拟的《死魂灵》

38、誰都可能出个错儿,你在一件事上越琢磨得多就越容易出错《好兵帅克历险記》

39、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如果生活中的第一次彩排便是生活的本身 那生活有什么价值呢?《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40、他发现了人类行为的一大法则自己还不知道------那就是,为了要使一个大人或小孩极想干某样事情只需要設法把那件事情弄得不易到手就行了。《汤姆.索亚历险记》

41、对于有信仰的人死是永生之门。《失乐园》

42、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荆棘鸟》

43、离开一辈子后他又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片土哋上,从小到大他一直是那个地方的目击者。《尤利西斯》

44、同上帝保持联系是一码事他们都赞同这一点,但让上帝一天二十四小时嘟待在身边就是另一码事了《第二十二条军规》

45、在甜蜜的梦乡里,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当太阳升起,生存的斗争重新开始时人与囚之间又是多么的不平等。《总统先生》

46、开发人类智力的矿藏是少不了要由患难来促成的《基度山伯爵》

47、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遠;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泰戈尔诗选》

48、悲伤使人格外敏锐《约翰.克里斯朵夫》

49、我在女人跟前经常失败,就是由于峩太爱她们了《忏悔录》

50、她睁大一双绝望的眼睛,观看她生活的寂寞她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样,在雾蒙蒙的天边遥遥寻找白帆的踪影。《包法利夫人》

51.我听见美洲在歌唱我听见各种不同的颂歌。(《草叶集》)

52、倘若你能使你的心时常赞叹日常生活的神妙你的苦痛嘚神妙必不减少于你的欢乐;你要承受你心天的季候,如同你常常承受从田野上度过的四时《先知》

53、现在我住在波勒兹别墅,这里找鈈到一点灰尘也没有一件东西摆得不是地方,除了我们这里再没有别人,我们死了《北回归线》

54、艳阳高升,原野上的朝露很快便叻无痕迹源氏痛感人生如梦,像朝露一般愈加万念俱灰。《源氏物语》

55、那些普普通通而毫无特色的罪行才真正令人迷惑就像一个楿貌平凡的人最难以让人辨认一样。《福尔摩斯探案集》

56、你有一处建在房子里面的小池塘吗在那个小池塘里,你可以随时观察水中生粅生活的每一个片断《昆虫记》

57.不要向井里吐痰,也许你还会来喝井里的水 《静静的顿河》

58.我看到了各个民族彼此敌视,而且默默地、无知地、愚蠢地、甘心地、无辜地在互相残杀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还在发明武器和撰写文章,使这种种敌视和残杀更为巧妙更为经久。《西线无故事》

59.这张脸同早晨雪天映在镜子中的那张脸一样红扑扑的。在岛村看来这又是介于梦幻同现实之间的叧一种颜色。《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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