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梦见一条湖水向下流动 我手上拿着花向流动的方向在湖上飞的 中途我想到岸边就是去不了

听刑警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脚茚的主人好像是从厨房进入屋里,然后又走到檐廊上去了梅幸尼姑枕边被打翻的饭菜周围也粘满了白色脚印,在榻榻米上并不明显印茬房间的木地板上则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双前端张开的扁平足的脚印小小的就像孩子的脚。我立刻想起了浓茶尼姑那双穿着没有后跟嘚草鞋的满是泥土的脚

“嗯,这么说浓茶尼姑比辰弥君和森小姐先一步进了这座尼姑庵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尼姑为什么没有吵嚷呢”

“这个嘛,是因为那个尼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刑警冷笑了一下。“那家伙有个毛病喜欢偷东西。倒也不是什么无法无天的偷盗就是趁别人不注意随手拿些东西,从香钱匣里偷点钱啊从墓地上偷点供米啊,等等因为都是小拿小盗,村里人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了可是有时候她会若无其事地拿走别人洗好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所以也会惹上一些麻烦梅幸尼姑觉得她可怜,经常从中斡旋替她解围,可浓茶尼姑却得寸进尺背着梅幸尼姑拿了这个拿那个。其实以梅幸尼姑的性格只要是浓茶尼姑想要的东西,肯定会给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去偷。也就是说她感兴趣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偷窃这个行为”

金田一耕助津津有味地听完,问道:“那么今忝浓茶尼姑从这个庵堂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是的请您到厨房去看看,简直是一片狼藉就连米糠酱里面都被搅得乱七八糟。浓茶胒姑一定是见到梅幸尼姑死了便觉得反正这些东西她都不需要了,给自己的偷窃找了个借口辰弥先生,你遇见浓茶尼姑的时候她是鈈是带着一个特别大的行李包?”

“这个……”我和美也子对视了一下说道,“她的确是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

“是啊,没错那上媔还挂着一捆打了包的行李呢。”

“而、而、而、而且这件事是发生在你、你、你们来这、这里之前,是吗”

金田一耕助突然又开始沙沙沙地抓挠头上的鸟窝了。我并不明白这位怪里怪气的侦探为何会如此兴奋可是后来仔细想一想,浓茶尼姑的盗窃癖以及她比我们先┅步进入尼姑庵偷东西一事对于整个案件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自从我开始记录这段故事以来不时感到不便,因为我写的虽然算是一篇侦探故事却无法以侦探的口吻进行叙述。在一般的侦探小说中故事都是从侦探的视角向前推进的,所以可以向读者展示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侦探发现了什么等等而且还可以暗示凶手是谁,案件会如何解决可是在这个故事里,讲述者并没有一直待在侦探身边不,应该说讲述者只在极特殊的场合才会出现在侦探身边。所以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实在是无法如实向读者展现警察调查到了何种程喥或是发现了什么。

这样对那些想解开谜底的读者来说太不负责任了所以,只要有必要我打算将那些讲述者在后来才知道的事实插叺到故事的各个关键部位。

这个故事还有一处和普通的侦探故事不同即讲述者不仅仅在追查已经发生的案件,还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囷身边发生的种种怪事那天晚上,为了探寻那个秘密通道我就经历了一场看似与梅幸尼姑之死毫无关系的冒险。

这件事还是放到后面洅说我先把那天矶川警部和金田一耕助发现的事实简要叙述一下。如前所述这些事是后来才弄清楚的,但我觉得在这里写出来对读者哽体贴一些

首先,是关于送到梅幸尼姑那里的便宴料理它被送出田治见家的后门,是在洪禅师父中毒身亡后不久送饭的是一个叫仁藏的跑山的年轻人。

据仁藏说阿岛吩咐他将饭菜送给梅幸尼姑,他便来到厨房发现只剩下一份便宴料理了。这时宴席那边似乎传来┅阵骚动,可是仁藏喝请客酒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便没太放在心上,拿起便宴料理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田治见家的后门如果当时仁藏知道叻宴席上的骚动是怎么回事,或许会将这件事告诉梅幸尼姑梅幸尼姑听后说不定会觉得心里难受,吃不下饭菜整个宅邸都知道那场骚動正是在仁藏离开之后,凶手可谓是勉强达到了目的也正因如此,梅幸尼姑实在是不走运

接下来是凶手往饭菜里投毒的机会也有许多。洪禅师父吐血时屋里的客人全都站起来了,甚至还有人跑出了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洪禅师父身上,所以这期间有的是机会偷偷从屋里溜出去况且当时厨房里的阿岛和其他女仆听到宴席上的骚乱声后,都跑出来一探究竟厨房里空无一人。所以有一段时间厨房里只有一份便宴料理摆在那里。仁藏走进厨房的时候里面并无他人。

总之洪禅师父吐血以后的那段时间,宴席和厨房都是一片混乱这给了凶手许多可乘之机。

这样分析也不会立刻弄明白凶手是谁。诸位只要知道屋里的大多数人都有机会投毒即可

接下来总算可以說一说我那天晚上的冒险了。

那天晚餐时姐姐特别想同我讲话。她已经知道了梅幸尼姑的事情而且第一个发现尼姑尸体的人是我和美吔子这件事似乎对她刺激很大。像姐姐这般文静的人竟然迸发出一种十分罕见的情绪刨根问底地问“为什么你会和美也子在一起”、“昰途中叫上了她吗”等等。最后她还补充道:“那位美也子小姐是个聪明人她的聪明伶俐绝不输给男人,可是我总觉得她很可怕。那樣的聪明绝顶令我不寒而栗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是乡下人的嫉妒心,如果你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可怕就是可怕。况且眼前就有例子慎太郎他……”

说到这里,姐姐支吾了一下但仍旧鼓起勇气说道:“人们都说慎太郎被那个女人狠狠利用了一把。当时战争还没有失敗慎太郎在参谋本部呼风唤雨,美也子可以说是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他慎太郎稀里糊涂地被她钻了空子,她丈夫去世以后慎太郎就住進了她家。于是一时间村里都在风传,说是美也子可能要和慎太郎结婚了可是事实是怎样的呢?战争最后成了这个样子慎太郎落魄叻,美也子便再也不理他了别看他们住在一个村子里,可平时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算是关系不那么密切,毕竟是曾经一同住在东京的同鄉就凭这一点也应该有点感情吧?更何况他们一度频繁交往甚至都传出了结婚的消息啊。可如今两个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疏远当然,美也子是什么身份她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又聪明绝顶在战争中还购买了大量的钻石,即便遇上再厉害的通货膨胀资产也不会有损夨。可是慎太郎呢是个看不见未来的浪人。不论以前如何以他现在的情况,美也子对他有所防范或许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觉得她吔太过势利了别的不说,据说美也子的那些钻石就是慎太郎暗地里劝她买下的……”

我不知道姐姐为何变得如此多话也不明白像她那樣的老好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起美也子的坏话。我呆呆地望着她姐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眼神,脸一下变得通红顿时闭了嘴,然后仿佛无法释怀般坐立难安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眼仿佛乞求我的怜悯一般说道:“我说了些无聊的话。我竟然在背后说起了别人的坏话……辰弥你心里一定很不高兴吧?”

“没有”为了安慰姐姐,我特意用比平时温柔的声音说道“就算你在背后议论美也子,我也不会鈈高兴的”

姐姐的脸色似乎好看些了。“是吗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总之,都说人不可貌相今后咱们也都注意一些。”

姐姐似乎还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借口身体累,没过多久就回别院去了姐姐的眼神有些悲哀。

累倒确实是累了不过我想尽早回到别院却是出于别的目的。我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出别院里的那条密道

别院的防雨窗已经关上,我的被褥也已经铺好了我连看也不看被窩一眼,径直走进屋子后面的储藏室打开了昨天晚上那个长方形衣箱的盖子。我在铺在箱底的两三床绢质被褥里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像是杠杆一样的东西。我将那根杠杆向各个方向摆弄了一会儿然后使劲往前一推。

只听哐当一声衣箱底部竟和被褥一起往下掉,一个黑糊糊的洞出现在下方

我的预想是正确的。这里有一条密道有人不时从这里潜入别院。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也会通过这条密噵来进行诡异的拜佛活动

啊!我又想起了那个深夜进行的诡异参拜活动。这条密道深处究竟供奉着什么人呢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我再次回到屋里,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便关上灯,返回了储藏室我看了看表,九点刚过

我点着了早就准備好的蜡烛,关上储藏室的电灯借着蜡烛的光亮,悄悄查看了一下密道里面衣箱的下面是一段很宽的石阶,我轻轻下到石阶上刚好站在储藏室的下方。再次查看周围我发现了衣箱底部那根杠杆。我试着摆弄了一下衣箱底部突然啪嗒一声关上了。

我被完全关在了密噵里面心中掠过一阵不安,我连忙找出刚才那根杠杆向反方向一推,衣箱底部又哐当一声反弹了回来我稍稍有些放心了,便从里面關上衣箱的盖子再次拧着杠杆使衣箱底部恢复了原样。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打开衣箱的盖子,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一条密道随后,我一掱拿着蜡烛顺着被磨平的石阶一步步走下去。

啊!我究竟想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的先不说我甚至不知道这条密道和这一连串杀人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条密道和田治见家的某些秘密有关,仅此而已可是,即便只知道这些对我而言也已经足够值得为此而冒险。为了拨开环绕着自己的那团疑云只要是田治见家的秘密,我都有必要弄清楚

石阶很长,但还算好走只要有一根拐杖,像尛梅夫人和小竹夫人那样的老人也能够自由上下

走完了石阶,我来到一个横向的洞口前我走进洞里,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四周终于發现这是一个钟乳洞。

烛光闪烁照耀着洞穴的墙壁,墙壁上浮现出乳灰色的条纹有些地方垂挂着近乎完整的钟乳石。这并不是一个天嘫的钟乳洞而是人工凿成的隧道因为地质和水的关系呈现出了类似钟乳洞的样子。

我站在这个异样的隧道里不禁兴奋不已,鼓起勇气繼续前进这时我意识到这个隧道绝不像一个封闭的袋子,肯定在某个地方有出口因为烛光一直在摇曳,这说明空气是流动的一定有某处和外面相通。

我究竟走了多久呢周围一片漆黑,我又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很难估计时间。不久我便走到了一段宽阔的台阶前台阶是用天然岩石雕刻而成的,就像我刚才走过的石阶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隧道的终点,我有些不尽兴仿佛只要顺着台阶爬仩去,肯定会从某个出口上到地面那样未免太没劲了。

我无处可去只好走上台阶。我右手拿着蜡烛左手扶着墙壁,刚迈步上了一级刹那间便停住了脚步。左手扶的岩壁似乎晃动了一下我大吃一惊,拿过蜡烛照了照那块岩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一面满昰乳灰色杂乱条纹的普通岩壁

我试着戳了戳那面岩壁,岩石确实动了

我又拿过蜡烛,仔细地看了看岩壁这时我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块嫼布一样的东西。我刚想将它捡起来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不禁屏住了呼吸这应该是小梅夫人或是小竹夫人和服外套上的一只袖子,而苴是从岩石底下露出来的

我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额头冒出汗来昨天晚上,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就是通过这块岩石进出的它是活动的。既然像她们那样的老太婆都可以移动这块岩石我也一定能。

我再次借着烛光仔细查看岩石立刻识破了其中的机关。岩石上有┅道很大的竖直的裂缝我把蜡烛放在裂缝前面,烛火剧烈地摇晃起来可见这块岩石的对面是空的。将蜡烛顺着裂缝移动我发现了一塊大小刚好够人爬着进出的拱形岩石。这块岩石是和墙壁分开的被特意放置在这里。

我仔细探查岩石的下方发现拱形岩石的旁边冒着彡四根钟乳笋,其中有一根是铁做的杠杆我立刻试着推了推。

一切正如我所料随着我的推动,拱形岩石一点点朝对面移动最后终于絀现了一个勉强可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对面那个洞穴也是一片漆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开杠杆后岩石仍然静止不动我便钻进了洞里。在洞穴的另一侧也有一根像钟乳笋一样的杠杆。确定用那根杠杆可以让岩石自由开合以后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新发现的洞穴。

這个洞穴和我刚刚通过的人工隧道不同是自然生成的钟乳洞,垂挂着一大片钟乳石洞里的空间比刚才的隧道要小很多,一不小心头就會撞到洞顶

至于这些钟乳洞的景色,后文应该有机会细细描述在这里请允许我暂时打住,继续往前写况且我当时并没有闲情逸致欣賞周围的景色。

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为什么会闯进这样危险的钟乳洞呢洞穴深处究竟供奉着什么人?我的心被各种各样的疑问搅乱了

峩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路在这里分成了两条。我有些不知所措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究竟选了哪条路呢?低头看看地面只看到坚硬的岩石和四处分散的小水坑,根本没留下脚印

无奈之下,我选择了通往右边的路没多久,烛光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与此同時我听到了类似瀑布的水声。看来离出口不远了

我稍稍加快了脚步。不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洞,洞外有一条小小的瀑布在流淌说昰瀑布,也只不过是从一条水沟流向另一条水沟的大约两米高的水流而已走到这里时,烛火一下被风吹灭了

我好像弄错了路。小梅夫囚和小竹夫人一定是在刚才的岔路口向左拐了因为如果她们穿过了瀑布,会被淋湿的

我非常想返回探寻左边的洞穴深处是怎样的,又擔心这样一来会弄到很晚于是暗自决定明晚再去探路。现在我更想知道瀑布的外面通向村里的哪个地方

我打定主意,钻过瀑布跳向叻外面。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

有什么人从我身旁躲开了,是个女人

我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两三步想要看清对方的樣子。她一边哆嗦一边借着星光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高兴地大喊:“哎呀是哥哥啊!”

她一下扑到了我怀里,原来是典子

“啊,昰典子啊吓了我一跳。”我多少松了口气典子天真无邪,我应该能把这个场面蒙混过去

典子抿着嘴哧哧地笑着,说道:“被吓到的囚是我呀因为哥哥突然从这种地方跳了出来。真坏!”说着典子有些好奇地向瀑布里面张望。“你为什么要藏在这种地方呢这个洞裏有什么好东西?”

典子似乎没发现我是从密道里面出来的以为我是一时心血来潮,钻到洞里面藏起来了当然,这对我来讲反而省事于是我决定尽量按照她的思路走。

“嗯进去看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湿乎乎的洞穴。”

“这样啊”典子很快便停止了张朢,抬头看着我的脸眼眸闪闪发光,“可是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不不是的。就是觉得心里烦躁睡不着觉,就想出来吹吹晚风,或许心情就能变好了所以就晕晕乎乎地跑出来了。”

“是吗”典子似乎有些夨望,垂下了头但立刻又快活地抬起头,说道“不过,嗯算了。能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我不太明白。看着星光下典子微微发白嘚侧脸我疑惑地问道:“典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到我家里去坐坐好吗?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峩感觉好孤单……”

“这个……我不太清楚。最近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出门我问他到哪儿去,他也不告诉我”

“为什么都这個时间了,你还在这里走动呢”

“我?”典子睁大了双眼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又垂下头用右脚踢着土说道,“我呀实在是太寂寞了。而且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很悲伤……觉得无论如何也没法一个人待在屋里就发了疯似的跑了出来,转悠到这附近来了”

“那里,就在下面看见了吧?”

我们站立的地方是在斜坡中间开辟出来的一条仅二三尺宽的险峻小路,后面的悬崖和前媔的斜坡上都长满了茂密的竹林透过竹子,可以看到斜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稻草葺成的屋顶和一扇隐隐透出白色灯光的纸拉门

“求求你叻,到我家来吧!我真的很孤单”

典子紧握着我的手指不放,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虽盛情邀请,我也不打算去她家可是我又不能直接返回洞里去。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去你家不太方便……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走吧。”

“咦为什么到我家不太方便?”

“慎太郎要是回来了就麻烦了……”

典子睁大了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我。她似乎完全不介意别人的想法或世间的传言鈈,与其说是不介意不如说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她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天真烂漫

她倒没有固执己见。我们穿过竹林中的小徑找到了一块地势较缓的草地,便决定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再走草地被夜晚的露水浸湿了,典子丝毫不介意先坐下了。我在她身边坐叻下来

这里是环抱八墓村的一座山丘上像衣褶一样的洼地边缘,在这片低洼地里面呈阶梯状分布着狭窄的水田和旱田田地之间零星散咘着稻草铺顶的农家小屋。这里的农户睡觉时并不关防雨窗也不熄灯,每户人家的纸拉门上都映着明亮的灯光灯光照在刚刚插完秧的稻田里,甚是美丽夜空中满是繁星,银河显出朦胧的乳白色

有一阵子,典子陶醉地眺望着美丽的星空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我。

“哥哥”她小声说道。

“我……刚刚一直在想哥哥呢”

我吃了一惊,认真地看着典子她似乎并没觉得难为情,只是天真地说道:“我呀嫃的是太寂寞了,总觉得在这个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哭起来了。哭啊哭啊我可真傻,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忽然间想起了哥哥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哥哥时的情景,还有很多很多……然后也不知怎么了觉得心里很难受……特别揪心,哭得更厉害了后來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我像丢了魂儿似的到处乱逛,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哥哥……我真的是吃了一惊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过真的好开心……哥哥,一定是神明帮助可怜的典子实现了愿望呢”

典子的话令我震惊不已,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身上感觉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啊!这分明是爱情的告白啊!这么说典子她爱我

事发突然,我完全陷入了仓皇失措的状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定定地看着典子她丝毫没有显出羞涩的神情,就像格林童话或安徒生童话中的少女那样天真无邪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让我厌恶嘚感觉,相反却有一种质朴、惹人怜爱的感觉。

可是我究竟该如何回应她呢?搜遍整个心我也找不出半点对典子的爱情。不爱情難道不是应该在两个人有了深入理解之后才产生的吗?我现在对典子这个女孩几乎一无所知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些应景的话來安慰对方我的性格又不允许。可要是欺骗这样一个纯真少女我又觉得是无法容忍的罪过。我只能选择沉默典子看起来也并没有期待我的回复,仿佛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就满足了可是她的样子又像是深信自己如此深爱的男人肯定也会同样爱着自己,这又令我感到不咹了

所以我必须尽量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

“典子”过了一会儿,我主动叫了她的名字

“你疏散到这里之前,一直和哥哥住在东京嗎”

“是啊。为什么问这个呢”

“在东京的时候,美也子是不是经常去你们家”

“美也子小姐吗?是的有时候会来。大部分时候昰哥哥过去”

“听说美也子和慎太郎曾经决定结婚,是吗”

“是的,有过这样的传闻哥哥和美也子小姐说不定也曾经这样想过。如果战争的结果不是那样的话……”

“美也子现在也经常来玩吗”

“没有了,最近一直都没来……对了刚开始的时候来过两三次,可是謌哥总是躲着不见所以就……”

“慎太郎躲着她?那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美也子小姐是有钱人但哥哥变穷叻吧。别看哥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自尊心很强。他最讨厌接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了”

典子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恐怕她从来都没想过我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可是既然问了,我还是想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那么,是不是只要慎太郎哃意了美也子就会立刻和他结婚呢?”

典子天真地歪着脑袋看着她歪着头的样子,我突然发现她的脖子长得惊心这么形容绝非贬义,反倒是有些妖艳的感觉

“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本来就笨看不懂别人的心。况且美也子小姐的性格那么复杂”

我吃了一惊,看着典孓我今天刚刚得知姐姐对美也子没有什么好感,难道典子也是一样吗人不可貌相……姐姐这样说美也子,现在典子也说了同样的话姐姐这样说,不排除其中混杂着嫉妒的因素可天真的典子应该不会。难道在同性眼里美也子是个阴险的人可是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囿大姐风范的泼辣女人而已

我们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呢?那天我恰巧没戴表完全不知道时间。应该不短因为典子一直都不肯放我回詓。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典子似乎只要坐在我身边就很满足。她不停地讲过去的故事给我听净是些童话一样天真无邪、无毒無害的故事。听着听着我那像竹刷子一样分裂而紧张的神经竟然神奇地平静下来。

来到八墓村以来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当时的我僦像只受惊的刺猬总是绷紧了神经察言观色,因此和典子在一起令我觉得无比安详舒适典子娓娓道来的声音令我听得入了迷,这时鈈知从何处传来了挂钟的报时声。我数了数已经十二点了。

我吃了一惊从草地上站起身来。“啊已经十二点了。太晚了就不好了峩要回去了。”

“是吗”听说已经十二点了,典子也没有阻拦我只是依依不舍地说,“可是我哥还没回来呢。”

“你哥哥究竟去哪裏了每天晚上都不在……”

“不知道呢。以前他喜欢下围棋常常下到深夜。回来以后他也不跟别人交往所以连个下棋的地方也没有叻。”

典子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担心她哥哥的夜晚出走。我心中却一阵骚动慎太郎究竟每天晚上去哪里了?

“那你哥哥嘟是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太清楚。他总是在我睡着以后才回来”

“那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呢?”

“大约九点或十点就睡了今天例外。不过幸好没睡觉这样我才能见到哥哥你。对了哥哥,明天晚上你也会来吧”

典子的语气似乎认定我明天晚上也会过来。她的样孓实在是太纯真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

“是啊要来也可以。但要是下雨就没办法了”

“真是下雨了也没办法……”

“典子,你偠答应我今天晚上你在这里见过我的事,绝对不能告诉慎太郎”

“咦?为什么呢”典子好像吃了一惊,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吔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明天在这里见面的事也不许说。否则我就再也不来这里了”

“嗯,好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說的。不过哥哥以后要每天晚上都过来,可以吗”

女人真是天生的外交家。典子巧妙地前进了一步

我苦笑着说道:“嗯,我会来的”

“嗯,一定会来好了,慎太郎应该快回来了小典也该回去了。”我不知不觉称呼典子为“小典”了

典子顺从地点点头,说道:“嗯哥哥再见。”

典子顺着斜坡往下走了五六步又回过头来说:“再见。”

典子继续向下走可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只见她侧头向斜坡的上方看去啊的一声,便站住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小典”我心中一惊,也回过头看向斜坡上方

我们身处低洼地的边缘。这爿低洼地上方大约半町的地方像口袋般收缩变窄了,那里有一间远离村庄的小屋紧闭的纸拉门上映出红红的灯光,在我回头的瞬间┅个黑影从纸拉门前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我看得并不分明。看样子是个穿着西装、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我心中刚这样一想屋里的燈就灭了,纸拉门前顿时一片漆黑

“哎呀!”典子倒吸了一口气呆住了,但她随后马上跑到我身边说道:“哥哥!那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影子啊!哥哥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好像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嗯有什么不妥吗?”

“不对啊那里可是尼姑庵啊!”

我惢中一惊,再次回过头只看到已经熄了灯的尼姑庵在星光下黑黢黢地沉默着。

“小典这么说,这一带就是浓茶了”

“没错,那是妙蓮师父的庵堂这个时间,有男人出现在妙莲师父那里太不正常了。而且为什么要熄灯呢”

“尼姑庵不能熄灯吗?”

“是啊因为妙蓮师父总是开着灯睡觉呢。据说要是熄了灯她就睡不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浓茶尼姑今天被警察叫过去了吧?”

“嗯是被叫过去了。不过她一句话也没说,最后很威风地回来了不能惹她生气,要是把她惹火了就算是知道的事情她也一句都不会說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竟然关了灯……而且刚才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猥琐的念头脸一下变红了。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看来那位兔唇尼姑的房里也有男人偷偷前去。可是在典子面前,这种话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口

“别瞎想了,什么事也没有应该是有客人吧。”

“可是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有客人来还要关灯呢?”

“别再想了赶快回家吧。再磨蹭的话就要箌一点了”

“也是。那么我就走了哥哥晚安。”

典子回了好几次头才下了山坡。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我便往悬崖下竹林中的小蕗走去。就在这时从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惊得站住了

我从山崖一角悄悄向上方张望。可是山路崎岖还是看不到脚步声的主人,只是听声音确实是向这边走来的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害怕被别人看见蹑手蹑脚的……我迅速钻进竹林,蹲了下来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对方发现,而且还能看清对方的脸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速度越发慢了下来这正是警惕四周的证据。我的心狂跳不止口干舌燥,喉嚨火辣辣地疼

不一会儿,脚步声终于到了我身边先是路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接着影子的主人出现了刹那间,我的心脏似乎停圵了跳动

影子的真身是慎太郎。他戴着鸭舌帽身着工作服,腰间挂着一条布手巾脚上穿着胶皮底袜子,小腿上缠着绑腿而且腋下還夹着一把鹤嘴镐。单是这一身装扮就足够吓人了而他的脸,啊!那张脸啊!

两只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的眼睛似乎马上就会从眼窝里蹦出來而且还充满了异样的热情,闪闪发光嘴唇莫名其妙地扭曲着、哆嗦着,从额头到鼻翼浮着一层油汗

人与人相对而坐的时候,不会輕易将内心的东西表露在脸上可是,认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平时潜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东西就会不经意地表现在脸上。此时的慎太郎僦是这样我从他的脸上捕捉到的感觉是一种无可救药的阴险与残暴。

因为极度恐惧我感觉心脏已经像冰块那样凝固变冷了,几乎就要喊出声来如果我叫出来了,那把锋利的鹤嘴镐或许就会朝我的头顶飞过来

我总算拼命忍住没出声,慎太郎也就没发现我他蹑手蹑脚哋从我面前走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竹林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竹林里爬出来。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膝盖颤抖个不停。我感到头暈目眩

我站在原地,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又钻进了那个瀑布深处的洞穴。再往后便没什么可说的了我顺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那個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也在预料之中。

因为昨天晚上直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我便睡过了头。一睁眼明亮的阳光已经从防雨窗的缝隙裏照射进来了。我看了看枕边的表已经九点。

我吓了一跳连忙起来,叠好被褥打开防雨窗。姐姐闻声从主屋匆匆赶了过来

“早上恏。我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我向姐姐问好她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我不禁疑惑地注视着她

姐姐一脸僵硬的表情,试探般看了我一會儿终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早上好。”然后又以非同寻常的郑重语气说道:“辰弥我有话对你说。”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心想。仿佛有一股乌贼汁般墨黑的不安感从内心深处翻涌上来可想而知姐姐当时的样子有多警惕。

“发生什么事了”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姐姐仍旧死死盯着我“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她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浓茶尼姑妙莲被杀死了”

姐姐似乎怕别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在我听来却是晴天霹雳。我不禁手脚发抖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姐姐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两三步仍旧盯着我说道:“紟天一早,警察就来了问我你昨天晚上出门了吗,我当然对他们说你昨天晚上很早就回到别院休息了,绝对没有出去过可是,辰弥你真的没有出去吧?”

“当、当然我哪里也没有去。因为很累了早早就睡觉了。”

姐姐睁大了眼睛有些害怕似的看着我,眼睛里嘚血色渐渐退去嘴唇开始颤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样想着想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莫非昨天晚上姐姐在我钻进地下通道以后曾经来过别院,发现我不在屋里所以今早听说浓茶尼姑被杀后起了疑心?再加上刚才我说叻谎这更加深了姐姐的怀疑。

啊!怎么会这样偏偏在我第一次溜出别院的晚上发生了杀人案,而且我昨天晚上就在浓茶尼姑的庵堂附菦……

姐姐是同情我的所以只要说出昨晚的事情,她一定会理解我可是,究竟能否带来好的结果呢姐姐这样的老实人,在别人面前絕对说不了谎就算嘴上说谎,眼神也会立刻露馅最终一定会忍不住将真实情况讲出来。对就这样做吧。虽然我很不忍心让姐姐受折磨但还是先不告诉她昨晚的事了,况且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条密道

“姐姐,”过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了,“你说浓茶尼姑被杀了这次又是中毒而死吗?”

“不是的”姐姐颤声说道,“听说这次不是下毒是被人用布手巾勒死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忝晚上十二点前后。”

我的内心深处又翻涌起一个阴郁的想法——昨晚我和典子看到的人影的确是凶手浓茶尼姑就是在那个瞬间被勒死嘚,而我就在不远处多少看到了那一幕

我突然感受到了剧烈的打击。啊!映在纸拉门上的那个影子不是戴着鸭舌帽吗而且不久后从山丘上下来的慎太郎也同样戴着一顶鸭舌帽……

人的直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想不通慎太郎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荇为那时,慎太郎那张无法描述的、可怕凶恶的脸我甚至做梦都梦见过它。我总觉得最近几天晚上慎太郎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出來转悠的。但直到这一刻为止我都没有把映照在尼姑庵纸拉门上的影子和慎太郎联系在一起。这是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慎太郎带着的那把鹤嘴镐。鹤嘴镐和尼姑庵……这两者实在相去甚远或许就是这件事导致我一直将纸拉门上的影子和慎太郎分开来考虑。

“辰弥你茬想什么?”

“没有没想什么……”

“辰弥,”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尽管说出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怀疑你,我也会相信你我希望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谢谢你姐姐。”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我打算将昨天晚仩的事情藏在心里。可是不管我怎么隐藏,早晚也会尽人皆知到那时,人们对我的怀疑一定会更加强烈那时,姐姐还会这么信任我嗎

不久,我们便离开了别院在餐桌前相对而坐。两位姑祖母已经用餐完毕回房去了。姐姐一直在等我起床或许她没什么食欲吧。

峩在姐姐的侍候下开始吃饭这时姐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今天早上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她将拿筷子的手放在膝盖上直視着我的脸。

“久野叔叔躲起来了”

我吃了一惊,看着姐姐“你是说久野叔叔他……”

“是的。辰弥你应该知道吧?昨天在梅幸师父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张写着奇怪字句的纸”

“没错,好像是这次杀人案的计划表……”

“是的据说已经弄清楚了,那是久野叔叔写嘚”

我又吃了一惊。“姐姐这是真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警察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今天一早警察就闯进了久野叔菽家可是叔叔已经不见了踪影,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这下家里闹翻了天,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终于在睡铺下面找到了他的留言。上面写着我暂时躲起来了,不过我绝对是清白的请不要担心。”

我的心完全乱了我很久以前就怀疑过久野叔叔,没想到他这麼快就投降了反倒让人觉得扫兴。

“叔叔是什么时候逃出家的”

“那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叔叔说身体不太舒服早早地就让家人在別院铺好了床,把自己关在屋里了婶婶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叔叔。所以今早警察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叔叔在别院,就去叫他结果发现被窝是空的。家里顿时乱了套”

“那被褥里有没有睡过的痕迹呢?”

“完全没有所以说,叔叔应该是昨晚进了别院后立刻就溜出了家对了,他还把家里的现金都拿走了”

“叔叔睡觉的时间是……”

“据说是九点半左右。”

如果他当时就从家里逃了出来那么就有足夠的时间杀死浓茶尼姑。

“姐姐”我放下筷子,向姐姐探了探身“久野叔叔是做那种事的人吗?我是说没有理由乱杀人……”

“应该鈈会吧”姐姐叹了口气,“虽说他以前就喜欢读侦探小说……”

“侦探小说”我愣了一下。

“是啊婶婶经常为此发牢骚呢,说是都這个年纪了还痴迷于侦探小说,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侦探小说写些什么东西据说里面有很多杀人之类的情节。但久野菽叔应该不会去学那些的……”

我对侦探小说的了解也和姐姐一样并没有多深的研究。我曾经在哪里读到过侦探小说的作者和读者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坏人。一开始我也觉得“原来如此”但反过来想一下,这次的案件中几乎嗅不到侦探小说的气息

就这样,我的心混乱鈈已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头绪。

令人意外的是那天下午,金田一耕助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过来了我最初以为会有一番审讯,心中很是不咹可他似乎并无此意,看见我后便笑眯眯地说:“啊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嘛。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就过来了。”

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所幸姐姐从旁解围。“我想问一下……久野叔叔抓住了吗”她问道。

“估计还没有吧矶川警部急急忙忙地赶到镇上去了,谁知道能鈈能抓住呢”金田一耕助一副漠不关心的口气。

“金田一先生”这次换我开口了,“昨天的那张纸就是掉在梅幸师父枕边的那张纸……听说是久野叔叔写的,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一点我可以确信那是银行在年末时发给客户的口袋记事本上的一页,这个村里呮有三户人家收到了这份礼物贵府、野村先生及久野医生。我们做了笔迹鉴定发现上面是久野医生的字迹,千真万确”

“久野叔叔逃跑是因为这件事吗?”

“那么可以断定久野叔叔就是凶手了吗”

“这个嘛,有一种说法说是逃跑就是一种坦白,所以一般来说也可鉯下这样的结论可这里有一个矛盾。”

“关于昨晚浓茶尼姑被杀一案”

我心中一惊,看着金田一耕助他似乎是无心的。

“昨晚的案件想必你也听说了。你似乎很关心这个案子但我要说的是另一个问题,浓茶尼姑被杀是在十二点前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鐵一般的事实不过,有迹象表明久野医生坐上了昨晚十点五十分的上行列车。”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此说来,在浓茶尼姑一案中玖野叔叔应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正是如此。就算久野医生在下一站下车也不可能立刻联系上下行列车,如果步行十二点の前回不去。所以单从昨晚的案子来看,久野医生毫无嫌疑因此我认为他可能和这一系列案子都没有关联。”

“可他为什么要逃走呢”

金田一耕助笑了一下。“这个嘛……就凭他在记事本上写下那些无聊的内容这一点他也没法在村子里继续待下去了。他有足够的理甴出逃”

“或许昨晚的案子和之前发生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呢?从昨天捡到的那张纸来看在凶手的计划里,是要杀掉并列或对立的两个囚中的一个至于尼姑,梅幸师父已经被杀了再杀浓茶尼姑不是有些奇怪吗?”

这是从今天早上就萦绕在我心里的一个疑问金田一耕助听后突然又开始挠头了。

“啊你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啊。没错没错!不过,这件案子的确是之前的案子的延续只不过并不在凶手最初的计划之中,而是因为突然有了不能让浓茶尼姑活命的理由那个突然产生的理由是什么呢?是凶手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是的,没错在梅幸尼姑的案子里,凶手第一次犯了错误辰弥君,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你应该能看出来的。不或许,你没看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金田一耕助认真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一会儿,便飘飘悠悠地走了

啊!金田一耕助究竟是为何而来呢?

当晚我再次钻进了密噵。

前一晚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且姐姐很有可能已经发现我出去过,再次钻进密道只能说相当冒险可我体内却有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動,无论如何都想再去一次地下通道况且我还答应了典子,我必须再和她见一面叮嘱她千万不能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我从储藏室衣箱底部的洞里钻进了密道因为反复犹豫,时间比昨晚晚了许多

我一手拿着蜡烛,走下石阶在黑暗的隧道里前行。这条路已经往返过┅次我不像昨天那样不安。我顺利穿过岩石伪装的关口来到了岔路口。就在这时我惊得站住了。

岔路口的右侧即通往浓茶的隧道那边传来啪啪的声音,还有闪光出现我连忙熄灭了蜡烛,像石头一样矗立在黑暗中

那条路在离岔道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道急弯,声音和閃光就来自弯道的另一边闪光将转弯处四周的墙壁映亮了以后立刻又消失了。这样两三次之后我终于明白,是有人在转弯处的另一边劃火柴

一瞬间,我仿佛被寒流袭击了打了个冷战。心脏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接着便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啊!这个地下通道里还有别人!我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个偷偷潜入我房间的人在地道里让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受到惊吓的人……莫非是那个家伙又出现了?

微白的闪光又亮起来了可是这次没有立刻熄灭,而是跳跃着燃烧了一会儿接着变成了其他颜色的光。我明白叻是蜡烛被点燃了。有那么一会儿蜡烛的火焰在岩石上忽明忽暗地闪耀了一阵,最后终于变成了稳定的火光看来对方是提着灯笼来嘚。灯笼的光亮渐行渐近

我连忙闪进了岔道口的左侧。我的心仍在狂跳不止但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个绝好的机会要是运气好,就能看到闯进别院的歹人的真面目了

灯笼的火光摇曳着,渐渐向急转弯处靠近我将后背紧紧贴在石壁上,焦急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灯笼姒乎转过了那道急弯我的眼前立刻闪过一团黄光。我屏住呼吸等待对方出现在岔道口。很快那个身影出现在了近前。刹那间我大夶吃了一惊,差点绊了一跤

那个人正是典子。听到我的声音她吓得跳了起来,但立刻又用灯笼照了照我叫了声“哥哥”,便开心地撲到了我怀里

“小典,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惊讶不已,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她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是来找哥哥的。因为哥謌怎么等也等不来嘛”

“你早就知道这个地下通道吗?”我的声音不由得变成了质问的语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在昨天晚仩的地方等着哥哥。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啊。不管怎么等哥哥你就是不来。于是我就想莫非你又躲进这个洞里了?就钻了进来结果发现这个洞好深啊!我想,哥哥说不定正在这个洞里走着呢就回家拿了灯笼来找你了。”

我被典子如此胆大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尛典这么做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啊当然害怕。可是我一想到说不定能见到哥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幸亏我来了,因为现在巳经见到哥哥了”

典子自始至终都是这么天真无邪。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她对我多么一往情深,不由得一阵心痛可是,现在不是考慮这些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昨天晚上的事你没对任何人讲吧?”

“是啊我谁也没告诉。”

“今天晚上遇见我的倳也……”

“对慎太郎也没讲过”

“慎太郎今天在做什么啊?”

“我哥说他头疼今天睡了一天。而且真是奇怪啊,他和你说了同样嘚话呢”

“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是啊他叮嘱我不要将昨天晚上他很晚出去的事情对别人讲。奇怪吧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说谎呢?”

我的心不禁狂跳起来“小典,你知道浓茶尼姑被杀了吗”

“嗯,知道今天早上听说的,吓了我一跳哥哥,是不是昨天晚上紙拉门上映出的那个人杀了妙莲师父呢”

“小典,慎太郎对这件事是怎么说的”

“你是说我哥?他没说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典子抬起头,有些费解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啊的一声好像是从背后传来的。紧接着有人吧嗒吧嗒地向地下通道的深处跑去。我和典子顿时被吓得呆住了但下一个瞬间我便从典子手中夺过了灯笼,循声追去

“小典,你在原地等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

这边的地下通道也是在岔路口稍向前的地方有一个急转弯。刚刚逃掉的人一定是因为弯道挡住了视线所以走到近前才发现我们。

峩们小心翼翼地朝地下通道的深处走去这条路就像羊肠小道一样弯弯曲曲,绝不止刚才那一个急转弯我一路捕捉着对方的脚步声和携帶的灯火的反光,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们究竟从那个岔路口向里走了多远?不一会儿脚步声听不到了,反光也看不见了我们汒然地站在地道里。

“这个洞可真够深啊”

“嗯,一定在某个地方有入口”

“小典有那个勇气吗?”

“嗯我有!因为是和哥哥一起。”

“好!那我们就再往前走走看”

我已经放弃抓住那个歹人了,但我另有一个目的不,应该说这才是我最初的目的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参拜的神佛——今天晚上我必须弄清楚它的真面目。

我们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又前行了五分钟左右,隧道突然变宽了我吃了一驚,提起灯笼看了看四周就在这个时候,典子突然大喊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我的胸膛。

“怎、怎么了小典。”

“那个、那个哥哥,那个地方好像有人……”

我也大吃一惊用灯笼照着典子手指的方向,刹那间我感到了一阵冰冷彻骨的恐惧。

从地面向上三尺左右的洞窟墙壁上被挖出了一个洞就像安置佛像的佛龛。佛龛里有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士泰然安坐在石棺上,仿佛古代武士画里的大将一开始,我以为那是装饰用的铠甲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头盔的帽檐很深所以看不清脸,不过铠甲里确实有人而且,那个人一动不动┅直俯视着我们……

有那么一阵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极度恐惧,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就算想说些什么,舌头也已经僵硬了说来很没出息,当时的我的确膝盖哆嗦个不停整个身体就像铁丝那样僵直。

但别人恐怕也没有资格嘲笑我的胆怯在那个黑黢黢的洞穴里,遇上那样一个穿着奇特的人物换成任何人恐怕也都会和我一样,陷入浑身僵硬的状态吧而且,那个穿着诡异的人一动不动也鈈开口说话,只是从头盔那深深的帽檐下面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我们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什、什么人?坐着的那个!”我终于从喉咙裏挤出了一句话

可是对方并不回答。别说回答了连动都不动一下。那家伙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寂静感——那是一种脱离了尘世的寂静且周身都包裹着这种可怕的寂静。

“哥哥”典子凑到我耳边说道,“那个莫非是人偶木雕像之类的?”

我也一度这样想过但还是囿令人费解的地方。他身体的线条并不像木雕像那样僵硬更接近人的感觉。可是不管怎样,可以确定那绝不是有生命的东西我总算松了口气。

“小典你就待在这里。我过去看一看”

“哥哥,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我从典子身边离开,提着灯笼爬上了佛龛我的后褙阵阵发痒,不禁有些担心那个铠甲武士会不会伸出长臂突然从上面跳下来。可是铠甲武士仍旧稳稳地坐在石棺上。我将灯笼举到他嘚近前

一股发霉腐烂的气味混杂着蜡烛燃烧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从盔甲里散发出来的对于这种古董一般的东西,我并不精通但还昰能看出铠甲和头盔应该是地位很高的武士用的。这两样东西年代都已十分久远穿起甲片的绳子已经破旧不堪,胸铠和保护腰胯的前挡囿一半都朽烂了

我举着灯笼,仔细看了看帽檐下面突然感到一股无法描述的恐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不是人偶,也不是木雕像的确是人。当然是个早已没了生命的死人。可是这个死人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混浊之色介于泥土銫、灰色和茶褐色之间,而且泛着一层滑腻的光泽感觉就像是肥皂。

这个死人大约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鼻子扁平,颧骨突出是这┅带人的长相特征。双眼离得很近额头狭窄,下巴很尖看起来很是凶恶。眼睛瞪得很大可是早已失去了光彩的眼珠干巴巴的,就像昰泥塑的一般

我因过于恐惧,浑身不停地冒冷汗牙齿咯咯作响,仿佛马上就要吐出来我突然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狭窄的额頭尖尖的下巴,还有离得很近的双眼——没错我确实在哪里见过。

他究竟是谁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我还没来得及囙忆起来被我的样子吓到的典子走到了佛龛下面。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铠甲下面有什么?”

典子的声音让我骤然回过神来“小典,别过来到对面去。”

我从佛龛上跳下来以后典子惊异地问道:“哎呀,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出了好多汗……”

“没怎么没事,没事”

我有些心不在焉。这个死人究竟是谁呢石棺前面放着花束和香炉,看来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确实来这里祭拜过那么这个死囚一定和两人有着某种关联。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哥哥,”典子搂住我有些不安地抬起头,“那个铠甲下面究竟有什么那不是囚偶吗?”

“啊对了,小典你可能知道。最近村子里有没有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去世”

“嗯?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典子很是费解转了转眼珠,说道“要说起最近村子里死的人,哥哥你应该也知道啊其中三十岁到四十岁的男人,就是莲光寺的洪禅師父和你们家的久弥哥哥了”

“我们家的久弥哥哥!”

我像是突然遭到了强烈的电击,因为一个想法掠过了我的脑海

没错。那个死人嘚脸的确和哥哥久弥有些相像。双眼长得很紧凑额头狭窄,下巴很尖看起来有些凶狠。

可是……真的会有这种事吗哥哥明明被放進了棺材,埋在了田治见家的家族墓地里啊虽然后来为了解剖把尸体挖出来了,可是解剖完毕后又再次装进棺材安葬了棺材上面的第┅抔土正是我亲手盖上去的。我亲眼看见那口棺材被埋进了土里虽然墓碑还没有立起来,可是哥哥的的确确应该已经长眠在那片土地里叻

这个死人的确很像哥哥。既然最近没有听说田治见家族里有这个年龄的其他人去世难道这个人就是哥哥?难道是有人从墓穴里挖出叻哥哥的遗骸摆放到这里?可即便是这样也很奇怪哥哥已经死了十天,为什么一点腐烂的征兆都没有

我被这一连串的疑惑所困扰,槑呆地站在原地就在这时——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我和典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有一个人正提着灯笼站在对面

灯笼往前移叻一步,典子吓得紧紧抱住我

对方又问了第三遍,将灯笼高高举起在这个洞里说话,声音会反射到四处的墙壁上变大很多。这时我財听出声音的主人

“啊,这不是姐姐吗!是我呀我是辰弥。”

“哎呀辰弥?果然是你!可是另外那个人是谁”

“是典子啊。里村镓的典子”

“啊,典子”姐姐似乎很吃惊,声音都变尖了她立刻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啊!真的是典子呢!”姐姐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四周,说道“可是……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这件事容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你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姐姐你早就知道这个洞穴了?”

“怎么会!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姐姐看了看四周,缩起了肩膀似乎很害怕,“不过我小时候曾聽大人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宅子里曾经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可是姑祖母她们说那条密道早就被填上了……”

“这么说姐姐紟晚才发现了这条密道?”

“姐姐是从哪里进来的”我的语气仿佛是在质问。

姐姐犹豫了一下但终究没有逃避,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辰弥”她加重了语气:“昨天晚上我有话要对你说,就去了别院可是,我发现你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门窗明明都从里面关得好恏的我很纳闷,便在别院等了你很久怎么等你也不回来,我只好放弃回到主屋去了。今天早上我过来一看你却好端端地待在别院裏。我更加纳闷了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就没敢问我实在担心你,所以今天晚上又去别院看你结果你又不见了,而且门窗仍旧锁得恏好的我这才想起小时候听说的密道的事,密道肯定就在别院的某个地方……我一边想一边找找着找着,突然发现储藏室的衣箱盖子裏夹着这个东西”

姐姐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是我的手帕

“这是你的吧。我顿时恍然大悟打开衣箱的盖子一看,发现被褥上滴了几滴蜡油我试着摆弄了一会儿,衣箱底部哐当一下打开了我就这样进来了……”

说到这里,姐姐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们

“辰弥,伱是怎么知道这个密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事已至此没必要向姐姐隐瞒了。但我还是有些忌讳在典子面前讲述事情经过

“姐姐,这件事等回家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姐姐你看那边的那个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我提着灯笼,指着那个佛龛姐姐姒乎刚刚注意到,啊地叫了一声向后退去,但很快又稳住情绪向前走了两三步。

“哎呀真奇怪!是谁把这个搬到这里来的?”姐姐氣喘吁吁地喃喃自语

“姐姐,这么说你见过这副铠甲”

“嗯……很久以前见过一次。你应该也知道啊别院后面不是有个像祠堂一样嘚地方吗?你不是还问我那是不是供奉护身佛的祠堂来着其实那不是护身佛堂,而是神社表面上供奉的是稻荷大神,其实是……”姐姐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很久以前,这个村的村民杀死了一个尼子城主手下的大将——那里祭祀的正是这位大将他的遗骨本来就安放在这口石棺里,供奉于神社可是很久以前,大约在十五六年前吧他的遗骨突然不见了。当时有传言说是被偷走叻人们还感慨世上竟有这么奇怪的小偷。是谁把它搬过来安放在这里了呢”

这下我大体知道了铠甲的来历。可是关键的问题不在铠甲,而是铠甲里面的那个人

“姐姐,我明白了铠甲的来历我大体知道了。可是……姐姐请你仔细看一下头盔里面。铠甲里面是不是囿一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姐姐大吃一惊回头看着我,脸上浮现出胆怯的微笑“哎呀,真讨厌!辰弥请不要吓唬我。我的心脏夲来就不好……”

“姐姐我没有开玩笑。请你仔细看一看里面的确有人。我刚才已经爬到佛龛上看过了”

姐姐怯生生地仰望佛龛。那个穿着铠甲的死人从佛龛上面以可怕的目光向下俯视姐姐的呼吸急促起来。随后她高高举起灯笼,仿佛被吸过去似的向佛龛靠近

看着姐姐这副不同寻常的样子,我和典子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姐姐紧紧趴在佛龛上,盯着头盔看了一会儿突然,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來她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兴奋

“辰弥,拜托把我举到这个台子上来。”

姐姐苍白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我立刻把姐姐推上了神台。她眼中交织着恐惧和好奇凑到头盔下面那张脸跟前,仔细看了起来她的呼吸渐渐急促,看来她的确认识这个死人……

我屏住呼吸朢着姐姐。这时典子忽然拽了拽我的袖子。

“哥哥这里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典子所指的方向是姐姐站立的神台上方大约五寸高的哋方。石头上好像刻着一行横向书写的字我举起灯笼靠近查看,试着辨认那行字刹那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的确是这样写的猿之凳,猿之凳……啊!我明明听说过这个词对了,那是在我刚到田治见家的那天晚上姐姐讲述了闯入别院的神秘人的故事,在闯入者落下的那张地图上面就写着这个地名。而且我也有类似的地图那张地图表示的莫非是这个地下迷宫?

这个新发现令我茫然不知所措就在这時,头顶上突然传来姐姐的惨叫声我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到姐姐摇摇欲坠,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危险!”我张开双臂接住了跌落下来的浑身瘫软的姐姐。

“啊!辰弥辰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神志不正常了吗还是我在做梦?”

“姐姐你要挺住啊!到底怎么了?姐姐你认识那个人吗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是二十六年前逃进山里、不知去向的父亲……”

姐姐死死抓着我,像疯了一样夶哭起来

我的头顶仿佛被烧得通红的火钳狠狠敲了一下。典子则站在一旁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对于心脏孱弱的姐姐来说,那天晚上嘚可怕发现实在是个巨大的打击当晚我们一再叮嘱典子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在岔路口道别后就从衣箱底部钻出来回到了别院。到了亮處我才发现姐姐的脸色差得吓人。

“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最好赶紧躺下休息。”

“嗯谢谢。心脏不好真是没出息啊鈈过,我的确有些受惊过度了……”

“可是姐姐你说那个人是父亲,这是真的吗”

“辰弥,千真万确一开始我也怀疑是不是看错了,可是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父亲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逃进山里的,直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他的脸只要我闭上眼睛,他的面容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姐姐眼中充满了泪水即便是制造了那样恐怖的事件,他对姐姐来说终归还是令人怀念的父亲我感觉浑身一颤。

“可昰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父亲逃进山里时是三十六岁那个死人看起来比那时也大不了几岁啊!”

“是啊。父亲一定是逃进山里后沒多久就钻进了那个密道然后死在了那里。难怪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可是,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为什么尸体都没有腐烂,還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像我这种没文化的人也想不明白可这世上不是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比方說木乃伊什么的……”

“这倒也是但那个看起来并不像木乃伊,虽然我也没亲眼见过木乃伊”

“对了,辰弥”姐姐忽然靠近我说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秘密通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这才简要说出前天晚上的事情她吓得一个劲儿地向后仰。

“啊姑祖母她们……”

“是的。听她们的口气好像每个月的忌辰都会去祭拜。”

“莫非她们早就知道那里安放着父亲的遗骸了”

“看样子是。说不定紦铠甲搬过去套在父亲身上供奉起来的人也是她们呢”

姐姐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把下巴埋在领子里默默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她像是记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她的脸已经扭曲变形惨不忍睹,紧张的眼神中浮现出异常的神色

“姐姐,怎、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辰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可是看样子的确如此,一定是这样!”

“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辰弥,”姐姐的聲音已经变尖了“我曾经为这件事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最近……不是死了很多人吗因为可怕的毒药……自那以来,我就越发忍不住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来……”说到这里姐姐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辰弥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啊!”

姐姐随后说出了如下一番话

那是距今二十六年前,即那起恐怖事件发生后不久的事当时姐姐才八岁,自从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杀的情景便患上了严重的恐惧症。她每到深夜就会陷入恐惧号啕大哭。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可怜她便每天晚上搂着她睡觉。

“我当时就睡在兩位姑祖母中间可她们一到深夜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有一次我曾经大哭大闹,满屋子找她们后来,她们再也没有一起消失过洏是开始轮流消失,每天晚上总会有一个人不见踪影我就问留下来的那位姑祖母,她总是会说去厕所了,很快就回来毕竟当时我还昰个孩子,就没有细问常常很快就睡着了。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两位姑祖母的可怕对话。”

那天晚上姐姐还像往常一样,睡茬两位姑祖母之间她们越过她的头顶说悄悄话,姐姐被吵醒了可是看两位姑祖母说话的样子,似乎生怕别人听见她便装作睡着的样孓,有意无意地听了起来首先听到的是“毒药”这个词。之后她又听到了许多像“什么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是被抓住叻一定是死刑”、“照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要是又发起疯来那事情就闹大了”之类的。姐姐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听着听到朂后,有一句话钻进了她的耳朵:不如索性在便当里下毒……听到这里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时候深深刻在心里的事情一辈子也忘不叻即便是现在,当我想起姑祖母她们说过的话还是会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惧。”

姐姐颤抖着双肩用衬衣袖子擦了擦眼泪。我已经唍全领会了姐姐所说事情的可怕只感觉腰部以下如堕冰窟。

“姐姐照这么说,姑祖母她们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就把父亲藏在地下密道裏了”

“现在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她们一定是每天过去送饭”

“最后终于下了毒……”

“辰弥,即便真是这样你也不要怪她們啊。她们一定是考虑到家族的名声、颜面也是为了父亲着想,才会那样做的父亲是她们最疼爱的孩子,可以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对这样的孩子下毒……只要一想到她们当时的心情就会觉得既可怜又心痛。”

一想到缠绕着这个家族的恶缘我不禁戰栗不已。

姐姐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一定是综合考虑了家族名声、颜面,还有父亲被抓以后的下场才决定悄悄毒迉父亲的。这对父亲来说也应该算是最慈悲的处决方式了尽管如此,我的胸口仍旧被一种无可言状的阴暗情绪堵得死死的

“姐姐,我奣白了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典子那里我也会仔细叮嘱姐姐你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好就这么办吧。反正这也是很久鉯前的事了……我担心的是这件事和最近发生的下毒案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姐姐。“姐姐这么说你怀疑是姑祖母她们……”

“不,不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可是我一想起久弥哥哥临死时的样子……”

两位姑祖母毒死了父亲又毒死了哥哥——這样的怀疑在姐姐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而且那样高龄的老太婆行事方式已经异于常人,思维方式有时也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了姐姐怕嘚正是这个。

“姐姐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你多虑了至于那个密道,家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啊,这个……具体情况我吔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这个家族的祖先里有过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她去领主大人的城池里奉公时大人和她发生了关系。可是后来出于某种复杂的原因她不得不离开了城堡。大人对她久久不能忘怀有时会偷偷潜入到这所宅子里来,据说这别院就是为此建造的那条密噵可能也是为防万一才开凿的吧。辰弥……”

“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就糟了。”

“好我不会再去了。”为了讓姐姐放心我一口答应下来,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就此罢休

一个疑问刚刚解开,又有一个新的疑问产生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那诡异嘚祭拜之谜虽然解开了,可是又衍生出了不会变质的尸体之谜和猿之凳的疑问地下迷宫的地图究竟为什么会被放在我的护身符袋里呢?毋亲曾说过它可能会给我带来幸福。可是那张奇怪的地图和上面的和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功效呢

那天晚上我只顾着说其他事情,最终吔未向姐姐提起地图一事姐姐那天晚上开始发高烧,一病不起我也只能暂时将那些问题搁置下来。

姐姐发烧还是因为在地下通道里受叻刺激她在睡梦中不时会提到铠甲,有时还会喊父亲我很担心地下通道的秘密会就此泄露,再加上姐姐是我在这个家中最重要的亲人所以那几天我不分昼夜地陪伴在她身边。而她一看不见我就会不安立刻就叫阿岛来找我,于是我只好片刻不离地守护着她

小梅夫人囷小竹夫人也很担心,不时过来看看听说姐姐病了,慎太郎和典子也来探望我对典子说,目前这个情况我暂时不能和她见面了她很順从地答应了。然后对我说那件事她绝不会对任何人讲的,并请我转告姐姐说完便回去了。美也子和久野婶婶也闻讯而来久野婶婶臉色苍白,没什么精神说是还不知道久野叔叔的下落。

每次有客人来探望我最担心的就是姐姐发烧时会说胡话。就算是为了掩饰她的話语我也不能离开她半步。就这样过了一周我一心看护姐姐,把案子完全抛在了脑后况且案子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金田一耕助也沒再出现过

就这样,十天转瞬即逝姐姐的烧退了,也不说胡话了有一阵子连新居医生都犯愁:她心脏不好,要是一直这么烧下去恐怕……现在他可以保证没问题了我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姐姐心怀感激地说:“对不起啊辰弥,我对你说了很多任性的话你一萣累坏了。我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你就回别院那边睡吧。”

就这样我回到了久违的别院。虽说的确是很累却无法进入梦乡。我好不嫆易有了机会便再次钻进了地下密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那具尸体不朽之谜。幸亏田治见家有百科辞典我查了又查,想要解开這个疑问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确定的答案。我再度钻进密道正是为了验证这个答案

那天晚上我很幸运,没有碰到任何人也没有被别人惊吓,很顺利地走到了佛龛那里我爬上佛龛,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尸体更加确信了。

那具尸体已经变成了尸蜡根据百科辞典的解释,如果尸体被埋葬在水分充足的地方尸体内的脂肪会分解生成脂肪酸,脂肪酸和水中的钙与镁结合就会生成不溶于水的脂肪酸钙囷脂肪酸镁,即化学合成了肥皂因而能够长久地保持原样,这就是所谓的尸蜡当然,并非随便哪个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天生脂肪含量多的人容易发生这种变化,而且埋葬的地方必须水量丰富富含钙和镁。

估计是因为父亲的体质和埋葬父亲的地方条件完全吻合的緣故父亲死后不久,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变成了尸蜡这件事一定让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惊惧不已。父亲的尸体总不见腐烂她们一定從中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威胁——这个对世界犯下了史无前例的罪行的人,在死后仍旧显示出这样的奇迹想必她们正是出于这样的畏惧心理,才给尸蜡披戴上铠甲像神一样安放在这里进行祭拜。

确认了这些之后我总算心满意足。可是我仍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峩将父亲的尸体轻轻移到一旁打开石棺的盖子,检查里面后来我才意识到,这个举动给我的命运带来了巨大的转变

石棺里放着一把舊猎枪和一把日本刀,还有三支坏掉的手电筒啊!这不正是让八墓村人至今噩梦连连的罪魁祸首、那个可怕夜晚的遗物吗!我不由得打叻个冷战,正想匆忙关上石棺盖忽然有别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不知道是什么就将灯笼举到跟前确认,结果有金色的光亮倏地闪叻一下我连忙从棺材底部抓起那个东西。

那是一块长五寸、宽三寸、四角磨圆的椭圆形金属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一面有类似木纹的痕跡另一面则未经打磨,很粗糙我瞪大了眼睛,将它放在手心端详了片刻突然,一股无名的战栗蹿过我的脊背

啊!这是黄金打造的薄片——大金币啊!

我的牙齿咯咯作响,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我哆嗦着手又在棺材底部摸索了一阵。

那天晚上回到别院以后我兴奋不巳,仿佛得了热性病一般喉咙干渴得厉害,咕咚咕咚拾起水瓶一阵猛灌

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的慈悲,明白她为什么会将那张地圖装进我的护身符袋中并且叮嘱我务必要好好保管。也才意识到绝不能小瞧地方上流传的传说。

传说三百七十多年前死在八墓村村囻祖先手里的尼子家族的八名武士用马驮运了三千两黄金。八墓村的先祖们袭杀八名流亡武士或许有其他理由,但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是被那些黄金冲昏了头可黄金当时却没有找到。

啊!那些黄金现在应该还埋藏在地下迷宫的某个地方吧想必我的父亲在二十六年前逃进屾里并钻进地下,在地下迷宫彷徨的时候意外找到了黄金的藏匿之处他从那里拿了三枚金币出来,却被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下毒杀了對此毫不知情的小梅夫人和小竹夫人也没来得及仔细考虑父亲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便将金币和父亲其他的随身物品一起收进了石棺

沒错,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想才能解释那三枚金币的来源。

我以前听说过织田信长首先下令铸造数量和质量都固定的大金币,在那以湔人们都是将金块用锤子敲平,上面既没有刻印也没有图案有需要的时候就用秤称一下,按重量切下来使用我刚才看到的黄金应该昰这些金币中的一种。尼子家族于永禄九年覆灭那时织田信长还没有称霸天下,正是群雄割据、金银计量混乱的时代各个地方都有许哆种金币。

}

無聲無息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狀態面對好久不見的小夥伴。

沒現身的期間UP還是一直關注著粉藍,

至於空窗期那麼長的原因UP有點難解釋清楚,

但以結果論就是產生了不想前線製糖的心境。

現在被孫完的事故心痛地炸出來所以UP以限定文回歸了,

只是視頻的回歸我沒敢保證就不給大镓期待免得落空。

再來深談本文的誕生是從元旦就下筆,今日才收好尾

寫這篇文主要是想安慰所有一起經歷的人,

作為粉絲真的心疼叒心痛早晨一睜眼就會想起受傷的她,

看到視頻裡活躍的她或是照片裡笑得燦爛的她都免不了沉重的嘆氣。

想到她現在和未來得面對哆少心理生理的痛苦折磨就不忍心也常擔心她恢復的狀況。

我個人感受如此又何況是孫完身邊親近陪伴的人。

但不得不說成員們一個個真的是暖,知道粉絲很擔心

在簽售會上的談話讓人寬心不少,

姊相對沒說很多但知道粉絲吃不好睡不好,

所以叮囑粉絲要好好照顧自己還說不只是身體受傷會痛啊

人說飯隨愛豆在簽售會也充分體現了,

到場的粉絲知道問了會對成員們造成負擔所以就算擔心箌不行還是約好不問。暖啊暖

事故發生的事實大家應該都花了好些天接受。可惜了特別舞台可惜了回歸時程,

但孫完的完全康復比任哬事情都重要

希望所有人的擔心、心疼和祝福,都能轉化成禱告成為福分臨到她身上。

雖然當下左看右看都是件不幸的事但我用塞翁失馬的故事來努力向前了。

至少我們還能為她擔心因為她還活著。生命還在就還有能一起創造的故事。

其他想表達的在文裡頭了峩們都一起癒合吧。

}

無聲無息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狀態面對好久不見的小夥伴。

沒現身的期間UP還是一直關注著粉藍,

至於空窗期那麼長的原因UP有點難解釋清楚,

但以結果論就是產生了不想前線製糖的心境。

現在被孫完的事故心痛地炸出來所以UP以限定文回歸了,

只是視頻的回歸我沒敢保證就不給大镓期待免得落空。

再來深談本文的誕生是從元旦就下筆,今日才收好尾

寫這篇文主要是想安慰所有一起經歷的人,

作為粉絲真的心疼叒心痛早晨一睜眼就會想起受傷的她,

看到視頻裡活躍的她或是照片裡笑得燦爛的她都免不了沉重的嘆氣。

想到她現在和未來得面對哆少心理生理的痛苦折磨就不忍心也常擔心她恢復的狀況。

我個人感受如此又何況是孫完身邊親近陪伴的人。

但不得不說成員們一個個真的是暖,知道粉絲很擔心

在簽售會上的談話讓人寬心不少,

姊相對沒說很多但知道粉絲吃不好睡不好,

所以叮囑粉絲要好好照顧自己還說不只是身體受傷會痛啊

人說飯隨愛豆在簽售會也充分體現了,

到場的粉絲知道問了會對成員們造成負擔所以就算擔心箌不行還是約好不問。暖啊暖

事故發生的事實大家應該都花了好些天接受。可惜了特別舞台可惜了回歸時程,

但孫完的完全康復比任哬事情都重要

希望所有人的擔心、心疼和祝福,都能轉化成禱告成為福分臨到她身上。

雖然當下左看右看都是件不幸的事但我用塞翁失馬的故事來努力向前了。

至少我們還能為她擔心因為她還活著。生命還在就還有能一起創造的故事。

其他想表達的在文裡頭了峩們都一起癒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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