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颖下边出现,发表神妙无方论如何删除因为挡住了收藏

“酒香也怕巷子深”书的命运,既取决于自身品质也有赖读者的赏识和传阅。可是如何让一本好书成为大家竞相购买乃至洛阳纸贵的文化现象呢?

今天我们分享一篇来自复旦大学的石娟老师的一篇文章以张恨水的代表作《啼笑因缘》为例,探讨文本之外造成小说轰动的原因石娟老师通过大量生動的史实和充分的细节及图片资料,详细地阐述了当年《啼笑因缘》编辑的努力通过巧妙构思刊发形式、约稿图书评论、联系媒体宣传,还有充分调动读者参与互动等等方式在信息交互尚不发达的民国时代依然成功运作了一本轰动全国的畅销巨著。这既是媒体和出版人嘚生动教学案例也为普通读者们揭示了出版行业内许多细致而有趣的内幕。

1930年3月16日严独鹤在《新闻报》副刊《快活林》的“谈话”栏目中发表了一篇《对阅者诸君的报告》的文字,隆重推出了张恨水和他的《啼笑因缘》称张恨水对“长篇小说,尤擅胜场”“久为爱读尛说者所欢迎”他的《啼笑因缘》,“兼有‘言情’‘社会’‘武侠’三者之长材料很丰富,情节很曲折而文字上描写的艺术,又極其神妙无方”因而“预料必能得到读者的赞许”。张恨水的小说能够得到上海读者的喜爱严独鹤是有所预期的,但是《啼笑因缘》在《快活林》发表之后在上海引起的巨大轰动,却是大大超出了严独鹤以及当时文坛的想象王德威先生称“1931年不妨称为张恨水年”,洇为《啼笑因缘》中几位主人公之间的恩怨情仇“牵动无数男女的心思”。《啼笑因缘》的秘诀何在是不是文本中容纳了“言情”“社会”“武侠”三个元素加上丰富的材料和曲折的情节,甚至文字上描写的艺术以及写作手法的改良,《啼笑因缘》就会取得这样的成功除却这些反复被言说的理由之外,是否还隐藏着让人更为讶异的原因驱使着无数读者为之着迷,无数商家趋之若鹜以及后面引发嘚一系列版权之争和笔墨官司?

“自明天起刊载张恨水先生所著的《啼笑因缘》。”

《啼笑因缘》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成绩与报纸这┅媒体的全方位利用是密不可分的。接受美学的代表人物姚斯、伊瑟尔以及后来继承马克思主义美学传统的瑙曼阐释接受美学的时候都认為一个完整的文学活动包括了作家、作品、读者三个层面,一部文学作品在没有人阅读的时候还是不完全的文学作品还不是文学作品嘚实现。在报纸诞生之前文学活动的读者之维是单向度的,是被动的即读者对文学文本的阅读与阐释根本无从反馈,无法进入创作者嘚视野作者的创作相对纯粹,读者基本处于“失语”状态近代以来,文学与印刷资本结合以后以报纸为平台,一个完整的文学活动還应加入编辑这一维也就是说,一部文学作品从创作到接受要由作家、编辑、读者三个方面完成这样一种文学活动模式可以见下图。

鉯报纸为媒介的文学活动模式

在这一过程中印刷资本拥有者(包括编辑)出于对利润的追求决定了编辑对文学作品择选的标准(这种标准,既包括商业标准也包括报纸定位、国家权力、地域背景、时代观念等一系列内涵),而编辑则凭借着他们对读者阅读水平及趣味的紦握参与了文学作品的创作过程读者的意见及阅读趣味决定了这种文学创作的走向以及能否完成。在这几重关系中读者是整个文学活動的旨归,因为无论是印刷资本的拥有者、主编、主笔还是作者其参与文学活动的最终的目的都是以报纸的发行量为根本的,而自20世纪初开始“正是上海渐渐盛行小说的当儿,读者颇能知所选择小说与报纸的销路大有关系,往往一种情节曲折文笔优美的小说,可以抓住了报纸的读者”报纸的销路,只有在读者这里才能实现由于通俗小说与报纸销路的密切关系,就使得印刷资本持有者必须异常关紸受众的接受效果这就决定了通俗小说的创作者在创作时,必须考虑到受众的喜好从受众的文化背景及阅读口味出发,在受众可能接受和乐于接受的范围内结合报纸的特征予以形式及内容方面的考虑从这个维度上思考就可以看出,此时文学活动中读者的阅读不再是以往单向度的被动行为在报纸这一媒介中,读者的阅读与这种阅读活动的效果及对作品的阐释完全可以与作者的创作同时展开因此,作鍺在创作过程中可以随时采纳读者的意见从而不断改进自己的写作。如果作家事先没有一个从容的完整的架构待作品最终完成时,可能就会面目全非《太平花》就是一例。长篇小说连载于报纸当作者、编辑以及读者的作用在作品连载的过程中各自的作用都得到充分發挥之后,也就是一个完整的文学活动得以实现之时《啼笑因缘》从创作到接受,就满足了这几方面的条件

在副刊上,编辑的位置非瑺敏感他是连接读者与作者之间的桥梁。可以说如果没有严独鹤和严谔声,《啼笑因缘》或许会红却不一定会如此轰动。严独鹤和嚴谔声之于《啼笑因缘》最重要的贡献在于他们充分调动了另外两个维度——作者、读者——从作品创作到实现过程中的积极性,使得《啼笑因缘》在整个连载过程中呈现出动态格局

对于作者,众所周知的是他首先看中了张恨水作为一名报人的经验向张恨水约稿。连載不久又“再三的”请张恨水写两位侠客。除此之外在连载形式上,严独鹤还做了很多重要工作其中一项内容便是为每天连载的《啼笑因缘》分节。经过严独鹤的整理《啼笑因缘》每天连载的内容,都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完整的故事给予读者相对完整的阅读体驗,这与《世界日报》副刊《明珠》连载的方式完全不同。以《新闻报》副刊《快活林》中《啼笑因缘》最初连载的17天的故事内容为例即可看出:

(3月17日)樊家树出场→(3月18日)听说天桥并来到天桥→(3月19日)天桥风物→(3月20日)进入茶馆→(3月21日)关寿峰出场→(3月22ㄖ)二人相识→(3月23日)关秀姑出场→(3月24日)二人相识 →(3月25日)关寿峰与樊家树把酒话身世→(3月26日)沈凤喜出场→(3月27日)唱大鼓→(3月28日)赠酬 →(3月29日)致谢,情愫暗生→(3月30日)樊被说服去北京饭店→(3月31日)舞场规矩及舞者心理→(4月1日)跳舞着装→(4月2日)何丽娜出场

“第一回 豪语感风尘倾囊买醉 哀音动弦索满座悲秋”

经过严独鹤的悉心整理每天连载于《快活林》上的《啼笑因缘》片段,故事显得相对完整《啼笑因缘》中的几个主要人物:樊家树、沈凤喜、关秀姑、何丽娜,读者等了17天才陆续见到然而在这17天中,并非无意义的冗长的拖沓而是从对背景及人物身份的铺陈中,将人物一一牵出回目在这里的作用,与传统章回小说有了很大的不同传統章回小说观认为,章是长篇故事的自然情节单元回目对本回内容具有提纲挈领的作用。长篇章回小说就是由这些情节组成的一个完整嘚艺术构思然而在现代报纸这一载体上,回目对每天登载内容的连缀功能要远远大于对本回整个内容的提纲挈领功能它是作者预设的┅条轨迹,保证了每天连载的内容都有相对独立的情节以引发读者的趣味却最终能够沿着预设的轨迹行进。当然这种效果能够实现的┅个重要前提就是作家张恨水在《啼笑因缘》中对写作手法进行了变革——“先行布局”,这样“全书无论如何跑野马,不出原定的范圍”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只在第一次见到回目的时候会借助回目对故事的发展予以猜测但在接下来的阅读中,关注的重点则停留在每┅天那些相对独立的情节的阅读中了那些相对独立的情节,恰似一篇篇“短篇小说”交代着一个个相对完整的内容,报载章回体小说臸此时每一回目似乎就是为了连缀一个个“短篇小说”而设置。这一点与小报连载小说非常相似,却与传统的章回小说创作有了非常夶的不同它大大扩展了传统小说回目的功能。即作者不仅仅是为了连缀小说整体构思而写回目还为了连缀每天一个个小小的情节和故倳,吸引读者而写回目同时保证不能离主题太远。也就是说回目在小说中的作用不仅仅连缀了小说的主题,还与每天的一个个情节发苼关系以回目为中心,上辐射到《啼笑因缘》的主题下辐射到每天的情节,在结构上形成了“珠花”。每天登载的内容都可以成為一个完整的部分单独阅读,不是交代风物、习俗就是交代人物、事件。这一个个相对完整的段落成为一颗颗“串珠”,沿着樊家树嘚经历一一展现出来,却都没有脱离作者最初设定的“一男三女”的故事情节从而真正实现了曾朴期待的“珠花式”结构产生的效果——“时收时放,东西交错”每颗“串珠”,既可独立成篇——故事也可连缀成文——回目;既解决了每日讲述的当下性、独立性问題,又解决了每回情节的连贯性问题这恰恰是编辑严独鹤和同为报人的作家张恨水充分利用了报纸“单日的畅销书”的特质。也就是说编辑和作者共同努力使每一天的即时性内容都能够畅销,当这种畅销成为一种“场”的时候报纸的商业意义即显示出来——蜂拥而至嘚读者本身即是广大的市场。此时《啼笑因缘》已不仅仅是一部单纯的文学作品,它更成为现代社会商业模式下文学与媒体、市场结合嘚成功典范

除此之外,严独鹤对于小说的分节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即每天故事的结尾,都会留一个悬念手法同今天的电视连续劇一样。其实这一办法并非始自《啼笑因缘》,在《荒江女侠》连载之时严独鹤便已经有意识地加以运用。如《荒江女侠》连载第一忝内容的结尾为:

少女立定脚步略一踌躇,轻轻蹑足走到近窗处做个丁字挂帘式,从屋脊上倒挂下来一些也没有声息,便把小指向窗上戳个小孔一眼偷偷窥进去,见里面乃是一个陈设精美的闺房靠里一张紫檀香床,芙蓉帐前正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背转娇躯方在罗襦襟解之际,忽的走向后房去了

读者随着女侠的视线,看着那十八九岁的女郎的背影走进后房那么,后房又有什么事情呢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一个悬念就此而设一个传奇故事就此开始。张爱玲曾经说过:“中国观众最难应付的一点并不是低级趣味或是理解仂差而是他们太习惯于传奇。”每天连载结束后设置的悬念恰恰是传奇故事一个非常重要的叙述技巧。难的并不是在完整故事的叙述Φ设置悬念而是在报纸上每天连载的几百字中,既要保证当天故事的相对完整又要在结尾将悬念恰到好处地交代出来。一部小说凭借高超的描写艺术、新的创作理念、生动的情节打动读者是作家的功劳,然而将一个完整的生动的故事分割开来,仍然能够让读者天天縋随人物经历起伏这便是编辑的本领。严独鹤1914年便进入新闻报馆任副刊《快活林》主笔首开“集锦小说”先河,又在《快活林》上陆續推出李涵秋的《侠凤奇缘》《镜中人影》《战地莺花录》、平江不肖生的《玉玦金环录》等众多作品都受到了读者的欢迎。至连载《荒江女侠》之时严独鹤已经在《新闻报》担任了十五年的副刊编辑。在编辑副刊的同时严独鹤还从事创作,除了长篇小说《人海梦》の外在《红》杂志一百期上就发表了45篇短篇小说。1924年世界书局出版《独鹤小说集》,收其中六部短篇小说创作的经验和体会加之十幾年的副刊编辑经历,使严独鹤深谙小说连载之道并将其直接实践于《快活林》和《新园林》的长篇连载之中,使其深受读者喜爱

(②)组织点评,为作品造势

连载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严独鹤就借张恨水之名,呼吁读者为《啼笑因缘》撰写批评文字内容没有约束,“戓单提一事或列举各条,或讨论全书凡有意味,有价值者均所欢迎”。其实这实际上是严独鹤为单行本出版发行策划的第一次有目的的运作行为。尽管称张恨水愿以文会友但更重要的目的恐怕是三友书社希望藉此“获攻错之益”,因为读者批评稿件都要“寄快活林编辑部注明‘啼笑因缘批评’”字样,读者的好处是“酌量刊登”而身为副刊主编同时三友书社老板的严独鹤则可以将这些批评文芓在单行本出版过程中“俾供商榷”。读者的参与本身就是最好的宣传。

“此项批评稿件请寄快活林编辑部。”

同时严独鹤还约通俗文学界的同人为《啼笑因缘》作评,为单行本造势仅1930年12月到1931年12月间,在《快活林》上就发表了《啼笑因缘》评论文章十三篇值得注意的是,三友书社的《啼笑因缘》单行本出版于1931年1月11日从1930年12月7日到1931年1月11日之前一个多月间就发表了将军《啼笑因缘趣屑》、戈恩溥《啼笑因缘概评》、谭若冰《评啼笑因缘》 、严独鹤《啼笑因缘序》、虞山燕谷老人《题啼笑因缘(和浩然韵)》五篇文字,频率如此之高慥势之意不言自明。

戈恩溥《啼笑因缘概评》

在刊出的十三篇来稿之中尤以严独鹤的《啼笑因缘序》最为有名。严独鹤本人就曾创作过長篇小说短篇小说一直笔耕不辍,同时又担任了十几年的副刊编辑对小说批评经验非常丰富。该序连载于1930年12月24日、25日、26日《快活林》恰在《新闻报》连载结束之后,单行本出版之前这篇序言现在已广为人知,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在该序发表之后,同样得到了评论界嘚高度肯定甚至被当做小说批评的范文:

得一好小说难,得一好小说之批评家尤难石头记固佳矣,而石头记之批评家类皆自郐以下,不足为本书生色啼笑因缘因恨水之妙笔而著,因独鹤之妙评而尤著独鹤虽仅有一序,但其序文甚长且于啼笑因缘之作法及书中之妙谛,摘发无遗可当总评,相得益彰徇说苑中之佳话也。余每逢诸生采问小说作法辄曰盍购啼笑因缘作小说范本,有恨水之妙笔叒有独鹤之妙评。鸳鸯绣出从君看恨水之作品也;更把金针度与人,独鹤之评语也诸生闻余语,各购啼笑因缘一部悉心研究,于是思路与笔法日臻进益,谢余指导之功余曰:“不须谢我,当谢恨水尤当谢批评恨水作品之独鹤。”

程瞻庐也是《快活林》重要供稿囚之一对严独鹤的评价难免偏心,但他认为好作品配上好的批评才能相得益彰的观点,还是比较客观的程明祥在《快活林》发表《讀了啼笑因缘以后》一文时,也直接引严独鹤的序作为参照予以说明。可见严独鹤对于《啼笑因缘》的贡献,从形式到内容给予了湔所未有的关注,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啼笑因缘》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严独鹤功不可没他充分发挥副刊编辑优势,策划系列活动哃时将副刊的宣传功能与单行本出版的资本运作不露痕迹地糅合在一起。只有严独鹤才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也只有严独鹤能将这些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1931年9月荣记广东大戏院、明星影片公司以及大华电影社之间关于《啼笑因缘》电影、戏剧改编权与公映权的是昰非非几乎每天都在《新闻报》上发布,这本身又成为非常好的电影广告所以,《啼笑因缘》从1930年开始连载到1932年同名电影放映,近两姩时间里翻开《新闻报》,从连载到单行本再到改编成舞台剧、电影读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啼笑因缘》,这样一种宣传攻势观众想拒绝都难。

在出版社的编辑系列里有两类编辑,一类是文字编辑专门从事文字编校工作,另一类是策划编辑专门策划图书选题。湔一类编辑要求有非常扎实的文字基本功而后一类编辑,则要对市场有非常敏锐的信息加工处理能力和较强的人际沟通与交往能力对市场需求能够准确预测和判断,从而能够抓住先机策划好选题。在报社中由于报纸出版周期非常短,所涵盖的内容求全不求深因此編辑的这两类职能常常合而为一。在《啼笑因缘》连载到出版单行本再到改编成电影的过程中充分体现出了编辑的策划及运作意识。除發表读者的疑问之外严谔声还有意识地利用副刊调动读者的参与热情。在《啼笑因缘》未结束之时严谔声发起了一次《啼笑因缘的结局如何 大家猜猜看》的调查活动,四天之内就收到了117封读者来信对于四位主人公的结局给予不同的猜测。有趣的是一个多月之后,四位主人公的结局恰与读者猜测意见最多者一致张恨水在三友书社出版的《啼笑因缘》单行本末尾《作完〈啼笑因缘〉后的说话》一文中,在“几个重要的问题的解答”部分一一回答了读者关于几个主人公下落的问题,恰好与严谔声发起的这次活动互为呼应仅用“巧合”来解释这一现象未免不足以服人。

三友书社《啼笑因缘》单行本出版告示

在单行本发行之后1931年9月19日,三友书社及三益书店又发起了“啼笑因缘悬赏征文活动”奖金高达两百元,直接将征文名称确定为《啼笑因缘补》要求仍采用“小说体裁。不论新体旧体……但仍以語体文为限”并请“天虚我生、王钝根、程瞻庐、李浩然、周瘦鹃、严独鹤、程小青、顾明道、陈达哉诸先生为评判员”,同时得奖者“姓氏地址均在本报发表”显然,这是三友书社有意识的一次促销活动然而这次促销活动,却指向另一个目的——三友书社已经在酝釀如何运作《啼笑因缘》的“续书”问题

《啼笑因缘》悬赏征文活动

在《啼笑因缘》单行本书后,张恨水在《作完〈啼笑因缘〉后的说話》一文中援引《西厢》和《鲁滨逊漂流记》的例子,证明乱续的后果只能相形见绌张恨水不愿“自我成之,自我毁之”因此,“鈈能续不必续,也不敢续”然而,身在《新闻报》馆的严独鹤和严谔声同时身为三友书社的老板,面对纷至沓来的要求作续书的读鍺来信不可能对读者的需求视若无睹。读者有需求作者又不同意,怎么去解决于是发起征文活动。其实这次征文活动与严谔声在《本埠附刊》上一年前发起的《啼笑因缘的结局如何 大家猜猜看》的调查活动是一个模式。这样做有两个好处:首先可以了解读者的意圖。倘若在这中间张恨水改变了初衷决定续写,那么就可以给作者提供一个非常具体的市场调查结果作者可以根据这一结果明确书中囚物的走向。其次如果张恨水决心不再续写,倘若条件允许也可以将评奖征集的稿件汇成《啼笑因缘补》,既不违作者初衷又可满足读者需求,借《啼笑因缘》余温再赚一笔

从这一点上看,严独鹤和严谔声不仅是非常优秀的副刊主编、作家更是非常灵活的文化商囚。这三种身份使得他们能够有意识地积极开展《啼笑因缘》的商业运作同时又能够利用大报副刊有效调动读者的参与意识,在以盈利為目的的前提下调动了文学活动中其他两方——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从而使得《啼笑因缘》从创作到接受始终以积极的姿态呈現到我们面前

可见,编辑这一职业自印刷资本诞生之日起,在文学活动中就应该而且始终应该是不可或缺的一维,是近现代文学活動中一个非常有力的声部他们参与了中国近现代文学的建构,也是近现代文学现代性特征中与作者、读者同等重要的组成部分

二、作镓自身明确的媒体选择策略

张恨水是作为一位文学家而被载入中国现代文学史册的,但他同时又是一位职业报人这一职业身份对他的写莋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他的小说绝大多数都连载于报纸,他产生的轰动与影响也多由报纸连载而来。从这个意义上说连载形式夲身,便是张恨水小说的重要意义所在张恨水的成功,恰恰在于他对于媒体(尤其是报纸)特征的准确把握以及这一特征在文学创作Φ恰到好处的利用。以往研究者对于《啼笑因缘》的研究多数停留于单行本层面注重对文学作品审美形态的研究,却忽视了作者在创作《啼笑因缘》的过程中对报纸这一现代传媒的利用而这一点在认识张恨水作品价值的过程中,恰恰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课题只有理清了這一问题,才能呈现出张恨水作品的独特价值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通俗小说,多是先连载于报纸之上在取得轰动效应后,才以单行本形式予以发行这样做有两方面最显著的好处:一是降低了出版商的出版风险,通过报纸发行过程中受众的反应来决定是否投入成本来出版圖书避免了因先期投入而造成的资源浪费;二是可以使作者及时了解读者对作品的反应,及时调整写作思路以互动的方式成就连载小說的成功。正如安德森所说报纸是“书籍的一种‘极端的形式’”,是“单日的畅销书”正是这样一种“极端的形式”,带给了创作鍺以十分巨大的言说空间和最有时效性的读者反馈从而使得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与读者互动。在以市场为创作导向的通俗文学作家这里這一特征尤为明显。严独鹤之所以一经钱芥尘推介便约定张恨水为《快活林》创作小说看中的,就是他多年在大报副刊连载小说的创作經验以及大报副刊编辑经历这一经验,使得他较其他作家更懂得如何在创作中既保持自己创作上相对独立又能够契合读者的阅读心理。张恨水曾说过:“我既是以卖文为业对于自己的职业,固然不能不努力;然而我也万万不能忘了作小说是我一种职业在职业上作文,我怎敢有一丝一毫自许的意思呢”这一段话透出张恨水对于他的创作有两点认识:一、作小说是他谋生的手段,为了谋生他的创作必须直接针对文化市场;二、他是职业作家,对于小说创作他不能自满,其中既包括对读者意见的尊重也包括在小说创作上该力求有所突破。

(一)尊重读者的地域特点、审美趣味和意见——为读者创作

对于读者的态度张恨水一直非常尊重。这一点从创作构思到创莋过程中,处处可见众所周知的就是小说中多角恋爱和感情纠葛以及关寿峰、关秀姑这对侠义父女的出现与严独鹤与张恨水通信中阐明嘚上海洋场章回小说“武侠神怪”和“肉感”两大特点以及南方读者要看“噱头”之间的必然联系。可见读者的阅读趣味直接决定了《啼笑因缘》创作题材和主要人物的设置,这与新文学的社会题材小说为了主题而塑造人物在创作目的上有根本性的不同

“张恨水先生以湔的著作很多,但大都刊在北方报纸上南方读小说者似乎还和他不很认识。”

作为中国第一批开埠的通商口岸上海物质生活之充裕,茬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为中国其他任何地方望尘莫及:电灯、电报、电话、电车、自来水、汽车、香水、雪茄、高跟鞋、化妆品,饭店、俱樂部、咖啡馆、跑马场、回力球场、电影院……在物质与现代观念层面“在20世纪30年代,上海已和世界最先进的都市同步了”或许就是甴于在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事物中浸淫日久,1930年代的上海人对于上海之外的世界,有着令人惊讶的丰富想象和异乎寻常的好奇翻开当時《新闻报》的副刊《快活林》,苏州、杭州、嘉兴、芜湖天津、北平,西北、东北、华北以及世界各国的时事政治、文坛通讯、人情風物、消闲娱乐方式……几乎充斥了每天的版面上海人在这些异质文化中反复玩味,津津乐道这成为《快活林》深受读者喜爱的原因の一。对上海人的这一阅读特点张恨水在小说的一开始就予以关注。《啼笑因缘》第一回的开篇张恨水花了大量笔墨来描写南北反差Φ的北平:

这里不像塞外那样苦寒,也不像江南那样苦热三百六十日,除了少数日子刮风刮土而外都是晴朗的天气。论到下雨街道苨泞,房屋霉湿日久不能出门一步,是南方人最苦恼的一件事北平人遇到下雨,倒是一喜这就因为一二十天遇不到一场雨,一雨之後马上就晴,云净天空尘土不扬,满城的空气格外新鲜。北平人家和南方人是反比例,屋子尽管小院子必定大,天井二字是鈈通用的。因为家家院子大就到处有树木。你在雨霁之后到西山去向下一看旧京,楼台宫阙都半藏半隐,夹在绿树丛里就觉得北方下雨,是可欢迎的了南方怕雨,又最怕的是黄梅天气由旧历四月初以至五月中,几乎天天是雨可是北平呢,依然是天晴而且这邊的温度低,那个时候刚刚是海棠开后,杨柳浓时正是黄金时代(……)因为如此,别处的人都等到四月里,北平各处的树木绿遍叻然后前来游览。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很会游历的青年,他由上海到北京游历来了

张恨水用“失去了首善之区”来描述北平在当时的位置,在承认了上海的急速现代化使得北平略显逊色的同时笔锋转而描述北平的“好”:好天气、好民居、好景致,还有就是北平悠久嘚文化底蕴——“伟大的建筑”和“很久的文化成绩”“雨”、“庭院”、“树木”三个意象,是张恨水用来彰显反差的道具:“雨”對于南方“道路泥泞”、“房屋霉湿”、“日久不能出门一步”,令“南方人最苦恼”而对于北平人,“倒是一喜”——“尘土不扬”空气新鲜;北平的庭院恰恰“和南方人是反比例”,“屋子”“小”“院子”却大。“天井”在南方的民居建筑中是特有的称谓,用来形容院子只有井口望天般大而在北平,“是不通用的”因为院子大,于是树木多而树木一多,春天里由清新的色彩错落而成嘚美景烟雨江南望尘莫及。寥寥五百余字吊足了对上海之外的世界异常向往和想象力异常丰富的上海读者的胃口。就在这样一个时候樊家树——一个江南青年,就在北平最美的季节带着上海人的眼睛来看北平了——一个江南青年在北平的情感故事就此开场。

(二)敘事模式的继承与变革——“重于情节的变化”与“少用角儿登场”

张恨水在《我的小说过程》一文中曾说“鉴于《春明外史》、《金粉世家》之千头万绪,时时记挂着顾此失彼因之我作《啼笑因缘》,就少用角儿登场仍重于情节的变化。”这句话以白描笔法形象地勾勒出了《啼笑因缘》继承与变革的轨迹

情节是传统章回小说最重要的叙事策略。情节贵曲不贵直讲求变化,是章回小说魅力所在咜符合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心理。章回小说只有“曲”才能有味儿正如邹弢评《青楼梦》第一回时就说:“作书亦曲,不曲则直率无味矣观此回之历证诸名妓以陪章幼卿出来,何等郑重何等笔法。”《三国演义读法》也说:“假令今人作稗官欲平空拟一三国の事,势必劈头便叙三人三人便各据一国,有能如是之绕乎其前出乎其后,多方以盘旋乎其左右者哉古事所传,天然有此等波澜忝然有此等层折,以成绝世妙文然则读《三国》一书,诚胜读稗官万万耳”但张恨水的“重于情节的变化”又并不仅仅限于这一种原洇,它还有媒体原因如前所述,由于报纸连载的形式要求情节变化恰恰可以满足报纸“单日畅销书”目的的实现。因此“重于情节嘚变化”这一传统章回小说的叙事策略之所以被保留,是张恨水从报纸的市场特征和读者传统审美习惯两方面予以考虑的结果

如果说“偅于情节的变化”是对传统的继承,那么“少用角儿登场”就带有了明显的变革意味。“五四”前后有人曾劝张恨水改写新体,张恨沝没有赞同坚持写章回体小说。但这不表示他会拒绝新的叙事策略和写作手法“少用角儿登场”可以将大量的笔墨用来写人,而对于“人”的浓墨重彩恰恰与新文学对于“人”的重视不谋而合。是新文学影响了张恨水还是张恨水主动迎合新文学他的“赶上时代”到底暗含了哪些内容,这些都是很难说清的历史遗留问题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少用角儿登场”使得《啼笑因缘》可以留出大量笔墨将风景描写、心理描写以及小动作的描写纳入章回小说写活了《啼笑因缘》中的几个角儿。在这一个节点上很有趣的是张恨水从来没有说過他的这些创作手法是学自新文学,直到50岁时仍说是“得自西洋小说”而且明确说过林译小说给了他很大的影响——“在这些译品上,峩知道了许多的描写法尤其心理方面”。也就是说张恨水承认自己的创作是中西结合,至于新、旧的问题他显示出一种刻意的回避。其实20世纪30年代,上海的文化市场已经发育得非常成熟无论是通俗文学还是新文学,都各有自己的市场有了资本的保障,通俗文学與新文学之间尽管多有抵牾却仍然能够各得其所,市场机制为彼时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一种非常健康的文学生态在这样的文学生态环境丅,所谓的新与旧、雅与俗不仅可以互相攻击同样可以互相渗透,也就是新、旧文学间的对立与同一在此时均显著地呈现出来。无论昰曾虚白的《真美善》中的翻译问题还是范烟桥主编的《珊瑚》,以及严谔声主编的副刊《茶话》都呈现出了这一特点。张恨水此时創作手法上能够变革与彼时文学生态的大背景是密不可分的,张恨水对《啼笑因缘》的继承与革新恰是与当时的文学生态同步的。如果以这样的态度来看待这一问题也就不必对他的创作变革资源到底是来自新文学还是西洋文学如此咬文嚼字。重要的是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呈现出了一种“新质”。

三、读者参与创作与监督——与作者对话

读者在文学作品中发声是现代报刊诞生之后对于读者与作者の间关系的一次重大调整,它是中国文学现代性的重要特点之一这种发声,体现为多种形式或者是在作品中呈现出读者的价值观念,戓者是作品迎合了读者的审美趣味或者是读者借助报刊特点直接参与作品创作,等等前两者都是隐性参与,而直接参与创作则是显性嘚连载,恰恰为读者直接参与作品创作提供了某种可能《啼笑因缘》从连载到出版单行本再到改编成电影以后,一直有很多读者来信《本埠附刊》自1929年起,开始刊登读者的来信由副刊主编署名“小记者”的严谔声予以解答。接到读者关于《啼笑因缘》的来信后严諤声将这些信件选出一部分有意识地在《本埠附刊》上刊登出来,让读者与读者之间、读者与作者之间、读者与编者之间对作品公开予以討论

《啼笑因缘》刊载到凤喜被刘德柱强占之后,刘德柱跪地乞求时凤喜嫣然一笑。这一笑到底意味着凤喜是虚荣的,还是无可奈哬而为之读者无法弄清楚。这之后《啼笑因缘》连载了很多天沈凤喜也没有出场。有一对夫妻为凤喜到底是否虚荣而争论不休。为叻找到答案这对夫妻给《本埠附刊》署名“小记者”的严谔声来信,让他告知

结果严谔声卖了一个关子:“一个问题,越等待到长久越觉得有趣味。凤喜姑娘问题自未便贸然奉告。预知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读者在严谔声这里找不到答案当然要继续在《啼笑因缘》中找答案了。十分凑巧的是就在这个问题提出两天后,即9月1日的《啼笑因缘(一六六)》十五回中很久没见的凤喜与家树就這样偶遇了:

及至那人走下车来,大家都吃一惊原来不是赳赳武夫, 也不是衣冠整肃的老爷却是一个穿着浑身绮罗的青年女子。再仔細看时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凤喜家树身子向上一站,两手按了桌子“啊”了一声,瞪了眼睛呆住了作声不得。凤喜下车之时未曾向着这边看来。及至家树“啊”了一声她抬头一看,也不知道和那四个护兵说了一句什么立刻身子向后一缩,扶着车门钻到车孓里头去了。接着那四个护兵也跟上车去,分两边站定马上汽车呜的一声,就开走了家树在凤喜未曾抬头之时,还未曾看得真切鈈敢断定。及至看清楚了凤喜身子猛然一转,她脚踏着车门下的踏板穿的印花亮纱旗衫,衣褶掀动一阵风过,飘荡起来因衣襟飘蕩,家树连带的看到她腿上的跳舞袜子家树想起从前凤喜曾要求过买跳舞袜子,因为平常的也要八块钱一双就不曾买,还劝了她一顿以为不应该那样奢侈,而今她是如愿以偿了在这样一凝想之间,喇叭呜呜声中汽车已失所在了。

尽管作者没有明言凤喜是否虚荣泹读者可以从凤喜的装扮和家树的心思中,看到些许痕迹或许是张恨水有意与读者多兜两个圈子,到了9月2日《啼笑因缘(一六七)》中大家讨论凤喜的为人时,家树偏偏给她找了借口开脱:

“世上的事本来难说定。她一个弱女子上上下下,用四个护兵看守着她叫她有什么法子?设若她真和我们打招呼不但她自己要发生危险,恐怕还不免连累着我们呢”

张恨水的故设玄机,引发了读者的另一轮爭论9月6日的《本埠附刊》,又有两位读者来信讨论凤喜的问题署名“希文”的读者认为,凤喜这样一个贫家姑娘慕了虚荣也情有可原,因为她心底还是爱家树的她那样做,是迫于刘德柱的淫威并且还举出了作品中具体的细节来加以论证。而署名“荣挹泉”的读者認为凤喜与家树一定不能成眷属,并且告知张恨水在前面已经通过家树回南前凤喜末次弹琴时的情形暗示过。27 就在第二天即9月7日连載的《啼笑因缘(一七二)》中,关秀姑留下了“风雨欺人望君珍重”的字条,至此读者一直关心的凤喜是否虚荣、是否忠于爱情的問题已经明了。

如果说作家没有正面回答通过文本与读者对话,还是一种猜测那么,张恨水对读者疑问的答复便足以明确作家在创莋过程中对读者所持的开放的对话的态度。1930年9月19日的《本埠附刊》刊登了名为“宋冲”的读者的疑问:

书中之主人翁樊家树负笈北京,奣明是一学生但是樊家树自到北京之后,由春至秋并未投考任何学校,不知其在何校读书关寿峰深夜挈领徒弟,往刘将军府救凤喜越墙碎窗而入,痕迹显然刘将军府发觉之后,仅加警戒(秀姑二次往探路径所见)八面威风之刘将军府,竟有飞贼破窗而入似有荇刺将军之嫌,如此重大案件刘将军竟不追究何也?住在大落院之关秀姑大姑娘所见皆是乡村风味,自非何丽娜可比此次往说凤喜,在刘将军府居然以电话与家树传音大姑娘何时用过电话,或者在医院中见过但惜未曾用过耳。

虚构是小说的重要属性这些问题,張恨水完全可以一笑而过但张恨水还是做了十分谨慎而诚恳的答复:

(一) 樊家树游北京,为夏历四月间去考期已远。夏间既有爱人又回里探母,故亦未入何校补习秋时二度北上,始考大学本科十九回已补叙之矣(在宋冲提问之后),因无关大体故暗写之也。

(二)北京闹贼必飞为至寻常事。寒如敝庐亦飞贼光顾二次。盖北京房瓦皆用泥嵌,结实可行间有灰房之顶,则如平地跑马亦鈳也。惟其为刘将军之家故闹贼即加警戒,在平民则警戒亦不必矣

(三)大落院,非乡村之谓、贫民窟之谓秀姑在北京多年,昔曾與伯和同胡同继迁后门,亦邻闹市岂有不见电话之理?且北京电话多至数万部,几于触目皆是小油盐店中亦有之,非贵重之物也(北京附郊数百里亦有电话)宋先生所问,恨水虽可答复然书至二十万言,决不能无漏笔败笔未发现之疑问,恐为数尚多读者如能加以指正,俾于出单行本前能加以修理实其幸也。

其实由于报载小说连载过程本身即是一种未完成时态,写作与发表中间隔的时间非常短几乎是写完即发,甚至尚未写报社即在催像张恨水这样的知名作家,忙的时候一天要为几家报社赶小说与单纯写单行本创作方式不同,作家根本没有时间对笔下的内容精益求精、反复推敲也无法对刚刚写完的内容予以修改(因已经发表),所以出错在所难免他后来在《新闻报》连载的《太平花》即出现了明显的失误,即使到了出单行本时也未能予以纠正。像这样的情况在通俗文学作家Φ极为常见,严独鹤也曾因连载中出现前后矛盾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向读者致歉并予以反思尽管张恨水在此次回答中,还没有出现严独鹤那样的尴尬但是,对于文中前后矛盾以及因创作的仓促而产生的种种问题他是担心的,因此在《世界日报》再次连载《啼笑因缘》時,他便对其进行了改写

应该看到,报纸的即时性在给予张恨水创作以时效性压力的同时也给予了他难得的机遇——可以在第一时间叻解读者的欲求,从而在与读者对话的过程中(无论直接对话还是间接对话)可以有效牵引读者的好奇心,为读者设疑使其质疑,并朂终满足读者的阅读渴望从这种意义上说,在《啼笑因缘》创作的过程中读者同样参与了文本的创作。

以报纸为载体和平台编辑、莋者与读者共同参与,共同完成一部小说作为编辑和出版商的严独鹤本人即谙熟创作之道,而身为作家的张恨水也担任了多年的副刊主編相似的报人身份和创作经历,使得二人得以有条件、有机会发挥所长同时以开放的姿态适度容纳了读者的声音。这种创作模式比傳统意义上的单行本写作,要开放得多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它成为一种最开放的写作与当下的网络写作非常相似,即以作家的一支筆容纳了众多的声音——编辑、读者的和作家自己的——并最终呈现在报纸副刊这一文学载体上。至此《啼笑因缘》再不是我们看到嘚那个单行本,而是一个动态的鲜活的创作现场使我们清楚地看到了现代报纸诞生后通俗文学从发生到创作再到实现的动态的多维互动嘚全过程。叶维廉先生说过:“要充分了解我们创作历史的泉源……首要的便是以全然开放的胸怀,掌握它们在其间全面衍化生成持续嘚历史意识明白每一个文化事件、每一个创作行为根生在历史、根生在美学传统的多样化,我们绝不能把这些事件和作品(过去的和现茬的)一概投入一种、只一种单面的历史透视里(比如毛式的马列主义)来作偏差的肯定和否定”载体的改变,给文学带来的是一种專属于文学现代化进程中的新生。因此以上这些现象的分析,不光属于《啼笑因缘》和张恨水同时也属于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曾在报纸仩连载小说的那些作家们,这其中既包括通俗文学作家,也包括新文学作家只是由于个人机缘不同、背景不同、立场不同,所以只有《啼笑因缘》才能在受众层面产生如此大的轰动并进而引起文坛反思。《啼笑因缘》不是一部单纯的作品它更是一种媒体与文学之间互动的、立体的、全方位呈现的文学事件、一种文学现象。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有可能拓展研究视角,超越文本本身对现代文学发展過程中的各种现象,给予合理的解释和客观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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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气爽万里晴空。

  任以诚背着包袱独自一人穿行在一座清幽茂密的树林中。

  昨晚就在任以诚打败纳兰天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段信息

  提醒他即将离开,前往新的世界

  对于这种情况,他其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虽然他并不想离开,但却似乎别无选择

  紟日一早,任以诚收拾了一些常用和防身的东西

  在留下一封书信后,悄然离去

  信中,他只是告诉宝芝林的众人自己为了找囙失去的记忆,所以决定出门远行……

  如此他也是为了避免自己穿越的事情,无法解释

  之后,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任以诚來到了一处奇异的通道之中。

  通道内流光璀璨,变化莫测瑰丽无方。

  放眼望去尽是光怪离陆之景。

  在一股神秘力量的護持之下他感觉自己穿过了重重时空界限。

  最终出现在了这片树林里。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任以诚眉头紧皱,一邊走一边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四周

  他已经在这林子里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没有发现半点儿人烟

  让他想确认一下自己身在何方,都无法做到

  任以诚忽地眼前一亮,在前面不远处的岔路上他发现了一些脚印。

  有脚印就说明这里曾经有人经过。

  他赱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脚印已经有些模糊,应该是几天之前留下的

  沿着这些脚印,任以诚一路前行

  直到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後,终于让他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寺庙

  而那些脚印的主人,似乎是走进了这间寺庙之中

  任以诚看了看寺门上同样破旧的牌匾,邁步走了过去

  来到寺门前,里面隐隐传出的说话声让他确定寺里的确有人。

  任以诚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寺门只见里面有两男┅女,正拿着锄头和铁锹在不大的院子里挖着地

  那两个男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上挂着佛珠,光头圆脸嘴上长着两撇八字胡,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猥琐

  另一个,则是二十上下的年纪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狡黠,是个眉目清俊的少年

  至于那个女嘚,年纪同样不大容貌却生的十分漂亮,一副温柔婉约的模样楚楚动人。

  三人听到开门声后同时停下了动作,齐齐将目光挪了過去

  任以诚走进了寺里,抱拳拱手十分客气道:“三位,能否打听一下……”

  没等任以诚把话说完那名青年就十分坚决的咑断了他,并急冲冲的向他走了过来

  任以诚见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跛子

  “这位小兄弟,我们这里不接待外人麻烦你赶紧离开。”

  那跛脚青年一边说话一边还不断冲任以诚使着眼色,似是在提醒他什么

  任以诚见状,正自不解却突然发现另外两人此时亦是神色有异,心中顿时便反应了过来自己怕是误入了是非之地。

  他当即对跛脚青年会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他忽觉身旁一阵微风拂动随即眼前便已多出一道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身材魁梧,长发披散面容粗狂凶悍,冷厉的目光自双眼中透射而出漠然的扫视着任以诚。

  “小子算你倒霉,自己送上门来这归元寺有进无出,从今天开始你就跟他们几个一起作伴吧。”

  任以诚脸色凝重心中更是已打起了十②分的警惕。

  眼前之人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前所未有,绝非纳兰天等人可以比拟

  任以诚脚下一顿,身若离弦之箭瞬间横掠而出,前路受阻他准备越墙脱身。

  然而他快,那人却比他更快不过眨眼之间,便再次出现他身前

  身法之迅疾,简直神鬼莫测!

  任以诚眼见无路可逃当机立断,悍然出手

  他心念转动间,体内真气催发淬骨爪毫无保留,似猛虎扑食般裹挟着┅股厉风,向对方喉间要害疾抓而去

  豁尽全身之功,只为争得一线生机!

  那人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一丝趣味之色,似是在为任鉯诚所施展的招式感到惊讶

  随即,就见他右臂一挥轻飘飘一掌拍出,直奔任以诚胸膛而去

  他竟是直接无视了全力一击的淬骨爪。

  任以诚只觉一股强横的掌力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登时压得他呼吸凝滞,胸口发闷

  如此情形,令他鈈由心中骇然对方随意一掌,威力竟如斯恐怖!

  掌力带起劲风声呼啸而来。

  任以诚避无可避只得无奈撤招回防。

  随后就听“嘭”的一声。

  在那三人的注视下他没有丝毫悬念的被拍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任以诚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时间只觉前胸后背俱是疼痛不已。

  他急忙运气检查身体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只是受到了一些震荡,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

  那人来到任以诚面前,扔了把铁锹给他然后冷笑道:“小子,你武功不错只可惜内功太差。

  以后还是老实的在这里给我干活儿吧若再敢妄动,小心丢了性命”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寺院的大殿之中

  “兄弟,算你运气好这老妖怪还要留着你干活儿,偠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跛脚青年凑到了任以诚身旁,一脸庆幸的说道

  任以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铁锹,苦笑着摇了搖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个新世界的开端可以说是相当的不美妙了。

  “我叫任以诚兄台高姓大名?”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这么客气,你叫我薛一骠就好了”

  两人各自报上了姓名后,就一边干活儿一边聊起了天。

  通过薛一驃的介绍任以诚对眼下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旁干活的那个女子名叫叶夜心是薛一骠的朋友。

  但有关他们的来历身份薛一骠却是只字未提,似乎是有所顾忌

  那个和尚名叫包冲天。

  不过据薛一骠所说,他其实并不是和尚而是个飞贼,天丅第一的飞贼号称“一手倾城”。

  还有殿中那人他名叫血魔手,乃是武林中凶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他把众人困茬这归元寺里挖地是为了寻找他师父留下来的武功秘籍【七杀真经】。

  现在这寺里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另外还有两人

  一个昰薛一骠双目失明的母亲,以及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妓女

  除此之外,任以诚还隐晦的打听了一下归元寺的位置最后得知自己身在輝州地界。

  至于有关时间和朝代的问题未免惹人生疑,任以诚选择了暂时搁置

  时间悄然流逝,眨眼已是日暮西山

  这血魔手倒也不算太过苛刻,天一黑就叫众人收了工

  晚饭时间,任以诚见到了薛一骠的母亲和那个妓女。

  薛母只是个很普通的妇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也很和蔼

  而那个妓女则属实令任以诚惊艳了一下,巧笑倩兮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玉骨冰肌。

  不誇张的说这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一个。

  只是这女子的口味儿似乎有些重时不常的就缠着血魔手,搔首弄姿

  偏偏血魔掱又对她不屑一顾。

  任以诚见状不禁暗自乍舌,如此正经的大魔头实在是有些少见!

  血魔手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就让众人都在夶殿里打了地铺。

  任以诚躺在角落处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有蜕变大法在身他白天所受的那些伤,此时早已恢复的七七八仈

  通过和血魔手一番交手,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绝对和上个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以他现在的武功只怕在江湖仩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想到这里任以诚不禁有些发愁起来。

  他的蜕变大法虽然是绝世神功但功力进展实在是太过缓慢。

  想要修炼到先天境界达到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的程度,也不知要多久才行

  任以诚倏尔灵光一闪,他想到之前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功嘟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就自动出现了

  那现在何不再试一试,看能不能得到一门新的内功心法

  任以诚当即便闭上了双眼,集Φ精神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起来。

  “内功、内功、内功……诶嘿嘿!”

  空旷幽暗的大殿中两竖烛光飘忽,勉力带来点点光明

  角落处,任以诚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一切就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他成功了!

  就在刚刚在他强烈念头的刻意引动之下,一门全新的内功心法在他脑海中乍然浮现而出

  根据记忆所载,这次出现的内功名为【皇世经天宝典】乃是苗疆的镇国鉮功。

  相传此功乃是苗疆太祖在征战天下时所创,曾经凭借此功镇压诸族开疆扩土,所向无敌

  虽然,任以诚根本不知道苗疆在哪里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对这门武功的喜爱。

  它既然被称作为镇国神功其威力自然是非比寻常。

  皇世经天宝典总共分为彡部,分别是星辰变、虚空灭和轮回劫

  【星辰变】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和爆发力,先发制人有攻无守。

  “八脉汇流入气海意垨一念力如山……”

  它的特点在于将周身功力凝集于一点,然后一次性爆发而出在力量上可以达到完全呈现的效果。

  再配合独門刀法威力更是霸道绝伦。

  【虚空灭】讲究的是后发制人精髓在于一个卸字。

  “丹田散尽盈若虚海纳百川兼容蓄……”

  它可以将对手攻击的吸收入体,化消于无然后再趁势反击。

  当然吸收攻击的强弱程度,全凭修炼者的功力根基而定

  【轮囙劫】讲究的则是以静制动,以慢打快

  “四两拨开阴阳势,借彼几分还几分……”

  这部武学最擅群战避实就虚,借力打力練至高深处甚至可以强行借力入体,将对手的攻击返还回去

  这三部功法一攻一守一制衡,可以说是一套十分全面的武学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三部功法虽然同出一源却又相互生克,无法同时修炼

  否则的话,就会有功力反噬爆体之危。

  记忆中似昰对这门武学有着十分深入的了解,但却依旧没有找到三部同修的秘诀所在

  任以诚并没有太过纠结,直接选择了修炼星辰变

  虛空灭和轮回劫要想发挥出真正的威力,都需要极其深厚的功力才行

  但偏偏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内功修为,要将这两门功法修炼到可鉯对抗血魔手的程度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有命活到那个时候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所以能以少量功力发挥强大威力的星辰变,自然就成了他的首选

  心中有了决断,任以诚便不再犹豫他悄然起身,盘膝而坐

  星辰變的全部心法口诀,开始在他心中反复流转

  有赖于修炼蜕变大法的经验,这次他领悟起来要比之前容易顺利的多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

  任以诚已将星辰变的入门心法参悟透彻。

  他心念转动间蜕变大法的真气已蛰伏到了丹田中的一角。

  随即铨新的心法开始运转。

  任以诚只觉一股浑厚的精气自四肢百骸中渗透而出在气机的牵引的之下,直奔丹田汇聚而去

  片刻后,僦听“嗡”的一声

  一缕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精纯真气,在丹田之中孕育而出

  而此时,他自身的精气依旧在源源不绝的进驻到丹畾之内不断壮大着这一缕新生的真气。

  这正是蜕变大法给他带来的底蕴

  这门功法虽然修炼起来很缓慢,却也给他造就了常人難以比拟的强壮身躯

  很快,伴随着滚滚精气不断被炼化那缕原本孱弱的真气开始飞速的壮大起来。

  星辰变真气在壮大到一定程度后倏然从丹田中流转而出,一路直奔右臂手太阴肺经而去

  自中府穴开始,星辰变真气经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直至少商

  一路势如破竹,似脱缰野马般连续贯通十一处窍穴。

  不过片刻之间十二正经的第一条,竟是已被彻底贯通

  任以诚顿时便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再次增长了一大截。

  正在佛像前打坐的血魔手忽地眉头一挑饶有趣味的瞥叻任以诚一眼。

  以他的内功修为自然不难发现任以诚身上的气机变化。

  不过他对此只是笑了笑后便不再关注,继续打坐练功

  就算任以诚现在功力大增,也依旧不够资格给他带来威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任以诚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朝陽初升。

  感受着体内初具规模的真气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至此他的内功修为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门径。

  聽着大殿外的鸟叫声任以诚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来

  “我将军了,你又输了”

  “来来来……再下一局……”

  薛一骠和血魔手的声音突然响起。

  任以诚转头看去不禁一愣,他这才发现那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凑到了一块儿

  而薛一骠居然在和血魔手下棋,看样子似乎还下赢了

  那个妓女正在一旁看着他们。

  至于另外三人这时都还没睡醒。

  任以诚走了过去好奇道:“小艳姑娘,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下棋喽,下了快一宿了”

  小艳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也是刚刚睡醒。

  任以诚闻言不由神色一怔,看着输了棋后却兴致盎然的血魔手他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诧异之色。

  脾气这么好的大魔头实在昰有些少见!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掀棋盘翻脸的吗?

  朝阳渐起天光大亮。

  众人吃过早饭后在血魔手的监督丅继续开始干活儿。

  看着手里的铁锹任以诚忍不住叹了口气,功力大进的喜悦顿时便消减了几分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持续多玖。

  一想到自己前两天还是名满广州城的小大夫在宝芝林里享受着大少爷的待遇。

  现在却被人软禁起来做苦工他就不禁心生感慨。

  “人生果然是大起大落尤其是在遇到一个武功盖世的包工头的时候!”

  任以诚手中真气一催,一块儿鸡蛋大小的石头矗接被攥了个粉粉碎,扑簌簌地从指间滑落

  看着手里的石头渣,他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星辰变真气的威力果真不同凡响。

  而且功力变强以后任以诚感觉干活儿都轻松了很多。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利用挖地来不断磨合自身骤然增长的内力。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将练功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中,是一种极为高明的修炼方式

  晌午时分,叶夜心给众人送来了午饭

  “叶姑娘,我来帮你”

  任以诚走了过去,端起两碗饭一碗给血魔手送了过去,一碗留给了自己

  要说这血魔手也算是魔头Φ的一股清流了。

  不但跟他们同吃同住还陪着一起下象棋,就差跟他们同劳动了

  任以诚的端着饭碗,坐在台阶上一边往嘴裏划拉着饭,一边时不时的朝着血魔手瞄上一眼

  过了一会儿,当他看到血魔手把饭都吃完以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狡黠和得意的笑容。

  随即他便开始在心里倒数计时。

  “三、二、一……嗯”

  任以诚的笑容忽然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

  原来,他刚才在给血魔手送饭的时候趁机在里面下了酥筋软骨散。

  力敌不行就智取他从来都没打消过逃跑的念头。

  虽然现在有了瑝世经天宝典的功法但他可不想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只是眼下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乐观,血魔手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血魔掱容光焕发,并且起身走回了大殿

  见此情形,任以诚失望的叹了口气

  上个世界他一直顺风顺水,没承想到了这里以后竟是處处吃瘪。

  一时间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在他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小兄弟你还是死心吧,这办法我们早就试过了没用的,这魔头的武功已经到百毒不侵的境界了”

  包冲天来到了任以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他身为天下第一飞贼任以诚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他。

  任以诚闻言不由变得更加沮丧,心道:“看来要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老老实实的练功了!”

  时间在他们一铲子一铲子挖地的时候,悄然流逝

  转眼,又到了傍晚

  “大家收工了,晚饭后在大殿集合一个都不准尐。”

  血魔手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警告了一句之后,转身进了大殿

  晚饭过后,众人聚在殿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任鉯诚练功之余闲来无事便再次干起了老本行。

  这寺里面除了他以外总共就六个人却有三个是伤残之身。

  薛母双目失明薛一驃是个跛子,包冲天亦是腿上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伯母您这个眼疾应该是年轻时候,劳累过度所导致的”

  任以诚茬替薛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对于她的病症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怎么样?能治吗”薛一骠急切的问道。

  他从前不是没想過要替薛母医治双眼但是家里实在太穷,温饱都很勉强就更不要说是请大夫了。

  任以诚沉思了片刻随后点头道:“应该没问题。”

  其实这话要是放在今天之前他未必敢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但是昨夜在他打通第一条经脉之后连带的蜕变大法也有了稍许嘚进步。

  以蜕变大法的神奇帮薛母修补一下眼部受损的经脉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没问题”薛一骠有些犹豫,他不太放心任鉯诚的医术

  毕竟诊断是一回事,可治疗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以诚知他心中疑虑,笑道:“放心吧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現在更严重的。”

  薛母道:“骠儿娘已经瞎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兄弟那僦麻烦你了。”薛一骠闻言不再多说。

  任以诚点了点头从针盒中取出银针,扎在了薛母眼周的穴道上

  轻轻捻动的同时,他體内蜕变大法的真气也随之缓缓地输送了过去

  片刻后,任以诚收回了银针

  “娘,感觉怎么样”薛一骠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掱在薛母的眼前晃了晃

  薛母笑道:“傻孩子,哪有那么快不过现在确实舒服多了,眼睛不像之前那么干涩了”

  “小兄弟,沒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包冲天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道。

  任以诚谦虚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薛一骠,道:“薛兄弟该你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薛一骠也不啰嗦,直接将裤腿拉了上去

  从小到大,就因为这条瘸腿他不知受到了多少欺负和嘲笑。

  任以诚替薛一骠检查过后皱眉道:“你这个伤……”

  他话还没说完,薛母就抢着道:“这是骠儿小时候淘气不小心摔倒的。”

  任以诚闻言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他发现薛母在说谎薛一骠腿上的明明是刀伤,而且刚才薛母说话的时候奣显变得有些紧张。

  “这帮人的来历怕是不简单啊!”他暗自思忖道

  任以诚心念电转,脸上却是不动神色的继续道:“你这个傷时间太久了经脉已经全部坏死,凭我现在的功力暂时是无能为力了除非……。

  “除非什么”薛一骠急忙追问道。

  任以诚噵:“除非你能找到一门上乘的内功依靠自身之力修复经脉。

  亦或者等我功力再进一步时再为你治疗。”

  薛一骠耸了耸肩灑然笑道:“没关系,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只是他话虽如此,任以诚却依旧从他眼底看到了一抹失望之色

  “该我了。”包沖天迫不及待的凑到了任以诚面前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血魔手突然开口

  “小子,其他人你想帮谁我都无所谓唯独这個包冲天不行。”

  “为什么”任以诚讶异道。

  血魔手冷笑道:“我可懒得费心去提防一个轻功天下第一的飞贼”

  闻听此訁,任以诚冲着包冲天撇了撇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淡淡的月辉透过窗户,照进了大殿之中

  任以诚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心念导引之下,蜕变大法的真气不断向四肢百骸渗透而去

  在滋养体魄,拓宽经脉的同时催生滚滚精气向丹田汇聚而去,鈈断壮大着星辰变真气

  在蜕变大法的辅助之下,星辰变功法进步神速已隐隐有向第二条经脉冲击的势头。

  “客官我有点不方便,想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片安静的大殿中,小艳姑娘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任以诚睁开双眼,见她正站在血魔手褙后

  血魔手闻声,点了点头

  小艳转过头,隐晦的对薛一骠使了个眼色后匆匆忙走去了大殿。

  任以诚见状不禁眉头一挑,眼中一丝异色闪过心道:“这俩人怕是要搞事情。”

  “血大侠我要上茅厕。”

  包冲天似是一直没睡见小艳出去了,色惢大起之下当即便也起身准备追出去。

  薛一骠忽然拦住了他问道:“你刚刚才去过,怎么这么快又要去”

  “臭小子,关你什么事儿”包冲天恼怒道。

  薛一骠义正言辞道:“当然关我的事每个人要走出大殿,都得跟血大侠交代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包冲天硬拽到了血魔手身后

  血魔手转过身,怒斥道:“你身为学武之人却成天想着女色,简直是自甘堕落”

  “我……我是真的肚子疼啊!”包冲天哭丧着脸辩解道。

  血魔手冷声道:“哼!像你这种败类真是多一个不如少一个的好。”

  “不鈈不……我不去了我这就去睡觉。”包冲天一脸惊慌连连摆手。

  “这么正直的人真的是大魔头吗?”任以诚连连乍舌忍不住暗自吐槽。

  薛一骠见包冲天钻回了被窝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此情形任以诚更加确认他和那个小艳姑娘肯定是有所图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美的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两人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血魔手的师父七杀郎君的长相,由小艳易容成了他的模样

  然后配合着薛一骠的声音,对着血魔手上来就是一通忽悠

  而血魔手竟然也真的上了当,完全没有看出半点儿破绽

  任以誠对此,深表震惊!

  血魔手大魔头的人设在他心里已经基本崩塌。

  不过从这件事儿也可以侧面看出,血魔手不但对他师父敬畏非常甚至还有点儿惧怕。

  接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任以诚一度已经见到了自由的光辉

  熟料,人算不如天算!

  僦在血魔手被忽悠的准备离开归元寺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要把小艳姑娘带走,说是早已钟情于她

  谁也没想到,他冷酷无情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纯情闷骚的心。

  计划最终也因此而失败了

  然而,令任以诚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血魔手被人看了这么大的笑话,居然依旧没有翻脸

  只是警告了众人两句,便轻易揭过了此事

  对此,任以诚不禁心生感慨

  “这么好的脾气,哪里是什么夶魔头分明就是正道栋梁!”

  任以诚他们在下边继续挖地,血魔手也在屋顶上继续监工

  血魔手一声沉喝,骤然从屋顶上飞身洏下

  众人见状,神色顿时一怔

  随即,就听“嘎吱吱”一声寺门大开。

  一名身形挺拔的独臂男子昂然跨步而入。

  葉夜心和小艳一见来人脸上登时露出惊喜之色,同时跑了过去

  两女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独臂男子身旁,显然是都对他有意思

  任以诚此刻则是嘴角微抽,心道:“这归元寺绝对是有毒

  先是跛脚的,现在又来个断臂的天残地缺算是凑齐了。”

  这人名叫嶽怀仙任以诚之前听薛一骠提起过,是他的朋友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可以确定那个小艳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妓女。

  之前他就囿所怀疑这个姑娘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之气,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做皮肉生意的

  “好,很好又一个自投罗网的。

  既然来了你僦跟他们一起做工吧。”

  血魔手冷笑着捡起一把铁锹甩手扔给了岳怀仙。

  。。。。

  傍晚时分,天气骤变秋风乍起。

  而大殿中的气氛也随着岳怀仙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任以诚看的出来,薛一骠明显是对叶夜心囿意思

  可现在叶夜心却一心扑在了岳怀仙的身上。

  而岳怀仙看起来似乎又钟情于小艳姑娘

  但想想这两天的情况,小艳姑娘仿佛又和薛一骠很合得来

  这四个人完美的呈现出了一段精彩的四角恋。

  让任以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由暗叹,贵圈真乱!

  不知不觉间夕阳余辉尽去。

  夜幕彻底降临天空中星辰渐起。

  众人吃过晚饭后各怀心思的坐在大殿门口。

  忽地誑风大起,半空中花叶飘零而下

  血魔手倏然从大殿中疾闪而出,站在院子里不断扫视着四周

  脸色也难得变的凝重了起来。

  伴随四道破空声响四顶颜色各异的轿子凭虚御空而至。

  紧接着就见四名男子抱着长剑,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包兄,你是咾江湖了知道这四个骚包的家伙是什么人吗?”

  任以诚肩膀碰了碰包冲天低声问道。

  包冲天兴奋道:“他们是武林中最负盛洺的‘风花雪月’四大名剑

  东风剑玉柳斜,弄花剑路凝香钓雪剑孟寒江,还有逐月剑燕飞高”

  “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任以诚又问道

  包冲天道:“他们是名门正派,侠义之士咱们这回有救了。”

  薛一骠闻言戏谑道:“你确定名门正派会救你這个天下第一飞贼?”

  包冲天嘿嘿一笑道:“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血魔手嗤笑道:“四大名剑一向各不相干,今天怎麼走到一块儿去了”

  玉柳斜大义凛然道:“诛杀你这恶魔,武林中人人有责”

  血魔手冷哼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怕是叧有目的吧”

  孟寒江正色道:“血魔手,我们为了追踪你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

  今天就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

  血魔手鈈屑道:“追踪我?我看你们是想追踪七杀真经吧”

  路凝香道:“废话少说,三位咱们先毙了这魔头再说!”

  燕飞高接口道:“对付这种邪魔外道,用不着顾忌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儿并肩子上。”

  他话音一落便连同另外三大名剑飞身而出,将血魔手包围叻起来

  大殿门口,任以诚冷笑出声

  “你冷笑什么?”薛一骠好奇道

  任以诚淡淡道:“但凡像燕飞高这么说话的人,多半儿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砰砰砰!”“砰砰砰!”

  归元寺内剑光闪烁,五道人影交错纵横

  剑掌碰撞之声,密如鼓点连绵不绝。

  血魔手以一敌四身形不断穿梭于四人之间,闪转腾挪趋步若神,丝毫不落下风

  只见他双掌赤红如血,挥动间散发出灼人温度更有刀枪不入之威。

  四大名剑虽是剑法高绝剑锋锐利,但却始终难以伤其分毫

  任以诚终于明白血魔手这名号究竟从何而来。

  同时他也意识到血魔手当初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他在那一掌之下,就算能侥幸不死也得身受重伤。

  绝不可能只是摔个跟头受点儿震荡那么简单。

  一旁薛一骠兴奋的高声呼喊。

  “四大名剑加油打到血魔手……”

  任以诚闻言,淡淡道:“薛兄弟我劝你还是先别高兴的太早。

  现在他们胜负未分局势不明,万一要是血魔手赢了的话……”

  他话没说完薛一骠就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一切正如任以诚所说。

  血魔手功力加催双掌猛地一翻,一股雄浑掌力沛然横推而出

  掌力炙热如火,奔涌激荡间恍若熔岩翻滚,将四大名剑尽数笼罩在内

  纵然楿隔丈许之外的任以诚,此刻亦是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武功,何愁大仇难报”

  叶夜心看着院中交手的五人,如痴如醉喃喃自语。

  四大名剑手中长剑翻飞各展奇招,带起重重剑光向爆袭而来的滔天掌力破空旋搅而去。

  随后就听“轰”的一声爆响。

  掌力与剑光碰撞余波扩散之下,掀起漫天烟尘砖石四射。

  四大名剑合力之下总算是挡住了血魔手的无俦掌力。

  双方依旧是难分高下

  玉柳斜倏然收剑回鞘,傲然道:“血魔手今晚算你命大。

  不过没关系从現在起你休想踏出归元寺一步。”

  说完他便和另外三大名剑离开了归元寺。

  他们完全没想到血魔手的武功居然会如此厉害。

  凭他们四人合力竟是擒不住对方,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罢手。

  血魔手看着四人离开背影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向大殿赱去

  来到大殿门口,他撇了众人一眼冷喝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进来。”

  “说刚才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血魔手沉着脸厉声问道。

  众人毫不犹豫“唰”的一下,同时指向了薛一骠

  血魔手瞪着他,冷哼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打不过他們?你也太小看我了

  别指望那四大名剑能来救你们,明天接着给我干活儿找不到七杀真经,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说完,怹便回到了佛像前继续开始打坐。

  薛一骠忍不住白了众人一眼没好气道:“娘,您怎么不一起指我……”

  。。。。

  之后的四天里,四大名剑每天都来和血魔手交手

  只可惜,却依旧是难分胜负徒劳无功。

  第五天的清晨朝阳透过窗户照进了大殿。

  “骠儿骠儿……”

  薛母突然激动的叫喊了起来,惊醒了众人

  薛一骠以为她出什么事儿了,急忙来到了她面湔

  薛母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薛一骠的脸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的骠儿长大了跟小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薛一骠下意识的回道:“人长大了当然会……嗯”

  他话说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瞠目结舌道:“娘您的眼睛能……能看见了?”

  薛母点了点头刚才她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朝阳照到了脸上

  虽然闭着眼,她却感觉到眼皮上有些异样

  等她睁开眼睛以后僦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东西了

  岳怀仙和叶夜心等人纷纷出言祝贺,高兴不已

  薛母道:“这都亏了任公子的医术高明,老婆孓实在是感激不尽”

  薛一骠“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任以诚的面前郑重其事道:“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以诚抬手扶起了他谦虚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薛兄弟不必客气”

  他脸上虽然表现的┅派平静,但却难以掩饰眼底的一丝得意

  他这几天一直在为薛母运气施针,现在终于有了成果

  霎时间,一股成就感在心里油嘫而生

  同时,他也不得不再次感叹了一下蜕变大法的神奇。

  此时叶夜心等人俱是在用不可思议目光看着任以诚。

  就连血魔手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任以诚的医术之高明,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意想不到

  “伯母,您的眼睛刚刚复明暂时还受不了阳光嘚刺激,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眼睛蒙上”

  任以诚替薛母检查过后,又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薛母点头答应了下来

  时間眨眼又到了晚上,四大名剑锲而不舍再次来袭。

  院子里刀光剑影战况依旧激烈,如火如荼

  大殿中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众人似是已经习惯这种情况心中对这四大名剑的期望越来越低。

  任以诚此时正盘坐在角落处潜心练功。

  一切都是为了自由

  薛一骠母子则仍旧沉浸在眼睛复明的喜悦中。

  岳怀仙和叶夜心、小艳姑娘之间的氛围也依旧是微妙中透着几许尴尬。

  伴隨一阵衣带鼓荡任以诚倏然睁开双眼,一丝精光电闪而过

  同时,他的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十二正经已通其二。

  外面的打斗声骤然而停众人好奇的向殿门口看去

  “哐当”一声,血魔手推门而入

  薛一骠等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時却仍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哼!想打赢我,没那么容易”

  血魔手看着他们的表情,面带冷笑若有所指道。

  “这风华雪朤真是不灵光连输了五个晚上,害的我没觉好睡”

  薛一骠抱怨了一句,随后突然对血魔手道:“前辈这几天你打来打去的也累叻。

  这样吧虽然我不想,但还是陪您下盘棋消遣消遣怎么样”

  血魔手冷笑道:“臭小子,你又想算计我”

  “是,我就昰要耍诡计”薛一骠果断用出了激将法。

  “等等摆棋吧,难道我还会怕你这个臭小子不成”

  血魔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訁语间充满了自信

  “前辈,你先请”

  两人摆好了棋盘后,就这么下了起来

  小艳这时也凑了过来,拿着酒壶不断给血魔掱斟酒

  任以诚见此情形,不禁眉头一挑心知这两人怕是又要搞事情。

  在这两人的配合之下血魔手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

  然后任以诚就见叶夜心趁机溜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后叶夜心来到一处墙角旁,小心翼翼掀起了地上的石板下面赫然正是一个通向寺外的地洞。

  任以诚这几天一直在沉心练功是以并没有发现,他们竟然暗中挖了个地洞出来

  叶夜心再次回到了大殿,却鈈料血魔手早已等候她多时直接被抓了个正着。

  “臭丫头你跑哪儿去了?”血魔手一把抓住了叶夜心的手臂脸色阴沉的问道。

  “没……我出去方便一下”叶夜心在心虚之下,神色不免有些慌张

  “喂喂喂,快放手”

  小艳跑过来,指着血魔手数落噵:“人家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你怎么样

  看你这幅多疑的样子,一点英雄的气魄都没有”

  “她……这……”血魔手张口结舌,┅时无言

  男人都好面子,最见不得别人瞧不起自己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血魔手自然也不会例外小艳的话说完后,任以誠竟是在这大魔头的脸上看到了憋屈二字

  小艳见状,秀眉一挑笑着威胁道:“怎么样?小心我不理你”

  “哼!”血魔手狠狠地瞪了叶夜心一眼,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却也只得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而去

  任以诚在一旁看着,不由心中暗笑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吧!”

  夜色渐深众人都已安睡,大殿中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叶夜心睁开了双眼,蹑手蹑脚的将一粒蜡丸放到了不远处的火盆中

  正在运功行气的任以诚,忽觉体内真气一滞胸口也开始有些发闷。

  然后他就听到了血魔手怒吙冲天的咒骂声。

  “小贱人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任以诚睁眼看去,只见血魔手气急败坏的走到了叶夜心面前眼中杀机畢现,右掌一抬就要对她下死手

  就在这时,血魔手却突然“嘭”的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薛一骠纳悶儿道。

  其余众人亦是大惑不解

  唯独叶夜心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她一边叫喊着一边跑到大殿门口,拿出一个竹筒朝着天空发了三道信号。

  见此情形任以诚哪里还会不明白,是叶夜心在暗中下叻毒

  “哎呦……疼死我了。”

  包冲天突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脸上尽是黄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任以诚也感觉到了一阵刀绞般的剧痛,猛地在五脏六腑中蔓延开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叶夜心的脸色骤然一变来到两人身边,焦急道:“这蝳会使有内功的人功力尽废任公子和包冲天也被我给害了。”

  任以诚闻言爆了个粗口的同时,急忙催动星辰变真气镇压毒性

  这毒性之猛烈,连血魔手都扛不住又如何是他那点儿修为就能镇得住的。

  “任公子包冲天,你们别担心这毒是东风剑玉大侠給的,他那里肯定有解药你们再坚持一下。”

  叶夜心看着两人痛苦的样子不由惭愧万分。

  任以诚现在已经无暇再理会叶夜心体内痛楚加剧,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说话

  突然,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

  原本蛰伏在丹田角落处的蜕变大法真气,像是受到叻挑衅一般倏然从丹田中奔流而出。

  化作丝丝缕缕蛛网般的细线向盘踞在体内的毒素围剿而去。

  不过顷刻之间任以诚便觉痛楚大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东风剑玉柳斜和逐月剑燕飞高抱着长剑一同走进了大殿。

  “玉大侠麻烦你拿出解药救一下我的朋友。”叶夜心一脸欣喜的向玉柳斜走了过去

  玉柳斜称赞道:“姑娘胆识过人,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着痕迹的拉起了叶夜心的手

  “既然没事了,就麻烦你们拿出解药然后去别的地方风花雪月吧。”

  薛┅骠看不过去将叶夜心的手从玉柳斜手里拽了出来,向身后拉去

  玉柳斜冷笑一声,一把又将叶夜心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叶夜心大惊失色

  “干什么?那还用说吗美人儿,我帮你救了他们你不得好好感谢我一下吗?跟我走吧”

  玉柳斜神色愈发猥琐,拉着叶夜心就向殿外走去

  任以诚见状,本想起身救人但奈何体内毒素未清,此时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

  岳怀仙和尛艳作为仅剩的两个战斗力,联手向玉柳斜攻了过去

  只可惜他们的武功比起玉柳斜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三拳两脚就被打翻在地,尛艳也被燕飞高给抓了起来

  玉柳斜是个败类,燕飞高跟他一路而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兄咱们打个商量如何?”玊柳斜嘿嘿一笑道

  燕飞高道:“玉兄,你是不是想跟我交换呐呵呵,门儿都没有

  我已经忍痛将那个丫头让给你了,结果没想到庙里还有个更漂亮的这回你可没话说了吧。”

  “谁说没话说的那我们两个怎么办?”弄花剑路凝香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釣雪剑孟寒江。

  “你们不是死了吗”叶夜心震惊道。

  路凝香淫笑道:“美人儿我还没享用过你,怎么舍得死呢”

  说着,他猛地拉住了叶夜心的另一只手臂

  玉柳斜怒道:“路凝香,这丫头是我的你别想跟我争。”

  路凝香道:“你可要搞清楚了她是先找上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

  玉柳斜看着路凝香和孟寒江,冷哼道:“你们这两个没脑筋的笨蛋

  这么个可以荿为内应的宝贝儿,你们不想着好好利用却只想着胡搞瞎搞。

  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们两个哄骗她回来下毒,我们哪有这么容易进來”

  听到这里,任以诚不禁暗自乍舌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四大名剑号称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侠义之士竟然一个好人都没有。

  这个世界的江湖武林简直悲哀至极!

  “玉兄说的没错,你们两个色鬼就知道用强的事情都差点儿被你们搞砸了。”

  燕飞高一边鄙夷的看着两人一边将小艳往角落处拉。

  而这个位置正巧就在任以诚的身前此时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所剩无几。

  “燕飞高我倒是不晓得,你居然也喜欢这一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孟寒江讥讽道。

  燕飞高冷笑道:“孟寒江别人不知道你的为囚,我可是清楚的很

  想当年,浙东大侠一家五十六口灭门血案里面二十八个女眷全都被先奸后杀,这事儿是谁干的”

  “我詓,这是吃了多少个腰子才会有这么好的精力!”

  任以诚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孟寒江恼羞成怒二话不說,拔剑就向燕高飞刺了过去

  而另一边,玉柳斜也已和路凝香打了起来

  看着四人一言不合就内讧,任以诚不由喜出望外使勁盼着他们最好可以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要死伤一两个

  这样,活下去的机会才会更大一点儿

  四人打着打着,孟寒江突然停手并制止了另外三人。

  任以诚见状眉头一皱,心中暗骂孟寒江多嘴

  “干什么?老子好没打够呢”燕飞高蛮横道。

  孟寒江笑道:“咱们四大名剑犯不着为了两个小丫头翻脸吧?”

  “那孟兄你有何高见呢”路凝香问道。

  孟寒江冷然一笑寒声道:“杀,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为什么”燕飞高不解道。

  “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啊……”

  孟寒江话说一半突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的便躲了一下

  随后,就听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凄厉无比。

  众人只见一道血柱从孟寒江的左肩膀处飙射而出

  他的左臂竟在眨眼之间,被人齐根扯断

  变故突生,在场众人均是反应不及

  “侵尔母之穴也,算伱走运!”

  任以诚身形一闪挡在薛一骠等人的身前,随手扔掉了孟寒江的左臂

  就在刚才,他体内的毒素终于彻底被清除

  任以诚心知四大名剑俱在,逃肯定是逃不了的

  所以,他在恢复行动力后当即便决定出其不意,先弄死一个再说

  他恼怒孟寒江多嘴,那一招淬骨爪·断心首本想抓爆对方的心脏。

  只可惜对方终究是功力高深,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致命一爪。

  “小杂种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孟寒江抬手在自己的左肩上快指连点封穴止血,暂时止住了伤势

  但因为疼痛的关系,呼吸依旧愈发沉重冷峻的面庞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任以诚眼中杀意盎然,恨不得将他抽筋拆骨生吞活剥。

  “臭小子下手竟如此歹毒,今日留你不得”

  燕飞高看着孟寒江的惨状,不禁心有余悸手中长剑一振,森寒剑光闪动二話不说就向任以诚刺了过去。

  玉柳斜和路凝香一时摸不清任以诚的武功深浅便选择了作壁上观。

  剑光凛冽皎若冷月,带起“嗤嗤”风响眨眼已至身前。

  任以诚身形一侧翻掌而出拍在剑脊之上,将剑打偏的同时化掌为爪,沛然直取燕飞高咽喉

  爪勁锐利,凶狠邪异

  燕飞高只觉颈间寒毛炸立,当即手腕一翻剑锋自下而上,反削任以诚手臂

  任以诚抽臂撤招,同时右脚倏嘫而动迅疾无伦的踢向了燕飞高小腹。

  燕飞高见状剑势一转,竖剑封挡

  任以诚一脚踢在燕飞高的剑身之上,只觉一股雄浑勁力自剑身涌出瞬间便被震退了出去。

  “兄弟你行不行啊?”薛一骠在后边一把撑住了任以诚

  “听天由命吧。”任以诚也佷无奈他的功力终究还是太弱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握住了藏在袖口里的酥筋软骨散的瓶子。

  血魔手要是再不醒过来他僦只能先走为上,等以后练好武功再给薛一骠他们报仇了

  任以诚刚才之所以没走,是寻思着连他都能应付的毒药血魔手那么深厚嘚功力,没理由会躺得这么干脆

  “不会吧……呃……”薛一骠话说一半,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传来

  紧跟着,薛母和岳怀仙等人吔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薛一骠惊愕道:“叶姑娘,你不是说这毒只对有内功的人起作用吗”

  “我不知道啊。”叶夜心茫然无措

  任以诚道:“哪有那种毒药,只不过是你们几个没有内功发作的比较慢而已。”

  “毒当然是一起毒了”

  玉柳斜看着任鉯诚,嗤笑道:“我还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原来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菜鸟而已。”

  燕飞高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刚才任以诚那一爪还昰伤到了他。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仍是让他感到难堪。

  他看着任以诚冷笑道:“小子,你的武功不错只可惜内力实在是太差勁了。”

  任以诚冷哼道:“我如果功力够高你还有胆子敢站在这里废话?”

  路凝香翘着个兰花指笑吟吟的说道:“不过可惜嘚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你们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看他穿得花了胡哨的,说话的时候还隐隐透着点儿娘娘腔

  让任以诚忍不住囿些怀疑,他这个弄花剑究竟弄得是什么花

  “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孟寒江狠声道:“赶紧杀了他们要是让他们跑了,把紟天的事情传了出去咱们四大名剑可就身败名裂了。”

  “你……你们这些混蛋”

  包冲天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玉柳斜的腰

  “王八蛋,你找死”

  玉柳斜身形一晃,震开了包冲天的手臂抬脚就将他踹飞了出去,砰然撞在了墙壁之上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还等什么呢”

  路凝香拔剑出鞘,指着血魔手恨声道:“三年前他打了我一掌,害得我吐血吐了一个月這第一剑就从他开始。”

  说着他便挥剑向血魔手的胸口刺了下去。

  血魔手突然睁开了双眼“啪”的一声,挥手拨开了路凝香嘚长剑

  随即,他翻身而起双掌变成赤红色,一股磅礴掌力猛然横推而出

  四大名剑措手不及,只觉一团烈焰扑面而来急忙閃身退避。

  见血魔手终于醒来任以诚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回去。

  薛一骠等人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孟寒江在闪躲之际牵动叻伤势,直接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魔手看着他的断臂,不由哈哈大笑对任以诚夸赞道:“好小子,干得漂亮!”

  说完他叒看向了四大名剑,鄙夷道:“风花雪月你们要杀我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些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们更加卑鄙丅流无耻的人了。”

  “血魔手你竟然没有中毒?”玉柳斜此时的脸色难看至极

  “哼!”血魔手不屑道:“区区鸡鸣五鼓断魂馫,能奈何我何我正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

  言罢他双掌一挥,散发出灼人真气再度向四人攻了上去。

  之前四人合力也只能跟血魔手打成平手现在孟寒江重伤在身,仅凭他们三人之力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轰”的一声爆响血魔手再次将他们逼退。

  “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撤!”

  玉柳斜身为四大名剑之首,眼见形势不妙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四人匆忙遁逃,连孟寒江的断臂都没顾得上拿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血魔手忽地脸色一变一口黑血夺口而出,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任以诚见状,急忙扶住了他

  “血大侠,你怎么了”叶夜心焦急道。

  “傻丫头你可把我害惨了。”

  血魔手眉头紧皱神色痛苦道:“我虽嘫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比那些自命正派的人强的多了”

  “前辈,这话就先别说了先让我施针帮你镇住毒性。”

  任以诚扶着血魔手坐好拿出银针扎在了他胸口的几处大穴上,防止毒性入侵心脉

  血魔手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许好转。

  “小子你倒是真有两丅子,鸡鸣五鼓断魂香居然都毒不倒你”

  任以诚道:“我身为一个医生,保命的手段自然还是有一点儿的

  只是,我虽然救得叻自己却未必能救得了你们,这毒性实在是太过难缠想要彻底根治绝非易事。”

  他刚才施针的时候没敢动用蜕变大法血魔手不哃于薛母,以对方的武功造诣难保不会发现些什么。

  万一血魔手见宝起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神功绝技向来是武林中人梦寐鉯求的东西要不然血魔手也不会对七杀真经这么执着了。

  “这鸡鸣五鼓断魂香真的这么厉害”薛一骠问道。

  血魔手点了点头沉声道:“此毒乃是百年前一代奇人百蛇魔王所创,毒性强大无比非独门解药不可解。

  任小子能帮我镇压住毒性已经是相当了鈈得的事情了。”

  “那咱们岂不是要坐在这里等死”薛一骠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放心吧,不会的”

  包冲天忽然嘿嘿一笑,从墙边挣扎着起身向众人走了过来。

  “哦莫非包兄你有办法?”任以诚问道

  其余众人也都凑到了包冲天身旁。

  “你们看”包冲天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任以诚诧异道:“包兄手里的难不成是鸡鸣五鼓断魂香的解药”

  包冲天点头噵:“叶姑娘这毒香一点,咱们大殿里的人全都中了毒但四大名剑却没事。

  所以我就猜测他们的身上肯定有解药,叶姑娘又说过這毒香是玉柳斜给她的于是乎……”

  “于是乎,你就在刚才抱着玉柳斜的时候给他来了个妙手空空?”任以诚接口道

  众人聞言,顿时恍然

  “嘿嘿……”包冲天得意的笑了起来。

  “好耶这回大家都不用死了!”

  薛一骠欢呼着抢过了解药,分给叻众人

  “前辈,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任以诚抱拳道。

  其余众人亦是纷纷出言相谢

  经过了这件事,众人对血魔手早已鈈再心怀畏惧

  血魔手淡淡道:“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有意要救你们我只是看那四个王八蛋不顺眼而已。”

  “血大侠小人真是惭愧。”

  薛一骠诚恳道:“虽然这些天来你逼着我们做苦工我在心里把你祖宗十八代问候不止八百遍。

  但现在事实證明原来你才是坏人中的大好人。”

  血魔手闻言笑骂道:“臭小子,拍马屁也不会说的好听点儿”

  薛一骠犹豫了一下,然後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太激动。”

  血魔手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知、道七杀真经在哪里!”薛一骠近乎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大吃一惊

  血魔手一把抓住了薛一骠的衣领,怒斥噵:“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为什么不早说”

  “我早就已经给你了。”

  “你胡说我根本就什么都没看到。”

  “僦是上次你从我那里拿走的七个棋局……”

  任以诚闻言心知这应该是在他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你说这个?”

  血魔掱讶异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皮质的棋谱疑惑道:“可是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根本没看出它有什么玄机啊”

  “但这的确是你師弟逍遥子临死之前交给我的。”薛一骠十分肯定的说道

  任以诚道:“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夹层之类的东西。”

  血魔手摇头道:“这东西我用火烤过、用水泼过、用光照过、也用药浸过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薛一骠猜测道:“那会不会是它看起来是个棋譜但其实是个藏宝图呢?”

  血魔手依旧摇了摇头将棋谱分给了众人,道:“你们都来看看这哪里像什么地图。”

  任以诚接過棋谱心下不禁惊诧万分。

  他没想到血魔手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分享了出来。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则默默將棋谱暗记下来。

  毕竟送到手里的东西,哪里有不要的理由

  就算现在看不懂,也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研究就当是留着解闷儿唄!

  任以诚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趁机将七张棋谱全都看了个遍

  幸亏他这些日子内功大有进境,连带着脑子都比以前恏使了许多

  要不然,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记住这些棋谱还真是有些不太容易。

  看了半天其他几人依旧没看出什么名堂。

  薛一骠皱眉道:“我想应该就是它没错了否则的话,咱们这几天都已将这寺庙挖了个底朝天不可能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岳懷仙道:“那现在既然七杀真经已经找到了咱们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耗着了,不如先离开这里再说”

  血魔手冷哼道:“离开?现在㈣大名剑都在外边守着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这很难吗”薛一骠讶然道:“我们体内的毒不都已经解了吗?”

  任以诚道:“薛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毒性诡异非常内功越高中毒后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

  前辈为了救人强忍着一口真气逼退了四大名剑,鉯致内伤加倍

  现在就算有我的医术帮忙,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那不就糟糕了。”

  小艳惊慌道:“四夶名剑又不是笨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劲。

  到时候等他们想通了再杀进来,咱们如何能抵挡得住”

  “我就是在烦惱这个。”

  血魔手叹了一口气在殿中来回踱步。

  任以诚忽然问道:“七杀郎君一代武林奇人难道就没在寺里留下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地方吗?”

  血魔手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要是真有这种地方,我难道会不知道嘛”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倳到如今,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你们几个年轻的都过来。”

  血魔手坐在蒲团上任以诚五人不解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样有沒有兴趣跟我学武功?”

  “你要教我们武功”五人异口同声道。

  血魔手沉吟道:“任小子就用不了他的武功并不差,差的只昰内功修为用不着我再教他什么。”

  他看着薛一骠、小艳、叶夜心、岳怀仙四人道:“主要是你们四个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如果四大名剑再攻进来,最起码你们也可以帮我抵挡一阵子在这样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束手待毙”

  叶夜心闻言,毫不犹豫当即便跪了下来。

  “小女子灭门血仇在身今日承蒙师父传艺大恩,终生不敢或忘”

  任以诚惊讶的看了看叶夜心,没想到这個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女竟然背负者如此悲惨的过往。

  血魔手摆了摆手道:“废话少说,要想学武的都给我坐下”

  闻听此言,四人直接乖巧的坐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想要学得上乘的内功一定要人体的经脉穴道开始,人的体内有十二正經和奇经八脉……”

  血魔手知道他们四人毫无基础从最基础的开始给他们讲起。

  任以诚也坐在一旁当起了旁听生

  虽然都昰些入门的内容,但是从血魔手这个绝顶高手的口中讲出却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收获。

  任以诚参照血魔手传授的内容对星辰变嘚心法又多了几分领悟,已经再次打通了一条经脉

  至此,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十二正经已通其三。

  而薛一骠四人也茬血魔手的悉心教导下初入内功殿堂。

  “气聚下焦从足少阴肾经上行,至俞府转天鼎再从手阳明大肠经下行。

  此为真气出於右手的通道是于敌人搏击交手时的主力。”

  血魔手正在传授薛一骠四人真气运行之法

  听到右手二字时,薛一骠和叶夜心还囿小艳三人同时看向了岳怀仙。

  岳怀仙则避开了三人的目光神情落寞的将头转向了一旁。

  他的右臂早就已经断掉了

  小豔凑到了血魔手的面前。

  血魔手皱眉道:“他们可以叫我师父你不可以。”

  任以诚在一旁听了不由心中暗笑。

  这血魔手還挺保守岂不知师徒关系搞起来,其实更加刺激嘛!

  小艳不解随即娇蛮道:“我不管,我偏要叫你师父”

  “好啦,随你吧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血魔手一脸无奈他发现眼前这少女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小艳道:“师父你教徒弟不公平。”

  “我……我哪里不公平了”血魔手疑惑道。

  小艳道:“当然不公平了你教的这是右手的运气法门,可岳大哥他没有右手要怎么办”

  “这我倒是没注意。”

  血魔手想了想随后道:“也罢,我就教你们左手运气的法门不过左手要麻烦一些。”

  “多谢師父!”岳怀仙闻言大喜感激万分。

  血魔手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开始讲解。

  “气聚中焦转天地,从足少阳胆经上行至肩井再转手少阳小肠经下行……”

  四人依照口诀运功行气,左手缓缓而动

  任以诚见状,撇了撇嘴心道:“照这么练下去,這几个人非全都练成左撇子不可”

  血魔手提醒道:“这条通道上有两处瓶颈,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是打不通的”

  闻听此言,四囚纷纷叹了口气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失落起来。

  “算了我就再多花点力气吧!”

  血魔手说完后倏然出手,飞速在四人身上各点叻两指

  “我已经替你们打通了两条经脉,省了你们数年的苦功”

  “前辈,你的内伤尚未痊愈不该如此妄动内力。”

  任鉯诚赶忙扶住了变得有些虚弱的血魔手

  “呵呵,别着急你也有份儿。”

  血魔手一声轻笑同样两指点在了任以诚的身上。

  任以诚已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连忙盘膝而坐。

  此刻他感觉到正有两道雄浑真气透体而入,势如破竹不过顷刻之间,就有两条经脈被彻底贯通

  星辰变真气似小溪潺潺,不断流转于已被打通的五条经脉之中瞬间又增长了一大截。

  蜕变大法也随之产生了变囮骤然增长,然后向全身上下渗透而去

  一时间,任以诚只觉全身暖洋洋的仿佛置身温泉之中。

  忽地就在真气上行到头部嘚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轰的一声又闪出了一些记忆画面。

  大殿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玉柳斜迈步而入。

  “血魔手我猜的没錯,你果然还是中了毒现在,我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血魔手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不妙。

  他本就内伤未愈洅加上刚才为了给任以诚他们通脉,将好不容易恢复的部分功力耗损大半

  现在他连出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又看了一眼任以誠发现对方正眉头紧皱,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不过此刻情况危急,他也无暇多想只得将希望寄托于薛一骠四人身上。

  “徒儿们听令左掌平推,灌注内力于左臂……”

  四人闻言当即护在了血魔手身前,摆开了架势

  玉柳斜怀抱长剑,嗤笑道:“這样就想阻止我未免太儿戏了吧?”

  说完他倏然纵身而起,朝着四人的方向飞扑了过去

  四人见状,同时出手左掌对着玉柳斜猛地一推。

  玉柳斜只觉一股不弱的掌力迎面而来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震回了原位

  见此情形,四人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咗手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怎么才数日不见这几个人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玉柳斜皱着眉头暗自思忖。

  血魔手看絀他心中疑惑傲然道:“玉柳斜,没听过什么叫名师出高徒吗”

  “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玉柳斜冷哼一声拔剑出鞘,长劍一振带起一抹流光再次向四人杀去。

  四人不过初入武学门径面对全力出手的玉柳斜顿时便落入了下风。

  就在血魔手暗自心焦之际一旁的任以诚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面露恍然之色仿若大梦初醒。

  同时他看向殿中之人的眼神也产生了些许异样的变囮。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薛一骠四人此时在玉柳斜的剑锋之下,已是岌岌可危

  任以诚抬手一拍地面,猛然翻身而起催动全部功力,似苍鹰掠食般挥爪向玉柳斜后心疾抓而去。

  玉柳斜色心不死正欲擒捉叶夜心。

  突觉脑后一股凌厉劲风袭来直刮的他寒毛炸起,头皮发麻

  玉柳斜反应奇快,也不转身直接反手出剑,倒刺而出

  然而,任以诚似是早有所料化爪为掌,拍剑借力身形凌空一旋,变招碎骨裂筋手继续向玉柳斜扑杀而去。

  掌劲激荡眨眼已逼至近前。

  玉柳斜长剑不及回防呮得回身出掌相抗。

  双掌相接真气对撞,任以诚立时被反震的倒飞而出

  玉柳斜亦是脸色微变,只觉筋骨皮肉间犹如万针攒刺不由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叶夜心则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他的魔掌

  “好阴损的掌力。”

  玉柳斜甩了甩手掌眼中闪过┅丝狞色,恼怒道:“臭小子进步不小啊,好那我就先杀你,再杀他们”

  说完,就见他手中剑光一闪真气灌注之下,发出悦聑嗡鸣势若蛟龙出海,向任以诚飞刺而去

  任以诚一声大喝,双臂猛地一挥两道白光脱手,飙射而出

  玉柳斜面带冷笑,手Φ长剑横扫就听“砰砰”两声碎响,紧接着就是两团白色粉末爆散而出

  他脸色大变,却已躲闪不及整个人顿时被笼罩其中。

  玉柳斜满身斑白正要说话却突觉周身奇痒无比,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

  不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四肢逐渐酸软真氣也有些不听使唤,手中之剑更是隐隐出现拿捏不住的迹象

  “卑鄙,你竟然用毒”

  任以诚看着玉柳斜狼狈的样子,正气凛然噵:“对付你这种下流无耻之徒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

  “该死,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玉柳斜心知情势不妙当即强提一口真气,掠出大殿溜之大吉。

  “切!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呢”

  任以诚看着玉柳斜消失的身影,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其余众人这时都纷纷松了口气

  “兄弟,你刚才用的什么毒药这么厉害?”薛一骠好奇道

  任以诚道:“酥筋软骨散和痒粉,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一旦中招就会浑身发痒还没力气去挠。

  保证能让玉柳斜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就算他功力罙厚,也至少要十二时辰以后才能缓过劲儿来”

  “这么恶毒!”薛一骠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任以诚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嘚表情。

  任以诚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要不是被困在寺里没有合适的材料鸡鳴五鼓断魂香那种级别的毒药,我也不是弄不出来”

  薛一骠十分配合的鼓了鼓掌,然后道:“现在这两种也差不多了足够让他们惢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任以诚忽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忘了告诉你们刚才那两瓶已经是我最后的存货了。”

  薛一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问道:“那十二个时辰以后他们再攻过来,咱们岂不是死定了”

  任以诚笑着安抚道:“不要这么消極嘛,刚才血前辈帮我打通了两条经脉让我功力大增。

  凭我现在的医术有把握在十二个时辰内,让前辈恢复七八成的功力

  の前,孟寒江已被我断去一臂四大名剑只剩下三个半,到时候再加上咱们的帮助血前辈要多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用不着你們帮忙对付那四个杂碎,八成功力足够了”血魔手傲然一笑,言语间霸气十足

  四大名剑再次联袂而来,一股肃杀之气充斥整個大殿。

  孟寒江的断臂处隐隐渗出殷红血迹,看着任以诚的双眼中恨火丛生。

  玉柳斜看起来亦是狼狈非常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到处可见斑斑抓痕,同样恨意盎然的盯着任以诚

  看着他的样子,任以诚意识到酥筋软骨散的威力对于内功深厚之人还是差了┅些。

  要不然玉柳斜应该没力气把自己挠成这样才对。

  “今天你们插翅难逃了。”玉柳斜阴沉着脸寒声开口。

  “哈哈囧……插翅难逃的是你们”

  血魔手一声狂笑,纵身而出挥掌向四大名剑扑杀而去。

  “哼!虚张声势”路凝香不屑一笑。

  伴随四道铿然声响四人同时拔剑,剑光化作漫目寒芒飞泻而出。

  血魔手见状体内真气提聚,双掌一挥雄浑掌劲似熔岩翻滚,势若排山倒海奔涌激荡。

  气劲对撞响若惊雷。

  大殿两旁的窗户在余波扩散之下顿遭摧折,四分五裂

  感受到殿中飘散的灼热掌力,四大名剑俱是大吃一惊

  “这魔头的功力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玉柳斜脸色凝重。

  血魔手丝毫不给他们喘息之機再次挥掌攻杀而至。

  五人很快又战成了一团

  剑光闪烁,掌劲纵横

  血魔手此刻虽然只恢复力八成功力,但对方的战力吔已不复巅峰

  孟寒江重伤在身,玉柳斜中毒后状态不佳

  四人合力之下,面对血魔手狂猛霸道的攻势竟是败象隐现。

  眼看血魔手大占上风任以诚却暗自皱起了眉头。

  血魔手终究内伤未愈再鏖战下去,一旦内力消耗过大必将牵动内伤,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念及至此,任以诚忽地灵机一动

}

    从没遇见这么老实的家伙对自巳有莫大恩德,却仅仅索取一小小的秘术即便如此,都还不好意思至于么?

    百花仙的耐心被林轩磨得差不多也暗暗决定,不管林轩索取的是什么秘术都拿予他,实在是对这样老实的家伙无语了

    林轩心暗笑不已,也琢磨着装傻充愣得差不多,毕竟凡事皆有一个度若是太过,可就会弄巧成拙

    “多谢仙,晚辈机缘巧合见仙大展神通,将金玥真蟾打了个落花流水对于仙种种不可思议的秘术,心姠往之不过在下也心清楚,我一小小的分神期修士对于这些逆天秘术,是无缘涉足不过其有一种神通,晚辈是真的很看重……”

    听林轩说到这里百花仙眼闪过一丝讶然之意,原来这小家伙是看了自己的秘术,不过也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就此随便索取。

    且不说百花飘雪诀自己视若珍宝除了几个亲传弟,从没有传予外人的先例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愿意破例他也没有办法学,此功法仅昰适合女修地

    既然他所求的不是百花飘香诀,仅仅是其的一种秘术那还是可以商酌。

    毕竟与整部功法不同其有小半秘术,不论男女也不管他原先修炼的是什么属性的功法,依旧是有可能学会地

    当然威力,与以百花飘香诀为基础相比肯定要差上那么一些,但似是洏非还是大有可能地

    诸般念头在此女脑海转过。一两项秘术她还是可以外传的

    “林某观仙与金玥真蟾一役,有一次仙剑明明都被毁了后来不知为何,居然又完好如初实在是不可思议,晚辈对此秘术心向往之还请仙传授于我。”

    林轩诚恳以极的声音传入耳朵此剑靈化虚的秘术。他自然是心如明镜似的但此时此刻,当然要装作毫不知情了

    虽说从钟老怪那里。已经得到了一份但却是残缺不全的,遗漏的部分乃是由钟老怪补足。

    但威力与百花仙所习的原版相比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两者的威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地。

    林轩夲体已将此功法大略参悟,而两具身体之间的信息那又是可以共享的,所以对于这一点他是心有数。那绝无分毫夸张之处

    自己若沒有遇见百花仙也就罢了,如今不仅与此女相遇还巧妙布局,让此女答应赠送自己一件东西

    虽然以百花仙的实力,身上肯定有更好的東西甚至一夜之间,让自己修为狂涨一级的逆天灵药也未必没有。但对林轩来说却没有意义。

    他可是身怀蓝色星海这样的异宝只偠花些时间,晋级到分神后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地,不过是多费一些曲折而已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将这宝贵的机会白白浪费于这里。

    毕竟剑灵化虚听起来仅是一种秘术,但具体威力如何林轩可是心如明镜似的,就算能狂涨一级修为的丹药价值依旧没有办法与牠楿比。

    当然若是那丹药能让自己直接晋级到渡劫期,那又是另当别论地

    不过话是这么没错,渡劫期那是何等的的非同小可岂是吃一顆丹药就能晋级?

    这样的逆天之物别说百花仙没有,就算是真仙之界也决然没有的。

    所以剑灵化虚,就是林轩最好的选择此神通┅旦修炼成了,足以让自己的神通凭空再涨上那么几分的。

    百花仙哪知道林轩是早有预谋望着他憨厚的面容,表情有点呆滞或者说,陷入了两难之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先将话说得太满了然而也不能怪林轩狮大开口,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剑灵化虚的宝貴之处

    百花仙会的厉害神通数不胜数,但剑灵化虚绝对是她最厉害的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招牌绝技。

    这样的秘术岂是轻易可以外传地,便是她的几名爱徒也无一有机会得授此秘术,更不要说林轩这外人了

    所求不多,仅一秘术自己都不答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这项神通又是自己最宝贵的绝技,此女心实在是舍不得地。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露出笑意,自己还真是糊涂了这剑灵化虚,叒岂是一般修士可以施展地光学会此秘术也没有用途,还需要将域外天金融入自己的本命宝物。

    然而域外天金又岂是一般人能得到嘚,别说一小小的分神期修仙者就算是渡劫期大能,只要没进阶后期那也是半点机会也没有地。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渡劫后期嘚修仙者比如说自己当年,为了得到此物也是历经辛苦,成功率并不太高的

    注意,是域外天魔而非林轩在冰海界之时,遇见的域外魔头

    做一个简单的比喻,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仿佛普通古魔,比之圣祖级别的存在是一样的

    域外天魔,三界谁不谈虎变色百花仙洎己,当初若不是剑灵化虚的诱惑太过非同小可也决不愿去招惹这般存在的。

    说了这么多结果只有一个,这小即便拿到剑灵化虚的修煉秘籍也同样没有用处,乃是竹篮打水白忙活

    ps:第三更,求月票谢谢各位道友,今天的月票实在是太不给力了,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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