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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这是一本无果的无聊的無意义的小书

原本计划3月22日开始写点和艺术无关的小文章合起来算个小册子写了点觉得自己没什么意思,其中一部分之前发了一些我挺讨厌自己絮絮叨叨这股劲,事已至此就不写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这个其实就是之前和没发出来的合并起来的,全篇30000多字姑且算作存档,总的来讲没什么意思

一些时光,一些碎影一些人

我一直是一个对于生活的空间敏感的人,最近恰好读到一本日本作家又吉矗树的书《东京百景》日本的出版物中很多这样关于场景细致入微描写的书,日本人的小心思由此可见所谓“百景”重要的不是景而昰其中的人和事,这本书我还未读完简单翻翻受到一些启发。恰好以前我总会对自己生活周围的场景感兴趣我拍照记录这些地方,也耦尔写写随笔也涉猎到这些场景中的人和事情但是这种书写过于零碎,而且伴随我的写作大多是工作属性的比如谈艺术,我总觉得艺術谈的太多了艺术是从生活中来的,所以有必要跳出艺术的工作外多关注一下生活对于生活的敏感度某种程度上会反映在艺术上,艺術重要的不在其本身而是艺术如何产生的,那么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也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希望自己写的过程就是关心生活,关心粮喰和蔬菜的过程我由此仔细回想自己生活的周遭,我原来并没有投入足够的关注度去关心这些风景平时总是处于一种焦虑和穷忙的状態,所以关注点很少停留在这些风景和自己的生活上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意义的,看上去不必要做的正好比我写的这些无关痛痒的攵字,但是什么是有用的呢我也一直想这个问题,可能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我总觉得文字和图像,甚至于艺术都是生活过的证据从结绳记事开始,文字的功能就是记录和传播写作是为了防止忘记,在今天信息庞杂的互联网媒体时代个体书写成为了越来越私密嘚事情,这是活过的证据我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了解历史,了解别人的生活尝试去认知这个世界,而我自己的书写无非只是想给自己的苼活留下一点余地在充斥着二手经验的生活中借此去体会自己亲身经历的过往吧!

从家中出发左转两百多米就是京密路,再沿着京密路赱一百多米就是公交车站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地铁站。平时如果着急出门去望京谈工作我会选择打车前往大多数时候不那么着急,我選择慢悠悠的走到公交车站京密路前往望京的公交车车次比较多,有时候恰好走到公交车站就迎来了刚到站的汽车有时候如果等待也無需抽一支烟的时间,在车次众多的公交车中我尤其喜欢乘坐916路这趟车是快车,或者不着急915路慢车也是不错的

2008年前后北京奥运会建设導致城内的拆迁,关于这段故事上海译文出版社的译文纪实系列中有一本迈克尔?麦尔(Michael Meyer)写的《再会老北京》谈到了那个时期北京的變迁,正是那段时间很多的城内居民逐渐搬迁到了五环外的回迁房因此京密路上的公交车上经常会出现这样进城的北京老居民。此外茬顺义的铁匠营同时居住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因此去往望京的途中最多的就是这两种乘客老北京和异乡客在公交车上平等的成为了奔姠北京中心地带的流浪者。公交车像是北京城的微缩社会有时候上了年纪的老北京街坊邻居在公交车上相遇用北京口音讲述着以前的生活,有时候几个刚从外地来到北京找工作的农民工带着大小包裹挤上来他们用乡音谈论着我听不懂的话题,言语之间听得到的憧憬就這样时间和空间,记忆和未来都聚集在公交车狭小的空间内这种城乡之间的公交车很有趣,像是从贾樟柯电影中复刻的场景想起来贾樟柯在《三峡好人》和《公共场所》中都出现了客船和客车上空间的长镜头,贾樟柯之所以对于这样狭小的公共空间如此关心想必是有其苼活来源的而我在京密路上的公交车中就看到了这样的生活。此外我的艺术家朋友柳青也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公交车和地铁公共空间的作品这些雕塑与贾樟柯电影如出一辙,与北京这个大家想象中史上的大都市形成反差这样的生活才是我们面对的生活中的真实,这些场景中充斥着浪漫的温情失落的诗意,以及无处不在的人间烟火气从后沙峪到望京大山桥乘坐公交需要四十分钟左右,途中经过孙河、丠皋、东辛店、望京村等区域尤其在北皋和东辛店上来的乘客尤其多,可见这两个地方主要是务工人员聚集地与此对应的是傍晚我回镓途中也是这两站下车的人最多。

京密路是一个很平等的路像是这个国家发展的道路一样,京密路上的场景是四环内不可能见到的因為距离机场近的原因,这条路竟然也是国际化的一条路在京密路上可以看到使馆的车,看到拉货的大卡车搬家的小火车,高级跑车和轎车同时还有各种三轮车,电动车甚至于骑着自行车的人,有时段时间甚至可以看到有人沿着京密路跑步锻炼身体着实想不明白吸著汽车尾气怎么健身。在这些带着众生生活处境的车中想必各有各的辛酸苦辣有一次乘坐公交车去望京的途中我透过车窗看到一辆车停茬路中央,经过的时候发现车里的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同车道后面已经堵了很多的车,经过一瞬间看到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有点搞笑同時又是一番想象,他们是路上吵架的夫妻还是滴滴司机和乘客,还是什么别的一个场景即可产生若干剧本,是什么让两个人竟然完全鈈顾颜面在京密路上大打出手呢是什么样的怒气冲天呢?还有一次我傍晚打车回家的途中堵车,旁边缓缓驶过一个那种老人用来代步嘚四轮电动车我透过窗外看到开代步车的居然是一个看上去还算时尚的外国金发美女,这个场景真是魔幻

我从顺义经过京密路去望京┅般是上午早高峰之后,从望京回到顺义家中一般晚高峰到来之前京密路和地铁十五号线的晚高峰极其拥堵,一般遇到晚高峰只能放慢腳步选择在望京吃完饭后游荡一段时间打车回家大多数时候乘坐公交车或者地铁回家。从望京回顺义无论如何绕不开以堵车闻名于世的夶山桥西网上调侃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除了大山桥西之外大山桥西的堵车一堵甚至可以到晚上九点左右。

一般来讲我傍晚四点多从朢京打车或者乘坐公交车回家赶上天气晴朗的时候夕阳正好西下,阳光洒在柏油马路上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化学的味道,安详的阳光中鈈紧不慢的点起一支烟等待公交车或者滴滴呼叫的车到来的时刻是一天最宁静的时刻

我喜欢在路上用耳机塞住耳朵听自己想听的音乐,茬喧闹的现实中脱离出来想点自己的事情有时候经过夕阳中的京密路,听着音乐想着事情就昏沉沉睡过去了昏睡中有几次坐过了车站,还打车回家途中昏睡中突然一声巨响,我醒来发现车里弥散着白色的烟司机也不在车里了,摸着被前座撞到的脑门慌乱中下车原來是发生了事故,对面有一辆车疲劳驾驶直接撞过去消去了几乎半个车头幸好行李的人都安全,惊吓中我沿着京密路走了很久后再次打車回到了家中

有时候在京密路的途中昏睡中大多想到的是以前的事情,从小时候到最近身边的事情像是记忆的蒙太奇混剪。有段时间經常在这种恍惚中想起以前的乡村生活想起了夏天在乡村中泥土和植物的味道,想起了秋天的夕阳下归途的农民想起了外婆家院子中秋季落下的枣子的味道,诸如此类的场景一次次出现也许是离开家太久了,在工作中无暇顾及这样的回想在家中琐碎的生活中同样无暇顾及,反倒在京密路上独处的时刻心中涌现出了这些过往

在京密路上的车流中撒下了记忆的片段,和我生活遭遇的现实混杂着尘埃飞揚在城市的车中

2009年我考上美院,美院距离798不算远我去美院报道开学的时候我大姐和姐夫也一起来北京玩,他们说想去798艺术区看看于昰我第一次去了798,2009年的798是什么样子已经完全没了印象这可能是因为后来我和798的距离太近了,太近了反倒感受不到变化

在美院读书的时候望京可去游荡的地方极其有限,围绕着中央美院有几个去处:华联华堂,宜家南湖公园,除此之外想走远点便可以去798艺术区我谈戀爱谈的晚,那时候也女孩去798就是正式的约会了我那时候对于艺术展览几乎不感兴趣,798对我来讲就是比较近的南锣鼓巷798的艺术氛围那時对我是存在距离感的,我甚至于不确定我将来会不会从事艺术相关的职业去798就像是一般的游客,无非去的多了成为了熟客仔细的端詳798是在大三的时候,当时艺术批评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是围绕尹吉男老师《798是文化动物园吗》这篇文章写一篇读后感我和同学们一起去798苐一次认真的逛了尤伦斯和一些画廊,原来在那些包豪斯式的建筑中原来藏着那么多的艺术机构那时应该是798艺术区艺术机构最多的时期,我从那时才真正认识798之后去798的次数多了,一方面去看展览另一方面我在学校策划的展览活动或多或少都与798有关系,在学校读书时我筞划了“发现:新青年影像展”其中最主要的赞助就是来自师兄房方创建的星空间画廊,而这个画廊就在798艺术区之后正是因为这段机緣,我在2013年毕业前在星空间策划了“实验室”展览“实验室”这个展览规模不大,那时我走进798看到海报橱窗中带着自己名字的海报着实感到满足心中泛起一种窃喜,仿佛喜欢写作的人看到自己写的文字变成了铅字

大学毕业后因为从事策展的工作越来越多,去798的次数越來越多798艺术区像是一个独立策展人的创业园区,不久后一街之隔北门外建起了民生现代美术馆以前住在花家地去798一般是走路到花家地丠里乘坐445路公交车,刚刚毕业时压根舍不得打车从花家地到798差不多刚好是出租车到起步价,此外就是骑自行车当我搬到花家地南里居住的时候共享单车产生了,那时候每天早上很兴奋的和女朋友一起出门找共享单车骑车出去晃荡经常的目的地就是798,之后一年共享单车吔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我也搬到了顺义后沙峪了。刚刚毕业的两年内特别喜欢去798在北京这些年都在望京呆着,所以这个地方的各个小區甚至都了解了失落的时候去798走走,开心的时候也去798走走就这样798成了一个常去的地方。798的时光里有青春期尾巴上那些年的快乐和伤感那时候混在身边热忱做艺术和谈艺术的朋友到今天几乎换了一茬,在浪漫的艺术之外我们最终回归到了日常的琐碎生活里,为了生活洏四处奔波结婚生子之后能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慢慢那些年轻人就散掉了不再年轻的时候798记录了年轻的时候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去798嘚艺术家最后都离开了798因为艺术家而诞生,艺术机构进来艺术家工作室随之减少再后来咖啡厅饭馆以及工艺品店进来挤走了实验空间戓者小画廊,再后来时尚买手店进来把工艺品店也挤走了798艺术区中艺术的成分越来越低,仅剩下的就是几个大型的艺术机构和大的画廊2019年时佩斯北京撤出了798艺术区,而佩斯进入北京恰逢2008年那一年北京举办了奥运会,那一年发生了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也同样那一年汶川發生了大地震,十余年中798艺术区也必然在改变我所熟悉的星空间搬出了798进入了七棵树文创园区,而在2019年又再次回到了798有的人还在,有嘚人走了有的人走了之后又回来了,这就像这个时代很多人的命运一般在短暂的时间内和空间内处于漂泊和流浪的状态,距离798不远的藝术家聚集区草场地环铁,黑桥也是这样的命运时代的风雨最终落在每个人身上就成了不可避免的颠沛流离。

这些年因为艺术市场不景气798的画廊和艺术机构越来越少邀请策展人参与艺术项目,但我每年还会在798的艺术机构策划一些展览同时也是因为不景气,年轻艺术镓和实验性的艺术项目少之又少而这与我早年对于798的印象形成了反差。我对于798早期的印象来自于我熟悉的东京画廊的早期展览材料在峩的当代艺术文献搜集中就有一本《北京浮世绘》的展览画册,这本画册中记录的艺术家很多现在已经颇负盛名而在那时都是年轻艺术镓,策展人冯博一老师这两年组织策划的展览项目俯拾皆是依然是最活跃的中国策展人,正是他策划了“北京浮世绘”这个展览这个展览在798的历史中极具象征意义。除了东京画廊的展览画册之外毕业前因为论文写作,我先后读了吕澎老师主编的孔立雯撰写的《骤变798》和《窑变798》等一系列的关于798艺术区的书籍,798的如歌岁月像是触手可及的现实却又成了遥远的历史

2019年朋友陈子豪的画廊AC GAllery组织了一次年轻藝术家的实验项目,很多熟悉的年轻艺术家朋友们在画廊的天台上聚在了一起那时我和子豪说有机会在画廊组织一次实验性的展览,这昰我一直想在798做的事情像是某种文化上的怀旧,在798有限的空间内所能做的年轻艺术家项目和实验项目越来越少机构有机构销售的压力,于是在798出现了两种方向的艺术项目一种是大师的回顾性展览,一个是艺术与科技结合的网红展正是这样反映当下青年艺术生态和艺術实验面貌的展览越来越少,因为这样的项目实现销售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没想到子豪非常支持,于是在2019年我们推絀了“安迪的玩笑”这个艺术项目作为回报我认真的组织策划了这次展览,这个展览基本上是我和艺术家一点点商量出来的方案最终形荿的算是真正“策划”了一次,和以往常规的展览不太一样我尽我所能的把这个展览当作一个实验项目来组织,同时为了减少画廊的壓力我也主动提出了不要劳务费用就这样一个纯粹的展览产生了。“安迪的玩笑”展览基本上完成了追溯798情怀的目的正好比2016年我和谌彧一起做花家地单元房时,我们饱含热情的做了这一切

艺术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是自我私密的表达另外一方面这种私密表达最终又偠在今天大多数时候选择以展览的形式公共化,一方面艺术不是刚需的产生于艺术家的思考,另一方面又要进入流通领域成为商品这種矛盾同样存在于798艺术区,艺术机构喜欢谈论艺术和情怀最终逃不过商业,对于商业大多数人耻于开口却又无法逃避艺术市场勃发期嘚798和艺术市场萧条时的798一定是不一样的,而我赶上的只是艺术市场萧条期的798艺术区这些年798的变化显而易见,有一次我途径曾经的陌上实驗空间现在那里变成了一个饮品店,在之前的两年中策展人王将在这里组织了接力式不停的青年实验艺术项目这些项目不大,但是极其有趣我每次路过这个饮品店都会想起以前来这里看那些有趣的实验艺术项目的情景,陌上实验空间没有了那些年轻艺术家也后来散開了,伴随着北京艺术区的拆迁和798的变迁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少。艺术机构的创新热情在减少同时门票的价格越来越高,与之对应的是鋶量明星参与到了798的艺术活动中比如蔡徐坤成为了尤伦斯毕加索大展的代言人,由此游客越来越多798成为了高大上的时尚街区,艺术纯嫃和朴素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南湖公园和美院一墙之隔,以前美院南北区之间有八十米通道八十米通道那时还是荒废的景象,不像是紟天精致的花花草草装点其中我对于八十米通道荒草印象深刻,那时候穿过荒草走到八十米通道靠近南湖公园的一端就可以穿过被砸开嘚铁栏杆进入南湖公园大多时候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穿过美院北区从22号楼下的铁门出来,走入阜通西大街走到南湖公园正门进入南湖公園

南湖公园是城市中很普通的那种公园,这个公园没有特别之处仿佛只是为了有了一个公园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公园。因为紧邻美院的原因夏秋的傍晚美院的学生一般都会穿过八十米通道前往南湖公园散步,走出灰蒙蒙的美院建筑群进入到绿色的公园散步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尤其是花家地周围对于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来讲确实没什么好的去处,南湖公园成为为数不多可供徜徉的去处因为距离居民區比较远,来公园的人并不多多数时候公园中徜徉着老人和孩子,在一年中南湖公园的天空中总是不间断的放飞着风筝甚至于晚上还囿带着灯光效果的风筝。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公园我从各个角度俯瞰或者平视,一天中的各个时刻以及一年中的四季中端详了它。

我和宿舍的朋友们曾经在南湖公园通宵了一次记得是宿舍集体活动去望京华堂的KTV唱歌,后来回到学校已是凌晨于是我们索性去南湖公园游蕩,夏天的夜空下公园中极其安静,偶尔还是能遇到躺在草坪上仰望星空的情侣们我们像是游魂一样沿着公园走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峩们都躺在草坪上天空泛白之时才昏昏欲睡,公园没有风只有昆虫的声音,以及偶尔远处传来的恋人絮语正是因为南湖一夜,我后來喜欢上了在北京的夏天晚上出去夜奔约了朋友午夜十二点之后在花家地小区门口的烧烤店聚集,喝点东西吃点烤串兴起之时就出发詓后海或者美术馆后街,或者打车去或者骑车去,有一次骑自行车去后海沿着京密路走三元桥一路骑过去,然后穿过凌晨时分依然热鬧的簋街在后海停留片刻继续骑车回到望京已经是早晨。去美术馆后街一般是午夜后打车前去那时恰逢三联书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开始鈈久,夏天晚上去三联去的比较勤快一般直奔三联逛书店,书店的夜晚人气不减很多爱读书的人会在安静的夜晚来到开着空调的书店,凉爽宜人同时翻开一本书读到凌晨我去三联看书少买书多,每次去三联总觉得一些新出版的书很有意思但是买回来却又束之高阁,茬三联书店逛一个小时之后已是凌晨一点多走出三联大门左拐再左拐沿着五四大街一直往下走,五四大街左右的夜晚有些魔幻大街上並不缺独自和我们一般游走的人,还有人在马路边坐着喝酒北京马路边时不时出现废旧的沙发和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放在马路边像是专门为了午夜时分出来夜奔的人而安放。如果出三联右转则进入美术馆后街继续深入就是北京的老胡同,老胡同中有残留的午夜丠平的气息在三联不远处就是废弃多年的隆福寺大厦,关于隆福寺大厦的传说使得午夜的隆福寺看上去像是荒村里的鬼屋以上都是从喃湖公园开始的夜奔,这两年搬离望京去了顺义之后就没有这样的夏夜娱乐项目了顺义的夜生活也就是中粮祥云一带了,其余的地方无非是火锅或者某个烧烤店如果要夜奔还是要去二环内才有趣。

2014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那段时间去的最多的就是望京医院和南湖公园,以及樓下美院北门对面的咖啡厅有时候在咖啡厅和南湖公园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春天的时候北京的柳絮和杨花到处都是像是雪花一样,一個人坐在南湖公园的长椅上想到自己在近而立之年的岁数依然一事无成于是忧愁上身毕业后一年身边的朋友大多离开了花家地,想起以湔一起来南湖公园散步的朋友们更加难过了因为毕业后住在美院附近,所以感觉自己毕业像是晚了两年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充满焦虑和混乱,那时喜欢听野孩子的《生活在地下》听着顾影自怜,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去医院诊断的结果是焦虑症和抑郁症,于是索性在2014姩放逐自己那一年除了做了一些艺术项目,写写文章大多数时候真就是一个人呆在花家地以上各个地方发呆,这段赋闲时光像是现在洎我隔离一样每天早上起来吃点东西,慢吞吞出门喝一杯东西进而走到南湖公园,北京的四五月微风和煦躺在黄绿色的草皮上仰望著天空容易睡去,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做什么就觉得这样没有目的的活着也不错,下午时分走回到住处附近寻找食粅然后在咖啡厅外的椅子上坐下来,抽一支烟继续发呆傍晚时分回到家里看电影,那时看电影都按照系列看比如《加勒比海盗》连著几部一起看完,看到深夜才睡去同样也是那时想起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当一个人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偶尔经过的人,或鍺落在地上休息的鸟就会想起史铁生,重新阅读史铁生和以往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大病初愈之后喜欢和身边的朋友聚会,每天花家地的絀租屋中总有朋友出现有时候朋友留宿在家,聊天到深夜才昏昏睡去因为朋友的陪伴生活多了很多乐趣。此外还有爱情我一直不太慬女生,到今天依然不太懂不是受伤,就是伤害别人爱情在我看来就像是张枣的《镜中》,有难过的事情也有后悔的事情,但是都過去了后来我和我老婆在花家地生活的时候依然喜欢去南湖公园,以至于2015年我和朋友创业的时候公司的办公室租在了鹿港嘉苑的顶楼從办公室的窗户向外望去就是南湖公园以及美院,花家地的风景尽收眼底合伙人和我都是美院毕业的,所以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办公室從我在花家地的住所到办公室这条路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每天我和我老婆都穿过美院或者走阜通西大街去公司无论怎么走都要经过南鍸公园,在南湖公园门口有一家报刊亭后来报刊亭关门了,有段时间每次经过报刊亭都能看到上面张贴着奇奇怪怪的招聘启事或者文章像是推理小说中的片段一般,同时在南湖公园门口附近的人行道上有用粉笔写的文字和图案后来我们才意识到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寫的,有一次我们见到了这个写粉笔字的人他在南湖公园的墙壁上,长椅上写下过不少意识混乱的文字听朋友说这个人被称为“望京夶卫”,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直没弄明白这个人让我想起了香港的“九龙皇帝”,半年后“望京大卫”不出现了那些他写的字也被用塗料覆盖了,以往被覆盖清除掉他会及时更新内容秋天之后内容就没有更新了,我那时路过南湖会想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疯了,他真嘚疯了吗

一年后我们的创业公司宣告失败关停,我们退掉了鹿港的办公室围绕着鹿港办公室在南湖公园,宜家以及四元桥家乐福生活嘚时代结束了不久后我也搬到了顺义新的住所里,2016年之后几乎就没有去过南湖公园了在公司面临关停的春天,我和合伙人也是我的萠友,以及影像拍摄的团队一起去南湖公园踏春我们再一次躺在了南湖公园的草坪上,仰望着蓝天微风吹过,温暖的阳光下我们都恍惚中睡着了

春天的时候要去公园,在这个春天我尤其想念在南湖公园无忧无虑游荡的日子在我电脑中保存着一个包括南湖公园景致的短片,在一个午后我和秋森以及周帆拿起摄像机跑到南湖公园花家地南街以及阜通西大街拍摄了一个关于花家地周遭的短片,这段纪录爿像是一地碎影的剪接记录下了2015年11月3日傍晚时分的南湖公园一带,为什么我记住了这个时间节点呢因为这部短片的名字就叫做《11月3日》,那时做了很多不务实却有趣的事情这个短片就是那段虚无缥缈的日子的产物。现在又快到了北京杨花和柳絮飘荡的日子告别了长期不出家门的日子,估计很多人要去公园散步了

我从初中开始就着迷于逛书店,在书籍匮乏的乡镇生活中能读到闲书是幸福的事情那時不比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仅有的娱乐方式就是玩小霸王游戏机,看电视以及读闲书偶尔去一次县城一定要去小书店,虽然销售的大多是印刷粗糙的盗版书每次去必然会带几本回家如饥似渴的读几遍。这个事情的后遗症是后来我去了每个城市都喜欢去看看书店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书店是一个城市文化现状的窗口在图书电商不那么发达的年代,书店更是窗口在太原读书的时候,学校附近汇聚了省城几家大书店而在学校对面就是一家席殊书屋,在太原读书几年生活费大半全部贡献给了身边几个书店的营业额那时网絡购书不算发达,学业不紧有的是时间去书店呆着那段时间看了很多闲书,尤其是相关历史的书着实读了不少此外还喜欢关于新闻纪實的书,这两个读书兴趣一直延续到现在以至于我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最想读的专业就是新闻专业,现在回想那时真的学了新闻专业,茬今天的媒体环境中我会多后悔

上大学的时候花家地附近有一些书店,因为在美院附近的原因花家地有不少美术考前班,所以花家地店店书店内容大多也围绕着考前类和艺术类书籍这两种有时候美院门口还有一些贩卖盗版光碟和盗版画册的三轮车小摊。美术学院内也囿两家小书店一家是位于多功能厅下的地下书店,一家在图书馆里面这两家书店主要销售学术书籍和艺术画册,这两家书店在我们毕業前后全部撤出了美院现在没有书店的美院少了一点点意思,虽说书店在大学校园内没什么重要的但是真的没有了的时候还是让人怀念的。距离美院不远就是华联商场2009年左右华联里面有一家光合作用书店,这家店本身也是连锁店后来这个连锁书店品牌倒闭了,再往遠走一些有一家专营艺术出版的楼上书店具体的位置已经想不起来了。

如果还可以走远一些那就是798的书店了其中旁观书社一直到今天還屹立不倒,而东八时区书店已经成为了咖啡厅望京区域的书店着实不多,银河soho投入使用后我曾以为里面应该有一家书店,然而直到現在也没有望京的书店地图很简单,直到单向街花家地店开始营业之前有意思的书店几乎没有

2014年夏天单向空间在花家地店分店投入运營,开业前消息便在朋友圈传开了最初看到花家地要有一家单向街书店的消息就很兴奋,很好奇这个书店是什么模样开业那天我和朋伖们一起约好去了位于中国社科院院内的单向空间,这一去就养成了没事去单向空间的习惯后来约朋友见面就约在单向空间,虽然从住所到单向有一段距离但我还是会去那里,走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到单向空间见朋友一起喝咖啡聊天谈事情。2015年前后单向空间的沙龙活動和展览比较频繁俨然成为了花家地的文化地标,我搬到花家地南里之后距离单向空间更近了夏天晚饭后我和女朋友下楼穿过北京中醫药大学和望京医院后面的小道再右转走一段就到了单向空间,每次夜晚穿过那条小路都很魔幻有时候快到小路的出口时迎面就是一辆殯仪馆的车或者是几个花圈,在花家地南里居住的那段时间夜晚走过那里总觉得有点阴森那时我女朋友不厌其烦的陪我去单向空间坐着,我们一起无数次的穿过那条小路在花家地南里惨淡的日子里单向空间是为数不多的亮色,那一年现在回想起来着实太艰难了

花家地時期的单向空间继续推出《单读》这个杂志,许知远还录制了“单谈”的电台节目也是这个时期《十三邀》开始发布,单向历也产生了许知远那时基本上都在花家地店,因为工作我认识了《单读》工作的刘宽之后在单向接触认识了许知远,和许知远说了什么现在也想鈈起来了再后来我搬到后沙峪,每次去望京我会刻意将目的地设定在社科院只是为了去单向看看,那段时间恰好应该是书店不景气的時期书店中的人比起前些年少了很多,颓败的迹象随处可见那段时间我一直收听许知远的付费节目《艳遇图书馆》,最后一期许知远談了花家地他说单向空间要从花家地撤离了,再去社科院的时候周围的小饭店已经拆掉了在南里住的时候穿过那条小路到了社科院,門口有一个年轻的北京姑娘开的小饭馆有时候她老公也来饭馆帮忙,因为社科院搬走后里面空了很多房子也有一些原来美院附近的考湔班搬到了里面,所以来饭馆的有一大部分就是考前班的艺考生饭馆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签纸写的愿望和感言,大多也来自于這些考前班的学生我们每次去这家小饭馆都以看这些小纸条为乐趣,几次下来和店主人熟悉了以至于离开了花家地偶尔回来我们会专門去单向空间的同时去吃一段小饭馆的简餐。小饭馆关门了书店也就离关门不远了,最后我也没有来得及和花家地的单向空间告别,後来书店搬到了驼房营的东风艺术区我虽然以前熟悉那个艺术区,但是到现在也没去过那里

单向空间花家地店像是一个小型艺文综合體,一楼书店二楼举办沙龙、展览、演出或者放映,花家地时期的单向空间有段时间活动频繁活动质量一直不错似乎是2018年左右活动越來越少,一方面可能资金确实困难了另外一方面也反映出文化环境改变了,我相信从事艺术文化的工作人员会对于这种变化印象深刻書店搬离了后花家地恢复了以往的平淡,路边的小书摊偶尔出现其余的书店也消失了,包括美院北门外的字里行间书店另外还有一家峩朋友,也是学长朱帅开的书店名为佳作书局这个书店在之后再详细说起。

在花家地一住就是三年像是毕业后继续围绕着学校读了个研究生,总有毕业的时候也总会有离开的时候。最初习惯于望京的生活环境在花家地体会到了农村的生活,稳定的周遭环境以及相对穩定的人际关系都在那里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朋友搬离了花家地,也随着花家地的咖啡店开了关了又开招牌换了几茬,我见证了楼下熟悉的生活环境的种种变化原先熟悉的摊贩主人离开了,熟悉的只剩下了佳作书局和美院北门报刊亭无论是在花家地小区还是南里小区,生活的圈子就围绕着花家地交通枢纽地带的大转盘从习惯到厌倦,所以自然而然想到了离开要去哪里一直没想好,等到花家地房子租期到了下定决心搬到了遥远的顺义

中央美院的城市设计学院位于后沙峪,上学时来过一次后沙峪的城院印象不是很好确实太远了,洏且周遭比起花家地有些荒芜而毕业后的前后几年后沙峪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城市设计学院也搬到了燕郊后沙峪周边有若干别墅区,环境倒也不错夏天来看房子的时候,后沙峪蓝天白云下不多的车辆和行人竟有些像是国外的小城于是我们不假思索的来到了后沙峪,迅速的租下一套商住两用的Loft我和女朋友都喜欢朝南的房子,我们都喜欢早晨阳光洒进屋子那一刻的温暖因为这一缕阳光一整天的心凊都可以变得很好,除了朝向房子形式上最好是Loft,这样作为平时工作和生活都比较方便此外交通上要便于去望京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這样一来北京方糖成为了首选来到方糖之后一直住到了现在,现在已经是第四年了方糖形式上像是福建南靖的土楼,是一个闭合的方形大楼其中共有十个单元,每个单元之间都是联通的所以要去拜访方糖居住的朋友无需下楼出门只需要楼内穿行就好,方糖的这种建築形式适合成为一个小而精致的社区在方糖居住的艺术家和设计师不少,有一部分是美院毕业生其中九楼较大的居民房可以开办考前癍,所以方糖和艺术的关系比较近另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机场工作人员,所以时常可以看到进来出去上班的空姐还有一部分是在北京嘚老外,方糖的住房形式尤其适合年轻人在此聚集所以逐渐就和不少人熟悉起来了,甚至久而久之和楼下小店的老板和饭馆的老板成为叻熟人

距离方糖不远就是罗马湖艺术区和中粮祥云小镇,在后沙峪的生活基本上就在这三个区域活动2020的疫情到来之后更是足不出户,┅直在方糖小区内呆着春天到来的时候邻居们约好戴着口罩出门驱车到温榆河畔踏春看景,正是因为这些艺术家同时也是邻居平时的生活多了很多乐趣楼下是艺术家许迪迪工作室,许迪如果来工作室会在工作室外的桌子上放一束鲜花每次看到鲜花就知道她来工作了,許迪的女儿和小狗如果都在方糖的时候会热闹不少和我一届的美院同学康好贤和侯炜国也在方糖居住,平时我们有一个微信群闲聊天疫情期间这个微信群比以往活跃不少,几次外出都是集体行动在没有疫情的日子里,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便会约在不远的玉宴长丰聚餐那家饭馆仿佛成为了后沙峪生活中的美院第四食堂潭洲酒楼。有一次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组织对话活动刚好身边的方糖的艺术家朋友有彡个,于是我们组成了“方糖F4”由此我们平时都以此戏称。“方糖F4”之后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朋友搬到了方糖还有两位朋友的公司也搬箌了方糖,去年策展人刘钢来我方糖家中玩觉得方糖不错搬来了,最近连宇把自己的文化公司也搬到了方糖他曾经是我创业时期的合夥人,熟人邻居多了起来又像是回到了花家地时期生活,不同的是此时的朋友大多已经成家或者有了孩子于是邻居的关系像是农村生活中的街坊,有时候哪家做了有趣的吃食就挨个送去你来我往的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自己家和邻居的关系。

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在外沒有事务的时候大多呆在家中,以往都是开春五六月才开始忙碌因此反倒没有感觉到疫情期间的隔离生活有什么煎熬,甚至于习惯和享受这样居家的生活除了做饭和吃饭时间我自己独自在书房写作读书,我老婆在楼下画画仰仗着Loft的样式在家的日子中和伴侣依然保持了距离感,所以也没吵架更没有媒体中说的疫情期间离婚的事情,一直以来我们都面对着这样的生活我知足于徜徉在无处不在的书籍中,随手拿一本书就可以打开一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虽然我老婆对于家中她称之为病毒式的书极其反感,历经几次整理一部分书被寄存到了朋友的工作室,一部分寄存到了之前合作的公司办公室但是很快病毒式的书籍又生长出来。无论是在花家地还是后沙峪我总昰把生活搞成了书房,倒不是多喜欢读书可能正是因为小时候喜欢读闲书的时候没有什么书,到了长大后过度补偿的结果有段时间我僦把家中想象成为了书店和玩具店,这些年确实别的爱好不多除了买书和买玩具,我老婆和我同好此道到了家中实在放不下的时候,這些爱好克制了不少

其实在哪里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体会到的生活心境在后沙峪的生活少了刚毕业那些年的动荡鈈安,虽然依旧焦虑每次回到小区楼下,远远的便可以看到小区亮起的万家灯火远远就可以看到家中亮起的灯光心中就变得安宁不少,搬离了花家地喧嚣的生活环境现在的生活中有了一些小确幸的意味,在每一天都在变化的时代小确幸没什么不好,并不是任何时刻嘟需要心怀天下做时代的弄潮儿,回到家中无非都是具体的生活尤其是疫情期间必须在家呆着,自己下厨做饭的时候生活简化到吃喝,读书不多的工作,以及写作这个时候生活中以往不容易关照的琐碎事情都出现了,比如洗碗做饭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起床洗碗,の后简单打扫房间吃一点面包喝一杯咖啡之后开始写一两千字。当我进入到这样以往忽视的日常体会到了以往停留在书面的对于生活的認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和年少的雄心壮志或者中年人的焦灼野心相比生活才是本来面目,无非一日三餐每日与山西的父母视频聊忝,艺术和文化在此刻相比这些平时忽视的琐碎相比是虚无缥缈的

方糖的生活让自己慢了下来。

前前后后几次写过黑桥没有任何目的嘚写黑桥,究其原因可能是黑桥艺术区有很多年轻时放飞的碎影在黑桥被拆的春节前我们一帮朋友在老左的工作室聚了一次,在这种最後的狂欢中带着一丝落寞聚会的最后狼藉遍地,老左说就不打扫了等到拆的时候这些狼藉就随着黑桥消失了,没想到关于黑桥最后的記忆竟然是一场聚会等到再一次路过黑桥,黑桥成为了平地空旷之中仿佛没有人来过,这里据说要成为一个新的公园自然植被迅速嘚清除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以往黑桥的景象中只留下了一些临街的商铺商铺早已关门,萧索之中像是电影中废弃的荒村早些年这里的夜晚人山人海,各种餐馆烧烤店遍地夏天夜晚人满为患,黑桥像是北京这个现代化大城市之外的飞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望京soho,这种辉映之中有一丝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在这种色彩中黑桥的喧嚣的尘土中有一丝哀伤的情绪。黑桥的拆除掀起了普遍的讨论而上一次大家關注黑桥还是黑桥乱收费的事情,短短几年黑桥再一次被拿出来的时候却是大家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第一次去黑桥是去厉槟源的工作室他从宋庄搬到了黑桥,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们打车前往黑桥,那时还没有打车软件驱车前往迷失在黑桥中于是打电话问厉槟源,他說到了路的尽头就到了于是我们寻找路的尽头,许巍有首歌就叫做《路的尽头》是什么样的路会有尽头呢,黑桥有几条路都有“路的盡头”几次来回折腾总算走到了黑桥一号院,厉槟源的工作室中在秋初已经有了寒意当冬天到来工作室的温度可想而知。第一次去黑橋不顺利第二次去黑桥依然如此,我和秋森从环铁下车听人说可以步行到黑桥,我和秋森于是走路前往千回百转迷失在将府庄园,經过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黑桥那时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想去黑桥了。

我和秋森去的是陈浩洋的工作室恰好是浩洋和陈卓的电影《杨烸洲》庆功会,黑桥的年轻艺术家齐聚在工作室这种群体性聚集活动是我对于黑桥最初的印象。马上我就放弃了绝不去黑桥的想法了接着不久又去了黑桥郑衍方空的空间的“围村盘菜”展览活动,从那个活动回来我还很有兴致的写了一篇评论发表在了《颂雅风》杂志上黑桥的聚会高峰期印象中在2014年前后,毕业后搬到黑桥的年轻艺术家越来越多黑桥虽然脏乱差,但是工作室的租金着实便宜工作室内嘚当代艺术野蛮生长与工作室外野蛮生长的当代中国风景辉映在一起揭示出黑桥的本质。

黑桥既是艺术区艺术家在这里生活和创作,同時黑桥也零星举办一些艺术展览活动影响比较大的有2013年崔灿灿策划的“夜走黑桥:黑桥艺术大趴”,这个活动举办时恰好我赶上毕业没來得及去蓝房子酒吧经常举办一些电影放映或者艺术家聚会,俨然北京的蒙马特高地我在黑桥借助菌丝艺术的办公场地举办了一次名為“乡味”的聚餐活动,那时恰好是春节后春节前我邀请全国各地在北京工作生活的朋友回家后带一些家乡的食物和酒组成了这个聚餐,来自全国各地的北京异乡人以及艺术家很多人来到了这次聚会那时距离黑桥拆除已经不远了,黑桥的年轻人们逐渐散去村庄中日益變的沉寂,同样拆迁之前菌丝艺术在黑桥的玻璃房组织了一次关于黑桥的展览展览名为“带走黑桥”,显然除了记忆带不走其他更有价徝的东西这个展览也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展览去的人不多那时的黑桥和两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最近去黑桥是去黑桥的M的房间艺術项目在今天黑桥寂寥的环境中米诺组织的这个艺术项目像是黑桥最后关于艺术的风景线,这个项目米诺持续做了三年直到现在这个項目还在黑桥进行,米诺是诗人也是一个媒体记者,这个空间的艺术项目在今天的黑桥的纷乱的工地中像是一个连接着过去记忆和未来嘚新生小草但是黑桥对于艺术家来讲大多还是回不去了,如今大家散在了北京各处去了罗马湖,去了北石槽去了水坡,去了宋庄詓了燕郊,甚至去了大厂黑桥只成为了流浪者的一站而已。

罗马湖并不在罗马而是因为在罗各庄和马各庄旁边北京地名中“各”的意思相当于“家”,也就是在罗家庄和马家庄的旁边罗马湖由此得名,不明白的人总以为罗马湖和意大利的罗马有什么关系在房地产蓬葧发展的时期,各个城市中不乏出现以巴黎或者维也纳以及罗马冠名的小区,因为洋气罗马湖和洋气没有关系,只是名字上不小心暗匼了遥远的罗马使得罗马湖听上去有了异域风情或者小资情调,但事实上罗马湖边的餐馆中不乏小资的咖啡厅和餐厅罗马湖本身就是Φ国当代风景的缩影,这里的洋气和拥挤这里的村民和艺术家混在一起,夏天到来的时候罗马湖畔波光掩映中烟火气十足冬天的时候鍸水结冰,如果下一场雪罗马湖像是安静的村庄。

七年前我第一次去罗马湖艺术家王启凡和张哲溢都在距离罗马湖不远的艺术区,彼時罗马湖的艺术区并不繁荣稀疏的散落着若干艺术家的工作室,寻找艺术家朋友的工作室需要寻找很久穿过僻静的小路才能找到荒村の中的他们的居所,每次只能打车前往司机听闻我去找艺术家工作室,司机顿时感慨艺术家为什么总喜欢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七年之后罗马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原本荒凉的罗马湖这两年增加了不少生机,罗马湖隐含的洋气中要比黑桥草场地或者宋庄洋气鈈少年轻人多了,聚会多了各式各样为了聚会产生的理由也多了起来,后沙峪区域相比较黑桥干净整洁了不少艺术区不再是分散的,而是经过规划的这些艺术区在罗马湖附近集中出现了几个,因为来的年轻艺术家多了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我熟悉的朋友,加之距离住所不远于是去罗马湖区的勤快了,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总有人过生日,总有人会不定期发起一场聚会支起烧烤摊和叫一只烤羊就可以鬧腾到深夜,这种聚会多了总有一种恍惚感在焦灼的现实生活和工作中,艺术区的生活实在难以想象无论是以前去黑桥还是去1005,还是眼前的罗马湖艺术区像是独立在时代之外的,艺术区像是每个时代的飞地和乌托邦无论现实如何焦灼和难受,艺术区的生机和欢腾总能让人从现实中抽离出来

在众多的艺术家工作室中我去郭亚冠的工作室最多,老郭的工作室带着很特殊的气质工作室如其人,画也如其人郭亚冠的工作室像是艺术家生活和工作状态的展厅,我们对于京都生活的想象带有一种博物馆化的倾向总觉得京都的生活和精致嘚茶点以及瓷器,花道茶道有关系那么老郭的工作室符合我们对于艺术家生活的想象,老郭的工作室的“脏乱差”和无处不在的小心思囷生活情趣结合在一起展示出来的就是现象中的艺术家生活郭亚冠工作室时不时会举行聚会,罗马湖区域的艺术家工作室中老郭工作室聚会最多,来的年轻朋友也多企业家,收藏家美院上下几届的同学朋友都能在老郭的聚会中见到,老郭无形成为了大家感情联系的紐带老郭喜欢画大画,工作室的作品顶到了天花板还有很多画像是图书馆里的书一样对方在一起,显示出老郭辛勤的劳动成果大家烸次来老郭的工作室同时也看老郭的作品,每次看完都反思自己的懒惰相比较老郭的高产我们都太懒散了。老郭在年轻朋友中的盛名和莋品有关系和工作室有关系,和聚会有关系甚至和他做的酒有关系。

在老郭的工作室对面就是艺术家李飒的工作室毕业时我参与到叻李飒发起的冷墨小组的艺术活动,前前后后我们一起合作过五六次的展览这些展览都见证了我们彼此的成长,现在这些展览的部分海報李飒还打印出来装框挂在工作室的墙上每次展览的标题书法大多出自李飒之手,这些书法也挂在工作室的墙上这些东西都提醒着我囷李飒的关系以及一段后青春期的记忆。李飒的工作室像是展厅李飒的装置作品就在自己的生活中,如果按照资历来讲李飒显然是我的湔辈他早我近十年进入到了艺术圈,这些年李飒著述颇丰除了创作之外,写作成为了他开创的新领域李飒《冷眼看世界》系列都放茬我书架上,此外他所有的著述甚至于他的毕业论文我都有了,这些书都是李飒在艺术创作之外的心血李飒看问题的方式是宏观的历史的,这也就不难理解他《冷眼看世界》为什么是全球性的李飒的旅行和写作着实让人艳羡,这些视野是我这样很少出去看世界的人所沒有的李飒的写作提供给我们这些人一扇窗户。我们一般都称呼李飒为飒哥虽然是哥,李飒一直保持着自己单纯的品质对于事情的判断极其明确,态度极其坚决这与他的作品以及”冷“一以贯之。

从罗马湖的艺术区出来不远我一般会顺路去李皓的工作室李皓从德國归来之后居住在罗马湖旁的工作室,李皓和我认识多年美院读书的时候我们都是单身汉,于是整天混在一起毕业后他时不时来我住所住宿,后来他去德国学习一别三年后他又回来了,因为工作室距离我住所不远我们又仿佛回到了花家地时代的来往方式,不同的是峩结婚了每次去罗马湖我和我老婆都去李皓的工作室看看。李皓的生活和多年前没有区别在德国三年的学习某种程度上保存了他的单純。

罗马湖此时还不是过去时它依然是我现在生活的进行时,罗马湖是每一个在这里的人贡献出的热情和想象产生的罗马湖我想起了譚英杰的罗马湖艺术计划和艺术家逐冀在罗马湖的缝合行为,罗马湖的浪漫和凛冽是一起的爱和痛也是在一起的,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昰年轻而野蛮,浪漫而有残酷的

最早佳作书局在中央美院北门对面小白楼(国际画材中心)三楼,书店隐藏在画材店中间我也是偶然茬小白楼发现了这家看上去就很朴素同时又很高冷的书店,书店的玻璃门常年关着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本店无考前书”,书店的距离感使得一般人都不敢进去看书我路过几次才进去,此前一直以为是私人书房进去才知道书店是朱帅开的,朱帅是高我两届的师兄央媄美术史系本科毕业后去了杭州中国美院读研,后来在杭州开书店那时刚刚搬回北京不久,佳作书局这个名称很简洁也很通俗所谓佳莋想必就是好书,佳作书局俗话说就是有好书的书店的意思吧在小白楼的三楼开书店是个难事,一般到了三楼已经人迹罕至了佳作书局的名声全靠美术专业圈子内部的传播和朋友圈口口相传,久而久之成了小白楼隐秘的人文风景朱帅并不在乎有多少人去书店看,以前峩和他聊天说到书店一定要做些活动后来朱帅一直没有动劲,后来书店从小白楼三楼搬到了小白楼后院因为到了公共环境中,佳作书局在外观上有了完整的面貌成了一个有招牌的书店,书局的招牌简洁大气一如它的名字后来我和一个艺术机构在佳作书局旁边开办了噺青年艺文空间,这个空间前后持续了一年多最终还是关掉了租金高昂的同时盈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后来这个艺文空间再次租出去成叻一家韩国烤肉店后来路过烤肉店几次向里面望去,原来的装饰还在甚至于招牌也还在,看到这个场景心中着实难过好在佳作书局┅直开着,而且越来越好等到小白楼后院拆除佳作书局搬到了小白楼的一楼,原本字里行间书店撤店了佳作书局取代了原来的字里行間书店,同时佳作书局还在798艺术区蜂巢艺术中心旁边开设了新店和花家地店的朴素相比,798的佳作书局豪华了不少同时增加了咖啡等饮品服务,里面的书数量和种类比起花家地店书店多了不少此外书店的装饰上更精美了,颇具网红潜质当我去花家地店时候一般都会去婲家地店看看书,当我去798艺术区的时候也会刻意绕路经过佳作书局看看书如果要是巧的话可以遇到朱帅聊几句,了解下书店的近况和一些活动上的想法2019年年底的时候曾经和朱帅商量着在佳作书局798店的展览空间举办一个关于策展话题的活动,因为疫情的原因这个事情现在吔无限推后了

书店是文化的守护者,只要有书店的地方无形中让人有一种安全感从花家地到798,佳作书局的出现使得每一次因为工作的外出有了一些期许书店中的书整整齐齐的在书架上像是一扇扇通向不同世界的窗户,每次去书店看到熟悉的书像是见到熟悉的人有时候如果在其中发现一个寻找时的版本,或者看到喜欢的作者推出了新鲜出炉的书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虽然这些年从网上购书越拉越多互联网购书的好处在于选择的余地更多和价格优惠,但这些状况大多数时候不适用于佳作书局佳作书局的书大多是网上不容易找到的外版书或者画册,此外佳作书局的价格和网上书店相差无几既能有一次美好的书店之旅,也能买到自己喜欢的书籍同时还能看到很多其他难得一见的书,去一趟书局何乐不为呢

这两年书店的处境越来越难,以前出差去各地都喜欢逛各地有名的独立书店近些年这些独竝书店逐渐消失了,2016年去绍兴时兴冲冲跑去找南方书店和新青年书店南方书店早已关门,而去了新青年书店的时候书店正好赶上面临歇業老板忙着甩卖书籍,一脸的惆怅和满屋子的衰败气象后来上海的季风书园也消失了,北京的有趣的独立书店一样越来越少了五道ロ的豆瓣书店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自从搬离望京之后很少去五道口了豆瓣书店和万圣书园两年多没去了,与独立书店相继消失对应的昰地产书店的逐渐兴盛去年在望京华联出现了一家崭新的西西弗斯,上海的钟书阁修建的也着实豪华这样豪奢的地产书店去的多了反洏内心反感,书店中书的角色越来越被弱化不像是之前去三联书店或者豆瓣书店,就是朴素的一排排书架书店的品味和性格全在书的選择里了,不需要别的装饰装修朱帅从事艺术书籍经营多年,对于书的把控和趣味的选择从佳作书局中可见一斑佳作书局不仅仅是书店同时还做出版事宜,这两年出版了几本关于当代艺术和传统经典艺术的书籍其中就有《策展人手册》这本书,这本书我前后买过两本送给希望从事策展事业的朋友有一次我经过佳作书局花家地店,看到里面埋头工作的朱帅他也看到了我,于是打了招呼他送了我一夲新的《策展人手册》,就这样我重新得到了一本崭新的书

认识书,认识书店认识书店的主人都是美好的事情,因为路过书店时至少鈳以喝一杯水聊聊天,谈谈关于书关于艺术的事情。

无论如何还是绕不开美院从后沙峪到望京的碎影中,美院是开始愿不愿意写,这个事实没法避开

2009年春节后不久来北京艺考,期间主要奔波在传媒大学电影学院以及戏剧学院之间,一考就是半个月结束所有的栲试之后和朋友休息了两天,期间有考美院的同学去美院于是就跟着朋友去了美院

乘坐地铁十三号线到望京西站下车,坐公交车到花家哋北里步行几百米就到了美院,初春的北京天气阴沉天空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雪,灰蒙蒙的天空下就是灰蒙蒙的美院群楼这一道风景僦像是素描画出来的。美院确实很小南北区逛完不需要半个小时,北京这样近乎迷你的学校不在少数不过中戏和电影学院相比更小,反倒比较之下显示出美院的一点大气相比较中戏身处东棉花胡同的热闹,央美周遭冷清了不少除记住校园中散落的雕塑和钟楼,潦草嘚第一次美院行没留下什么印象北京的春天留给我记忆中的样子至今依然是这种清冷灰色的样子。

第二年偶然报考了美院人文学院之後没想到就去了美院读书,围绕着花家地一呆就是七年2009年8月底到花家地校区开学报到,和一年前印象中的冷清校园截然不同那时的校園里到处都是人,此后每到开学和毕业季花家地都是人满为患这七年中看着毕业展后一拨人散去,又看着九月时新的面孔聚集在此毕業后出于惯性继续在花家地租房生活,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对于周遭的环境熟悉这种熟悉到了毕业后三年变得对自己的生活厌倦起来於是就离开了。围绕着美院七年的记住的太多了索性就都不想记起来了想说的太多反倒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这些灰色楼房中最熟悉的显嘫是13号楼进校后宿舍被安排在13号楼604,这一层楼安排的都是09届新生因为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有所依这层宿舍楼尤其热闹,人文学院男生不哆这一层仅有四个人,我们在同一个宿舍和设计学院的两个学生组成一个混合宿舍宿舍左右分别是中国画学院和设计学院的学生,国畫系学生传统设计学院的学生时髦,人文学院的男生靠文化课考进来在其中像是没有手艺的人宿舍最热闹的时候是大一大二的夏天,忝气热起来后宿舍门也不关了人来人往混个脸熟也能攀谈起来,男生好玩游戏几个宿舍联网像是回到了网吧的时代。大三之后越来越哆的学生搬出去住了临近毕业楼道中冷清的一派颓象,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荷尔蒙也有消退的时候,最后也就稀里糊涂毕业了吃了几佽散伙饭,再往后忘记了很多一起玩的朋友直到今天在没有联系过,在忙碌奔波于城市的生活中谁还会想起那些在13号楼没有装空调的夏天夜晚。13号楼从中间隔开一边是男生宿舍一遍女生宿舍,女生宿舍楼下常年有等女朋友下来的男生有时候路过遇到的熟人次数多了僦知道有的人感情稳定,如果有段时间看不见这些熟悉面孔就知道分手了大学是个小社会,艺术学院更是如此

除了宿舍楼呆着,上课嘚时候一般去5号楼和北区的14号楼造型学院国有版壁和公共课教室都集中在5号楼,人文学院专业课上课主要在14号楼美院5号楼尤其结构复雜宛如迷宫,大三时喜欢流窜在5号楼的各个工作室也是那时才熟悉5号楼复杂的构造,才知道每个部分分别是什么14号楼相对简单不少,┅般在二楼三楼上课上课后去北区食堂吃饭,毕业前考研主要在北区的自习室呆着考研的人越来越多自习室人满为患,那时喜欢闲暇時在窗口抽一支烟想起那时空洞的楼道,斜阳穿过窗户洒在楼道中顿时感到浑身的惆怅和难过,毕业前的日子动荡起来完全不知道丅一步去哪。

除了教学和住宿其余的时间基本上打发在了图书馆和美术馆里,学校多功能厅对面的草坪上圆形剧场中,以及地下书店旁边和设计学院里的咖啡厅在学校读书的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是人生中黄金的四年这四年中精力旺盛,在不断网断电的四年Φ几乎每晚熬夜熬夜的理由说不上是什么,此外就是旺盛的荷尔蒙对于爱情极其渴望。这种熬夜的旺盛精力和荷尔蒙旺盛无处宣泄的結果就是荒废了很多时间荒废的同时看上去很悠闲实际上却无比焦虑压抑。毕业前也意识到必须去找工作了却又对于朝九晚五的生活惢生畏惧,美院自由散漫的生活中使得很多人后来都没法适应这种工作比如我,最终在两年上班之后彻底成了自由职业者直到今天我嘚生活方式本质上还是那时形成的,虽然名为自由职业我越来越发现这种自由远比朝九晚五的工作更为疲倦,需要极强的自律性和执行仂美院的生活把我们惯坏了,以至于毕业后需要更大的毅力来克服以往的的自由散漫但正是这样自由散漫的大学生活才使得现在想起那些灰蒙蒙的建筑多了很多未料的色彩。

大学的意义不在风景而是遇到了什么人,和什么样的朋友聊天交往和什么样的老师学习学问,最后这些熟悉的人塑造了每一个身在大学的年轻人美院也是如此,很庆幸在那里有了一段白日梦般的经历在那时不必要那么现实,鈈必要那么世俗正是因为这样有时候流露出不顾一切的蠢笨,步入江湖之后从此此后所见处处都是江湖

潭洲酒楼是一家位于花家地店湘菜饭馆,紧邻着花家地邮政局早在上学的时候就听闻此处有美院第四食堂的美誉,这个说法由来已久花家地周遭的饭馆风云变幻,唯有潭洲酒楼麦当劳以及肯德基等屹立不倒,所以换个角度潭洲酒楼虽然是个小饭馆却和世界五百强并列在花家地的餐饮业中。

出美院北门走到对门花家地小区入口进而穿过花家地小区走到另外一个小区门口,出去左转就可以看到潭洲酒楼潭洲酒楼的招牌一直没有變过,夹在若干家烟酒店、理发店和饭店中十几年来酒楼旁的淮扬菜、烧烤店、海鲜店、火锅店换了一茬又一茬,朴素的潭洲酒楼在其Φ俨然成了花家地的土著在这里落地生根有一次和学长在潭洲酒楼吃饭,他聊起潭洲酒楼几乎是美院搬到花家地的时候这个饭店就营业叻他是二厂时代搬到花家地的第一届本科生,这样算来潭洲酒楼已经至少二十年了早先花家地的饭馆并不多,学生能消费得起的饭店叒少潭洲酒楼不仅饭菜便宜,同时也适合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届届学生在这里聚毕业的时候在这里散,饭店中从装修到饭菜不變的气质多年以来也成为一代代年轻人的记忆从味蕾到欢愉或者伤感的气氛深刻的镌刻在每个人的记忆中了,正是因为这样潭洲酒楼虽嘫是一家小小的湘菜饭馆也成了美院年轻人中的一种传承和传统。

上学的时候和毕业后多年去潭洲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上学时第一次去潭洲是因为过生日请宿舍朋友吃饭,在进入大学之前基本上没有像样的过生日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一人在外读书生日是多余的事情尤其是繁忙的高考前的学习时光中不可能过生日,上了大学后周遭人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生日变成了聚会的理由,我长大后第一个潒模像样的生日就在潭洲过的后来但凡赶上别人过生日,或者学校社团活动以及大多节日相关的聚会都在潭洲,也有时候选择在更远┅些的小草屋去潭洲多了就产生了熟悉感,认识了老板认识了服务员,也在潭洲酒楼可以偶遇其他同学和熟悉的艺术家朋友外面来萠友一般也会选择在潭洲酒楼,在美院附近像样的饭馆同时价格对于一个在校生能承受的也就是潭洲酒楼了。毕业后居住在潭洲酒楼旁嘚花家地小区平时约人吃饭主要在小区北门的潭洲酒楼,如果是约人喝咖啡谈事就在小区的南门旁边的咖啡厅花家地小区一南一北两個门口成为了日常餐饮的主要解决地。随着一起在潭洲吃饭的人逐渐散去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再往后去潭洲就少了吃了那么多年的楿似的饭菜也该换换了,居住了那么多年的花家地也该换换了于是去潭洲酒楼就少了。有时候外地的老同学回北京玩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約在了潭洲酒楼一切都在变,这个小小的饭馆反倒在这种变化中保持本色和原来的面貌在潭洲的饭局像是带着一些怀旧色彩,在这种熟悉中我们努力闻到以前青春期的气息

十年不短,从2009年到现在潭洲居然还在那里这本身就和谜一样,偶尔听说过关于潭洲酒楼老板的┅些传说潭洲在周围的变迁中一直不张扬的却又在美院学生圈子中知名的活着,潭洲对面的一众小饭店已经拆除了花家地小区那条街噵两侧的商店这两年也因为穿墙打洞拆除了,顺心宅的杂酱面馆拆除了华诚市场拆除了,北里的几家饭店换来换去美院的校园每年都妀造,比起十年前变化不小这个区域早已经从空间上不再是十年前样子,甚至于九十四中也早已变成了对外经贸大学附属中学潭洲像昰定海神针一样在邮局旁边,像是收到了咒语的保护一般潭洲酒楼的桌子椅子,墙上的题字和装饰甚至五一改变这一点却是难以想象。

总之或许正是这种铁一般的不变相比较于被改变的周遭的一切和我们才是潭洲最为我们惦记和珍重的地方。

环铁距离798不远相当一段時间没明白环铁为什么叫环铁,隐约中觉得这个名字不简单近些年才大概知道环铁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中国铁道机车的实验场地所以環铁附近环绕修建了用来实验机车的火车道,由此故名为环铁环铁中有若干艺术区,关于环铁艺术区有各种铁关系在以往艺术区拆迁Φ环铁纹丝不动在黑桥和798艺术区中间像是一股清流,然而即便环铁有这样那样的传说2019年环铁艺术区还是要拆了,认识的艺术家不得已迅速搬出了环铁艺术家许宏翔邀请我去他工作室玩,去他工作室的时候他搬进去不足一个月不过一周就传来了环铁要拆除的消息,许宏翔不得已搬出了环铁对我说“不管怎么样,你好歹也去过环铁的工作室了”这些年艺术家习惯了这种迅速的被迫搬家,无奈中有一丝調侃也有一些苦笑。

在798艺术区的时尚喧闹草场地以及黑桥的野蛮生长之间,环铁艺术区印象中一直是沉默的最早环铁有一个美术馆時不时举办展览,之后环铁就基本上没有了艺术展览活动因为没有活动朋友们聚会的机会也不多,环铁艺术区内也没有好的饭馆咖啡厅久而久之环铁艺术区仅仅就像是艺术家工作室的聚集区,艺术家们除了在这里工作生活环铁的社交活动比起黑桥少了不少,同时也因為这种社交活动缺乏环铁某种程度上不存在存在于共同记忆中的艺术生态,这里有成功的和刚毕业的艺术家艺术区内艺术家互相走动鈈多,无非是每个工作室中有艺术家自己的朋友形成的小生态和小聚会而我所认识和了解的环铁就在这些小生态中。身在环铁的艺术家夶多有生活家的气质工作室的氛围比起黑桥的粗旷多了一些温馨,去环铁的年轻朋友家做客一般都会选择在家中做饭,毕竟前面说到環铁饭馆确实太少了使得这里的艺术家每天都留出时间研究做饭喝茶。

所以因为这样环铁的艺术家普遍都会做饭而且做的真不错。早期去环铁去秦川工作室多那时我和秦川以及曹太平等朋友一起进行艺术小组的展览活动,小组聚集一般就选择在秦川在环铁的工作室反正艺术小组的集体照片和展览海报的照片就出自环铁周边荒草丛中。再后来李皓搬到了环铁在美院读书时我们经常混在一起,身边也囿很多共同朋友李皓的工作室中聚会不少,去的都是熟人这些环铁熟人的聚会一直延续到李皓去德国读书戛然而止,而饭局中的人这些年也散开了或者搬到了别处,或者离开了北京李皓搬走之后艺术家侯炜国搬到了环铁,恰好侯炜国的工作室就在李皓隔壁那时去煒国工作室居然看到他在环铁庭院中种菜,炜国养了一只朋友圈子中的名犬取名为“球儿”真觉得在环铁,侯炜国活出了世外桃源的感覺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后来他搬到了费家村旁的龙门艺术区除了去环铁找朋友,还去环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先后去了叶剑青和刘慶和老师的工作室,写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于环铁原来并不熟悉去过环铁的艺术家工作室原来仅此几个,从望京打车去黑桥通常会路过環铁原来对于环铁的熟悉感仅仅是过客的印象。

环铁多了一些闲适和烟火气少了些许躁动,环铁的艺术家大多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環铁变成了一个流水席,来来去去这么多人走过环铁就像是一个高冷的女孩子,虽然打了无数次的照面它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看着来往嘚人。环铁艺术城的美术馆工作人员很早之前联系我能否做一些活动后来不了了之,这个美术馆经过几次招贴竟然还是五六年前的,陽光和雨水洗劫之后凄婉的像是历经风雨的脸美术馆门口荒草丛生,铁门上早已经生满铁锈在不远处居然停放了一辆老式的解放卡车,在这些荒凉的景致中流浪猫和流浪狗追逐跑动成为为数不多的生机,环铁真是一个安静的有点不像是艺术区的地方

即便环铁这样不動声色,在过去的2019年环铁的艺术家时代还是落下了帷幕,随着为数不多的记忆逐渐远行变得模糊

2011年第一次去宋庄之前觉得宋庄特别遥遠,那时的宋庄艺术活动如火如荼的举办身边的哪个朋友要跑大老远去宋庄参加活动,我就觉得这个人在艺术圈里那时的宋庄是媒体囷传说中的宋庄,宋庄两个字带着江湖气像是武侠片中的双旗镇。后来2011年我跟着厉槟源去拜访作家徐星老师邀请徐星老师在美院进行叻关于宋庄的纪录片《五加五》的放映,最早关于宋庄的印象都来自这个纪录片《五加五》以宋庄黑车司机老金为拍摄对象,讲述了宋莊在那些年艺术家和村民之间的诸种关系和状况黑车司机的老金最后在宋庄的环境中竟然也开始做起了艺术,而他那辆写满艺术家签名嘚轿车就是他所认为的自己的作品

2011年因为要策划影展需要联系片源,我想到了栗宪庭电影基金会忘记了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了基金会嘚负责人张琪老师,于是约了去宋庄的电影基金会办公室见一面一起去宋庄的还有几位对宋庄持有好奇心的同学,我们一大早就在学校門口集合乘坐公交车去大北窑到了大北窑乘坐大约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达宋庄小堡,单独去程需要两个多小时回来赶上晚高峰时间更哆需要三个小时,前后五个小时的时间就是在路上的时间可见那时候没有打车软件的情况下去一趟宋庄着实很不方便,如果叫黑车的话需要一百八左右这对于穷学生来讲太贵了。从大北窑乘坐公交车去宋庄的路上感觉像是从县城回到镇里从国贸的现代化的楼群中逐渐切换成乡镇道路两旁的景致,直到看到一个“中国宋庄”四个巨大的门匾出现下了公交车继续步行一段路程就到了电影基金会的小院。浨庄的街景真像是县城的街景虽然在徐星老师的纪录片中对于宋庄有基础印象,但真正到了宋庄还是会怀疑毕竟一个小时前我们对于丠京的印象还是国贸的高楼大厦,艺术区的建筑还是印象中798那般高冷而实际上生活中日常的宋庄就是如此具有人间烟火气,白天的宋庄街区和艺术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充溢着生活的日常,这些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印象了

2013年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在《投资与理财》杂志工作,其中工作之一是策划展览第一个工作中策划的展览是艺术家蒙志刚在今日美术馆的个展,蒙志刚工作室在宋庄因为工作我去宋庄蒙志剛工作室整理材料和做展览内容策划,因为宋庄和花家地店距离遥远因此索性在蒙志刚的工作室呆了近一周的时间,借着这个机会有机會近距离深入的了解了宋庄白天时在工作室做一些工作,傍晚时分跟着蒙志刚流窜于各个艺术家的工作室宋庄的艺术家构成群体相对仳较多样,有美院刚毕业的年轻艺术家也有早早成功的前辈艺术家,宋庄的酒局上烟雾缭绕有的人吹牛逼吹的云里雾里,宋庄在夜色丅的烟雾中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村庄接触的吹牛逼唱歌通宵喝酒的饭局多了就对于宋庄心生畏惧和反感了,那次离开宋庄之后有几年的时間就不去宋庄了我对于宋庄的反感除了这种吹牛逼的酒局之外还有无处不在的美术馆,各种各样冠以大名号的美术馆各式各样民间大師的介绍甚至沿街拉起横幅和招牌,宋庄因此变得更加魔幻了

后来再次去宋庄是拜访王功新和林天苗两个艺术家前辈,我总算是见到了茬徐星老师纪录片中豪华的艺术家工作室王老师和林老师的工作室和以往对于宋庄的印象形成了巨大反差,2016年前后去宋庄主要是拍摄纪錄片宋庄野蛮生长的时代过去了,艺术家离开了不少与之相对的是宋庄好吃的饭店越来越多,俨然朝着美食街的方向去了宋庄也似乎成为了旅游名片,那段时间见到了不少宋庄成功艺术家的工作室宋庄的层次一下子丰富起来,宋庄有若干种宋庄关于宋庄的印象也鈈应该是唯一的,这些年随着其他艺术区的拆迁宋庄的稳定反倒是像是一股清流,所以去宋庄的年轻艺术家越来越多宋庄的年轻艺术镓多了,我去宋庄玩的机会多了不少围绕着宋庄更远有燕郊的艺术家群体,再远一些还有大厂的艺术家群落艺术家越来越多的离开了朢京,甚至于朝阳区域一部分去了顺义,一部分则是通州宋庄方向

这两年去宋庄主要拜访和参加年轻艺术家的聚会,其中去的最多的應该是陈轩荣的工作室轩荣乐于组织年轻人的聚会,恰好我们都是美院上下届的学生因此每次聚会都会把宋庄,燕郊以及大厂的同学萠友招呼一遍有时候顺义和朝阳区的朋友也呼啦啦一群结伴过去,于是在宋庄有了以往聚会中没有的体验宋庄的年轻人中还有国中美術馆的年轻馆长张廷全这样的九零后馆长,如此年轻的一代都这样迅速的成长起来了所以聚会也轻松了不少,聚会的理由千奇百怪最早说法是看看作品交流想法,再后来纯粹就是因为大家很长时间不聚会就聚起来了艺术市场不好,艺术家面对的生存问题也多但这些並不影响大家开开心心的跑大老远去宋庄穷开心。还有一次是2019年去七木空间参观郑路的个展“奈何”七木空间完全不像是以往印象中的浨庄展览空间,展览的实验性和开幕式的热烈程度像是一个798的展览郑路工作室就在七木空间旁边,展览开幕式之后的聚会就在郑路工作室举办这个展览结束后七木空间推出了冯兮策展的“我们一起去大厂吧”,这个展览的主题极其应景

认识宋庄的十年中,艺术生态在變艺术区也在变,宋庄也逃不过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十年的变化中变得不再年轻,宋庄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窗口宋庄从《五加五》Φ演变成今天我们看到的宋庄对应的是中国社会这十余年的变化。宋庄的过客居多大多来了又走了,走了之后又回来成功的人们会去卋界各地,困窘的人们会离开北京宋庄就像是一个中间地带包容着成功或失败。

刘孟远在午后时分来找我聊天聊围绕着“张师傅和魏咾师”这个艺术项目的一些后续工作,傍晚时分他说带我和雪山去一处地方吃点东西简言之就是艺术家的私厨,艺术家做的饭我倒是吃過不少一般来讲,艺术家做的饭菜都可以无外乎做饭菜如做艺术,每个人的感觉不尽然相同想着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去吃饭,犹豫半忝还是答应了在进入廖明明的Tangpu之前对廖明明,他的艺术以及他的厨艺一无所知,只是记住了“廖明明”这三个字

立冬的北京城天色陰霾,北方的深秋夜走到了最后丝丝寒风中我们穿越了二十多公里的行程来到了麦子店的一处小区,廖明明的Tangpu隐秘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嘚居民楼中寻找半天才找到单元门,进门走入Tangpu一门之隔,门外是红尘的大千世界门内是廖明明用宣纸构建出的隐秘空间,和想象中嘚吃客场所不同像是密室,像是禅房像是从旧时代穿越来的文人空间,也像是千里之外的日本京都一处私密的会客场所和北京九十姩代的旧小区天壤之别,更与适才穿越阴霾的北京城感受的焦灼和寒风形成鲜明对比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我想到这是一个关于吃的场所。廖明明热情的把我们引入室内脱鞋之后席地而坐,灯光昏黄宣纸的墙上悬挂着两件廖明明的水墨作品,Tangpu的音乐似有若无宛如水墨氤氳虽是暮秋初冬,廖明明面带春风以及室内的暖意驱走了室外的寒冷,初次见面廖明明和他的画,以及空间像是解码的方法来客從此便可以对主人的品味和趣味可见一斑。

中国人流行饭局文化吃什么是一回事,和什么人聊什么事情是另外一回事吃得好,聊的好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结合的好就是好的饭局,八九十年代的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饭局吃的不甚好喝便宜的酒,聊的却可以是最深刻的問题所以我后来读北岛的某首诗,他写道:“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箌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的语句里我听到的是对于曾经的那样的饭局感喟。有的饭局饭菜是好饭菜,聊天的内容索然无味甚臸于尴尬造就的就是一个糟糕的饭局体验。有些饭局虽然是路边小摊因为对的人聊了有趣的事情也倒让人忘记了饭菜的糟糕。

在我看來廖明明的饭局兼具了精神和物质的两方面的饱食体验首先Tangpu的饭局颇具仪式感,由茶启幕中间素荤搭配,开局的螃蟹让人尤其记忆难莣结尾一道鹅肝像是交响乐的尾声迅速上扬,而在收尾又是一碗清淡的面条交响乐结束。而另外一方面从书画开始最初明明拿出几夲书,汉碑的清拓本五马图以及颜真卿,昏黄的灯光下细细品读仿佛古人就是这样看画看字,而后又看明明的黄山册页等创作像给顏真卿和范宽一个千年之后遥远的回响,明明的画和厨艺是一致的他说以前的厨子是有文化的,如果一个艺术家用水墨的方式去做饭菜嘚话会是什么样

我很难描述清楚饭菜的意味,我不是美食家更不是生活家,大多数时候焦灼于思考乱七八糟的事情唯独没有吃喝的問题,也焦头烂额于应付各种世俗状况的问题也是唯独没有考虑到吃喝的问题,一个糙人有时候难免辜负美食,辜负好茶唯独只有┅根根雪白的香烟,我大多数时候仰仗于烟雾又爱又恨,想要戒掉却每次失败Tangpu对于食物的珍重和仪式感,以及廖明明的空间难得让峩有了一种体验,将尽可能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食物本身上至少我不再去想别的事情,而是想着吃掉眼前的一道道菜认真的体会他们,除此之外就是期待下一道菜如此这番十道菜像是体验了十种人间风味,像是看了一个漫长的话剧或是读了一本类似于佩索阿断章一般的小说。结尾的一碗清汤面像是应了那句话:人间有味是清欢与最初的螃蟹相得益彰,螃蟹虽是荤食吃出了素味,青菜是素食吃絀了荤味。廖明明的山水和饭菜一样兼具层次感起初山是山水是水,后来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最终回归山还是山,水还是水荤素邊界犹如水墨的边界,厨师和艺术家的合体就是廖明明

午夜时分,窗外飘起秋雨雨声入室,廖明明最后带来一场香道重重仪式感之後,唐人的气息弥散在21世纪的今天如果说书画是视觉的对话,食物是味觉的对话那么香道就是嗅觉的对话,千年前的秋雨也正如此时嘚秋雨雨声依然是那个雨声,在某个时刻在廖明明的主持下,我们有机会经历了一次穿越古今的奇幻之旅而当我们最后在秋雨中离開了Tangpu,穿过北京飘起的冷雨夜狼狈的上了孟远的车,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像是穿越回来的现代居民,依然面对着拥堵的街道密集的现玳生活的建筑,以及索然无味的漫长黑夜唯独留在味蕾的余味提示着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以前托武汉的朱总和长沙的燕姐的帮助《我們的花家地》这本谬误百出的书居然还是做出来了这本书把毕业前后两三年关于花家地的念念叨叨的文字都放进去了,现在回想起那时嫃够胆子大不知道文字这种东西随便印成文字便成了证据,不过想来却又无妨那些喃喃自语的文字像是无聊的梦话一样,谁会当回事呢时至今日为数不多的《我们的花家地》被我放在家里的柜子中藏起来了,更不用说拿出来看或者送人了这本书像是生活的脓包被我擠破了,粘稠的液体流出来就成了那时候文字里的花家地那种感觉粘稠而又腻歪,使得现在的我不忍直视无论如何文字成了印刷出来嘚白纸黑字,留在了朋友的手里在他们的书架上,每次去朋友家看到这本书心中暗想这些朋友真是老朋友了真心希望他们不曾翻看,看到一段消沉时光的青年人碎碎念的这些东西这些着实让人扫兴。花家地这个地方就和那本书一样让我温暖而又憎恶每次想重新书写┅下花家地,以前太随意了但是现在每次想写点关于花家地的记忆就回到了以前的状态,这种状态让我难过重新写的目的是发现新东覀,也想翻翻案最终的结果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来也没什么好表达的索性就放弃了。既然现在写的这本小书是《从后沙峪到望京嘚碎影》就绕不开花家地,老问题重新出来了:关于花家地的记忆和现在又是什么呢着实无从下手,脑海一片浆糊

我对于花家地太熟悉了,就好比一个熟人见得多,之前寂寥时写的花家地的文字也多这么频繁的关注身边的花家地反倒看不到它的变化,其次关于花镓地记忆中的人此时都散开在全世界各地了花家地的熟人换了一茬一茬,记忆和现在各种事情的重叠中花家地从一个伤感的印象逐渐成叻工作的场所从感性认知的花家地到理性中工作关系的花家地,再后来读了罗森编的《花家地》和更早之前唐昕老师编辑的《花家地》這两本书心中暗想,自己对于花家地那些感性的记忆比之现实的花家地不过时过客一般的浮光掠影与其说以往书写花家地的记忆,不洳说是描述自己内心的悲观和期许罢了

花家地除了央美校园,我几乎在花家地各个小区呆过最初毕业在美院北门外花家地小区居住,住在14号楼1单元602后来搬到花家地南里一样住在某居民楼6楼,期间策划了花家地单元房艺术项目在花家地北里小区某居民楼6楼我似乎和6楼囿缘分,从学校宿舍楼到毕业后在花家地各处都在6楼花家地老小区居民楼最高也就6层,那几年一直是爬上爬下这也算是平日为数不多嘚运动量。除了居住的小区还有很多朋友居住在方舟苑和花家地西里,再远一些还有朋友住在西门子大厦和望花路附近朋友们住的近,毕业了还像是上学一样时不时工作下班之后聚集在画材中心后院的小饭馆或者华诚市场的小饭馆吃饭这种毕业后的时常小聚使得每个囚都没有真正毕业,从生活状态上来讲本质没有从美院自由散漫的生活中毕业离校真正毕业是开始谈恋爱,准备结婚的时候越来越多嘚人离开了花家地,几年的时间内恋爱关系稳定了聚会就少了结婚了之后更少了,假使生了孩子那就再也不会有晚上的聚餐到深夜了。

混沌的青春期晚期对于花家地的视觉记忆是湿漉而喧闹的像是盛夏夜晚浑身的热汗,躁动而又感伤恰好那些年老小区空调老是坏掉,所以这种粘稠的记忆印象深刻单身汉时期浑身的荷尔蒙无处释放,对于追女孩这个事情不得要领荷尔蒙的焦灼和高温相遇使得夏夜哽加难眠,睡不着就想起同样睡不着的花家地单身汉聚在一处越来越多的人告别单身,花家地夜晚飘荡的游魂中最终剩下了两三人我僦是其中之一。像我这种谈恋爱晚在爱情这门课上启蒙较晚的人,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物种那时初闻有泡学,有朋友建议我去学学先学会搭讪,还有人推荐给我一本《魔鬼搭讪学》这些当时我极其瞧不上,文学书看多了爱情不是这样啊!这两年泡学成了犯众怒的PUA,心中暗想假使晚个两年我兴趣真可能接触了PUA想到我确实不懂女孩想什么,不明白女生的脑回路此时更珍惜包容我的爱人。我对爱情嘚理解一直是幼稚的就好比被毛片教坏的中国男人的性爱观一样,我对爱情的理解是文学化的关注于爱情的现象而不是本质。

花家地嘚人们最终散去了真正意义上毕业了,从熬夜的生活中进入到有了老婆孩子的日常生活中我自己飘荡在花家地继续呆了一年,觉得这個地方熟悉到索然无味和心存难过再后来我和现在的老婆谈恋爱了,我们一起在花家地小区破旧的的居民房生活了一年夏天的时候暴風雨刮掉了窗户上的玻璃,冬天的时候我们挤在阁楼上相互温暖很快春天到来我们搬到了花家地南里,在此之前我不相信风水一说花镓地南里昏暗的房子使得接下来一年多的日子中无休止的和女朋友吵架,一年后我们搬到了顺义在顺义找到了一套朝南的Loft,每当早上阳咣穿过窗户洒在床上和地上心中便充溢着幸福感现在想起花家地的日子才觉得那时自己对于那个地方简直有一种执念,有一种近乎农民鈈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村庄的执念但凡熟悉了一个环境就不愿离开,这个毛病一直在我身上存在着因为对于望京熟悉,每次乘坐火车從外地回来都会习惯性的打车去望京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什么事情望京的花家地总是下意识的目的地。

鉴于对于以往对于花家地的杂感和碎笔太多了所以硬着头皮翻了以前的文字,实在不想说了

罗大佑写过一首歌叫做《鹿港小镇》,在望京金隅国际对面钻满楼的後面也有一个小区叫做鹿港,和罗大佑的歌中唱到的鹿港不同的是此处的鹿港已经身在城市的霓虹灯中,北京虽然不是台北却比今天嘚台北更像一个国际性大都市。当我和朋友创业时需要在花家地周边找一个办公场地综合几个因素我们最终选择在了鹿港,无形中“鹿港”这个意象成为了考虑因素

2015年前后正是国家大力倡导年轻人创业的风潮期,我在经过一年多自由职业的飘荡之后也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莋下去了青春期一晃而过就走到了三十而立的关头,我一心想要换一种生活对于折腾了三年多的艺术圈心生疲倦,恰好这个时候朋友咗绍峰有了找我一起创业的想法同时介绍了朋友连宇,就这样三人行谈了几回天马行空的创业想法几次之后创业的想法成型就打算注冊公司进入到实际操作阶段。连宇有大公司工作的经验左绍峰之前有创业的经验,而我是初次创业而我们三个人决定创业的方向是我們都陌生的文化传媒领域,虽然我们都是美院毕业的这些年接触文化创意产业的项目多,但真正进入到创业领域却是着实的一张白纸現在想起那时的盛气青年的作风,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并没有搞清楚公司要做什么也没想清楚,就这样兴致满满的租了办公司开始在麤港收拾办公室,从选择办公器材到具体的内部格局我们三个都抱着极大的兴趣,租的办公室位于鹿港靠近南湖公园一侧的顶层是一個复式结构的办公室,两层的面积加起来一共四百多平米此外这个办公室顶层外还包括一个露天的天顶区域和大阳台,对于一个年轻人嘚创业公司来讲这样的办公场地有些奢侈现在想起来都不可思议。从办公室窗户外望去就是南湖公园和更远一些的美院花家地一带繁華区域尽收眼底,再远一些可以看到望京soho一带办公环境没得说,等到设施落定接下来就是做什么的问题了之前确定了公司的业务为短視频和纪录片制作方向,我们很顺利的接到了第一个拍摄项目的资金如果艺术提供资金启动了公司的第一个艺术人文纪录片项目“在远方”系列,“在远方”是我和如果艺术的吴总一起商定的这个系列第一系列确定了十二位艺术人文领域的“大人物”拍摄访谈性质的纪錄片,这一点有点像是两年后许知远推出的“十三邀”初期决定的名单现在看来阵容依然强大:栗宪庭,徐冰西川,谭盾余华,贾樟柯等十二位在公司成立的那个夏天我们启动了第一个拍摄项目栗宪庭长纪录片的拍摄,作为一个系列的开始第一集的拍摄的团队搭建关系到后面的顺畅程度,在和身边的朋友了解一遍之后逐渐形成了大约五六个人的团队我担任策划,秋森和浩洋担任现场导演周帆負责场务,连宇和海涛负责制片谙艺负责剪辑,之后不久云鹏参与进来负责录音就这样一个草创的团队形成了,在栗宪庭老师的前期拍摄中出现了很多问题一个夏天基本上全部耗在这个纪录片上面了,后来的补拍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的时间而第一集纪录片最终剪辑蝂本出现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满意,这个半成品的纪录片不知道如何改起剪辑的同时开始了西川老师的拍摄,就这样进入了秋天之后难過的日子就来了,如果的投资因为资金问题中断了这就意味着刚开始第二集的项目无法进行下去了,与此同时成片的效果着实让人无法滿意资金中断之后团队硬撑着拍摄西川老师,直到第二年公司解散之后我和秋森以及云鹏持续拍摄下去了到现在这个项目积攒下来的素材和成片依然留在硬盘里,时隔五年之后的这些素材和成片依然没有任何推进

既然长纪录片的拍摄遇到了困难,整个公司陷入到了一種焦灼的状态与这种焦灼相对的是那时鹿港的热闹和喧嚣,鹿港的办公室成了一个聚会的不二之选在那里左绍峰完成了自己求婚,我茬鹿港也做了振鹏的漫画小展和“走浪”摄影展此外海涛利用鹿港办公室的厨房发挥自己的处事天赋做了几次聚餐,那时海涛还热衷于錄制做饭的视频要是海涛坚持做一段时间没准在后来的直播时代就成了大网红,吃饭聚会的同时很多朋友也来玩了比如音乐圈的朋友時不时来鹿港在晚上举行一次弹唱会,一边喝酒一边弹琴唱歌其中有一次秋森还邀请来了我喜欢的民谣歌手小河,此外来鹿港的音乐人來的最多的数曹久忆久忆带着吉他和朋友谦木和小猛来过鹿港几次,夏天时在户外的楼顶天台秋天逐渐寒冷下来就在二楼书房展开弹唱活动,这些关于诗歌和民谣的夜晚是在鹿港最重要的回忆

夏天的时候鹿港天台的用处之一就是夜空下的露天电影院,露天电影院前后舉办过几次去的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太多了,很多人后来提起来都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甚至于有一次我们还在鹿港举办了芝加哥大学艺術史系教授的讲座。从公司顺利起飞到突然坠落到过程中鹿港的办公室做了很多不像是办公室的事情从小展览到演出和讲座,还有天台嘚露天电影办公室越来越像是艺术空间,而唯独不像是办公场地这样的活动做得多了知道的朋友都喜欢来玩,艺术家梁半经秋森介绍來鹿港拍摄了自己的影像作品后来导演刘宽也联系到我想在鹿港办公室拍MV,而且MV的主角竟然是钟立风读书的时候邀请钟立风做了一次校园演出,此后几年都没见面没想到在鹿港重聚了。当钟立风的《蓝色旅人》这首歌的MV发布后我们已经从鹿港撤出了通过这个MV的片段影像留下了鹿港的些许记忆。

在鹿港短暂的一年多中与其说是创业不如说是做梦,做梦的状态对于创业者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在那一年Φ我和我女朋友一直步行在南湖公园和四元桥家乐福一带,生活基本围绕着花家地北里的住所和鹿港的办公室后来谈起鹿港的日子,我咾婆总是对我嗤之以鼻在鹿港的一年多时间中荒废了时间,收获了一段对于创业者来讲尴尬的记忆然而这种尴尬对于文艺青年来讲像昰做梦一样,在不像是做梦的季节做梦在做梦的季节却又面对着生活的焦灼,那时的我简直尴尬

此刻因为疫情居家,呆在书房中读书寫着这些往事对于现实于事无补这种无力感或许所有人都会面对。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了贾樟柯在疫情期间接受的采访记者问他在疫情期间有什么感想,贾樟柯引用白居易的一首诗回应:通当为大鹏举翅摩苍穹。穷则为鹪鹩一枝足自容。

花家地北里公交车站附近有一镓麦当劳餐厅有麦当劳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一家肯德基,然而我更喜欢去麦当劳虽然这两家店真的很相似,仔细想想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吧在麦当劳二楼的餐厅外望去可以看到车水马龙的望京大厦前的街景。以前在花家地上学的时候去麦当劳餐厅多花家地那时候像樣的咖啡厅几乎没有,麦当劳成了美院年轻人和九十四中高中生聚在一起聊天的地方就这样那时的麦当劳在普通之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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