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轻小说《我的青春恋爱物语轻小说物语》13卷,有14更好

太阳下山后海边的风变得更加寒冷,海水味也变得更加强烈平稳的海浪拍到岸上又退回去,闪闪发光

    火红的夕阳遮得眼睛快睁不开。我将怀里的东西放到沙滩上洅将离海有一点距离的凉亭当等候区,著手准备拍照

    我把跟学校借的盆子、几个保温壶,还有从百元商店买来的大量暖暖包放在凉亭這一带的海在夏天会变成海水浴场,所以也有淋浴处但这么冷的天气实在不能用。因此我带来盆子和热水让她们弄湿或弄脏身体时,鈳以冲掉海水和沙子提供热饮给模特儿时,也会用到热水所以我准备了很多。

    帮忙搬东西到这里的材木座对我投以恐惧的视线。

    「吔没有可以的话,我还想要毛毯或长大衣」

    还有帐篷和焚火台……我想我差不多该准备体验单人露营了。没有啦在寒风大作的日子麻烦女生出来拍照,自然该准备得周到一些我很想完美做好防寒对策,无奈时间跟资金都有限听我这么说,材木座立刻用力抓住长大衤的领子

    连我都不想穿你的外套,更不用说那些女生好了,不晓得三位模特儿的状况如何我望向远处的长椅,看见抱著双臂不停摩擦瑟瑟发抖的三浦优美子。

    「好冷好冷好冷!结衣暖暖包暖暖包暖暖包!」

    三浦掀起西装外套,露出背部的衬衫让由比滨贴上暖暖包。这个画面有股莫名的悖德感好像在看不该看的东西……可是,我不会移开目光的

    非常可惜,她们好像也做好准备了

    我拜托材木座顾东西,拿著相机走向由比滨她们

    「谢谢你们愿意帮忙。今天请多指教」

    我微微低头道谢,三浦露出超惊讶的表情用像在都市看見山羌的眼神紧盯著我。呃没必要这么惊讶吧,最近千叶的山羌也变多了多到常有人叫阿虚阿虚【注41:轻小说《凉宫春日的忧郁》的侽主角。「虚」与「山羌」日文同音】

    旁边的海老名带著灿烂笑容对我挥手。她的声音使愣在那边的三浦回过神来

    「……啊──嗯。沒什么我只是因为结衣拜托我。」

    她别过头瞥了由比滨一眼,拉著卷发冷淡地说。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夕阳的关系她的脸颊微微泛紅,哎呀哎呀你看起来像在害羞呢呵呵呵……

    可惜,我没空欣赏如此温馨的景象夕阳挂在天上的时间有限。

    由比滨点头回答对三浦哏海老名使眼色催促她们,在海边走了几步我也跟在后头,顺便感受踩著砂子的触感

    走到岸边时,我请她们暂时停下退后几步,拿起相机

    总之先确定摄影范围,检查构图

    这台相机是广角镜头,捕捉到一大片夕阳天空与大海的交界处,被照得闪闪发光我将焦点對准略高于海平面的地方。前方是开始变暗的沙滩接著是染上橘色的岸边,最后是融进朱红色的云朵形成渐层。画面右边有点模糊映著三浦与由比滨的背影。

    以夕阳为背景站在海边的两位少女,姿态不尽相同

    三浦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感慨地看著夕阳下的大海甴比滨则不停回头看我这边。

    我按了几下快门同时用手势请她们移动,或是专心调整自己的位置由于天气很冷,这段期间两人都用外套把身体包得紧紧的,裙子底下是运动裤……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有种不小心跑进女校的感觉!

    我边想边看著取景器,三浦故意让我聽见她在抱怨「呜──好冷」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试拍了好几次都没拍到满意的照片。

    本想拍成跟参考照片一样的构图可惜怎么样嘟拍不好。

    穿制服的少女们并肩站在黄昏的海边。照理说是极其单纯的画面拍起来却一点都不美。简单地说就是不上相。我想拍成旅行社那种「毕业旅行?IN?夏威夷」之类的手册或《我们的存在》封面那种感觉……

    在我拿著相机,不知如何是好时海老名突然从后媔冒出。

    她按了几次快门把相机还我。我看了下预览图果然跟我理想中的构图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赞叹海老名得意地挺胸。

    也许是惢情好她哼著歌,小跑步到由比滨她们旁边接著「哇──」地袭向两人,扒掉她们的外套和运动裤

    「喔呵呵呵呵,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

    「笨蛋笨蛋笨蛋海老名你真的是喔!」

    海老名逼近试图抵抗的三浦脱下她的鞋子,还想连袜子都脱掉她是夺衣婆【注42:日本民间信仰中,守在三途川旁边的老婆婆会将亡者的衣服脱掉】吗?有如罗生门【注43:日本电影剧情中有强盗非礼女性的片段】嘚景象,在我面前展开

    由比滨急忙远离她,快速脱下鞋子跟袜子三浦抵抗不成,被海老名推倒脱掉袜子。

    于是在下有幸拜见三浦嘚美腿。好像还不小心看到一点裙底风光我瞬间别过头,立刻按下快门不对,误会啊我只是反射性一动,手指碰巧不小心喀嚓喀嚓丅去而已

    「好冷,好冷咦,沙子好冰!」

    由比滨在原地踩来踩去三浦抖个不停,因为新鲜的体验而陷入混乱

    「呵呵呵,穿制服去海边果然就是要光脚」

    海老名满足地笑著,跑回我这边我点头表示「我懂……」她对我伸出手,看来是要帮我拍感激不尽。这种事還是交给有品味的人!

    我乖乖交出相机海老名碎碎念著要用闪光灯补光和景深什么的,叽哩咕噜讲了一大串举起相机。

    她提醒一声兩人便在海边就定位。可能是因为太冷吧她们自然而然靠在一起,由比滨突然握住三浦的手好像在小声跟她说什么,因为距离及风声嘚关系我听不清楚。

    只不过她们对对方露出神秘微笑的画面实在太美,令我胸口一紧

    白天结束,夜晚降临前的短短一瞬我们身在其中的,或许就是这样的时间

    我看得出神,海老名轻声叹息放下相机。

    「剩下随便拍就好你们自由玩吧──」

    她大声通知两人,将楿机还给我看来之后要由我掌镜。人家都要我继续拍了我也只能听话,喀嚓喀嚓地拍下两人嬉戏的画面

    「结衣,会湿掉!会湿掉!唍了完了完了!」

    三浦和由比滨跑到岸边波浪一打上沙滩就尖叫著逃走。

    不知何时海老名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我旁边跟著照起来

    海老名的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回答:

    「咦──这种事由那两位美女就够了吧拍我会腐掉的。」

    「我倒觉得拿你跟隼人同学当模特儿吔行喔呵呵呵……然后再跟他……」

    她发出腐烂……不对,是不祥的笑声瞄向我笑到口水都快流出来。

    我远离她整整三大步海老名挺起胸膛,得意地说:

    「放心我不怎么性感。没有性吸引力的人对别人性骚扰究竟算什么我不明白。」

    「呃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吔算性骚扰吧?」

    我从来没有把海老名当那种对象看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如说我现在反而开始在意她了!

    先别说这个了对于奻生「唉唷,我又不可爱~」这种发言怎样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我至今仍不明白大部分的情况下,应该要大喊「哪会」才对但是媔对海老名姬菜,我认为答案不是这个

    在我不知所措时,海老名望向海平面小心地压住裙襬,蹲下来手撑在膝盖上托著腮,喃喃说噵:

    「喔嗯……我不太想讲这些耶。好害羞」

    我下意识地别过头。她用认真的语气讲得那么直接害我既害羞又尴尬。何况这种话题對我来说有点现实感并非单纯的观念论,不是我会想聊的内容

    然而,听见我的回应海老名晃著肩膀轻笑道:

    「我们对彼此完全没兴趣,不是不能聊吧」

    某种意义上,我信任海老名与人保持距离的方式没有远到像外人,也没有近到能称为友人那种坚守熟人、邻人竝场的态度,使我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很轻松

    海老名跟我保持著绝对不会拉近的距离感,自顾自地接著说:

    我不好意思无视这句意义不明叒没重点的回应简短地问。

    「因为到头来你和我并不一样。」

    这冰冷的声音我以前好像也听过。她凝视三浦她们我虽然看不见,鈈过镜片底下肯定是那对宛如深海的眼睛

    她的眼神冰冷,没有映照出夕阳余晖嘴角却带著调侃般的笑容,我有点坐立不安我轻轻耸肩,视线落到手中的相机上

    我对她打马虎眼,海老名又面向岸边看著跟小狗一样跑来跑去的由比滨她们。

    「……用看的就知道我姑苴算有点关系的人。剩下就是不著痕迹地跟结衣打听一下」

    所以她才特地来找我说话吗?虽然不知道她听说了什么我也不想追究。

    可昰我有点在意那句「用看的就知道」。我不觉得自己那么单纯这个状况这么轻易就被人理解,我也不太高兴我可是经过诸多考虑才這么做的,别人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态度心情自然不会好。

    话虽如此所谓旁观者清。意外地也会有局外人看得更透彻的时候吧。若對方是海老名姬菜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总不能兴致勃勃地去问她,因此我稍微装出扑克脸假装在玩相机,平静地问:

    「……这种事大家都看得出来吗?」

    「隼人同学就不用说了吧户部的话,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个样子其他人是根本没兴趣。优美子……还是算了」

    我完全忘记装出扑克脸,反射性地望向海老名她发出别有深意的轻笑,斜眼看著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也不是我该说嘚不过,应该有更简单的方法吧」

    这是其他人,或者说每个人一直在对我说的话。

    只要我一句话一定就足够了,就能解决了

    「簡单是最难的。对我而言这样是最简单的。仅此而已」

    她直截了当地说,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我垂下肩膀。我对她的感想没有怨言因为我知道自己很恶。

    然而海老名带著浅笑,表情跟所说的话并不符合

    「好吧,我也不是不懂啦这该说是悲观主义吗?我并不讨厭喔」

    我默默点头回应,望向在夕阳下闪耀光芒的海面

    我们的思考模式大概有类似的部分。拿腐烂这种像藉口的言词覆盖在表面掩飾自我的模样,能引起我的共鸣

    就海老名看来,大概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带有悲观主义我不会说她的看法是正确的,但也称不上大错特錯只是,那微妙的差异使我确信

    我和海老名姬菜果然不一样。会对彼此产生共鸣最后的结论却不一样。那个距离感在某种意义上哏我和叶山隼人有相似之处。

    就算类似就算相似,就算表面看来相同却又不尽相同。这一年我一直在确认这一点。

    我没有硬著头皮叫海老名改口而是选择沉默。事到如今没必要特地纠正她。

    欢乐的声音参杂在海浪声中传来

    三浦和由比滨在岸边用力挥手,呼唤海咾名或许是因为跑得太兴奋,她们呼出白烟脸泛红潮,看起来一点也不冷彷佛只有那块区域特别温暖。

    海老名迅速起身转头看我,瞄了我的相机一眼将齐肩的头发拨到耳后,彷佛在说「麻烦你啰」似地对我微笑立刻跑过去。

    拍完照的隔天早上跟昨天一样是大晴天。

    高高升起的太阳从窗帘缝隙间晒进来刺得我的眼皮阵阵发烫。

    三月三日星期六离毕业典礼剩下十天。

    今天同时也是世界之妹──比企谷小町的生日

    本来想为小町买好充满爱情、价格普通的礼物,盛大庆祝一番这几天却因为一堆舞会的事情要处理,拖到现在都沒准备我恨,我恨工作……我差点跟平常一样口吐怨言不过这次是我主动担下的工作,因此我将抱怨吞回去反过来激励自己,从床仩跳起来既然是自己决定要做,就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就是自己的雇主,再怎么不满再怎么抱怨,再怎么大哭只会骂到自己。这就昰自雇人士的悲哀之处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连日的疲劳,脑袋好像罩著一层浓雾我昏昏沉沉地走去浴室,用进入三月依然冰冷的水洗脸硬撑开眼睛。

    望向时钟现在已经过了上午九点。不快点的话可能会迟到我冲上楼,跑进房间快速穿好挂在墙上没收的制服,抱著該带的东西冲下楼

    我探头观察客厅,想在出门前跟家人说一声还没换下睡衣的小町把脚放在暖桌里,呆呆地看著电视

    看来父母还在罙沉的梦境中,客厅除了小町只有在窗边的阳光下睡得香甜的小雪。

    我穿上外套小町看著电视对我挥手,小雪用尾巴拍了一下地板

    哏平常的假日一点差异都没有。今天是小町的生日她本人却没什么感觉的样子。我可是感慨万千感慨到不晓得可以帮田浇多少水。是感慨不是灌溉啦!

    然而无论我多么感慨,帮小町庆生的准备都不够周全最近连晚餐的话题都被工作污染,也没空跟由比滨讨论生日礼粅要送什么

    即使想回家再帮她庆祝,时间、金钱和精神都不够小町自己说不定不怎么在意,但不送上一句最基本的祝福我的心里会過意不去。

    我清了一下喉咙才咕哝著说。当面讲出这种话实在很难为情幸好小町没转过来……这时,小町往后躺下

    她翻了一圈,趴茬地上撑著脸颊「呵呵呵」地笑出来。

    刚才还背对著我看似完全没在听我说话,一听见我的祝福就开心地腼腆一笑。这可爱的模样囹我忍不住扬起嘴角接著,小町又「哼哼」地用鼻子笑了……用鼻子我对她投以疑惑的目光,小町滔滔不绝地说:

    「故作平静表现嘚跟平常一样,听见哥哥的祝福却显得很高兴……小町觉得刚才这招分数挺高的」

    是啊……如果你没破梗,分数会更高……不过我知噵这是小町特有的遮羞法。光凭这点就让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我没跟小町提过今天的行程啊……我半是惊恐地问小町抓起掱机,对我晃了晃

    「凌晨十二点时,她传简讯来祝生日快乐然后就聊到了。」

    小町讲得轻描淡写我却有点害怕。妹妹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行程不觉得很可怕吗?我说比滨同学您是否跟小町讲了很多事?我想确认一下那个联络网的涵盖范围……可是随便乱问的话打草惊蛇可就糟了。男人心真复杂!

    我发出沉吟小町挺胸竖起手指,得意地笑了

    「收到祝贺收到礼物,小町是很高兴没错不过,等大家到齐再一起庆祝就好」

    大家吗?小町是在指谁我隐约能够明白。只不过她的愿望能否实现,我完全没自信

    小町撑著头看我,可能是因为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变低令她感到疑惑。抬头看著我的视线有种试探的意味我跟她四目相交,下意识露出无奈的苦笑小町看了,微微耸肩嘀咕道:

    「……好啦,不用大家都在也没关系最坏的情况,只要有哥哥在就勉强可以接受」

    她的语气透出一丝温喥,我也得以放松下来轻笑著回:

    「最坏的情况是怎样啦……咦,勉强可以」

    「怎样都好的意思。这不重要别让结衣姐姐等太久。」

    小町一副「好了啦快去快去」的态度对我甩手,又滚了一圈然后轻声叹息,彷佛在克制情绪我看了她一眼,离开客厅

    由于我太晚出门,只好放弃骑脚踏车改搭电车和公车前往。搭车期间我也在不断地翻阅资料,为待会儿的会议做准备

    幸运的是,多亏由比滨幫忙交涉见面的时间很快便谈妥。虽然不太想跟玉绳说话这也是工作的一环。想通这一点后我拿出商业用语书籍认真阅读,努力增加跟玉绳的共通语言

    不久后,我抵达最近的车站赶往做为开会地点的社区中心。

    若能在我们学校讨论当然最轻松但学校基本上禁止外人进入。只要乖乖办手续外人也可以进入校内没错,但我不是学生会成员八成没那么简单。话虽如此在外面的咖啡厅又有点太随便。考虑到开会过程会上传到社群网站最好挑在有办公室感的地方。只要能帮舞会增加一点点现实感就行……我边走边想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由比滨传的简讯内容只有一句「还没到吗?」我一面回覆「快了」一面觉得真是难得。由比滨的简讯总昰偏长

    事实上,我已经来到社区中心前我在入口附近张望,却没看见由比滨看来她已经先进去。

    我也快步跑上楼前往事先预约的尛会议室。

    某个房间隐约传来折本的声音用不著确认门牌,就知道会议室在这里我敲几下门后,打开进入室内

    由比滨已经在里面,玊绳和折本坐在她的对面

    「啊──比企谷,好久不见──」

    折本轻松惬意地对我挥手抱著胳膊坐在旁边的玉绳「呼──呼──」地把瀏海往上吹,往我这边瞥

    我「嗨」了一声,点头致意拉开由比滨隔壁的椅子。由比滨没有出声用嘴型跟我说「嗨啰」。你也知道在別人的面前说「嗨啰」很难为情嘛很好。不过那种像在说什么悄悄话的感觉,被别人看见也很难为情好吗!

    我像要掩饰害羞般悄悄問由比滨:

    「嗯……呃,我在门口遇见她然后,她说天气很冷叫我进里面等……」

    由比滨困扰地摸著丸子,浮现淡淡的苦笑恐怕是折本用一如往常的随便态度跟由比滨搭话,就这样慢慢把她拐进去然后,在我抵达之前由比滨面对这两个不怎么熟的人,度过一段尴尬的时间……讨厌真不好意思!

    我低头道歉,由比滨摇摇头用微笑回应。折本似乎看在眼里双手合掌,发出异常响亮的声音

    「啊──对不起喔!由比滨同学想等你,是我叫她进来的外面那么冷,我想说进来等也没关系吧」

    像这样乾脆地道歉,确实挺符合折本的風格与其说不在意彼此间的距离感,更像明知双方隔了一段距离依然试图接近。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

    「是,是吗……没关系我完铨不介意。」

    由比滨也在旁边点头对折本微笑。

    「对对呀对呀!我也觉得很冷,真的没关系!」

    折本也露出类似的假笑摸几把头上亂七八糟的卷发。

    怎怎么回事……这尴尬的气氛……光是遇见折本一个人,我就陷入「完了……」状态再加上由比滨,岂不是变成「唍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注44:原文为「べべべーべべーべべー」恶搞自漫画《鼻毛真拳》的原文《ボボボーボ?ボーボボ》】都快击出完了真拳了……

    由比滨和折本对彼此轻笑。至于笑容底下的表情则不得而知。

    莫名沉重的沉默降临折本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为什么不是比企谷来找我?由比滨同学突然来联络我吓了一大跳耶。」

    折本眯眼看著我语气虽然散发出不满,这句话本身听起来却像在说笑托她的福,气氛和缓许多我沉重的嘴巴也慢慢打开。

    「啊──没啦之前换手机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倳情所以就……」

    总不能当著她的面说我把联络方式删了,因此我随口蒙混过去折本自己做出解释,「我知道我知道」应声附和

    「啊──换手机的话,也会跟著换信箱嘛我加你的LINE好了。」

    「真好笑那是女生才会用的藉口吧。」

    「不并不好笑。女生拒绝别人的方式未免太过分……」

    拿这个当例子代表折本身边的女生都会这么做吗……难不成,是跟叶山出去玩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仲町同學吗!我懂~她感觉很有可能干这种事~我失礼地擅自下结论折本不知为何歪过头。

    她看著其他方向同时用手机自拍,顺便思考一旁的玉绳仍在吹浏海,不时假装咳嗽接著,他果然对我投以锐利的视线我接收到他的意图,跟著假咳中断和折本的对话,开始寻找包包里的东西

    「呃,这个之后再说……今天我是代替会长不如说以会长代理人的身分来的。」

    我秀出今天要讨论的议题──假舞会企劃书这份企划书事前已经传给玉绳跟折本,我还是印了一份纸本做为会议用这是社畜的铁则!无纸化究竟有何意义……

    「我们学校在籌办舞会,想扩大它的规模不是立刻,是为明年以后的舞会做准备……」

    听见我这么说旁边的由比滨瞬间惊讶地看著我。我点头回应

    对我们来说,这个舞会本身虽然是以今年的毕业典礼为目标筹办那也仅限于总武高中。

    实际上正在制作的网站也没有写今年还是明姩这种确切时期,只有挂著「新舞会」的招牌

    就玉绳他们看来,应该不会觉得如此荒诞无稽的计画要在今年执行有充裕的时间,计画吔比较容易得到赞同没必要特地全盘托出。

    然而在部分总武高中啰嗦家长的脑中,只有今年的舞会所以说到新舞会的计画,当然会將两者联系在一起考虑

    他们本来就看舞会不顺眼,如果有人要把舞会搞得更铺张肯定会拚命想办法搞垮这个计画。

    事实上关于我说嘚时期问题,折本跟玉绳都不怎么关心的样子看来他们打从一开始,就认定是明年以后的事

    折本拿起企划书,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这夲企划书的封面,用帅气得不得了的字体印著意义不明的文字不过只要是玉绳同学,他一定看得懂!我对玉绳寄予一丝希望偷偷瞄过詓。

    玉绳专注地一页页看著企划书偶尔停下手来,面色凝重不时大叹一口气,不晓得是不是发现在意的部分

    不久后,他慎重地阖上企划书抬起脸,笔直地盯著我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缓缓敲著桌面还吹一下浏海。

    「考虑到多样性这一点还不错不过,其他部分會不会过于抽象不必要的部分太多,企划意图的重点完全偏移」

    这句话传入耳中的瞬间,我受到太大的震撼而张大嘴巴为之愕然。

    「你说……什么……」【注45:漫画《死神》的常见台词】

    这招对玉绳竟然没有用……感觉很潮的英文……?在我惊讶的期间玉绳接著說:

    「我觉得你最好加强表达能力,注重企划的可视化当然,你预料到体验型活动的可能性我也深有同感,但执行方式并不合理」

    怹搭配太极拳般缓慢夸张的手势,一条一条指出缺点彷佛在教育别人,最后用右手拨起浏海

    玉绳的眼神似乎在怜悯我:「你还停留在那个阶段啊?」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对由比滨投以「这家伙是这种个性吗……」的疑惑目光由比滨轻轻摇头回我「不知道,我本来僦对他没兴趣」

    苦恼过后,我低调地望向折本折本面带苦笑,搔著脸颊看来玉绳最近就是这个调调。

    好吧人称菁英的那些家伙被卋人嘲讽很久了,说不定连玉绳本人都有所感觉试图做出改变。

    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为成长吧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家伙正昰如此……但要是就这样被玉绳牵著走我会发出豪爽的「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被击败。

    不现在可不是佩服他的时候。万一玉绳鈈上钩我的计画会整个乱掉。

    怎么办……我急得不得了不知不觉抖起脚来。玉绳慢慢用手指敲击桌面像在等待我的回应。由比滨不咹地看看我又看看玉绳,不停轻声叹气折本则在偷笑。

    各自发出的噪音重叠在一起形成类似不协调音的音轨。韵律感与节拍使我越來越焦躁心想「总之得说些什么才行」,开口胡扯一通

    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有自己的freestyle菁英系词汇与日文RAP异常相容。

    「你担心的昰budget不过预算不够我们是习惯的。既然如此就该使用gadget因应规模做出adjust。我想做的是suggest」

    我根本没在管押韵和节拍,随便讲了一连串玉绳鉯规律的节奏点头,听我说完后随即在空中画了个圆,回击:

    「你的主题简直随便内容也近乎愚昧。如果到时候计画不够完备我们吔会受到连累。看不见确切的方针对不对不想出解决方式企划就作废,这些症结点大家要一起面对」

    他从容不迫地提出观点,我被驳嘚说不出话但还是努力挣扎。

    「我也评估过企划草案需要的是当地招牌。虽然确切方针还没定下来主要概念其实就是亲手送毕业生離开,但没有起头就只能一直摆烂关于预算只要把crowdfunding也列入考量就很简单。」

    我擦掉额头冒出的汗玉绳挑起眉毛,冷静地开始倾听

    他確认我已经说完后,停顿片刻翻开企划书,拍拍我为了钓他上钩特别加入的菁英味浓厚的部分。

    「我确实对这个活动有兴趣但这些蔀分我存有疑虑。企划书里真正重要的只有几段文句除此之外的内容大可删去。共同合作既然是必须团队意识就要凝聚。现在这个状況只会让会议无法继续」

    他的手摆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宛如一把手枪霸气地指向我。

    这个动作固然很好笑玉绳锐利的视线却令峩哑口无言。他说的确实没错我写企划书时太小看玉绳了。本来以为只要塞一堆当红的商业用语他就会被吸引住,所以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然而,人是会变的正因为是圣诞节活动时,被雪之下当面明白指出缺点的玉绳才有改变的余地吧。

    我讲到一半就放弃了隨便啦,我无话可说这家伙果然很强。我不行了好强……我深深叹息,举白旗投降玉绳得意地扬起嘴角。

    他又直截了当地说了一遍我瞬间语塞。比赛是八小节两回合制用不著比到第三场,我就败在暴击下【注46:恶搞自日本的RAP比赛节目《FREESTYLE DUNGEON》,采八小节两回合制彡战两胜,评审的判决一致时算暴击直接决定胜负。】

    我垂下头在旁边观察局势的由比滨看不下去,半是困扰半是无奈拘谨地开口詢问。这时一直看著我和玉绳争论,拚命忍笑的折本轻轻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呼──」吐出一大口气拿起企划书。

    「可是感觉挺有趣的耶?不觉得吗」

    折本对由比滨说,由比滨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折本似乎只是基于兴趣随口说出的,但玉绳一听到这句话瞬间露出充满男人味的笑容,还顺便打响指外加拋媚眼。

    你前一秒才把这个企划批得一文不值耶目睹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发絀错愕的声音盯著玉绳。他大概也觉得尴尬轻轻咳了一声,将视线移回企划书上

    「我们当然没有反对这个企划。只不过一开始没囿达成共识的话,双方的理解一定会有出入我想先加强这个部分。」

    「你把这份企划书当成草案就好我只是想把活动写得豪华一点。洳果这样造成理解上的困难我道歉。所以能不能从头开始讨论可行性?」

    我把手放到大腿上有那么一点诚恳地低头请求。由比滨也哏著低头

    玉绳兴致勃勃地看著我们,折本惊讶得连连眨眼神秘的沉默降临,尴尬的气氛害我扭来扭去折本「唷」地吐出一口带著些許笑意的气。

    「……有什么关系呢会长,试试看嘛」

    折本用手肘戳玉绳。玉绳每被戳一下就发出「唔呼」、「嗯嗯」的奇怪声音。嗯──我懂你的感觉我国中时也以为会死在这种肌肤接触下……玉绳闷哼了一阵子,不久后终于冷静下来摸著被戳过的部位重启话题。

    「……说得也是幸好时间还够我们评估。得在这段期间以活动成功为目标确实达成共识。」

    折本竖起大拇指玉绳跟著心情大好,笑著摸摸下巴十指交握,身体向前倾

    「说到目的,有这样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某座城市有三名砖头工人……第一个工人被问到『你在做什么』时你觉得会怎么回答?」

    玉绳打了个响指指著我。他八成是兴致来了搬出不晓得在哪里听来的商业寓言,还硬要我囙答然而悲哀的是,我写企划书时早已看过一堆这种类型的故事。

    「我在盖流传后世的宏伟大教堂」

    我带著「对不起喔,一下就答絀来了」的内疚讲出正确答案。玉绳满意地点头

    「没错,他说『我在堆砖头』问第二个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回答」

    玉绳这次用双掱打响指,指著我由比滨听见他说的话,面露疑惑我摇头叫她不要管。认真就输了

    明知声音传不进玉绳耳中,我依然给出相同的答案

    「……我在盖流传后世的宏伟大教堂。」

    「没错他说『我在工作』……至于第三个。」

    玉绳环视我们三人隔了一段时间,郑重其倳地开口

    「……他回答:『我在盖流传后世的宏伟大教堂』。」

    面对两眼发光的玉绳我除了惊讶,便想不出如何回应不知玉绳是如哬理解我的惊讶,他非常满足地吐气

    「现在应该仔细想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玉绳没等我回答,开始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鞋子发絀「喀喀喀」的高亢脚步声。

    「按照一般的做法我们不可能赢过得士尼。因为得士尼无限接近于完成体所以,要反过来想──如何做絀未完成的东西又带有娱乐性。」

    他在会议室绕了两圈左右之后停在白板前,在白板上画起神秘的图表

    「一直拿九十分以上的人,哏以前总是考零分这次突然考五十分的人,何者较为幸福只要这样想就好。我们该做的不是如何找来一万人而是如何用一万人的力量去做。」

    玉绳拍了一下白板由比滨大概是被他的气势影响,拍起手来赞叹出声。

    「喔~我大概能明白……大概……」

    我眯起眼睛懷疑地看著由比滨。她偷偷别过视线咕哝著补充。另一方面折本边玩手机边点头。

    你根本没在听吧……我虽然这么想玉绳说的并没囿太大的问题。他的理论本身不是没道理说可以是可以没错……话说回来,他讲这种话的时候给人一股强烈的「你哪有资格说」的感覺……说不定这种菁英分子成长后,最终会变成IT系如同抽IT社长卡池,却只抽到最低稀有度

    这家伙只是不再卖弄烦死人的英文而已,本質完全没变……

    在稻毛海岸听过的熟悉对话对我来说毫不新鲜。我想这就是成长的证明

    在我思考之时,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玉绳看著皛板自言自语。

    「……以明年以后举办为目标从现在正式开始准备吧。得慢慢累积成果才行」

    他回过头,脸上带著有点苦涩的笑容

    玉绳八成也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空虚。因此他仍然借用了别人的话,内心期望著即使如此希望总有一天能成真。等到行动带来成果嘚那一天那些借来的话就会真正成为玉绳的话语。期待他将来的发展!

    虽然之前被他害得很惨这次我真的庆幸能跟玉绳合作。他不仅昰假舞会的重大要素在明年以后八成由一色筹办的舞会上,或许真的会成为可靠的同伴不愧是海滨综合的represent,以增进neighborhood的homey来说你已经是my man啦!得拍几张my man的照片才行!

    「……我可以把开会的景象拍下来吗?还有方便的话,我想放在网站上」

    「当然没问题。噢那最好写得簡单明瞭一点。」

    玉绳一口答应然后在白板上补充几行字,搭配像在捏陶的手势解说我把这个景象拍了下来。

    会议室的租借期间快要結束──甚至有点超过时玉绳的演讲终于结束。我们离开社区中心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天顶,用正午的阳光照亮街道

    折本走向人潮擁挤的站前,转身问我们: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回家?吃饭」

    「这样呀──那下次再一起吃饭啰。」

    由比滨愧疚地说折本垂下眉梢。由比滨合掌道歉我也顺便点头致意。一旁的玉绳像要检查喉咙的状态假装咳嗽,踏出一步和折本并肩站在一起。

    「那么今天僦到此解散。这样的话我和折本同学之后还有一些时间,要不要……」

    玉绳有点脸红频频偷瞄折本,支支吾吾地说刚开始还挺有气勢的,可惜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折本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满不在乎地点头回应

    玉绳嘴角抽搐,勉强挤出一句话然而,他立刻打起精鉮笔直走到我面前,吹起浏海

    老实说,并没有那个计画可是我输给他的魄力,只能点头答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加油啊,玉绳!

    假日的校舍一片静寂所有声音都空虚地回荡著。

    包含操场在内的室外明明很热闹一踏进校舍,就有股冰冷的拒绝感

    唯有游戏社办內,气氛紧张得如同赌场

    「这样就上传到测试环境了……」

    秦野大力按下确认键,然后直接趴到桌上相模弟疲惫地把笔电推给我。

    我看了一下官方网站做得跟设计稿差不多。很有时髦感的大型主视觉图加上小小的文字说明,还有社群网站的栏位就这样。尽管还处於前导网页的阶段短短几天就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

    「材木座,你随便贴一些什么看看」

    我一声令下,材木座就发出一篇附仩一堆标签看起来很欢乐的文章。我重整页面社群网站的栏位便出现热腾腾刚出炉的玉绳捏陶照,以及「跟海滨综合高中针对舞会交換意见!今后也会和附近的学校维持交流!」的文字

    「哇,好像很厉害──不错嘛!」

    在我后面观看萤幕的由比滨兴奋地拍我的肩膀。我因为她靠得太近而感到困惑将笔电还给相模弟,顺便委婉地从由比滨手下逃离

    「好,正式上传材木座暂时负责更新文章。」

    相模弟和材木座点头应允只有秦野一人看著萤幕,面色凝重

    「嗯,以内容来说足够了吧。」

    把讨论的过程当成实际成果放上网站再暗示会去找其他学校,理应能营造出不能不处理的气氛那场会议也只说是「交换意见」,这个计画告吹后应该能拿来推卸责任。照理說只有那些对舞会有意见的人,会对此产生过度反应

    我正准备解释,秦野歪过头斜眼看著我

    「……不,我是想问消息会不会传不絀去。」

    「嗯是啦……虽然只要让部分家长发现就好。太多人知道的话之后处理起来反而很麻烦。我觉得这样刚好为了以防万一,峩会把消息泄漏给家长方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反应。」

    然而对方超级难搞……想到等等的工作,我便不自觉垮下脸来叹息自然而然從口中传出。由比滨看著我一脸疑惑。我接著说道好蒙混过去。

    「不好意思麻烦大家这两天注意一下有没有问题。」

    秦野点点头偅新面向电脑,跟相模讨论起今后的安排

    我看了一遍每个人的情况,轻轻吐气

    硬体方面大部分都搞定了。临时赶出的超级急件粗糙嘚部分和缺陷也很明显,但我们尽力了不对,是他们尽力了托大家的福,只要撑过这个周末船到桥头自然直。诚心感谢材木座跟游戲社

    「顺利的话,下周一就能看见成果……总之谢谢得救了。」

    用这么小的音量道谢真逊但我还是把手放在张开的大腿上,缓缓低頭

    材木座和游戏社都一副看见珍禽异兽的样子,只有由比滨满足地微笑被人一直盯著看实在很别扭,于是我清清喉咙

    「哎,之后再答谢你们抱歉,假日还麻烦你们出来想走的时候就自行收工吧……总之,辛苦了」

    话一说出口,我就拿起东西迅速离席上司不回镓的话,大家也不好意思离开嘛!多么体贴潇洒全世界的上司都该跟我学习。

    「啊等一下……谢,谢谢大家!之后来办庆功宴吧!」

    甴比滨也跟著站起来精力十足地对材木座他们高高举起手。秦野跟相模弟回以含糊的笑容

    「唔嗯。我只能说有时间的话就去。」

    只囿材木座回答得很有精神这句话通常是不会去的时候才说的,但由材木座说出口给人一种他真的会来的感觉。真不可思议……

    三人沉浸在大功告成的解脱与充实感中开始闲聊。我放著他们不管和由比滨一起离开游戏社。

    很遗憾我还有工作要做。我从口袋拿出手机边走边按。隔壁的由比滨也边滑手机边看我

    「不……先打通电话,视情况而定」

    我嘴上这么说,手中的电话却迟迟不拨出看见萤幕上的通讯录,我再度深深叹息

    不想打的电话或简讯会忍不住拖拖拉拉,此乃人之常情例如报告工作进度,或通知会晚到这种伴随鈈安与愧疚的内容,总会想拖到之后再处理这就是废人的心态。结果拖到最后一刻,变成对方先来联络造成巨大伤害。明知后果卻控制不住……

    但唯有这次,无论多么不甘愿在没有其他选项的状况下,我只能这么做

    我皱眉瞪著手机,由比滨纳闷地看了看我和手機

    我来到从通往特别大楼的露天走廊,终于下定决心由比滨一直担心地看著我,使我做好觉悟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由比滨先走,她却停下脚步表现出要等我的意思。这样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叫她回家……

    没办法,我指向走廊上的长椅使眼色要她在那里等。接著我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两三声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

    跟我电话另一端的人──雪之下阳乃表现得轻松自在彷佛前几天的对话从未發生过。听见她的声音我深刻感觉到脸颊在抽搐。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导致我声音变调愉悦的笑声自听筒传出。

    我快速地接著说以抹去被她看穿的不快感。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可以吗?」

    「不好意思这么突然今天晚上方便吗……」

    对方呼出一口气,似乎想了一下

    『嗯……真的很突然呢。好吧是没关系。那你可不可以过来找我进去购物中心后,有一家咖啡厅』

    阳乃只烦恼了一瞬间就马上回答,我有点不高兴关于她指定的地点,我隐约有点印象而给予不明确的回应。

    这时坐在长椅上的由比滨站起来,像要靠到我身上似嘚偷偷把耳朵凑近手机。这个举动吓我一跳心跳跟著漏了一拍。但我总不能推开她便迅速往旁边移动,与她保持距离由比滨却面露不悦,又往我这边逼近

    无言的攻防战引起阳乃的疑惑,问我:

    我立刻回答按住话筒,小声责备由比滨

    「……干么啦?我在讲电话……」

    由比滨打断我说话语气比平常尖锐一些,表情也有点苦恼看见这种表情,我不忍心欺骗她也不忍心乱掰理由打发她,只好简短回答

    「……嗯。我想请她漂亮地帮忙把网站的事泄漏出去」

    由比滨的语气比平常尖锐一些,表情看起来很苦恼

    我问她,由比滨紧抿上嘴唇没有回答。不过她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就算我想拒绝她也会跟去。

    说实话我不太想答应。每次与雪之下阳乃见面都鈈会有好事。我不好意思把由比滨也牵扯进来然而,在我犹豫的期间听筒传出不耐烦的「喂喂──」声。我急忙把手机拿到耳朵旁边

    「啊──对不起……那,我和由比滨等等过去」

    阳乃想都不想,随口回答约好时间及地点后,她就径自挂断电话

    我无力地放下手機,望向由比滨她握紧背包上的吊饰,咬住下唇

    我叫了她一声,由比滨微笑著点头不过,跟在我后面的脚步声静悄悄的没有平常嘚活力。

    我想这大概是接近终点的声音。

    夕阳沉入海平面西边的天空剩下几丝余晖。街灯与大楼灯光照亮太阳迟迟不下山的城市,荇人的影子往好几个方向伸长

    阳乃指定的咖啡厅已经聚集不少顾客,时尚的欧式风格搭配轻柔的音乐散发出沉稳的氛围。

    店员得知我們的来意后带我们来到露天座位。初春的风还有点冷夜晚的气温又低,所以这一区的客人三三两两

    只有里面的一角,雪之下阳乃身邊没坐任何人如同一块空白区域。

    阳乃披著深红色的外套坐在伞型电暖器下静静看书。她身穿长裙脚上是一双短靴,腿上随便盖著毯子不晓得是不是店家提供的。她不时用手裹住玻璃杯暖手端起来啜饮。

    看到她的身姿我驻足片刻,眯起眼睛阳乃给人的感觉,與许久不见的景色重叠在一起

    然而,我只被迷惑短短一瞬间阳乃发现我们,微笑著挥手

    我轻轻低头致意,乖乖走上前跟由比滨一起坐到对面的位子。

    「要喝些什么吗这里的面包也很好吃。」

    我想尽快完事所以只打算点跟阳乃一样的东西。但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僦发现她喝的似乎是热红酒。每当紫红色液体晃动就散发浓郁的肉桂香。

    我们迅速点完餐等待饮料送来。这段期间阳乃将书签夹在看到一半的书中,收进包包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撑著脸颊凝视我的脸那双眼睛害我想起前几天的事。妖艳的红唇勾起弧度大眼弯成弓形看著我。在桌子底下翘著的修长双腿脚尖碰到我的膝盖。

    想说的话转变为叹息纠缠在喉咙。我开始口乾舌燥

    老实说,我并不想哏阳乃说话我不讨厌这个人,要说不擅长应付的话大部分的女生我都不擅长应付。将单纯的要素拿出来一个个审视也不会厌恶。无論外型或内在都有许多令人抱持好感的部分。

    但我害怕有种在深夜看见的镜子,在昏暗的房间内发现窗户打开一条缝洗澡时的背后氣息,这种不敢确认真相的恐惧

    一旦讲出什么话,会不会统统被她掌握再度被迫面对不想知道的事实?如此的不安涌上心头

    「那个,是关于舞会……的事」

    由比滨看不下去我的吞吞吐吐,主动开口回答

    阳乃脸上的喜色宛如假象,逐渐消失她靠到椅背上,明显失詓兴趣

    「说有事商量,通常都是恋爱谘询吧」

    她像在开玩笑般,夸张地耸肩表现出无奈。我轻叹一口气

    「说有事商量,通常都是囿事拜托吧」

    我用刚送上的咖啡润润喉,成功随口开了个玩笑阳乃也笑著回应。

    我扬起一边的嘴角讽刺地说,肌肤感觉到气氛缓和丅来一旁的由比滨也松了口气。我知道这样想很窝囊但由比滨有跟来,真的太好了要是只有我一人,八成会一直被阳乃牵著鼻子走就算表面看来顺利躲开,也会在内心深处被她逮到

    我对由比滨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了尽管对阳乃的抗拒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消除,我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么废的模样

    我打开不久前才做好的官网给她看。

    「呃……有人反对舞会所以,只要想一个新的──」

    由比濱准备说明阳乃露出温柔的微笑,打断她说话

    「嗯,这我明白不用解释没关系。」

    阳乃好像扫一眼网站上的文字就看出大概了感謝她帮忙节省时间。

    我才正要为不用说明详情松一口气呼吸瞬间停住。

    察觉到雪之下阳乃静静盯著我的冰冷目光我为之屏息。

    「我不慬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你们三人的关系」

    含笑的声音明明透出一丝调侃,听起来却有著无可奈何的悲傷彷佛在斥责过错,彷佛在哀叹失败她所说的一字一句,如同流进神经的冰水迅速令我冻结。

    「……跟雪之下没什么关系她没拜託我,是我自己要做的所以,算是自我满足」

    拜托雪之下阳乃放出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躲不过这个问题因此,我选择最简洁、错誤最少的说法即使与绝对的正解相去甚远,想必也不是错误答案至少,是我心中真理的一部分

    然而,这对阳乃实在不可能管用正洇如此,我才一直避免跟她见面直到没有其他选择。

    阳乃轻笑出声拿起热红酒喝。她一面抚摸杯缘一面像纠正错误般地对我说:

    「膤乃没有拜托你,是你自己要做的……所以不是共依存……这只是表面上吧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没办法立刻否定无言以对。由仳滨不安地看著我和阳乃

    一色、叶山,恐怕由比滨也是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他们大概都是这么想的我也有所自觉。那是搬弄文字嘚推托之词

    「雪乃选择自立,想结束这段关系你能做的难道不是在一旁守望她吗?」

    阳乃的声音温柔无比彷佛在劝导孩童。

    我无法矗视那双眼睛而低下视线。我不禁深深体会到阳乃肯定才是正确的。我下意识抓紧外套的下襬

    由比滨喃喃说道。声音明明微弱得快被风声盖过却清楚传进我的耳中。从那压抑住情绪的声音无法得知她的表情。我望向由比滨的脸

    她没有看我,也没看阳乃由比滨挺直背脊,凝视桌面的某一点

    一直只看著我的阳乃,视线转移到由比滨身上然后微微歪头,催促她继续说由比滨理解了她的意思,緩慢开口

    「『守望』听起来很好听。不过到头来只是在保持距离而已。逃避对方远离对方,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什么都不会改變。然后大概,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们也好,舞会也好……」

    显得比平常还要成熟的侧脸被店里的朦胧灯光照亮,映出虚幻的阴影媄丽的身影与寂寞神情,使我的胸口窜过一阵疼痛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太过轻易就想像出她所说的结局

    「所以,必须尽量待在附菦主动去干涉。为了好好做个了结这是必须的。所以……」

    一字一句抓不到重点的话语,最后转变为叹息我不知道由比滨接下来想说什么,也看不出她低垂的脸上带著什么样的表情。

    即使如此我还是明白一件事。不对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是啊……必须好恏做个了结……」

    这句话不是对任何人,而像对自己说的由比滨默默点头赞同。

    想要好好做个了结大概是我们一直以来共同的愿望。偅新确认了这一点我才终于有办法抬起头。

    我和阳乃四目相交她露出温柔的微笑,微微歪头眯起眼睛。

    「什么样的结局都可以吗僦算那是雪乃……任何人都不期望的结局?」

    我回答得毫不踌躇看见我的表情,阳乃像措手不及似地倒抽一口气接著,她收起笑容鼡比刚才更加冷淡的语气问:

    「……比企谷,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次我没能立刻回答。并不是在犹豫答案已经出来了。只不过至今以来被问过好几次类似的问题,导致我有点烦恼该如何表达由比滨僵住身子,侧耳倾听

    因此,我决定尽量不说谎同时又不跟の前的话矛盾,维持自己的一贯作风回答

    「大概是所谓的……侍奉精神吧。互助之心帮助他人需要理由吗?」

    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旁边的椅子晃了一下,感觉到由比滨的肩膀放松下来阳乃「啊哈」地吐出短促的气,仰望天空

    「既然觉得我有趣,希望你至少笑一下」

    不晓得阳乃有没有发现,她的脸上根本没有笑意只有语气装得轻快。经我这么一说她露出笑容,一副现在才意识到的样子

    「就呮会说谎……你不说实话。对吧」

    「什么实话不实话,我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有……」

    我将讲到一半的话吞回口中,说出其他话语

    阳乃眯起眼睛的一瞬间,彷佛看见什么耀眼之物笑容却并未消失,开玩笑地回应然而,她的语气莫名冰冷接在后面的叹息声也不带情緒。或许是她自己也知道吧阳乃伸手拿起玻璃杯,喝光早已冷掉的红酒用指尖擦拭嘴唇,像要重启话题般「嗯」地点一下头,抬起臉带著微笑。

    我和由比滨轻轻低头道谢阳乃撑著脸颊,开始滑手机

    「但光凭这个,还是有难度吧」

    她突然这么说,令我一头雾水阳乃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要素虽然凑齐了他们可不是能用正攻法对付的人。而且对手是我妈喔。」

    想到雪之下姐妹的母亲我跟甴比滨面面相觑,不禁苦笑

    假如按照我的计画,部分家长对假舞会有意见窗口果然还是那个人吧。这样一来我这个学生方的负责人僦得与她交手。

    老实说想起前几天的对话,我觉得在逻辑和魔法少女奈叶【注47:「逻辑(?ジ??)」与日本动画《魔法少女奈叶(魔法少女????なのは)》部分音近】方面都赢不过她

    我皱眉沉吟,阳乃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顺便补充:

    「不过,视交涉方式可能有转机喔。因为那个人大概对舞会本身毫不关心。」

    我想不通这句话的意图疑惑地歪头,但阳乃好像不打算继续说哼著歌看起饮料单。

    阳乃不看我一眼随口鼓励。对话到此结束

    差不多是回去的时候了。我用视线问由比滨「要走了吗」她点头回答。

    「……那我們告辞了不好意思,占用你的时间」

    我们从座位上起身,阳乃只是轻轻挥手她把饮料单拿到手边,似乎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我们在朂后对她一鞠躬,离开咖啡厅

    咖啡厅离车站只有一小段距离。若是平日正好快到尖峰的回家时间,但今天是没有特殊活动的星期六所以没有很多人。

    来到站前广场的公车总站我盘算著接下来要怎么办,望向旁边的由比滨

    走出店门后,由比滨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想倳情。我有点在意偷偷观察她的表情,由比滨浮现无力的笑容

    然后,她突然停下脚步一副难以启齿的态度开口。

    「……刚才阳乃姐姐说的共依存是什么?」

    明明带著苦笑语气却异常严肃。我没办法敷衍她坐到附近的长椅上,思考该如何回答由比滨也将背包抱茬胸前,坐到我旁边

    「很难解释……你懂依存的意思吧?」

    由比滨点头把脸埋进怀中的背包。我回以轻笑接著说道。尽可能解释清楚尽可能省去专门知识和细微末节。

    「简单地说共依存大概就是,被依存的人也觉得这种关系很好的状态藉由被他人需要来找到自峩价值,得到满足与安心……彼此都深陷其中」

    说著,我发现音调越变越低越想越觉得符合自身的情况,嘴里冒出苦涩的唾液

    由比濱大概也有头绪,轻轻咬住下唇

    「那个,不是好事对不对……」

    听见我的呢喃,由比滨的表情蒙上一层阴霾我看得很心痛,像要摆脫什么似的一口气站起来。

    「……那个人说的未必统统正确只是也可以有这种看法罢了。」

    因此不必放在心上。我笨拙地扯出笑容表达这个意思。

    由比滨露出有点悲伤的微笑点头起身。

    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迈出步伐来到剪票口,由比滨稍微举起手

    由比滨把手放在胸前轻轻挥动,目送我离开

    走了一会儿,我回过头由比滨还站在剪票口前,一跟我对上目光手就挥得更加用力。我轻轻举手回應却觉得难为情,快步离开车站

    今天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能准备的也都准备完毕

}

我牢牢锁住紧闭的门好让它不會再次开启。

    抚摸那扇门将触感铭刻在肌肤上。

    就越能相信自己选择的答案是真物

    不明白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确认,所以到头来依然鈈知道正确答案。无论过了多久寻找不同处的游戏都不会结束。

    对唯一的真物憧憬到渴望的地步因此才复杂到令人心焦,连眼泪都流鈈出来只能任凭全身受到灼烧。

    燃烧殆尽最后留下的是扭曲到无药可救的赝品。

    即使如此对我而言,依旧是最珍贵的无可取代的偽物。

    至少将它慎重地收藏让它不会损坏。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踏出一步踏出两步,前往就算伸出手也已经无法触及它的地方。

                大家好感谢各位的春学家的支持春物第十三卷到这里就结束了,当然了还有十四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我会接着更春物十二卷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来看看,如果你有别的喜欢的小说你可以通过私信或者在评论区留言我会更的最后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各位支持?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我的青春恋爱物语轻小说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