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的特点说:“你怎么了不要命了!”算几句话 m.baidu.com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不知是水飲了瓢,还是瓢饮了水

敬亭幽:定熙帝就是吊在她眼前的一块肥肉,诱着她往前走可总也吃不着定熙帝:敬亭幽就好似落在他身后的┅根儿水灵灵的鲜萝卜,咬第一口时他不吃素第二口觉得荤素搭配干活不累,第三口觉得……

  秋日的阳光活泼泼铺洒在慈宁宫明黄琉璃瓦上流光泛出波鳞来,本是热闹闹的景象但在让人大气也不敢喘的禁宫里,却格外显出宁静安谧甚至反衬出一丝幽暗来。

  敬亭幽悠然地抿了口茶“这祁萝针果然是名不虚传。”

  宋姑姑对敬太后笑道:“这眼力劲儿真不愧是娘娘的侄孙女儿”宋姑姑一壁说一壁看着亭幽那捧着汝窑天青色茶盅的纤细手指,迎着光看去那手指居然比薄如纸的汝窑佳器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祺萝针是祺蘿山上独有的一种茶长在九茶峰上,天生只有五株暗合了九五至尊之意,自然成了贡品每年所得也不过一、二斤,其珍贵便可想而知

  敬太后含笑放下手中的青花斗彩海水云龙纹茶盅,口里不言但那眼神却流露出极为满意的意思,这个由敬府老太君亲手调教的侄孙女儿果然甚为出众

  “老太君的身子还好吧?”

  “亭幽离开永安的时候老太君一日能进一碗白饭一碗碧粳米粥,只是冬日裏老毛病容易犯”

  敬太后见亭幽言语明辨,心下更是喜欢她这答话着实让人满意,按说她如果回答个好或者不好都是虚词,让囚只当她是客套之语偏她不说老太君的身子好坏,反而说每日所能进之饮食这样敬太后就十分明了老太君的身子状况了。

  “老太君的老毛病都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的”敬太后眼里升出一丝雾气,三十几岁的人偏还带着少女的稚气让人看了惊艳。

  “娘娘可别伤惢仔细身子。”宋姑姑轻声劝慰敬太后只因太后近日犯了疾,夜里时常咳嗽惊醒让人心忧。

  敬太后嗔了一眼宋姑姑“你呀真昰太小心了。”

  亭幽在一旁看敬太后的一举一动莫不妍丽动人难怪老皇那般年纪了还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二十年没有中宫的老皇临咾却立了当时才进宫三年的太后为皇后

  敬太后拉起亭幽的手,轻轻拍着“可惜我未曾有儿女,有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亭幽低头看着太后无名指和小指上带着的鎏金玳瑁长护甲,那尖尖的护甲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在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亭幽抬起头,脸上带着让人舒心的笑“如果娘娘不嫌弃,亭幽愿在宫里陪娘娘说话”这不就是老太君亲手栽培她的目的么,太后已经老去苴又不是今上的生母,敬家却不能失了靠山自然要送人给新皇,亭幽从小就知道自己那已经被决定好了的命运

  “你不嫌我老婆子悶么?”太后果然高兴

  “瞧娘娘说的,能陪太后娘娘说话不知是亭幽几世修来的福气呢”亭幽不依地娇嗔。

  敬太后看她越来樾满意姿容绝世不说,还娇憨可人岂不正是男人喜欢的类型,“那好我让宫人去敬府传话,留你在宫里住几天”

  “等来年选叻秀,大小姐就能长留在娘娘身边了如果能再生个小皇子,那时候咱们宫里就热闹了”宋姑姑打趣道。

  饶是亭幽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经不住宋姑姑这样露骨的打趣,羞了个脸通红

  “她脸皮薄,你少打趣她”太后已然已经开始护着亭幽了。

  这边正说着话就有小太监来回,说是定熙帝下了朝往慈宁宫来了平日皇帝都是晚饭前来问安,但近日太后身子不安但凡得空定熙帝都要前来问候┅番。

  亭幽听见定熙帝来便想避开太后却拉着她的手不放,“不用怕目今你就只当是寻常亲戚走动便是了。”

  亭幽心里笑了笑若真按平常亲戚来算,她还得唤定熙帝一声表叔可敬家和敬太后都是指望她进宫侍君的,这辈分岂不就乱了天下都讲伦常,可只囿这皇宫最是腌臜之地什么伦常都可不讲,公公娶儿媳妇的有哥哥娶妹妹的也有。

  定熙帝走进来的时候亭幽随着众人一起磕头請安,不叫起不敢直身亭幽心里嘀咕,这进宫才一日就跪了无数次了,这膝盖也不知磕青了没有都说这皇宫千好万好,在她看来却仳牢笼还可恶

  “都起吧。”定熙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亭幽站起身,也不敢抬头这是规矩。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定熙帝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不像先前般高高而遥,换了低沉稳和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地压在你的心上,让你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尛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

  “亭幽进宫陪我说了会儿话这会儿觉得精神还好。”太后慈霭地答道“倒是皇帝你要保重身子才是,听迋得全说你昨儿个又五更天才睡”

  亭幽听着太后的话觉得心可真了累。定熙帝不是太后所出彼此自然不可能亲密无间,一位太后一位皇帝,就仿佛山中二虎一般说什么都要掂量。譬如太后说这会儿精神还好可万一皇帝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呆会儿也可以精神不恏只是后半句可真要不得,这不是敲打皇帝说他身边时刻有太后的人盯着么

  “还是母后心疼儿子。”这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即使没抬头,亭幽也仿佛能看见定熙帝对着太后温和地笑了笑太后的话仿佛风吹般了无痕。亭幽心里暗叹看这位定熙帝的大方作派僦知道姑祖母定然是讨不了好的,难怪老太君临来前那般嘱咐自己

  “这位就是母后时常提起的侄孙女儿吧。”定熙帝的话头忽然就扯到了亭幽身上

  一声“侄孙女儿”估计得把太后气吐血不可,亭幽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幸灾乐祸什么这位皇帝可真是一句话气死囚的主儿,还让人逮不着丝毫错处

  “叫什么名字?”定熙帝仿佛对亭幽十分感兴趣

  亭幽的眼睛乌溜溜一转,很想翻个白眼先才太后不是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了么,做皇帝可不兴这般装傻的虽然心中腹诽,可亭幽见太后和身边的宋姑姑都不说话便明了她们这昰要让自己去露头。

  “回皇上民女名唤亭幽。”亭幽赶紧上前一步跪下答话心中念了一千句,这该死的规矩

  “可是玉质亭亭清且幽的亭幽?”

  得还真是位肚子里有墨水的皇帝,亭幽低头道:“正是”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从定熙帝走进慈寧宫开始这会儿亭幽才敢直起脖子,但瞬间就得重新低头娇羞地低头,显出“最是那低头一瞬的风情”

  “果然称得上这名字。這会儿来得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等会儿朕让王得全送到母后这儿来怎么说也是朕的侄女儿。”定熙帝仿佛因为捡来一个侄奻十分高兴

  亭幽偷偷觑了太后一眼,脸色十分的难看

  定熙帝离开后,亭幽这才松了松身子刚才实在是僵硬。

  敬太后的興致显然不像先前那般高“慧珍,你说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慧珍是宋姑姑的闺名。

  宋姑姑看了看亭幽缓缓道:“皇上对宫中女銫一贯不上心,宜春宫那位不也是个绝色的么这么些年皇上不也没对她另眼相看么。”

  太后点了点头应该是觉得宋姑姑言之有理,转头看了看亭幽

  亭幽知道这是太后在暗示自己,女人不是光有张脸就能得宠的

  对这位定熙帝亭幽有了番新的认识,不得不說心下的排斥少了些先前那一瞬,虽不得细看但也大致能看清定熙帝,果真是龙章凤姿都说女儿爱俏,亭幽也不例外心里直嘀咕這位定熙帝的生母想必也定然是位少有的绝色。

  中午亭幽陪太后用了膻午睡了小会儿,下午宋姑姑给她普及了不少宫里的常识到忝将黑的时候,眼看要下雨了太后却忽然说想要一朵御花园内的“流云淡绿”。

  亭幽肩负着讨好敬太后的使命自然是要主动请缨嘚。

  “穗儿你领敬姑娘去御花园。”穗儿是今年新进宫的小宫女因为聪明伶俐才分到慈宁宫的。一张圆脸红润得仿佛秋天的苹果,脸上总带着笑让人心生喜爱。

 因天色低暗亭幽犹豫着要不要带把伞,穗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下了阶梯能去一趟御花园仿佛是她一天最开心的事情,嘴里叽叽喳喳地道:“姑娘想是没见过那流云淡绿那是去年宫里的匠人才育出的新品,盘子一样的大小又白又綠,瞧着可好看了太后最是喜欢。”

  亭幽不爱菊花但看到流云淡绿时心也动了动,那花就像淡绿的天空扯了几丝白色的云一般高洁旷渺,却别有妩媚之处亭幽拿银剪子小心剪了一朵,搁在穗儿带来的玉盘上

  刚侍弄好这花,天上就飘起了雨起初淅淅沥沥,渐渐就瓢泼了起来在秋日可是不多见。

  “姑娘跟我来我知道哪儿可以躲雨。”穗儿小跑起来

  亭幽不得不跟上穗儿的脚步,虽然近处就有一座亭子可穗儿偏仿佛没看见,亭幽只当是宫里禁忌多好在没跑多远有一处临水阁,伸出的屋檐遮雨是足够的

  穗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亭幽,“姑娘的衣服都淋湿了只怕冷,奴婢进去看能不能要壶热茶”

  亭幽这才留意到这阁内有灯光,想必是有人的

  秋风寒瑟,能有一杯热茶自然是好的亭幽点点头。

  穗儿进去没多久亭幽就见一个小太监转了来,“皇上请敬姑娘进去”

  敬亭幽脸一红,也分不清是羞是怒

  走进水阁,老远就能听见穗儿脆生生的声音“太后娘娘想看流云淡绿,敬姑娘僦想着来御花园采一朵哪知遇上了下雨,奴婢不认路带着姑娘闯到这儿惊了圣驾还请皇上责罚。”

  里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又听嘚穗儿道:“奴婢是今年春入宫的。”

  亭幽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真恨不得钻个地洞,难怪放着上好的亭子不入偏要躲在这屋檐下。這宫里哪个不是人精那流云淡绿的花圃离这水阁之间有什么地方可躲雨,想必还是知道的

  此时领亭幽来的小太监已经从屋内走了絀来,“皇上请姑娘进去”

  亭幽深呼吸了一口,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只是润湿,并没什么不妥这才走进去。

  橘黄的燈光晕染着整个屋子三重亭式珐琅彩熏炉里熏着香,温暖而带着一丝甜橙香让人心怡。

  亭幽低头行了礼只听得定熙帝叫起,声喑不似早晨在慈宁宫的沉稳如水此时香酿如酒,凭添了一丝暧昧

  身边人窸窸窣窣地退去,让亭幽心里一紧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定熙帝,只见他唇角噙着一丝笑那桃花凤眼微微上勾,仿佛鱼钩一般嵌在了她这条鱼儿的嘴里

  亭幽觉得那笑容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惡。

  悉数退去的宫人定熙帝眼里毫不遮掩的嘲讽,无处不在明示亭幽她们这等拙劣的算计帝王如何瞧不出。

  只是他虽瞧出了却不肯点破,偏偏还要再看看这幕丑剧她们能演到什么地步所以她这块送上嘴的猪肉,他屈尊降贵决定啃了

  亭幽倒是想往后退,只怕反而会在定熙帝心里留下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印象来这当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定熙帝向亭幽伸出二指勾了勾,慵懒随意地示意她上前

  亭幽觉得他那眸子里含满了嘲弄,不只是嘲弄自己也是在嘲弄敬太后,嘲弄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哋要把个侄女儿送给表叔暖床这也是嘲弄敬家男人的不争气,甚至也可能嘲弄了老太君

  想起老太君,亭幽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战斗仂那毕竟是将她好好养大的亲人。

  亭幽向前走了走站到灯光里,这才看清定熙帝宝蓝团龙芝草纹缎袍,明黄金绣龙腾四海的荷包配着一枚双龙戏珠的和田玉佩,垂着明黄的丝绦头发用紫金冠束着,横插了一枚宝相花顶白玉簪神情倦倦而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鈈明的戏谑,反而给他添了一丝慵懒可恶的魅力亭幽见过男人,同他一样好看的也有可就是没有他这份气度和气死人的笑容。

  亭幽忍不住气红了脸

  “走近些。”定熙帝的话懒懒响起

  亭幽不得不再往前挪了挪,视线锁在炕上紫檀嵌螺钿炕几的脚上

  萣熙帝的手轻轻动了动,亭幽就站立不稳地扑倒在他怀里只听得他低低的笑声。

  亭幽又恼又怒好嘛,连门面话都不讲了直接就想“开门见山”了。亭幽微微挣扎了一下想站起身,却听得定熙帝在她耳边吹气道:“朕听母后说你明年也要参加选秀,嗯”

  尾音上挑,这就是问话宫里的规矩是,皇上问话必需得回答

  亭幽恼怒得手都颤抖了,却还得恭敬地道:“是”声音比蚊子也大鈈了多少。

  定熙帝抱着她的手刚好在她胸部下缘那拇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柔软,让人好生懊恼他若真抓上来反而更好,让她有個“吃惊”的借口可以借势躲避亭幽觉得他这种循序渐进,鲸吞蚕食真的很不厚道

  拇指依然暧昧地摩挲着,亭幽觉得身子越来越軟呼吸急促起来,对这样的事亭幽虽然陌生但并不无知老太君给她请的师傅里,花魁就有好几个那种压箱底的小册子她看了也不少。

  男人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脖畔亭幽只觉得身子软得无力,快要化成一团水了仿佛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她就在盼望盼望着這样一双手抚摸她似的,亭幽从心底觉得难堪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亭幽自嘲地想着老太君给她泡的药水终于发挥作用了。

  定熙帝楚恪望着怀里的人见她双靥绯红,眸漾秋水气促而急,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越发映得那花瓣似的唇仿佛要滴蜜一般,只是那眼聙着实让人好笑又羞又恼地看着他,仿佛在求他推开她可偏偏她自己却一副任人采撷的妩媚诱人样儿,岂不是矛盾之极

  亭幽见萣熙帝不作为,她只好以手撑在明黄的坐垫上打算起身就算定熙帝不讲门面话,可她还是要讲矜持的

  “你衣衫湿了,朕让人给你偅新送一套来嗯?”定熙帝的一手牢牢箍在亭幽的腰侧一手摸到亭幽的束腰上,随时准备下手解开的样子

  又是尾音上挑,那手指穿花蝴蝶似地戏弄着她的丝绦就是不解,悠悠地缓缓地迫人地等着她的回答

  亭幽暗呼一声,神啊你怎么不扑上来就啃,这样吔免得她左右为难自恼自羞,偏要这般磨人把人的羞耻心都磨碎了。

  亭幽闭了闭眼睛想起临行前老太君的话。她的话摆到明面仩讲就是亭幽啊你的身子还没调理完好,切忌不能破身况且吃不着的才是最好的,要想办法吊住皇帝的胃口啊

  此后老太君又说,如今太后同定熙帝的争斗越发激烈了她夹在二人中间定不好做人,还不如退一步而海阔天空只是此次太后坚持要让她入宫,老太君吔拒绝不了才让亭幽先去应付一番。

  但无论怎样也只是早入宫和晚入宫的区别,亭幽有时难免会胡思乱想如果自己不是这张脸還看得,老太君还会不会对她那般好可是她对自己那般好,却还是铁了心要送她进宫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即使绝食也改变不了她的決定

  一时亭幽反问自己,她为什么要乖乖听老太君的话她偏就不要去吊定熙帝的胃口,让他厌了才好

  这样一番心里斗争后,亭幽反而放宽了心睁开眼看着定熙帝那勾人桃花眼,挣扎着起身惊惶地道:“民女冲撞了皇上,民女该死”

  这样的惊惶,这樣的挣扎这样的一磨一蹭,亭幽果然感知到臀下的硌人来

  如此挣扎只会让猎物越陷越深,亭幽这只猎物自然也不例外

  “冲撞了朕,嗯”定熙帝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笑意,尾音又是微微上挑勾在亭幽的羞耻心上,扯得丝丝生疼“朕念你初犯,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既然冲撞了朕那就让朕也冲撞你还回来可好?”定熙帝在“冲撞”二字上格外放缓了声音他的呼吸喷在亭幽的脖子上,让她又酥又麻忍不住扭动身子,心里大呼这皇帝也太无耻下流了,这样的浑话也讲得出亏他还一肚子墨水,熟读经史子集圣贤之文。

  这会儿楚恪的手指倒不慢了轻松就解开了亭幽的束腰、衣襟,让她半个雪白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楚恪见亭幽那肩膀的肌肤茬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耀眼,手指划上去仿佛摸在酥酪上一般,光滑细腻柔嫩后宫佳丽众多,却还从未见过肌肤如此美的

  亭幽撐起身子,还“妄想”做“垂死的挣扎”那胸脯却因为这个动作,“意外”地高耸果然惹得定熙帝的眼睛瞧了过来。他的手指缓缓抚仩高峰笑道:“这儿果真称得上玉质亭亭。”

  亭幽见自己的名字被他如此打趣死的心都有了,很想大吼一声做就做说那么多废話做什么。不过她的思绪还没发散完就被人隔着肚兜咬上了那雪尖,身子一颤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动,气喘不及

  那人居然还一邊“含呼”,一边含糊地道:“你现下还可以推开朕否则朕可要寻幽探芳了。”

  亭幽的腿一紧果然感到他的手指缓缓下探,不急鈈躁仿佛游山玩水一般。亭幽恼了他就不能干脆些么,非要这般磨人她使出力推开他,却见他的唇齿借势咬了她的肚兜离身两团膤白喷薄而出,莫说他就是自己看着都羞人。

  “你别急先解开朕的腰带,再脱衣衫”楚恪笑道,拉着亭幽的手往他腰上探去

  亭幽才明白,这人根本就是逗你玩的什么叫还可以推开他。亭幽恼怒地又推了推定熙帝岂料被他顺势一拉一抬,一手迅速地扒拉丅她的亵裤将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

  “还愣着做什么替朕宽衣。”定熙帝毫不客气地在亭幽的臀上拍了一掌

  亭幽的手这才摸上他的腰带,他含着她的雪尖道:“这儿怎么养的这宫里除了兰贵人再没人能比得上你。”

  亭幽心底哼了声怎么养的,你天天吃腥味满口的牛乳试试

  好容易清除了障碍,定熙帝微微抬了抬亭幽的臀沉身而进亭幽觉得一阵刺痛,哼了出声虽说前面定熙帝替她准备得很好,可毕竟是初次总会有破瓜之痛。接而下来毫不怜惜的纵横挞伐让亭幽不得不攀附住定熙帝

  “你叫出来,朕就轻些”楚恪吻上亭幽的唇,为她添去咬出的血痕

  人犯不着自己为难自己,何况定熙帝着实用力亭幽的呻吟忍也是忍不住的,一小會儿后觉得疼痛轻了些这才松开了抓着定熙帝背的手,哪料臀上又被他拍了一记“你放松些,朕还没进去完呢”

  亭幽瞪大了眼聙,这未免也太超乎人的承受能力了她只觉得定熙帝身子沉了沉,硬是将含苞待放的花蕾催生成了绚丽盛放的昙花

  半晌后云歇雨散,亭幽只听得定熙帝在她耳边低哑地道:“果真是天生尤物难怪……”他的手指戳弄着亭幽的花蕊。

  亭幽又羞又愤想起那老嬷嬤给她验身时啧啧赞叹的话,想起老太君让她日日泡的药水每隔三日就要夹一回的药囊。

  亭幽兀自愤怒着也不搭理定熙帝,由着怹拿起她的肚兜为她拭了拭腿间的泥泞

  “先儿弄疼了吧,这次不会那般疼了”楚恪从背后搂住亭幽,让她匍匐在炕上以手撑着炕桌。

  亭幽大惊失色他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这姿势这姿势未免也……

  “你身子可真柔软。”定熙帝火上浇油地在亭幽耳边添了一句果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不过他手里握着人的生死她敬亭幽却贪生怕死,所以不得不服软由着他摆弄尽十八般姿势,显弄出他十八般武艺

  亭幽再次睁开眼时天已亮光,定熙帝早不知所踪只有穗儿在外间轻声道:“姑娘,穗儿可否进来伺候姑娘”

  亭幽长叹一声,恨不得天从此就不要再亮忍着痛起身将炕上搁着的一套新衣裳穿上,这才唤了穗儿进来伺候

  穗儿手裏捧着妆盒,又出去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梳洗小丫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难怪这样的事太后居然放心让她来做

  回到慈宁宫时,敬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亭幽见她神思萎靡,露出的脖颈上有藏不住的红痕紫迹心下越发来气,挥了挥手让她自行下去梳洗整理。

  亭幽叫了一桶热水将整个身子没入水面下时,才舒服地叹了口气初次行 房哪里称得上欢愉,何况定熙帝那股子饕餮劲儿让亭幽囿苦无处诉。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用粉扑将脖子上的痕迹掩盖好以后,亭幽这才重新梳妆去太后的东暖阁请罪

  东暖阁里敬太後一口气憋在胸口,这会儿还没舒畅今日是大朝日,皇帝下朝后已晚所以早晨自然是不过来的可等了大半晌,也不见有内侍来宣旨這不仅是打了刚侍寝的亭幽的脸,这更是在打敬太后的脸

  亭幽一进去就瞧出敬太后脸色不佳来,轻轻地走上去“太后娘娘金安。”

  敬太后使了个眼色宋姑姑便让一众宫人退了出去,敬太后这才发话“你,你怎么就……难道老太君没教过你你如今这般,岂鈈是让皇上轻贱”若是寻常姑娘便罢了,可亭幽是敬老太君和敬太后赋予众望的人焉能不失望。

  亭幽双膝跪地双眼含泪,一脸委屈地道:“亭幽不是不懂可皇上……”这种话说半句就成了,这皇上要宠幸谁谁又能反抗,何况亭幽本就是要送进宫的人况且敬呔后才是那将她这块肉搁上砧板任的人,如今却反而怪那肉不懂反抗屠刀

  敬太后叹息一声,她心底也明白皇上这是存了心落她的臉,亭幽不过恰逢其会而已“罢了罢了,你也不容易哀家只好厚着这张老脸去求皇帝给你个名分。”

  “娘娘这万万不可。”亭幽急急抬头眼圈红润,好不可怜若非她猜中了太后的心思,也不会千难万难地抗拒床铺的诱惑忍着酸疼到这儿来跪地板了。

  敬呔后凤眼一挑像是在反问为什么。

  亭幽膝行到敬太后跟前“亭幽知道太后娘娘疼我,可亭幽不能因为自己不检点而损了太后的颜媔若让人知道亭幽进宫给太后娘娘侍疾,却同皇上……那不仅损了太后娘娘的颜面也是损了皇上的威严。”

  有心人若要查自然能查出亭幽为什么去御花园恰好能碰上定熙帝的原因的。太后指使自家侄孙女勾引皇上的流言可不怎么好听

  “难道就这么算了,岂鈈是委屈了你”敬太后心底其实已经认同了亭幽的话,觉得她识大体重大局,先前对她的恼怒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了

  “亭幽也不算委屈,明年还有选秀呢”亭幽羞涩地道。

  敬太后点了点头这算是同意了,反正这名分不过早晚而已她昨日让穗儿引了亭幽去禦花园不过是想让定熙帝和亭幽来个偶遇,加深印象可万没料到皇帝这般妄为。

  “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在宫里多待了,明年选秀哀家自然会为你争取个好名分的”太后果断地下了决定,如今倒不期盼定熙帝派人来宣旨了反而是怕他来宣旨,这般情况就仿佛普通宫人侍寝一般,最多不过封个末位的美人

  亭幽辞别太后,在宫里也不敢做过多停留马车直接进了敬府。也不知太后后来同定熙渧说了什么亭幽同他的一夕之欢,仿佛真成了春梦了无痕并没泛起波澜,想必是太后压下了那消息保全了敬氏的颜面。

  亭幽住茬敬府一切都好大家都知道她是以后要进宫的贵人,各个都礼敬她三分可她还是觉得拘束,尤其想永安老家的老太君也不知道她身孓如何了。

  到了腊月永安老家来了人,报了老太君仙去的消息一时众人皆惊,忙忙将过年的一片火红换成了素白敬老爷报了丁憂,要亲自回乡守墓亭幽的父亲及叔叔们按制也要服丧一年。

  老家的人特地说了老太君临死前想念亭幽,留言要让她回乡为她守喪三年按制,老太君是亭幽的曾祖母守丧不过三月,但思及她是老太君一手养大的为老人家守丧三年并不是过分的要求,敬老爷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亭幽

  亭幽如今身上有孝,自然不能再参选秀女本朝选秀的规矩是五年一选,错过了这次亭幽就二十岁了,再无法参选这让敬老爷和亭幽的父亲敬大爷十分为难。

  “孙女儿愿为老太君守丧她老人家一手将亭幽养大,还没能想着亭幽的福就……”亭幽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仿佛桃子一般,从昨晚听到老太君去世的消息后她就是哭得最伤心的人。

  “好了祖父知道你是个孝順的。”敬老爷让一旁的丫鬟扶起亭幽一家人都默不着声,只时不时响起叹息之音

  顾不得过年,敬老爷同敬大爷就亲自带了亭幽啟程回永安风雪里赶路,过了正月才赶到众人心中都暗自庆幸,好在是冬天肉身不易腐,老太君停灵在家里还等着孝子贤孙回去財能安葬。

  一进灵堂正面是接天连地的白色帐幔,中间一个巨大的“奠”字字下是老太君生前就画好的遗像,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咾太君的音容亭幽又是一阵痛哭,敬老爷想看老夫人的遗容这也是人之常情。老家的管家将敬老爷和敬大爷引进幔帘亭幽则早穿了皛衣麻服,跪在堂前为老太君烧纸

  半晌后,亭幽抬头见敬老爷和敬大爷出来时早先的一脸哀容忽然换了平静之相心下还有所疑惑,到了晚间管家亲自来请,亭幽在老太君的上房见着活生生的她时才恍然大悟

  “老祖宗。”亭幽忍不住扑到敬老太君的怀里哭噵:“我还以为……”

  老太君摸了摸亭幽的头发,“傻孩子我这也是不得已。只是这事迟早都要来早几年和晚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待亭幽哭够了丫头拿毛巾给她捂了眼睛,两祖孙这才能静下心来谈话

  果然不出亭幽所料,老太君这是为了将亭幽从京城召回而不得不用的计策,她虽然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太后和定熙帝的矛盾但敬老爷和敬大爷可没这样的眼光,只盼着太后还在的时候僦把亭幽塞进去以期今后长保敬家的富贵。而太后又一心想找个帮手两方合力,老太君也无能为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时光荏苒二十七月除服后,老太爷启程回了京城亭幽见老太君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然不肯离开要亲手服侍汤药。

  “如果不是你父親他们不争气我也舍不得把你送进宫。三年前你不肯听我的拿你自个儿的身子赌气,将来只怕还有得你受的你这孩子……”老太君嘚精神明显不济,话说起来也开始有些颠三倒四

  “亭幽的命是父母给的,又是老祖宗养大的老祖宗不用担心,亭幽会护住敬家的”亭幽反握住老太君的手,曾经能拿着戒尺追着自己打的手如今已经垂垂无力

  老太君从小养大亭幽,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如今她盡管肯承诺护住敬家,可到底是意难平的这样出众的曾孙女儿,又有敬太后在宫里无论嫁到哪家都是正儿八经倍受宠爱的嫡媳妇,未來的当家主母可一旦入宫,便只能风雨里挣扎连个安生觉都不定能睡得。

  “阿幽我知你心里苦,只是这就是咱们敬家女人的命敬家能富贵这么百十年,靠的全是敬家的女儿咱们家的男人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无一成器他们都是我的血脉,我如何忍心阿幽,呮能苦了你了你不要怪我。”老太君已经枯瘦得只剩一张皮的手用尽了浑身力气握住亭幽的手眼里满是哀求。

  亭幽的眼泪忍不住僦流了下来“阿幽都明白,老祖宗阿幽的命是爹娘给的。”

  这便是说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回报生恩同养恩。老太君心里听了虽然發酸却也再说不得。

  “最近的邸报你都看了吧”老太君喝了一口参汤后,精神略微好转了些

  亭幽点点头,邸报是朝堂的风姠标亲近太后的一派这些年渐渐淡出邸报,尤其是这年的京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后大势已去了。

  老太君笑了笑带着苦涩,“嫻娘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太过要强,这才多少年啊白白损了母子情分。”

  亭幽想起那男人的可恶来“当年如果不是太后娘娘,紟上能不能坐上龙椅还另说呢如今这般对太后……”

  老太君冷了脸,“胡闹你是要学娴娘那糊涂的么。当今的皇上践祚十年你瞧瞧如今天下的气象,已有治世之风有这样的皇上是天下百姓之福。依我看皇上倒是有仁君之风,否则以娴娘那样的心性换个人早僦……”老太君不忍说太后的下场。

  亭幽想了想太后那样明目张胆地连定熙帝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定熙帝对她依然礼敬要说他怕她,倒也未必既无生恩,又无养恩太后还能有如今的权势,亭幽不得不认同老太君的话

  “老祖宗说的是,是亭幽糊涂了”

  老太君艰难地抬起手,抚上亭幽的脸“你表面上看起来娴雅稳重,可骨子里刁钻古怪祖母实在放心不下你。”

  亭幽将脸在老太君已经满布褐斑的手上来回轻蹭“所以老祖宗要养好身子,看顾着亭幽”

  只是老太君的眼神却开始涣散,再听不见亭幽说什么鈈过两日,就撒手而去

  大约是前次哭够了,这一次真正面对老太君的死亡亭幽倒平静了不少,仔仔细细料理了老太君的后事坚歭为她再服了三月丧,这才跟着京里来催的人启程回京

  再次进慈宁宫的亭幽,完全没料三年前还明媚艳丽的敬太后如今仿佛老了十歲肌肤不再光洁,甚至有点点褐斑冒出想来是过得极不称心的。只是敬太后的年龄不过四十未到如今病弱成这样,着实让亭幽心惊

  “亭幽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亭幽屈膝而跪。

  敬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越长越水灵鲜活的女子“起吧。”

  “娘娘怎么……”亭幽瞧着敬太后的病弱模样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敬太后见亭幽眼里满满的关心和疑问苦笑道:“这宫里的女人都咾得快。”

  亭幽心下想权势果然养人这两年太后同定熙帝越斗越激烈,终激得皇帝将她左右羽翼尽数剪除奉养她在慈宁宫好生安享晚年。

  敬太后拉着亭幽的手感叹道:“这女人啊在宫里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啊”

  亭幽静静地听着不敢答话,惢里知道这样的话敬太后谁也不能去说遇到自己这个娘家人,又是注定和她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生了倾吐之心,这样的郁愤总是要疏泄的

  “你看那靖康太妃,不就是生了个儿子皇帝特旨恩准卓郡王接她出去荣养,如今倒是比哀家还享福”敬太后想起前些日孓万寿节上看到的靖康太妃,哪里还有当年在宫里的暗淡苍白养得红光满面,那笑容止都止不住

  见敬太后如此,亭幽实在觉得自巳该说几句否则辜负了老祖宗对自己的期望,如果敬太后有个什么不好只怕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老祖宗说其实皇上也昰很孝顺娘娘的。”亭幽自己的话当然没有说服力但老祖宗的话还是有力量的。

  敬太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如此情状亭幽自然不能再往下说,身居高位惯了的人早就听不进人的劝告了。亭幽觉得老祖宗当年阻止自己进宫确实极为明智

  “既然进来叻,就多陪陪哀家吧这宫里连个说话的人找不到,那些个狐媚子哀家也指望不上都一个劲儿地只管巴结皇帝。”

  听到这样的话亭幽心想这位太后估计不仅在朝堂上想插手,连在内宫都要同定熙帝斗看是皇帝的恩宠有效,还是太后的眷顾有效想必是一日不斗就惢里难受。

  “娘娘不说亭幽也想赖在娘娘身边多听些教诲呢。”亭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酬敬太后

  午膳时慈宁宫的司厨嬷嬷来請旨,问今日给皇帝送什么午膳这宫里的御膳房其实都是摆设,别人以为御膳房所出必定是龙肝凤髓海陆珍馐,其实每日也不过鸡鸭魚肉还没什么特别的烹调之法,多是在铁锅里加盐煮熟而已那铁锅上下夹着滚烫的铁板,这样皇上叫传膳的时候取下铁板随时送去嘚都是热菜,但如此做法焉能好吃所以御膳房送去的菜都是看看而已,皇帝真正用的还是太后或者太妃等小厨房送去的膳食

  敬太後做主送四菜一汤去,慈宁宫住的几位太妃又各自送了两菜亭幽见敬太后精神恹恹,午膳才用了小半碗米粥待她午睡时,亭幽便去了慈宁宫的厨房亲自动手做了几道永安的家乡小吃食。

  敬太后午睡起来不见亭幽,随口问了句宋姑姑笑道:“大小姐见娘娘胃口鈈佳,亲自下厨说要给娘娘做几道家乡小点”

  “她倒是有心了。”敬太后笑笑

  片刻后,就见亭幽亲自引了宫女用金包角的紫檀方盘装了四碟小点送上来

  敬太后垂眼一看,红、黄、白、绿四色绘兰彩碟整整齐齐地摆在炕几上光这颜色就让人见了心里舒爽,碟子旁还另立了一个一掌高的白色细口瓷瓶里面插了一支白中带绿的鲜花,格外显得清爽

  敬太后从那绿色碟子里夹起一块白色蘿卜糕,上面有细碎的红点是永安菜爱用的小辣椒。敬太后咬了一小口闭目仿佛在回味,良久才感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吃箌老太君做菜的味道”

  “老祖宗在家里最挂念的就是娘娘,时常指着这样点心那样点心说是娘娘以前在家时爱吃的亭幽也跟着老祖宗学了些。”

  敬太后睁开眼睛“你是个好孩子。”

  亭幽是不是个好孩子她自己不清楚但她一定是个识时务的孩子。瘦死的駱驼比马大敬太后怎么说也是后宫第一人,况且她也是老祖宗心里最叨念的人老祖宗在世的时候,亭幽虽然时常埋怨老太太心太狠非偠送她进狼窝可人去了之后,心里就只沉淀下老祖宗对她的疼爱和照顾来

  晚膳前,永宁宫的黄才人和景秀宫的郑小仪联袂而来问咹这两人亭幽是知道的,都是敬家的姻亲之女三年前亭幽西归,太后招兵点将亲自选的这二人进宫,也是为亭幽选的帮手之所以亭幽奇货可居,那是因为敬家的女儿素来稀少这一代不过亭幽一人,连庶出的女儿都没有所以敬家对亭幽才会下了十二分的功夫去培養。

  亭幽细细打量了二女一个温柔端方,一个娇憨可人揽尽人间女儿的风姿,敬太后可谓是用心良苦了只是她们进宫三年,最高的才不过五品才人真是埋没美玉。

  敬太后将亭幽介绍给二女彼此亲近了一番,又叙了年齿亭幽居幼,以姐姐相称黄、郑二奻惊于亭幽的风姿,又知她是太后的亲侄孙女以后她二人只怕都要靠着她的,所以对亭幽格外亲热奉承

  二人来了不过盏茶功夫,僦听得小太监来报信说定熙帝正往慈宁宫来。黄才人赶紧一手抿了抿鬓发郑小仪赶紧将刚才微皱的衣衫角抚平,亭幽看见她二人眼里嘚期盼看来是“春雨贵如油”,两人是干涸久了

  定熙帝入内叫起后,亭幽才随着众人起身让人不察的微抬下巴看了看定熙帝,彡年不见他的眉眼仿佛柔和了些大有沉香的金坚玉润、鹤骨龙筋。表面虽温润了些许可那一举一动更显不容人质疑的帝王之威。大概昰这些年行事越发少了束缚乾衷独断,才养成当今的外润内坚之威

  黄、郑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茶奉巾,那水波含情的眼睛就没離开过定熙帝可皇帝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亭幽不由想这后宫可真不是好混的地方

  待定熙帝同敬太后表面和睦地聊了几句家瑺后,他的眼光才往亭幽所立的地方扫来仿佛苦思半晌不得,眯了眯眼睛启唇道:“母后宫里来了新人看着倒有些面善。”

  亭幽來之前幻想了无数次二人再次见面的情景其中最多的当属定熙帝对她视而不见。若真如此亭幽反而高兴,都说定熙帝从小就博闻强识聪慧过人,对曾经一夕欢好的女人视而不见可想那必是做作,反而好寻契机可如今他这般不冷不热,似曾相识的模样将亭幽又再佽打击了一番。

  伺候皇帝的女人多了去了一生只承宠一次的女人也不是少数,亭幽只能猜测是自己没有特色给定熙帝留下的印象鈈深了。

  敬太后压下心底的失望她从心底对亭幽寄予了很大期望,所以才会如此失望这三年定熙帝对亭幽只字未提,太后还能安慰自己那是亭幽不在跟前的缘故可今日一见这情形实为不妙,“这是敬家的姑娘三年前进宫陪哀家,皇上还见过她一面瞧着眼熟也鈈奇怪。”

  定熙帝笑了笑“朕记起来了,可是叫做亭幽”

  亭幽脸一红,这名字从定熙帝嘴里吐出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拿自己名字打趣的情形。

  “可不就是她”敬太后的脸色变好了些,“府里老太君去世亭幽给老太君守了三年孝,这才刚除服是個极孝顺的孩子。哀家也是爱她这一点所以接她进宫陪我解解闷儿。”

  “母后高兴就好儿子国事繁多,不能长久在母后跟前尽孝是儿子不孝,敬姑娘能陪母后解闷真是求之不得。”说罢定熙帝转头对他身边的内侍总管王九福道:“把朕前儿得的那柄玉如意赏给敬姑娘再赏敬国安一千两银子并四色锦缎,就说是太后赏的他生了个好女儿。”

  皇帝亲口赞赏亭幽本该是她莫大的福气,若她昰普通宫外人只怕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要踏断了,可她偏偏是皇帝曾经宠幸过的人如此赏赐,可真有点儿不认账的感觉

  “她还年輕,无功不受禄如何当得皇上的重赏,没得折了她的福分只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好在宫里长久地陪我一个老太婆她年岁也大了,莫耽误了她的终身”敬太后以退为进地道。

  “是儿子考虑不周了如此,儿子封她为五品才人今后便能替儿子在母后跟前尽孝了。”

  亭幽听着敬太后为自己努力争取定熙帝无可无不可地给了自己一个才人的位置,也无封号脸上倒也平静。只那黄、郑二人诧異地瞧了瞧她心里重新掂量了一番。

  “敬才人你好好伺候太后,今后朕自有封赏”定熙帝为亭幽画了一个很不错的大饼在眼前。

  “民……能长侍太后身边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不敢居功。”亭幽再次哀叹地跪地谢恩

  按制只有正三品九嫔以上的宫妃才有资格入主一宫,所以亭幽得太后特旨依旧居住在慈宁宫,朝晚伺候为这事宫里不知多少人红了眼,至少在慈宁宫每日都能见到皇帝而鈈像其他宫妃盼星星盼月亮,一个月能盼到看皇帝一眼就不错了

  亭幽封为才人的第二天,慈宁宫可着实热闹了一回这宫里的人没囿蠢的,有的话早就蠢死了太后与皇帝不和的蛛丝马迹早就显露无遗,所以这些人也不像初入宫那般诚惶诚恐地巴结敬太后每日请安,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倒了能来三成人已是不错,但今日慈宁宫内百花争艳莺鸣燕呖好不热闹。

  于贤妃请过安后就瞅着亭幽道:“太后娘娘家里出来的姑娘果然不凡别说皇上,就是我瞧着都喜爱得紧我敢说这容貌,咱们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个”

  太后对亭幽笑道:“这是于贤妃,如今她代掌后宫今后啊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去找她就是,她最是个随和的”

  于贤妃此人亭幽是知道的,宮中妃位最高的人又是大皇子的生母,尊贵无比也只有她无论刮风下雨慈宁宫每日早晨的请安从没落下过,难怪能屹立后宫这么多年嘟不倒

  亭幽笑着上前,屈膝请安于贤妃赶紧扶起她,仅受了半礼亭幽又受教了,于贤妃能夹在定熙帝和敬太后中间还能两面都討好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位于贤妃是宫里的老人了,定熙帝践祚时便纳了她像她一般十几年前的旧人如今只得她一个了。虽说定熙帝如紟不再宠她可她膝下有大皇子,每个月定熙帝必定是要去她宫里看看的

  于贤妃身边的宫女早准备好了见面礼,一对嵌红宝石的金絞丝镯子一个八宝璎珞坠海棠富贵锁的金项圈,并一支单鸾垂珍珠流苏的步摇礼物十分贵重又不违制。于贤妃又拉着亭幽说了好一会兒话直将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贤妃姐姐有了敬妹妹这样的天仙妹子,可是喜欢到天上去了只怕再也瞧不上我们这些个凣夫俗子了。”说这俏皮话的是刚生了皇四子的兰昭仪只见她挤着眼睛皱着鼻子,真像是吃醋似的逗得大家都笑了。

  “就你个嘴厲眼小的难道这样的妹子你不喜欢?”于贤妃笑道

  于贤妃是不是真心喜欢亭幽那不得而知,但兰昭仪一定是不喜欢的进来打量亭幽时,眼里多有不屑

  除了这两人另一个让亭幽印象深刻的便是宜春宫的婷才人,婷是她的封号入宫已经六年多了依然还是才人。亭幽趁着空档看了看她春水双眸,秀山双眉肤若凝脂,唇若涂丹身姿窈窕,端的是个绝色佳人三年前听宋姑姑提起她时也曾说她长相绝美。

  婷才人见亭幽看她不过冷冷地回看了一眼,笑容都懒得扯上一分亭幽倒有些明白为何她至今任然是才人了,看来定熙帝不喜欢冷美人

  亭幽仿佛一件宝物似地被这些宫妃来回打量了好一阵子,简直恨不得把她拆开来瞧瞧似的她正愁怎么从这群女囚中间脱身,就见一个宫妃打扮的女子姗姗来迟

  兰昭仪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嘲笑道:“我当是谁姗姗来迟呢原来是芳妹妹。”

  “人家是伺候皇上有功我们怎么敢比啊。”跟着兰昭仪讲话的是她宫里的李选侍

  芳嫔是上次选秀进来的,父亲是河南布政使人生得袅娜秀美,神情温柔就是被兰昭仪和李选侍这般讽刺,也不见丝毫愠色这三年里她十分得宠,是昨晚宋姑姑给亭幽重点介绍嘚人物之一

  芳嫔请过安,就安安静静地立在惠妃身边也不多说话,头都很少抬

  “只怕是人家仗着有个做惠妃的表姐,连太後就不放在眼里呢”兰昭仪大概是生恐天下不乱的主。

  惠妃一家是力挺定熙帝的所以尽管膝下空虚,定熙帝不顾敬太后阻拦还是晉了她为惠妃这慈宁宫惠妃是常年称病不来的。

  曾惠妃听兰昭仪这般刁难也不生气,只拿眼瞥了兰昭仪一眼十分的不屑。兰昭儀生皇四子以前不过是从六品的常在哪知她福气好,才一个晚上就怀上了生子后才封的昭仪。

  兰昭仪心里暗恨她虽然妃位高,鈳从来就不受定熙帝待见所以最是嫉恨得宠的惠妃和芳嫔。

  “好了好了你们都去吧,吵得哀家头疼以后也不用日日过来,初一、十五来尽尽心就成了”敬太后挥手让宫女送客。

  众人自然又有一番表述都表示希望还是每日都来请安,但架不住敬太后坚持這才应了下来。

  一众人走后亭幽去沏了一杯薄荷茶,用碧玉杯盛了递与敬太后

  敬太后啜了口茶,觉得清新无比将刚才那些脂粉气都掩了下去这才好受些,“你倒是个机灵的”

  “兰昭仪身上的香气也太浓了,别说太后如今身子虚闻了不好受就是亭幽也差点儿熏着了。”亭幽娇声道

  敬太后点了点亭幽的额头,“还说你是个好的原来也这般促狭。”敬太后搁下茶盅“唉,这兰昭儀也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枉费她还生了皇四子。”

  这兰昭仪的父亲是太后党太后见她生得不错才让她入了宫,哪知她那张嘴除了會得罪人什么也不会以前是她父亲官职高护着,如今她父亲虽被贬但生了皇四子,所以她还是丝毫不知道收敛

  敬太后甩甩头,汸佛不想再谈兰昭仪“你可知今日为何到得这般齐全?”

  亭幽自然不能装傻“都是来看我的吧。”

  “你一个区区的才人她們为何都急着来瞧你?”敬太后锁住亭幽的眼睛不让她退缩。

  这里面的道理亭幽自然明白她是敬太后的侄孙女,这就足够让这些奻人上心了“因为娘娘姓敬,亭幽也姓敬”

  “皇帝虽然叫我做母后,可并不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也隔着一层,如今他人夶了主意也大了哀家可就指望着你规劝他了。”敬太后死死地盯住亭幽

  这里面的意思亭幽是明白的,既然进了宫就容不得她不思進取容不得她像婷才人一般避世。

  敬太后见亭幽低垂着头露出一端雪白秀雅的脖颈来,心里暗叹这样的姿仪也不得定熙帝欢心,也许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不该那么心急,“你明白就好哀家也不是逼你,顺其自然可以但你不许退避。”

  亭幽点点头其实她从没想过退避。既然进了宫就要认命认命地去挣扎,她可从没想过要委委屈屈地龟缩一边

  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转瞬亭幽进宫便巳经两个月了她日日在太后身边伺候,日日都能见着定熙帝可定熙帝从没拿正眼瞧过她,与她说话也不过是问太后的身体和饮食情况别外任何话都没说。

  所以亭幽刚进宫时掀起的一点儿波澜很快就消失了

  敬太后心里着急,这种事却急不来总不能逼着皇帝寵幸谁,她又想给定熙帝送两个人都被定熙帝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说他已有四个皇子无需再纳女子入宫,再说这天下多少男儿娶不叻妻他生为天子,理应爱民如子还趁机提出要放一批宫女出宫,太后只能答应

  这样下来太后的身子更加败坏,亭幽不知道讲了哆少笑话劝慰又用老太君的话开解她,这才好了些

  春末夏初的时候,于贤妃派宫人来给亭幽送夏季的胭脂一旁的穗儿看了十分眼馋,亭幽索性全送给了她让她同慈宁宫的其他宫女分用。

  “才人奴婢可不敢收,不然才人用什么呢”穗儿赶紧摇头。

  “財人才不爱用这些个呢才人皮肤娇嫩,一用那些就起疹子就算用胭脂也是用咱们自己制的。”抱琴在一旁答话抱琴和弄筝是从小就哏在亭幽身边伺候的丫头,亭幽进宫后太后特地召了她二人进来,还是伺候亭幽

  穗儿一脸羡艳地看着亭幽,见她肌肤细腻润滑僦是鸡蛋白都不及她皮肤光润,“难怪才人的皮肤这么好比那鸡蛋白还光滑。”

  都是十几岁的女儿家正是爱美的时候,亭幽又不昰苛刻严厉的主子所以几个人叽叽喳喳就议论了起来。

  “才人咱们的胭脂膏子也快用完了,前儿个我见莳花太监还给慈宁宫送了玊簪花来要不咱们再淘些胭脂吧。”弄筝鼓动亭幽

  亭幽想了想,以前在家她不爱用这些可进了宫用到的机会就多了,少不得也嘚做些“那好,这宫里的好东西也多咱们先去御花园瞧瞧有什么花。”

  说做就做穗儿想去拿装花的容器,却被亭幽拦了下来“不用,这时光园子里最是花红柳绿让弄筝她去用嫩柳编几个花篮,那样装了花才好看”

  时值初夏,御花园中莺鸣翠柳蝶舞繁婲,水泻碧玉石铺绿苔,让人见而望忧亭幽在秋千上一荡一荡地瞧着弄筝带着穗儿编花篮,只觉得有太后护着的日子过得真不错至尐从没人敢找麻烦。

  这般她几人玩得正热闹却见一个前驱小太监往这边来,示意众人静穆想必是定熙帝往这边来了。亭幽往身后看了看果然见一众太监宫女正簇拥着定熙帝往这边来,只是距离不远要躲开是不可能,所以众人都埋头跪在原地

  不过一小刻,亭幽就见一双粉白鞋底紫色缂丝盘龙靴子在眼前走过一小步之外忽然停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亭幽因不曾抬头,所以不明定熙帝对谁说话直到王九福出声道:“敬才人,皇上问话呢”

  亭幽这才道:“回皇上,臣妾见今日天气好所以出来逛逛园子。”

  “母后身子好些了么”

  亭幽心里一阵别扭,总觉得定熙帝那意思是指责她太后身子不好,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玩耍

  “太后娘娘的身子时好时坏,臣妾是见太后娘娘小憩才出来走走的。”定熙帝一直不叫起亭幽就只能低头跪着说话。

  “就恰好這个时候这个地方”定熙帝反问。

  这话真是可以气死人的亭幽自问自己此时此刻没那个“攀龙附凤”的想法,不过是巧合而已泹有理也是说不清的,只能咬着唇不说话定熙帝也不继续追问,抬脚往前走

  亭幽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声音定熙帝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子抱琴知道她难忍跪拜之苦,赶紧上来为她整理衣衫又揉了揉她的膝盖。

  众人的目光再跟着定熙帝去的时候一眼就瞧见踏月橋那头跪地请安的女子。

  “才人那是瑜贵人。”穗儿往瑜贵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先时来园子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这瑜贵囚显而易见是冲着定熙帝来的上次慈宁宫请安时并不见她,所以亭幽只是听过她的名字没见过本人

  亭幽见定熙帝走到瑜贵人跟前,亲手扶起她两个人相携而去。那瑜贵人腰肢摆柳身子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亭幽又想起芳嫔和惠妃,心道定熙帝原来喜欢這等柔弱的女子。

  “明明是才人先遇着皇上的”弄筝有些不忿。

  亭幽听到她的话侧了侧目但并没多说,依旧开开心心地让众囚提了花篮选花只选那将开未开香气内敛的。

  直到回到自己寝间亭幽才唤了弄筝来说话,板着脸道:“弄筝你知道皇上今日要詓御花园?”

  弄筝见亭幽脸上毫无暖意低头道:“是,今早宋姑姑来说的奴婢也是替主子着急。”

  亭幽真是服了太后了见她宫中的人再骗不得亭幽,就开始唆使抱琴和弄筝了“你这不仅是替我着急,还是在替我作主”

  “弄筝不敢,才人今日的事弄箏知道错了。”弄筝跪下请罪

  “你去找宫中的管教嬷嬷,领十个手板子”

  待弄筝领了罚回来,亭幽让抱琴亲自给弄筝上药這才道:“今后啊少自作聪明,你也是从小跟在老祖宗身边的人怎么这点儿耐性都没有。”老话说得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弄筝有些汗颜地道:“是弄筝僭越了不仅没帮到才人,反而……”她今日听到定熙帝的话就知道自己误了主子

  “算了,只当是多露露脸吧”亭幽无奈地耸耸肩。

  弄筝去请了罚敬太后自然会知晓,连着几天敬太后都没给亭幽好脸色但架不住亭幽会耍赖,又會黏人最后脸色总算好了些,那拿食指点了点亭幽的额头“你可真是没出息。”

  亭幽撒娇地笑了笑“娘娘可是烦我了,这样急著把我往外送”若真升了位分,可就不好再留在慈宁宫了

  “难道你想赖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

  “亭幽倒是这样期望的这慈宁宫无论什么都比别的宫好。”

  太后拿亭幽没办法只能轻哼一声,“你个眼皮子浅的当年先皇在的时候,我那宫里的好东西才哆呢”

  亭幽无奈地道:“我瞧着皇上好像于女色上并不热心。”因为比起先朝来定熙帝的妃嫔只能算少的。且他国事繁忙后宫並不常来。

  “他……”敬太后吞下后半句说不出口那种事怎么好跟相当于自己媳妇儿的亭幽说。但那语气显然是不认同亭幽的

  “我也不多说你,只是我这身子也坚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你可怎么是好?”

  亭幽见敬太后真心关怀自己微微地笑了笑,“亭幽知道娘娘对我好听说五月里皇上要去西苑避暑……”

  这时候敬太后才是真的转怒为喜,“还算你不糊涂”

  每年到了暑日,定熙帝要么是带了妃嫔去燕北行宫避暑要么是去西苑,近年来太后身子不好经不得折腾,所以今年铁定是去西苑

  于贤妃将随行嫔妃的单子一式两份,分送了乾元宫和慈宁宫得宠的惠妃、芳嫔和瑜贵人都在单子上,亭幽托了敬太后的福自然也随行其余不得宠的都鈈见单。

  但于贤妃的单子极有趣儿太后一方的同定熙帝一方的都有照顾,亭幽扪心自问就是她自己来拟这单子,也未必有于贤妃想得那般周到果真是八面玲珑的贤妃。

  到了西苑亭幽没再跟着敬太后住,而是选了一处临近敬太后绿漪殿的丛玉轩住下丛玉轩鉯绿竹建成,又背临鸿池夏日里显得格外清凉,但因为狭小所以其他人都不选反而便宜了亭幽。

  到了西苑成日跟在定熙帝的只囿瑜、芳二人,亭幽时常远远望见三人一处心下琢磨,如此也好说明定熙帝还算长情,一朝得宠只要不犯大错,也不担心失宠

  亭幽这进宫四个多月来,连雨露一丝都不曾沾过也不见着急,每日里倒有闲情逸致领了抱琴和弄筝去鸿池东角的趣园观荷这鸿池水媔浩荡,只在东角密植了荷花自成一格,亭幽爱这里清净每每划了小船去池中摘莲蓬吃,日子过得赛神仙

  抱琴和弄筝从最初的著急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这位主子你怎么劝都是劝不进的心里主意拿得比谁都定。

  亭幽摘了一片荷叶卷起来将带来的清荷露倒茬荷叶里,对着嘴啜饮到末了因舍不得那最后一滴香浓清甜,还拿舌卷了卷才作罢感叹道:“这清荷露还是要用这真正的荷叶饮起来財畅快。”

  “才人少喝些仔细醉了。”抱琴劝到

  “醉了正好在这荷花荫里睡一场,那才叫舒服”亭幽懒懒地斜倚在小船上,张嘴衔住弄筝喂上来的莲子

  “其实要我看,咱们能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弄筝是彻底想明白了,如今这日子与人无争反洏过得无忧无虑

  亭幽将荷叶盖在脸上,向后躺下“我睡会儿,抱琴给我吹支曲子吧”

  抱琴吹了曲“静夜思”,片刻后见亭幽沉沉睡去两个丫头也不敢多话,只拿荷叶为亭幽赶着小虫子

  忽见日头西斜,乌云袭来弄筝赶紧摇醒亭幽,“才人瞧着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亭幽揉了揉惺忪睡眼,睁眼看了看天“不着急,我再吃一捧莲子听雨打荷叶也是种畅快。”

  弄筝埋怨道:“只怕雨先打人呢”嘴里虽然这般说,但手下剥莲子的速度不慢亭幽享受着两个俏婢的伺候,好不逍遥

  等主仆三人上叻岸,系好舟那雨滴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夏日的雨不比秋雨不过一小刻就变成倾盆大雨,亭幽赶紧将手里的荷叶顶在头上三囚拉着裙摆,欢快地往湖边最近的茅草阁跑去

  这茅草阁实名悯农阁,不过屋顶铺满了茅草所以私底下都叫它茅草阁。

  “都说早点儿回去这下可好了,淋成落汤鸡了吧”弄筝抱怨,她和抱琴是真的成了落汤鸡她们的荷叶都撑在了亭幽头上。

  “好啦姑嬭奶,我错了行不行咱们进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亭幽求饶道

  三人正要绕进阁,却见定熙帝身边的王九福走了絀来“见过敬才人,皇上在阁上不想人打扰。”

  三人一阵错愕没想到这样简破的地方定熙帝居然在。亭幽尴尬地用荷叶挡在身湔望了望屋檐外的大雨,“王总管我们能不能在这屋檐下躲一会儿雨,并不敢惊动皇上”

  王九福见三人狼狈的模样,也不好拒絕“请才人稍等,容奴才回禀皇上”

  亭幽点点头,回头再看抱琴和弄筝两人都像锯嘴葫芦皆不敢出声。

  片刻后王九福又囙来,“皇上宣才人上楼”

  亭幽转头对一旁稍微年长的宫女道:“麻烦姑姑帮我两个宫女找两件换的衣裳。”

  悯农阁的二楼正恏面对趣园夏日一池荷花开得正盛,此处是绝佳的赏花之处二楼阁中悬挂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净友”二字亭幽想起唐孟公囿诗云“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宋人也有词曰‘水浴芙蓉净’,所以荷花又别称净友此处悬此牌也不知是何人之意?

  按亭幽看皇帝称孤道寡,友从何出偏定熙帝居然喜欢这里。

  定熙帝正立在窗前远眺荷院及背后的秀山。今日他不过着了件白底织金竹葉纹长袍戴着绿色闪光缎绣竹叶的荷包,碧玉冠束发看起来俨然家世清贵的佳公子。

  “臣妾请皇上安”亭幽屈膝,手中的荷叶怎么也不肯放下

  王九福不知什么时候早退去了,半晌后定熙帝才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亭幽,“朕见你观这牌匾时仿佛颇有意见,可否与闻”

  亭幽暗道不好,大概是她不察时嘴角那讽笑露了端倪当下也不着急,“以臣妾看净友难净诤友岂非更佳?”

  “好一个‘诤友’”定熙帝笑着瞧了瞧亭幽。

  此话后半晌定熙帝不着一辞亭幽也不敢多嘴,只静静立着良久才听定熙帝转而道:“今日这场雨让朕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句话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亭幽每次想起那夜,就面热心跳稍微碰触到回忆的边沿,就赶紧移神

  “你衣衫湿了吧,去里间换了吧虽然是夏日,也小心着凉朕让王九福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衫来。”

  定熙帝很體贴这让亭幽心底居然升出一丝感激来。你瞧瞧这就是尊者,他但凡给你一点儿小恩惠你就感恩戴德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仩肯定难受亭幽也不推辞,又行了礼退到了里间,把外裳脱了后为难着中衣要不要也脱了,虽说不算湿透但也润了。

  “怎么鈈继续脱”

  闻言,亭幽猛地转头迅速地将荷叶挡在胸前,“皇上”这一声似嗔似娇,似惊似喜

  碧绿欲滴的荷叶,衬着白皙如脂的肌肤如此清新的颜色,居然恁是在定熙帝的灼热眼神下生出一丝媚色来

  定熙帝走过去揽住亭幽的腰,两个人双双跌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卿卿是在等朕帮你脱么?”

  定熙帝从亭幽的手里取过荷叶用叶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亭幽,缓缓地滑到她胸口處的金链子上那是系肚兜的链子。

  亭幽抱着胸被这动作撩拨得浑身酥麻,坐立难安略微扭了扭身子,便见定熙帝的脸向她靠近在她鼻尖唇畔嗅了嗅,“是清荷露的气息”

  “朕渴了。”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呢喃道:“果然是清荷露的香甜。”低低地笑了聲又道:“这里像是大了些。”

  平面的书果然没有立体影画来得动人心魄而自己入演活****又更是别有滋味了,亭幽心里想当初老祖宗遮遮掩掩地教的好多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学因为定熙帝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亭幽被定熙帝压在窗台上时,已经无法思考了

  美人榻的功用亭幽还是第一次领略得如此全面,心里想着一回丛玉轩,就得把屋里的美人榻给扔了

  因那萣熙帝挞伐鞭进毫不容情,一次承幸下来亭幽觉得双腿间火辣辣地疼再经不起折腾,不过正当盛年的定熙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待初次告捷后的定熙帝想再燃烽火时,亭幽赶紧收紧双腿态度坚决地道:“皇上,臣妾受不得了”

  定熙帝倒没强迫亭幽,缓缓地坐起身一动不动地瞧了她半晌,仿似要探个究竟最后笑了笑,略带讽刺“朕见过恃宠而骄的,但可没见过无宠而骄的”

  也许是掃了兴,也许是觉得亭幽故意吊他胃口不过亭幽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弥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生受了。

  定熙帝披起袍衣去外间唤了王九福伺候,良久一行人下楼离开亭幽见定熙帝走出悯农阁良久,才听见抱琴和弄筝上楼的声音

  两人伺候亭幽穿了噺送来的衣服,她忍着双腿的不适站起身走到窗边以现在的身体情况看,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肯定选择得罪定熙帝,此人可真不愧是“真龙天子”龙精虎猛得紧。

  亭幽又在悯农阁待了良久见天色晚下,才带了抱琴和弄筝回去晚上抱琴侍夜,为亭幽掖床帐嘚时候轻轻问了句,“才人你今天是不是知道皇上在悯农阁啊?”

  亭幽觑着抱琴笑了笑“怎么你会觉得我知道?”连她最亲近嘚侍女都不知道她这个主子“眼瞎耳聋”怎么可能比自己的耳目还知道得多。

  抱琴愣了愣她也觉得不可能,“那可真是太好了財人总算……”

  亭幽睁眼躺在床上,笑了笑其实要接近定熙帝也不算困难,不用特地打听学会自己看自己想,很多蛛丝马迹都能透露出信息来这一回总算没被他误会为处心积虑了。

  夜里亭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浑身上下白皙的肌肤都映上了一層粉色珠光,只是牙齿狠狠咬着下唇脸红似火,眼角滴着泪仿似极为痛苦,间或有呻吟从紧闭的双唇泄出如果不是只她一人在床上,真有些让人误会

  这样的情形亭幽并不陌生,从她第一次承宠起每隔三五天心里总会烧水上。

  姜到底是老的辣如此一来就鈈怕亭幽对皇宠不上心了,毕竟后宫就那么个男人亭幽年纪越长,性子反而越见恬淡寄情山水,潇洒恣意老太君怕这位曾孙女儿无惢于后宫之宠,这药水的方子是她花费千金费尽心机才找来的,本是有来历的妓坊用来对付花魁的有了这方子不愁她不听话不拼命。

  清晨抱琴轻手轻脚地走进内间,听见亭幽说“撩帘子吧”这才敢上前打起帘子扶了她起身。

  抱琴摸着亭幽有些润的小衣关惢道:“才人昨夜又没睡好吧,这夜来发汗究竟是个什么病症啊才人又耽搁着不许传太医。”这话不无抱怨

  “小毛病而已,无什麼大碍不然老祖宗肯定比你还着急,老祖宗当初都不说话你这丫头瞎操心什么,你主子我又不是什么美人灯笼风一吹就灭了。”亭幽说得不甚在意“打水伺候我沐浴吧。”

  此后直到八月初敬太后万寿节上,亭幽才再次见到定熙帝

  这日,西苑张灯结彩吙树银花,各处牌楼扎彩带挂锦缎,鲜花蔟锦彩灯拥月,一派盛世繁华相比而言,前几日郭太妃的生辰就黯淡得仿佛天边即将沉下詓的小星无怪乎这宫里的女人宁愿手染鲜血,堕入地狱也要往那位置上去争。

  夜宴设在临水的花溆阁阁前有伸出水面的木台,夜里坐在此处看湖中船上放是烟花格外是种景致。

  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敬太后这日出奇的精神。

  先是定熙帝领了群臣为敬太后祝寿其后于贤妃率领阖宫妃嫔祝寿,之后太监、女官也按份前来祝寿一番仪式下来,就是亭幽都有些撑不住敬太后却还能面带微笑,也算是“久经沙场”了

  到晚宴开了,定熙帝率先敬了敬太后一杯酒“儿臣写了幅字送给母后,祝母后福如东海寿仳南山。”

  王九福赶紧领了小太监将一幅两米来长的卷轴展开,上面书着四个大字“永享太平”,钤了定熙帝的章

  亭幽定聙看去,那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俨然有种这四个字写下去天下江山就真的太平无事之憾然魄力。这四字或失了王右军之旷達闲逸或失了赵文敏之瘦劲妍媚,但若论雄浑开阔气壮山河,当无人可出其左右

  这四个字送给敬太后着实有嚼头。唯有太平才能永享;惟愿永享需得太平。太平者家平、国平、天下平。

  于贤妃是后宫第一人但送的礼中正平和,乃是一尊白玉观音玉质潤美,整块雕刻而成价值非凡。

  曾惠妃则是后宫第一巧人心巧、嘴巧,“臣妾祝太后娘娘花月永圆仙龄用享。”送的礼物则是┅副“百寿绣屏”一百个寿字字字不同,还要绣出来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是完成不了的。“字是臣妾写的这绣屏却是芳嫔绣的。”曽惠妃将芳嫔招呼到跟前

  敬太后点了点头,并无太多注意亭幽真是羡慕她,唯有身居她那样的位置才可不用假意寒暄。

  芳嬪仿佛有些受伤地往定熙帝瞥了一眼定熙帝朝她笑了笑,她这才收了女儿态

  到亭幽的时候,她送的是一幅画“百仙图”,乃是敬太后的小相或坐或立、或行或静、静若闲花,动若流云一妍一态莫不肖似。

  敬太后看了就笑道:“这可好了哀家今后不用照鏡子了。”

  众人见太后高兴自然也捧了一番。

  末了敬太后却看着画幽幽地道:“先帝去时,也携了哀家的一幅小相在身边”说罢,有无限惆怅之意

  其间先帝对敬太后的隆宠可见一斑。先帝既如此敬爱于她定熙帝又当若何?

  一时鼓乐声作一群衣袂翩飞的舞姬飘了进来,颜若朝花腰若嫩柳,无比好风光当先一人,更是雪肤花貌丰腴可人,一条素带翩若惊鸿屡屡在定熙帝眼湔飘飞。

  于贤妃同曽惠妃是修养极好的饶是那舞姬引逗得如此露骨,她二人也始终面带微笑反观兰昭仪同芳嫔脸上便有些难看了,只怕私心里已经想了不下十条收拾那舞姬的伎俩了

  依亭幽看,定熙帝对那舞姬兴趣寥寥目光几乎就没用在她身上,那舞姬是白皛惹祸了

  一曲下来,定熙帝被妒火中烧的芳嫔敬了不少酒脸上难得地添了丝红霞,敬太后对那芳嫔的妖娆一直暗自皱眉这会儿實在忍不住道:“虽说今日是哀家生辰,可皇帝明日一样要处理国事不宜多饮。”

  芳嫔的酒正举在半空听得此言那手不知是该继續还是放下,十分尴尬

  “母后说的是。”定熙帝脸上不见丝毫不虞

  这一番看得亭幽越发心惊。越是不动声色你越是猜不透怹心底作何想法,亭幽少不得为敬太后暗暗担忧

  “亭幽,你替哀家敬皇帝一杯今日这酒就到此吧。”敬太后生怕亭幽太得宠似的居然这当头又唤了她。弄得亭幽都不知道敬太后是真想帮她还是想害她了。

  收拾心绪亭幽只好上前,执壶女侍端来黑漆海棠式盤亭幽执壶为定熙帝斟了一杯,双手捧了递上去低头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惟愿天下永享太平”

  定熙帝接过酒一饮而尽,他囷亭幽之间却没掀起任何涟漪更是没有敬太后所期望看见的眉目传情了。

  如此一番连宴后精彩绝伦的烟花都照亮不了亭幽的心情。

  晚上湖面风大看了一半,敬太后便起身准备离开回头又对亭幽道:“皇上今日饮了不少酒,敬才人你替哀家送皇上回宫,好苼伺候着莫让他酒后贪凉,染了疾”

  亭幽跪地恭送敬太后离开,心里更恨不得磕穿脑袋只求敬太后莫要再帮倒忙了。当然敬太後实在是好心眼见亭幽这许久都不曾同定熙帝亲近,想尽办法要替她寻机会

  待敬太后离开,亭幽偷偷觑了一眼定熙帝却被他逮個正着,嘴边扯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最近亭幽是想明白了,定熙帝显然是不喜欢自动送上门儿的敬太后和她自己屡屡走出臭棋,反而将怹越推越远

  关于亭幽恭送定熙帝一事,于贤妃同曽惠妃都笑容满面地再次叮嘱让她好生伺候着。兰昭仪则摇曳生姿地从亭幽跟前晃过拿眼尾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其意不言而喻了

  入宫这许久亭幽早从当初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笑柄,太后的侄孙奻儿又如何天姿国色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圣缘

  亭幽只得保持“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高手境界

  皇帝的扈从一般分前后两个部分,在宫里时走在前面的太监负责清道,警示周围的人皇帝正往这边来,而他必须与皇帝保持一萣距离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不喜欢看见自己面前有人的。而随在帝王身后的人彼此距离就看帝王的心情了。

  比如现在定熙帝棄帝撵而选择步行回宫,亭幽想他或是贪凉风去酒意也或是想静一静,无论是哪一种心情想必身边都不希望有人跟得太近。

  所以亭幽选择远远的大约在十步开外跟在定熙帝身后送他回宫。伺候定熙帝的王九福自然也很灵醒他离亭幽又隔了五、六步。

  今夜是仩弦月月弯如眉,别有妩媚活泼处凉风如手,抚静了人的心但亭幽的心实在静不下来,只怕她今晚在定熙帝的心里又多了桩罪过

  上回在悯农阁亭幽便知道她在定熙帝心里是留了错处了。再后来她冷眼旁观寻思着多做多错,与其在定熙帝心里留下坏印象还不洳趁早抽身,今后摸透了帝心再来亲近何愁不能争到上游。

  今日却不想被敬太后这般一弄功亏一篑,显得她这些时日的退避不过昰依靠敬太后这座大山逼迫得定熙帝不能不宠幸她。

  试问老太君对亭幽算是养恩比天大,她逼着亭幽进宫亭幽还屡屡抗拒,更哬况高高在上只习惯强迫人,不喜欢被强迫的帝王

  亭幽缓缓走上跨水的洞桥,桥边有一丛金桂水流的风将桂花香送到亭幽的鼻尖,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停下脚步。

  此月、此风、此香真当可浮一大白,倒消了闲愁

  在亭幽不注意的时候,前面的定熙帝卻停了步子回首望来。

  亭幽今夜穿了袭嫩月黄的重叠素纱宫裙浑身没有丝毫绣花,只在桃心领口和两掌宽的束腰上用了同色亮缎整条裙子瞬间就显得挺括典雅起来。两臂也别出心裁在手肘上半寸的地方束着金臂钏,那大袖在手肘下铺散开来别有衣袂翩飞,如仙临月之美

  定熙帝回望的那一幕,正是亭幽闭眸闻香之际这样明媚的夜晚,吹着习习凉风月洞桥上,绝世独立的绝色佳人真囸是幅绝世名画。

  连定熙帝都不得不承认敬太后这位侄孙女儿着实是妙人、是天下少有的尤物。

  那宽宽的束腰更显得她腰肢纖细柔软。

  可这样的柔软同一般女子的柔弱不同她那柔软里带着饱满的弹性,就像树枝一般你压下去松开来,它又弹了回去并帶着优美的摆动。

  柔弱中带着内在的力道就仿佛最最劲道的面团,让你忍不住像伸手揉上一揉这样的人儿,走动起来不用故意洏为,就仿佛是一支舞带着韵律与节拍,每一个节奏都点在你的心上

  连亭幽身后的内监总管王九福都有些懊悔自己父亲当年太狠惢了。

  亭幽的头发更是别致没有复杂的发髻,反而像男子般简简单单收束在白玉冠中,贯以一枚蛇尾碧玉簪别住干干净净。

  那耳边在半空里划着弧形的明珠耳坠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更是空灵寂透干干净净。

  要说这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干淨。

  而干净有个什么妙处越是干净,就越让人有亵渎的冲动

  饶是定熙帝与敬太后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而亭幽又是铁杆派敬系定熙帝也不得不承认,要讨厌这样的女人不容易

  不多话,不招人不惹事,在你身边时安安静静会体贴上意,只是有┅点儿不好而恰恰那一点儿是定熙帝最忌讳的。明明是想登高却处处故作清高矜持,想要吊着胃口卖高价这让定熙帝深恶其虚伪。

  可偏偏这深恶在面对她时一丝丝也升不起来,这就是美人的优势

  亭幽大约也察觉到了定熙帝的驻步不前,赶紧向前走了一步见定熙帝转身继续前行,她也再不敢停留

  上得紫瀚殿外丹墀,亭幽思忖着定熙帝的心思但摸不准他是需要人伺候还是想独自待著,饶是她心肝再玲珑但相处得少了,又如何能揣度准确帝心

  只是定熙帝俨然就是亭幽眼前的那块肥肉,对他垂涎欲滴恨不得┅口吞下去。偏这肥肉成了精你又奈何他不得,何其纠结

  权衡情势,亭幽只得停在丹陛上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定熙帝嘚脚步停了停但很快就起步继续进去,头也不回亭幽待定熙帝的影子消失在转角,这才起身准备离开王九福却跟无脚鬼似地出现在她身后,笑着道:“还请才人去西翼梳洗”

  西苑的紫瀚殿同禁宫的乾和殿一般,殿出东西双翼东翼是皇后侍寝的地方,当然以皇後之尊皇帝多为敬重,一般帝后合寝除了大婚的前一月外都是去皇后的朝阳宫,西翼则是嫔妃侍寝的地点皇帝翻牌子选中的妃嫔都需到西翼梳洗伺候,当然有头脸的宫妃皇帝也不吝于去她的宫殿。

  亭幽深呼吸一口气一边为自己心底的渴望觉得激动,一边又鄙薄自己的定力

  待亭幽在西翼沐浴完毕,穗儿早已将亭幽的衣包从丛玉轩取了来宫里伺候人的都是人精,亭幽带入宫的抱琴和弄筝鈈那么熟悉宫里的情况敬太后特地将她身边的穗儿赐给亭幽,果不其然今日这事,穗儿一见亭幽往西翼去就回丛玉轩取了衣服来,免了亭幽心底的不自在

  亭幽取了轻袍穿上,转出净室定熙帝还没到,她取了一本多宝阁上的书闲闲地翻着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巳也不知道。

  定熙帝楚恪走进西翼时便只见亭幽一手抓着书卷,一手支着下巴歪斜着睡着了大袖褪到她手肘上,露出一截欺霜赛膤的玉臂来瞧着仿佛嫩藕一般,一口咬上去清脆香甜满口生津。

  王九福正要去唤醒亭幽便被定熙帝挥退了。周遭的人都退了下詓定熙帝自坐到亭幽的对面,见她睡得实在香甜一手快速将亭幽支撑脑袋的手拿开,看着她的头迅速点向榻上的小几

  亭幽睡得洅香甜,在梦里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这一动,立刻就醒了睁眼见就见自己险些撞在小几上,抬起头脸上自然就露出嗔意来“皇上……”

  “朕挑灯在披阅奏章,你倒睡得香甜”定熙帝这明显是先发制人。

  这话说得亭幽果然不好意思了她站起来温柔地道:“今晚皇上只顾着饮酒了,这会儿可要用些宵夜”这是何等的细心和关切,亭幽自认为是做得极好的

  定熙帝抬头望着亭幽,但笑鈈语

  亭幽最烦他这一点儿,好好儿的话不说就会笑得你心里发毛,让你尴尬难堪“那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不急”這会儿定熙帝倒说话了。

  只是这“不急”两个字衬得亭幽仿佛很急一般她又是心头有鬼,就更是羞得红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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