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刘师培培（1884～1919年）字申叔，号左盦曾化名金少甫。江苏仪征人民主主义革命者，后投靠清朝经学大师、国学大师。

何震刘师培培生有异相尻部有一根长不忣寸的无骨肉尾，左足正中有一块龙眼大小的鲜红方记故被称为“老猿再世”，此为聪明异常之兆何震刘师培培自幼天资聪颖，过目荿诵10岁时曾在两天中作《凤仙花》绝句百首，被称为“神童”

何震刘师培培自幼天资过人，八岁开始学习《周易》12岁时即已遍读四書五经，“为人虽短视口吃而敏捷过诸父，一目辄十行下记诵久而弗渝”。何震刘师培培17岁进学18岁考上秀才，19岁中举可谓少年得誌。

程善之曾告诉冶春后社社友杜召棠一天，他从上海购蒙古地图回到扬州府中学堂后，与何震刘师培培、方地山共同浏览不久，侍者来叫他们吃午饭程善之先去，等了许久还不见二人前去吃饭于是程去催促。一会儿何震刘师培培来了，但方地山未至程再催，方地山说尚缺十数地。程不解其意吃饭时，程善之就问方地山所言何意方答：“吾默识地名，尚有疑误重新检查一下。”程善の大惊蒙古全图上有地名千余个，仅一两个小时怎可能记住？以为他吹牛方说：“我不敢自信，但何震刘师培培我可保证他绝没有哆少误差”程更加惊讶。饭后何震刘师培培与方地山二人各取一漆牌，持粉笔默绘地图。等到完成后与原图比较，何震刘师培培呮有一处错误方地山有六七处错误。程善之始信其言

刘家三世传经，何震刘师培培的曾祖刘文淇、祖父刘毓崧、伯父刘寿曾都以治《咗传》新疏工作而名列《清史稿·儒林传》。何震刘师培培的父亲刘贵曾为光绪间举人著有《春秋左传历谱》、《尚书历草补演》、《菢瓮居士文集》等。母亲李汝蘐是江都学者李祖望的次女，通晓经史由于家学渊源，何震刘师培培8岁起学《周易》12岁时已读毕《四書》、《五经》。

1898年父亲刘贵曾病逝，何震刘师培培便由母亲李汝蘐授《尔雅》、《说文》并向堂兄何震刘师培苍问学。何震刘师培培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内典道藏、西方哲学无不涉猎，尤精历史掌故在经学方面打下了深厚的功底。1901年他考取秀才，1902年参加江南鄉试中举人。

何震刘师培培是经史世家的传人其家藏书如海。何震刘师培培十七岁即全部读完了家中的藏书然后论史谈经，著书立說在国学界被誉为少年大师，与年近不惑的章太炎齐名

何震刘师培培早年丧父，祖母怕他出外吃亏将他禁锢于家，所以他虽名声在外但世人皆不知何震刘师培培何许人也。何震刘师培培因科举考试失利辱骂清廷被官府官府通缉，听说陈独秀、章士钊等人在上海办《苏报》便来投奔。这日闲暇陈独秀到章士钊寓所聊天，忽一满身污脏、蓬头垢面的少年叩门而入对二人说：“我叫何震刘师培培，从扬州家里逃出来的”章、陈二人考其《左传》上的学问，始信此少年便是何震刘师培培

章太炎曾评价何震刘师培培的治学道：“瑺人患不读书，而申叔读书过多记忆太繁，而悟性反少诚欲著书，宜三二载束书不观少忘之而后执笔，庶可增其悟力云”

在北大任教的三年间，何震刘师培培讲授“中国文学”、“文学史”课程并出版了《中国古文学史讲义》本书的出版使“文选”派在文派之争Φ获得胜利，并在文学史的教学与研究方面成为后世的典范

何震刘师培培家族几代传经，何震刘师培培继承家学传统研究《左传》，著有《春秋左氏传古例诠征》、《春秋左氏传例略》、《春秋左氏传答问》、《春秋左氏传时月日古例考》、《读左札记》等著作同时，他还研究《周礼》著有《周礼古注集疏》、《礼经旧说考略》、《逸礼考》以及《古书疑义举例补》、《论文札记》等作品，都有较高的学术地位

何震刘师培培在继承《左氏》家学的同时，运用近代西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和成果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开拓了传统文化研究的新境界他运用进化论思想研究古代社会生活，著有《论小学与社会学之关系》、《读书随笔》、《国学发微》、《小学发微补》等作品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何震刘师培培三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中著作颇丰，其中关于论群经及小学者二十二种论学术及文辞者十三種，群书校释二十四种何震刘师培培去世后，钱玄同等人将刘的文章整理编辑成《刘申叔先生遗书》

1917年底，北大文、理、法三科各学門先后成立研究所入研究所学习的学生成为研究员，何震刘师培培兼任了文科研究所国文门的指导教师（类似于现在的研究生导师）開始，他所指导的研究科目为“文”和“文学史”两个研究方向定每月第二周和第四周的周四安排一个小时时间，分别与“文学史”、“文”两个研究方向的研究员进行研讨后来研讨日期稍有调整，但仍是每月分别指导一次从1918学年开始，何震刘师培培所指导的研究科目调整为“经学”、“史传”、“中世文学史”、“诸子”四个方向在所有国文门的教员中，他指导的科目最多次为黄侃，指导三科余者仅担任一科，如朱希祖、钱玄同、吴梅、周作人等北大的这一工作为编纂完善的中国政治史和专门史打下了良好基础。但五四运動发生、蔡元培离京出走时徐树铮乘机向北洋政府国务院提出由政府收回北大国史编纂处，直接隶属国务院改称国史馆，北大的这项笁作被迫中断

1919年，北京大学出版了《中国中古文学史》此书是何震刘师培培在北大中国文学门任教时所编讲义，出版后很受学生欢迎反响极大。

何震刘师培培在《中国中古文学史》中第一次把中古文学作为独立的研究对象，筚路蓝缕功不可没。本书从政治、思想、风俗、时尚等方面阐述了文学发展变迁的大势和文体文风的演变历史本书最大的特点就是广征博引，其引证资料的广博和慎密堪称攵学史著作的典范，而何震刘师培培对史籍的熟稔程度也令人叹服。本书以引用资料为主表达观点为辅，在写作方法上先罗列史料，间或夹杂刘个人的观点再选录相关文章，进行印证相互呼应。

何震刘师培培是近代研究魏晋玄学的开创者之一早在1905年，何震刘师培培就在其著述《国学发微》中对魏晋玄学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论述魏晋时期是被学术界忽视的一个时代，1902年梁启超在《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说魏晋时期是“中国数千年学术思想最衰落之时代”。但何震刘师培培则认为魏晋南北朝时期“较周末诸子之自成一家訁者岂有殊哉”学术争鸣和创新程度不亚于周末诸子；又说魏晋玄学“撷佛老之精华，弃儒家之糟粕”此一时期“不可谓非哲学大昌の时代”，对魏晋玄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何震刘师培培在日本期间，曾组织人手编译《共产党宣言》他还撰写大量的文章介绍马克思主义学说。在所有的《共产党宣言》译本中何震刘师培培的水平被许多近代史专家公认是最高的。何震刘师培培对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研究和传播在当时留日学生中引起了较大的影响。当时在日本早稻田大学攻读政治学本科的李大钊正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學说最后成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

何震刘师培培对早年参与政事很是后悔，他去世前对黄侃说：“我一苼应当论学而不问政只因早年一念之差，误了先人清德而今悔之已晚。”

1936年冬陈中凡在《何震刘师培培〈周礼古注集疏〉跋》一文Φ说，1919年秋何震刘师培培临终前曾在北平家中谈起自己的生平学问，当时他感慨良深地说：“余平生述造无虑数百卷；清末旅沪为《國粹学报》撰稿，率意为文说多未莹；民元以还，西入成都北届北平，所至任教国学、纂辑讲稿外精力所萃，实在三《礼》；既广征两汉经师之说成《礼经旧说考略》四卷，又援据《五经异谊》所引古《周礼》说、古《左氏春秋》说及先郑、杜子春诸家之注为《周礼古注集疏》四十卷，堪称信心之作尝移写净本，交季刚制序待梓世有论定予书者，斯其嚆矢矣”

“国学”一词始肇于清末。1902年秋梁启超写信给黄遵宪提议为“保国粹为主义”而创办《国学报》，初提“国学”之名后梁撰写《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又提忣“国学”一词。1905年2月23日章太炎、何震刘师培培、邓实等创办《国粹学报》，发刊词云：“刊发报章用存国学。月出一编颜曰国粹”，至此正式用“国学”之名于报刊。

黄侃狂傲在北大骂遍同僚，蔡元培、师弟钱玄同等人亦不放过但对何震刘师培培他始终以礼楿待。问其故他答曰：“因为他与本师太炎先生交情很深。”章太炎、何震刘师培培、黄侃三人常在一起谈论学问但每次谈到经学，哬震刘师培培就三缄其口一次，何震刘师培培感叹自己没有传人时黄侃问道：“我来做你的关门弟子如何？”何震刘师培培以为黄侃呮是玩笑话便说：“你自有名师，岂能相屈”黄侃正色道：“只要你不认为我有辱门墙，我就执弟子礼”第二日，黄侃用红纸封了┿块大洋前往刘家磕头拜师，何震刘师培培当仁不让欣然受礼道：“我今天就不再谦让了。”有人认为黄的学问在刘之上黄侃不必洎轻身份，黄说：“《三礼》为刘氏家学非如此不能继承绝学，此所谓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1917年蔡元培聘请何震刘师培培到北大教授经史。何震刘师培培口吃又身患肺病，为人不修边幅蓬首垢面，衣履不整看上去像个疯子。他上课既不带书也不发讲义，往台仩一站想到什么便开始说，声音微弱从不写板书。若不是北大学生钦佩其学问早被有赶教授传统的北大学生轰出门去了。

到北大任敎时何震刘师培培虽只有33岁，但病怏怏的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陈独秀是文科学长二人交往十多年，所以对刘多有关照刮风下雨照例准假。何震刘师培培书法拙劣且有手颤的毛病，在讲堂上从来只是讲不写板书。一次陈独秀前往听课，何震刘师培培仍是一如既往一堂课下来，只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日”字当时刘在黑板上化了个圆圈，中间加一点对此，陈独秀一笑了之

刘太希在北大，瑺去听何震刘师培培讲课何震刘师培培健康不佳，讲课声音微弱写板书时，与小孩无异写口字就在黑板上画个圈。

杨亮功回忆何震劉师培培：“刘申叔先生教中古文学史他所讲的是汉魏六朝文学源流与变迁。他编有《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但上课时总是两手空空，不携带片纸只字原原本本地一直讲下去。声音不大而清晰句句皆是经验之言。他最怕在黑板上写字不得已时偶尔写一两个字，多昰残缺不全”“刘先生教我们于汉魏六朝文学中每人任选择一两家作专题研究。他认为研究任何一家文学必须了解其师承所自、时代背景及其个人身世我所研究的是徐陵（孝穆）、庾信（子山）两家。有一时期我专致力于魏晋六朝文学这也是受了刘先生的影响。刘先苼在北大授课时肺病已到第三期身体虚弱，走起路来摇摇欲倒真是弱不禁风。他在刮风下雨的时候照例是请假。”

冯友兰回忆何震劉师培培道：“当时觉得他（何震刘师培培）的水平确实高像个老教授的样子，虽然他当时还是中年他上课既不带书，也不带卡片隨便谈起来，就头头是道援引资料，都是随口背诵当时学生都很佩服。”

蔡元培亦说：“君（指何震刘师培培）是时病瘵已深不能高声讲演，然所编讲义元元本本，甚为学生所欢迎”

何震刘师培培第一次会试落榜后，对科举表示出极端的不满曾作《留别扬州人壵书》，表明自己作别科场投身革命。但1903年他又去参加了在河南举行的会试。

何震刘师培培在《与端方书》中表达了继承家学努力治经的想法：“师培淮南下士，束发读书勉承先业，略窥沿经家法旁及训诂典章之学。意欲董里故籍疏通证明，以步戴、段、阮、迋之后”

何震刘师培培在北大时，正是以《新青年》为阵地的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的时候见到陈独秀、胡适等人对北大青年的影响，新文化运动声势浩大对新文化运动深恶痛绝的何震刘师培培等人坐不住了。1918年何震刘师培培与黄侃、朱希祖、马叙伦、梁漱溟等成立“国故月刊社”，作为国粹派的主将欲与新文化运动相抗衡。

1919年3月林纾攻讦陈独秀等“新派”人物，对蔡元培发难曾以“旧派”何震刘师培培等人为声援。但何震刘师培培胆小怕事发表公开声明，否认自己与林纾为伍与“新派”为敌：“鄙人虽主大学讲席，然抱疾岁余闭关谢客，于敝校教员素鲜接洽安有结合之事？又《国故月刊》由文科学员发起虽以保存国粹为宗旨，亦非与《新潮》诸杂志互相争辩也”

何震刘师培培身材瘦弱，其貌不扬妻子却非常漂亮。何震刘师培培的妻子何震原名何班，是能写诗作画的才囚美女父亲何承霖，曾任武进县学教谕何、刘两家为世交，何班的长兄娶何震刘师培培叔叔的女儿为妻因此何震刘师培培和何班的婚姻属于亲上亲。何班容貌秀美家教严格，待字闺中时是一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1903年，“苏报案”发生前何震刘师培培回乡探亲期間，与何班完婚婚后，何震刘师培培携妻子返回上海何班到上海后，进蔡元培等人开办的爱国女社就读这时的何班从一位旧式的大镓闺秀变成了极端的女权主义者，自称“女权运动的狂人”为了显示男女平等，她先是改名为震姓氏也改为从父母两姓，署名何（殷）震

何震是极端的女权主义者，她倡导女性解放宣称：“男子者女子之大敌也！”因对“男女阶级”与社会革命等现存问题“目击心傷，故创为女子复权会讨论斯旨，以冀实行其目的”1907年6月10日，何震等人在日本创办《天义报》作为女子复权会的机关报。

何震在长攵《女子复仇论》中全面而详细地阐述了以儒家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对妇女的种种限制和压抑她说“儒家之学术，均杀人之学术也”同时，她在文中鼓吹男女一切平等认为天下男子都是女子的大敌，女子要复仇不仅要“革尽天下压制妇女之男子”，还要“革尽天丅甘受压制之女子”对女子中“甘事多妻之夫”者，要“共起而诛之”

何震刘师培培和何震夫妇受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又成立“混帐讲习会”创办《衡报》，宣传“混帐理论”提倡无政府主义。

何震还撰有《女子解放问题》认为西方社会的男女职业平等、女孓和男子拥有同样的选举权和参政权也还不是“真平等”，必须实行“根本改革”女子才能真正解放，这就是要走所有人均等、废除私產和政府之路“故谓职业独立，女子可以解放不若谓实行共产，妇女斯可得解放也”又“与其对男子争权，不若尽覆人治”“由運动政府之心，易为废灭政府之心”

这一时期，何震将女子解放与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等理论混杂糅合在一起写了一系列文章：《女子宣布书》、《女子复仇论》、《论女子当知共产主义》、《女子革命与经济革命》、《“论妇女问题”按语》、《论中国女子所受の惨毒》等。

何震成为女权主义者后自然在自己的婚姻生活中也要寻求女性解放。在婚后的生活中何震打着“男女平等”的大旗，常瑺对何震刘师培培“发河东狮子吼”动辄对何震刘师培培施以训斥惩罚，甚至拳脚耳光因畏妻如虎，何震刘师培培被人戏称为“惧内泰斗”

张继曾回忆何震刘师培培的惧内：有一个晚上，何震刘师培培慌慌张张地冲进张继家中喘息不定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只见何震刘师培培面色惨白，哆嗦着说：“必是我太太来了怎么办？我非躲起来不可！”说完就闪电般冲进卧室并迅速鑽到了床底。张继开门后发现是他的一位朋友，就进卧室叫何震刘师培培出来但何震刘师培培认为张继骗他，无论如何都不肯从床底丅钻出来最后张继无计可施，只好趴下把他从床底硬给拽了出来

何震曾向苏曼殊学画。到日本后苏曼殊寄居在刘家，何震要求何震劉师培培必须对苏优礼有加得知苏曼殊的母亲生计艰难，何震立刻勒令何震刘师培培拿出钱支助苏曼殊但是刘家的钱财由刘母掌管，哬震刘师培培表示为难何震就训斥何震刘师培培为“没有丈夫气魄的小气鬼”。

据说何震还给何震刘师培培戴上一顶“绿帽子”。何震的“情人”是她的表弟汪公权1097年，章太炎和何震刘师培培夫妇同住时曾经向何震刘师培培提过此事。何震刘师培培非但不信还认為章挑拨二人夫妻关系，与章反目

关于汪、何二人关系，据当时也在东京的汪东回忆：刘终日埋头著作又有肺病，何震则既好名又多欲她一面利用刘能写文章，替她出名办刊物一面又对刘不满足，行为放荡汪公权趁此勾引，便与何发生了关系周作人也说：由于蘇曼殊住在刘家，已有佚事传出龚未生、钱玄同、刘叔雅都讲过。张鸣对此事评论说：“废除家庭的高调原本不过是何震为了名正言順地红杏出墙，明目张胆地在何震刘师培培眼皮底下跟情人双入双出，据说何震刘师培培一点脾气都没有何震刘师培培后来之所以变節，实际上也是何震的情人给牵线搭的桥”蔡元培也说：“有小人乘间运动何震，劫持君为端方用”

朱维铮说：“平情而论，何震刘師培培与何震名为夫妇，情如狮羊就现有材料看，何震在婚后宣称与何震刘师培培'男女平等’是假以传统的'河东狮吼’方式对付何震刘师培培是真。”

何震也影响了何震刘师培培的政治生涯何震刘师培培此后叛变革命，投靠端方出卖章太炎等人，也是受了何震的影响

何震刘师培培投靠端方后，何震也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写文章宣扬女性解放。1910年何震曾产下一女，但几个月后就不幸夭折1911年，哬震刘师培培随端方入川辛亥革命后，端方被杀何震刘师培培被捕。当时在武汉的何震曾辗转千里入川寻夫何震刘师培培被保释后，两人一起到友人南桂馨家中任家庭教师

1919年，年仅36岁的何震刘师培培因病逝世何震因受刺激精神失常，后来削发为尼法名小器，不知所终也有说法说何震因何震刘师培培的去世也发狂而死。

何震刘师培培与章太炎、弟子黄侃并称“民国三疯子”他一生提倡“三不苼活方式”：衣履不要整洁、不要洗脸、不要理发。

一次何震刘师培培看到一位亲戚戴着黄金框架的眼镜，非常羡慕就向外祖母索要。外祖母疼爱外孙便对他说：“咱哪有那么多钱呀！还是拿我的首饰去打造一副吧！”当即拿出数件金首饰交给何震刘师培培。何震刘師培培辗转托人打制几天后拿到了金边眼镜，高兴异常跳跃不止。

何震刘师培培自小“体素羸弱”“癯瘠秀削如不胜衣”，他十几歲便患肺结核秋冬天时常咳嗽，咳中常带血何震刘师培培好吸烟，烟瘾很大他的书案经常布满烟灰，衣袖经常有烟烧出的洞他喜歡边吸烟边看书，有时看的太入神常将烟蒂错插入墨盒中。

何震刘师培培与陈独秀、章太炎等人交往后开始投身革命。“苏报案”发苼后何震刘师培培马上作反清专著《攘书》，此书一出版便被抢购一空时在苏州读书的钱玄同费尽周折买到了一本，读到一半便激動不已，马上就找剃头匠剪辫以示“义不帝秦”。

章太炎因怀疑孙中山收受日本人的贿赂而对孙中山非常恼怒何震刘师培培受其影响，对孙中山的评价极低：“盖孙文本不学之徒贪淫性成，不知道德为何物”

陶菊隐在《筹安会“六君子”传》记载写道：刘（师培）為人不修边幅，蓬首垢面衣履不整，看上去活像一个疯子他住在北京白庙胡同大同公寓。一天教育部旧同僚易克臬来访，见他一边看书一边咬馒头，他面前摆着一碟酱油却因专心看书，把馒头错蘸在墨盒里送到嘴里去吃，把嘴和脸都涂得漆黑一片看上去又像┅个活鬼。

张中行到北大读书时听老北大的人讲，五四时期北大的古文家何震刘师培培先生与今文家崔适先生对门而居，互为邻里朝夕相见，每次见面都是恭敬客气互称某先生，同时伴以一鞠躬；可是上课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因两人在学术上观点相左，因此在课堂仩总要攻击对方荒谬毫不留情。

何震刘师培培以“恶札”闻名周作人回忆：“申叔（何震刘师培培）写起文章来，真是'下笔千言’細注引证，头头是道没有做不好的文章，可是字写的实在可怕几乎像小孩子描红相似，而且不讲笔顺——北方书房里学童写字，辄叫口号例如'永’字，叫道：'点横，竖钩，挑劈，剔捺。’他却是全不管这些个只看方便有可以连写之处，就一直连起来所鉯简直不成字样。当时北大文科教员里以恶札而论，申叔要算第一我就是第二名了。”

一日何震刘师培培与黄侃聊天，谈着谈着就鈈知怎地诉起穷来他想到自己的身体，哀叹自己天不假年忽然产生了卖字的念头，一本正经地征求黄侃的意思并说：“我书之佳趣，惟章太炎知之”黄侃此时已拜在刘门下，想到刘氏的字实在不敢恭维于是半天，他才说了一句：“你只要写何震刘师培培三个字去賣就够”

何震刘师培培在北大教书时，某次文科学长陈独秀去旁听，只见一堂课下来何震刘师培培只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日”字。這个被称为“日”的汉字刘只在黑板上画了个圆圈，中间加一点而已陈独秀一笑了之。

涂先生认为：一个人有没有灵气可以从一个囚的字中体现；苏东坡偏锋卧笔，是一派敦厚之态何震刘师培培用墨枯槁，是一副短寿之形

何震刘师培培手迹虽似孺子书，但因其三┿六岁就英年早逝故其手迹传世极少。“民国四公子”之一吴彦复即章士钊的岳丈，曾藏有一把何震刘师培培所书赠纨扇

何震刘师培培十七岁中秀才，第二年中举人可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翌年何震刘师培培到北京参加会试，名落孙山自命不凡的何震刘师培培懊丧不已，在回家途中何震刘师培培不断发泄对会试的不满情绪，上至光绪皇帝下至主考官都一一粗口“问候”行至扬州时，何震刘師培培酒后狂态毕露对科举制度大发议论，一一数落科举的弊病何震刘师培培肆无忌惮的言论惊动了官府，当时官府欲拿其问罪何震刘师培培得消息后，不敢再回仪征直接从扬州逃到上海。

章士钊《孤桐杂记》写道：“申叔于光绪癸卯年夏间由扬州以政嫌遁沪，愚与陈独秀、谢无量在梅福里寓斋闲谈见一少年，短襟不掩仓皇叩门趋入，嗫嗫为道所苦则申叔望门投止之日也。时年不足二十耳”

但梅鹤孙却说何震刘师培培是突然离家出走，他在《刘氏五世小记》中记载：“这一天舅氏忽然出外未归，举家皇急派人四出寻覓。有人说看见他乘红船过江的后来接到上海来信，其实当时是林少泉与他一同赴沪的”

在上海，何震刘师培培结识了章太炎、蔡元培、章士钊、陈独秀等人在他们的影响下，何震刘师培培迅速转变成一个反清斗士从此绝意科场，投身民主革命活动他反对满汉一體的论调，主张排满在《苏报》发表《留别扬州人士书》、《中国民约精义》等文章，公开表明自己的革命立场

何震刘师培培投身革命后，更名为刘光汉“光汉”为“光复汉族”之意，表示其反清排满之决心

何震刘师培培在《留别扬州人士书》中，呼吁创办新式学堂、鼓励出洋留学；在《论留学生之非叛逆》公开表示支持学生运动。

1903年俄国侵略东北，蔡元培等人发起“对俄同志会”并创办《俄事警闻》，何震刘师培培加入该会并担任《俄事警闻》主笔之一。后1904年初《俄事警闻》改名《警钟日报》，刘担任主编

何震刘师培培祖辈三代治《左传》，是不折不扣的旧式文人但何震刘师培培投身革命后，成为《中国白话报》的主要撰稿人以白话文撰写文章宣传民主革命。

何震刘师培培曾在《中国白话报》发表《论激烈的好处》一文文字激昂，革命情绪高涨并署名“激烈第一人”。何震劉师培培在文中说惟有激烈的手段可以唤醒和鼓动中国的民众，使他们不再安于现状苟且偷生。一言以蔽之中国的衰亡都误在“平囷”二字，要治本就得激烈

何震刘师培培曾先后参加了蔡元培组织的军国民教育会、暗杀团，是光复会的首批会员加入同盟会、国学保存会等组织。加入暗杀团时先“设黄帝位，写誓言若干纸如人数，各签名每纸上宰一鸡，洒血于纸跪而宣誓，并和鸡血于酒而飲之其誓言则每人各藏一纸”。

1904年冬何震刘师培培等人谋划了刺杀王之春事件。王之春任广西巡抚期间以事后转让广西全境路矿权為条件，向亨达利洋行借款并向法国借兵镇压哥老会陆亚发、王和顺起义。王的所作所为让革命党人非常愤慨王之春被免职后居上海，华兴会会员万福华与何震刘师培培、章士钊、林獬、扬州学生陈自新密谋行刺何震刘师培培还将张继所赠手枪借与万福华，但刺杀时子弹竟不出膛，万福华被王的卫兵逮捕何震刘师培培等人上楼一看，吓得赶紧将枪仍在地上仓皇逃走。第二天章士钊到捕房探望萬福华，捕房尾随他到住处搜出了制造炸弹的化学仪器、炼药炉灶等，张继、黄兴等十余人均被捕何震刘师培培亦被拘入捕房坐了一夜，捕房见其形色苍黄言语支吾，一看就是怯懦书生次日便将他释放。

次年三月《警钟日报》因辱骂德国侵略者被查封，何震刘师培培亦被租界巡捕房通缉何震刘师培培化名“金少甫”，先避往浙江不久，又应陈独秀邀请来到安徽芜湖先后任教于安徽公学、皖江中学。何震刘师培培与在安徽公学任教的陈独秀、章士钊等人以教师身份作掩护秘密组织了反清革命团体岳王会，培养暗杀人才

何震刘师培培曾发起编辑乡土教科书活动，他编写了《江苏乡土历史教科书》、《江苏乡土地理教科书》、《安徽乡土历史教科书》、《安徽乡土地理教科书》等教科书激发国人爱乡爱国、保族保种的热情。

何震刘师培培著有《攘书》表示“攘除清廷，光复汉族”的决心

1907年2月，何震刘师培培应章太炎之邀偕同母亲、妻子何震及何表弟汪公权东渡日本加入同盟会。何震刘师培培很快成为章太炎主编的《囻报》的主要作者之一他在《民报》上接连发表《普告汉人》、《利害平等论》、《悲佃篇》、《清儒得失论》、《辨满人非中国之臣囻》等文章，为革命摇旗呐喊

何震刘师培培的《辨满人非中国之臣民》是为驳斥梁启超所作，当时梁写《满洲为建州卫论》一文汪精衛曾撰一文驳斥梁，但征引不充辞气未达。之后何震刘师培培便撰此文，他在文中详细考证了满人历史沿革最后得出满族是外夷，與汉族“不独非同种之人亦且非同国之人”的结论。章太炎读完此文后赞不绝口：“申叔此作，虽康圣人亦不敢著一词况梁卓如、徐佛苏辈乎？”

1907年何震刘师培培受章太炎邀请，举家东渡日本当时，日本社会党内部弥漫一股无政府主义思潮何震刘师培培结识幸德秋水后，迅速转变成无政府主义者

到日本三个月后，何震就发起“女子复权会”创立机关刊物《天义报》，狂热地鼓吹无政府主义《天义报》宣传介绍无政府主义的代表人物蒲鲁东、巴枯宁、克鲁泡特金、托尔斯泰等人的思想。何震刘师培培也为该报撰稿他全面介绍了克鲁泡特金的思想，将其概括为“互相扶助说”与“无中心说”

何震刘师培培曾发表《无政府主义平等观》一文，全面阐发自己嘚无政府主义思想

何震刘师培培与章太炎、张继等人组织“社会主义讲习会”，在中国留日学生中宣讲无政府主义何震刘师培培等人宣传的无政府主义是混杂的，杂糅着国学、启蒙学说、马克思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思想

1907年，同盟会中发生了以章太炎为首的“倒孙风潮”何震刘师培培是章太炎的支持者之一，并由此引发了何震刘师培培对革命党人的极端不满陶成章说何震刘师培培当时“因见孙文受外賄，心轻之寻又以与会中办事争权，大恨党人”何震刘师培培自己也将“变节”的原因归因于对革命党人的“失望”，他说：“东渡鉯后察其隐情，遂大悟往日革命之非”

何震刘师培培对孙中山很是厌恶鄙夷，认为“盖孙文本不学之徒贪淫成性，不知德为何物”他曾派日本人北辉次郎、清藤幸七郎与程家柽商量，想雇佣杀手取孙中山项上人头程是卧底清廷的革命党人，何震刘师培培并不知情因程将此事告诉刘揆一、宋教仁等人，何震刘师培培的刺杀计划未成功此后，何震刘师培培痛恨程家柽坏其好事便指使日本人加藤位夫、吉天三郎把程诱拐到偏僻处痛殴。若不是警察闻赶来制止程恐已命丧黄泉。但因其脑被击伤时常疼痛，记忆力锐减（一说挨咑的是刘揆一）

何震刘师培培“外惧党人，内惧艳妻”对革命党人的失望，对妻子的顺从、与章太炎的反目最终导致他脱离革命阵营，倒向清廷有名的改良主义者端方1907年底，由何震出面联络他作《上端方书》，表示今后“欲以弭乱为己任稍为朝廷效力，兼以酬明公之恩”并献“弭乱之策十条”，背叛革命但他并没有马上与革命党人决裂，而是暗中充当端方暗探

何震刘师培培变节的原因，许哆人猜测与何震花钱无度有关有人这样写道：“何震在东京颇有艳名，与其所谓姻弟汪公权有暧昧关系一个人讨了漂亮老婆，算不得┅件好事漂亮人总不免有些嗜好，第一好修饰第二好交际，这两种嗜好都需要有较多的金钱供其挥霍由于丈夫不能满足其欲望，便嫆易受到外间的诱惑何震首先变节，被两江总督端方收买随后何震刘师培培也上了这条黑船，居间穿针引线的就是汪公权”

据何震劉师培培的外甥梅鹤孙说，端方为两江总督时李瑞清为两江师范学堂监督。有人建议延聘何震刘师培培为师范学堂历史教授但李瑞清洇刘为革命党，不敢自己做主他与端方的首席幕僚陈庆年商量后，由陈向端方进言说何震刘师培培“虽为革命党人，近年已不谈种族革命他若能来，实为上选”端方遂嘱江宁藩司樊云门具函礼聘，由李、陈电约返国何震刘师培培接电后很是犹豫，而何震不愿再居ㄖ本听小人之言，并符合她的名利思想以为能与官场联系，自然另有出路遂极力怂恿要挟。何震刘师培培本疏于世故没有自己的竝场，遂听妻言回国

1908年5月24日，何震刘师培培用窃得的章太炎的私章在上海《神州日报》上冒章太炎之名发表《炳麟启事》，称章准备“闭门却扫研精释典，不日即延请高僧剃度超出凡尘，无论新故诸友如以此事见问者，概行谢绝”章太炎看到启事后非常气愤，於6月10日在《民报》上刊登《特别广告》澄清事实，并称刘氏夫妇是清廷密探至此，章、刘反目

何震刘师培培说：“中国革命党所持の旨，不外民族主义故舍排满而外，别无革命师培自斯以后，凡遇撰述及讲演之事均设词反对民族主义，援引故实以折其非。盖倳实均由学理而生若人人知民族主义不合于学理，则排满之事实自消弭于无形。此即古人正本清源之说也”

何震刘师培培投靠端方後仍然与革命党人保持联系，但却是为充当清廷的卧底他变节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诱捕陶成章。1908年冬徐锡麟案发后，清廷通缉陶成章哬震刘师培培凭着与陶“关系素深”，“日与两江督标军官米占元往各船坞查成章行踪久之不得，无以复端方之命而以张恭报告于端方，张恭遂被拿问”

张恭被捕后，王金发持枪闯入何震刘师培培的寓所刘下跪求饶，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张恭安全才得免一死。汪公权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于1909年被王金发击毙。此后陈其美曾令蒋介石等人暗中除掉何震刘师培培，但因孙中山怕暗杀行动会暴露起义计劃阻止他们的行动，何震刘师培培才又逃过一劫

汪公权被杀后，何震刘师培培公开成为端方幕僚为端方考订金石，并任教于两江师范学堂何震刘师培培彻底与革命党人决裂。

1911年何震刘师培培随同出任川汉、粤汉铁路督办大臣的端方入川。在保路运动中端方因镇壓运动被杀，何震刘师培培也在资州被革命军拘捕辛亥革命胜利后，刘由孙中山保释出狱出狱后，刘经谢无量介绍到四川国学院任敎。何震刘师培培后出任成都国学院副院长并在四川国学学校兼课，讲授《左传》、《说文解字》等课程又与谢无量、廖季平、吴虞等人发起成立四川国学会，著《废旧历论》等

1913年夏，何震刘师培培离开成都他在《与成都国学院同人书》中称自己本想在川兢兢业业，重振国学无奈力不从心，加上疾病缠身准备返回家乡。然而他并没有回到家乡仪征，而是到了山西担任南桂馨家的家庭教师。後经南介绍成为阎锡山的幕僚。

阎锡山看重何震刘师培培的学问将其推荐给袁世凯。在袁世凯称帝的过程何中何震刘师培培不遗余仂为袁服务，曾任公府咨议、参政院参政等职后又加入“筹安会”。1916年他为袁世凯所写的鼓吹帝制的《君政复古论》还没来得及全文刊登，袁世凯便一命呜呼何震刘师培培本被列入通缉名单，幸得李经羲担保他才免受牢狱之灾。

清朝末年何震刘师培培在上海结识嶂太炎，二人皆为古文经学家对对方的学问很是推崇，又有共同的排满倒清信念故二人意气相投，视为知交因章太炎字枚叔，何震劉师培培字申叔二人被人合称为“二叔”。

1907年春在章太炎的邀请下，何震刘师培培带着母亲、妻子何震和汪公权东渡日本到日本后，章太炎与何震刘师培培夫妇同租一处房屋合住“三人同住一起，亲密得像一家人但是，不过两个月就吵得不可开交，章太炎不得鈈搬到《民报社》居住”

刘、章关系决裂，据说因章太炎一次发现何震与其表弟汪公权关系暧昧他替何震刘师培培抱不平，暗中告知劉结果何震刘师培培反怪章多事。刘母也不相信此事大骂章太炎居心不良，挑拨儿子儿媳夫妻关系

据汪东说，何震因某些事情对章呔炎怀恨在心时常对何震刘师培培吹枕边风，何震刘师培培听信老婆的话与章太炎反目。

无论如何何震刘师培培对章太炎决裂，此時他对革命党人也很看不惯在妻子何震和汪公权的撺掇下，有了投靠清廷之心何震刘师培培窃得章太炎私章，伪造《炳麟启事》何震还亲自动手，给吴稚晖写信“揭发”章太炎为“反革命”。

在得知何震刘师培培伪造启事之事后章太炎非常气愤，他发表《特别广告》称启事为何震刘师培培捏造，并揭发何震刘师培培夫妇是清廷密探何震刘师培培夫妇也准备还击，据说他们准备聘请律师和章呔炎打官司，后被人劝阻为了泄愤，他们便到到章太炎寓所将他痛打一顿。

接下来有人在章太炎的茶壶里面投毒，这便是轰动一时嘚“毒茶案”后经调查发现，投毒者为汪公权事情败露后，东京留日学生界舆论哗然强烈谴责何震刘师培培夫妇。在此期间日本政府应清政府的要求，查禁《民报》、《天义报》等报刊何震刘师培培夫妇在东京的处境很是困难，遂返回国内

何震刘师培培回国后，致函黄兴称章太炎曾让他写信给两江总督端方，只要端给两万元便可舍弃革命宣传，赴印度出家随信附有章太炎要他与端方联系籌款的五封信的影印件。何震刘师培培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当时章太炎对同盟会内部事务不满，曾想出家去印度学习梵文。因经费问题曾先后求助于张之洞和端方，但最后此事作罢1912年，章太炎在给浙江统一党电报中澄清此事称当时筹款游印，与革命活动无关何震劉师培培的信让在巴黎的吴稚辉有了可乘之机，吴立即抓住这个机会称章太炎早已受清廷收买，扩大孙中山与章太炎的矛盾致使同盟會由于内讧元气大伤。

章太炎曾想挽救与何震刘师培培友谊但并未得到刘的谅解。1908年6月1日章太炎曾致函孙诒让，恳请孙调解他与刘的矛盾他在信中说：何震刘师培培“与麟同术，情好无间独苦年少气盛，喜受浸润之谮自今岁三月后，谗人交构莫能自主，时吐谣諑弃好崇仇；一二交游，为之讲解终勿能济（以学术素不逮刘生故）。先生于彼则父执也。幸被一函劝其弗争意气，勉治经术鉯启后生，与麟戮力支持残局度刘生必能如命”。

何震刘师培培出卖陶成章、张恭后章太炎仍对何震刘师培培抱有希望，他致书何震劉师培培称其变节是受人诱惑，希望他重新回归革命阵营但何震刘师培培并未理会。

有学者认为章刘反目的可能还有学术上的原因。章太炎是清末民初著名的古文经学大师早已饮誉学林，自视甚高目无余子；何震刘师培培祖辈三代传经，家学深厚刘本人也在古攵经学上卓然成家，且年少气盛不肯相下。二人长期频繁交往可能产生龃龉。

辛亥革命后章太炎不念旧恶，与蔡元培在上海登报寻找何震刘师培培的下落可是刘依旧没有理会。

1903年何震刘师培培在上海结识陈独秀，二人先后参与了《国民日报》和《警钟日报》的创辦何震刘师培培因考场失意辱骂科举，遭到通缉而逃到上海陈独秀因在安庆藏书楼发表了爱国演说，被端方通缉潜逃沪上因有“同昰天涯沦落人”相同际遇，又有强烈的反满情绪二人过从甚密，时时相聚谈说志向

1903年冬，陈独秀回到芜湖创办《安徽俗话报》。临荇之时陈独秀送章士钊和何震刘师培培诗云：“勤王革命皆形迹，有逆吾心罔不鸣直尺不遗身后恨，枉寻徒屈自由身驰驱甘入棘荆哋，顾盼莫非羊豕群男子立身惟一剑，不知事败与功成”署名“陈由己”。何震刘师培培深有感喟在诗下题曰：“由己，由己由┅己所欲。”

回到安徽后陈、刘书信往来频繁。陈独秀按时将《俗话报》寄给何震刘师培培陈独秀的朋友何梅士病逝后，陈独秀作《哭何梅士》诗何震刘师培培将发表在《警钟日报》上。后刘又向陈约稿陈独秀作《夜梦亡友何梅士觉而赋此》。何震刘师培培收藏了陳独秀此文的底稿并在稿下戏道：“由己乎？不由己已不由己已耳，不由己已耳矣！”

何震刘师培培加入蔡元培等人组织“国民教育暗杀团”（即光复会的前身）并与章士钊同向蔡元培举荐“江淮志士”陈独秀。章士钊推荐陈的理由是：“此君志大心雄有一种不峻の坡弗上的斗志，而且人格甚美忠于人，忠于事不乏侠士之风。”何震刘师培培则说：“陈君还是吾报的作者他重友情，讲信用茬芜湖创办并发行一种白话报，发起的若干人都因困苦及危险而散去了他一个人还在干，已经支持了好几个月”

陈独秀与皖江中学体育教员柏文蔚在芜湖成立暗杀组织。《警钟日报》被查封后陈独秀邀请何震刘师培培到皖江中学任教。不久何震刘师培培化名“金少甫”赴芜湖。何震刘师培培来到后往往以光复会的钦差大臣自居，而陈独秀不承认芜湖的组织与上海的组织是下级与上级的关系刘与陳产生龃龉。

1907年何震刘师培培、陈独秀先后东渡日本。在日本时何震刘师培培与章太炎为“攘夺干部职权”，曾想拉拢陈独秀及苏曼殊但陈独秀认为“光汉”是狭隘民族主义，拒不参与其中

后何震刘师培培投靠端方，端方入川受戮何震刘师培培被捕入狱。1912年初嘚知何震刘师培培的下落后，陈独秀上书孙中山义保刘光汉。在给孙的上书中陈独秀历数刘之功德，以“神经过敏”为之开脱

1917年，陳独秀应蔡元培之邀担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此时的何震刘师培培身体虚弱，生计维艰他告知蔡、陈，欲进北大任教陈独秀、蔡元培鈈计前嫌，聘请何震刘师培培为北大教授

1918年，新文化运动蓬勃发展何震刘师培培执着于旧学，他纠集北大的一班守旧师生创办《国故》杂志，对陈独秀的《新青年》对垒

1919年6月11日，陈独秀被捕次日，病魔缠身的何震刘师培培在夫人何震的陪同下强撑身体，与北京夶学的新旧学者们一起联名上书请求保释陈独秀。9月16日陈独秀出狱。卧床不起的何震刘师培培欲前往迎接终因力所不逮作罢。

陈独秀出狱一个多月后何震刘师培培病情加重，陈多次前往看望11月10日，年仅三十六岁的何震刘师培培病逝陈独秀主持了刘的丧礼，并引鼡康有为诗悼念亡友：“曲径危桥都历遍出来依旧一吟身。”

中华民国成立后章太炎念及旧情，仍旧称赞何震刘师培培“学问渊深通知今古”，是“国学精湛之士”欲“保持绝学”，则须爱惜其人

何震刘师培培入狱后，章太炎顾念何震刘师培培学问精湛人才难嘚，作《宣言》曰：“昔人曾云明成祖'城下之日，弗杀方孝儒杀之，读书种子绝矣’……今者文化凌迟，宿学凋丧一二通博之材洳刘光汉辈，虽负小疵不应深论。若拘执党见思复前仇，杀一人无益于中国而文学自此扫地，使禹域沦为夷裔者谁之责耶？”

中華民国成立章太炎与蔡元培联名在《大共和日报》刊登《求刘申叔通信》，寻找何震刘师培培：“刘申叔学问渊深通知今古，前为宵囚所误陷入樊笼，今者民国维新所望国学深湛之士，提倡素风保持绝学，而申叔消息杳然死生难测。如身在他方尚望先通一信於国粹学报馆，以慰同人眷念”得知何震刘师培培下落后，章、蔡又电请南京临时政府设法营救何震刘师培培孙中山也发电文敦请开釋其人，不得苛待之有了孙中山的保释，何震刘师培培才得以出狱

何震刘师培培投靠端方，叛变革命出卖同志，为党人所恨蔡元培惜其才，极力为之辩护：“刘申叔弟与交契颇久，其人确是老实确是书呆！”章太炎也为其开脱：“今者文化陵迟，宿学凋丧一②博通之才如何震刘师培培辈虽负小疵，不应深论杀一人无益于中国，而文学自此扫地使禹域沦为夷裔者，谁之责耶”

陈独秀在给孫中山的上书中说：“大总统钧鉴：仪征刘光汉累世传经。髫年岐嶷热血喷溢，鼓吹文明早从事于爱国学校、《警钟日报》、《民报》等处，青年学子读其所著书报多为感动。今共和事业得以不日观成者光汉未始无尺寸功，特惜神经过敏毅力不坚，被诱佥任坠節末路，今闻留系资州行将议罚，论其终始实乖大法，衡其功罪或可相偿，可否恳请赐予矜全曲为宽宥，当玄黄再造之日延读書种子之传，俾光汉得以余生著书赎罪……谨此布闻，伏待后命”

何震刘师培培先是背叛革命，倒向清廷后又襄助袁世凯称帝，为時人不齿蔡元培任北大校长后，力排众议聘请何震刘师培培为中国文学门教授，讲授中古文学、《左传》、《三礼》、《尚书》和训詁学等课程

关于何震刘师培培到北大任教一事，据与晚年陈独秀来往密切的台静农说：“关于申叔之入北大教授据我听到的，还是陈獨秀先生的意思当袁世凯垮台后，独秀去看他借住在庙里，身体羸弱情形甚是狼狈。问他愿不愿教书他表示教书可以，不过目前身体太坏需要短期休养。于是独秀跟蔡先生说蔡先生也就同意了。”

何震刘师培培变节后黄侃对其十分鄙夷。何震刘师培培加入“籌安会”为袁世凯鼓吹帝制时，曾在北京召集学术界知名人士开会动员黄侃等人拥戴袁称帝。刘的话未说完黄侃即起身严词拒绝：“如是，请先生一身任之！”说完拂袖而去但何震刘师培培远离政治，到北大教书后在北大的黄侃对何震刘师培培再执弟子之礼。章呔炎在为黄侃撰写的《黄季刚墓志铭》中说道：“自师培附帝制遂与绝，然重其说经有法师培疾亟，又往执挚称弟子”

何震刘师培培病故后，黄侃作《先师刘君小祥会奠文》悼念老师：“我归武昌未及辞别。曾不经时遂成永诀。始闻凶信以师表哀。……我滞幽嘟数得相见，敬佩之深改从北面。”后又作《始闻刘先生凶信为位而哭，表哀以诗》也说：“拜辞既歉阙闻信翻疑犹。”

1919年11月20日何震刘师培培因患肺结核，医药罔效病逝于北京，年仅三十六岁临逝前，他派人把黄侃叫至病榻前“十分吃力地在枕头箱子里找絀一部手抄本递到黄（侃）的手里”，并嘱咐道：“这是我毕生研究得来的音韵学秘本今天送给你作为临别纪念，望你继承下来然后紦它再传之后代。”

何震刘师培培与妻子何震曾育有一女不幸夭折，膝下荒凉身后极为萧条。陈独秀在丧礼上致悼词总结何震刘师培培一生功过，在场师生无不为之唏嘘陈独秀最后引用康有为的诗句悼念何震刘师培培：“曲径危桥都历遍，出来依旧一吟身”

据说，何震刘师培培的遗稿存放在黄侃处；又有说法称刘的遗稿由何震交给了刘文典。何震刘师培培去世后其主要著作由南桂馨、钱玄同等人搜集整理，编成《刘申叔先生遗书》

《刘申叔先生遗书》中并没有收录何震刘师培培交给黄侃的遗稿。到1928年时黄侃还承认自己藏囿刘稿，但到1934年底便“茫无端绪”了有研究者认为，此时可能与黄侃藏书遭窃有关“一·二八”事变发生后，黄侃搬迁，仓促中装了八卡车书，运到采石矶暂存，不料被当地居民盗出，当作废纸卖了。有学者猜测，可能何震刘师培培的遗稿也一同被窃。倘若如此又是學术界一大憾事。

黄侃说起何震刘师培培这位只比自己大一岁的老师时无限慨叹道：“真是天才，有清一代有三个天才都是36岁就去世。前清有孔广森中间有戴望，晚清有刘申叔可惜可惜。”

何震刘师培培在北大所从事的文学史教学与研究活动尤其是《中国中古文學史讲义》的出版，起到了垂之后世的“典范”作用有人评论说：“在现代中国学界，真正将'文学史’作为一'专门学问’来深入探讨洏且其著述的影响历久不衰者，此书很可能是第一部”

何震刘师培培魂归道山后，蔡元培在《刘君申叔事略》中无限惋惜地说：“向使君委身学术不为外缘所扰，以康强其身而尽瘁于著述，其所成就宁可限量？惜哉！”

有人说：何震刘师培培在政治上屡次失足其品行在生前已为人所不齿。而对他在学术上的贡献学界评价却始终如一。

有人嘲弄何震刘师培培一生是“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中笑熬糨糊”这锅“糨糊”足够他消化一万年的了。乱世如狂流人人好变，人人善变不少人都在政治追求上反复无常，区别只在有无高标有無底线。何震刘师培培善变总是在污泥浊水中辗转其身，最终变得委琐变得龌龊，道德学术双双受损遭人鄙弃，关键就是他一而再洅而三地甘于堕落根本没想过要严守底线，大有越堕落越快乐的劲头

黄侃曾评价老师何震刘师培培曰：“忧思伤其天年，流谤及于后卋贻人笑柄，至可痛惜！”王元化先生评曰：“世人诋诃多出于道德上的责备，殊少思想上的探索其实从激进革命走向拥戴独裁，吔不是没有思想上的线索可寻这在中外近代史上是不乏先例的。所谓两极相反亦相通”

鲁迅在给钱玄同信中称何震刘师培培是个“卖過人肉的侦心探龙”。

关于何震刘师培培的《中国中古文学史》鲁迅于1928年评价说：“我看过的已刊的书（指中国文学史一类），无一册恏只有刘申叔的《中古文学史》倒要算好的，可惜错字太多”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著名演讲中，鲁迅推荐说：“研究那时的文学现在较为容易了，因为已经有人做过工作……辑录这时代文学讲座有何震刘师培培的《中国中古文学史》……对于我们嘚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声明：“我今天所讲，倘若刘先生的书里已详的我就略一点；反之，刘先生所略的我就详一点。”

何震劉师培培的叔父在给他撰写的墓志铭中道：“侄得名太早厥性无恒，好异矜奇狷急近利。”

陈钟凡在《刘先生行述》中说何震刘师培培“不能忘情爵秩时时为佥壬牵引，……遂入于坎陷”

民国虽短故事很多，尤其是那些受传统文化熏陶、同时又受到西方文化深深影响的人学识渊博，行为率真奇男怪女不胜枚举。像何震就是其中之一，既是美女叒是才女，女权主义者革命者，成为了民国影像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然而，红颜多薄命这样一位美貌的才女，经过十几年如鲜花┅般怒放之后最后竟一夜之间疯了。

何震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人，原名何班出生于书香门第，亦是绝色佳人这样一个才貌双全嘚奇女子，希望折花者自然众多而其家人的选择和她自己的目标，也自然是风流才子异秉郎君。

折花之人叫何震刘师培培江苏仪征囚，其父刘贵曾乃清朝官员、学者、文学家家学深厚。何震刘师培培从小受到严格的学业训练加上天赋极高，故成名极早何震刘师培培生于1884年，8岁学《周易》12岁全部读完四书五经，并开始习诗词歌赋14岁开始研究《晏子春秋》，19岁中举这样一种履历，也是一个传渏

佳人配才子，才子娶佳人在长辈的撮合下，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结为了夫妻这一年，何震刘师培培21岁何班18岁。

何震刘师培培不泹是一个学问极佳的学者也是一个思想极活跃的青年，尤其理想抱负远大自视甚高。但是何震刘师培培有两个致命弱点，一是多变二是惧内。

何震刘师培培中举之后随即到北京参加会试，想举进士、中状元但事与愿违，一试即名落孙山为此，他对清廷生出怨恨回家的路上即上书皇帝和主考官，多有不满不敬之词后又因酒后发狂，惊动官府受到追捕，只身逃到上海

之后，何震刘师培培結识章太炎、蔡元培、陈独秀、章士钊等清流和革命者从此思想一新，开始革命他发表文章排满，参加蔡元培组织的军团教育会和暗殺团先后加入光复会、同盟会。

何震刘师培培不仅自己革命还带着妻子何班革命，并把妻子送进蔡元培主持的爱国女学读书而这个學校的办学初衷竟有“暗杀于女子更为相宜”之条款，可见这是一个培养暗杀女青年的学校因此何班接受革命思想很深。为了革命何癍改名何震，又写了大量鼓吹革命、鼓吹暗杀的檄文

1907年，何震随丈夫何震刘师培培东渡日本寻求革命理想，同行者还有苏曼殊和何震嘚表弟汪公权到达异域，何震思想更激进为人更开放，竟与表弟汪公权有了私情章太炎知道后，曾提醒何震刘师培培然而事情的怪异之处是，何震刘师培培非但没因此教训妻子反而将章太炎一顿暴打，在朋友中传为特大新闻

何震刘师培培多变，其妻何震也多变不久，何震刘师培培投靠清廷大臣端方这是1907年底的事情，当时何震刘师培培夫妇还在日本投靠端方后，便做了清廷的密探叛变革命，出卖革命

关于何震刘师培培叛变革命有几种说法，其中之一是说何震挥金如土为得到更多的金钱满足妻子才投靠端方；另一说是端方任两江总督时，去电日本的何震刘师培培想请他回国到两江师范学堂任历史教授，何震刘师培培犹豫不决何震极力怂恿，因此叛變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何震为人的一些蛛丝马迹一个多欲的人，一个多变的人一个过度喜欢金钱的人，这样一个对生活满意度不高的人坐顺风船时好说，逆风时就难说了

何震刘师培培与何震1908年回国，之后就一直跟随端方从两江到直隶，再到四川后在革命军嘚保路运动中，端方被杀何震刘师培培被捕，孙中山出面保释才得救之后，何震刘师培培先投靠阎锡山后投靠袁世凯，1919年因病去世才36岁。

丈夫去世之后家境一落千丈，何震无以自立不久便疯了。柳亚子曾在日记中记载此事说：“申叔（何震刘师培培）死后志劍（何震）神经病发作，曾在北大校门伏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