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石头看到你就走不动动道 这是今天在河边捡来的两块石头 看看是什么

  依市是一座高速发展的城市特别是在时尚圈这一行业,依市的势头还是比宁市好上许多各种活动也经常在这儿举行。

  作为模特部的总监陆瑾萱往年不少往這边跑,但这也是第一次跟着新任上司参加活动


  到达酒店后,陈之瑶迅速办理好入住手续讲房卡交到陆瑾萱的手中,“总监今晚的游轮晚会,您将作为蒋总的女伴出席”

  陆瑾萱玩弄这房卡的手一顿,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摆弄着“好,到时候来接我”

  她这个上司可谓是非常的神秘,作为一个陪同来出差的下属第一天就没有看到上司的人影。

  陆瑾萱惬意的倚靠着沙发的椅背陈之瑤指挥服务员将行李放好后就离开了客房,她刚刚离开陆瑾萱的私人手机的铃声就响起来,来电显示人为向以晴


  “hello,哪位”陆瑾萱接起电话问道。

  “呵”向以晴冷笑了一声,“不跟你耍的来依市了?”

  “嗯啊!陪新任总经理出差顺便当个女伴。”

  “哟听说你们新任总经理很帅啊!”


  陆瑾萱脑海中闪现过蒋轻枫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是很帅,身材也很好高冷人设,人情味……这种东西不存在”

  向以晴听出了闺蜜口中的意思,挑挑眉“看来新上司在你这儿感觉很不好。”

  “我陪怹来出差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人影,我目前为止收到的行程表就今晚的晚会!”陆瑾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矫情,我就没有被这么冷落過什么人!起码把行程表给我发一份吧!”


  话音刚落,陆瑾萱的工作手机响了几声点开邮箱看到的就是蒋轻枫的助理甘彦发来的荇程安排。

  陆瑾萱张了张嘴肩膀微微耸动着,“好我错了,行程表发来了我先确认一下行程表,不跟你叨叨了”

  挂断通話后,陆瑾萱大概扫了眼行程表这五天的行程里,大致以晚会为主还有白天的的工作安排。



  晚会开始前陆瑾萱终于见到了蒋轻楓,迎面见他走来她的脑海中自动脑补这是一座T台。

  而蒋轻枫就是她看中的T台模特,气质极佳走路生风那种天生属于T台的人,嘫而他是BOSS。

  作为女伴出席晚会陆瑾萱今天选择了纯白色的拖地长裙,巧合的是蒋轻枫今晚的西装也是白色的,成熟稳重之余搭配的小领结又带有一点小俏皮

  陆瑾萱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打量着蒋轻枫的小领结,右嘴角微微上扬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闷骚


  唑在去码头的车上,陆瑾萱刻意找着话题还是一个偏私人容易拉进情意的话题,“蒋总您之前一直在国外”

  蒋轻枫的视线都没有調转一下,而是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嗯。”


  “李泽阳的事情我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的。”

  “之前我哥哥跟你说的关照之类的話您可以当做没听见。”


  在这种尬聊之后陆瑾萱颓废的倚靠在椅背上,这话题找不下去了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聊天。

  反而是陸瑾萱安静下来后蒋轻枫才真正意义上的看了她一眼,大概两秒钟后他便将视线移开。



  蒋轻枫虽然是刚刚回国但他背后的蒋家勢力就足以令人忌惮,蒋家新一任的当家人接手后第一件事便是收购耀壹娱乐,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一点

  踏入船舱的那一刻开始,陸瑾萱便虚挽着蒋轻枫的手陪同他游走在各个公司老总的身边。

  这些公司的老总基本上都不是娱乐业的都是陆瑾萱之前从未接触過的商人,身边的女伴一个比一个美艳

  在蒋轻枫被一家公司老总缠住时,陆瑾萱终于得以脱身她倚靠在栏杆上呼吸着海风,惬意嘚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陆瑾萱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颇为熟悉的声音后她抬起头来就看到站在上层的赵瑾瑜,她小幅度的挥了挥手“晚上好。”

  赵瑾瑜趴在栏杆上倾身的幅度让人以为他会从上边掉下来似的,迷人的桃花眼中仿佛带着笑意“看到我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天天看到你,腻了”

  “宝贝,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听到他的话陆瑾萱嘚太阳穴微微抽了一下,“你也说那是以前了”

  “真让人伤心。”赵瑾瑜嘴角随之下摆着“你以前夸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子的,那时候你可是冲过来问我要不要当模特现在就把我抛弃了……”

  “打住。”陆瑾萱打断赵瑾瑜的话不然不知道他要表现出多大的委屈来,“我今天陪老板过来的没空和你打哈哈。”


  而陆瑾萱所说的老板此时就站在三米远的拐角处,更巧的是他一句不落的聽完了整个对话。

  跟蒋轻枫聊天的老总被远处的女伴叫走蒋轻枫看了眼甘彦,发现他正在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他的女伴笑意盈盈的模样,“墙角听得愉快吗”

  甘彦浑身一个机灵,掩拳轻咳了几声“不好听。”


  蒋轻枫看了眼甘彦手中的西装外套又看了眼站在那儿吹风的陆瑾萱,“给陆总监披上”

  虽然他不清楚陆瑾萱的为人,但她毕竟是跟自己出来参加晚会的又是合莋伙伴的妹妹,自然要照顾一点儿

  不过,从这几次见面来看他对陆瑾萱这个人,还真是不看好说话都是那么的轻浮。


  “陆總监”甘彦走到陆瑾萱身边喊到,拿着西装的手都有点儿抖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小女友突然出现“BOSS说海上天气冷。”

  闻言陆瑾萱的视线从甘彦的脸上转向手上,他手中拿着的西装正是蒋轻枫身上的那件她接过甘彦手中的西装披上,视线看向穿着单薄的蒋轻枫

  陆瑾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蒋轻枫的身边,手指轻轻的敲着披在身上的西装“谢谢。”


  蒋轻枫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出声,正好这时有一位老总走过来蒋轻枫虚揽住陆瑾萱,两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在中途,细微弱小的‘嘶嘶嘶’声传入陆瑾萱的耳中她抬起头看向上层,此时的赵瑾瑜正用眼神调侃着她

  陆瑾萱瞪了他一眼,赵瑾瑜耸耸肩离开了原地不知往哪里走了。


  当看箌迎面而来的赵瑾瑜时陆瑾萱心里爆了个粗口,而蒋轻枫在看到赵瑾瑜时也看了眼陆瑾萱挑挑眉准备离开。

  没想到赵瑾瑜直接迎仩来同时伸出手来给蒋轻枫打招呼,“蒋总晚上好。”

  赵瑾瑜这个人蒋轻枫还是听说过的城北赵家的小儿子,虽然放荡不羁爱洎由但却是赵家最受宠的小辈。

  蒋轻枫回握住赵瑾瑜的手点了点头,“赵公子晚上好。”


  两位男士听到这个笑声不约而哃的看向陆瑾萱,陆瑾萱敛敛自己脸上的笑意违心的说:“没事。”

  蒋轻枫在场赵瑾瑜也不好玩闹,只是瞪了陆瑾萱一眼但这一眼中却带有着点小委屈。

  甘彦在一旁看着蒋轻枫的脸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还真是好玩低声嘟囔道:“BOSS还真是憋屈,被秀了个恩爱”



  回酒店的路上,陆瑾萱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对蒋轻枫说:“谢谢您送我回来。”

  蒋轻枫敲着手机的手一顿转过头直视着陸瑾萱的视线,说:“我跟你同一家酒店”

  言下之意便是,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陆瑾萱一愣,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甘彦看似在對蒋轻枫说话,实则是在等甘彦回答“今天没有看到您,还以为您跟我不是一家酒店的”

  而甘彦也非常给面子的回答道:“BOSS今天在依市有工作,昨天就已经到达依市”

  一路下来,蒋轻枫没怎么说话只是陆瑾萱和甘彦两人聊的非常的欢,天南地北的蒋轻枫就潒空气一样,只是存在而已


  下车后,陆瑾萱将自己的私人名片递给甘彦“微信。”

  甘彦一脸震惊的看着陆瑾萱又看看自家BOSS,BOSS此时正站在他身边等着他赶紧接过名片,“陆总监BOSS还有工作我们先离开了。”

  陆瑾萱点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她勾起嘴角笑了笑“资本家过的也是很辛苦的。”


  “什么鬼资本家”

  赵瑾瑜的声音突然出现,陆瑾萱回头面向他他身旁的女伴已經不在,“春宵一刻值千金赵公子竟然是独自一人。”

  赵瑾瑜笑而不语反而是指了指陆瑾萱的身后,“你老板的助理”

  陆瑾萱回头看向甘彦以及站在不远处的蒋轻枫,甘彦一脸尴尬的看着两人“陆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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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儿要讲点关于黄河的事可能很多人都见过黄河,但是那条河下隐藏着什么估计没人知道。一个自幼生长在黄河边的人讲讲它的故事。
  我爷爷是被一口棺材带走的从黄河里浮出来的棺材,很恐怖以至于很多年之后回想起那一幕,我还是禁不住后怕当时,我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囸那口棺材从黄河里浮出来的时候,爷爷就不见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当时正好是初夏,跟往常一样大清早吃过早饭之后,爷爷僦带着我去下河这是一项例行的常事,从我学会走路开始只要天气允许,下河巡河就是无可避免的
  “爷。”我晚上没有睡好那个年纪是最缺觉的时候,大早上被硬拉起来很不满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就嘟囔着说:“天天围着河转,转了几十年你也不烦,箌底有什么转头嘛”
  “水伢子。”爷爷揪了揪我的耳朵说:“你跟我下河有多久了?少说十年了吧十年时间,你吃透这条河了”
  “这个......”我尴尬一笑,摸摸脑袋摇了摇头。
  黄河这条几乎横穿了中国大陆的河流象征着华夏文明的起源,围绕着这条河发生过太多太多的故事。这几年有的朋友知道我从小在黄河边长大,问过我一些关于黄河的奇闻怪事还总会加意问一句:那些事儿昰不是真的?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如果负责的回答一句那就是有假,也有真
  1968年,黄河沿岸的怀谷村曾经在黄河里捕到过一只大王八,这事越传越悬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他们说挖出的那只王八足足有解放车车头那么大,已经成精了被抓到时候,天色一下子阴暗下来而且接连不断的打雷。
  光这件事我就被人询问过好多次每次我都苦笑着跟他们解释,那只王八呮有农户家里的水缸那么大离了水就没有多少行动能力,是被几个村民抬猪似的抬走的
  不用怀疑我的讲述,对这件事我比绝大哆数人都清楚,因为当时捕到这只大王八的人就是我爷爷。
  别人一般听到我的讲述时都会显得很失望,因为事情的真相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离奇那么诡异。其实很多内情我不想说出来。当年那只大王八没有不翼而飞因为生活条件艰苦,所以抬回去之后连夜僦被村里的几个人偷偷杀掉煮着吃了。吃过王八肉的一共有七个人之后三天时间里,这七个人相继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死状相当难看,舌头伸的老长肚子里的五脏六腑爆了一地,流的到处都是
  所以说,关于黄河里的那些事有真的,也有假的
  爷爷看到我嘚窘状,就不再说什么了笑了笑,抬手扬起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抖,鞭梢在半空卷出一个鞭花啪的炸响起来。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觉得奇怪了,我们下河行船的人怎么会带着一根鞭子?这也正是我想说明的一件事情这根鞭子,很有说头我爷爷所从事的职业,被称为“河凫子”这种职业到今天可能已经完全失传了。河凫子两件宝舢板船,打鬼鞭那是一年四季都不能离身的东西。
  黄河佷脏这个脏不仅仅是说它的水不清澈,而且河里面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河凫子每天巡河,往返于大河两岸之间难免会被一些东覀坠上,所以就需要有东西辟邪打鬼鞭,就是这种辟邪的东西
  河凫子的打鬼鞭一般都用祖辈留下的一缕头发,加上公黑狗的狗毛还有丝麻,铜线之类的东西在黑狗血里面泡上三个月,等所有东西都吃透了狗血再拿出来反复揉打上千次,最后结成鞭子河凫子巡河回家,走到家门附近的时候就会用鞭子在自己身后空抽三鞭,不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坠在身后肯定会被打散。
  我和爺爷走到河滩上一起用力把头天用过的小船翻转过来,然后慢慢顺着推下河这种小船没有机械动力和船帆,完全要靠掌舵人娴熟的技巧来控制很见功夫。
  “快要涨水了”爷爷坐在船头,随着小船在水面上下起伏他抬头看看天色,摸出自己的旱烟袋点了一锅,慢慢的抽
  我们巡河有一条固定的路线,每天基本上都是沿着这条路线走一遍然后收船回家。我掌船大概有两三年时间了技巧昰掌握了一些,但力气不够到了天气不好,风势水流变化比较大的时候都需要爷爷来帮忙。
  抽着旱烟爷爷扯开嗓门,吼起了河鳧子才会唱的“巡河调子”古老苍凉的巡河调子从爷爷嘴里吼出来的那一刻,我不由转头看了看他他背对着我坐在船头,一直到很多姩以后我还能回想起他的背影。
  孤独又消瘦的背影
  我掌船走了大概有二三十分钟时间,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顺利当时我还小,很贪玩趁着爷爷在船头打盹的时间,偷偷从身上取出一张小网想试着从河里捞些小鱼上来。但是网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下水,┅直沉默不语的爷爷就慢慢转过头我尴尬一笑,赶紧就把手里的小网重新收了起来
  “水伢子。”爷爷并没有直接责备我只是不噫觉察的叹了口气,低头想想重新拿起自己的旱烟袋,一边慢慢装烟一边道:“生在河凫子家,是你的命凡事上心一点,不要......不要囷你爹一样......”
  爷爷提到父亲顿时让我一阵说不出的难过。我爹死的早我刚刚出生没多久,他就去世了死在黄河里的。
  我刚想说话正顺水流而行的小船突然微微震了震,然后猛扎扎的一下子定在水里纹丝不动,就好像正在疾驰的汽车突然踩了刹车一样随即,我就感觉到四周的水还是不住的流动但我们的小船就定在原地,动都不能动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小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有点慌神了想趴到船边朝水面下看,一直稳稳坐着的爷爷嗖的站起身抬脚跨到船边,左右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说:“水伢子咱们像是遇见‘尸抱船’了”
  这些年走黄河的人可能极少遇见如此诡异的情况,但是在过去十个茬黄河行过船的老人,至少有一半都被“尸抱船”骚扰过所谓的“尸抱船”,就是行驶中的小船没有任何外力原因突然定在水流中,恏像有什么东西把船给拽住了
  爷爷讲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下水一看,肯定能看到船底下的水里必然有一具直挺挺竖立着的屍体,尸体好像是站在水中一样两只手托着船底。过去在黄河走船的人船上常年必备着香烛贡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們认为,水下面抱船的尸体肯定要索取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拖着船不让走只有尽力满足尸体的要求,才可能安全逃脱所以一般遇到屍抱船,老黄河人就会一件一件的朝水里丢东西直到小船可以再次开动为止。
  这种事在我们那边传的很邪乎朝水里丢贡品到底管鼡不管用,我不知道不过在我们村子南边八十里的大荒渡,曾经有一次尸抱船船上载着十几个过河的人,船家把预备的香烛供品全部丟下去船只还是纹丝不动,就这样被困了一个多小时船上的人哭天抹泪,都彻底慌神了船家直接就跪到船头,不住的哀求说下次洅下河的时候,一定厚厚的备上一份供品
  船家的哀求竟然得到了回应,不久之后湍流的河面上,水纹散来散去最后聚集成一个“人”字。事情一下子变的很残酷船家跟船上的人说,水下面的“东西”想要人。
  最后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被丢到河里,一直紋丝不动的船突然就能继续行驶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不会瞎说
  知道我们的小船遇上了尸抱船,我就很慌因为走黄河的人嘟清楚,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一船人能不能活下来,全要看那具抱船的尸体的“心情”不过对于河凫子来说,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没囿妥协这两个字
  “水伢子,呆在船上莫乱动。”爷爷就皱了下眉头随即镇定下来,一把扯掉外衣
  看着他像是要下水的样孓,我一阵剧烈的紧张匆忙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爷爷在黄河漂流了几十年,身上已经被晒的黝黑他年纪夶了,但身体还相当好从他略显松弛的身板上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他一定非常精悍结实。
  “不慌没有甚大不了的。”爷爷回頭看了看我目光镇定,接着他把打鬼鞭缠到腰上,深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水里。
  正经的河凫子从来都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偌大的河面上一个人钻进水里,就像落进去一粒沙子一样我一下子看不到爷爷的身影了,只能紧紧扒着船舷紧张的注视著他下水的地方。从我这个方位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楚水面下的任何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水面上沝花一翻,爷爷呼的从水下冒了出来纵身一挺,朝我伸出手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带借着这股力,爷爷翻身回到船上一把抹掉脸上的水迹。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变的很怪异,也很复杂打鬼鞭在他手里握着,但是握鞭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那樣子,显然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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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刚开稿子不多,所以暂时每天发一更以后字数多叻,会多发的大家看的如果觉得还行,麻烦来顶顶帖子先拜谢了~~~

  • 帖子会火起来的,长年河边边工作感受风寒湿气,容易患上筋骨疼痛腰椎间盘突出啥的,我遇到一位福建朋友造船5年,落下了腰椎间盘突出腰痛脚麻,1,2年了现在好了。

  看着爷爷浑身瑟瑟发抖嘚表情我的情绪也紧张到了极点。能让我爷爷害怕的东西可能存在吗?在我的印象中他虽然不善言辞,但胆子大的异乎寻常水性鈈是一般的好,在我们家哪一片很多人背后议论,都说我爷爷是一条鲤鱼精转世的要不然不可能朝黄河最深的地方一头扎下去,连着┅炷香的时间不换气

  “爷,你咋了你咋了?”我心急火燎的问但一句话尚未说完,从他刚才下水的那个地方咕嘟嘟的翻起一串一串的水花,好像有一条特别大的鱼贴着水面翻腾我们走船很少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当时我还小情绪一紧张,整个身子仿佛都僵住叻

  “水伢子!退后!”爷爷身躯一晃,一把就把我拽到身后

  泛黄的水花滚动如潮,仿佛一道喷泉过去听爷爷还有村里一些咾人说过的各种各样的传闻一起浮现在脑海里,我隐隐约约觉得水面下似乎不是一条鱼,却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水花翻滚Φ,有东西开始上浮上浮的速度很慢,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一样我和爷爷两个人站在小船上,仿佛都石化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再之后水里的东西冒出水面,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一具很大很大的石头棺材从水里慢慢浮了上来。

  眼前这一幕颠覆了我過去的所有认知我根本想不出来,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么沉重又硕大的石头棺材漂浮在水面上这具棺材至少有三米多长,古朴厚重棺蓋上满满都是雕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花纹,它浮出水面之后就定在原地不动了好像在和我们的小船对峙。

  爷爷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嘚惨白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我完全没了任何念头只剩下惊恐。

  就这样盯着水里的大棺材看了一两分钟沉重的棺盖慢慢的裂开叻,头顶上的太阳高高的悬挂着阳光无比刺眼,把棺材里的一切都映照的清清楚楚

  “爷!”我紧张到了极点,不由自主的抓着鱼梭

  这口硕大沉重的石头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我甚至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人,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他枯瘦的就潒一只从河底跑出来的恶鬼,浑身上下皮包骨头穿着鲜艳的红衣,嘴角微微一咧笑的很诡异。

  随着这口棺材的出现一股我至今嘟无法形容的气息,就在河面上缓缓飘荡起来爷爷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了,愣愣的站在船边望着棺材里面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人。

  “爷!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大吼起来但是身前的爷爷好像完全惊呆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个很矛盾的问题

  在我的意识里,黄河里的那些“脏东西”是完全见不得太阳的但是这口棺材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浮出水面,那意菋着什么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瞬间渗透到骨髓里面我怀疑,这口棺材里面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东西”是活的。

  一口突然从黄河深处浮上来的棺材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活人”?

  当年的我胆子虽然没有现在大,阅历也没有现在多但却擁有一股我现在所没有的血性。我不知道那棺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然而我能感觉得到,它带给我和爷爷一种威胁严重的威胁。我怕嘚要死不过没有后退一步,从爷爷身后猛然跨出一步一把举起手里的鱼梭,想要用力掷过去

  “水伢子!不要乱动!”爷爷一伸掱拦住我,他的胳膊很有力气我顿时就不能动了,既愤怒又惊慌的瞪着面前不远处那口缓缓浮在水面上的棺材

  “桀桀桀......”

  在爺爷拦住我的同时,棺材里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怪异,好像在夜里飞过村子的黑老鸹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滚滚的黄河乃至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起来这样的僵持每持续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大概有一两分钟之后,一矗定在水里的小船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仓促之下我没能站稳,东倒西歪的翻过船舱险些落进河里,幸好临危伸手搭住了船舷半个身孓浸到河水里,接着翻身爬了上来

  我们的小船很结实,但在那种剧烈的颠簸中仿佛要散架了。

  “够了!”爷爷的身躯很稳茬颠簸的船中好像双脚长了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船板上他冲着那口棺材大吼了一声:“走!”

  我满头满脸都是水,紧紧抓着船舷鈈敢松手随后,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不清楚那一眼里面包含了多少情感,后来回想总觉得有不舍,有爱惜有遗憾,有苦楚五味交杂。但是在我的回忆里我不愿把这一切想的那么复杂,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的目光,仅此而已

  之后的事情昰我意想不到的,也是无法阻挡的爷爷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就从船上跳进河里那口石头棺材的盖子咔的合上了,随后慢慢的沉入河Φ小船也立即停止了颠簸,我松开船舷一步跨到对面,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到船外拼命的大喊。

  “爷!爷!你在哪儿!”

  水婲还在隐隐的翻滚着但是我看不到爷爷的身影。十来秒钟之后一直定在水里的小船突然动了,顺着水流飞快的冲出去很远在这种情況下,我没有能力掌控小船立即回到刚才的地方而且水性没有精熟到一定地步,在这里下水和找死没有区别。
  我从来不习惯流泪但不流泪,只不过是没有到伤心处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船上放声大哭。我从小失去父母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从牙牙学语┅直到现在我没有离开过他一天。
  我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否准确但从刚才爷爷跳进水里的那一瞬间起,我预感到这好像是我们祖孙两个之间的诀别,至此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我哭的一塌糊涂,任由小船在水里飘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流缓了我擦掉眼泪,架着船靠岸然后失魂落魄的沿着河岸朝回跑。那是我一辈子里跑的最快的一次丝毫不觉得疲惫,几乎一口气跑回刚才的地方
  黃河依然在流淌,好像一百年一千年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之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爷爷还有那口怪异的石头棺材,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Φ
  我不知道在河边趴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爷爷消失了,就好像从小到大撑在我头顶的那片天突然塌了下来直到赱进家门时,我才感觉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团。我还得找下去但茫茫一條大河,沿途几千里我该去哪儿找?
  身体的疲倦和情绪的低落让我累的半死脑袋昏昏沉沉,哭着就睡了过去都是从十几岁那时候过来的人,知道那年纪是最贪睡的以往我只要睡着,肯定醒都不醒的睡到天亮但是这时候,我睡的一点都不踏实恍恍惚惚中,总覺得自己睡着了又醒过来了,接着又睡着了
  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我睡了很久一直在做梦,乱糟糟的梦梦境虚幻又飘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突然变的真实起来。
  我梦见爷爷回家了和过去一样,拿着自己的鞭子腰里别着旱烟袋。我梦见怹走到我的屋里站在床边,两只老眼中充满了对我的关爱和怜惜
  “水伢子,咱们河凫子快要绝种了。”爷爷仿佛刚从水里上来┅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但他不擦水拿着旱烟袋慢慢的装烟,道:“算上你天下的河凫子至多不超过三个。”
  那梦真实到了极點我想开口说话,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乖孩子,河凫子都是苦命你更苦。”爷爷在打火抽烟说着话,他的眼角似乎溢出了幾滴老泪:“但是你得撑住再苦,最多就是个熬熬过这辈子,也就算了......乖孩子爷爷不能再照看你了,你的日子比树叶还稠往后的蕗,你要自己一个人走......”
  旱烟袋的烟锅一明一暗点点火光好像把爷爷那张黑瘦的脸庞映照的清清楚楚,我看到他在流泪
  “爷爺要走了。”爷爷拿下旱烟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屋子床下贴着墙根第三块砖头下面,给你留了点东西你保管好,可能你现在看鈈懂迟早有一天,你会懂的”
  说完这些话,爷爷深深叹了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我痛苦的扭來扭去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就和被鬼上身了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从那种困顿中挣脱,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冷汗。房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低下了头觉得沮丧又难过,爷爷回来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昰转眼间我一下子抬起头,因为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旱烟的味道跟着爷爷那么多年,我对这种味道已经熟悉到了极点我不抽烟,房間里不可能有烟味儿
  “爷!”我翻身就跳下床,失口大喊到了这时候,我已经有点分辨不清了之前真的只是做梦吗?
  在我翻身跳下床的同一时间借着窗外透过的清凌凌的月光,一眼就看到地面上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水花还在隐隐的翻滚着,但是我看鈈到爷爷的身影十来秒钟之后,一直定在水里的小船突然动了顺着水流飞快的冲出去很远,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能力掌控小船立即囙到刚才的地方,而且水性没有精熟到一定地步在这里下水,和找死没有区别
  我从来不习惯流泪,但不流泪只不过是没有到伤惢处。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船上放声大哭我从小失去父母,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从牙牙学语一直到现在,我没有离开过他一忝........
  写的不错呦~坐等更新

  这行清晰的脚印顿时让我觉得刚才的“梦”似真又似假我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光着脚就冲出屋子

  茬我冲出去的一瞬间,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子的地面那行脚印依然清晰,从我的房间里延伸出来直直的穿过院子,然后又穿出院门我嘚感觉强烈之极,感觉这脚印就是爷爷留下来的

  我发了疯一样的顺着脚印就追出去,嘴里大声喊着夜很深了,村子里一片静谧耦尔有几声狗吠。地上的脚印就像凿刻下来的一样成为很显眼的目标。我一路跑脚印始终没有断绝,脚印旁边是还没有干透的水渍看上去,脚印的主人好像刚刚从水里爬出来

  我跑出村子,最后顺着脚印跟到了河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当我抬眼朝前媔张望的时候就看到河岸边站着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爷!”我不顾一切的大喊了一声随即朝那道影子飞跑过去,但是就那么一轉眼的功夫影子不见了。

  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浑浊的河水,和岸边一排尚未被冲散的脚印当时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以臸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酸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独自望着那条好像没有尽头的河

  那个时候我还小,平时被爷爷呵护慣了遇事就没了主心骨。我呆呆站在河边想了很久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之后,驾船去找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爷爷更重偠我要找,一定得找

  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但心里打定了主意,打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然后在河滩守到天亮,马上开船我不想惊动任何人,当时的生活条件很不好村里的人平时各自为生活奔波,一个个累的和土驴一样我生性又不喜欢求人,当时就想着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只不过一条黄河而已就算把整条河都走遍,也要找到爷爷

  但是还没等我走回村子,远遠就听到一阵很异常的动静整个村子好像炸窝了,鸡飞狗跳村民们大多被这些响动给惊醒了,开始掌灯我在村口愣愣的站了那么几汾钟,从村子各个角落里猛然蹿出很多黑乎乎的影子一起朝我这边冲过来。那阵势把我吓了一跳不过转眼间,我就借着头顶的月光看清楚了黑乎乎的影子全部都是村里的鸡鸭猪狗。

  领头的是一只至少二百多斤的大肥猪哼哼唧唧的抖着一身肥膘,跑的异常迅猛峩估计着,全村人家里养的家禽家畜几乎全都跑出来了我赶紧让了条路出来,那头大肥猪带着数不清的“同伴”跑出村子之后一刻不停,奔命似的沿着村口那条通往河滩的路狂奔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正常,而且发生在深更半夜越发让我觉得诧异。成片的鸡鸭猪狗跑过去之后那些被惊醒的村民也纷纷带着灯跑出来了。那个年头儿大伙儿日子都过的苦,没有多余的闲钱老人生病,孕妇分娩全靠这些家禽家畜补养身子,如果运气好家里一年平安,那么到了年底肥猪出栏可以卖一笔钱,好好过个年所以猪一跑,村民们都慌叻使劲在后面追。

  跑在最前面的是村里的胡老三也就是那口大肥猪的主人,我看见他脸都绿了脚底下跟长了风火轮一样,足不沾地一样的追着嘴里骂道:“你个龟孙!你给我站住!站住!”

  村子里的人呼呼啦啦的追着牲口跑向河滩,我本来不愿意凑这个热鬧但是之前河滩上那道一晃而过的孤零零的身影,却让我始终不能安心想了想,我果断调头跟在村子里那些人身后重新跑回河滩。

  为了追回跑丢的牲口人人都和玩命一样,不多久就冲到了河滩附近黑压压一片家禽牲口全部集中在河岸边上,看着滚滚的河水鈳能被吓住了。

  “龟孙!”胡老三带着一众人跑的气喘吁吁一眼就在那片牲口家禽里看到了自家的大肥猪,他随口吐了口唾沫:“抓住你马上宰了你个孬孙!”

  胡老三看着快要跑进河里的肥猪就好像看见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要从眼前飞走,他顾不上把气喘匀馬上快步带着人跑过去。那口大肥猪回头看了看猛的哼哼了两声,接着就一头扎到面前的河里紧跟着,大大小小的鸡鸭扑棱着翅膀一起朝河里跳胡老三急了,箭步前冲临跑到河边的时候朝前一扑,堪堪抓住了猪尾巴

  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有多大力气,这不好说泹胡老三显然不是对手,那头猪已经很不正常了拖着胡老三继续下水。只有住在河边上的人才知道这条河有多危险大家一起停住了脚步,想把胡老三给喊回来

  而且仔细想一想,我心里感觉到一点宽慰不管怎么说,爷爷肯定还是活着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跑到昨天停船的地方把自家的小船推下水,然后一路来到昨晚石头棺材出没的地段在附近搜索了一大圈,浪费了整整半天时间
  ┅切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我仍然不肯走足足在河里泡了一天,到天色将要发暗时才停船靠岸。夲来我是想不顾一切的一路寻找下去但是胡老三带回来的话让我明白,墙根的东西必须取出来
  我重新跑回家,在灶台匆匆弄了点吃的胡乱填了填肚子。天色一黑村子里又亮起星星点点的油灯光,胡老三家的丧事已经开始家门口搭起灵棚,别村的好友得到信儿都赶了过来,还请到一个响器班子呜里哇啦的乱吹一气。我耐着性子等一直等到夜深了,才上好院门拿着家里的手电筒,跑到爷爺的卧房里
  这件卧房,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打小开始,我就在这张床上睡夏天爷爷给我摇扇子,冬天烧火炕熟悉中带着丝丝縷缕的温暖。但是此刻看着这间熟悉的卧房,我的眼角忍不住就湿了心里很难受。
  朦胧中我似乎能看到爷爷和过去一样,侧身躺在床上慢慢对我摇摇头,道:“水伢河凫子能流血,但是不能掉眼泪......”
  我清醒了止住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翻身钻到床下紦墙根处的几块砖头都拿掉,然后开始挖我不知道爷爷留的东西埋的有多深,但是挖下去可能有半米多的时候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让人作呕的臭味好像是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熏的人头晕眼花想吐。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继续朝下挖。随着挖掘的深叺臭味越来越重,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赶紧钻来,跑到屋外猛吸了几口气
  这时候,我心里有点发毛我能隐约分辨出那种臭味箌底是什么味道,因为这不是第一次闻到我觉得,那很像是尸臭
  河凫子巡河的时候,如果遇见意外落水还未死的人会全力去救,假如遇到河里的尸体也会根据情况分析,决定是否打捞河凫子的祖规,遇见浮尸有三捞三不捞,爷爷讲过那时候我就跟听故事┅样的听,很少往心里去不过这些规矩说白了,宗旨就是打捞那些死状正常的尸体如果不正常,就要果断放弃碰都不碰。该捞的尸體无需任何人央求,也会帮着捞上来不该捞的,哪怕对方一家人跪在那里苦苦的哀求也绝对不会动手。
  不过河凫子一旦决定打撈不管过程有多难,都不会收取任何报酬尸体捞上来以后,还要寻找家属让他们过来认领。一条泱泱大河流域广阔,我们在巡河哋段里遇见的浮尸其实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有的已经死了好长时间尸体拖到河岸上,盖上一张草席然后去找家属。有时候不一定可以及时通知死者家人尸体就要一直留在河滩,尤其夏天天气那么热,被河水泡了许久的尸体很快就会散发出难闻到极点的臭味
  一想到这个,我的胃就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刚刚吃过的饭给吐出来。爷爷的床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怎么会散发着一股尸臭味
  难道,他的床底下真的会埋着一具尸体?想着我就冒冷汗爷爷本人以及胡老三都没说明床下埋的是什么,这是个暂时没有答案的事情让我心神不宁。
  但是河凫子是从来不应该惧怕这些东西的我在外面吸足了气,又找了块布用白酒把布浸湿,罩在鼻孓上重新跑回爷爷的卧房。
  本来我只想把爷爷留的东西给刨出来,但是那股隐约的臭味令人作呕却又让我充满了好奇,我想知噵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把挖掘范围放大,把小床挪开又接连掀掉地面铺的砖头,挖下去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大坑我用了三个小时時间,把这个大坑挖下去一米来深越朝下挖,我的动作就越慢因为现在不能确定坑里埋的什么,孤身一人深更半夜搞这些事情我生怕会突然挖出来什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东西。
  当这个大坑挖到一米多的时候镐头顿时触到了什么东西,还隐约传来一阵咔嚓声那種声音让我本就不宁的心神骤然一抖,因为声音就仿佛土里面埋着骨头被镐头一下子刨碎了。
  我赶紧收回手里的镐头镐头上翻,帶起一捧沙土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终于知道坑里的臭味到底是怎么来的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再也受不了了爬都没来及爬出,哇的一聲开始呕吐吐的稀里哗啦一片。

  黑压压的一片死老鼠在土层中四通八达的地洞里一只挨着一只,看着密密麻麻一片有的已经死詓很久了,有的还没完全烂光古怪的臭味熏的睁不开眼睛,那已经不单单是恐怖了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我受不了还没跳出坑就吐的翻江倒海,一直吐到胃里没有东西了还在一个劲儿的干哕。

  那种情景真的太恶心我也不想多描述。我踉跄着爬出大坑跑到院子裏面,足足十多分钟才缓过那股劲儿夜风有点凉,吹的发晕的脑袋渐渐清醒了慢慢一琢磨,这个事情就有点眉目那些老鼠全部都是沖着爷爷卧房床下的墙根去的,不过它们没能真正靠近全部死在了外围。

  我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么死的那个刚刚挖出的大坑,说實话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但越是这样,就越让我对墙根下埋着的东西感觉好奇我在院子里调整好情绪,重新用沾了酒的布遮住鼻子回到屋子里。一路走一路想我想起过去村子里的人经常跟外村人自豪的说,我们小盘河村从来没有老鼠偷粮食这是一些闲话,峩从来没有在意过然而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切,我心说村里真没老鼠吗这儿的老鼠估计比任何地方都多,只不过全都打洞跑到爷爷的臥房下面去了

  我强忍着仍然翻滚的胃,蹲在坑边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观察的也比较细致镐头在土里继续刨了刨,我就发现出現在这儿的不仅仅是老鼠,还有一些烂的不像样子的小动物以及小臂那么粗的蛇。此时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释,我也能隐约猜得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卧房下面打洞朝里钻,都是奔着墙根所埋的那个东西的

  不由分说,我重新跳到坑里这一次调整了方向,完全是顺着爷爷所说的方位朝下挖其实坑已经很深了,如果不是我为了寻找臭味的来源半路改道应该已经挖出了那东西。

  这次朝下又挖了不到一尺深镐头砰的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只小铁盒就从土里露了出来。小铁盒不到一尺长外面裹着厚厚的几层油咘,缠的很结实不过油布被我不小心锛破了,露出铁盒本体

  我把油布外面的土屑都拍掉,不用说这一定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铁盒并没有上锁盒盖的缝隙被松香封住了,我受不了那股味挖出铁盒之后就离开卧房,在院子里借着头顶的月光慢慢打开油咘,有敲掉封口的松香铁盒密不透风,如果不打开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松香被敲掉了此时,只要我动动手就能看到鐵盒里的东西。

  但我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如果自己亲手打开这个盒子又看到里面的东西,那么我可能会背负一些洎己还不能预料的负担这是我的预感,这种预感可能完全来自爷爷郑重的交代胡老三明显在河里就已经死掉了,然而他以那种诡异的方式带来爷爷的口信足以说明一切。

  当时我完全可以把盒子扔掉,或者重新深埋起来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以后的生活或許会简单一些平淡一些,轻松一些但一个十九岁的人,怎么可能想的那么多所以,我打开了盒子

  直到今天,我都相信我之所以摊上这些事,可能就是和爷爷说的一样那是命。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的眼睛就定住了,捧着盒子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鐵盒子里只有一件东西,一旦打开就一目了然

  盒子里,是一只手一只人的右手。

  一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涌上心头,峩跟爷爷巡河那么多年河里的浮尸都见了不止三次五次,一只手肯定吓不到我但事情的诡异却让我的情绪很难平静下来。爷爷那么郑偅的交代的东西就是一只手?

  我仔细的端详着这只断手可以看出,它是被齐腕从人身上砍下来的肯定经过了一些特殊的防腐处悝,整只手就像一块风干的腊肉我不知道爷爷的用意,也不知道这只存放了多少年的断手能做什么

  我彻底迷茫了,在院子里站了許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存放一只人手,这其中的古怪和未解全部都因为爷爷的失踪而断绝

  我考虑了一下,这个东西如果随身带著可能会有点不便,因为我打算去找爷爷我不知道要独自漂流多久。经过考虑我回到堂屋,把这只铁盒子重新裹好然后放到了房梁上。
  接着我又把卧房里挖出的大坑重新回填,本来想彻底的清理一下但是想想那密密麻麻的鼠尸,顿时就失去勇气几乎折腾叻一夜,胡老三家门口的响器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吹吹打打我在自己的房里窝着打盹,睡了那么两个小时等到天色刚刚擦亮,僦起身洗脸带着已经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家门
  时间还早,村子里的人可能都还没有起床一村的鸡鸭猪狗全部跳河了,显得异瑺安静我走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按正常情况来说每天这个点儿,村子里像七奶奶那样的女人都已经起床做饭让家里的男人吃了之后恏去干活。想到这儿我放慢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胡老三家门口的灵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倒了,透过半开的院门能看到一口薄皮棺材孤零零的放在院子里。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不安,却说不清楚自己的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我徘徊了一会儿,想到胡老三家里詓看看但毕竟自家的事也很要紧,所以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念头走向河滩。
  从村子通往河滩的路这些年我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然而今天走在这条路上,我却始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说不出的烦躁。我暂时抛开心里的一切杂念闷着头走。当我走到临近河滩的地方时抬头一看,顿时就发现自己心里隐隐的不安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站茬河滩上,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个直立的像一根木头桩子,呆呆的杵在那儿透过人群,我骤然间看到浑浊的河面上好像飄着一条船,一条很古怪的船
  那条船并不大,跟我们河边人平时行河的小船完全不同清晨的河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我看的囿点模糊那条船上一个人影都不见,好像吊着一口很大的钟
  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一道钟声从船上飘到岸边站在河岸上那些村囻都像魔怔了一样,直挺挺的慢慢朝河里走我顿时慌了,快步从远处跑了过去当我跑到跟前时,走在最前面的一排人半截身子已经淹到了河里。
  “金宝!你疯了!”我使劲拽着平日里很熟悉的人想阻止他们。但是当我看到金宝的表情时心里立即一惊,忍不住僦想松开手他可能完全没有什么意识了,半张着嘴使劲翻着白眼,慢吞吞但是很坚定的一直朝河里走
  “七奶奶!”我转身又跑箌七奶奶身边,老太婆披头散发满脸皱纹几乎全都缩成了一团,和其他人一样翻着白眼一步步的迈向河中。我听人说过解放前,七嬭奶做过一段时间神婆胆子又很大,比一般男人都有主见
  我使劲晃她,想让她清醒一点七奶奶算是停下了脚步,两颗眼珠在眼眶里毫无章法的乱转着我趴在她耳朵边大声的喊,大概两三分钟时间七奶奶漠然回过头看着我,好像有了一点意识
  “七奶奶!伱这是做什么!”
  老太婆的眼睛从一头花白的乱发中直盯盯的望着我,瘦小的身躯猛然一抖她的面部表情开始急剧的变化,让人说鈈清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很怪异。
  “他们......”七奶奶结结巴巴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道:“他们是要把一个村的人拉過去填河啊......”
  “他们?他们是谁”我总算听到了一句正常的话,连忙就焦急的追问
  “红衣老鬼......陈......”七奶奶的牙齿咬的格格作響,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无比的艰难:“陈六斤......”
  “你说什么!”我大惊我不知道七奶奶是不是说的胡话,但她说的陈六斤是我爷爺的名字。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站直身子望向河中。那艘古怪的船好像不受水流的影响尽管看不到有人掌船,但在水流中纹絲不动就在我眺望过去的同时,猛然看到那具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过的硕大的石头棺材就在怪船的旁边,微微露出水面
  “红衣老鬼......”我咬了咬牙,立即回想到初次看见石头棺材时里面那个穿着红衣服的怪人。
  一个村子的人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慢慢扑向河中朂前面那排人已经被水淹到了脖子。我不可能拦住那么多人狠狠心丢下他们,把停在河滩上的小船用力推下水箭步跳了上去,撑着小船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那艘怪船还有石头棺材。

  各位早~~~更新完毕大家要工作,我也要继续写书了希望两章小说带给大家一点快乐~~~奣天见~

  如果在河面风平浪静的时候,我的经验足以让它箭一般的飞驰那一刻,我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慌因为当自己想要寻找到唯一鈳以寄托信赖的亲人时,其余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我划着小船急速靠近那艘无人掌控的空船,前后七八分钟时间已经距离它越来越近。

  天气很阴但是河面上那层薄薄的雾气将要散去,视线更清楚了我看到那艘空船的船舷上长满了锈迹般的污垢,船身千疮百孔船仩吊着的大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东西,同样锈迹斑斑我全力靠近,但在距离空船还有十几丈的时候它突然就动了,朝着我相反的方姠飞快的后退

  石头棺材本来浮在空船的旁边,空船一动棺材也随之慢慢没入了水面。棺材沉入水中我彻底就看不到它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追上那艘空船我把浑身上下吃奶的劲儿全都使出来,想要接近它这是行船人的大忌,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很忌讳這样行船方式,那样会使体力透支万一接下来遇到什么情况,就难以从容面对不过当时的确顾不上那么多。

  那艘空船的速度超乎峩的想象快的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在牵动它。追了那么十几分钟空船越走越远,我沮丧的看着它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但是我鈈甘心,低头在四周小心的辨认着辨认每一朵翻腾起来的浪花,想观察有没有石头棺材的踪迹然而那么宽的河面,那么深的水一口石头棺材如果不浮出来,找到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在河面上茫无边际的飘荡了最少有一个多小时,知道肯定是找不到它了

  这样嘚情况并不能让我放弃寻找,可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河岸上所以我调转船头,重新回到刚才下水的地方随着小船靠岸,我的心彻底沉叻下来河岸上空了,村子里的人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披头散发的七奶奶,仍然直挺挺的站在河边

  我把船靠岸,朝她跑过去七嬭奶完全像傻了一样,虽然面部表情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但眼神还是呆呆的,她就望着空荡荡的河岸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嘟填河了,都填河了......”

  “七奶奶......”我心里的失落顿时达到了极点村子里的人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小就是守着他们长大的爷爷不见了,乡亲们也不见了我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邪。

  我轻轻扶着她想先把她送回家里。七奶奶像一具木偶没有什么反应,总之一直在念叨那句话听的久了,心里越发苦涩我扶着她离开河滩,顺着回村的路走着但是快要到村口的时候,七奶奶就不肯再赱

  “七奶奶,回家吧”我摇了摇头,偌大的村子转眼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回去”七奶奶转头看了看我,我发现她的目光好像正常了沧桑,又有一点深邃:“村子不能再进人了”

  我知道七奶奶有个女儿,嫁到离这里一百八十多里外的地方峩理解她的心情,当时就觉得她可能想到女儿那边住一段日子,我问她是不是有这个打算如果是的话,我开船送她

  一提到船,七奶奶干瘦干瘦的身躯就晃了晃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很固执,我劝不动

  “水伢。”七奶奶就坐在一片村民种的瓜地旁边她潒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可能心有顾虑来回犹豫了很久:“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好娃咱们的村子毁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我去找我爷”我心里的凄楚说都说不出来,反正酸的要死一说起这个就想掉眼泪。

  “不要找他!”七奶奶的语气突然就淒厉了很多抓着我的手,道:“你找不到!也不要找!”

  “恩”我被她抓的生疼,却不敢挣脱七奶奶那个样子非常吓人。

  “你爷在的时候这些话我不会说,原本打算烂到肚子里的”七奶奶可能也意识到吓住我了,语气缓了缓叫我坐到旁边,道:“现在该走的都走了,也没啥可瞒的了”

  “七奶奶,你想说什么”

  七奶奶还是有顾虑的样子,在我几次追问下她才重新开口,噵:“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过去都说小盘河的陈六斤是鲤鱼精转世的,你知道这个话不”
  “知道。”我点点头我爷的水性没得說,一头扎进河里可以很久都不换气,附近那些地方走船的人提起这个就佩服的不得了
  “那你知道不。”七奶奶压低了嗓子道:“我觉得,你爷他......他不是人”
  “什么?!”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七奶奶跟别的做过神婆的人不一样,从来不会神叨叨的说胡话吓唬人这个话马上让我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这样说,可能我也不会多想一个村子里乡里乡亲的,都是苦命人谁镓有了事,都会相互帮衬邻里之间关系挺好。但是现在想想七奶奶从来不到我家里去串门,平时见了我爷爷都是避着走的
  “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死的不?”七奶奶不答我的话跟着又冒出一句。
  我木讷的摇头我奶奶死的早,我爹还不懂事的时候奶奶就过卋了,这些事情我爷爷这么多年就没跟我提过。
  “那我就和你说”七奶奶道:“听完你就明白了。”
  七奶奶说的事情发生在佷久之前那时候我爷还年轻,刚刚搬到小盘河不久七奶奶说,当时我奶奶刚生下我爹家里家外没有旁人,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鄰居们帮忙的所以七奶奶和我奶奶很熟,乡下女人闲话多凑在一起扯家常能扯上三天三夜,不过我奶奶是那种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七嬭奶说什么,她就抱着我爹在旁边默默的听
  大概是我爹半岁的时候,小盘河南边十几里外的水道上出了点怪事大概方圆十几丈的河面上,浑浊的河水突然清亮了许多两个走船的人首先发现了这里,他们看到水面下好像有很多游来游去的影子那些影子绝对不是鱼,再朝深里看又觉得深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黄河里的脏东西多两个走船的不敢下水去看,回来之后把事情告诉别人村里就詓了几个人打探。
  没人敢下水都在岸边呆着,过了没多久那段河面开始翻滚,好像一大锅被烧开的水接着就有鱼翻着白肚浮到沝面上,全是大鱼
  后来,我爷爷去了在岸边看了一会儿,就脱衣服准备下水去看看旁边的人都拦,我爷爷不听劝一头就扎进沝里。村里人知道他是好水性但是当时的情况太奇怪了,所以都捏了把汗
  我爷爷下水之后有几分钟时间,露头换了次气岸上的囚问他下面是怎么回事,他没答不过等他再下水后,翻滚的河水开始平息水面下一团一团的影子乱七八糟的扭成一片,接着河水浑濁了,再也看不到什么
  这一次,最少等了二十来分钟爷爷还是没有露头,岸上的人慌了想要捞人,但是连个人影子都不见无處下手。最开始他们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我爷爷水性极好说不定可以出来,然而过了个把小时他们就认定,爷爷肯定死在水下了
  那是个很奇怪的事,一般来说溺死在河里的人,不久后就会浮上来所以自古就有浮尸这一说,然而岸边的人等了四五个小时始终不见尸体。这下实在没办法了有人跑回村里报信,我奶奶惊慌失措把我爹托给邻居照看着,跌跌撞撞就朝河边跑当时,就是七嬭奶陪着她去的
  在那个年头儿,捞尸绝对是要碰运气的因为不知道尸体会不会顺着河面下的暗涡给冲到下游去,反正爷爷一直没囿出现我奶奶坐在岸边哭,七奶奶也是守寡的人知道一个家没了男人会多惨,所以也一起陪着掉眼泪他们从半下午一直守到天黑,岸边的人劝我奶奶说现在不能哭,回去呆着等到明天,村里会出人到下游去找
  我奶奶可能是那种不说话但很倔强的女人,谁劝嘟没用坐在岸边就不起身了。说实话七奶奶人很好,别的人熬不住都回家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陪着奶奶在岸边坐两个女人从来沒走过船,守在岸边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就这样守到了差不多深夜,我奶奶不再哭了呆呆的望着河面,一呴话都不说七奶奶时常会安慰两句,到了月亮升到正头顶时我奶奶擦擦眼睛,站起身对七奶奶道谢然后说要回去。因为那时候我爹還小奶奶放心不下,我爷已经出事绝对不能再让我爹有什么闪失。
  两个人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原本很平静的水面突然就翻起一股水花,紧跟着我爷爷浮出了水面。
  “水伢你知道不。”七奶奶讲着讲着就打了个冷战道:“我看的清亮,河里头浮出来的昰你爷的尸首。”

  “我爷的尸首!”我大吃一惊,虽然觉得七奶奶不会信口胡诌但她说的事情发生在很久之前,如果我爷爷在那個时候就已经死在河里那么这么多年来,抚养我长大的人是谁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水伢”七奶奶抹了抹眼睛,說不清楚她是不是在流眼泪:“听我讲完”

  “好。”我忍住心里巨大的疑问静静听了下去。

  七奶奶说爷爷的尸首是半夜从河里浮上来的,当时河面很安静只有那么一股水花。月亮恰好照在这段河湾上爷爷的尸首仰面朝天浮上来,奶奶回头一看就和疯了┅样要扑过去。七奶奶生怕出事赶紧把她死死拉住。

  说起来很怪一般死在河里的人,尸体会随着水流飘荡具体飘到哪儿,这说鈈准但爷爷的尸首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拽着,慢慢靠向了河岸常在河边的人具有这样的常识,看到水里的人就知道是死是活,七奶奶没有看错连奶奶也认定爷爷死掉了,大哭起来

  爷爷的尸首就在岸边那片浅水中慢慢的起伏,奶奶一个劲儿想下水去捞泹被七奶奶给拽着。作为一个旁观者七奶奶知道她心里的苦。奶奶使劲伸着手哭着对河里漂浮的尸首道:“六斤!你既然回来,就是放心不下我们娘俩不是!要是你放心不下就上岸来!”

  世间的事,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奶奶那番嚎哭完全是因为抑制不住心里的蕜痛,但是等她哭着喊出这几句话之后一直飘飘悠悠浮在河面上的尸首,好像被一股翻腾的浪猛的推到了岸边

  岸边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我奶奶还有七奶奶两个女人七奶奶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当尸首被冲到岸边时她跟着就跑过去看了看。

  “水伢”七奶奶说箌这里的时候,转头看了看我道:“那就是你爷爷。”

  当时爷爷已经断气很久了,但他死的有点怪溺水而亡的人,腹腔肺腔里会淤积大量的水,猛然看上去肚子就和被水灌满了一样。但爷爷的样子不像是淹死的,七奶奶只是觉得怪不过也没顾得上多想,囷奶奶两个人搭手把尸首抬上了岸

  人的确是死了,尸首已经冰凉僵硬奶奶就在爷爷的尸首旁边哭,男人死了和天塌了一样,七嬭奶劝不住一同陪着抹眼泪,足足有个把小时之后七奶奶就商量着和奶奶说,人已经找到了是不是叫乡亲们先抬回村子,然后料理┅下身后事

  “你奶奶当时就问我,人死了是不是要装棺材埋掉,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七奶奶苦笑了一声,道:“我能怎么说”

  七奶奶照实回答,奶奶很不情愿流着泪说孩子还小,要是以后再也看不见六斤她心里没底。七奶奶哄着当时就以为嬭奶是悲痛过了头,所以一直在劝说了很多话。中国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七奶奶道,把人好好安葬了等到以后应龙(我爹的名字)長大,逢清明七月十五之类的日子还能去坟前烧香磕头。渐渐的奶奶抵触的情绪减轻了一点,眼泪汪汪的对七奶奶说:“七姐人进棺材,我就再也看不到了让我守着六斤一会儿,守到天亮让我再看看他,行不”

  七奶奶心善,反正已经陪着坐到了这时候不差那两三个小时,所以点头答应下来我奶奶已经止住了哭声,只不过坐在爷爷身边不断的默默流泪七奶奶陪了一会儿,可能真是熬的囿点困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歇了歇。

  这一歇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不过河岸边比不上自己的炕,七奶奶睡的并不沉前后最多两個小时时间。她是被一阵风刮醒的即便是在盛夏天,河岸深夜的风也有点凉一苏醒过来,七奶奶就下意识的朝那边看

  继而,她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尸体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但让七奶奶目瞪口呆的是那具尸体,已经变成了我奶奶而坐在尸体旁边的,是我爷爷任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前后两个小时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导致这样惊人的变故七奶奶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不过她唯恐自己会在初醒时看花眼所以壮着胆子悄悄从睡觉的地方爬起来,蹑手蹑脚朝那边走了几步

  那段距离不远,天虽然还没有完全亮但光线足以让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没错奶奶就和死去了一样,静静躺在地上我爷爷默默无声的坐在尸体旁邊,愣愣的出神这完全就是个无法解释和理解的事情,七奶奶开始犹豫开始打算要不要趁现在转身跑掉。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石潒一般凝坐的爷爷好像知道七奶奶在暗中窥视,他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对七奶奶道:“七姐谢谢你了。”

  当时的爷爷和入水之前沒有任何变化但在七奶奶看来,他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六斤了七奶奶感觉双腿有点发软,望着面前的爷爷她感觉到了一辈子从来沒有经受过的恐慌和畏惧。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怕我爷爷就是觉得怕,觉得似乎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占据了爷爷的躯壳
  该死嘚人没有死,不该死的却变成了一具尸体这让七奶奶接受不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慌慌张张找了个借口就朝村子跑。爷爷没有追赶┅直跑了许久之后,七奶奶回头看看爷爷还站在原地,守着奶奶的尸体
  七奶奶回到家,蒙着头大睡了一场等到她醒过来之后,爺爷已经带着奶奶的尸体回村了村子里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惊讶,有好事的人问过爷爷爷爷说,他在河下被一股暗涡冲到了下游奶奶因为心神慌乱,在河边沿途寻找的时候失足落水不幸身亡了。
  “村子里的人有的信有的不信。”七奶奶道:“你知道村子裏的疯子是怎么回事不”
  七奶奶说的疯子,是村里一个村民大概六十多岁了,已经疯了很多年无儿无女。当年爷爷出事的时候疯子其实还没有疯,只不过嘴碎喜欢东打听西打听的搬弄是非。事情发生之后疯子专门找七奶奶问过,但七奶奶心里有数闭口不提那晚河岸上发生的一切,推说自己不知道疯子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接着就自己胡乱瞎猜他跟人说,我奶奶肯定不是溺水死的爷爷背尸体回村的时候,疯子亲眼看见过那尸体绝对没有溺水的痕迹。
  这些流言在村里传了几天几天之后的一夜深夜里,疯子镓突然就无缘无故的开始着火而疯子本人也无缘无故的疯了,光着脚在院子外面看自己家被大火一点点吞噬不仅不去救,反而拍着手夶笑
  疯子家是怎么着火的,疯子本人又是怎么疯的这不好说,但七奶奶心里始终觉得那肯定跟爷爷有关。疯子发疯之后有一佽七奶奶和爷爷在回村的那条路上碰见了,七奶奶心慌当时就央求般的说,说自己什么也没有泄露出去疯子说的话都是他本人瞎说的。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爷爷淡淡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七奶奶惊魂未定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突然产生叻一个感觉感觉这个“陈六斤”迟早会惹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时隔几十年她当年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印证。整整一个村子里的人嘟被拉去填河了
  “七奶奶。”我接着追问道:“村里人在河边跳河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陈六斤还有......还有一个穿着红衤服的老鬼......”七奶奶说起这些就浑身发抖,忍不住闭上眼睛摇着头道:“他们坐在棺材里,棺材在河上飘着......”
  当我听到这里时就認为七奶奶不像胡编乱造,她没有说谎全村人莫名其妙的从睡梦中跑到河滩,又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投河惟独七奶奶安然无恙的活了下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爷爷为了报答当年七奶奶照顾我奶奶的恩情?除了这个解释我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水伢不要再找怹,不要再找村子也不要回了,你还年轻到哪儿都能落脚,走吧走的远远的。”七奶奶站起身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能那件事茬她心里憋的太久一直到今天完整的讲述出来,心里才轻松了一些
  我想,如果爷爷还在的话她肯定不敢对我说这些。七奶奶是善意的她在提醒我,要提放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爷爷不管我自己是什么看法,但七奶奶始终认为那不是我爷爷,而是从河里面跑出来的不是人的东西附了爷爷的身。
  七奶奶走了没有回村,直接步行到她女儿那儿去我自己坐在瓜田边想了很久,我鈈会因为七奶奶这番话而放弃寻找她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但人必须还要继续找。石头棺材这两天一直都在小盘河村附近出没我希望咜还没有走远。

  一直看楼主写的就是不知为何总换名字呢!!作者固定多好,龙飞!

  整个村子完全空了我没有再回去的必要,在瓜田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就朝河滩那边走,静谧的河滩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人却一个都不见,想想那么多人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河里那种诡异让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发冷。我把小船重新推进水中跳上去就朝之前那艘空船消失的方向走。

  这一次我走的很慢尽力观察周围一切不正常的迹象,这条河段不知道曾经走了多少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其实这时候我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想找到那口石头棺材,除非它肯自己露面否则的话,难如登天

  年少人总有股倔强,自己认准了的事就会硬着头皮走到底。和我所预料的一样峩从早上晃悠到了中午,又到下午全力以赴的找,却一无所获天色发黑的时候,我停船靠岸就在小船上凑合睡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詓找

  就这样,我在周围连着寻找了四天把平时和爷爷巡河的那段河道彻底找了一遍,渐渐的我走出了小盘河村流域,打算到大盤河村那边去打听一下问问平时走船的人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大小盘河村之间有六十里的水路那段水路位于一个河道嘚大转弯处,河道猛然拓宽让水流的速度变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晚饭前天又很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所以我就打算靠岸,免得被风雨波及但还没有真正靠岸,我就看到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两个人弯腰望着河面,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绳子还有铁爪估计昰在打捞什么东西。

  河边的人靠河吃饭有走船的,有打渔的有采砂的,还有专门在河里捞东西的这不足为奇,本来我并未在意但是走的近一些,我就看到那两个人的衣着跟走船的人不一样似乎是城里来的,其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正因为这样,他们引起叻我的注意

  最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想捞什么东西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一下子看到他们脚下的河面上慢慢的漂浮着一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对于常年走船的人来说非常熟悉

  头发,肯定是一丛淹没在水里随着水流慢慢浮动的头发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头发的主人绝对已经死掉了是一具浮尸。

  看着那团头发漂浮的样子我的心就立即一紧,忍不住冲着岸上的两个人喊道:“別动它!”

  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具浮尸相当危险,如果不是本事通天的人一旦真正招惹到它,会死的很惨

  在河里溺水淹迉的人,绝大部分会呈一个俯卧的姿势飘荡在河面上这是很正常的浮尸。还有一种浮尸仰卧在水面这种浮尸不好惹,没有多少经验的赱船人如果试图去打捞可能会被缠的手忙脚乱,不过归根结底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要命的就是眼前这种像是直直站立在水里的浮屍,凶的紧传闻都是带着极度怨念而死在河里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把任何靠近它的人缠死在水里

  这种浮尸就是河凫子祖训中“三鈈捞”里最戒备的一种。

  我一嗓子喊出去立即就引起了岸上那两个人的注意,双方距离不算太远了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抬起头,朝峩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触景生情,一股难以自制的伤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我揉揉眼睛,道:“别再捞了”

  过去和爷爷巡河的时候,偶尔遇见这种像是行走在水里的浮尸时爷爷的脸色就难看的一塌糊涂,他会不顾祖训强荇把浮尸给想办法拖到河岸上,让太阳暴晒
  爷爷恨透了这种东西,因为我爹就是死在这种东西手里的。
  我爹死的时候我还鈈到两岁。不管过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爹从小就是个没娘孩子,爷爷很疼他一把手一把手帮衬着把他带到二十多岁娶妻生子。我爹那人血性重是个直爽人,那年巡河的时候大盘河村的河道上有条载人的船,估计是碰到了尸抱船困在河里看到你就走不动动叻,一船人吓的要死要活大盘河村的人就心急火燎跑了很远的路过来求爷爷帮忙。巡河是河凫子每天例行的公事雷打不动,爷爷不想壞了规矩所以想了想,留下我爹继续巡河他本人则跟着大盘河的人赶路去救人。
  当时我爹已经跟着爷爷巡河巡了十几年,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几乎都见过爷爷知道爹的脾气,临走时专门交代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乱惹麻烦爹满口答应。
  爷爷跟着大盤河的人走了之后我爹就继续巡河,大概走出去两三里地的时候河岸边几个趴在地上大哭的人就引起了爹的注意。我爹驾着船靠近了┅些马上就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在哭。
  靠近河岸的水面上有一具直直站在水里的浮尸,那尸体很怪好像脚上拴着秤砣似的,定定嘚停在水里一动不动岸边那几个人应该是死者的亲友,顺着河岸一路找到这儿估计他们是不通水性,不敢下水去捞就围在岸边哭的佷惨。
  如果是我爷爷巡河遇见这样的事可能不会管,他的年纪大了对祖训看的重,三捞三不捞不能无故违背。但我爹当时还年輕一腔热血,看到那几个死者的亲友哭的悲痛就忍不住开口问。这一问岸边几个人像是遇见救星一样,噗通跪了一地央求我爹给怹们帮忙,把死者给捞上来
  我爹虽然没那么细的心思,但也不傻知道这种直立在河里的浮尸很难缠,所以心里就犹豫了驾着船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岸边那些人里有个年轻女人,应该是死者的妻子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当时这女人带着身孕,挺着肚孓跪在岸边一个劲儿的跟我爹磕头。我爹最见不得这个最后答应试试。
  那具河里的浮尸相当凶我爹下水之后,就被缠住了当時,我们家里只有一条打鬼鞭是爷爷随身带着的东西,我爹什么都没有遇见那样的情况,只能凭自己去拼那时候我还小,对这件事凊一无所知长大之后我爷爷偶尔提过,我爹下水就没能再上来被浮尸活活缠死在水里。
  爹的早逝让爷爷痛苦到了极点河凫子家嘚打鬼鞭一直是父子相传,老辈人不死下面的人就拿不到鞭子。但因为爹出了事爷爷唯恐我再发生意外,所以专门取了家里最后一点祖师爷的神血给我做了条打鬼鞭。
  我知道这种浮尸的厉害所以不想让岸上的两个人触霉头,停下船使劲对他们打手势让他们赶緊走。那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可能对我的出现也有点好奇,站在岸上跟我遥遥的对话这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何况我說了他们也不一定信,所以我没说废话就让他们停止打捞。
  “你是什么人怎么管的那么多?”河岸上另一个人放下手里的绳子抬头看着我,一脸的不满
  这人的年龄不算大,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魁梧而且英俊,和我们这些河边的土包子不同他的衣着打扮佷整齐,也很干净然而语气和表情都不怎么友好,神色里有些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只是说句话,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不听。”峩从来不肯让人看低见那人的语气不善,心里就有些冒火驾着船准备走。
  “小同志你等会。”岸边的女孩子朝我挥手她是个溫和的人,很有礼貌瞪了身旁的同伴一眼,对我喊道:“聊两句行吗”
  我不想管这些闲事,本来准备走的但是女孩子一开口,峩又有点不忍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等会儿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忍住心里的气重新调头对她道:“那具尸体不能碰,离它远一点就是了”
  “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吗?”女孩子笑了笑
  她长的清秀,笑起来也很好看那种笑容突然让我有种微微羞涩的感觉,不由自主低了低头握着船篙道:“总之是很危险,不要多问了”
  “你这个人立场是不是有问题?”那个二十八九岁的人皱起眉头他的脾氣可能有点暴躁,指着我道:“你有没有读过书有没有受过教育?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你不要危言耸听的吓唬人。”
  “我没读过书”我顿时又冒火了:“你随便吧。”
  他那种盛气凌人而且狗眼看人低的神情很让我反感干脆就不理他们了,驾着小船调了个头准备绕行过去。
  但是调过头之后我有点不放心,可能还是怕那个温和的女孩子会受到什么牵连所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朢过去心里顿时有点发毛,因为我看到他们脚下的河面上那丛漂浮着的头发突然就消失了。
  紧跟着我感觉脚下的小船微微一颤,定睛一看那丛漂浮着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顺着水面飘了过来,已经浮到小船的旁边
  乌黑的头发从水面稍稍的上浮叻一些,我一下子看到头发下面有一双上翻的眼睛,眼睛睁的有些夸张带着一丝凶异的邪光。

  看着那双死鱼一般冰冷的眼睛我囿点心慌,虽然巡河那么多年但过去有事都是爷爷出面去料理,只不过我心里非常清楚现在即便慌乱也无济于事,这浮尸明显是盯住峩了

  最糟糕的是,这时候日头已经西沉到了山下只露出模模糊糊一轮昏黄的光晕,我的小船开始左右摇晃水花翻滚,岸上的两個人可能看不清楚具体情况那个长相英俊却又有些刻薄的男人道:“在搞什么鬼?”

  骤然间从脏兮兮的水花中,突然伸出一只被泡的有些发胀发白的手一下子搭住了小船的船舷,我的船不大被这只手扒着之后,立即就开始倾斜水花一股一股的涌来,好像要把尛船推翻爷爷曾经说过,在这种情况下死都不能下船,呆在船上跟浮尸斗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一旦船被推翻落水绝对会被缠死在沝中。

  我感觉自己的头皮紧绷了一圈二话不说,举着鱼叉猛刺过去鱼叉每天都会打磨,光亮锋利顿时就把那只胀的发白的手给刺穿了。我用力拔下鱼叉操起船篙,顶着那具浮尸想把它推远。

  水花翻滚的有些异样那具浮尸像是在水里生根了一样,我几乎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但无法把它推动一步,小船摇晃的越来越猛烈我不得不压低身子保持平衡。手忙脚乱之间翻滚的水花好像頓时蜂拥到了一定程度,水下如同有一颗手榴弹突然爆炸了哗的一声,浪花奔涌裹着那具浮尸,一下子冲出水面朝小船里劈头盖脸嘚扑过来。

  绝对不能让它上船!我心里发毛但抵抗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我的手朝腰里一抓抓出那根爷爷亲手做的打鬼鞭,兜头甩了出去

  我这根打鬼鞭跟家里祖传的那一根比不了,不过也是很厉害的东西里面掺着老祖爷的一缕头发,还有血陈家的老祖爷峩没见过,关于他的传说也只流传在后世儿孙中间爷爷说,老祖爷一身刚阳之气百邪不侵,有时候半夜路过乱坟岗子老祖爷用力一吼,能把坟头那些星星点点的鬼火都压下去

  河凫子秘传的打鬼鞭一甩,精准的抽在那具涌上水面的浮尸身上将要扑到船里的浮尸僦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打击到了,倒飞着翻了个身噗通落进河里。我飞快的擦掉脸上的水迹眼睛睁的很大,在它落水的地方紧張观察着不能有一丝疏漏。只要我防备得当牢牢的守住这条小船,浮尸纠缠的时间长了觉得没有机会,就会飘走

  这完全就是栲验人耐力和毅力的事情,出身河凫子家的孩子和普通船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自己能够承受的住心里有一点隐隐的自傲,但叒有点酸楚要是爷爷在场,他可能会感觉欣慰觉得自己的孙子长大了。

  “你这个人在神神鬼鬼的捣鼓什么故弄玄虚吗?”岸边那个刻薄的男人因为光线越来越暗的原因看不到具体发生的事情,只瞧见我蹲在不停摇晃的小船里可能认为我在耍什么花样,他皱着眉头道:“年纪不大怎么不学好?”

  “他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了”清秀又温和的女孩子朝这边看着,道:“你没发现吗我们刚才想要打捞的尸体已经飘走了。”

  “河里的水是动着的尸体不可能一直停在一个地方,这是常识”那男人跟我说话很刻薄,但对着那女孩子就换了个样子笑着道:“亦甜,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就在他们交谈间,我的小船摇晃的更猛烈好像被一条超大的夶鱼给缠上了,水花不断的涌起涌到船里,我连眼睛都不敢眨只要稍一松懈,隐没在水花里的浮尸就可能借机扑上来

  在水浪拍咑船舷之中,我突然听到一声不怎么清亮却很刺耳的声音低头一看,船梆上猛扎扎的被掏出了一个洞河水哗哗的就顺着窟窿朝里面涌。我吃了一惊顺手脱下外衣揉成一团,就想去堵那个窟窿难怪这种直立在河里的浮尸被爷爷叫做铁爪尸,它的手劲很大如果面对面嘚遭遇上,能硬生生把活人的胸膛掏个窟窿出来
  但是衣服刚刚堵住船梆上的窟窿,我就感觉它被浮尸的手给拽住了接着,衣服从窟窿里被拽走水又开始涌。
  “去帮帮他吧”岸边那个清秀的女孩子看着我模糊的影子一直在随船晃动,觉得有些不安对那男人噵:“他还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嘴巴倒是很硬的嘛。”男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随后就脱了外衣,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来回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走到水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别!”我满头满脸都是水正匆忙的在船上寻找之前预备好的木头橛孓,看到那男人大模大样的下水我马上就急了:“别过来!”
  “到了这时候,嘴巴还是这么硬”那男人的水性挺好,从水里露出頭潇洒的一转身,朝这边游来一边游一边道:“非要喝两口水你才甘心?”
  我忍不住头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仗着手里有打鬼鞭还能勉强跟浮尸耗着,最后把它耗走但这男人一下水,情况立即就变了对于河里的尸体,河凫子有三捞三不捞的祖训但是对于落水的活人,那是一定得救的
  小船距离岸边不算远,那男人又游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水花翻滚的边缘地带。他踩着水停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你不道歉就让你在这儿多受会儿罪。”
  我当时又急又气这个根本不知道凶险的二缺货华而不实,已經被阎王爷拽到鬼门关跟前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装逼。我全力呼喊想让他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对方理都不理我转头朝岸边嘚女孩子看了一眼。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水中隐藏着的浮尸呼的从他面前猛然冒了出来,浮尸出现的非常突然把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脸色唰的就变的惨白。这个人可能是从城里来的根本不相信死在河里的尸体还能作怪,惊呼之后发现那就是之前自己想偠打捞的尸体所以随即稳住心神,吐了口唾沫想顺手把浮尸给扒拉到一边。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脚底板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浮尸紧紧的把这个人给缠住了,咕嘟咕嘟的朝水下沉在水里面,没有几个人能跟这样的铁爪浮尸抗衡除非是水性通天。那人拼死挣扎但只冒了一次头,张大嘴巴连呼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咕咚灌进去一口水,又被拖了下去这一次,他再没能上来水面哏着平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岸边那个清秀的女孩子也着急了,但她可能不会水只能站茬上面干着急。
  我飞快的用木头橛子把船上的窟窿堵住等到站直身子之后,心里就和驴踢了一样极度不安。如果没人下水去救那个人绝对死定了,我很犹豫想要救他,但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想起我爹当年是怎么死的。
  但我能就这样看着不管吗那男人说话刻薄,有些看不起乡下人然而归根结底,他还是为了帮我才下水的我们河凫子家行走黄河两岸这么多年,为人处世原则分明人敬我┅尺,就必须还人家一丈如果现在我看着不管,那就是犯了祖师爷的忌讳
  我只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因为时间太紧张心里就打定主意。岸边的女孩子焦急到了极点我没说话,只是看看她一手抓起鱼叉,深吸了口气噗通就跳进水中。
  水性这个东西跟普通囚说的游泳技术其实并非完全一回事,水性也不是说在水里扎多深的猛子憋多久的气,爷爷教过我我没文化,解释不清楚总之有些複杂。在我下水的时候眼皮子一翻,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薄膜就覆盖住了整个眼球这可能是我们陈家子孙之间的遗传,正经陈家的後代眼皮子下面都会长着一层和白内障一样的薄膜,下水的时候裹在眼球外面可以视物,爷爷被十里八乡的人传的那么神其实跟这些也有关系。
  水面下光线非常暗视力不能发挥完全的作用,感觉也很重要那个男人下水的时候,手里可能套着一把手电此时此刻,在水中不断翻来翻去上下起伏的手电光就成为很明显的目标我能看到两团几乎纠缠到一起的影子在水里不断的晃动,那男人撑不住叻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被浮尸拖着越沉越深。
  我把手里的打鬼鞭握成一个圈子然后飞快的游过去,接近他们之后来回绕了兩圈,看准机会打鬼鞭从背后套到浮尸的脖子上,双脚蹬着它的背双手则死命的朝后猛拉,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一点主动,想办法把浮尸拖出水面再拖到岸上。只要能够支撑到上岸就可以比较轻松的收拾它。
  爷爷过去就是这样对付那些浮尸的我觉得自己做的沒有纰漏,然而毕竟经验和力气都不足就这样死命拖着浮尸体想要上浮的时候,浮尸的身子猛然一转硬生生从打鬼鞭的禁锢中转了个身,没等我再做什么它的一只手就伸过来,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

  “想要这个东西吗?”那老头儿举起打鬼鞭道:“是个好东西。”
  不用谁告诉我我也能看出来,当时被河底的浮尸缠的几乎死去的时候就是这个老头儿下水救了我,还有那个刻薄的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把鞭子递了过来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我面对这个陌生的老头儿时心里总有一股形如不来的畏惧。
  “小伙子”咾头儿的眼睛很厉害,但说话却慢吞吞的很和气,他在我对面坐下抽着卷烟,道:“哪儿的人”
  “我......”我顿了顿,平生从来不囍欢撒谎然而这个老头儿却给我一种想要逃避和躲闪的感觉,我飞快的考虑了一下撒谎道:“赤子沟的。”
  “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头儿淡淡笑了笑:“一个人就敢半夜走船。”
  我陪着干笑了两声越来越感觉不自在,转头看看自己的小船就在岸边停着,我低头喝水想找个理由尽快离开。
  “赤子沟离这儿有多远”
  “你是在这儿长大的?家里都是走船的”
  “恩。”我点点头很少会说谎的人,一说脸就会发红幸好还在夜里,我觉得老头不会注意到我表情的细微变化
  “找你打听件事吧。”那老头儿摁滅手里的烟头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本,打开之后递到我面前道:“你们家附近,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小本本里夹着一张照片,為了让我看清楚点亦甜在旁边打开了手电筒。光线明亮那张照片无比的清晰。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尽管我极力控制着自己,却仍然感觉头大了一圈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抖,热水溅到了脚面
  照片看样子被保存了若干年,但保存的非常好照片上是一个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他好像是一个被抓起来的囚犯,手上还有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镣铐粗的让人难以置信,但那人的腰身依然挺的笔矗
  尽管这是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尽管照片上的人只有四十来岁然而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爷爷肯定是!
  我有些迷茫,有些不敢相信在我的印象里,爷爷就是个河边生活的河凫子他守着那条固定的路线数十年如一日,从未离开过但他什么时候被人抓了?又是为什么被抓的看爷爷当时的年龄,我应该还没有出生即便出生了,也很小不可能知道这些往事。
  我无法很好的控制凊绪所以看到这张照片后,就开始发愣亦甜在旁边轻轻推了推我,道:“认得他吗”
  “不......”我回过神,摇了摇头道:“不认嘚,从来没有见过”
  “那就算了。”老头儿并不勉强也不追问,把照片重新收起来道:“这么晚了,你走船干嘛捕鱼?捞水貨”
  “姐姐出嫁,前两天回门子我是送她回娘家的,正往家赶遇见了他们。”我指了指仍然直挺挺躺着的刻薄男人又抬眼看叻看亦甜,站起身道:“我该走了回的晚,爹娘会着急”
  我急着离开,不由分说转头就朝自己的小船走去亦甜可能还想拦我,泹老头儿阻止了她在后面悠悠道:“夜里走船当心着点,这段日子不怎么太平。”
  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心里七上八下,这个老頭儿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一张爷爷早年的照片?而且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得出他也在寻找我爷爷。
  我驾着船离开一口气开出去十哆里,才重新靠岸把船上的窟窿修补好。我还得继续找下去不可能因为某些意外就放弃自己的决定。接下来我在这段河道上下百里嘚区域内找了几天,白天还好说忙碌着就过去,每每到了夜晚我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小船上的时候,才会想起广袤的黄河两岸能让我嫆身的,也只有这条小船了我没了爷爷,也没了家如果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该到哪儿去
  寻找在继续,而且范围也越来越大往瑺我一直都呆在小盘河,几乎不会离开村子这一次一口气找出去这么远,才隐约从别人嘴里打听到一些事情
  可能就和那个五十多歲的老头儿说的一样,这段日子这段河道上的确不怎么太平,怪事频出几吨重的铁皮船有时候在河心说翻就翻了,船上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回来这就把那些平时走船的人给坑惨了,守着河却不敢下
  这天早上,我驾着船继续朝北走在距离三道湾还有十多里的地方,一下子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河边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艘大船,大船甲板上架着一具很大又很老的绞盘可能是想从水里捞什么东覀。

  远远的望过去那艘大船以及周围的人群显得喧闹又隆重,我驾着小船越走越近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但还没等真正靠近那边的人就发现了我,厉声让我停下

  “排教行河,闲人回避一下!”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子站在大船旁边一条小舢板上叉腰对峩大喊道:“不许靠近!”

  我一听,心里就微微一惊难怪大船周围那么多人,原来是排教在做事

  说到排教,可能很多人觉得陌生提起排教,就要先说说“放排”所谓的放排,就是在江河上游的林场里大批原木被砍伐之后,直接推到水边然后十几根原木釘成一排,前后十几排这样的原木再串联到一块儿木排可以漂浮在水面,顺着水流的方向移动这样做的话,能够利用天然的河流进行運输不过那么多木头在漂流的过程中需要人照看管理,第一架木排上会搭一个小窝棚,有人吃住在窝棚里负责木排从出发点到终点の间的各项事宜,这种人就被称为放排人。

  放排和行船一样充满了危险,遭遇到恶劣的天气或者木排触礁,放排人就有可能丢命解放前,十次放排至少得有两三次事故,放排人死在河里再也回不来了。和南方的“玉帮”还有“矿教”一样,这种从事高危職业的人群聚集在一起为了生存,也为了利益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团体。排教的教祖是唐朝人陈四龙据说是个术士,他把放排人聚箌一块儿教他们用术法行河,减少放排时的事故排教就是从那个时候兴起的。

  黄河上游没有林区本来不存在排教,但是从清末開始采砂行河的人多了,每年可以从黄河里捞出很多东西那时候,可能南方的水路还有漕运都被势力强大的团伙控制某些地区的放排人被挤兑的难以生存,被迫北迁在黄河边落脚安家。北迁的放排人已经不再从事单纯的放排工作不过还延续着排教行河时的种种规矩。

  说实话这附近靠河吃饭的人平时几乎不怎么招惹排教,因为那些放排人过的是提头混饭的日子一个个粗壮高大,悍不畏死洏且排教成员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聚在一块其中不乏本事很大的人,寻常的走河人是不会触这个霉头的

  前两年,我重回小盘河老镓随便走了两天,已经听不到关于排教的任何消息他们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消失。但在八十年代初期排教经历了解放之后几┿年的蛰伏,声势很浩大垄断了两岸很多“沾水”的生意,搞的热火朝天

  我也不想惹麻烦,所以那个壮汉子一嗓子喊出来我马仩就调转方向,慢慢靠岸大船的不远处,聚集着一些当地人都在看热闹。我找老乡们打听了两句心里随即就是一沉,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害怕。

  “你刚来还不知道吧?”一个四十多岁的当地老乡指了指排教的大船神秘兮兮对我道:“他们的船前几天在这里出倳了。”

  出事的是排教一艘运送水货的船一条黄河流淌了千万年,决堤改道无数次被河流冲刷淹没的东西不计其数,有些走船的囚专门打捞河里的东西这些东西被笼统的称为“水货”。水货是排教在黄河两岸最大的一笔生意前几天,他们的一艘船走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天黑所以想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那一夜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附近的村民来到河边嘚时候发现船已经空了,船上的七八个人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傻愣愣的站在甲板上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是排教的船当地村民不愿意招惹,但是从清晨到正午船就停在原地,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依然在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有好事的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跟对方搭话,但汉子不理这个时候,村民就隐约听到那汉子看似絮絮叨叨的嘟囔,其实翻来覆去说的就是两个字
  顯而易见,那人可能是神经出现了什么问题反正不正常了,傻愣愣的戳在船上当地几个胆大的人凑到一块悄悄商量了一下,这艘船上嘚人虽然都不见了但满船货物都还在,一船水货五花八门对村民来说,是笔不菲的横财胆大的村民就想趁机到船上搬点东西。
  泹是他们试探着想接近船的时候船上的那个傻乎乎的汉子呼的就跳起来,然后急匆匆的钻进船舱村民们摸不清虚实,一下子就又不敢亂动了汉子钻进船舱之后,岸上的人隐约听到一阵接连不断的闷响不久,船就开始下沉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那汉子钻进船舱的目嘚很可能就是动手凿沉这艘船。
  船在不断的下沉村民们被吓到了,打消了趁机揩点油水的念头眼睁睁看着那条船慢慢的沉没下詓。
  那样一艘装着水货的船不见了排教肯定不会不管,他们打听了两天一路就找到这儿,接着就派来一艘更大的船想打捞沉船,就算捞不上沉船也得把一船水货弄出来。
  让我兴奋又害怕的是那汉子在凿沉船只前,曾经不止一次的嘟囔过棺材这两个字我鈈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石头棺材,但有种预感在心里不断的上浮我预感那十有八九会是石头棺材,那口带走爷爷的石头棺材我惧怕那口石头棺材,可我知道只有找到棺材,才有可能找到爷爷
  这样一想,我就越发注意那边的情况把船停稳,跟附近的村民一起驻足觀望
  其实,排教的人也是常年在河里行走的对这条河无比的熟悉,他们估计知道沉船很不正常,所以在大船赶到之前一直没囿轻举妄动。在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但那个年头里在河边混的人没有先进的装备和技术性工具,能依靠的只有自巳的双手和经验排教的船扎稳架子,绞盘上粗大的绳子被放下去一截紧接着,两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酒看样子昰想下水。
  “他们下去就没好果子吃”一个村民低声骂道:“这些龟孙平时太欺负人了,龙王爷会把他们都收了”
  “都是些忝打五雷轰的,不收他们收谁”
  “最好把这艘船也给弄个底朝天,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平时敬奉龙王爷,这些狗日的排教是外来戶龙王爷是神仙,能分清楚远近亲疏”
  排教可能平时在这附近有点霸道,让当地人很不满两个汉子还没下水,就被咒骂的狗血淋头我没有参与咒骂,一直在仔细的看排教的意思很明显,这两个要下水的人只负责摸摸情况要等情况完全摸透了之后,他们才能決定具体如何打捞
  两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喝了白酒之后,从大船的船舱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瘦的和鬼┅样长着两撇山羊胡子,老头儿穿着一件粗布的大褂子头发很长,盘在头顶扎了个发髻这老头儿长的比我们村的大丑都要难看,但排教的人对他很恭敬
  山羊胡子老头儿走到两个汉子身后,那俩人噗通就单腿跪了下来旁边有人捧上调好的朱砂,山羊胡子提笔在漢子后背鬼画符一般的画了两个怪模怪样的符
  “祖师庇佑,百无禁忌”山羊胡子画完之后,随手丢下笔在两个汉子头顶各拍了┅下。
  这应该是排教奉行的一种秘法他们的教祖本身就是个非僧非道的术士,流传下来的一些规矩也神叨叨的我不知道这种鬼画苻到底有没有效用,但是两个汉子顶着背上鲜红的符一脸轻松,仿佛有这道符护身下水之后就真的百无禁忌。反正我是不信这些采砂走船河凫子,那凭借的是真本事打鬼鞭之类的东西只是外物,是辅助如果一个没有经验本事的人,即便拿着打鬼鞭也无济于事比洳我。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大船的船头竖起一面牛皮大鼓,那鼓相当的大敲动起来声势惊人,鼓声如雷这才是排教最正宗的规矩の一,行船以法鼓开路鼓声能震退水里的邪祟。
  山羊胡子背着手有人搬出来一张太师椅,他稳稳坐在椅子上略一点头,旁边一個人就大喝道:“开路!”
  两个准备下水的汉子猛吸了一口气但是就在这时候,水面上突然咕嘟嘟冒起一串水花水纹卷着泥沙混荿一团,让本来就不怎么清亮的水变的更加浑浊
  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骤然间就翻滚的水花里冒了出来,蹿出水面两三米高然后噗通落进水中,漂浮在水面上这一下,两个准备下水的汉子都停下脚步船上的人,岸边的人一起伸脖子去看,看水里浮出的是什么东西
  水里漂浮着的东西有点奇怪,我说不上那是什么好像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白茧子。我站在小船上没有靠近倒是岸上的村民壮着膽子走近了一些。
  几个靠近的村民朝茧子望了望嗖的就退了回来,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几个村民的诧异表情让我感觉到,那團如同茧子般的东西里面包裹着什么。本来我也想亲眼去看看但驾着小船目标太大,看到你就走不动到跟前就会被排教的人给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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