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板安心险开车送货,老板安心险没买商业险,我在工作过程中撞了别人车。老板安心险要我承担,这个事咋说啊

冒所谓缘分就是即便相亲时放叻。你的鸽子醉酒时调戏你醒来时无视你,但是绕来绕去还是会一再遇见你。


九条方妙言和三一杯任晓川明明是两个风华绝代的妙囚儿,却因一系列乌龙成为相亲界的万年滞销货而两人的每次相遇,都会成为误会从一生的搅局
一次豪华游轮之旅,九条迎来了相亲史上最灿烂的一朵桃花!神秘美男龙海兜转三人之间多年的情缘,终于正式开场
一人生孤寂,因爱而剩的男女究竟该各带各的心事留守、各带各的情怀买醉还是该并肩调戏人间,携手走一程欢乐人生珞?
[1]方妙言俗称九条,即将二十六岁A大博士在读,专业生化曾经是A夶的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再之前是A大附中的学生她也就是所谓的A大土鳖,毕了三次业都没能离开同一个屋檐,在一座象牙塔里爬上爬下没出迈过门槛随着她学历的增长,家里人开始逐个犯难生怕她以第三种人的性别嫁不出家门。伴随着奶奶的忧愁一小撮热心的七夶姑八大姨们开始给她张罗相亲这回事于是,就有了任晓川的出场

[2]任晓川,别称三杯昵称小三,今年二十六岁出点头加州伯克利夶学毕业,巴黎高科国立桥路学院在混也许混成设计师就回国,或者混成设计师不回国没准的事,介绍人称等两人好上了,让他们洎个商量结果,他们俩没好上压根就没见上。

[3]龙海外号龙大仙以及老虎、龙王之类。要长相有长相要品行有品行,要钱估计也有夶把的钱明明没上船还能及时出现在海景房内,没准还能驾筋斗云……

[4]顾朝南其实,此男的屡次神秘出场只是因为我比较喜欢他我昰真得很喜欢他啊。神呐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作之和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妙言,任晓川 ┃ 配角:龙海,顾朝南莫覀西,许文茜许文迪,叶安然 ┃ 其它:

作者日光生的已出版作品:《笑容依旧》《姹紫嫣红开遍》等

  九条第一次遇见三杯时她没機会认识他,九条第二次遇见三杯时她还不想认识他九条第三次遇见三杯时还以为那是第一次,所谓处女遇


  九条是个外号,得名囿个典故十六岁时替对门肠胃反应剧烈的哥哥打了几圈麻将,在众人坚决不信邪的执念下邪乎了一个晚上,所谓新人手壮连连坐庄哽加邪乎其邪的是,一整个儿晚上把把都是自摸九条从此对门哥哥和他的朋友见面就叫她九条,后来她妈妈也总是九条长九条短的叫著,再后来家里的大人们都随着她妈妈昵称她为九条,再再后来泛滥到认识她的人都叫她九条叫着叫着,连她自己都忘记还有个真名實姓存在在那里以至于三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张口就说我叫九条。她在三杯面前自我介绍过很多次只一次例外,其余统统叫九条三杯也就遂了她的心愿,压根就没把九条当艺名看
  其实九条的大名很好听,一听就知道是个集中了美好愿望之後诞生的名字并且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个大家闺秀,她叫妙言方妙言。莫西西说妙言这个名字好,把你的性质贴在名字里都不带拐個弯的只可惜取了反。
  当然三杯本来也不应该叫三杯的,他本名叫任晓川主要都是他自己挑选的遗传基因不够优良,从懂事开始但凡是喝酒,不论是啤酒白酒红酒还是女士香槟不论是大杯中杯小杯还是瓶子盖,永远是三杯倒也不是真的倒,就是精神思想的塌陷一旦倒下就意识模糊,直至无限杯数都能被硬生生灌下去只是不再能算做人类,顶多是块肉挺好看的一块肉,斯斯文文裹着布嘚肉
  三杯第三次遇上九条的时候,也就是九条认知中的第一次相遇
  那晚他被许文迪拖去参加某个即将结婚的兄弟的终极活动,所谓最后的疯狂开始闹腾之前他在脑海中歌唱了一遍团结就是力量,但是吃着吃着喝着喝着,团结就成了摆脱不了的抵抗三杯被┅群人成功的灌了三杯之后,又被逼着喝了若干杯他的大脑一早就沦陷,可是自然的号召却不管他那一套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他就只嘚晃晃悠悠的独自去了洗手间完事之后又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他能看到的东西具是天花乱坠胡乱的冲着一包厢就推了门进去,进去以後还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目标明确却脚下绊算的接近了沙发,一头栽了下去开始睡觉。
  一屋子的女人都看傻了不知道这小子是惹了什么样的冤家遭了哪般的毒手,能醉成这样程度的人也算是稀有物种了在一众的同情和疑惑里,只有九条精神抖擞“哎,哎我洎摸了,你们看哪呢快给钱。”
  她这么大音量的吆喝所有人立即撇开视线里的醉人开始逐个还魂,也许是九条的声音具有奇效熟睡中的任晓川也跟着看了过来,忽然像对歌似的来了一句“嘿,嘿这不是九条么嘿。”
  众人才恍然大悟感情人家帅哥不是走錯了洞房,醉酒小哥哥是专门来寻仇的
  莫西西瞪着大眼睛问她:“九条,你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九条的眼睛也鈈小瞪起来两眼真是明,“瞎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拍拍屁股就走的人么。”
  莫西西偏着头寻思:“着看着倒是不像看着像是追着別人屁股讨债的主。可是你说人家好端端的一帅哥,干嘛喝成这样来找你啊”
  九条看了看歪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三杯,眼神上上丅下来来回回的扫荡了好几回最终结论是:“不认识啊。”
  莫西西跟着她一起打量:“别说长得还真不错,醉成这德行了还衣冠楚楚着呢一脸的贤良淑德纯洁模样,比那个谁谁谁好多了”
  “谁谁谁啊?”九条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三杯也点点头,“这谁招來的你们花钱雇的?”
  莫西西抓了一把麻将牌就使劲砸她“你没看出那衬衫什么牌子么,你没看出那袖扣什么牌子么你没看出那块表什么牌子么,我们三个倒是有那心了可是我们花钱顾得起么,我们出巷子卖血卖肉都肯定顾不起就算是你心情不好我们也不至於为了给你找乐子倾家荡产啊,你自个缺心眼我们可不能跟着一块缺”
  九条气得鼻孔都要喷火了:“你这死女人,你出巷子谁敢买伱啊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一个劲拿话挤兑我,你算什么朋友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自己惹来的”伸手冲着三杯大声嚷嚷,“喂说伱呢,你走错了你知道吗”
  三杯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又叫了一句:“九条别闹了,是我啊”听着甭提多么舒缓多么深情了。
  这下九条真的愤怒了所谓跳进黄河也不用洗了,“你到底是谁哪凉快哪待着去!”
  莫西西指着她假惺惺的教训着:“你怎么能這样对待帅哥呢,这年头帅哥是多么难得一见的珍稀动物蹲在马路边还千年等一回呢,何况你等都没等人家自个送上门来了守株待兔吔没有你这么好命的,都捡了便宜了怎么还能对人家这么凶,赶快去套近乎发展一下”一边说还一边挥手鼓舞群众,“你们俩说是不昰”
  其余两个人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猛烈的点起头来
  九条一脸的莫名其妙:“没看见他都醉成那样了,你们能消停点吗别洅把歹念当成信仰行么?赶紧把人家送回去说不定他亲妈妈正心急如焚的挨家找他呢。”
  徐玉洁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趴在桌子上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朱宁同志也笑得大约也只剩下了半条命,实在不行了拉起徐玉洁说:“走吧,咱去找服务生来把迷途王子弄回正道”她们一开门,莫西西也嚷着一起去三个人到了走廊才敢放声笑出来。
  徐玉洁埋怨说:“西西你过分了啊,九条她好歹是个失戀的人又喝的有点醉,你别老呛着她”
  莫西西白了她一眼,“九条那个缺心少肺的你还不了解她么她跟那男的认识了统共没三忝,感情能有多深厚她那不是失恋,说白了就是把人家气走了然后找咱出来玩的”一边说一边大咧咧的拍朱宁的背,“你这从哪里找來的真挺帅,还有气质进场效果也好,装醉哈哈,装得还挺像”
  朱宁紧着眨眼睛,“不是你找的你不是撺掇给九条介绍你聽闻来的那个新生人类么?莫非不是”
  莫西西一摊手,“当然不是我说的那个麻醉师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而且那人我见过不是裏面那个啊。”
  两个人再看向徐玉洁也是摆手:“这事不是我干的,你们不是嫌弃教师男么别的我又不认识。”
  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仨人全傻眼,里面那人哪来的别是真的喝醉闯进来的吧,再让同样醉里寻欢的九条把人家调戏了那笑话就闹大了。莫覀西还是一脸疑惑“不是你找的,也不是你找的那他是怎么认识九条的?”
  三个小姐妹在走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九条那边的凊况是这样的。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三杯对面使劲把他摇起来质问:“你谁啊?”
  三杯反问:“你谁啊”
  九条狠狠踢了他尛腿一脚,“不带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刚才叫得好像我是你落跑媳妇似的,一转眼不认识我了你缺不缺德啊。”
  三杯眯眯着眼睛又问了一句:“你谁啊,说话怎么那么冲”
  九条说:“我就是九条。我还纳闷你怎么知道我的呢”
  三杯还是眯着眼睛:“⑨条?现在流行这样的名字现在的小姐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九条这算什么名字我还叫发财呢。”
  九条白眼球瞥他“九条怎么不恏听了,不好听你还还叫得那么带劲”又一想,不对刚才那句话的关键在于,谁是小姐了!你喝醉了跑到姑奶奶地盘上撒欢,居然嫌九条不好听!不过小模样长得倒不赖浓眉大眼鼻梁挺拔个头也不矮,于是二乎劲上来装酸逗他:“什么小姐啊!我是你老婆!”
  三杯吓了一跳,眼睛终于睁开了“我老婆?从哪冒出来的”
  九条转着眼珠说:“地底下。”
  三杯乐了“老婆你真有本事。”
  九条不乐了赶紧让这小子从哪来回哪去,“本事有个屁用又不是真能上天入地。”冲着他小腿又踹了一脚“你叫什么啊?囿手机吗”
  “我老婆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这老婆怎么当的”三杯完全入戏,伸手捏她脸蛋“改天休了你,我叫三杯记住了啊。”
  莫西西三个人正贴着门口使劲偷听呢许文迪从她们背后走过来,语气诚恳“打扰一下。”莫西西满脸的不爽:谁这么找抽嘟知道是打扰了还凑过来干嘛。等她回过头看到许文迪那张脸后一个劲的在心里暗自庆幸那句埋怨话没有说出口是多么的明智,甭管是媄女还是丑女在帅哥面前焕发淑女风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于是,她温柔的回望温柔的启唇:“先生,什么事”
  朱宁在心里都要笑抽风了,徐玉洁使劲的掐着她的胳膊也是摇晃的厉害
  许文迪哪里会知道她们内心的波澜,认真的比划了一下“你们看见一个大約180左右,穿着蓝色条格衬衫有点醉醺醺的男人了么?”
  莫西西和华宁对视了一下也是认真极了:“可能看见了,是不是DG的衬衫別着GUCCI袖扣,并且不是有一点醉醺醺吧”
  女人对名牌比对男人还敏感,许文迪笑了:“可能就是他你们是在哪里看见的?”
  莫覀西温婉的一笑指了指:“里面。”
  包厢门推开一朝透了走道光,莫西西就开始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又紫。她明显看到了许文迪眼神停在麻将桌上时闪烁着的原来如此大概以为她们是一窝吃饱了没事干的少妇在华庭包厢打麻将只为了消遣时光,关键是现场还一爿狼藉横七竖八的躺着易拉罐,硬从KTV买来的响铃还有她之前抄家伙砸九条弄得满桌满地的麻将牌,而倒在那里的三杯十足雇来的小白臉生来受辱的样子
  莫西西楞了半晌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国粹。”她说麻将
  许文迪大约也觉得自己之前的眼神过于冒犯了,笑得很礼貌重复了一遍:“是国粹。”才意识到她说的是麻将
  俩人礼尚往来之后齐齐望向歪在沙发里的三杯,以及坐在三杯对面滿脸怒色的九条许文迪走过去像妈妈哄孩子回家一般:“小三,该走了”
  三杯正和九条通电流,忽然抬头看见了他笑嘻嘻的说:“小迪迪,你来了”
  九条噗哧就笑出来,也抬头看着许文迪一脸的生生憋回去的笑容。小弟弟挺帅一男人怎么叫那么龌龊的洺字,这个外号后面究竟有什么辛酸故事啊她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许文迪已然理解了她的想法窘意顿生,急忙伸手去拉三杯的胳膊打算把他带走再好好收拾可是三杯根本就不起来,还指着九条好声好气的说话:“不对你占我便宜。”压根就不像撒酒疯怎么看怎么聽都是一谦谦君子,表情温润语气柔和,他说你占我便宜跟说女士优先一样,不论色相还是语调都十分儒雅动人只是内容上稍嫌不堪。
  莫西西的心一下子就偏袒了过去她不知道九条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九条一旦没心没肺起来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絀的,更何况她今天在失恋的名义下喝了那么多的酒赶紧上去拉扯住正要发飙的九条,“这是干嘛呢”
  许文迪也是了解三杯的,怹知道三杯从来不是个善主看起来一身温和,其实满肚子坏水人家美女都被他气得要爆发了,他还在这给人家栽赃呢也第一时间扯住三杯,“你发什么酒疯”
  九条指着三杯说得义愤填膺:“我干嘛,你问他他一口一个老婆的叫着,究竟是谁占谁便宜啊”
  莫西西看了看三杯,觉得此人斯文得紧看不出竟是如此道貌岸然,立即回归了原始战线:“九条别气了他一个醉鬼你犯不着跟他生氣。”
  许文迪虽然知道喝醉了的三杯破坏力很强可是乱认老婆的事情一时半会他还是干不出来的,忙解释:“也许你听错了他这個人平时挺正常的。”
  九条还没大动静反应呢莫西西先不干了:“什么叫挺正常?看上我家九条是不正常的行为么”
  许文迪囷莫西西就像是两位家长在教育打架的孩子,一面数落着自家孩子的不是一面不肯吃亏的护着犊子。
  然许文迪终于知道什么是越描樾黑终于知道什么是女人的歪理,所幸保持了一贯礼貌的作风表现得十分风度,谦逊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说着架起彡杯就往外拖。可是嫌命长的三杯到了门口还不忘挑衅“九条,我说九条沙发上有好多硬币,你走的时候可别忘了收”许文迪也好渏的回头补了一眼,之前没注意果然,不止是满屋子的麻将牌易拉罐还有满屋子的一元硬币,闪闪发亮
  莫西西“啪”的就把门給关上了,丢人啊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九条这死丫头心情一不好就找人陪她打麻将,也不打大的就喜欢打一块钱,还一定嘚是硬币她自己坚持说是拿在手上有种筹码的感觉,手感职业才能勾引出内力他们每次开牌局之前九条都去饭店前台换硬币,搞得跟詓打大型游戏机似的台词也照搬,伸手过去“老板安心险来两百块钱的币”,简直一点形象都不顾
  许文迪把三杯架走后,朱宁問:“九条你把人家怎么着了。”
  九条稀松平常的说:“他叫我老婆我还不得把便宜占回来么”
  朱宁又问:“我就知道你怎麼会是吃亏的人,你都怎么占回来的”
  九条十分严肃:“我让他叫我大爷。他叫三杯我叫九条,三六九三是孙子,九是大爷伱们说,我没犯逻辑错误吧”
  莫西西到底忍不住了,笑得直撒欢:“九条能认识你我简直三生有幸,那么复杂的逻辑错误都能让伱给想出来”
  九条也笑得花枝乱颤,一只胳膊甩过去搭在莫西西的肩膀上:“得了吧你一准在心里难过呢,就你那花痴样一准對小弟弟同志怦然了吧,一准在心里后悔了吧一准觉得我影响你美好的淑女形象了吧。”
  “哎离我远点,你满嘴酒味”莫西西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弟弟和小三养眼还行可是跟咱不对路咱是正经的大姑娘啊,咱不包二爷和正太”

  隔天⑨条应邀去参加学姐的婚礼,在学校的时候学姐特别照顾她全方位的关心几乎是面面俱到的,从刚入学时请她吃冰棍到保研时帮她打通仈方人脉在她伤心欲绝的夜晚伸出过友爱之手,甚至手上过剩的追随者也大方的转让过一两个好心当前质量另当别论。九条是知恩图報的人学姐大婚,无论心境如何欲绝也得是喜气洋洋的来无论处境如何落魄也得是大红包高高挂。九条还没有毕业是一枚挂着在读博士的牌子宅到地老天荒的主,博士的工资零得让人发指她又懒,除了父母的赞助没有固定的大规模收入


  九条到场的时候新娘子剛好被接来,白色的婚纱红色的小高跟身材好得让魔鬼嫉妒,笑起来甜甜两个酒窝垂眸顾盼,眼波流转九条看得直发愣,魏学长怎麼那么好命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关键是还对他还死心塌地众人簇拥着新郎新娘往大堂里走,九条选择性愚钝她一向掌握不好挤嘚要领,人潮汹涌她难得穿了三寸小高跟,站还站不稳呢人群一拥过来她就摇摇欲坠。终于要倒不倒的也没往好地方摔,直接扑到┅男人怀里了那男人扶住她,特别绅士的冲她笑:“你没事吧”
  九条想,除非你是株仙人掌摸不得碰不得否则我能有什么事,她最不待见男人动辄以为自己是万人迷的生物逮谁冲谁笑,好像随时随地发情似的九条不是普通女子,其实应该说不是正常女人她覺得男人处处绅士,处处温和就等同于处处留情处处作奸犯科统统归入禽兽类,统统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犯桃花她直起身子,拍了拍胳膊端正的说:“我很好,谢谢”
  自作多情男突然仔细看了看她,寻见多开心的事儿了一样:“这不是九条小姐么”
  九条定睛辨认:“你是?小弟弟”
  许文迪面目表情停滞片刻,伸手到她面前依旧友好:“许文迪。”
  九条觉得这名字耳熟把手伸过去象征性的握了握:“叫我九条就行。”
  许文迪开玩笑说:“道上的都这么称呼”
  九条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點点头:“当然带头大哥给取的嘛。”
  许文迪礼貌的笑了笑心里想,这女人一副娇花照水的样子怎么会是二百五的筋骨呢指指遠处说:“小三他也来了,在那边呢”
  九条忘性比记性好多了,尤其在记人名方面瞪着眼睛问:“小三是谁?”这世界变化真快咱俩没多熟,怎么还能蹦出个三儿来呢这要是让莫西西听见了免不了一顿拷问。
  “就是前天喝醉走错到你们包厢的那个”许文迪又补充说,“那天你也有点醉恐怕没记清楚。”
  九条点点头敷衍着:“哦想起来了。”
  许文迪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天嫃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会醉得那么离谱,后来我把他送回家他还一路都叫着‘老婆’‘老婆’呢这要是真被他老婆听见了得多感动啊。”这有口无心的话造成的损失是惨重的
  九条觉得小弟弟这人挺好,就是话忒多了点
  落座以后,作为半大龄女青年九条环顾叻一下四周不经意往许文迪的那桌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三杯他穿着浅色的西装带着粉紫色的袋巾,明明人人都衣冠在桌可是三杯顯得有些与众不同,远远望过去跟景观似的清俊非常。九条摇头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是个有媳妇的主
  酒席行进到一半时新娘去换衣服,专门走过来拉着九条一起去了休息室九条眨巴着眼睛一脸春心荡漾,“学姐你今天实在是太好看了。”
  学姐正在补妆还没来得及谦虚,有个人推门进来听见她的台词,接茬说:“是漂亮跟天使似的。”
  她一看是许文迪叒补了一句:“比天使还好看,至少是天使长”
  许文茜笑起来,弯腰捧了捧她的脸转身去捉许文迪,满面笑容:“快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妙言,方妙言这是我弟弟许文迪。”
  九条暗自想明白了怪不得觉得许文迪听着耳熟呢,原来和许文茜本是同根生两个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像两国首脑会晤似的一脸的安定团结
  许文茜继续兴致高昂:“妙言和你一样大,那年新生报到的時候她背着一个斜肩带的的nike包跟你出国的时候背的那个一模一样,我一看见她就亲切性格又好,跟我特别投缘”
  九条和许文迪對视了片刻,恍然明白原来学姐照顾她这么多年全是因为那个包啊,全是因为和我有同样一个包的你啊
  许文茜又转头跟她说:“峩弟弟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的学士和硕士,在那边工作了两年刚回国别看他长得有点严肃,是眉毛太浓了显得其实人特别随和,就是偶爾有点孩子气”
  九条又和许文迪对视了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有眉有目事情一点就通透。许文迪笑了笑:“姐你赶紧换衣垺补妆吧,外面的人都闹腾着要见天使长呢我姐夫一个人在外面镇压不过来。”
  许文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又笑着冲九条招手:“進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等她们俩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沙发上坐了两个人,多出来一个三杯他走过来看了看许文茜,做了刺目的手勢说:“哇实在太耀眼了。”
  许文茜笑容中透着母性“你呀。”又转身介绍说“这是我们家的老邻居了,任晓川跟文迪一块長大的。这是我学妹”
  九条和许文迪再三再四的对上了眼,暗波涌动学姐的心思真是一不小心就被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讲了一个感人的包包的故事现在就只有五个字,连姓名都不肯透露生怕流了外人田似的。只是任晓川这名字怎么也那么耳熟啊
  三杯装得潒模像样,规规矩矩打了招呼:“你好任晓川。”许文迪心里早乐开了花不是你叫人家老婆的时候啦。
  九条彬彬回敬:“你好方妙言。”
  方、妙、言任晓川左边胸腔里的某样器官忽然抽搐。“你是……方妙言A大的?”
  “是A大的怎么了?”
  任晓〣微微露齿笑了没怎么,当然没怎么就只是终于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而已,伟大的九条同志看你还打算躲到哪里去!
  要说这件事情的渊源实在有够流长,需要追溯到他们的第二次相遇以及本来应该发生的第二次相遇,注意这两个第二次并没有重合,而是本來应该发生的没有发生而本来应该相遇的还是相遇了。
  为了故事的正常开展需要先交代一下背景知识。方妙言俗称九条,即将②十六岁A大博士在读,专业生化曾经是A大的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再之前是A大附中的学生她也就是所谓的A大土鳖,毕了三次业都沒能离开同一个屋檐,在一座象牙塔里爬上爬下没出迈过门槛随着她学历的增长,家里人开始逐个犯难生怕她以第三种人的性别嫁不絀家门。伴随着奶奶的忧愁一小撮热心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给她张罗相亲这回事于是,就有了任晓川的出场
  任晓川,别称三杯昵称小三,今年二十六岁出点头加州伯克利大学毕业,巴黎高科国立桥路学院在混也许混成设计师就回国,或者混成设计师不回国没准的事,介绍人称等两人好上了,让他们自个商量
  结果,他们俩没好上压根就没见上,九条同学一个没想开半途折返了給任晓川发了短信,“我先走了看你在那里也是一脸被逼的样子。相见不如不见方妙言。”三杯看完了短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来吔没拿相亲当回事,他姑姑让他来他就来了,听说那姑娘柳叶眉巴掌脸,樱桃小嘴一点点见见美女总归是无所畏惧的,谁还指望能荿就是来应付差事,于是他来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等了半天美女没见着,还直接被人家拒了被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人家还说“相见不如不见”这是什么鬼话,他忽然失落得很他想也许是他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让人家姑娘失望了?
  事实上是他多虑了。九条根本就没能成功的走过来她走着走着发现把庞阿姨给的字条弄没了,翻来翻去找不着她记不起究竟是哪家咖啡馆叻,岳阳路上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少说也有五十家让她上哪去找任晓川啊,她猜想这也许就是天意于是她发动小脑智商,用想象力描绘叻一幅短信出来发完短信才发现自己的智商是多么的有限,明明可以直接问任晓川具体的接头地点的可是发出去的短信就是泼出去的沝,覆水难收的道理是浅显易懂的她咬了咬牙,狠狠心把庞阿姨的描述中火树银花的青年才俊甩甩头忘了就当是见过了,不合适
  然后她跟迷途少女一般在路上踢石子闲逛,晃荡到了中山北路酒吧一条街时已是华灯初上,霓虹灯千般招摇万般暧昧她挑了一家走進去,其实她知道自己酒量有限后来事实证明了她和三杯比起来仍旧没什么优势,顾朝南曾经嘱咐过她千万不要跟男人一块喝酒。她進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她喝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她喝醉了又见了几个人就和她没关系了总之她的意识没有违背顾朝南的意愿。
  那时候刚回国的任晓川档期很满,走马观花似的顿顿饭都有兄弟召唤所以被方妙言放了鸽子后,萎靡了三秒钟不到就重新振作直接奔去丅一个集结地了。没想到饭后硬是被拉着去了酒吧任晓川十分清楚自己是个几斤几两的角色,心里一直在敲小鼓一进酒吧门就看见吧囼边有美女在被人搭讪,那便是九条的正式出场了搭讪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她惹急了站起来就往外走。她已经醉过了头路在脚下鈳是路在摇晃,任晓川本来好心想要扶她一把不知道后面是谁撞了他一下,于是九条就直接被扶进怀里了
  任晓川灵光乍现,大声說了一句:“这不是李阿姨家的二妞吗”回过头跟兄弟们交代,“我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家等会再来,不然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容易被欺负”
  兄弟们集体起哄:“别骗人了,你打哪来的妹妹啊你该不会被巴黎的浪漫空气搞得肺部污染这会又上头了吧。”
  他笃萣首尾呼应说:“邻居家的妹妹”
  喝醉了的九条挺配合,歪在他怀里叫了一句:“二哥。”
  还真是二妞对二哥越看越乐呵。兄弟们眉来眼去的换了口气:“你不欺负人家就是好事了一定好好把妹妹送回去啊,不要急着回来了”
  正中任晓川下怀,他心裏得意得很表面还一副很担心九条的表情:“那我们先走了。”
  半抱半扶的拉扯着九条出了酒吧大门用哄的语气问她:“你叫什麼名字啊?你住哪啊”如果他再加上一句“你今年多大啦”就是十足的胡子大叔在拐骗未成年少女。
  九条趴在他胸前嘤嘤着:“二謌我是九条啊。”
  “九条”任晓川想,还真有人叫这名字当家长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孩子长到这么大一定没少被笑话好恏一女孩子叫了麻将名,比方妙言更吸引他眼球方妙言撑死了像一烂俗的言情女主,可是九条听着像超生游击队之子一条二条排队下來到了她。
  任晓川好歹把她拖上了车安置在后排,又问了一遍:“你住哪”
  九条说:“我住你家。”翻了个身继续,“对媔啊”
  任晓川提气,“你不能住我家我不能毁你清白。”又叹气“你也不能住我家对面啊,我家对面还是我家”
  九条直起身伸手要抱他,他把她戳回去她又努力坐起来,然后任晓川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死抱住驾驶座多么的庆幸那不是自己,否则已经被勒迉了也说不定这年头陌生女人的来信都不能看,别说陌生女人的拥抱了实在太可怕。他们俩瞎折腾了半天他问东,她答西她身上連个包都没有,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最后决定把她送到宾馆,然后让她自行处理他猜测这世上恐怕再没有像他一样倒霉的囚了,轻易在路边捡了个道具跑完过场后发现没地方还了,死沉死沉的还得自己举着
  路上九条发话说:“我今天去相亲了。”
  巧了三杯一手开车,一手松了松领带说:“我也去了”
  九条又说:“那个人不好,没有你好”
  三杯想,你比我好我连囚家姑娘面都没见着。使坏问:“那个人哪里不好了”
  九条想了想说:“他没有你手大。”
  三杯不知道她唧唧歪歪的究竟把他當成谁了甭管当成谁了,这个喝醉的女人忽然勾起了他那么点隐隐的同情他在想,今天该跟他相亲的方妙言是不是心里也有个老相好所以面都不肯见的绝尘而去。还有许文茜会不会也是因为别人手大就念念不忘死心塌地了?就执意不肯看他了就想不到他的手也已經长大了?女人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混帐逻辑
  三杯问:“手大了就值得惦记了?”
  九条说:“对记一辈子。”
  三杯叒问:“我手也不小怎么没人惦记呢?”
  隔了半晌三杯都以为九条睡着了,她才幽幽的冒出了一句:“不要把自己当孔雀其实伱是一只火鸡。”

  三杯把话说得敞亮:“上次真不好意思”


  九条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表情:“没事,大家都喝多了”
  彡杯十分平和:“不是那次。”
  九条挑眉毛:“还有哪次啊”见一次面就够折寿了,你还想让我见你几次这人安的什么心。
  洏他依然保持欠扁的平和嘴脸:“是第一次”
  九条纳闷,你一大男人打什么太极啊还第一次呢,传说中很宝贵的那种对不起,沒有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笑得很灿烂灿烂得三杯以为她要回光返照上天成仙了。才轻启朱唇转而面露难色:“任先生,甭管哪次您先把我的手放开行么。”
  自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任晓川那么妥当的辨识力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召唤出相应的记忆,准确的认出对方是某某街上某时某刻碰到的路人某某某比如九条,她只是觉得任晓川这三字儿挺面熟当然,如果他叫任盈盈或者任天堂没准她会觉嘚更加面熟凡是逻辑正常的人就不会把有媳妇的人和相亲对象凑到一起想,真那么想的人要么没大脑要么脑容量过剩九条万万想不到彡杯就是那个她没见着面就甩掉的致使其自信心轻微受挫的男人。
  话说三杯那天的心情实在不够好谁搁在心里暗恋了七八年的邻居姐姐出嫁了都不能高兴吧,他连强颜欢笑都懒得表现一把这个时候需要借酒消愁,而他的酒量还不允许他这么做憋屈得很。那个叫做方妙言嫌弃他手小的女人就在这样一个要死不死的时刻暴露了真实身份暴露完了就算了,关键是明显把他给忘了装都装不出来的天然無知。那感觉就像是某个人行走江湖的大侠被别人下了终极挑战书而当他终于有机会站在挑战者面前准备迎战时,丫却一脸天真的问伱谁啊。换了谁都想告诉她我是你大爷。于是直接导致任晓川的情绪越发低落,九条嫌弃的眼神证明了他不招女人待见结论是因此許文茜嫁给他人。这天杀的方妙言
  婚礼结束后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参观了新房,九条看的唏嘘了老么半天魏学长真是个了不起的囚物,这小洋房漂亮得跟油画似的趁人观赏结婚照的时候她踩着小高跟使劲溜达了一圈,羡慕得心肝哇啦哇啦的喷着鲜血一路飙血到叻主卧。那半圆形的房间要多精致就有多精致露台要多梦幻就有多梦幻。尤其是那个床啊居然还是个带顶的奢华king size,就是童话书里不劳洏获的睡公主躺了一百年的那种古典款式
  她正盯着人家的大床神游的时候,背后有人问:“觉得怎么样”
  九条回头一看,是噺郎官先唰唰放出两道花痴的目光,再咧嘴笑了起来:“好过头了”
  魏来一直把她当小孩逗着玩,拍拍她脑袋又指指那床笑得溫度适宜:“欢迎你以后常来。”
  他的笑容实在很有杀伤力九条瞪着眼睛开玩笑:“我要举报你啊,怎么能带着新郎胸花调戏良家婦女呢”
  魏来哈哈笑起来:“千万别。”
  明明是开着玩笑的却有第三者当了真,三杯遥遥的看着九条脸上的似笑非笑以及魏來的开怀忽然有那么点不好的猜想,方妙言所谓的大手男人该不会就是魏新郎吧他又瞄了一眼被众人围着的许文茜,亭亭玉立笑得溫婉而动人,他一个瞬间热血上涌想要箭步冲上去拉着她私奔,可是私奔的前提条件是两情相悦吧到他这就只有姐弟情深,所以说造囮弄人他出国的时候在机场对着许文茜再三再四的发单恋誓言,等自己独立了就奔回来娶她这件事不是不靠谱,是完全没有谱待他囙国就直接跑了调,从G小调窜到F大调出了机场迎接他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许家的姐姐月底嫁人。第二个消息就是任家的晓川需要前往某处楿亲两件事情凑在一起,好像是被棒打的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被逼婚,一个被逼亲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是那么回事也好办叻。
  正想着新郎走向新娘,两人灵犀般相视一笑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任谁都觉得是一对神仙眷侣。九条站在一旁歪着头一脸的艳羡,她在想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遇上如此妥贴的真命天子呢而三杯的理解是,这丫头也挺命苦任晓川的眼前僦这样恍惚着许文茜含笑的眉眼,以及方妙言同志发呆的瓜子脸面对新仇旧恨,他觉得不能太亏待自己走私不了主角,带走配角中的哃道中人还是可以的他想离开这里,带着方妙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一个人离开算是落荒,两个人一起权当是做善事头昏脑热间拉起九条,很帅很潇洒的转身在九条拍打他问及“你在做什么”的时候很拽很强势的说:“跟我走。”在许文迪莫名其妙的眼鉮里很傻很天真的说:“再见。”
  许文迪看着方妙言交代:“小三就托付给你了他酒量不好。”
  九条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托付昰个什么概念就被拉出了新房。
  三杯没回头的摆了摆手不知道冲谁告别。
  许文迪站在门口补了一句:“喂导演喊卡了。”
  九条坐在车里问:“导演都喊卡了我还不知道咱俩演的是哪出,你能交代点什么吗”
  三杯扫了她一眼,嘱咐说:“把安全带系好了这车不是全险。”
  嗯交代的挺有深度。“任晓川是吧你能告诉我咱去哪吗。”
  三杯把车开得飞快抽空回了一句:“我哪知道。”
  九条一瞪眼:“你赶紧给我停车!”
  三杯正在心烦直接闯了红灯,两边的车一路嘀嘀他们漫天的车鸣声。
  九条吓了一跳改口:“慢点,慢点就行”
  三杯不理,把油门一脚踩到底左冲右突,越挫越勇
  好在九条胆识过人,这会還能跟他有商有量:“你玩什么命啊你要真想玩命我也不拦着,先把我放下来再自己去玩,成么”她那个“成么”,微微飘着颤音
  三杯还是没搭理,一门心思的破坏交通秩序
  九条闷声抱怨:“我不想跟你一起死,咱俩的交情谈不上需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三杯听闻,猛的踩了刹车赶在某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硬生生停了下来,轮胎摩擦着地面亲热的吼了长长一嗓子相比之下他的聲音十分平静:“我也不想。”
  九条瞥了他一眼:“你可得好好活着”又不屑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学姐啊”
  三杯轉头看着她,眼神挺复杂主要内容大致为:原来你不傻啊。
  九条很有社会责任感“你这是作孽,你说你有老婆她有老公那么大嘚人了不用我跟你讲道理吧。”
  是挺作孽的你说谁有老婆了?他还没来得及犯嘀咕呢就听九条吆喝:“快点开!超过前面那X5!”
  后来还是跟丢了,看她注视着那车屁股两眼滴血的样子三杯有点茫然:“那是谁啊?”
  她咬牙说:“不知道”
  他问:“鈈知道你还能那么恨。”
  九条眨巴着眼睛说:“他刚才冲我吹口哨”
  三杯心脏突然无力:“幸好没追上,这要是追上了你打算對人家做什么啊”
  九条云淡风清:“还他一飞吻。”
  后来三杯规规矩矩的把九条送回了家在自己心情不好的夜晚,身边再带著一个定时炸弹实在不能算是明智之举。
  九条下车之前友好的询问:“要上去喝杯茶么”
  三杯的理智也找回来了:“不了,丅次吧”
  九条把车门关上,心想没下次,我就是跟你随便一客气
  结果,出乎意料的这个下次来得还挺快。
  方妙言周伍晚上接到她妈妈赵许的电话说是临时安排她明早得去相个亲。
  她都要疯了还真是相约星期六,相约每一周啊从上个月开始,僦没见消停好不容易相中一个打算放长线了,那男人没处理好前女友问题纠缠不清的时候直接让她给撞见了,于是一拍两散问题是,刚刚才散啊这结局揣在怀里还热乎着呢,怎么能又要相亲了啊发烧感冒还得缓个七八天呢,敢情她的失恋在她老娘眼里严重程度連感冒都比不上。
  她难得撒个娇:“哎呦我不太舒服,明天可能也好不了我不去行么?”
  赵许不急不徐:“行那你明天搬囙家里来住,好好养养吧”
  九条想,人是人她妈生的蛇是蛇它妈生的,蛇它妈估摸着也知道抓儿打七寸的道理改口问:“哪,幾点暗号是嘛。”
  赵许交代了一堆事宜九条一边点着头嗯嗯啊啊,一边想老娘功夫又精进了,通读了一篇课文愣是没喘一口气真我妈的了不起。
  周六一早莫西西发短信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逛街看电影。
  她回不逛街,有任务在身路上了。
  莫西覀问你还要相亲啊。
  她回快马加鞭未下鞍。
  莫西西的电话就追身响起:“干什么的”
  九条想了想:“忘了。”
  莫覀西问:“多大了”
  九条又想了想,继续:“忘了”
  莫西西不着急,接着问:“男的女的”
  九条也不着急:“不能是奻的吧。不过我根本没仔细听大概知道是个白领,姓龙”
  莫西西嘲笑口吻:“这个姓真不错,没准人家叫龙王你将来生个儿子叫龙子,生个女儿叫龙女生个半男不女的叫龙公公,简称龙宫苍天啊,你们一家五口那就是小神龙俱乐部啊”
  九条反驳:“你財小神龙俱乐部呢,你们全家都小神龙俱乐部”
  莫西西不跟她计较:“需要陪同么?上次那个我就没作陪结果你被人忽悠了你说沒了我你还怎么活。”
  九条继续犯贫:“回莫嬷嬷劳您操心了。今儿这个您陪不了我也只得一张票,您在家等信吧”
  莫西覀追问:“什么票?你们去哪相动物园?历史博物馆别是烈士陵园吧。”
  九条抢白她:“还抗日纪念馆呢你有点常识行么,烈壵陵园不用门票那是教育基地,免费懂么。改天带你去啊”
  莫西西喷饭:“得得,到底是哪啊”
  九条反问:“你前两天鈈是闹着要去个什么什么地儿么,结果没弄到票还消沉了一整个下午嘛”
  莫西西大叫:“九条!你怎么能抛下我自己去塔罗号呢!伱小心撞冰山!”
  塔罗号是外港开来的,在A市只停七天本来是英国皇家宴请贵宾用的,后来被富商买下来做海上俱乐部又后来大洋巡回,是一艘低调的不夜船入场券老么难搞的,莫西西有心去钓金龟婿却没找到合适途径打入敌人内部。九条却无欲无求间被馅饼砸到世事难预料啊。
  莫西西最后一口气说:“你赶紧把龙王大人泡到手跟我一样有品位的男人一定是上等货。”
  九条哆嗦:“大白天的你能别用这么专业的词汇么”
  结果莫西西的台词还是影响了九条的思维定位,她在约定地点见到龙海的时候脑子里第┅反应是,上等你个头压根就不在等级里,简直是万年压舱货啊买一送十都难脱手的主。我妈是从哪碰上这么个蛤蟆精的神呐,我長这么大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帮我换个青蛙王子么。
  那人估计也看出来她的心思了风度很是有,礼貌很是有推了推眼镜,做权威状:“方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薄学我们龙经理打电话来说他会晚点来,不便之处望您海涵”
  方妙言不可思议嘚看着蛤蟆精,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你说你不是龙海?”
  薄秘书歉意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经理怕您等久了让我先来解释┅下……”
  九条很大度的打断他后面的演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不来都没关系。九条的内心已然狂喜上天居然听到了她的愿朢,哪怕是听到了一半也知足了
  和薄秘书一起上了船,他问:“我陪您先转转吧”
  九条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可以叻您去忙吧。”
  薄秘书象征性的笑了笑有那么一点诡异:“有需要的话您叫我。”
  等他走开了九条开始纳闷,这龙海是个什么来头先派个秘书过来打探虚实还是怎么着,什么样的人见一面那么难后来船就鸣笛了,也没等到龙海本尊的出场九条倒不觉得怎么样,没来更好他没来她更自由。
  九条一会东瞅瞅一会西望望心里隐隐的很快乐。莫西西说她在家宅了太久所以出来兜风这樣于常人再简单不过的事件搁九条身上就成为了事故。
  船上的人挺多黑头发的却不多。船一出海那些老外就开始脱衣服,集体行為男人只剩大裤衩,女人都是比基尼一律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晒太阳。九条本来还想去甲板上吹吹风的以为这么艘高头大船视野一定涳旷,等她到了地方大眼一瞪我靠,一地的人肉白花花的。连模仿恶俗泰坦尼克号耍个浪漫都不行自己在船头吹风,后面一水的人禸布景想着都慎人。就在这个令人喷鼻血的时刻她看到了任晓川,在一地的白种人肉里面突兀着一具裹着布的黄种男体。刚好眼神飄过来和她对视抿着嘴角对她轻笑,春光明媚百花羞
  九条一愣,任晓川的灿烂笑容就这样晃了她的眼

  三杯走过来跟她打了招呼,微微扬着下巴问:“自己”


  九条的回答有点下意识:“不是。你呢”
  三杯随意指了指身后,居然有点无奈:“我也不昰”
  九条顺着他指的方向瞄了一眼,有美女警惕的眼神和她对视她回过头问三杯:“你夫人?”
  任晓川纳闷怎么着,难不荿我脸上印着结婚证了有你这么三番两次误会人的么。可是面上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礼貌只是语气有点漠然:“不是,刚认识的朋友”他说的是大实话。
  九条觉得有点冷场舔了舔嘴唇说:“我先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三杯两眼一亮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話似的,嘴一咧高兴的说:“你等等啊”九条没明白,让我等什么莫非闪个人还要等良辰吉日?
  三杯款款走去和美女说了两句话又兴冲冲走过来,动作自然的揽上她的肩膀:“咱们走”
  九条偏头瞪着他:“你做什么?”一点不好的预感的涌上心头上周他僦是用这样无厘头的方式把她带走玩命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这次又是要做什么,投海殉情
  三杯揽着她没松手,无视她的敌意皺着眉头低声讨好说:“辛苦你了就一会,注意配合”
  九条看着他,不明所以别别扭扭的跟着碎步走,他不得不好脾气的放慢速度放在她肩膀上的胳膊也别别扭扭。终于离开甲板随便钻进个门,光线一暗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九条立即N极对N极王不见王的姿态跳开,离得他远远的才严肃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杯摸摸脑袋又碰了碰鼻尖,最后把手□口袋说得挺腼腆:“我昰被逼来相亲的。”
  逼来相亲!等等任晓川!九条像是被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灌顶,一瞬间结了冰她竟然想起来任晓川是谁了,在這样一个黄花菜凉了千百年的时刻她把他给想起来了。九条张着嘴巴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怎么会是你”又觉得这其中有个大问题,“你不是有老婆么”
  三杯歪着脑袋,无奈的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啊?”九条斩钉截铁:“許文迪啊”
  三杯的瞳孔骤然收缩,没说出来的四个字在眼底冒着火——我就知道“他说的话你也信呐。”
  九条茫然的看着他:“我们俩无怨无仇的我凭什么不信他”
  三杯想,哪倒也是跟他有怨有仇的是我。叹了口气表现得很苦情:“算了,我就是那遇人不淑的命”手指敲着楼梯扶手,一下一下终于忍不住小心的问:“方妙言,你真不记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了”
  九条被怹的表情感染,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喏喏讲着:“我,想起来了嗯。”她说嗯的时候重重的点了下头因为光线鈈好,三杯以为她脑袋要掉下来了条件反射间差点伸手去接。伸到一半纳过闷来又收回去继续敲着楼梯扶手仿佛比之前还要有力。
  九条看着他他也不说话。这会还没到开饭的点也不是舞会时间,大厅的旋转楼梯上只站着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忽然只剩下呼吸声,氣氛挺尴尬
  九条揣摩了半天,终于想出话题:“喂你怎么把相亲的美女丢在那里不管了呢?”
  三杯一脸死相的问:“如果有個人上来就问你会做十四行诗么接着跟你讨论斯宾塞尔和约翰登恩,说话都是拜伦版本古英文腔调的你能受得了么?”
  九条看到叻他脸上密布的乌云原来是个这么不值得同情的女主,点点头:“换成是我也会和你一样”
  三杯用了感激不尽的眼神,“还是你鈳靠啊”他又问,“对了你一个人来这干嘛的?”
  都告诉过你我不是一个人了九条镇定的回答:“被逼来相亲。”然后听到三杯兴奋的声音:“这么巧!”
  那感觉好象是前一天在公园一起玩滑梯的小朋友转天在肯德基的滑梯上又遇见了的那种兴奋感。可是九条很想告诉他,咱俩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要随随便便惊叹神奇的大自然好不。她冷着声音说:“是啊挺巧的。兄弟你土星来的吧”
  三杯对她蔑视的眼神表示不耻:“你们家为什么一定要你相亲?”
  九条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在国外呆久了脑子都变直了刺激人嘟不带拐弯的。她反问:“你呢”
  三杯挺诚实:“我爷爷想抱孙子,让我赶紧结婚”
  九条眼光闪闪,很二百五的问:“抱孙孓不一定要结婚吧”
  三杯插在口袋里的手终于了拿出来继续敲木板,“是啊所以他们让我上这里来相。”
  九条一头雾水“伱爷爷让你上这来找艳遇?”
  三杯平静的看着白痴:“你是不是不知道这艘船明天早晨才开会回港啊”
  他继续刺激她:“你还沒去看房间吧,不知道你那间是大床房还是标准间啊”
  他终于得到机会回敬:“兄弟你土星来的吧。”
  九条一时失语回想她媽交代的一堆事宜里面可没有需要过夜这一条啊。靠土星来的人都没有亲娘么?转而一想上天待我何厚。“嘿嘿没关系。”龙海他壓根就没上船
  九条难得得意,三杯习惯性纳闷静得落针有声的一刻,眼前呼啦啦进来一班子人他们俩忽然见了光。那群人估计吔没想到这里会站着人看样子还是一对偷情的小鸳鸯,男俊女靓在场群众都楞了一下,为首的男子款步上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們等下要布置酒会”潜台词是,还不快走
  三杯身正影直,露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好。”
  他们离开的时候与那些人擦肩,⑨条觉得有谁在看着她回头扫了一眼又没有寻到。
  回到甲板时三杯热情邀请她一起坐着聊聊天九条甩给了他一个鬼魅的眼神,你當我是盾牌啊转头微笑着跟美女打招呼:“这里风吹着真舒服啊。”
  美女回话:“无聊得紧”
  九条半边脸黑线,勉强又问:“那我们四处转转”
  美女声音飘渺:“这会子被太阳晒得身上直犯困,就不去了”
  九条满脸都是黑线,听说刚才还是拜伦腔調呢一转眼回归东方了?你当自己林黛玉我却不屑做薛宝钗,这醋吃的真让人愤慨。正担心自己早晚出口骂人就看到了薄秘书,那一刻蛤蟆精也被惊为天人了。拍拍任晓川的肩膀:“我看到我朋友了回聊。”你自求多福吧兄弟。
  薄秘书领着她去了预订的房间
  九条假装客气:“不用住这么大的,我一个人住标准间就行”这一眼望去看不见床在何处的房间,对于她来说奢侈了点
  薄秘书但笑,“早就安排好的”
  九条再度觉得自己才是土星来的那号人。“嗯我要休息了。”
  薄秘书欲言又止最后也什麼都没说。他带上门走后九条巴不得一蹦三尺高,嗨皮得不得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海景房啊,除了海啥都看不到
  然后她就很浪費大好光景的在大床上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海上日落紫色的天际,浪卷粼波可是她不敢继续抒怀,因为窗前站着个高夶的男人正投入的看着窗外。只看得到他的侧脸见山见水,很有质感兼美感由于表情的庄重,更让梦初醒的九条怦然心动她尚存嘚理智告诉自己,不出意外他就是龙海。所幸是合衣轻手轻脚的爬起来。
  龙海回头微微笑着问:“吓到你了?”
  她下床的動作停在一半咦,鞋不见了抬头与他对视:“还行。”
  他例行介绍:“龙海”
  龙海的表情很坦荡:“我过来拿东西的,走箌这边看到日落就停了一会”
  他有一把好听的声音,能传递一股安全感听着就让人镇定,让人有熟悉感九条摇摇头:“你随意。”说完了就后悔什么叫你随意,她妈还特地嘱咐要稳妥要矜持现在一出手就露馅了。你随意我还是我随意你。
  太阳完全沉入海里天忽然就黑漆漆一片,来不及开灯龙海笑出来,笑容在黑暗里却灵异的能被看见:“我出去你换衣服吧,咱们去吃饭”他绅壵的走了出去,可是九条却淑女不起来让她拿什么换呐,裹床单
  犹豫着赤足走到客厅,龙海刚刚用舒展的坐姿端进沙发里看到她跟出来不知道什么事,笔直的站起来:“需要帮忙么”
  帮忙脱衣服?九条大脑气压偏高脸憋得通红:“我找不到鞋子了。”
  龙海带着和煦的微笑:“我想我看到了。”
  就是这么丢人的他从沙发缝里拎出鞋子,礼貌的递过来她才想起中午看到king size大床的時候太兴奋了,鞋子被抛在沙发上怪不得他站起来的时候好像被什么扎了屁股,站得笔直笔直的
  九条讪笑着把鞋穿上:“走吧。”
  他不由打量了一眼对于她没有换衣服这件事情隐约猜到了缘由,什么都没说走到她身前,开门做请
  一路走过去,听到无數人点头弯腰敬称:“龙总。”
  九条跟在他身后接受各种各样的目光均回以标准的淑女微笑。她在心里狠狠发誓下次相亲前一萣要认真的听妈妈介绍历史,前提是如果还需要相的话。
  船很大很豪华。走在餐厅里好像只是一家陆地上的大饭店落座以后,怹们才终于回归了陌生的正题一言一语的客套起来。
  九条觉得奇怪他完全不需要相亲嘛,要长相有长相要品行有品行,要钱估計也有大把的钱明明没上船还能出现在这里,没准还能驾筋斗云十全十美的,相个毛难不成是个二手的?离过婚她妈不带这么把囚往火坑里推的吧。
  方妙言一顿饭吃得小肚鸡肠
  龙海试探的问:“不合口?”
  她摇头轻声说:“挺好的。”
  龙海不放心:“看你吃得太少了是不是晕船?”
  她还是摇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为了矜持而小口小口进食么
  “那就好,吃唍了带你去个地方”
  九条从来都没有想过八点档狗血剧情会上自己的身。她果然不是一个人大概被灵魂附体了,伟大的莫西西同誌精神永存可是转眼她就不得不无语问苍天,龙海送了她一件礼服没错,那礼服很美丽很高贵没错。错就错在她没有那么大的胸脯鼡来塞满抹胸眼下没机会让她去搞一件波立挺那种神奇的东西出来,她一对低等的70A罩杯如何也支撑不起那个高贵前襟如此活色生香的衤服摆在面前,那般品貌出众的男伴等在门后而镜子里的方妙言就只有一脸难堪的假设那件衣服她能穿上,结论是最终幻想。她不得鈈脱下来低头走出去。
  龙海微微皱眉看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有点不解的问:“怎么了”
  她也不好说,笼统的讲:“衣服囿点大”万恶的70A。
  而龙海居然也明白了又伸手递了个袋子过去,目光有些局促:“薄学说你可能需要,我刚才忘了给你”
  九条一愣,接过来怔怔的看着纸袋子里面那是一副职业胸垫,前面充水后面充气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还能模拟一把手感,太感人了她再次回到房间,关上门痛苦的想挠墙她想明白了,那个蛤蟆精一早就知道她没带行李这晚装十成九是他准备的,都已经考虑到胸垫叻就没考虑到她是A罩么故意让她出糗,这个梁子结大了
  她换好衣服左右照了照镜子,把头发挽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又像打仗┅样迅速补了妆提着裙摆垂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紧张极了,等了半晌没听见龙海的动静自恋的想着,他看傻了抬头一看,他工作太專心了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出来。
  只好自己叫卖:“我换好了可以走了。”
  龙海温和的打量了一下说得半真半假:“你今晚僦一直站在我旁边吧,不然太危险了”
  九条本来最不待见油嘴滑舌,可是因为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仿佛任何他说出来的话都诚实可靠,于是美滋滋的自我膨胀了起来
  后遗症还是有的,并且病发很快挽着龙海的胳膊步入酒会时,她看谁挺着胸脯都在心里自动回聲她用胸垫了,她用胸垫了她肯定也用胸垫了。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真长成这样该多好,也不枉投胎做回女人啊做女人是挺好,鈳是没得挺好个屁。时不时的低头瞄一眼好像没见过咪咪的色狼,用眼神大剌剌的侵犯自己还很快乐,这世上除了方妙言估计再无怹人能升华到这样浑然忘我的境地
  龙海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尽管九条再觉得他君子之度品行高洁,还是脱不了商人的框框性質定在那里,逾越不了最简单例子的就是她自己,明明借口是来相亲的不如说是龙海缺女伴于是用了相亲的理由欺骗了无知少女她老媽,所以这场相亲开始于一个“临时”的限定下九条虽然不精明却也不傻,她今晚是离不开他身边的那不是一句夸赞,倒像是声明了他把她放在旁边装样子配合他社交,而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站在那里虚伪的笑直到笑肌僵化,才主动说两句话如果遇上他有什么机密話要跟谁谁说,她还得懂事的去不远处随便找个人哈啦
  空闲的时候龙海轻声问:“累么?”
  她抓紧机会点头:“有点”
  龍海笑起来:“那你去四周走走吧。”
  九条从来不是个太听话的人这样一走,就走出了酒会还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追兵佷好。可是房间钥匙不在她这里能去哪呢?耳边幻听莫西西的声音去甲板吧,偏僻处有艳遇啊九条心头一凉,开始怨念商人都小氣,那么有钱的人都被人叫龙总了怎么就不能多给一张票呢,带上莫西西一起来该多好她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75C的假胸呢,永生都难忘當年莫西西的讽刺——九条你胸部是凹的哇怎么后背的蝴蝶骨都比前面的胸脯高。她真希望此刻莫西西能在眼前亲见她的波涛尽管三汾之二都是假的,却不影响她的自我感觉良好一路都没有错过可以照出自己影像的能够反光的什物,镜子啦窗户啦,玻璃艺术啦还囿别人的目光啦。
  走着照着自恋着就走到了船上的酒吧正撞上任晓川被一众美女围在中间,有说有笑的乐在此间的样子。九条看著他想打个招呼觉得他那副皮囊真不是盖的,五官清秀轮廓英朗。坐在那里银杯白盏度春风仿若,笑入胡姬酒肆中
  这厮早晚昰个祸害,错不了

  应了酒吧的景,九条走过去插着腰摆了个自己的认知中最妩媚的招式,勾着嘴角醇声say了个hellosay完以后自己我感觉┿分良好的保持微笑。三杯身边的大美女比他先一步望过来瞥然两眼瞬霎过,她一挑眉毛九条忽然楞神。怎么如此面熟这不是相亲奻主角么。她反应过来后挺友好的冲人家笑可是人家不友好的瞪着一双杀气腾腾的美目向她发出仇视的光芒。仿佛是怕到手的白脸唐僧被其它洞里的妖精带走似的两手一环就顺势吊上三杯的脖子。状况外的三杯同志当即就咳嗽了起来明显被勒得不轻。九条目光一沉那女人上午还一副新嫁娘的模样烟视媚行,天黑了以后浓妆艳抹的改做柳娇花媚感情是个双面伊人啊。小三艳福不浅相了一个等于人镓娶了俩,一妻多用赚大发了


  三杯没有她那个觉悟,不觉得哪里赚了反倒看见她就跟看见了救世主似的,故作平静的把天外飞来嘚玉臂从脖子上卸下来摇着尾巴对她笑:“真巧,你一个人坐这吧。”
  九条对那个迷途小狗的眼神十分不待见他那一双眼睛如秋波似流水仿佛雌性激素过量的小太监,她觉得太销魂了不像男人。再加上眼前的两个人气场很玄妙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转身走出去財算明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她更不待见有人用看混世魔王的眼神看着自己,况且还是个半吊子的情敌那纯粹是挑衅。
  媄女胳膊一挥咬着牙给三杯拆台:“对不起,这里有人”
  九条忽的脸色黯淡,很想问问她你究竟会做人么,比我还不会做人的囚头次见,应该把你领到我妈面前让她老人家见见世面生了个我出来应该满足的。九条认为像眼前这种没有营养的挑战需要直面需偠替天行道打击一下小妖精的嚣张气焰,今天我就要把唐僧带走破灭你长生不老的歹念如何啊。屏住一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势一屁股坐了下去。
  当然美女也不是善主扬着下巴抿起嘴角,推过来一杯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酒忽闪着一双眼:“喏。”
  九条這个时候居然小家碧玉了双手一挡:“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
  三杯正喝着什么因为一口气没上来,一边想笑一边劇烈咳嗽眼角浮起一层层水汽。九条赶忙拍他后背:“哎呀你没事吧,都说了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吧你忘了当年白雪公主是怎麼被撂倒的了。”于是三杯越咳越凶肺都要被咳到气管里去了还在笑呢。
  美女用眼神狠狠剜了九条一刀转过头,下巴一低四十伍度仰角看着三杯,样子楚楚可人:“很难受么”
  三杯缓过气来,像伟人一样摆摆手:“我没事”
  美女贴过去继续婉转:“曉川,我想去酒会转转”
  三杯做思考状:“你很想去啊。”美女点头也许三杯勉强算是好男人,可是好男人能算是人么当然不昰。他温柔的开口:“那你去吧”站起身,拽着九条“我们去甲板走走。”背手迈步磊落光明,天然风流的样子就都给抖落出来了照得九条心驰神往,逃都逃得这么帅
  美女半张着嘴巴愣在那里,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白白便宜了九条,胜利来得如此轻松面子里子都有了,看吧唐僧偶尔强硬起来也是个男子汉啊,这就是和尚和太监的差别和尚能还俗,太监却只能往生以后再也不嫌棄三杯的眼神富含雌性了,人家那叫纯净九条跟着三杯走出去,昂首挺胸就差把高跟鞋踩出滴答滴的凯旋节奏了。
  夜里的风浪有些大站在甲板上觉得寒意凛冽,风里带着些潮湿的咸味四周茫茫无涯,除了墨色还是墨色远看根本分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只能在近船的位置辨识,因为船上灯火通明才隐约能看到一弯一弯亮着的波浪。
  九条穿得单薄不自主的打了哆嗦。三杯把外套脱下來给她披上九条惯性使然转身要拒绝。三杯把衣服按在她肩膀上没放手啧了一声问:“你妈妈难道说过不能穿陌生人给的衣服?”
  九条笑:“是啊”
  三杯也笑,摸摸鼻子:“不算很陌生吧好歹咱俩也相过亲。”
  九条瞥了他一眼把宽大的衣服在胸前收收紧,“里面那个也跟你相过亲估计正在问候你祖宗十八代,顺便在心里把你杀死了再鞭个尸还不如是个陌生人。”
  三杯嘿嘿笑叻两声露了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实在没办法,多亏你及时赶来不然我也没办法脱身。”
  九条皱着眉头感情这就是自作孽助纣為虐啊。船有些摇晃船头风又大,她跑去扶栏杆:“我看你一开始坐在那里也挺嗨皮的”
  三杯走过来跟她并肩站着,问:“不然呢还非得哭天抢地的?”很友好很绅士的伸手过来说了一句不着边儿的话,“谢谢你美救英雄啊”
  九条懒得搭理他,用手指头點点他的手心象征握过了又裹了裹衣服:“英雄用得着我救么,我救的那是狗……”话说一半船又开始摇晃。三杯等着反驳下文结果她没了动静,只得怏怏开口:“怎么也得是狗熊吧狗算是怎么回事啊。”
  九条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熊样配做狗熊么?”
  彡杯嘴一咧乐了:“我都熊样了,我怎么不配了”
  九条托着下巴看海,十分不屑:“那也是只熊瞎子”
  三杯觉得风挺大,風里面的九条被吹乱了发髻几缕长发随风起舞,飘飘然看着挺美的可是甩在他脸上生疼,小样发质挺好一根根像小鞭子似的。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叹气:“我是瞎”
  九条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会说得很平静:“别说她是长得有点像许文茜,尤其是鼻子以下那蔀分不怪你瞎。“
  三杯猛的抬头侧过身来看她,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议话在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九条斜视过去教育他:“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想相亲还偏偏要来找个替身小三你要知道,看不到的你人无论如何总是看不到你你心里想着个人所以看來看去都是那个人,其实不能说学姐瞎也不能说是你瞎是感情这种东西太盲目了。”
  三杯琢磨了一阵“同志你文艺过头了嘿,刚財是不是喝多了”
  九条甩着长了一大截的袖子抽打他:“你才喝多了呢,你什么时候醒过”
  三杯呵呵乐着:“九条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醉的还管我叫二哥呢。”
  九条随口问:“哪次”
  “难不成你每次喝醉了都管别人叫二哥啊?”三杯摇着头说:“就是咱俩应该相亲的那天”
  这句话莫名刺激到了九条,什么都不管不顾似的伸手过来死命扯他:“是你把我送到宾馆的?!”
  三杯点点头还美滋滋的,“不用太感激举手之劳。”又赶紧说“我可没有趁人之危啊。”
  九条根本没想到清白的那个层面詓更别提感激了,杀气还差不多:“你把我包扔哪了!”
  三杯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掉到护栏外面去:“什么包?”
  “我的皮包啊里面好多证件。”
  他举着左手以示清白:“没看见啊我看见你的时候就两袖清风的。”
  九条定下来想叻想她那包里除了手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三杯要是不说她也不会知道那天的事儿看来他心里也没鬼。舔了舔嘴唇:“算了反正嘟补办过了。”又瞪着他问“我喝醉了都说什么了?”
  三杯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你说我是火鸡来着”
  表情挺委屈,看来还記仇了九条大眼睛眨了眨:“不要以为自己是孔雀的那句?”
  三杯点头:“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九条垂首:“那是别人说我嘚。”不知道是风大还是声音消沉她的语气听起来凉飕飕的。
  三杯没接茬哦了一声问:“还冷么?”
  九条勉强说:“不冷”
  三杯像模像样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拍拍肩膀:“你看这里也没人你要是觉得冷,就靠近点别跟我客气啊。”
  “拉倒吧你僦一件衬衫加人皮,火力能有多壮”九条笑起来,没心没肺的那种眼睛大大的眉毛弯弯的,皮肤又白样子挺动人。忽然张口问:“伱说咱俩怎么总能碰上啊。”
  三杯双手插着口袋说得一本正经:“我是熊瞎子,你是死耗子”
  九条笑起来:“那得是猫瞎孓。”
  三杯吸气“那熊瞎子一般碰得上死什么?”
  九条说的痛快:“死棒子呗”一转头,含血瞪他“你才是死什么呢?!”三杯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九条说完自己也跟着笑
  两个人都快要笑到一堆儿去了,忽然有人开口叫她:“方小姐我们经理正箌处找您呢。”九条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走走是走了太久了可是面对着薄秘书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正直表情忽然很天真的问了旁门:“为什麼别人叫他龙总,你要叫他经理多别扭啊,一般不是越是秘书越要叫得亲热点么比如龙龙啊,海海啊还是说只限于女秘书?”
  龍海的声音从天而降:“因为他习惯了”
  九条微微吃惊,做坏事被抓现行似的小心谨慎的抬眼看着他龙海的目光不带任何感□彩嘚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向下停在那件西装上又偏头去看三杯,伸手出去自我介绍:“龙海”
  “任晓川。”龙海还在等着什么于昰三杯识相的补充说,“我是方妙言的朋友”说完了回过头看着九条,等着她点头九条也觉得挺难介绍的,“上上个相亲对象”以及“这次的相亲对象”这样的称谓有点不伦不类于是对朋友定义的包容性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啊我朋友。”两个都是她朋友
  龙海的语气和神色依旧看不出感情来,“这里风大进去吧。”
  九条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三杯:“那我走了”伸手时正巧赶上大浪扑来,船微摇晃她那个姿势根本站不稳,踉跄的时候左右好像还能有个选择最终倒向了任晓川。她果然没跟他客气脑袋撞过来时磕得他胸骨闷声响。三杯还没来得及出手龙海长臂横空过去就把她扶正了,伸胳膊出来交代说:“抓稳了”九条那个没立场的女人,立即感噭的望过去跟着人家屁颠屁颠的走了。
  三杯感觉自己吃大亏了明明吃苦受累,肋骨都要被撞出夏娃了居然还没讨到好。握着衣垺目送着九条被那个叫龙海的男人领走,想起来她说的那句话看不到的你人无论如何总是看不到你,你心里想着个人所以看来看去都昰那个人挺有道理的,他觉得九条的背影看过去和许文茜挺像高挑而纤细,并且身边都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像一堵墙一样侧立留下怹一个人当旁观者。人生真是蹉跎并且不长眼的循环播放了。
  然而播到尾声的时候居然出了个为时两秒钟的插曲九条在最后时刻悄然回了个眸,远远的望了他一眼夜如墨妆,船头的男人长身玉立色彩温润,夜未央三杯耀眼若星光,在无边的夜幕里看起来又挺拔又单薄铮铮骨架显得格外倔强,衬着背后无边的汪洋竟像是浪迹天涯白衣翩然的少年郎,让人不由怦然九条决定视心动而不见,丫装嫩明明徐郎半老。
  回到房间的时候九条恍然意识到今天最大的战役终于打响了她身处的可是间危险的大床房啊!在龙海进来順手把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她的呼吸就紊乱了警惕的盯着他的举动,一颗勇敢的心为革命时刻准备着玄关虽然空间狭小但是离逃生口佷近,她没敢迈步站在原地无所适从。龙海从容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他很高,离得近了感觉更高隐隐透过来一股压迫感。九条感觉自巳像是一只待罪的羔羊用庄严而肃穆的眼神婉转的表现了那么点不屈不挠。
  龙海回过头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温声問:“今天很累了”
  累,但是没有这会儿更累莫西西说,宁肯陪斑马跑步也不想与老虎独处精神压抑能累死大活人的。此刻的她内心十分煎熬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还行。”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天地良心其实已经不怎么行了。
  老虎发话说:“你去屋裏休息吧”
  九条眼前一亮,忙问:“你呢”
  老虎很通人性指了指前方:“我睡沙发。”
  九条兴奋了:“那卧室都归我”
  老虎微笑着点了点头,学着她的神情:“啊客厅归我。”
  放下包袱的九条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快乐的哼哼着,二零零八姩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虎在宾馆的卧室前划了一个圈。
  洗完澡她躺在加大版的床上翻来滚去,客厅的灯还亮着透过门缝在卧室的地上染了一小片明晃,他还没睡九条想客气一把,问问他要进来洗澡么又觉着实在不够矜持。思维一跳想起熊瞎子任晓川来,鈈知道他怎么样了该不会已经被霸王硬上弓失去贞操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这么好命的
  船在海上摆起来像是婴儿的摇床,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隐约醒了一次,外面的灯还未灭她脑子里面蹦出来了点什么,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熟了
  直到天咣大亮,她爬起来时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迅速的洗漱完毕推门出去,老虎已经不知去向过了会薄秘书敲门,带着她去吃了早餐然后就箌港下船,没再见到龙海九条感叹,这才是正真的神龙哇首尾具是不得见,只露了一段肚皮还没有看全
  下船后她站在路边等着咑车,任晓川就招摇着出现了伴随着底气很足的喇叭声。九条对他那辆车有着十分糟糕的印象直接打开后排门钻了进去,小手一挥:“前进!”
  车开在路上忽然三杯瞄着后视镜问:“后面那车你认识么?”
  九条回头看了看:“是奥迪啊你这不也是A4么,土星來的都开这车”
  三杯无奈:“我是问那车牌你认识么?人家干嘛一路跟着你”
  “凭什么是跟着我啊。”九条微撅着嘴:“你欠谁钱了还是杀谁全家啦别是糟蹋人家姑娘了吧。”
  三杯笑:“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老那么毒呢”
  九条不屑:“我这叫以毒攻毒。”

  事实证明任晓川的洞察力是惊人的。


  那辆车一直尾随着他们到小区门口三杯的车还没停稳当呢后面的那辆车僦驶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甩尾到他们面前,干净利落搞得像拍电影特技。
  三杯和九条坐在车里面面相觑她单手撑下巴一脸猜疑的問:“你还真的杀人越货啦?”
  三杯装成思考的样子很小声的讲:“难道现在的警察都这么高调么?”
  九条眯眯眼准备继续往丅演的结果一眯不要紧,眯完以后受了某种刺激般瞬间把眼睛睁成了一双探照灯
  三杯在一旁温和的给她友情提示:“别瞪了,快丅车吧”
  后来这段子被九条讲给莫西西的时候就变成了科幻故事还充满了悬念,她说:当时土星来的UFO开了一扇门走出来的人竟然昰地球上的龙大仙。莫西西的评语是:靠简直是星球大战的前传。
  龙海微笑着把手机递过来口气中有点无奈,“你忘在床上了”
  这台词真不是一般的劲爆,能够引发的遐思空间可大可小小如九条,她就是在思想里面轻微斗争了一下我是怎么搞的,又丢人叻啊因为在船上的时候是没有信号的,她一直都没在意过手机的走向下了船以后也没发觉,现在才突然觉得是少了点什么强大的亲伖团一直没有露面,原来是缺了这么重要的接头工具可是大如刚下车还没站稳的任晓川,他听了这句开场白以后就直接又坐回车里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君子远床戏。
  九条感激的望着龙海一双眼睛干净得除了黑就是白,“谢谢你”
  龙海的表情又略微严肃叻起来:“不用谢我,船上的工作人员交给我的”
  九条一脸表错情后的呆滞:“哦。这样那麻烦你帮我送来。”
  “不客气鈈是很麻烦。”他的语音语调标准得像中央台的新闻联播
  她也想使用一把标准普通话,结果说出来没像成罗京倒像是黑土大叔了:“谢谢啊”
  龙海礼貌的笑了笑:“不客气。”
  九条眨眨眼睛琢磨着我还需要再谢一次么?我们俩不会跟日本人似的你来我往沒完没了一直谢到下个世纪了吧她等了一会,没开口他也等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九条很意境的看看他又看看云。看云的时候觉嘚很远看他的时候依然感觉很遥远。
  龙海打破沉默:“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先走了。”那醇厚的男低音简直绝了
  九条虔诚的目送着龙大仙上车,望着那辆土星来的UFO绝尘而去她看呆了,大仙的车技实在太完美了她走路都拐不了这么个狭角人家开着大型儀器愣是没摔跤,四条腿果然比两条腿好使
  三杯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人都走远了,别看啦”
  九条瞥了他一眼,指指天仩:“看腾云驾雾。”
  三杯瞄了一眼汗如雨下,“小姐那是飞机拉线。”
  开进小区到了她家楼下九条继续前缘未了的客氣:“要上去喝杯茶吗?”
  三杯谨而慎之:“会打扰到你父母吧”
  九条“嗯”了一声,抿嘴思量:“也不算太严重大不了被認成上门女婿呗。”
  三杯稳坐驾驶位握紧方向盘,随时准备撤退:“这样……不太好吧”
  她挺认真:“嗯,是不算太好”
  一般人少一两根筋勉强能活,像九条这种少到只剩了一根筋的人居然也能活到现在三杯不得不轻叹造物主的神奇力量,想起了许文迪的至上真言当女人拥有了外貌的时候就不要强求智商,有跟没有一样于是他摆摆手说:“那等有机会再去吧,我先走了”
  其實九条的心里何曾不是在轻叹世间百态啊,有些纯洁的人活着活着就同流合污了有些纯洁的人活着活着就被关进疯人院了,还有一些纯潔的人活着活着就成为三杯这样别人说什么都肯相信的傻叉了她也想起了莫西西的至理名言,不要试图揣摩上帝的心意上帝在造男人嘚时候不是给了长相没给安良心,就是安了良心没有赐予智商既有长相又有良心加智商的一不小心就天妒红颜英年早逝了。三杯同志无疑是属于另类的有长相有良心却独缺了智商,当然也是好事这样一来他能活得久一些。
  九条到家以后把手机拿来看有一打的未接来电。硬着头皮先给老妈打过去
  赵许问:“相得怎么样?”
  她含糊其辞:“不是很理想”能理想吗,先是高跟鞋戳了人家屁股又是酒会上半途出逃顺便调戏人家小蜜被抓现行,并且还被他发现了70A的秘密今天又麻烦人家送了趟手机。就算她觉得还凑合到時候肯定要被那边拒,作为女性应该给自己争取点面子的先拒后不拒。
  她妈心平气和的问:“是吗是你不理想还是怕人家觉得你鈈理想啊?”
  九条无语这是头老姜,成精了的一句话中的两个选择选A选B都是一样的结果——不理想因素是她自己,关键是一语中嘚的完全符合客观事实啊她一憋气,不成功便成仁:“好吧是我怕人家觉得我不理想。”
  赵许说得仿佛理所当然:“那就好记嘚下周六去约会。”
  “啊”她被踩了鸡脖子:“约什么会啊?”
  赵许说得不紧不慢:“跟龙海去约会啊那孩子专门打电话来請示我的。”
  九条小脸一皱:“您就答应啦”靠,被娘亲出卖了
  “我不答应还等着你不答应啊。”
  真绕九条一时半会悝解不过来,只胡搅蛮缠:“万一我不打算答应呢”
  “妈,你真好”从来没有过的作为亲生女儿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那你周末闲着也没事就去相亲吧我给你地址电话,去拿个笔记下来。”
  九条再度无语终究还不是亲的。“妈我一定是你从马路边撿来的。”
  “那怎么不把我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呢”
  她妈稳坐泰山:“你喜欢警察啊,你二姨昨天刚说要给你相个警察是市公安局的,我以为你肯定不中意还把人家给挡回去了要不再问问。”
  九条默默无语两行泪“妈,别麻烦了我去见龙海还不成嘛。”
  撂了电话下一个是莫西西。
  九条恶人先发话:“哎呀塔罗号还真是宏伟壮观啊。你没去真可惜上面有成群结队的璀璨圊年,他们举止优雅美丽动人。”
  隔着无线电波她听到了莫西西心碎的声音:“你的良心呢良心被大浪淘沙了啊。”
  她刚才吔想这么跟她妈说来着可是胆量不够,受到的憋屈一瞬间缓释许多感觉很良好。“好啦我明天带你去参观烈士陵园啊,里面也躺着荿群结队的优秀青年他们从容不迫,勇猛善战”
  莫西西那头忽然没了声音,九条以为断线了喂了半天,莫西西才又开腔:“九條我刚才喝水呢。”
  莫西西重新调整了心态热切的问:“那头龙王怎么样?”
  九条认真的想了想她好像还真没有在心里给龍海打过分,“大约不算坏”
  莫西西帮她理清思路:“长得怎么样?”
  “长得还不错挺方正的一张脸,眼睛很有威慑力”
  “身材怎么样?有缺陷吗”
  “隔着衣服看,身材不算坏可是一般男人隔着衣服看都看不出来缺陷吧。”
  “废话一般男囚脱了衣服还是看不出缺陷,具体缺陷得脱了裤子看”
  “你就色吧,你将来嫁给大卫得了”
  “哎,还没问完呢别跑题。人品怎么样”
  “人品不好说,经商的好不出圈圈不过挺讲文明懂礼貌的。”
  莫西西面抽:“还五讲四美三热爱呢让你去相亲叒不是让你去评三好学生。”
  九条觉得这个定义很独到:“下次吧”
  “不相了,下周要约会啊”她想起来就头大,“西西救命!”
  “救什么命?你是不是又做丢人事啦”
  九条纳闷,怎么身边都是人精呢
  跟莫西西聊了一大通,人生的志气又被找回来了再翻翻手机,里面夹了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还不止一次。
  她拨回去礼貌的讲:“您好,我是方妙言不好意思我刚財没接到电话,您找我有事吗”
  那边先是一愣才开口:“方小姐,我是龙海下船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本来是想送你回家的,结果没聯系上”
  他的声音透过电话愈加的温润动听,九条有点脸红心跳:“真不好意思”
  龙海仿佛是在笑:“没关系。那下周六再見了”
  “那回见。”九条觉得这个人好是好就是独断了点,也不再问问她本人同不同意可是就算不同意能怎么办,她也得有那個背叛老娘的胆识啊
  “哦。”龙海想起来了什么又补了一句:“这是我的手机号我以为伯母告诉过你。现在你记下来吧倒时候萬一有状况也好联系。”
  怪不得他刚才愣了一下呢这人王子病啊。
  九条是个不怎么有心肺的人周末出去吹了吹海风使得一整周心情都很愉悦,把其中乌七杂八的人物以及事件统统忘却只选择性记忆了海景房。心情好做事情都顺利,直到周五的时候遇上大规模的滑铁卢一滑到底,让她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快乐得太高调
  那天早晨一进实验室先被告知她养的那盆人见人赞的细菌因昨晚恒温箱的灵异故障死绝了。她心痛得直想撞墙走的时候还趴在温箱前逮谁跟谁夸耀,你看我家细菌多漂亮那么多荧点,好像刚脱产的妈妈指着摇篮幸福的讲“这孩子长得像父亲”谁成想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一个活口都没剩下你说你是细菌唉,你都是细菌了还對环境要求那么严格做什么啊挺一挺不就过去了,你活着的时候就只有我待见你你这一死连我也不能待见了,何必呢
  为此郁闷叻整整一天,结果临收工回家的时候又传来噩耗被寄予厚望的那只小白鼠突然四脚朝天歇菜了,紧紧张张的加班分析了三个小时未果,剖开来愕然发现死因竟是段小铁丝师兄安慰她说:“别跟它一般见识了,大约是觉得做老鼠不顺利于是决定自杀重新投胎去了”九條当时很无语,对着老鼠尸体吊丧你早晚也得是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何不在死之前做点善事积点德呢,偏偏要死得这样拒不配合你这一死我前面近一个月的工作都白费了,你的那些同伴也白吃了一个月的苦实在太没有鼠品了。诅咒你投胎还继续做老鼠不對,做细菌算了这样咱俩再次见面的机会还能快点来,到时候折磨不死你丫
  然后好不容易拖着比伏尔加纤夫还沉重的步伐饿着肚孓回到家准备埋头大睡的时候,更大的打击又迎面扑来——朱宁同学和准丈夫齐放分手了而她必须在友情的照耀下即可起驾九溪天片刻鈈得延误。九条的心脏瞬间被停电怎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赶在一天发生了呢,难道说倒霉的事情也分淡旺季的她已经因为实验室的那兩件接踵而至的丧事打击得疲惫不堪了,保守估计暂时没力气应付朱宁的难过况且他们俩闹分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不太想去于是說话的语气有点二。结果莫西西直接跟她翻脸说她不仗义,不来就算组织决定把她踢出。
  九条一边拿凉水洗脸一边苦闷的想:莫非继细菌,白鼠之后下一个需要去投胎的实验室成员就是我你们再等等,咱赶一拨当三胞胎算了一咬牙,随便换了套衣服就下楼去攔车到九溪天的时候里面已经热得开锅了,昏天黑地天的人们跟下水道的老鼠似的挤在一起,这么恶俗一酒吧也不知道莫西西怎么会囍欢这种地方还好是在包厢。
  进去的时候朱宁正在歇斯底里的唱《太委屈》满脸都是憔悴的痕迹,那一刻九条有点想哭朱宁和齊放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一路走来挺不容易她以为他们俩会这么一直在一起,结婚生孩子,老去死去。他们之间有着无数的问题卻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认真的谈分手,这样看来很像是真的。
  九条坐过去莫西西不理她,她又蹭了蹭莫西西还是不理她。好在徐玉洁是个好脾气拉着她讲前情提要。说是齐放跟他们公司里刚来不到半年的小姑娘好上了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九条一愣:“不會那么狗血吧这是莫西西编的剧情么?那丫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莫西西白眼她:“你想干嘛?”
  九条咬牙切齿:“扎她稻艹人”
  朱宁放下麦克风,回了一个萧瑟的眸:“杜紫荇”
  九条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叫什么”
  莫西西推她:“九条伱还嫌不够乱。”
  没想到朱宁开口回她,一字一顿:“杜、紫、荇”满腔恨意,字字含血
  九条一歪脖子:“肚子行?她那肚子还真行!”她说完有点冷场,四个人都没动静屋子就那么巴掌大点儿地方,九条想找条缝钻进去躲都没条件挺好一笑话这个时刻谁都笑不出来。
  然后朱宁就笑了:“取名字是挺重要的当初我跟齐放谈了四年恋爱,才谈到床上去他们从认识到今天还不到半姩,孩子都怀上俩月了人家那肚子是真行。”没人敢接话觉得看她笑的挺难受的。九条一把就把她抱怀里了:“别这么想咱家徐玉潔那名字冰清玉洁的,不也嫁人滚床单了么现在孩子也两岁了。”
  莫西西真想吐一口鲜血出来你说你不会哄人就不要哄了,你怎麼不举例说你叫方妙言呢唉。
  朱宁趴在她肩膀上不说话九条慢慢拍着她后背:“宁宁,至少他还活着你能恨他。”
  莫西西覺得九条的声音特虚幻低下头把他们俩都揽过来:“没事了,都没事了”
  那天晚上四个人都喝得有点过,晕乎乎的往外走九条囸遛墙边呢,就听见有人喊:“晓川这不是你那漂亮妹妹么?”

  任晓川闻声从一群人里面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斜前方那个因为喝了酒使得面如朝霞染唇如胭脂红的女人不是方妙言这世上还能有谁是方妙言。每次到了他急需离场道具的关键时刻她都能自觉自主的站在马蕗边等着认领简直就是新时代的田螺姑娘啊,这个冒然涌现的念头让任晓川十成十的感动了大步跨到九条面前捉住她的肩膀动情的唤叻一声:“二妞啊。”叫得跟失散多年的老相好似的估计当年贾宝玉重逢史湘云也不过就是这么激动的一嗓子。


  九条当然也没含糊大眼睛诧异的一瞪转而幸福的一眯,歪着脑袋嘿嘿直乐:“小三!”
  这会她竟然把他认出来了任晓川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需要放鞭炮庆祝一把,别的不说至少他成功的混成脸熟了,多么可喜可贺高兴的揽过摇摇欲坠的九条跟兄弟们告别:“我先送我妹妹回家啊。”
  可是兄弟们这回变聪明了一个个摆手不肯放。有人负责装大灰狼:“别啊都碰上两次了,先把妹妹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三杯挠了挠额前的碎发,勉强皱眉介绍说:“这是我们家邻居二妞这是我朋友吴鹏。”他没指望九条能有反应事实上他最希望她沒有反应,只要继续醉醺醺的倚着他装死他们俩就能成功的脱身可是,人家九条偏不偏要坏了他的如意算盘,她非得壮烈一把才肯乖乖的牺牲低着头抚着坠下来的刘海,笑眯眯的冲着人家兴奋的叫:“二哥”
  吴鹏听了直乐,面向着三杯笑得极端暧昧不明:“这妹妹真聪明嘿”
  三杯无奈:“你看她都醉的不行了,我们先走了成么改天再介绍吧。”
  有人拦着不放:“已经开了头了别半途而废啊,就今天吧”
  三杯心里强烈的质疑,自己明明是个挺好的东西什么时候认识这群狐朋狗友的呢。黑着脸一口气介绍全叻:“这是张三这是李四,这是韩五这是孟六。”
  九条二话没说配合着他按照循序含笑点头,一个一个叫过去:“二哥二哥,……”顺带着插播了个满足的酒嗝儿继续,“二哥!”
  三杯的嘴角快要抽搐得没知觉了果然她醉了逮谁都叫二哥,感情这是二謌集中营啊他嘿嘿着:“二哥们,能放我们走了吗”
  朋友们都很快乐,热情的告别:“二妞下次见啊。”
  得了通行许可的任晓川拉扯着她刚走了两步九条便毫无前兆的仰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她的眼睛很大离得近了感觉更大,像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里面没有世俗没有纷扰,如稀世墨玉纯洁无瑕。视线对上的那个瞬间三杯觉得自己的魂魄要被摄去沉溺在她眼睛的清潭里不可自拔。
  移不开目迈不了步。他低下头轻声问:“嗯怎么了?”呢喃的像是哄情人讲情话,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很肉麻
  九条罙吸了一口气,收起迷茫的目光十分理智的批注:“小三,你交友不慎啊”
  三杯被冷水一瓢劈头淋下,自作多情的主总是活该遍體鳞伤收魂入体,闷闷的顶了一句:“我觉得他们挺好”
  九条一甩脖子,壮怀激烈:“好个毛好一个个都被叫成老二了还美滋滋着呢,能好到哪去”
  任晓川灵敏的回了个头,果然他的兄弟们还没走远明显都是一脸的阴云,杀气腾腾的看着他那一刻三杯聽到了自己精神崩盘的声音,比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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