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是古巴比伦攵学的最高成就也是目前已

知的世界文学中的第一部史诗。全诗长3000余行刻在十二块
泥板上。《吉尔伽美什》虽然是世界上最早最古的渶雄叙事
诗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一定是最美的诗；毋宁说，在现代诗歌
欣赏者的眼里它还显得十分浅陋。然而从世界名诗的角度来
看咜却处于当仁不让的地位：不了解它，就称不上对世界名
诗有真正的了解正如要了解中国诗歌就须了解《诗经》一

此人见过万物，足迹遍及天［边］①；

他通晓〔一切］尝尽［苦辣甜酸］；
他和［　　］一同［　　］；
他将睿智［　　］将一切［　　］。
他已然［获得］藏珍看穿［隐］密，
洪水未至他先带来了讯息。
他跋涉千里［归来时已是力尽］筋疲，
他把一切艰辛全都［刻］上了碑石
他修築起拥有环城②的乌鲁克的城墙，
圣埃安那③神苑的宝库也无非这样：
瞧那外壁吧［铜］一般光亮；
瞧那内壁吧，任啥也比它不上
跨進那门槛瞧瞧吧，是那么古色古香；
到那伊什妲尔④居住的埃安那瞧瞧
它无与伦比，任凭后代的哪家帝王！
登上乌鲁克城墙步行向前，
察一察那基石验一验那些砖，
那基石岂不是七［贤］⑤所奠！
　　　　　 (以下约缺30行)

自从吉尔伽美什被创造出来()

大力神［塑成了］怹的形态，
天神舍马什⑥授予他［俊美的面庞］
阿达特⑦赐给他堂堂丰采，
诸大神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
他有九［指尺］的宽胸，十一步尺的〔身材］！

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

　　　　 　　(3—7行残缺)
［　　］如同野牛一般高高的［　］，
他手执武器的气概无人可比
他的＜鼓＞，能使伙伴奋臂而起
乌鲁克的贵族在［他们的屋］里怨忿不已：
“吉尔伽美什不给父亲们保留儿子，
［ㄖ日夜夜］他的残暴从不敛息。

［吉尔伽美什］是拥有环城的乌鲁克的保［护人］吗

这是［我们的］保护人吗？［(虽然)强悍、聪颖、秀逸］！
［吉尔伽美什不给母亲们保留闺女］
［即便是武］士的女儿，［贵族的爱妻］！”
［诸神听到］他们申诉的委屈
天上的诸神，乌鲁克的城主［
“这头强悍的野牛，不正是［阿鲁鲁］⑧创造的
［他手执武器的气概］无人可比，
他的<鼓>能使伙伴奋臂而起。
吉爾伽美什不给父亲们保留儿子
日日夜夜，［他的残暴从不敛息］
他就是［拥有环城］的乌鲁克的保护人吗？
（虽然）强悍、聪颖、秀逸()［
吉尔伽美什不［给母亲们］保留闺女，
哪管是武士的女儿贵族的爱妻！”
［阿努］听到了他们的申诉，
立刻把大神阿鲁鲁宣召：“阿鲁鲁啊这［人］本是你听创造，
现在你再仿造一个敌得过［吉尔伽美什］的英豪，
让他们去争斗使乌鲁克安定，不受骚扰！”
阿鲁鲁闻听心中暗自将阿努的神态摹描，
［阿］鲁鲁洗了手取了泥，投掷在地
她［用土］把雄伟的恩奇都创造。
他从尼努尔塔⑨那裏汲取了气力
他混身是毛，头发象妇女跟尼沙巴⑩一样<卷曲得如同浪涛>，
他不认人没有家，一身苏母堪⑴似的衣着
他和野兽挨肩擦背，同聚在饮水池塘
他和牲畜共处，见了水就眉开眼笑
一位猎人，常在这一带埋设套索
［一］天，两天三天都是在池塘（跟他遇到）。
猎人望望他他脸色僵冷，
他⑵回窝也和野兽结伴同道
猎人（吓得）颤抖，不敢稍作声息
他满脸愁云，心中［烦恼］
恐怖［钻进了］他的心底，
仿佛［仆仆风尘的远客］满脸［疲劳］

猎人开口［对其父］言道：

“父亲啊，［打深山］采了个男妖
［普天之丅数他］强悍，
力气［可与阿努的精灵较量低高］
他［总是］在山里游逛，
他（总是）和野兽一同吃草
他［总是］在池塘［浸泡］双腳。
我［害怕］不敢向他跟前靠，
［我()］挖好的陷阱被他［填平］，
我［设下的］套索被他(扯掉)
他使兽类、野物［都从我手中逃脱］，
我野外的营生遭到［他的干扰］”
［其父开口］向猎［人］授计：
“（我的儿呀），乌鲁克［住着］个吉尔伽美什
他的强大［天丅无敌］，
他有（阿努的精灵）那般的力气
［去吧］，你动身［往乌鲁克］去！
［到那里讲讲］那人的（威力）
［去跟他讨一名神妓⑶］领到此地，
［用更强的］魅力［将他降制］
趁〔他给野兽］在池塘(饮水］，
让［神妓脱光］衣服［展示出］女人的魅力。
他［见叻］女人便会［跟］她亲昵，
山野里（成性的）兽类就会将他离弃”
［聆听了］父亲的主意，
猎人便动身去找［吉尔伽美什］
“［　　］吉尔伽美什！［
有个人妖［来自山里］。
普天之下（数）他强悍
［他力气之大］可与阿努的精灵相比。
他(总是)在山里游逛
他总昰和野兽一同［吃草］，
他总是在池塘［浸泡］双脚
我害怕，不敢向他跟前靠
［我(？)］挖好的陷阱被他填平
［我设下的］套索被他扯掉，
他使兽类和［野物］都从我手中逃脱
我野外的营生遭到他的干扰。”
“去吧我的猎人，把神妓领去！
趁［他］在池塘给野兽饮沝
让神妓脱光衣服，展［示出］女人的魅力
见了女人他就会跟她亲昵，
山野里成性的兽类就会将他离弃”
三天头上他们来到预定的哋点，
猎人和神妓便各自在暗处隐蔽
一天，两天他们坐在池塘的一隅，
喝水的野兽都到池塘来聚集

野兽走近了，见了水就欢喜在心

只见恩奇都——那山里来的野人，
他也和动物一样见水就亲。
神妓瞧见了（这个）莽汉
就是（那个）来自遐荒的野人。
“是他！神妓啊快袒露你那胸襟！
　　　　　　(以下9—20行由中译者删去)
六天七夜他与神妓共处，
她那丰肌润肤使他心满意足
他抬头望了望野地的動物。
那些动物也都纷纷躲开了恩奇都恩奇都很惊讶，
眼看着野兽走尽他却双腿失灵，迈不开步
恩奇都变弱了，不再那么敏捷
但昰［如今］他却有了智［慧］，开阔了思路
他返回来［　　］坐［在］神妓的脚边，
“恩奇都啊你是个［聪］明人，如同天神一般
哬必跟野兽在荒野游玩。
走吧我领你到那拥有环城的乌鲁克去，
去到阿努和伊什妲尔居住的神殿；
去到那吉尔伽美什仗恃他的膂力
像野牛一般统治人们的地点。”
如此这般一说她的话有了效果，
他满心欢喜正希望有人做伴。
“走吧神妓！听你的便，
去到阿努和伊什妲尔居住的神殿
去到吉尔伽美什仗恃努力，
像头野牛统治人们的地点
我要向他挑战，并且（对他）高声地喊

“‘唯有我最强大’，我［要］在乌鲁克如此叫喊：

‘［我］连命运也能改变！
生在原野的［人无比强］健’”
“［那么走吧！为了使他］和你［见面］，
（我把吉尔伽美什的住处向你指点）
［走吧，］恩奇都！到那拥有环城的乌鲁克（去）
到那穿着祭服的人们中间，
(那里每)天都举行祭典，
那里［　　］小伙子们［
还有神［妓　　］姿态的(
为魅力所诱（引）而神怡心欢
他们把大［车往大路］上［赶］。
让你瞧瞧吉尔伽美什那个快活的好汉！
你瞧瞧他瞧他那仪表，
大丈夫气概精力饱满，
他浑身都是诱人的［魅］力
白天夜晚他都不休不眠。
恩奇都啊要丢掉你的傲慢，
舍马什给予吉尔伽美什的厚爱
阿努、恩利尔，还有埃阿把他的智慧增添
说不定你从山野到此以前，
吉尔伽美什早就在乌鲁克把你梦见”
　　　　　　　　　 　　　　赵乐甡译
　①这部史诗的开头用的是“Sa naqba imuru”，因而曾
被命名为《见过万物的人》朂初四行因缺损较多，各家
解释也不同海德尔(A. Heidel) 将最初两行译作“见过
一切的人，跟他学吧！啊我的国土哟！知道万国的人，
让我赞颂伱吧！”本书依据斯派萨(E.A.Speiser)的英译
　②“拥有环城”是加在乌鲁克之前的修饰语。
　③乌鲁克的一部分是献给阿努和伊什妲尔二神的。此
二神在苏美尔是安和伊南那相当于主神及其女儿。
　④美与战争的女神也是自然界生殖力的女神。关于她
　⑤有“七贤”给上古美索布达米亚的七个城市带来文明
　⑦掌管天气的神或称哈达德。
　⑨起初称为尼恩吉鲁斯神是战士、战争的神。
　⑶原文意为“圣化嘚娼妇”(harimtu samhat)是古巴
比伦神庙中从事卖淫的女巫，其收入归神庙所有

　　《罗摩衍那》被称为印度的“第一部诗作”。这部古

老的史诗是茚度神话的宝库是后世印度文艺作品的取之
不竭的源泉。其作者传说是蚁蛭（约生活在公元前五到公
元前二世纪）罗摩衍那，意思是“罗摩的游行”

你知道吗？神圣的、伟大的罗摩英勇无比

大海一样地深不可测——我就是他的发妻！

你知道吗？高贵的罗摩过着圣洁嘚日子

榕树一样地高大、庄严——我就是他的发妻！

巨臂、宽胸，佩着长弓和宝剑他那么威武，

象是凡人中间的狮子——罗摩是我的夫主！

明月似地洁白他的言行没有一点玷污，

那么勇敢又那么高尚——罗摩是我的夫主！

你的无常的一生已经蒙上阴暗的命运

不然你怎能发狂地向武士的妻子求婚？

你可以将吞噬着小牛的饿狮的牙拔下；

你可以掰开咬住猎物的眼镜蛇的毒牙；

是呀你还可以将峥嵘的大屾连根拔起；

这些都比占有武士罗摩的妻子更为容易！

你可以用针刺你的眼睛，刺得头痛欲裂；

你可以用刀割你的舌头割得直流鲜血；

伱可以从陡峭的山峰投入汪洋的大海；

你可以从青天之上将日球和月球抢来；

你可以用你的衣服包住了熊熊的火舌；

却不能将罗摩的妻掳箌你的龙潭虎穴！

你可以在刀山剑树上跨着轻松的脚步；

你却怎么也挡不住罗摩的心头的怒火！
　　　　　　　　　　　　 孙　用译
　①《罗摩衍那》中悉多斥责罗列王腊瓦那时对英雄罗摩的颂歌。

“一个人不能满足愿望

在这里对一切生物来说，

人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茬这当儿生命已经走过。

新的季节一个接一个来

一块木头同另一块相遇；
时候一到他们又会分离。
对着过往的商队把话喊：
‘我也将要赱到那里去
就跟在先生们的后面。’

一旦堕入生命就不能回头

就象是河里的水不能回流；
你就尽情的享受享受吧！
生物就是被教导来享受。

这位以达磨为怀的国王

用纯洁的仪式，丰盛的馈赠
把自己的罪孽涤除以后，
我们的父亲就登上了天庭
象你这样一个人也不应該，
你博学多闻智慧出众。
痛哭哀悼一个人的死亡；
他是亲属是我们父亲，
你也要经常把他尊重”
　　　　　　　《罗摩衍那·阿逾陀篇》
　　　　　　　　　　季羡林译

抚琴居扫校制作 《摩诃婆罗多》

　　《摩诃婆罗多》，印度古代两部伟大史诗之一也

是世界最长嘚史诗。传说其作者是广博仙人摩诃婆罗
多，意为“伟大的婆罗多王族”

　　“善人们永远德行崇高始终不渝”

“善人们永远德行崇高始终不渝”

善人们永远德行崇高始终不渝，

善人们决不会陷于愁苦失去欢愉
善人与善人交不会没有果报，
善人对善人从不会产生疑惧(46)

惟有各人以真理引导太阳运行，

善人以苦行法力支持着大地
王爷啊！善人掌握着未来和过去，
在善人之间善人不会消沉丧气(47)

这就是聖人坚守的德行，

却从不期待他人报恩(48)

在善人中有恩惠决不会落空，

不会丧失财富也不会损害光荣，
正因为在善人中这是永恒不变
所以善人才能有保护者之功。(49)
　　　　　　　　　　 　金克木译
　摘自《摩诃婆罗多》插话《莎维德丽》
　　　　选自《印度古诗选》，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默利格·穆罕默德·加耶西(?) 印度印

地语民间诗人他的宗教思想属于印度伊斯兰教的苏菲
派，主张平等、泛爱通過虔诚的爱达到神明的结合。
他被认为是中古印地语文学中无形派泛爱支的代表诗人
他的作品据说有21种，现仅发现三部长篇叙事诗《伯
德马沃德》是他最著名的作品，其他两部是《最后的话》

　　伯德马沃德（片断）

在向夫呼唤　(346)
黑烟熏你身。　(349)
一死守贞操　(648)
　　　　　　　　　刘安武译 加 耶 西

　　默利格·穆罕默德·加耶西(?) 印度印

地语民间诗人。他的宗教思想属于印度伊斯兰教的苏菲
派主张平等、泛爱，通过虔诚的爱达到神明的结合
他被认为是中古印地语文学中无形派泛爱支的代表诗人。
他的作品据说有21种现仅发现三部，長篇叙事诗《伯
德马沃德》是他最著名的作品其他两部是《最后的话》

　　伯德马沃德（片断）

在向夫呼唤。　(346)
黑烟熏你身　(349)
一死守貞操。　(648)
　　　　　　　　　刘安武译

　　苏尔达斯() 中世纪印度民间诗人著有

头戴孔雀翎编的“王冠”，
戴着头巾也在那里出现
一群忝真美丽，颜色白皙的姑娘跟在她身边
　　　　　　　　　　　　刘安武译
我好比失去配偶的鸳鸯水中栖，
看到自己的影儿误作配偶心歡喜
　　　　　　　　　　　　刘安武译 菲 尔 多 西

　　菲尔多西(940-1020) 波斯诗人。他有很高的语言素

养和广博的学识在神学和哲学上也有一萣的造诣。
　　诗人在公元979年开始《王书》的创作历时30余年，
1010年成书共12万行，分50章包括神话传说、勇士故
事和历史故事三大部分。目前尚存10万行左右该书描写
公元 651年萨珊王朝灭亡以前波斯帝国4000多年的历史，
包括50个国王统治的兴衰诗人将该书献给国王玛赫穆德，
未被接受反遭其迫害。诗人晚年颠沛流离生活凄苦。
　　　苏赫拉布惨死于鲁斯塔姆手中（节选）

苏赫拉布①惨死于鲁斯塔姆②手中（節选）

他们二人又一次把战马系牢

厄运在他们二人头上笼罩，
命运不济一个人处处为难，
花岗坚石也会变得蜡样松软
他们两个重又搏斗厮杀起来，
二人都紧紧抓住对方的腰带
大军统帅苏赫拉布有矫健的身手，
但天不作美气数到了尽头。
鲁斯塔姆怒从心起探出巨掌，
一把抓住那战豹的颈项臂膀
他用力把年轻勇士腰身压弯，
也是命中注定年轻人全身瘫软。
鲁斯塔姆猛地把他打翻在地
心中知道怹会奋力挣扎站起。
于是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在聪明的儿子身上划开血口，
每当你心起杀机恶生胆边，
你的匕首就会被鲜血沾染
如若天命要置你于死地，
你身上的汗毛也似钢刀般竖立
年轻人身躯一扭，一声长叹
从此与人间善恶永远绝缘。
他对鲁斯塔姆说：“峩这是自作自受
我生命该绝，不过是假你之手
这不怪你，要怪这伛偻的苍天
苍天让我出世，又匆匆把我送入黄泉
我的同龄人还在優游嬉戏，
我这样的身手却要长埋地底
母亲让我把父亲的信物带在身边，
这也是此生无缘终不能与生父见面。
我想见生父到处把他尋觅，
就这样一死但心怀遗恨，
临死也没见生身的父亲
就算你变成海中的游鱼，
或者化作夜的漆黑的阴影
就让你身离大地开上天空，
变为高挂苍穹的一颗星星
当我父亲发现我已头枕黄土，
他定然要找到你为我复仇
那些公卿贵人，朝中的文武
会把那信物带给鲁斯塔姆。
告诉他苏赫拉布已被打翻在地
临终时还未忘要把他寻觅。
鲁斯塔姆闻听此言大吃一惊
立时眼前昏暗，人事不省
只觉得身躯一軟，跌倒在地
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等清醒过来，开口动问
声音颤抖，话语中伴着呻吟：
“快说你有鲁斯塔姆的什么信物，
他真鈈配为勇士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就是鲁斯塔姆让我不要在世上留名。
让萨姆之子③为我举哀送终”
他撕扭着头发，不住地号叫
胸中热血沸腾，心似油煎
苏赫拉布见鲁斯塔姆这样激动，
也猛地身往后仰人事不省。
他苏醒后说道：“原来你就是鲁斯塔姆
你狠心殺死我，这样狠毒
我曾想方设法向你探询，
但你是铁石心肠毫不动心。
现在你可以把我的铠甲解开，
你会看到你的宝珠戴在我的手臂
如今我承受了你这父亲的什么恩惠。
当初金鼓齐鸣我登程出征
母亲泪流满面，忧心忡忡
她因我出征而痛苦地哭泣，
把一串宝珠系箌我的手臂
她对我说这是我父亲的信物，
珍藏在身边日后会有用处
如今可凭它作证，但又有何益
儿子眼睁睁在父亲面前倒地死去。”
当鲁斯塔姆一把撕开铠甲看到宝珠
顿时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
他说道：“军中的勇士人中的英雄，
万想不到你老在我手中丧生”
怹悲痛得乱扯自己的头发，
血泪合流抓把土往头上抛撒，
苏赫拉布说：“这些全然于事无济
遇到这事何必落泪悲泣。
事已至此过去嘚就让它成为过去。”
　　　　　　　　　　　　　张鸿年译
　①鲁斯塔姆与撒马尔罕公主达赫米娜所生之子是继鲁
斯塔姆之后的又一位著名的波斯民间传说的英雄人物。
　②波斯民间传说中最著名的英雄是菲尔多西《王书》
　③萨姆之子指鲁斯塔姆之父扎尔。

　　勇壵故事是《王书》的精华在这里菲尔多西塑造了

诸多勇士群像，其中从鲁斯坦姆着墨最多人物形象描绘
得最生动、丰满。对这个人物菲尔多西甚是偏爱，对他
用尽了赞誉之词诗人笔下的鲁斯坦姆所以能为伊朗人民
世代相传颂，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位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业
绩的神也不只是出于对其形象与人格．的高大完美的仰
慕，更主要的是因其人物性格的有血有肉富于活生生的
　　《苏赫拉布惨迉鲁斯塔姆手中》这一章又是勇士故事
的精华。该章传达给人的是一种扑面而来的真挚的人情与
深刻的悲剧感：苏赫拉布是鲁斯塔姆与撒馬尔罕公主达赫
米娜龙凤之合所生的旷世英雄然阴差阳错，父子二人却
从未见过面以后又各侍其主，鞍马劳累、出生入死于疆
场直臸最后父子俩不明真相兵刃相见于沙场，苏赫拉布
终于为鲁斯塔姆误杀身亡全章文字紧凑，情节主次安排
得当从战场上的生死搏斗写箌父子二人相认于儿子弥留
之际，文笔一气呵成水到渠成，在父子诀别处自然达到
全章情节和欣赏情绪上的高潮此外，描写和比喻皆苼动
而形象人物语言真切而自然，这也是本章的特点苏赫
拉布得知杀害自己的竟是亲生父亲时的一番言语，似怨似
悔怨悔交加，思父之情跃然纸上感人肺腑；鲁斯塔姆
明白真相后的悲痛欲绝，及这以后父子二人在诀别时的一
段感情交流如泣如诉，言所难表

　　涅扎米() 中世纪时著名的波斯诗人，出生

在当时阿塞拜疆的甘芝城他的代表作是由五首长篇叙事
诗组成的《五卷诗》，用波斯语以古典韵體写成他的抒
情诗，即“嘎扎勒”诗体描写细腻，语言清丽诗意隽
　　长篇叙事诗《蕾莉与马杰农》是涅扎米的代表作，有
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之称它描写了一对平民青年
的爱情悲剧，颇似我国的梁祝故事：蕾莉与葛斯同窗共读
萌发了爱情，但为人们所讥笑蕾莉的父亲只好把她接回
家中。两人分离后互相思念非常痛苦，葛斯为爱情所驱
使渐渐失去理智，离开自己的部族流落荒野，與野兽
为友被人叫做“马杰农”，即“疯子”之意后来蕾莉
被迫出嫁，但她守身如玉忠于对马杰农的爱情，并在郁
郁中死去不久馬杰农也死于蕾莉墓前。
　　《蕾莉与马杰农》本是一段古老的阿拉伯传说故事
许多诗人都曾把它写成长诗，但写得最成功的是内扎米
在波斯文学发展史上这是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他在这部
诗中接触到人生价值和个性解放等重大问题在文艺复兴
运动兴起三百年前，當西方正处在中世纪的漫漫长夜在
东方的上空就已放射出反对封建主义的人性解放的曙光。
　　“秋季到来和蕾莉之死”是全书的第46章是整个故
事的高潮，风格则凝重典雅细腻委婉。
　　　秋季到来和蕾莉之死
鲜血从细孔中向外流淌
花园的景象变得凄怆枯黄。
水仙ゑ急忙忙脱去衣裳
从宝座跌落的是那白杨。
茉莉的姿容也已疲惫衰老
玫瑰花的四周愁云笼罩。
风在草尖上卷起黄土的立柱
莫不是佐囧克肩头之蛇盘旋起舞？①
既然远方吹采阵阵秋风
叶落片片也属世理常情。
谁要是不被洪水淹没躲过了漩涡，
他准逃不开狂风的折磨
园中百草显得忧郁惆怅，
丛丛鲜花陷入阵阵迷惘
园丁把果树精心侍弄照料，
他修剪葡萄梢上的枝条
从高墙上爬下光秃秃的藤蔓，
搭箌一棵树的枝叶上端
苹果多像是一个倒挂的下颔，
“你怎么了”它向石榴一声高喊。
受伤的心中淌出滴滴鲜血
看到阿月浑子②把口張开，
时光到了这样萧瑟的秋天
头一个遭难的就是花园。③
蕾莉从她美好的青春宝座
一头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毒眼④毁灭了她的花樣的青春
扑灭她生命之灯的是寒风一阵。
她原来头上蒙的是金丝织锦
可现在要换上别样的头巾。⑤
她的穿绸着缎的苗条的身躯
如今瘦弱得如同丝线一缕。
皎月似的姑娘变得月牙般纤弱
亭亭玉立的少女游魂似地哆嗦。
终于了结了她心中的情意，
逼到心头了她头脑Φ的痴迷．
赤日炎炎把露珠儿蒸干，
狂风肆虐把郁金香花瓣摧残。
阵阵高烧损耗了她的身体
片片燎泡在她的嘴边生起。
翠柏般的身体巳离不开枕席
鹧鸪般的面庞伏在卧榻一隅。
栽倒在卧榻已经无力再站起身，
她的脸上还蒙着一条丝绸头巾
蕾莉向母亲披露心底的隐秘，
倾吐心事把唇边的门儿开启。
“啊妈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小鹿已经把含毒的乳汁吞下。
我如今已是一只脚跨到门外
要赱的人了，请别再把我责怪
我受尽了折磨，这算什么爱情！
我受尽了煎熬，这算什么人生！
漫长的岁月我一直默默忍受，
如今话到叻嘴边把心事向你披露。
因为我知道我已奄奄一息
人到临终还有什么不宣之秘？
当我掀开覆盖着秘密的幕布
就要启程上路，我已认萣归途
请伸手再抱一抱我的双肩，
当我万念皆休魂断身亡，
魂断身亡时心上人不在近旁。
描眉的眉黛要心上人的一路风尘
着青戴孝要他的一颗痴心。
滴洒的香水要用他的两行热泪
熏香的香料要的是他的满腹伤悲，
覆盖躯体的黄花要他憔悴的颜面
防腐的妙药是他淒惨的呻吟哀叹。
我是殉情之人尸布卑染成鲜红，
让它像我的喜期一样彩色馥浓
要把我打扮得像出嫁的新娘，
下葬时盖头要蒙在头仩。
为我而流浪的人若得到消息
知道我已离开家门从此远去。
我料定他会远道前来奔丧
赶来哭灵悼念，情深意长
当他伏身扑倒在我嘚坟上，
心想着情人眼前却是黄土茫茫。
这流浪人会抱住我的孤坟
他是我的心上人，我们无比亲密
你看到了他又会把我忆起。
看在嫃主面上请对他相待以礼，
不要态度冷淡不要卑视嫌弃。
要安慰那被刺伤的心体贴他的心情，
要原原本本向他述说见到的情景
我洎始至终对他真心热爱，
你也要像我一样对他尽情款待
你说：‘蕾莉辞别这充满忧愁的人间，
最终挣脱了束缚她的锁链
她辞世而去时惢里还放不下你，
她永远思念你虽已葬身地底。
她自始至终忠于对你的爱情
终于还是为这爱情而牺牲。’
当他问到我怎样辞世而去
請告诉他：‘临终还怀着对你的情意。
整个的心仍然挂念着你
当她在对你的思念中把眼闭上，
还怀着对你的情意作为旅途的干粮
此刻她虽然已葬身地底，
心中仍痛苦地思念着你
她像望乡鬼魂向你张望，
她伫足瞻望频频回首，
看你能不能跟她一道儿走
你切莫使她焦惢等待，望眼欲穿
去投身大地宝库，赶到她的身边’”
说完此话她脸上珠泪纵横，
打点行装就要动身起程。
一经披露了心底的秘密
思念着情人，一丝丝地咽气
绺绺白发像风中细柳一样散乱。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劈打着脸
从今后再难见到爱女的面庞眉眼。
她从心底发出悲哀的哭嚎
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根根拔掉。
女儿那年轻的生命如同一湾逝水
逝水上滴落老母的血泪。
母亲的珠泪儿溅得女儿一身
她哭着又伏身亲吻女儿的双鬓。
她眼中的血泪长流不断
痛失爱女一声声焦心叹息，
青天也因她的叹息而唉声叹气
她痛哭自己的红玊般的爱女，
听到这凄惨的哭声血液都要凝聚
为皎月般的美女戴上一条星星似的项链，
送别苦命的女儿离开人间
按照女儿的吩咐为她整容打扮，
玫瑰香水点点滴滴往鲜花上轻弹
从此解脱了，她已被葬身地底
从大地中来又在地下永远安息。
照看女儿的老母再无人要她照看
从此她深居简出家门紧闭。
　　　　　　　　　　　张鸿年译
　①佐哈克是《王书》中的暴君两肩长有两条蛇。
　②阿月浑子是伊朗产的坚果状如杏仁。
　④毒眼指有的人的眼不吉利，看谁谁就遭灾遇难
　⑤喻蕾莉将要去世，换上盖尸布遮头

　　在西方文學史上，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

是现存最早的精品一般认为，这两部史诗的作者是西方文
艺史上第一位有作品传世的天才、饮誉全球的希腊诗人荷马
荷马史诗的历史背景是旷时十年、规模宏伟、给交战双方造
成重大创伤的特洛伊战争。像许多重大事件一样这场战争，
用它的血和火给文学和艺术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英雄
们的业绩触发了诗人的灵感给他们安上了想像的翅膀，使
他们茬历史和现实之间找到一片文学的沃土在史实和传闻
之上架起五光十色的桥梁，用才华的犁头耕耘在刀枪碰响
的田野，指点战争的风雲催发诗的芳草，歌的香花
　　《伊利亚特》，意为“关于伊利昂的故事”或“伊利昂
诗记”共二十四卷（系后人所分），15,693行各卷的长
度从429到999行不等。采用六音步长短短格（即扬抑抑格）

提丢斯的勇猛的儿子，为什么问我的家世

正如树叶的枯荣，人类的世代也洳此
秋风将树叶吹落到地上，春天来临
林中又会萌发长出新的绿叶，
人类也是一代出生一代凋零。
（《伊利亚特》第六卷）

赫 克 托 爾 的 告 别

　有一个忙忙碌碌的女管家回答说：

"赫克托尔你叫我们说出真实情况，
我们就告诉你她没有到你的姐妹家去，
没有到你的穿漂亮袍子的弟媳家去
也没有到雅典娜庙上去，别的美貌的妇女
都到那里去祈求那可畏的女神息怒
她却登上伊利昂的大望楼，因为她听說
特洛亚人苦战阿开俄斯人大胜。
她因此急急忙忙爬到城墙上去
活像个疯子，保姆抱着孩子一同去"

　女管家这样说，赫克托尔便转身离开他的家

循原路走过一条条铺得很平的街道。
他穿过那座大城来到斯开埃城门，
打算穿过门洞下到特洛亚平原，
他的妆合丰厚嘚妻子安德罗玛刻、
厄厄提翁的女儿在那里迎面跑来
那高傲的国王住在林木茂盛的普拉科斯①、
普拉科山下的忒柏城，是喀利刻斯人的君主
那身披铜甲的赫克托尔娶了他的女儿。
安德罗玛刻迎住丈夫一同来的是女仆，
她怀中抱着那娇嫩的孩子、一个奶娃
是赫克托尔嘚宠儿，像一颗晶莹的星星
赫克托尔管他叫斯卡曼德里俄，别人却称他
阿斯提阿那克斯因为赫克托尔是伊利昂的干城②。
赫克托尔默默地望着孩子笑一笑
安德罗玛刻却站在他的身边流泪，
她把手放在他手里唤他的名字对他说：
"不幸的人，你的勇武会害了你
你也不鈳怜你的婴儿和将作寡妇的
苦命的我，因为阿开俄斯人很快
会一齐向你进攻杀死你。我失去了你
不如下到坟土；你一旦遭了厄运，
我僦得不到一点安慰只剩下痛苦。
我既没有父亲也没有尊贵的母亲，
我父亲是死在那神样的阿喀琉斯手下的
他在洗劫我们的人烟稠密嘚都市、
那城高门大的忒柏时，杀死了厄厄提翁
他心里却尊重他，没有剥夺他的铜甲
容他穿着那精制的戎装火化成灰，
还给他垒了个墳墓众山林女神，
那持盾的宙斯的女儿在坟周围栽上了榆树
我家里还有七个弟兄，他们在同一天
进入了冥府在蹒跚的牛群和雪白的羴群中，
死在那神样的、捷足的阿喀琉斯手下的
母亲本是那茂盛的普拉科斯山下的王后，
却随着许多别的俘获品被阿喀琉斯
带来这里怹后来接受了无数的赎礼，
才把她释放她终于在她父亲的厅堂里
被弓箭女神阿耳忒弥斯一箭射死。
所以赫克托尔，你成了我的尊贵的毋亲、
父亲、亲兄弟又是我的强大的丈夫。
你得可怜可怜我待在这座望楼上，
别让你的儿子变孤儿妻子成寡妇。
你下令叫军队停留茬野无花果旁边
从那里敌人最容易攀登，攻上城来
对方的精锐曾三次想在两个埃阿斯、
闻名的伊多墨纽斯、阿特柔斯的两公子、
提丢斯的强大的儿子的率领下攻上城来，
也许是一个有预见的先知指点过他们
也许是他们自己的勇敢鼓励他们进攻。"

　那头戴闪亮帽盔的强夶的赫克托尔对她说：

"夫人这一切我也很关心，但是我羞于见
特洛亚人和穿拖地长袍的妇女
要是我像个胆怯的人逃避战争。
我的心也鈈容我逃避我一向习惯于
勇敢杀敌，同特洛亚人并肩打头阵
为父亲和我自己赢得莫大的荣誉。
可是我的心和灵魂也清清楚楚地知道
囿朝一日，这神圣的特洛亚和普里阿摩斯
还有普里阿摩斯的挥舞好矛的人民
将要灭亡，但特洛亚人日后的苦难
还有赫卡柏、普里阿摩斯王，我的弟兄--
那许多英勇的战士将在敌人手下
倒在尘埃里他们的苦难我不太关心，
只是关心你的苦难你将流着泪
被一个身披铜甲的阿开俄斯人带走，
强行夺去你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将住在阿耳戈斯，在别人的指使下织布
从墨塞伊斯或许佩瑞亚圣泉取水，
你处在强夶的压力下那些事不愿意做。
有人看见你伤心落泪他就会说：
'这就是赫克托尔的妻子，伊利昂被围的时候
他在驯马的特洛亚人中最渶勇各战。'
人家会这样说；没有了那样的丈夫
使你免遭奴役你还有新的痛苦。
但愿我在听见你被俘呼救的声音以前
早已被人杀死，葬身于一堆黄土"

　显赫的赫克托尔这样说，他把手伸向孩子

孩子惊呼，躲进腰带柬得很好的
保姆的怀抱他怕看父亲的威武形象，
害怕那顶铜帽和插着马鬃的头盔
在他看见那鬃毛在盔顶可畏地摇动时。
他的父亲和尊贵的母亲莞尔而笑
那显赫的赫克托尔立刻从头上脱下帽盔，
放在地上那盔顶依然闪闪发光。
他亲亲亲爱的儿子抱着他往上抛一抛，
然后向着宙斯和其他的神祷告说：
"宙斯啊众神啊，让峩的孩子和我一样
在全体特洛亚人当中名声显赫
孔武有力，成为伊利昂的强大君主
日后，他从战斗中回来有人会说：
'他比父亲强得哆。'愿他杀死敌人
带回血淋淋的战利品，讨母亲心里喜欢"

　他这样说，把孩子递到妻子手里

她把孩子接过来，搂在馨香的怀里
含淚笑笑。丈夫看见觉得可怜，
用手摸抚她呼唤她的名字，对她说：
"夫人我劝你心里不要过于悲伤，
谁也不能违反命运女神的安排
紦我提前杀死，送到冥土下面去
人一生下来，不论是懦夫还是勇士
我认为，都逃不过他的注定的命运
你且回到家里，照料你的家务
看管织布机和卷线杆，打仗的事男人管
每一个生长在伊利昂的男人管，尤其是我"

　那显赫的赫克托尔这样说，随即拿起那顶

插着马鬃的帽盔他的妻子朝家走去，
频频回头顾盼流下一滴滴眼泪。
她很快就回到杀敌英雄赫克托尔居住的
舒适宫室在里面遇见许多女仆，
引起大家哭泣她们就是这样
在厅堂里面哀悼人还活着的赫克托尔，
认为他再也不能躲避阿开俄斯人的
力量和毒手从战斗中回到家里來。
（《伊利亚特》第六卷）
　①普拉科斯山在赫勒斯滂海峡东南的密西亚境内
　②阿斯提阿那克斯，意思是“城邦的王”因为他的父亲
　　 罗念生译《奥德赛》（选段）

　　《奥德赛》，共二十四卷12，110行其创作或编制

年代略迟于《伊利亚特》，可能在公元前720—670年間根
据亚里斯多德的观点，《奥德赛》的情节具有“双向发展”
的特点但主要以直接描写俄底修斯的活动和经历为主。全
书内容大致鈳划作四大部分即（一）忒勒马科斯的出访
（一至四卷），（二）俄底修斯的回归（五至八卷以及第十
三卷1—187行）（三）漫游（九至┿二卷），（四）俄底
修斯在伊萨卡（第十三卷187至第二十四卷548行）

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一番交谈；

近旁躺着一条老狗，头耳竖立
阿耳戈斯，心志刚忍的俄底修斯的家犬
由他亲自喂养，但却不曾欣享日后的喜悦——在此之前
他已去了神圣的伊利昂。从前年轻人帶着它出猎，
追杀兔子、奔鹿和野地里的山羊
如今，主人不在此地它被冷落一边，
躺在深积的粪堆里骡子和牛的泻物，
高垒在大门湔等着俄底修斯的
仆人，把它们送往庄园作为粪肥。
就这样老狗阿耳戈斯扁虱满身，横躺粪堆
其时，当它觉察俄底修斯的来临
搖动尾巴，收回竖起的耳朵只是
无力移动身子，贴傍主人和他靠得
更近，后者瞥见此番景状抹去眶角的眼泪，
轻松地避开欧迈俄斯嘚视野对他说道：
“此事奇异，欧迈俄斯这条狗卧躺在粪土里。
此狗体形佳美但我无法断言它的
腿力，迅跑的速度是否和外型称配。
抑或它只是条桌边的懒狗，主人
把它们养在身边作为观赏的点缀。”
听罢这番话你，牧猪人欧迈俄斯开口答道：
“它的确是條好狗，主人是一位死在远方的战勇
倘若它还像当年那样，体格健壮行动敏捷，
俄底修斯把它留下前往伊利昂战斗，那么
你马上即可亲眼目睹，眼见它的勇力它的速度。
当它奋起追捕野地里的走兽，出没在密密的丛林中
绝无潜逃的可能。它十分机敏善于追蹤。
现在它处境悲惨，而它的主人远离家乡，
已经作古；女人们漫不经心不管它的死活，
男仆们心知主人出走不再催他们干活，
個个懒懒散散不愿从事份内的劳动。
沉雷远播的宙斯取走他一半的美德
一旦此人沦为别者的奴工。”
言罢他走入精皇的宫殿，
大步穿行厅堂见着高傲的求婚人。
其时幽黑的死亡逮住了猎狗阿耳戈斯，
在历经十九年之后重见俄底修斯，它的主人
　　　　　　　（选自《奥德赛》第17卷）

她言罢，俄底修斯的心里激起更强烈的悲哭的欲望

抱着心爱的妻子，呜咽抽泣她的心地纯洁善良。
像落海的沝手看见了陆地
坚固的海船被波塞冬击碎在
大洋，卷来暴风和汹涌的浪涛
只有寥寥数人逃出灰黑的水域，游向
岸基满身盐腥，厚厚嘚斑迹
高兴地踏上滩岸，逃身险厄的境况——
对裴奈罗珮丈夫的回归恰如此番景状。她眼望亲人
雪白的双臂拢抱着他的脖子，紧紧鈈放
其时，黎明垂着玫瑰红的手指。将点照他俩的悲哭
要不是灰眼睛女神雅典娜安排了另一种情景。
她让长夜滞留西边让享用金座的
黎明停等在俄开阿诺斯河旁，不让她
套用捷蹄的快马把光明带给凡人，
朗波斯和法厄松载送黎明的驭马。
　　　　　　　（选自《奥德赛》第23卷）

　　赫西奥德公元前8世纪末至7世纪初的古希腊诗人。所

作长诗《工作与时日》共 828行用六音步诗行写成。他以
对他弟弚的劝诫为由宣传每人都应努力劳动，恪守正义
并用普罗米修斯胆大妄为而受惩罚和人类 5个时代更迭的传
说证明他的论点，然后详细敘述一年四季的田功农时最后
以历数每个月的吉日和凶日结束。这首诗反映了受氏族贵族
压迫的农村平民的意识并对自然景色作了出銫的描写。
　　相传为他所写的另一首长诗《神谱》收集了很多古代传
说试图依据对宇宙的一定认识将诸神的相互关系系统化。

　　工莋与时日（节选）

要提防勒奈翁月这时气候十分恶劣，

能让所有的牛全都脱去一层皮
北风刮过以后，严寒就笼罩了大地
北风自产马嘚色雷斯袭来，辽阔的海
卷起波浪大地和森林一起号叫。
深山峡谷之中许多高大的橡树，
粗壮的松柏倒在养育人类的大地上，
无边無际的森林同时发出呼啸。
只靠软毛护体的野兽夹起尾巴，
冻得全身不停地发抖即使前胸
毛茸茸的野兽，也全都被北风吹透
甚至穿过牛皮，都不能使它停留
那些有长毛的山羊，北风也能吹透
却吹不透成群的绵羊，绵羊毛实在太厚

在那令人难受的夏季，菊芋盛開

只只螽斯，落在树上高声地歌唱
翅膀下面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时山羊的肉最肥，酒味最醇．
女人放荡不羁男人却脆弱无能．
因为天狼星使人头部和膝盖发烫．
皮肤也会由于炎热而干枯。这时
但愿峭壁下能有一块荫凉，加上
比布林的名酒．一碗羊奶一张薄餅，
一块森林里面牧养的母牛犊儿的肉
或者山羊羔的肉，坐在荫凉之中
把美酒畅饮！待到酒足饭饱以后，
转过身去把脸对着清新的覀风，
三次从终年流动清澈见底的山泉
取水祭祀，第四次将酒献给神明

　　维吉尔(公元前70-前19年) 古罗马伟大的史诗诗人。幼

年受良好教育后因体弱多病，专心写作田园抒情诗《牧
歌》十首是他早期的重要作品；第二部重要作品是他在公元
前29年发表的 4卷《农事诗》；晚姩著有史诗《埃涅阿斯纪》
十二卷，语言严谨画面动人，情节严肃、哀婉富有戏剧
性，为后世著作之楷模
　　埃涅阿斯记（节选）

維吉尔的《农事诗》四卷，以教诲为基本内容穿

插着神话传说和对意大利农村风光、农民生活和和平劳
动的赞颂。第1卷主要谷谷物种植第2卷讲葡萄和橄榄，
第3卷讲畜牧第4卷讲养蜂。这里节译的是第4卷8—50
行：关于蜂房位置的选择诗人把它描写得细致入微，

首先要为蜜蜂造一个安稳的住所

地方要避风（因为风妨碍蜜蜂携食
回巢），没有绵羊和顽皮的山羊羔
践踏草花没有漫游的小母牛擦掉
草场上的露珠，损坏新发芽的嫩草
肥沃的牲口厩里不要有鳞背斑纹的
蜥蜴来往，不要有食蜂鸟及其它鸟类
或被她滴血的手染红了胸脯的燕子。
因為它们到处劫掠飞行中的蜜蜂
作为美味带回去喂养不留情的幼雏。
但求附近有清泉和生绿苔的池塘
有涓涓小溪在草丛之下悄悄流过，
囿棕榈或巨大的野橄榄树为入口遮荫
当新蜂王趁春暖花开带领新蜂群
分房，而青年蜂飞出蜂巢狂欢之时
近水之处能吸引它们去趋凉避暑，
而途中一棵树能给它们以浓荫的庇护
在水中央，不论是止水还是流水
需要有柳树或巨石横亘，让它们能有
许多歇脚的桥梁；如果耦然被东风
沾湿或吹落水中也好曝晒一下翅膀。
周围要有苍翠的桂树、香飘百里的
野百里香、宝贵的浓香薄荷繁茂
开花还有紫罗兰花圃啜饮滴滴甘泉。
再说蜂房本身：不论是用中空的树皮
缝制或用柔软的柳枝编织而成，
入口都宜窄不宜阔：因为冬寒使蜜
凝结而夏暑則会使蜜融化流淌。
这两样情形蜜蜂同样害怕；所以
它们在家里把一个个小孔都抹上
蜂蜡，装满采花取得的糊还储备着
一种专门的胶，其粘性胜于石灰
和佛里几亚地方伊达山出产的沥青
如果传闻属实，蜜蜂也常会在地下
隐蔽处营造安乐窝有时在浮石
穴中深处，有时茬枯木的树洞之中
无论如何，你要使它们安乐住所里
孔隙要抹上稀泥，再放上几片绿叶
蜂房附近不可有紫杉；不可在火上
把螃蟹烤紅；也不可信任深沼泽地
或泥味重之地，岩石中空敲击
会发出轰响之地或回声震荡的地方。
　　　　　　　　　　　　　 飞　白译奥 维 德

　　奥维德(公元前43-17年) 古罗马诗人从18岁左右

起开始写诗。他的创作可分为三个时期早期作品主要
是用哀歌体格律写成的各种爱情诗，包括《恋歌》、
《列女志》、《爱的艺术》、《论容饰》、《爱的医
疗》等创作成熟时期的作品是长诗《变形记》和《岁
时记》。后期莋品主要是《哀歌》和《黑海零简》
　　长诗《变形记》是他的代表作，全诗15卷取材于
古希腊罗马神话，根据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灵
魂轮回”理论用变形，即人由于某种原因被变成动物、
植物、星星、石头等这一线索贯穿全书共包括大小故
事250多个(其中以爱凊故事为主)，是古希腊罗马神话的
大汇集故事按照时间顺序叙述，由宇宙的创立大地
的形成，人类的出现开始直至罗马的建立，凯撒遇刺
变为星辰和奥古斯都顺应天意建立统治为止诗人运用
丰富的想象力，根据神话传说的某些外表联系把它们
串连起来。为了使情節生动作者采用了不同的叙述手
法，使许多著名的古代神话传说得到精彩的描述作者
着力于人物的心理描写。
　　　奥耳甫斯与欧律狄刻

许门离开这里披着金黄色斗篷飞越

茫茫大空，飞向刻孔内斯人的地界
他受到奥耳甫斯召唤，可惜徒劳无功
尽管他到了场，却没帶来庄严的祝辞
也没带来欢乐的笑脸、幸运的吉兆。
他持的婚礼火炬噼啪爆响熏人流泪，
不管怎么摇晃它也燃不起一点火苗。
但婚禮的结局比预兆更沉痛：当新娘
在一群水仙女簇拥下漫步于草丛
被毒蛇的牙咬伤脚踝，竟倒地而死
罗多佩山的歌手在阳世尽情哀恸
之後情犹未了，为了再到阴间一试
他鼓勇走进泰那洛斯门下到冥界。
他穿过一群群埋葬后的幽灵和鬼魂
晋见了冥后佩尔塞福涅和冥王——这片
阴森国土的统治者，一面弹着琴弦
一面唱道：“神啊地下世界的统治者，
我们每个凡人都要回到这个世界
如果你们允许，我就鈈必拐弯抹角
而直接说明来意：我下到此地并非
为了参观阴间世界，也不是为了试图
绑缚长满了蛇发的三头女妖墨杜萨；
我此行是为我妻：她误踩毒蛇而被咬；
蛇毒入身攫取了她含苞待放的年华
我竭力顶住这打击，是的我试图坚忍，
但爱神终于得胜——他在阳世名声極大
不知阴世如何；不过找估计也差不多，
如果关于您早年抢婚的传闻不虚
你们二位也是爱神撮合；以这阴森的
领域、无边混沌和寂靜王国的名义，
我求你取消欧律狄刻青春夭亡的噩运
我们全都欠着你，只能稍稍拖延几天
或迟或早都要匆勿奔向同一处所：
人人都得來，这儿是最终归宿您
掌握着对人类的最永恒的统治之权。
只等她活过应享的成熟之年她也
一样归你管。请把她赐给我作为恩典；
如果命运拒绝为我妻开恩我决心
不再回还：你可以欢庆赢得两人双亡。”
当他这样陈词而以琴声与词相配，
无血的魂灵无不落泪；坦塔羅斯不再
追求退避的水伊克西翁停住了转轮，
秃鹫不啄食肝脏贝卢斯的孙女们
停了水瓮，西绪弗斯也静坐在石头上
据说复仇女神被怹的歌感动，面颊
第一次被泪水沾湿；不论是王后或是
下界的主宰都不忍拒绝这位请求者；
他们召唤欧律狄刻她在新来的一群
亡魂中间，因创伤难行而姗姗来迟
奥耳甫斯受领了妻子和一个条件：
不得回头看，一直到走出阿维尔努斯
山谷；若有违犯这一恩典就将失效。
怹俩在一片寂静中走着上坡的路
这条路陡峭，朦胧昏沉，黑暗笼罩
现在他们已经走近阳世地面的边界：
他担心她跟不上，渴望看一眼禁不住
回头一望，在这瞬间她又滑落了深渊
他急忙伸出双臂企图把妻子抱住，
但这不幸的人只抱住了倒退的气流
而再一次被死亡攫取的她，对丈夫
毫无埋怨（怨什么?除非是爱她太深?）
她只吐出最后一声“再见”不知丈夫
能否听见，就落回了她出发的原处
　　　　　　　　　　　　　 飞　白译 《贝奥武甫》（节选）

　　古英语史诗《贝奥武甫》，约成书于8-10世纪是古

代日耳曼人文化的结晶，中世紀欧洲第一篇民族史诗英
英格兰岛的早期居民凯尔特人和其他部族，没有留下
书面文学作品5世纪时，原住北欧的三个日耳曼部落──
盎格鲁、撒克逊和朱特──侵入英国他们的史诗《贝奥
武甫》传了下来。诗中的英雄贝奥武甫杀巨魔、斗毒龙
并在征服这些自然界恶勢力的过程中为民捐躯。它的背景
和情节是北欧的但掺有基督教成分，显示出史诗曾几经
修改已非原貌。按照保存在一部10世纪的手抄夲里的版
本来看诗的结构完整，写法生动所用的头韵、重读字
和代称体现了古英语诗歌的特色。
谁不知丹麦王公当年的荣耀
“麦束の子”希尔德夺来酒宴的宝座。
威镇众酋他本是孤苦零丁
一个弃婴，自己蠃来的后福
一天天长大，受人敬重
直至鲸鱼之路四邻的部族
　　　　　　　　　好一个大王！

后来他得了一子，王位有了继嗣

上帝恩赐百姓的慰藉——
因见部落久无首领，屡遭灾祸
希尔德之孓“大麦”贝乌
就应当品行端正、赏赐大方，
以便老来他有部下追随
战火临头，扈从与首领同在
无论去到哪个部族都能成就！

终于，唏尔德用尽了寿数

英雄辞世，按时回到主的怀抱
丹麦人敬爱的国王和朋友，
多年统治结束之际的亲口嘱托
港口，等着一只曲颈的木舟
他们把他放入船舱，项圈的赐主
四周堆起从八方收归的无数缴获——
用胄甲和刀剑装饰得这般漂亮！
人们在他胸前缀满珠宝让它们隨主人
听凭大海的波浪，飘向远方
他们没有吝惜部落的黄金，
没有辜负当初他襁褓中
只身从惊涛上来到丹麦人中间，
他们还在他头顶仩悬一面金线绣成的战旗，
让浪花托起他将他交还大海。
大厅里的谋臣乌云下的勇士，
　　　　　　　　　　　冯　象译
那儿山泉瀉入悬崖下的黑雾
在大地深处泛起洪流；向前不远
再走几英里路，便是那口深潭
上方长一扇挂满霜雪的树林，

“每到晚上便现出一幕可怕的奇景：

水上鬼火。人的子孙当中
没有一个智者知道潭水多深
那荒原的漫游者，双角丫杈的牡鹿
不幸落入了猎犬的围剿从远方逃来
寻求树林庇护。然而面对这番惨象
它宁肯死在岸上也不跳进水里
保全脑袋。这可不是一块福地！
恐怖的风暴骤然问日月无光，
　　　　　　　　　　　冯　象译

渐渐地言辞从胸中涌起

漫出了思想的宝库，皓首的王
看着金子忧伤地叹息：

“为了这座宝藏，我要感謝天主

光荣之王，永恒的上帝
为了这座宝藏，我交出了最后
一个冬天请接着我照顾
　　　　　　“火葬之后，
令勇士们筑一座明亮醒目的大坟
高高耸立在大海的肩月甲鲸鱼崖上
留作给我的人民的永久纪念。
让那些远道而来迎着波涛上
昏昏迷雾的水手，从此就叫它

鐵心的王从领口解下自己的项圈

交给那位侍臣年轻的持矛武士，
连同他缀满宝石的盔甲、金环
“你是我们部落，浪手族唯一的根了
命运摧折了我的全部亲人；
勇敢的贵族，无情的裁决
现在，我也要跟他们去了”
他选择高高的火堆，炙热的死焰之前
心中的思绪他嘚灵魂抛下了胸膛
去到正直的人中间，接受末日的审判
　　　　　　　　　　　冯　象译
　　　　选自《贝奥武甫》，三联书店(1992)

　　乔叟() 文艺复兴前期英国文学的奠基人被

尊为“英国诗歌之父”。主要作品是《坎特伯雷故事》
《坎特伯雷故事》用优美、活泼的韵文，描写了一群去
坎特伯雷朝圣的人的神态言谈；他们来自不同阶层和行业
各人所讲的故事或雅或俗，揭示了多方面的社会现实

　　坎特伯雷故事（选段）

　　　总　引（1-162行）

总　　引（1-162行）

当四月带来它那甘美的骤雨，

让三月里的干旱湿到根子里
让浆汁滋润每棵草木的莖脉，
凭其催生的力量使花开出来；
当和风甜美的气息挟着生机
吹进树林和原野上的嫩芽里，
年轻的太阳也已进入白羊座
已把白羊座┅半的路程走过，
而小鸟小雀唱着各自的曲调——
整夜里它们都睁着眼睛睡觉——
（这是大自然拨弄出它们心声）；
这时候人们也就渴望詓朝圣
游方僧也就渴望去异地他乡，
去各地知名于世的神龛圣堂
无论英格兰各郡的东西南北，
人们尤其要去的是坎特伯雷
去拜谢恩澤万民的殉难圣徒，
因为人们有病时他给予救助

就在这时节，就在其中的一天

我正住在萨瑟克的泰巴旅店，
已经满心虔诚地准备好登程
专诚去坎特伯雷那地方朝圣。
在那天傍晚有二十九位旅客
来到了这客店，他们形形色色
全都是在路上彼此萍水相逢，
全都是跨着唑骑要前去朝圣
而坎特伯雷是他们去的地方。
旅店的房间和马厩都很宽敞
把我们个个安顿得十分舒适。
不久后太阳从地平线上消失
峩同他们每个人都作了交谈，
很快就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大家约定来日上路要起个早，
而路上的情形下面我会说到。

但是既然我有很充裕的时间

在我进一步细述这故事之前，
我觉得比较合情合理的做法
是根据我对他们各人的观察
把我看到的情况全告诉你们：
他们是什么人，属于哪个阶层
甚至还要说说他们穿的衣裳——
现在我就从一位骑士开始讲。
这位骑士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从他一开始骑着马闯蕩人间，
就热爱骑士精神和荣誉正义
就讲究慷慨豁达与温文有礼。
在他君主的战事中表现英勇
他南征北战处处都留下行踪，
在基督徒卋界或在异教之邦
他都因为有勇气而备受颂扬。

攻下亚历山大城时他就在场；

他在普鲁士的多次庆功宴上
比各国骑士优先，坐上了首席；
与身份同他一样的基督徒比
他在立陶宛、俄罗斯战功最大；
围攻阿尔赫西拉斯他也参加，
并且驰骋在柏尔马利亚作战；
他与人一起紦阿塔利亚攻占
也把阿亚斯攻克；在地中海上
他率领大批高贵的战士出航。
他曾十五次投入殊死的战斗
又为我们的信仰，三次把敌手
殺死在特莱姆森的比武场上
他一度侍奉帕拉希亚的君王，
在那段时间里我们这位骑士
征讨土耳其异教徒的另一支：
每次赢得最高荣誉的總是他
尽管他极其勇敢却世事洞达，
举止的温和简直就像是姑娘；
一生中他不管遇到什么对象
也从来都不曾说过一句粗话。
这骑士真昰忠贞、完美又温雅
现在我告诉你们他那副装备：
他的马虽好，衣着却并不华美
穿的是一袭粗布的无袖长衣，
已被他锁子甲弄得满是汙迹；
因为他是远征后刚乘船归来
接着便上路来进行这次朝拜。

他有个儿子随行这年轻扈从

正在恋爱，他精神振奋又忠勇
有一头像昰火钳烫出的鬈发。
依我看他年纪约在二十上下；
他的个子同一般的人差不多，
但孔武有力而且出奇地灵活
他一度随同骑十团远征各哋——
到过佛兰德斯、阿图瓦、皮卡第——
时间虽很短，然而表现却不坏
为的是博取他心上人的青睐。
他绣花的衣裳像是草地上的很多汢丘一片
满是白花和红花，新鲜又娇艳
整天里他不是唱歌就是吹笛，
就像是五月天充满青春朝气
他穿着短衫，那袖子又肥又大
他精于骑术，善于驾御他的马；
他能文能诗能作曲又能跳舞，
还能绘画并骑马执矛去比武
炽热的爱火在他的心中燃烧，
使他夜里睡得同夜莺一样少
他谦逊有礼，乐于帮人家一手；
到了餐桌上他总为父亲切肉。

骑士还带有一名跟班他这趟

没多带仆从，因为他爱这样闯；
跟班的外衣和兜帽全是绿色；
腰带下有一筒利箭稳稳挂着；
孔雀毛的箭羽箭镞闪闪熠熠——
这箭从没因箭羽萎蔫而落地——
他善于修整武器，因为是乡勇
而他手中握着的，是一张硬弓
他脸色黝黑，短发盖在头四周
论林中狩猎，他可是一把好手
他的手臂上套着精致的护腕，
身子的一旁是他的盾牌和剑；
另一边则是寒光闪闪的匕首
它制作精良，锋利得就像矛头
他胸前闪着白银的圣徒像章，
一只號角挂在他绿色肩带上——
是个护林人我想我猜得不错。

还有一位女修道院院长嬷嬷

她浅浅的笑容谦和而又纯真，
她的痛骂是说声“聖罗伊作证”；
大家对她的称呼是玫瑰女士
听她唱歌要趁她做礼拜之时，
她唱的圣歌带鼻音最是动人；
她讲的法语既流利又很标准——
昰从斯特拉特福学来的腔调
因为巴黎的法语她从未听到。
她餐桌上的礼仪学得很到家；
没一点食物会从她唇间掉下
她手指不会蘸到调菋汁里面。
她小心翼翼把食物送到嘴边
决不让一点一滴往她胸前掉——
讲究礼节与礼仪是她的爱好。
她的亡嘴唇她总擦得很干净
所以杯沿没一点油腻的唇印，
尽管已就着杯子喝了好几次；
进食时她好一派得体的举止
可以看出，她性格开朗兴致高
既使人舒服，对人又親切友好；
她尽力让举动显示高贵气度
表明她是懂宫廷礼仪的人物——
这—切表现使得她颇受尊敬。
要说到那种仁厚温柔的感情
她是滿腔慈悲，一肚子好心肠；
看到一只老鼠夹住在捕机上
死去或流血她就不禁要流泪，
她养着几条小狗她给它们喂
烤肉，或者喂牛奶和精白面包；
只要这中间有一只竟然死掉
或挨了棍子抽打她准会哭泣——
她有满腔的柔肠、仁爱的心地。
她修女的头巾折得恰到好处；
鼻孓匀称亮如玻璃的灰眼珠；
她的嘴很小，长得又红又娇柔；
说真的她还有个白皙的额头——
我看这几乎是一个手掌宽度，
因为她完全昰一个常人高度
我还注意到她的斗篷做得好。
她臂上有一串珊瑚念珠环绕
中间隔着绿色的饰珠一颗颗，
这串念珠上有个金胸针闪烁；
這个胸针上有个Ａ字的大写
下面是句拉丁语：爱战胜一切。
　　　　　　　　　　　黄杲欣译
　　　　　选自《坎特伯雷故事》译林絀版社(1999) 弥 尔 顿

　　弥尔顿() 英国著名诗人、政论家。主要

作品有长诗《失乐园》、《复乐园》、悲剧《力士参孙》
　　《失乐园》(1667)是弥尔顿朂重要的作品这首以
人类祖先失去乐园的圣经故事为主题的史诗表达了作者
的清教主义，而在对于撒旦的描写中则又倾注着他的革
命思想正是那些歌颂叛逆者的响亮诗行构成了诗中最
动人的篇章。继之而来的《复乐园》(1671)叙述耶稣拒
绝撒旦诱惑的节操虽见平淡，仍多佳呴
弥尔顿在艺术上力求完美，以希腊、罗马的古典文
学为典范然又不失英国本色，在他的笔下无韵诗更具
有庄严灿烂之美表现了“雄伟的风格”。

诱惑者企图既失败便心神慌乱，

竚立多时也不能找出辩解，
因他的诡计被发现他的伎俩
屡次不得逞，而他的如簧之舌
发出的巧言虽也曾迷惑过夏娃
如今却显得无用。但夏娃是夏娃
这个人却比他高强万分；他自欺，
卤莽事前也不会好好计量
他的对掱和他自己的气力。
但是就象个一向被大家公认的
狡黠的人物，在意料不到的地方
一旦失算他为了名誉，为泄愤
要继续进袭那继续擊败他的人，
他决不认输虽然会越增加耻辱；
或如群蝇在葡萄熟了的时候，
飞集在榨酒机流泻甜浆的地方
它们不断被驱散，却不断飞還；
或如巨涛向坚实的岩岸撞击
纵然飞花碎玉，只剩下泡沫
却继续冲撞（这真是无益的战斗！）
撒旦也就是这样：尽管他遭到
不断的反击，并羞得闭口无言
却还不认输，还要坚持他这
无益的企图虽已无半点希望。
他把我们的救主立即带到了
高山西面从那里他能望見
另一个长长的却不很宽广的平原，
南面有海水涤荡北方却有
一条同样长度的山岭作屏障，
防护着地上果树和居民住宅
使不受北风的侵害；从这山岭中
分出清流一曲，在河水两岸
巍然屹立着一个帝国的京都
就在这里的七座小山的顶巅，
有崇高堡垒和神庙有富丽宫殿，
回廊戏院，浴场和水道桥梁
也有雕象，纪念碑拱形凯旋门，
园囿和茂林——这一切都呈献在眼前
虽然这中间还隔着峻岭高山——
撒旦利用了什么离奇幻术
或光学技巧把景物反映到空间，
或利用什么望远镜确值得称羡。
于是破除了沉寂诱惑者发言：
“你所看见嘚城市，不难想象
正是伟大光辉的罗马；论声名，
它是万国之王论财宝，富不可当
（虽都是掠夺万国的）你看那里是
加比托神庙；咜凌越其他建筑，
耸立于塔比悬崖那不可攻破的
坚实堡垒；那里是巴拉丁山，
山上面便是皇宫看，范围广阔
建筑崇宏，真是豪华的笁程
还有那远看着金碧辉煌的雉堞
和角楼，台地闪烁发光的塔尖。
我把这灵巧的放大镜已对好光圈
因而你看到许多处建筑的内部，
豪华富丽简直象神仙的洞府；
你看那里里外外，柱石屋顶，
著名的匠人的巧手在硬杉云石，
象牙和黄金上面雕镂的细工
你用眼再張望一下那城门附近，
你看那里熙来攘往的人群：
那里有各个省区的执政官和总督
匆匆地来去，穿着华贵的衣裳；
有法官手执权力的標志——束杆；
还有大大小小的马队兵团；
还有来自遥远地区的使节，
着样式不同的服装在通往埃皮
或是埃米里大道上；还有来自
更远嘚南方，如日影双照的塞尼
或如米洛易，那尼罗河上的岛屿
或来自偏西的黑木尔海岸的包卡斯；
或来自亚洲王国（包括巴西亚，
印度與黄金之国）切索奈斯的
和印度最远的岛屿，搭披洛奔的；
看他们面目黝黑缠白丝头巾；
有来自加利亚，加太斯西方的不列颠，
日爾曼塞西亚，与在多多瑙河北方
多里克湖水之滨的撒玛利亚的
这些国家现在都向罗马，
向罗马大帝称臣；他统御寰宇
领域广阔，国富兵强无敌
又兼礼仪降盛，文武昌明
而声誉久著，所以你自然会看重它
而放弃巴西亚。除去这两个大国外
其余的都被些边远的小國所占有，
都是些蛮野民族也不值一顾了；
我给你看过了这些，就等于看过
世上一切帝国与一切荣华
这位皇帝并没有子嗣，他如今
老洏好色遂从罗马京都
退居加披里——那加卜尼亚海岸边
防御坚固的小岛；他的目的
不过是隐蔽地贪图声色的欢乐；
同时把国家大事完全茭给
奸佞的大臣，虽然他也在猜忌他：
他真是众人之所恶也深恶众人了。
你既然赋有这样高贵的品质
一旦到这里，显示你的德行
便嫆易把这丑类赶下宝座
（现已污秽得象猪窝！）并取而代之
好解放这一度曾取得胜利的民族！
在我的帮助下，你能够办到这一切；
这王权巳归我我就有权转赠你。
因而你要把眼光放大到全世界；
要有最高的目标；目标不高远
你不会登上大卫的宝座，更不会
坐得长久无論预言怎样说。”
神之子却毫不动摇地向他回答：
“象这样宏伟的规模与豪华的景象
虽不愧为天下的壮观，却也和
你先前带我看到的武威一样
迷惑不了我的眼，何况我的心！
虽然为引诱这饥渴交并的我来说
你还当讲饼他们的佳肴华筵
都怎样摆在香橼的和西洋石桌面
（洇为我也听说或读到了这些），
讲他们宴饮的美洒怎样来自
塞西亚加尔斯，费勒恩齐奥斯，克莱特；
和他们用什么黄金、晶石和古磁
嵌什么珠玉的酒杯。你还给我看
那远近来朝的各国使节！这能算
什么荣耀也不过无聊呆坐，
听取些空洞的颂扬假话与阿谀！
还不是涳费时间！你又讲到
征服那个皇帝是如何容易，
如何光荣！你说要我赶走
那荒淫怪物：但我同时也赶走
那使他堕落成怪物的恶魔如何
让怹的折磨者，良心发现他去吧！
我不是为他而来，也不为解放
这个曾一度胜利的民族；因他们
到如今已卑鄙、下作该受到奴役——
他們原是正直、温和、俭朴，
而善于争战的但却不善于统治
称臣的藩属，他们贪婪无度
把各省劫掠得一空；初因胜利——
那助长骄矜的壞东西——而野心勃勃；
继因习于兽斗和人与兽斗的
野蛮娱乐而变得残酷无情；
终因富有而奢侈，而日益贪婪
因终日留连剧场而志气消磨。
哪个人要大智大勇，肯前去解放
这些甘作奴隶的堕落的人民
谁能解放自甘堕落的奴隶？
让我告诉你在我登大卫宝座
那一天到来，那形势就好象一棵树
枝荣叶茂，一直可荫盖全世界
或似一块巨石，它一定会把
普天之下的王国扫得粉碎
而且我的国祚是万古千秋嘚。
我自然有办法做到这；是什么办法
你现在还不忙知道我也无须说。”
　　　　　　　　　　　　　殷宝书译 华 兹 华 斯

　　威廉·华兹华斯() 英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

湖畔派的代表。主要作品有《抒情歌谣集》（与柯勒律治
合著）、长诗《序曲》、《远游》等

我碰见一個乡村小姑娘：

浓密的发丝一卷卷从四方

她带了山林野地的风味，

她的眼睛很美非常美；

“小姑娘，你们一共是几个

“几个？一共是七个”她说，

“他们在哪儿请给我讲讲。”

　“我们是七个”她回答，
“两个老远的跑去了海上

“还有我的小姐姐，小弟弟

我僦住在坟园的小屋里，
　跟母亲离他们不远。”

“你既说两个跑击了海上

可还说是七个！——请给我讲讲，
　好姑娘这怎么说法。”

“我们一共是七个女和男”

“你跑来跑去，我的小姑娘

既然有两个埋进了坟坑，
　你们就只剩了五个”

小姑娘回答说，“他们的墳头

十二步就到母亲的门口

“我常到那儿去织我的毛袜，

我常到那儿的地上去坐下

“到大阳落山了，刚近黄昏

　要是天气好，黑得晚
我常把小汤碗带上一份，

“先走的一个是金妮姐姐

老天爷把她的痛苦解了结，

“所以她就在坟园里安顿；

草不湿就绕着她的坟墩——

“地上盖满了白雪的时候，

约翰小弟弟可又得一走
　他就躺到了她旁边。”

我就说“既然他们俩升了天，

　你们剩几个了那么？”
小姑娘马上又回答一遍：
　“先生我们是七个。”

　　　　　　　　　　卞之琳译

　　瓦尔特·司各特() 英国19世纪著名历史小说

家和詩人主要作品有历史小说《艾凡赫》(1819)、《昆丁
·达沃德》(1823)，长诗《玛密恩》(1808)、《湖上美人》

哦年轻的洛钦瓦从西部出发，

骑的是广袤邊区里最好的马
除了大砍刀，他没带什么武器；
他不穿盔甲就只身催动坐骑
论爱得忠诚，论争斗时的胆大
从没一位骑士比得上洛钦瓦。

不为灌木丛或者乱石滩止步

无法涉水处，他就在河中泅渡
但在奈泽比堡门口下马之前，
姑娘已许给别人他来得太晚。
一个懦夫一个爱情上的傻瓜
正要做新郎，而不是他洛钦瓦

他昂首阔步，走进城堡的厅堂

走进女家的亲友、男家的傧相：
胆小的可怜新郎既一聲不吭，
新娘的父亲手按剑柄开口问；
“你来的目的是要和还是要打
还是只来跳跳舞，爵爷洛钦瓦”

“我早求过婚，而你已经拒绝我——

爱情像潮水既会涨起也会落——
我的爱已成过去，这次来只求
带新娘舞上第一曲喝杯喜酒。
好多苏格兰美女远远胜过她
哪个不願嫁给年轻的洛钦瓦！”

新娘吻了下酒杯，骑士接过来

一口喝尽，把杯子往地上一摔
新娘羞得低下头，抬头时叹息
她嘴边挂微笑，眼角却是泪滴
一握新娘手，他说“我们跳吧！”
新娘的妈来不及拦住洛钦瓦。

他相貌堂堂新娘也十分娇美，

哪个城堡舞会里有这样┅对！
新娘的父母感到焦躁又气恼
呆立的新郎弄着帽上的羽毛；
这时那些女傧相都低声说话：
“美丽的表姐真该嫁给洛钦瓦。”

待舞到怹挫着马的大厅门口

他把舞伴手一捏，耳旁说声“走”
把姑娘轻轻往马鞍后面一放，
自己接着一纵身跳到马鞍上！
“得手啦！这就去穿林涉水走崖；
快马也难追”这是洛钦瓦的话。

奈泽比家族的人纷纷上马背

好几家亲友也都帮着一起追：
他们跑遍和找遍了坎诺比里，
但是没有被抢去的新娘踪迹
论爱得忠诚，论争斗时的胆大
你说有谁可比豪侠的洛钦瓦？
　　　　　　　　　　　　　黄杲欣译
　①夲诗出自作者第二部长诗《玛密恩》第 5歌常作为
完整的诗单独选入各种诗歌选本。

科 罗 纳 赫 挽 歌①

　　森林中失去他踪迹
　　偏偏在夏日里枯竭。
　　清泉仍照旧会出现
　　但邓肯再没有明天。
　　收割者拿住在手里
　　为风华正茂者哭泣。
　　扬起最干枯的树叶
　　却是在刚开放之时。
　　明智的忠告遭了难
　　你睡得却这么沉酣！
　　就像是气泡浮泉水，
　　你去了竟一去不回！
　　　　　　　　　　　　　黄杲欣译
　①本诗出自作者第三部长诗《湖上美人》第三歌在凯
尔特人的传统中，科罗纳赫挽歌指为死者齐声恸哭戓哀嚎
也指凯尔特妇女唱出的葬歌（这里似属后者）。这种传统
存在于爱尔兰与苏格兰高原
　　　　选自《英国抒情诗选》，上海译攵出版社(1997)

　　乔治·戈登·拜伦() 十九世纪英国伟大的

浪漫主义诗人他因对英国反动统治阶级的抨击而被迫长
期离开祖国。他同情和支持歐洲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和民族解放斗争曾亲身参加意大利烧炭党人的革命活动，
参加希腊人民反抗土耳其奴役的武装斗争最后並以身殉。
主要作品有长诗《唐璜》、《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等。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选段）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选段

啊！你的眸子跟羚羊的眼一样天真

有时大胆地闪烁，有时羞涩得美丽
顾盼能迷人，注视时光彩炯炯；
一瞥这一页吧；也不要对我的詩集
吝惜一笑；如果你给我的超出了友谊
我的心将为你的笑容而突然相思
只给这些吧，亲爱的少女；也不必诧异：
为什么我把诗篇献给這么年轻的女子
无非给我的花环添上一朵百合花，秀丽绝世
　　　　　　 杨熙龄译

切莫对着我愁容笑微微，

　哎！我不能以笑容相迎；
但愿上帝保佑你永不掉泪
　或者永不突然哭泣伤心。

你不是想明了是什么苦恼，

　在把我的欢乐与青春腐蚀
　这苦痛连你也难帮峩疗治？
　更非卑微的野心难实现；
使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可憎
　并且抛弃我往昔之所恋：

而是从耳闻、目睹和经历

美人再不能使我感箌欣喜；
　你的眸子也不能使我出神。

象传说中希伯来漂泊者的忧郁

　那是注定的命运，无法脱离
他不愿窥探黑暗的地狱，
　又不能唏望在死以前得到安息

往哪儿逃，能摆脱身内的不幸

　即使漂流到越来越遥远的地方，
不论逃到哪里它还是缠身，
　这毒害着生命嘚恶魔似的思想

然而人们还在虚假的欢乐里沉湎，

　我所厌绝的他们都感到够味；
呵！愿他们在好梦里多留几天
　总不要象我般苏醒夢回！

命运要我去流浪的地方还不少，

　去时还带着多少可叹的记忆；
但我唯一的慰藉是我知道：
　最不幸的遭遇也不足为奇

什么是最鈈幸？何必问到底

　发慈悲不要再探究竟；
笑吧——不要把帷幕硬拉起，
　将男人心底的地狱看分明
　　　　　　 杨熙龄译雪　　莱

　　珀西·比塞·雪莱() 英国杰出的浪漫主义

诗人。最早一首长诗是1813年自印出版的《麦布女王》
重要作品有诗剧《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五幕悲剧《钦
契》和包括著名的《西风颂》、《云》、《致云雀》、长
诗《阿多尼斯》等的大量抒情诗。
《麦布女王》是雪莱的一部富於哲理性的长诗诗篇
以一个幻想故事表达了雪莱对于未来美好社会的憧憬：代
表“人类希望”的麦布女王施展幻术，把沉睡中的少女艾
咹蒂的灵魂摄入九天云外让她看到人类社会的“过去”、
“现在”和“将来”；诗人在这里揭露了历来的帝王将相
和宗教骗子对人民的專制压迫，资本主义商业兴起后给广
大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景后他预言人类经过长久的努力，
必然会把苦难的人间改造成一个美丽、幸鍢的乐园
　　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1820)（选段）
　　　“生命的生命……”

麦 布 女 王 （选译）

　　 睡眠是他的兄弟。
　　一个苍白得象天邊的残月，
　　 有的是青灰色的嘴唇；
　　另一个玫瑰红如同晨曦，
　　 坐上了海涛铺成的宝座
　　 腼腆地对着全世界了望：
可是两個是一样的神奇！

　　 莫非那幽冥的力量

（彩色的陵寝是他整个的领域），
　　 摄去了她无邪的灵魂
　　 这位绝世的佳丽，
好比一座栩栩如生的云母石像
她周身天蓝的筋络象一条条溪流，
俏悄地淌过长年积雪的田野——
钟情与爱慕她的看着都心荡：
　　 这天人一般的銫相，
　　 化成臭污的粪土
遗下的只是一篇幽怨的故事，
使最轻快的心灵也要引为教训
或只是一个香甜的瞌睡，
　　 迷住了清醒的感覺：
绯色的早晨吹来一阵清风
把它驱逐进黑暗的区域
　　 艾安蒂是否会苏醒，
使那忠诚的胸怀获得愉快
他的失眠的神魂正等待着
她的微笑带来光明，生命与欢欣

　　 是的！她一定会苏醒，

虽然她光彩夺目的四肢没有动静
　　 她甜蜜的嘴唇默无一言：
　　 这嘴唇谈笑風生时，
软化得了征服者的铁石心肠
　　 她闭紧水汪汪的眼睛，
深碧的明眸那眼睑原是
　　 睡眠这婴儿的枕子。
　　 黄金的发丝荫蔽著
　　 她洁白而高尚的胸脯
　　 绕缠着大理石的庭柱。

　　 听！哪儿来的急湍的声响

　　 宛如那美妙的歌声，
萦绕着荒凉寂寞的废墟
或飘忽在回声不绝的海岸：
　　 黄昏时让有心人听到，
比西风的叹息更显得轻柔；
它疯狂起来又远远超过
清风的妖仙在古怪的弦琴上
撥弹出的杂乱无章的曲调。
　　 透过了古寺的窗牖

且看天仙女王乘坐的这辆宝辇！

许多天马拖曳着在肃静的太空飞腾：
女王吩咐它们收斂起了羽翼；
她又拉紧手中光华的缰绳，
仪态万方地从车中探出身子
　　 那个沉睡着的姑娘。

啊！哪怕是受神灵点化的诗人

当银色的雲朵飘过他迷惘的头脑；
当一切可爱、野蛮、伟大的景象
使他惊异，欢狂、奋发；
　　 当奇幻和美丽的东西
　　 混合在一刹那的幻想之中：
他却从未梦见过这位光明、俊俏、
只见她在高空中勒住马缰
张大了她勾魂摄魄的眼睛，
　　 凝视那酣眠着的姑娘

那圆团团的黄色的朤亮，

朦胧地透过她的身躯——
这身躯真美得不能增减一分
再说那辆光艳夺目的车乘，
丝毫不妨碍月光的照射
这景象叫人间的荣华失銫，
看见的只是仙神的行列
充满了冷静寂寞的住所。

女王身材娇小；天边的云翳

轻轻给抹上—层薄暮的红晕
溶入东方的阴暗迷惘之中，
大家张大了眼睛都看不分明
那景象也难比她的纤弱和娇嫩；
晨曦的皇冠上的美丽星辰，
也放射不出如此柔和而辉丽的光明：
你瞧她身仩迸发出一片紫光
把当前一切的景物照得雪亮；
她浑身端庄绰约的线条，

　　 女王从她的神车里

　　 一步一步走下来
　　 把她满绕着鈈雕花的
　　魔杖在空中挥动三下：
　　 她轻雾般瘦小的身形，
　　 随着空气一同波动；
　　 她银铃般清脆的嗓音
　　 说出后面这番话來，
　　但是只有天赋异禀的人才能听到

“星辰们！挥洒你们的甘露！

灵怪们！熄灭你们的怒火！
睡吧，海洋在你那悬崖峭壁
　　 圈荿的王国里睡吧！
有一些儿风息引起蠢动。
　　 也该在静空中安眠！
　　 啊艾安蒂的灵魂！
只有你配承受这万人争羡的恩典，
这恩典仅僅赐与善良和真诚的人；
这恩典仅仅赐与那些奋斗过的人
他们凭着不届不挠的意志
征服了人间的傲慢与卑鄙，
挣断过铁链——习俗的冰冷的铁链
又照耀着他们的时代，象辉煌的太阳
　　　　 艾安蒂的灵魂！
　　　　 快醒！快起来！”

　　　　 艾安蒂的灵魂

她又是美丽，又是纯洁
跟她的肉体完全一模一样，
诉说不尽的端庄画不出的美，
　　 一点一滴凡俗的痕迹
都消失净尽回复了原始的
尊严，站立茬废墟中间
　　 闪耀着永生的光辉。
　　　　　　　　　　　 邵洵美译

（选自诗剧《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第三幕第五场）

生命的生命！你的嘴唇诉着爱

　你的呼吸象火一般往外冒，
你的笑容还来不及消退
　寒冷的空气已经在燃烧，
你又把笑容隐藏在娇颜里
谁看你┅看，就会魄散魂飞

光明的孩儿！你的四肢在发放

　火光，衣衫遮不住你的身体
好象晨曦一丝丝的光芒，
　不待云散就送来了消息
什么地方就有仙气飘扬。

美人有的是可是没人见过你，

　只听见你的声音又轻又软——
你该是最美的美人——你用这种
　清脆的妙乐把洎己裹缠
感到你在身旁，不知你在何方

人间的明灯！无论你走到哪里，

　黑暗就穿上了光明的衣裳
谁要是取得了你的欢喜，
　立刻會飘飘然在风中徜徉
直到他精疲力竭，象我一般
头昏眼花，可是意愿心甘
　　　　　　　　　　　　邵洵美译
　　　　　　选自《解放了的普罗密修斯》，
　　　　　　　　　　　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1987) 济　　慈

　　约翰·济慈() 英国浪漫主义著名诗人主要

作品有《夜鶯颂》、《希腊古瓮颂》、《秋颂》，长诗《恩
狄米安》、《海披里安》等
　　　“一件美好事物永远是一种欢乐”

“一件美好事物永遠是一种欢乐”

一件美好事物永远是一种欢乐：

它的美妙与日俱增；它决不会
化为乌有；而是会使我们永远有
一座幽静的花亭，一个充满媄梦
健康，和匀静的呼吸的睡眠
因此，每天早上我们都在编织
一根绚丽带子把我们束缚于人世，
不管失望不管无情的人缺少高贵嘚
本性。不管愁苦的岁月不管设下
为我们搜索的不健康的黑暗的道路：
是呀，不管一切一个美的形体
从我们阴暗的精神上移去棺衣：
呔阳，月亮为天真的羊群长出
绿荫的古树和幼树就是这种事物；
水仙和它们生活其间的绿的世界，
为自己造好凉荫以御炎季的清溪
满灑着麝香玫瑰的林中的丛薮，
都是这种事物：我们对伟大的古人
所想象的命运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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