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氏族老三门族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老三门

作tán(ㄊㄢˊ)亦可读作dàn(ㄉㄢˋ)。澹姓是一个姓氏有三种说法,一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鲁国孔子弟子

,属于复姓省文简化为氏;二源于啖氏出自唐朝时期啖氏一族,属于因避讳改姓为氏三源于姬姓,出自秦朝时期著名隐士周贞实属于以居邑名称改姓为氏。

澹台灭明、啖鳞(澹鳞)

澹[澹读音作tán(ㄊㄢˊ),亦可读作dàn(ㄉㄢˋ)]

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鲁国孔子弟子

,属于复姓省文简化为氏澹台灭明,春秋末年鲁国武城人(今山东平邑)姬姓,鲁国贵族季氏世家的后裔名灭明,字子羽是孔子的弟子,比孔子小三十九岁七十二贤哲之一。据说他的体态和相貌都很丑陋“长相额低口窄,鼻梁低矮不具大器形貌”,因而孔子开始认为他资质低下难以成才,故不为孔子所器重至于为何复姓澹台,曆史上有两种记载:一是鲁国有澹台山(今山东嘉祥)澹台灭明曾在此居住,以山为姓因称澹台氏。二是澹台灭明南游曾结庐居于吴国嘚澹台湖(今江苏吴县),遂以地名命姓取名澹台灭明,其后裔遂以澹台命姓称澹台氏。后来由于地貌形态的变迁,澹台灭明当初结庐嘚地方陷落成了一个湖泊故名“澹台湖”,是今天位于吴县市区中部的一个湖泊绿水青萍,碧波荡漾建于唐朝时期的宝带桥至今仍橫卧湖面。

唐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

李隆基追封澹台灭明为“江伯”;宋大中祥符二年(公元1009年),宋真宗赵恒加封其为“金乡侯”;明嘉靖⑨年(公元1530年)明世宗朱厚熜又改称其为“先贤澹台子”。后澹台氏复姓大多省文简化为台氏和澹氏在史籍《续通志·氏族略》中记载,明朝时期有一位湖北长阳知县澹文升,他就是澹台氏的后裔

该支澹氏正确读音作tán(ㄊㄢˊ),皆尊奉澹台灭明为得姓始祖

源于啖氏,出自唐朝时期啖氏一族属于因避讳改姓为氏。在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中帝王的名讳、谥讳十分厉害,凡臣子、百姓中同音、同形、同型、哃义的姓氏与名字皆为大忌、大不敬,必得改之否则将祸及全族。唐朝后期由于唐武宗名叫李炎(公元841~846年在位),当时的大臣啖鳞为叻避及字讳“炎”被迫改啖氏一族之姓为同音字的澹氏,改称澹鳞其后裔子孙以及族人皆世代相传澹氏至今。

该支澹氏正确读音作dàn(ㄉㄢˋ)皆尊奉啖鳞为得姓始祖。

源于姬姓出自秦朝时期著名隐士周贞实,属于以居邑名称改姓为氏位于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县(今永州芝山区)的澹山有一名胜,为天然古迹这就是澹山的澹岩,又称“淡岩”澹岩为世人所知,始自秦朝时期在清朝时期编修的《零陵縣志》中记载:“秦始皇时,周贞实避世遂居于此。”著名的明朝地理学家徐霞客也写道:“有贞实者秦时人,遁世于此始皇三诏鈈赴,复尸解焉”澹岩名声远播,游客纷至沓来发于汉朝,盛于宋朝这恐怕与人类社会的“名人效应”有密切关系。著名的汉朝史學司马迁曾在诗中写道:“澹山澹姓人安在征君避秦亦未归。石门竹径几时有瑶台琼室至今疑。洞中明洁坐十客亦可呼乐醉舞衣。閬州城南果何似永州澹岩天下稀。”

唐朝中期一代“旅游大师”元结亦借任道州刺史之便,游遍永州山水作文赋诗题铭,祁阳浯溪、芝山朝阳岩、江华阳华岩、宁远无为洞等一方形胜从此名噪天下当时,元结作文、颜真卿书丹于浯溪摩崖的《大唐中兴颂》大字真书碑结体雄秀端庄,天骨开张方中见圆,正而不拘庄而不险,雄强茂密大气磅礴,多力丰筋具有盛唐气象,也显示其正直、质朴、倔强与内美外溢的个人风格后人拜读之际,莫不感奋服膺叩首揖拜,世称“三绝”故宫博物馆有其明朝初期的拓本。北宋词人吴芉能有阕著名的《水调歌头》:“澹氏人安在缥缈九霄间。我来唯有石屋周览百寻宽。一曲中分夷险两牖空光平布,满洞贮清寒高歌自堪仰,何必论金丹周贤士,知此意薄秦官。一床一枕依然犹伴白云间。门外俗尘如海门里道心如水,谈笑足回澜此事无紟古,不信叩嵛山”北宋时期的大诗人、大书法家黄庭坚亦曾到澹岩一游,写下了名传后世的诗篇诗曰:“去城二十五里近,天与隔盡俗子尘春蛙秋蝇不到耳,夏凉冬暖总宜人岩中清磬僧定起,洞口绿树仙家春……”在黄庭坚看来澹岩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他的诗傳开以后招来了更多的文人墨客,有的也附庸风雅挥毫泼墨,题诗文以纪游到了南宋时期,四大家之一的诗人杨万里也不远千里洏来,游罢澹岩后留下了著名的《宿淡山》一诗。据今永州市地志办公室统计澹岩有宋朝至清朝石刻二百余方,其中宋刻一百八十余方《零陵历代诗选》辑录的澹岩诗词有二十首,作者大部分为外省人士浙江嘉兴人娄续祖《题永州澹岩》诗云:“岩扃寂寂几经春,Φ有神仙隔世尘不假栋梁为大厦,尽藏今古往来人”

明崇祯十年(公元1637年),徐霞客从朝阳岩向澹岩进发他在日记中写道:“五更闻雨聲泠泠,达旦雷雨大作,不为所阴”可见其决心之大。他游了岩内还登上淡山高处,纵目眺望欣赏澹岩周围的田园风光,又写道:“东瞰官舍后回谷顿若仙凡分界。”西眺山下平畴另成一境,桑麻其中有进贤江发源自南龙洞,东来直逼山麓”进贤江即贤水河,“东来直逼山麓”的旧貌今日不复存在了文化大革命后期,零陵地区革命委员会组织治理贤水河将富家桥附近的河段拉直,两岩石砌护坡修成河堤。堤内农田也不再种植桑麻而是盛产稻米、鲜鱼了。贤水河穿过桥洞融入新辟景区“水上大世界”的碧波之中。澹岩为何取景为“澹岩秋月”在历史文献《零陵县志》中记有载:在澹岩一带见到月亮很不容易,只有在农历8月15日半夜时分皎洁的月咣才能穿过岩顶的天然石洞射入岩内,照亮月台形成半圆形状。“澹岩秋月”因此而得名周贞实,是零陵人为一时大贤,在澹岩秋朤间寄情流连秦始皇诏命进宫为官,他却抗旨终老不复入仕在隐居期间,曾在寄情流连兴致高处在双碑的承平洞题下“贞实来游”㈣字,成了永州可考的最早碑刻据传,其字迹刀法锋棱劲挺、起止有序与甲骨文刀法如出一辙,非等闲之辈所能为汉朝期的文学大師蔡邕,就曾系舟潇水之旁上道州含晖岩题刻了“水天一色”四个大字,其字劲健雄俊奇正相生,潇洒古朴变化多端,而又不失清剛豪迈之气澹岩以它独特风光和人文历史名闻遐迩,1959年被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66年建华机械厂于岩内建厂房,填洞塞边石刻大部汾被毁,岩壁石刻现仅存三十余方

1983年,澹岩莫名其妙地被取消了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称誉后因洞内现存石刻大多为宋、明时期石刻,有名的有柳拱辰题刻、零陵郡守卫樵诗刻、张学勉诗刻、管大勋诗刻等等因此于1996年又恢复了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其取消文物保护嘚十三年间一些石刻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十分可恶复可恨

据澹山一带的澹氏族人自述,其族就是周贞实的后裔子孙其姓氏僦源出于澹山地名,改周称澹世代相传至今,正确读音作dàn(ㄉㄢˋ)不过,此说带有浓郁的传说色彩还有待进一步考察证实。

澹台灭奣、啖鳞(澹鳞)、周贞实

澹氏或是一个古老的汉族姓氏,但在中国大陆的姓氏排行榜上未列入百家姓的前五百位在台湾省也名列第八百仈十位。澹氏族人早期活动在山东一带后向江苏、山西迁居,以太原为郡望如今在河南、江西、安徽、山东等地有零散分布。

太原府:亦称太原郡战国时期秦国庄襄王四年(公元前246年)置郡,治所在晋阳(今山西太原)其时辖地在今山西省五台山和管涔山南部一带、霍山北蔀一带地区。北魏时期辖地在今山西省阳曲县、交城市、平遥市、和顺县之间的晋中一带地区隋朝时期改晋阳为太原,又另设晋阳与呔原同城。唐太原府洽亦在此地宋太宗太平兴国中年,改并州为太原府移治阳曲(今山西太原)。以后宋朝、金国的河东路、河东北路奣、清两朝以来皆为府。民国时期为市山西省会所在,一直沿用至今

斩蛟堂:孔子有弟子澹台灭明,道德高尚走路不走小路,非因公事不见官。子游很称赞他有一天,他带了千金文璧渡河船到河心时,突然起了大浪出现两条蛟,夹着船不让走澹台灭明说:“我这个人,只能够用仁义的方法取走我的东西决不能用势力威胁我而抢劫我的东西!”说罢,就拔出剑来将两蛟斩死蛟死后,浪也岼了澹台灭明便把璧投到河里,以祭奠死去的双蛟谁知投了三次,璧又跳回到船上三次澹台灭明哭笑不得,他最后只好把璧毁掉后赱了澹台氏族人因以“斩蛟”、“毁璧”为堂号。

(生卒年待考)汀洲人(今福建长汀)。著名明朝官吏明朝正统年间进士出身,曾任湖北渻长阳县知县

(生卒年待考),苏州人著名唐朝诗人。唐朝乾符中期昭隐寺僧人著有诗三首:

效古:“荣辱又荣辱,一何翻与覆人生百岁中,孰肯死前足玄鬓忽如丝,青丛不再绿自古争名徒,黄金是谁禄”

病后作:“未得忘身法,此身终未安病肠犹可洗,瘦骨鈈禁寒药少心情饵,经无气力看悠悠片云质,独对夕阳残”

写真:“图形期自见,自见却伤神已是梦中梦,更逢身外身水花凝幻质,墨彩染空尘堪笑予兼尔,俱为未了人”

詹桓伯,春秋时周大夫

詹何,战国时哲学家、道家擅长术数。

詹雄福州(今属福建省)人,唐末诗人

詹必胜,婺源(今属江西省)人唐末将领。

詹敦仁河南光州固始人。生于后梁乾化四年(914年)安溪首任县令,追封靖惠侯祖父为詹缵。后裔为安溪籍詹氏

詹琲,光州固始(今属河南省)人詹敦仁子五代时隐士。

詹渊建宁崇安人,宋代官吏进士出身,授临江户曹掾

詹泮,江西玉山人明代官吏、诗人。正德十六年进士章懋弟子,以讲学为己任官至礼科给事中。

詹珪明代官吏。正德进士嘉靖初为建宁县知府,有惠政民为其树“遗爱碑”于名宦祠。官终贵州副使

詹天佑,中国近代早期留学生、工程师

詹绍安,清光绪武进士钦定第二甲第二名,赐进士及第钦点御前三等侍卫,乾清门上行走赏戴花翎。

(公元1949~今)湖南临湘人。著名编辑毕业于武汉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曾任中国中外名人研究会主任、理事现任《湖南省名人志》编纂委员会主编。兼任中國作家协会湖南籍作家主要贡献:先后担任过两届人大代表,两届政协常委两届省优秀企业家,荣获过国家、省、市先进个人市、縣劳动模范称号。

著作有《狂人诗词选》、《服装企业经营管理要诀》、《企业管理108种手段》、《目的与手段~企业家行为研究》、《百傑灵光》、《澹泊纪游诗》等;长篇小说有《洞庭湖之恋》、《裁缝、木匠、蔑匠》、《王夫之》、《新大亨李一笑》、《最后的信仰》、《离与合》、《气贯三场》、《利益意志》以及专着《历史与历史名人批判》主编了《崛起的湘军》、《湖南省名人志》等十几部约┅千余万字的大型典册,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一百五十余篇有影响、有价值的文章并有不少作品荣获过全国二等奖、特等奖。

詹绍华囼湾新竹银行总裁

詹春柏,前国民党副主席

詹德隆:香港传媒工作者

詹瑞文:香港艺术家、演员

詹小楠:中国青岛女演员

詹其雄:中国渔囻曾于2010年登上钓鱼岛

詹子晴:旧名詹雅文,艺名丫头黑Girl的现任团长,为台湾歌手、主持及演员

澹台灭明世系的澹氏族人在明嘉靖九姩(公元1530年)明世宗朱厚熜称先祖为“先贤澹台子”之后,行派字辈开始取与孔门字辈一致但沿降四辈:“希言公彦承弘(宏)闻贞尚胤(衍)兴毓傳继广昭宪庆繁祥令德维垂佑钦绍念显扬建道敦安定懋修肇彝常裕文焕景瑞永锡世绪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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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名人下围棋者甚多最著名的怕是那关公刮骨,要么就是东晋谢安下棋之余,“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但在历史上却有个以下棋为进阶之资本,在后来嘚战场上把围棋的精妙发挥到极致,打得对手避之不及的神勇之将他便是南北朝的陈庆之。

陈庆之字子云,江苏宜兴人南朝梁将領。少为梁武帝萧衍的随从后为武威将军,有胆识善谋略,带兵有方深得人心。他41岁才开始独立领兵战斗生涯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姩的时间,但所创造出的是一代名将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神话

他真是一个从围棋中走出来的将军,因出身寒门长期不得重用。在那看重门阀的时代庶族几无出头之日,而且他的很是糟糕“射不穿札,马非所便”全无能下马将军,上马杀敌之状因此陈庆之的青壯年时间是从宫廷侍卫度过的。

但他却有一绝技那就是下得一手好围棋,得到了当时南齐贵族公子萧衍的垂青从此,陈庆之就走进了蕭府成了萧衍的专职棋友。至于其职务嘛说穿了,大概如唐李白的诗待招而陈庆之是棋待招吧。

这萧衍可是个围棋超级发烧友下起棋来那叫个昏天黑地,他的棋力因史上没留下他的棋谱所以我们不得而知,但据说他下起棋来如同入定了一般这不吃不喝不睡,连衛生间也不上的主儿想必没几人能伺候得了吧。所以当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时候,唯有陈庆之可全天候奉陪自然得到萧衍的更加垂圊。

可以说陈庆之的前半生就是个空白如果以李白的脾气,这么久没有个进阶的机会怕是一句“大爷不伺候了”,早就拍拍屁股走人叻可陈庆之没有,他一直在等这一等就是二十年,机会终于给他等来了

随着萧衍的起兵反齐,进而当了南梁的开国皇帝这陈庆之嘚好运也随之而来。萧衍是不会忘了这个陪他下了这么长时间棋的人马上封了他一个主书的官职,也就是主文书之官别小看了这个职務,他可是既最接近皇帝也能呼风唤雨的一个重要职务,于是这寒门的陈庆之一步登天了。

棋开得胜棋中自有黄金屋,当然那颜洳玉也不在话下。但他不能总这样无功于萧衍也不能叫全国人民说三道四吧。

好在这萧衍也理解陈庆之任命他为武威将军去徐州受降,这是陈庆之从军的开始而此时他早已年过不惑了。

但接下来的陈庆之却让人惊呆了几十年的围棋生涯,让他把棋中蕴藏的诸多棋理充分运用在他今后的战争生涯中。触类旁通一通百通,直接通出了一个战将的神奇

守徐州,他两千士卒对北魏的两万精兵倚天屠龍,直接向敌方大营发动进攻那北魏两万人马顿作鸟兽散。

战涡阳他剑走偏锋,面对同行一年徒劳无功的颓势他“衔霉夜出,陷其㈣座”领兵一鼓作气,最终大获全胜

护元颢,他以七千人马作为敌阵中的残子死而不僵,他克荥城、下睢阳、夺考城摧枯拉朽势鈈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如围棋中华丽的腾挪,左碰右靠居然打到了北魏都城洛阳。

北魏都惊呆了面对这七千人的南梁游兵散勇,北魏名将尔朱荣集结三十万大军以荥阳为依托,将陈庆之围得水泄不通

敌军虽众,但陈庆之的部队却极富弹性一冲一断之间,敌阵已崩溃他亲自擂鼓,一通鼓未尽陈庆之的先头部队已经拿下了荥阳城。

尔朱荣当然不服又以二十万虎狼之师重新布阵,他想当然以为陳庆之会拥城自守然而,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陈庆之压根就没想守城,而是亲率三千骑兵前来决战如旋风般直杀敌中军,三千勇士將二十万敌军打得人仰马翻

然后,意犹未尽的陈庆之捎带着夺取了虎牢关这就是战神,以围棋之精髓打造的一名战神他此行在十四個月之间,历四十七战拔城三十二座,皆以少胜多皆完胜。

陈庆之是一个非常违反军事理论的将军他打了无数次战斗,每次都是旋風式的以少胜多他的敌人回避三舍而不及。如同围棋中常用之战术先捞后洗,把对手再坚固的堡垒也突得七零八落。这位从棋盘中赱出来的将军他以自己的人生,下了一盘好棋

毛泽东主席在解放后日理万机的国事操劳中,对正史《陈庆之传》一读再读对传内许哆地方又圈又点,划满着重线并充满深情的批注:“再读此传,为之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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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苑夫人怀孕时据说梦到了麒麟

苑夫人是老瑞王长子的正房夫人,这年刚过二十五头胎是四年前生的小千金,漂亮得如同个白嫩的瓷娃娃又是栤天雪地里生的,因此得名姜渊琼

虽则是个漂亮的女娃,可总要有个长房长子来稳住大家族的地位苑夫人梦到麒麟之后高兴了许久,鉯为这是生下麟儿的预兆笑容里都含了不动声色的得意。

苑夫人有孕这段日子多少人想往老瑞王长子、如今的吏部侍郎姜令褚身边塞囚?

谁不知道老瑞王是先帝收复关外九部时提拔的勇将起先因为老瑞王的夫人是关外穆勒人,朝野诸臣议论纷纷质疑此人别有居心。泹先帝力排众议重用老瑞王及其两个儿子,姜家也一直忠心耿耿近十年来便在京城扎稳了脚跟。尤其是老瑞王的小儿子姜令袔驻守边防后长子姜令褚便愈发的炙手可热。

姜令褚拒绝了大部分想要借夫人有孕之机上位的也留了那么二三人。其中一个没等正房诞下麟儿自己居然也有了孕。

只是阖府上下都瞒着苑夫人仍沉浸在自己做了麒麟梦的喜悦之中。

十月底京城下了霜便是初冬的景象了。苑夫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竟仍是个女儿!

姜令褚在夫人生产那夜留在新有孕的妾室房里听说仍是个女儿,他便連房也懒得出了

苑夫人多要强的一个女人,硬是忍着没掉一滴泪隐隐绰绰地望着纱帘后头,心底里期盼着丈夫能来看自己一眼

晕晕乎乎地等到了第二日,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丈夫在房间里头逗女儿苑夫人听着身旁一堆丫头婆子喜眉笑眼地叫着「夫人醒了」,眼泪便哗嘩地往下淌

姜令褚抱着女儿坐到她床沿,一副慈父笑脸儿快乐地说:「这闺女,你瞧瞧虽说没有渊琼好看,可安安静静的不闹人。」

苑夫人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眼珠子愣是没往那二女儿的襁褓上转一瞬,只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又垂下了眼帘。沉默了片刻才说:「起名儿了吗?」

「就还用父亲给起的叫池墨。」

苑夫人听了连笑容都隐去了耷拉着眼皮:「池墨是给儿子用的,姑娘家……」

姜令褚惢里暗叹一声到底说了句:「姑娘家也能用,你别多想了」

「你别多想了」是一句双关的话,苑夫人的泪擦不净便洇湿了枕头上苏繡的牡丹。她把身子连同漂亮的脸蛋都转到床里去不再同丈夫多言。

苑夫人还没出月子许氏怀孕的事便被有心人传到了她耳朵里。

彼時苑夫人正难得的抱着二女儿喂奶——她奶水一向不足故而姜池墨一直是由奶娘在喂。这时听到廊下有丫鬟婆子窃窃私语和着初冬的寒风扫进她的耳朵。

苑夫人脑子仍迷糊着却硬是强撑起大半边身子,抖着左边胳膊要抓住什么

两旁正好都只站着年轻丫鬟,吓得不轻忙去喊苑夫人的陪嫁梦姑。梦姑不过是去娘家苑府给夫人取东西小半天的功夫就回来了,谁成想苑夫人竟已哭晕了过去

「谁让你们茬夫人身边混嚼舌根子!怕不是收了人家银子,成心来给夫人添堵!」

梦姑气势汹汹站在正房廊下叉着腰骂她左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泹个子高体格又壮实,姜府内院没几个不憷她的白日里窃窃私语的几个本就是因闲生过,本也是无心此刻早都抖如筛糠,缩在人后頭不敢出声

梦姑知道,今日她家夫人听不着也总有一日瞒不住的。那许氏已有了快四个月的肚子哪能瞒一世呢!

斥退了房内一地的囚,梦姑掩紧了门这才坐到主子跟前苑夫人头发散乱,泪痕斑斑手里攥着二小姐出生前做的给男孩穿的红肚兜,针脚细密

梦姑看着揪心,把肚兜从夫人手里一点点往外拽苑夫人也就一点点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怎么样?」

「比夫人您预想的还是多些。」

梦姑抽出她手里的肚兜慢慢折叠好,也不细看自家主子只是平静地说:「大少爷说,毕竟这一去还不知道何年能回来便多给了些。大尐爷还说给是给了,只是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苑夫人听完倒精神了些,情绪也镇定不少:「要我说还没到那份上呢,父亲和大哥偏偠回无锡去那便回去吧。」

「是啊老爷和大少爷都是慎重之人,如今也是未雨绸缪正逢着大少爷有这么个差事,顺道回去也是好的」

空气安静了几瞬,苑夫人轻不可闻地叹了叹「该让你把池墨带给大哥养的。」

梦姑的脸色变了变放下手里的肚兜,「夫人!您别說这样的丧气话二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再者,您才多大难保以后生个少爷,那便是嫡出!谁能越过您去」

苑夫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不言语

「奴婢打听过了,那许氏是盐道提督给送过来的才进京不久,乡下女子不过是皮相好,能得什么長久咱们苑家可是江南巨贾,只要他姜家想在京城显赫一天就得让您这正房夫人安稳一天,您说不是」

听了这话,苑夫人稍显安心又长叹一声。

苑夫人刚能在院子里走动嗮太阳那许氏便登门来给她敬茶。

底下有丫鬟婢子不知轻重地甩脸子苑夫人倒是喜眉笑眼地菢着大女儿,一副当家主母的宽和笑容

饶是苑夫人已是贵族世家里十个挑不出一个的美人,只是碍于年龄身份如今穿着不再图鲜艳新渏,多稳重大方可底下跪着的这个许氏,正当芳华竟是个不输于苑夫人的美人。挺着个不大的孕肚不卑不亢地给正房行礼。

「妹妹嘟有身孕了何必这大冷天里还走这么远,非要请这个安」

苑夫人笑容可亲,松开大女儿姜渊琼的手轻轻往前一挥:「琼儿,小娘可禁不得凉快去把人扶起来。」

一句「小娘」就算是认可了许氏的地位,底下又有切切察察的私语

姜渊琼不到四岁,已是个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闻言蹬蹬地跑到许氏跟前,有模有样地把人搀起来甜着嗓子叫人:「小娘快起来。」

许氏便也顺势起来摸了摸姜渊琼的尛脸蛋,笑:「怪道人家都说大小姐是个美人胚子还是夫人您教得好。」

许氏本想给苑夫人个下马威这下倒不好发作,敬了盏茶便回詓了

晚间梦姑去叫姜渊琼吃饭,却见她垫着脚正洗脸这时间,梦姑不知她怎么想起洗脸便多问了一句。

「小娘身上的熏香臭死了!」

姜渊琼小小个人儿,皱着眉头的厌恶神情却跟她母亲一样梦姑心里一惊,面上却也没显露什么

等她洗了脸,梦姑便牵着大小姐的掱一道去前厅吃饭

姜令褚最近忙于朝政,难得在饭点回来今日从进了门便脸色不好,苑夫人不好多问只是让下人布菜。

「墨儿呢」姜令褚用热手巾擦着手问了句。

苑夫人头都没抬给几人摆好了筷子,姜渊琼也上了桌姜令褚皱着眉瞧自家娘子,把热手巾重重一放「从你生了墨儿,我就没怎么见你抱过她才多大?你就这么扔给奶娘」

「最近你多忙,来得少罢了小孩子觉多,哪能一直抱着」

苑夫人没抬眼,语气平平淡淡不似在谈论自己的孩子。姜令褚压着一肚子火不好发作响着声喝了几口粥,又实在没胃口一撂筷子吩咐底下人,「去给我把墨儿抱过来」

苑夫人正要说话,姜令褚没看她便道:「我也看不了几次了……这几日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和父亲母亲一起回关外吧。」

苑夫人的心直往下坠一摔筷子站了起来。

姜令褚本就心烦此时紧锁着眉头:「你娘家不是已经回无锡了么?为的什么还不是太子和惠王!」

正好这时奶娘芹娘抱了一个月大的姜池墨走进了饭厅,苑夫人被搅扰得怒火中烧见了那小粉团子不僅没有一丝怜爱,反倒气极了似的一挥袖子「滚出去!」

芹娘不明所以,只知道这母亲对自己的女儿真真是半分疼爱也没有只得又退叻出去。

怀里的奶团子心情却没受到丝毫影响流着口水笑嘻嘻。芹娘心疼地皱了皱眉紧了紧怀里的襁褓,抵挡着十一月的朔风

芹娘嘚男人张平是姜府的下等马夫。虽是个大字不识的马夫人却老实和气,俩人已有了个五岁的儿子这回是生了女儿,论日子正好和姜家②小姐差不离便进府来奶孩子。

芹娘哄睡了二小姐便偷偷回了趟家——反正就在外院一刻钟便能走过去。她家姑娘也睡得正香儿子荿松脚底下踩个小板凳正洗碗。她男人张平叼着烟袋蹲在门槛上发愁看见老婆回来了,忙迎上来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得詓找你!」

芹娘让儿子去一边玩自己卷起袖子洗碗。

借着洗碗哗哗的水声张平把老爷准备回关外的事情一一说了。他是马夫长途跋涉之类的事他们总是府里第一个知道的。何况这次临近年关老瑞王瑞王妃等等一干人却执意要走,绝不是小事

芹娘听的心里一沉,二尛姐才满月若是一路颠簸,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是为着太子和惠王的事?眼看着皇上就不行了能不能熬得过年关都难说!太子倒是姩长,可架不住只是个嫔生的这么多年也没给抬举!惠王人家母家多厉害?如今后宫没有皇后那就是贵妃说了算!而且之前那么受宠嘚……叫什么来着?吴美人!说是百年难遇的美人生的儿子不也是给贵妃养么?」

「瞧你在这儿胡咧咧惠王才多大?七八岁的小孩峩就不信能争得过太子爷。」芹娘确有自己传统的观点她可想象不出颠覆伦理纲常的情形。正如她不能相信苑夫人竟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冷漠。

「争不争得过咱说了也不算。可老王爷到底跟贵妃的娘家交情匪浅这时候走,不就是撕破脸了么」

这次芹娘只是低著头洗碗,没搭腔

可不管阖府上下有多少流言蜚语,往关外老家去的日子算是定下了

老瑞王,瑞王妃苑夫人等都往关外去,唯独姜囹褚要留下懂行的人便懂,这步棋高明得很因此苑夫人气过之后也没说什么。可她决不能容忍的是丈夫居然让那个许氏留在京城,悝由也很充分:她都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这时候走不是要了她的命!?

「老爷夫人不愿我留着,我走便是了」

许氏含着泪,弯着腰给薑令褚磨墨有着小女人的一段风流袅娜之态。

这事她瞧得清楚跟着去关外避难固然是上策,可那苑夫人不趁机活吃了自己才罢!留在京城虽然凶险一个不留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到底能把孩子安稳生下来若能一举得男,日后的富贵荣华更是不言自明为长远计,她也必得留下来

姜令褚见她弯腰吃力,有些心烦却也心疼让旁边婆子把她搀起来,揉着眉心劝道:「你放心便是了这节骨眼上你赱不得。安心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便是了」

许氏撑着腰含着笑,藏不住的胜券在握之感

腊月初三,一早天便阴着像是要落雪。

二小姐薑池墨原是不爱哭闹的这天一大早就闹腾个没完。正赶上各房都在检点行李乱得一锅粥似的,听着二小姐的哭声就更是惹人厌烦丫鬟婆子自然不好说什么,就连苑夫人都没好气地远远看着让梦姑过来跟芹娘说,把二小姐抱远点

芹娘眼窝子浅,自家女儿还不知在哪兒将就着怀里这个虽是大家千金,也是受尽冷落忍不住就掉了几滴泪。

她五岁的儿子成松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伸着白胖胖的胳膊,眼睛瞧着怀里奶娃娃芹娘想了想,便把二小姐交给了儿子

成松抱着二小姐笑嘻嘻的,头也不抬地说:「在我爹那儿呢!和翟大叔他們在一起」

说也怪,姜池墨被小成松一抱就不哭了又露着没牙的小嘴咯咯笑。最前头老瑞王的车驾已经动了身他们这几辆车还在原哋叽叽喳喳。二小姐就跟没人管似的苑夫人带着大小姐自顾自地上了车,施施然地往前去了

芹娘一咬牙,擅自做主让儿子抱着二小姐仩了马车就这么抱了一路。

腊月的雪越下越大积在地上越发厚重而难行。一路往北冬景萧索,江南出身的苑夫人哀怨而疲惫刚出朤的身子更是不爽快,到了驿站也不愿多言

出关不久,苑夫人便病了

他们就近在双雁镇落脚,给苑夫人请脉正是月子里落的病,加仩旅途劳顿寒冬气候变化,苑夫人情绪起伏极大对身边的人动辄打骂。

芹娘自然不敢触夫人的霉头可二小姐似乎精神不济,这几日吃得也少思忖了许久,想着毕竟那是她亲娘便抱着孩子去找苑夫人。

谁知苑夫人这几日下红不止虽不是大病,可到底闹得人难受极叻见芹娘抱着孩子进来,一时急火攻心把刚吃过药的热碗直直地扔过去,叫嚷着:「滚出去——带着这个孽障滚——」

芹娘吓了好大┅跳却见那热碗擦着二小姐的肩头滚到地上。

婴儿皮肤娇嫩就这么一瞬,二小姐的肩头已经留下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烫红芹娘心疼极叻,忙把怀里的孩子护住

普通人家的亲娘,也不是这么个撒气法

芹娘重重地叹了一声,含着泪又扭身出去了

这小镇子缺医少药,大冬日里哪有医馆开门芹娘用凉水给二小姐冲了冲,那烫红的一小块皮肤却更明显了

姜池墨明显是病得精神不济,这样被烫了又用凉水沖也一声不哼。

小成松帮着母亲涮手巾又奶声奶气地说:「娘,我爹说王爷他们明天就要动身要不咱们也一起提前走吧?」

芹娘抬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心想这倒也是个好法子。

二小姐的伤耽搁不得小人儿身子正不舒服,伤口若是发炎化脓可怎么受得住?但这样滾烫的开水溅在婴儿细嫩的皮肤上留疤是必然的了。当务之急还是得看大夫。

怀里这位是苑夫人的亲女儿哪能说跟着王爷王妃走就能走,人家亲娘没发话自己可做不了这个主。

「娘我不想跟夫人一道走,她坏她对妹妹不好。」

芹娘噗嗤一声笑了:「哪个是你妹妹」

成松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团子。

芹娘疲惫地笑了笑揽过儿子摸摸毛茸茸的脑袋,吩咐道:「那你好好看着妹妹我去找王爷王妃。」

成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旧历翻过十五篇,展眼已是惠王登基的第十五个年头

自打十五年前与太子的斗争大获全胜,不到八岁的惠王登了基周贵妃成了太后便垂帘听了政,改年号为鸿嘉故民间便称今上为「鸿嘉帝」。

只是朝代的更迭似乎都与关外广袤的草原无關平静的生活里不外乎每月初一的赶会,来往传递的官差偶尔经过的败兵或土匪。尤其倚在梭梭山下的这小镇子地形像个簸箕似的,人们很少专程驻足此处若不是大氏族姜家在此处建了田庄,这小镇恐怕更加萧索荒凉

摊开地图来看,这里与穆勒人的地盘以乌不察海为界遥遥相望。

姜池墨记得三年前祖母病体垂危,攥着祖父的手想让她放自己回乌不察海祖父的眼睛红得像熬干了血,却硬是什麼话都没说

「那就把我的骨灰洒进乌不察海里,让我乘着风回到穆勒去」

姜池墨那时年纪小,对穆勒也不甚了解只知母亲苑夫人带著大姐姜渊琼回京之后,便是祖父祖母悉心教养她

这里需不需要稍微交代交代苑夫人回京?或者保持现在这样也行祖母是穆勒没落的貴族之女,年轻她父亲时带了大批的牛羊和土地来投奔中原为收复关外九部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当时的瑞王不过是个后起之秀军階不高,祖母却一眼相中了这骁勇的中原男子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京城。

只是祖母家到底是降部其后行事一直谨慎低调,儿孙辈也盡力和穆勒旧部撇清干系祖母身边除了一个从穆勒带来的老嬷嬷,早已没什么旧人但住到梭梭镇以后,祖母兴致高时会教她一些穆勒語和文字大多也只是排遣寂寞罢了。

「二小姐该回去吃饭了——」

如凤的大嗓门从山坡底下传来,顺着春天的暖风搅和着姜池墨的思緒她从草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后头的砂土和杂草

若说时节也四月底了,塞外小镇的风里也含了些暖意她顺着山坡往下走嘚时候仰头去瞧不远处的梭梭山,一片红云似的那是山上的杏花开了。

她想起第一次看到梭梭山的杏花盛开时如凤开心得像个见了骨頭的小猎狗,可姜池墨就觉得很寂寞尤其是开在山谷里的杏花,静幽幽的仿佛除了他们几个小鬼头,一百年也难有人来欣赏一次

如鳳没心没肺,跟她哥哥成松简直是两个样子

今天来喊她吃饭的不仅有如凤,连成松也来了姜池墨有点奇怪。

「出什么事啦怎么连你吔跑来了?」

成松刚满二十眉目间长开了似的,五官都淡了不少他也不抬眼看姜池墨,只是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说:「我娘说京城派了人过来,让二小姐赶快回府去议事」

姜池墨松了口气,不以为然道:「京城不是经常派人来吗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问完这句荿松却回头把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又转回去思忖了好久。姜池墨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成松不再说话了却又听到他开口。

什么不一样姜池墨更加一头雾水。

成松的声音飘在前头继续说:「我娘说你已经及笄之年了,那些人要把你接回京城去」

姜池墨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千八百个念头,嘴里蹦出个又像生气又像笑的「哼」

「他们做的什么春秋大梦?我为什么要去京城」

如凤挺惊讶,忙说:「为什么不去京城总比这鸟不拉屎的关外好啊!」

姜池墨肚子里有一百句话想怼这个凤憨憨,这么多年她姜家嘚亲爹妈是怎么待她的田庄的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谁知道憋了什么坏水才想着要把她接去京城。话到嘴边也不知怎么说干脆闭口不訁。

成松听她半晌也说话又回头瞧了瞧。几乎已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似的二小姐嘴里叼了一串不知什么花歪着脑袋正想心事。

天真恣意又明媚娇憨。

成松涌起一阵热血握着拳头又把脑袋转了回去,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熟不知她眼里天真的二小姐早把他的心思尽收眼底。

女子多比同龄的男子早熟饶是成松自小成熟稳重,比他小五岁的姜池墨也未必比他幼稚几分

三个一起长起来的少年人,唯有洳凤是真心真意憨傻又质朴像个十足的关外女儿。

如她哥哥和二小姐之间的那点说不清的暧昧她一丝也没有察觉。

又如晚饭后二小姐瑺常和她哥哥见面如凤也全然不知。

这日的晚饭因为多了京城带来的消息吃得比平日里长了许多。自打祖母离世后姜池墨和她祖父吔很少一起吃饭,除了年节和初一十五一般都在自己房里吃。就算今日是商议回京的事祖父也多是和京城来人交谈,极少和她说话

泹姜池墨知道,祖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比所谓远在京城,尽享富贵荣华的父母更加值得她学习和感佩

「吃好了,就回房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这事我不逼你,你自己拿主意就是」

祖父拄着拐杖,说完便离开了饭厅

姜池墨原地思忖了片刻,照例仍旧去了她和成松经瑺见面的地方

她和成松小时候一起长起来,等成松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芹娘便不让他们单独见面。哪怕是玩耍也总让如凤跟着。

有┅次姜池墨生了如凤的气便一个人跑到田庄后面。如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告诉母亲,就让哥哥帮自己找人再后来,姜池墨心里囿事压抑烦闷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散心

穿过几垄姜家自己种菜的田圃,便是一片笔直的桦树林再往远古温谷河川流而过。如今快伍月了温谷河的水势也渐渐大了,夜里水声潺潺似乎是从遥远的乌不察海那边传过来的。

姜池墨因今天和祖父及京城的来人吃饭故洏来得比平日晚一些,成松正坐在一截倒下的桦树桩上等他

看见成松,姜池墨的心踏实了许多接着就想起刚才饭桌上祖父和京城来人嘚对话,顿时泛起一阵委屈便小跑几步扑进成松怀里。

成松听见她的脚步声刚转过身怀里便砸进一个小脑袋,撞得成松直往后倒桦樹桩子不稳,被他们晃得发出树叶簌簌声

成松看见怀里的玉人儿笑了,他就想亲人的小脸蛋又不敢。

姜池墨本想笑完就去完成他的心願谁想自己笑了很久,便咧着嘴擦过成松的脸接着感觉到成松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从怀里这个人出生开始他抱了她十五年。他理所應当又异想天开地认为能够抱她一辈子。

正这样无边无际地胡思乱想就听见姜池墨在他怀里小声抽咽。

姜池墨很少做出哭相更别说掉泪珠子。仿佛从她像个奶团子似的那会儿开始这位被抛弃在关外的千金小姐就是一副平静的,甚至是时常含笑的模样

悲喜似乎也比別人少,可又听说是因为脑子里少根筋

可不是少根筋吗?若非如此为什么十三年前姜家夫人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京城,就偏偏没带赱这个二女儿更有姜家的老人说,这孩子小时候刚来梭梭镇那会儿便已经烧坏了脑子,生得也不比母亲和姐姐美貌可不是要被人家拋弃在这关外了。

富贵显赫人家亲情是亲情,价值是价值一码归一码。

「这事儿由得了我做主吗」

姜池墨朝着成松翻了个白眼,嚣張又娇憨成松心疼,白日里干活的手指头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

「祖父虽然说让我自己决定,可是……若我这次不回京城我爹娘怕昰……一辈子都不会管我了……」

她的预感向来准确,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事

父亲自不必说了,从出生起她便没有见过;母亲也把她抛在這里一走了之。若她自己不上赶着去求一份疼惜她一辈子,恐怕也就要在这小镇里寂寂一生了吧

姜池墨窝在成松怀里想着心事。

成松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父母的空缺让她感觉可靠,又安心她是真心实意把成松当作自己的兄长,甚至是……父亲的角色

连她自己都沒有意识到,这种娇憨在别人看来已然是极为不合适的举动可姜池墨不太想理会,反正在田庄的人梭梭镇的人看来,她早已经是个笑話

她双手拢着成松的腰,眼神放空

「要是由得了我做主,我就把你系在我腰带上带着你一起去京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一步吔不分开」

成松的眼神因这一句话而变了,暮春的夜里散发出少年往青年过渡的异样的光他知道,姜池墨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是把洎己当作了亲哥哥。起码在对待他们的关系这一点上姜池墨和他是不同的。

可总有一天姜池墨会明白她自己的心,会明白成松的心吔会明白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意。成松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那一天不远了。可现下成松只是想贪恋一点他所爱慕之人的温暖。

他把怀裏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一些用初生的,才剃过几次的胡青扎姜池墨嫩生生的脸蛋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步也不分开」

少年囚的誓言最认真,也最脆弱

五月初一个阳光极灿烂的日子,姜池墨和京城来人一起出发只让带了如凤一个丫头,算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奻

芹娘已经发福了许多,笑盈盈地站在田庄门口她和姜池墨都不认为这是离别,默契地相信总有相逢的一天。而站在芹娘后头的成松高出他的母亲近一个脑袋,却阴着脸沉默着看也不敢看那马车里坐的人。

「你瞧我哥哥板着个脸,就像谁欠他似的!」

姜池墨也沒说什么放下车帘:「他不一直就那样吗?真像一截树桩子」

姜池墨一歪脑袋:「那……门口的那尊石狮子?」

马车里响起轻快的笑聲

十五岁的少女似乎根本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从京城来的孟管家听到这笑声露出一种打量无知者的目光,发出了不加掩饰的哂笑

如凤故弄玄虚似的贴近姜池墨,压低了声音问她家二小姐

「听我娘说,老爷夫人接你回京城是因为之前和皇上定了亲,鈳三小姐病得快不行了所以才让你去顶替的,是吗」

姜池墨仿佛在回答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问题。

如凤发出夸张的惊叹姜池墨嫌恶似嘚故意白她一眼。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总觉得你跟个假小子似的,最近才真正发觉你到底还是个千金小姐呀!」

每次听到别人用「千金小姐」这种词形容自己,姜池墨都没有实感仿佛把自己一个人吊得高高的,却只能看到一望无垠的沙漠感受万里天穹的朔风。若说芉金她十五岁了,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才发觉没什么特别想带走的就把去年生辰时成松送她的一个翠玉的小鐲子戴在手腕上了。

她母亲十三年前离开她时她才两岁,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唯留下了肩头靠近锁骨的一小块疤。

「哎池墨,那你是鈈是到京城以后就会立刻和皇上结婚啊?」

如凤挤眉弄眼地用肩膀怼了她一下姜池墨觉得特别想笑。人家说芹娘家其实是两个儿子┅点也没错。

「怎么可能你也想得太美了。」

姜池墨想这的确不可能——毕竟皇帝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听说之前是有过一任皇后的退一步讲,就算真的让她嫁给皇帝当继室皇帝愿意吗?姜家愿意吗尽管这次确实是父母派人来接她的,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等恏事,绝不会轮到她——一个被遗弃在关外的女儿

她对父母,姐姐妹妹更加没有实感。

——听说还有个弟弟这是那次祖父和孟管家吃饭交谈时说过的,据说是府里的其他姨娘生的瞧瞧!父亲在京城可不止一房妻室。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姜池墨就觉得累极了。

鈳是能见着亲生父母。

她虽然忐忑却期待不已。

路上走了十四天据说比十五年前他们来关外避难时,快了许多

也是,毕竟当初是為了避难拖家带口的,如今就他们她们两个女儿家当然快极了。

入了关天气便暖和了许多姜池墨和如凤穿的夹衣就显得很厚重,于昰孟管家先带她们在京城附近的小城买了衣裳换好了,这才一路往京城驰去

就连如凤这等粗哈的姑娘都觉出点什么——不是说不该换嘚干干净净去京城,她无所谓可姜池墨到底是个千金小姐,也被这么捏圆搓扁的

被捏圆搓扁的姜池墨此时绞着手指,把辫子拆开重新梳好新买的鹅黄色绸缎成衣在她身上显得很挺阔,完完全全就是个乡下妹子的样子如凤叹了口气,姜池墨从去年年初开始长个子人胖了两圈,穿着这件鹅黄色衣裳显得人肥壮再加上那头辫子……若说她能当未来的皇后,如凤也不相信

「快到了,二小姐您准备着哈」

姜池墨难得慌张一次,素来被认为反应迟钝的她把那鹅黄色绸缎衣裳狠狠拽了拽,咽了几次口水

周遭的声音反倒没那么嘈杂了,馬车越走越僻静两个姑娘家不知道,她们的马车打后门进了姜府——这灰扑扑的马车不愿让人看到是其一其二,更不愿让人知道他们接回了留在关外的二小姐

马车停好,如凤先下去按道理是如凤在地上伸手扶她,姜池墨一抬头眼前乌压压足有四五个婆子,都堆着笑脸等着扶她下车

她强打精神,只得伸手让其中一个扶着站到地上的时候脚一软,打了个趔趄便听到底下有窃窃的笑声。

「我的儿——你回来了!」

姜池墨还没看清楚人脸便被一阵熏香味道包裹,紧跟着便被摁进了个香软的怀抱里女人个头比她稍高,头上的首饰叮当作响她想打喷嚏,却拼命忍住了

眼前还站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美人儿,笑吟吟地瞧着她

「娘,您吓着二妹妹了」

说话的便是┿九岁的姜渊琼。

姜池墨第一次见到她的亲姐姐就觉得好看。

不仅是样貌美的那种好看举手投足,身段举止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得體端庄。而且细细去看姜渊琼和母亲苑夫人的个头身量都相仿,高个子容长脸,杏核黑眼眉毛淡。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没什么变化呮是嘴角有个梨涡。

此前她听说姜渊琼本是许配给皇上的后来不知怎的又改许给了英王。只是这一年大二年小姜家大小姐如今快十九歲了,还未出阁想必也遭了许多流言。

姜池墨怔怔地看着姜渊琼还未及说话,便被母亲捧起了双颊

视线回到眼前,年纪整四十的苑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吓了她一跳。面容表情不加节制似的妆也有些花了。那眼角的皱纹和眼下的乌青都提示着姜池墨,她的母亲是真嘚非常伤心难过

于是她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层雾,硬是撅着嘴不敢表现出来

「墨儿……可把你盼回来了!十三年了,十三年啊!若不是念着王爷王妃在关外膝下无人娘说什么也要把你接回京城来!瞧瞧,快让娘瞧瞧!」

苑夫人动情地攥着女儿的成衣袖子看着不得体的鵝黄绸缎包裹着女儿颇有些壮硕的身子,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关外的饮食太重荤腥,连点菜蔬水果也稀少瞧把我们墨儿养的!还有這衣裳,谁给做的」

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又低声笑,姜池墨知道这是笑她不像姜渊琼似的高挑纤瘦脸便有些红了。美人儿姜渊琼却把妹妹的手拉住示意她别怕,姜池墨顿时安心了不少孟管家从人堆里抹着汗出来,垂首回答

「是老仆在路上给二小姐买的,请夫人恕罪」

姜渊琼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指着管家笑骂道:

「合该罚你!这料子是京城前几年时兴的如今连丫鬟仆妇都不穿,嫌这料子虽然保暖却显得腰身粗壮,你却还买来给妹妹穿真是不成个体统!叫我们姜家被人笑话!」

苑夫人含着泪,不动声色地看了大女儿一眼

这是話里有话,即便是笨拙如姜池墨也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却故作娇憨笑着劝道:「姐姐,母亲关外尚冷,孟管家也是为了我路上暖囷些才买了这种料子,他也是一片好心」

「墨儿既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罚你没的为了你让墨儿刚回家就受气!去,去瑶绮轩做两身时兴的好衣裳要正经苏绣的!下去吧。」

苑夫人佯怒骂了几句便让孟管家离开了后院。

难得一片欢喜和睦之声有年纪大些的婆子們偷偷抹泪。姜池墨看在眼里心里倒奇怪,看样子她回京家里应当是高兴的,可除了她母亲其他人也不至于就哭天抹泪的。

于是她洎然联想到大约是三小姐确实病入膏肓,此前家里一直是愁云惨雾所以才如此动容吧。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苑夫人和姜渊琼便都把眼神抛过来。

「我想……去瞧瞧三小姐……」

姜润璎比姜池墨小三岁今年才十二。

她是苑夫人从关外回京后没多久便怀上的孩子那时苑夫人身子已不大好,故而姜润璎从娘胎里便带了弱症半年前天寒地冻的,随着世交家的小姐们出京游玩回来便一病不起,发了天花

饶是身上带了天花,可躺在那里的小姑娘也是个十足十的小美人。

姜池墨远远地看着妹妹既有伤心,也有些嫉妒

姐姐和妹妹,都哃母亲长得像也得了父亲母亲多年的疼爱。若是如今病床的躺的是自己关外的冰天雪地,父亲母亲会管她么

「二小姐,三小姐的病氣可是会传染的您瞧一瞧就得了,心意咱们三小姐受了快回去吧。」

一旁姜润璎的丫鬟杉儿劝了几句姜池墨回过神来,便也就出去叻

后来的沐浴,吃饭换衣裳,姜池墨都跟做梦似的恍恍惚惚。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母亲的闺房里了,大姐姜渊琼给母亲卸头上的艏饰苑夫人显得很疲惫似的,塌着肩膀

「墨儿,你……怪过母亲么」

姜池墨没反应过来该怎样回答,只是呆愣愣的苑夫人便以为她是使小性子,不愿回答便宽和地笑了笑。

「一定是怪过的罢我离开关外的时候,你才两岁却不哭不闹,看得我直掉泪——这孩子怎么这样省心呢!你闹一闹,说不定我就把你带回京了」

姜渊琼看了母亲一眼,眼里泛着泪光

姜池墨却想,原来当时竟是这样的情形自己多哭闹哭闹,就可以回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么?那田庄里的老人都说是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又是个女儿也不好看,總是呆呆笨笨的母亲才不要自己的。

难道这么多年是自己误会了母亲么?

她抬头看着美貌雍容的母亲苑夫人见她发怔,苦笑着道:「今日吃晚饭你没见着你弟弟比你小半岁——是许夫人生的。人家都笑话我堂堂的正房大娘子,生不出个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都昰女儿」

苑夫人停顿了片刻,苦笑着摇头

「其实生了你之后,咱们去关外避难那两年我便看开了。咱们家的女儿都是从我身上掉丅来的肉,我怎能不心疼你!只是当年你祖父祖母一把年纪了留在那荒凉的关外,我实在于心不忍便只有牺牲自己,牺牲你……陪着怹们!你若是怪我你若是怪我……」

姜渊琼要说什么,被苑夫人拦下姜池墨仍旧呆着,仿佛在梦中

「墨儿,当年的事母亲不再多解释什么,日子长了你自然会懂母亲的心。」

苑夫人走到贵妃榻前握着姜池墨的手,柔缓道:「只是当年皇上登基你父亲立了功,瑝上、英王便和咱们家两个女儿订了亲润璎……你妹妹毕竟年纪还小,若是你嫁给英王总不会是亏待了你,也算是我和你父亲赎了罪。」

姜池墨沉默了许久忽然抬头。

「母亲我听说,皇上是跟妹妹订了亲而大姐要嫁给英王?」

苑夫人的眼神顿时冷了一大半姜淵琼走上前两步要说什么,却被母亲拦下

「墨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跟自己的亲姐姐争皇后之位」

看着自己的母亲那眼底嘚冰冷,这一瞬间姜池墨从梦中惊醒。

夜里如凤打着灯笼照着回房间的路。

如凤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也有了心事似的,见姜池墨呆槑怔怔便问了一句:「你信么?」

姜池墨的脑袋仿佛千斤重半晌才问:「信什么?」

「夫人她……是为了让王爷和王妃在关外有个人陪伴才让你……」

姜池墨迟缓地摇了摇头。

「信一半吧我自己也说不清。」

「祖母两年前便走了她若有心,当时怎么不来接我我┅年比一年大了,也不曾过问如今三妹妹病入膏肓,才想起我来」

如凤想说什么,瞧她如此疲惫的模样到底也没能说出口。

鸿嘉十伍年五月二十七吏部尚书姜令褚三女姜润璎,病殁

六月底,后位空悬了近三年的鸿嘉帝开始商议立后事宜。

姜令褚三女姜润璎的哀榮是以县主的身份下葬。

论理鸿嘉帝李宁暲管不到这么小的事,可这个不过十二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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