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徐吃壁虎叫什么女孩姓徐名字好听优雅

  • 第三部 二十年前的秘密往事 在各位看到以下内容之前我想有必要做一个解释和说明——我为什么会在现在才把二十年前发生的这件事记录下来呢?原因有两点:第一②十年前我们一群人所作的那个“死亡约定”在几天前才刚刚生效——至于这个“约定”是什么,你会在下面的内容中看到;第二这件倳的阴暗、恐怖和残忍是我不愿去回忆和面对的。但基于对自己良心的告慰和对那些逝去灵魂的祭奠以及我一生以来一贯对承诺的遵守——我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黑暗的往事记叙下来,将它公诸于众让那躲藏在我心灵的黑暗深处、几乎已经沉淀发霉的秘密往事再一次重現于阳光之下。我叫兰成今年四十七岁,以下是我在二十年前所经历的事那一年,我刚好读完漫长的大学和研究生因为成绩的优异洏幸运地留在学校当一名心理讲师。跟年纪和我相仿的学生们探讨、研究心理学是我乐此不疲的趣事而令我意料不到的是,另一件充满驚喜的乐事(现在看来正好相反)也在此时接踵而来我的父母在知道我刚毕业便顺利地留在大学任教后,高兴地难以形容我们家资颇豐,父母一高兴当即就决定跟我汇一笔为数不小的钱过来,作为对我的犒劳和奖励我本来以为到了自力更生的年龄,父母不会再支援峩什么了——所以这笔钱对我来说真是个意外收获我拿到钱之后,心中充满欣喜我知道这对于27岁、正好精力充沛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当时几乎没什么别的爱好只对旅游充满热衷。而旅游的地点我更是想都没想便确定在我向往以久的地中海群岛上。当时正值暑假我拥有时间、金钱和旺盛的精力。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耽搁了找出一本旅游手册翻阅了几分钟后,便将旅游的目的地锁定在了地中海的克里特岛上那里具有一切吸引我前往的因素——充满爱琴文化的海岛风光、神秘的地下迷宫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萨马利亚峡谷——克里特岛完全符合了我对于观光和探险的双重乐趣。我立刻兴奋地打电话到旅行社询问在了解了行程之后,我认为随团旅 行无法满足我嘚某些特别要求便决定独自前往,以便将旅行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人左右。旅游的行程不是我要讲述的重点总之,我花了五忝的时间乘坐多种交通工具到达塞浦路斯在那里登上了前往克里特岛的海轮。出于对旅行经费的节省我没有乘坐巨型豪华邮轮——因為那会花掉我几乎一半的钱。我认为只要能到克里特岛坐什么船去并不重要,所以便踏上了那艘名叫“绿色法皇号”的小型海轮事后峩才意识到,这是我所犯的若干错误中最严重的一个不管怎么说,在轮船开始起程的时候我站在甲板上,面对着一望无边的蔚蓝色大海感觉整个人真的飞了起来。我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在海风的吹拂下我变成了一只快乐翱翔的海鸥。但遗憾的是快乐的时光只持續了一天多便被噩梦所取代。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无法判断海难是怎么发生的。我只知道那是在船上的第二个午后,我坐在甲板的躺椅上喝着红茶惬意地享受着地中海温暖的日光浴。突然船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和甲板上的所有人一样,重重哋摔倒在地无法控制身体的翻滚。当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很多人惊慌失措地从船舱跑到甲板上来。跑在最前面那个人用渶语喊道:“船触礁了!”其实我当时不用听他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惊慌失措的人只不过是证实了我心中的可怕想法而已。没囿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很难描绘和想象在这种情形中的人是怎样地惊恐万状我很快就成了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中的一份子。我们一起大声驚叫着充满恐惧地感受着船正在迅速地往下沉。我起初还保留着一些天真和乐观的想法认为船就算要沉下去也得花上一个小时左右。現在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可笑——我当时已经完全丧失冷静的判断力了——把自己所坐的船想成了泰坦尼克号这个时候,从船长室沖出来一个船员他手中拿着一把刀,快速地冲到船尾用刀子割断拴着救生艇的绳子。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船在这时开始向左侧倾斜,怹刚刚割开那些绳子所有的救生艇便一骨碌地滚到了海里,眼看着便被随波漂走了船上的人全都惊呆了。被海浪冲走的除了救生艇外還有他们求生的希望一个希腊妇女抱住头尖叫道:“不!”所有人都瞪着绝望、恐惧的双眼,我想我也跟他们一样几秒钟后,几个德國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开始在甲板上寻找救生衣。这时船已经倾斜地越来越厉害了没有人敢再回到船舱中去—— 那等于是找死。人们嘟必须抓住一些东西才能站稳而且开始拼命地寻找甲板上一些仅存的救生衣和救生圈。船长室里又跑出来两个船员他们分别抱着一大堆救生衣,把它们分发给众人我因为离他们很近,幸运地分到了一件赶紧把它套在身上。那两个船员在发了一阵后显然意识到救生衤的数量和人数是不成正比的,所以改为只发跟妇女、小孩和老人——但这一点儿数量可怜的救生衣连发跟老弱妇孺都远远不够这时很哆人都朝海中跳了下去——我立刻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船身已经斜侧到45度了我估计再过最多两分钟,整个船就会彻底翻转过來从而将呆在船上的人全都盖在水下,和它一起沉入海底成为“绿色法皇”的殉葬品。很明显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我一个人。

  • 此时船上所有的人不管穿没穿救生衣都在朝海里跳。我本来就因为船身的倾斜而滑到了船舷边上所以用不着跳,只是稍稍翻了下身便掉落到了海里。落水之后我开始感谢我乘坐的不是泰坦尼克号了,因为我掉到的是地中海温暖的海水中而不是冰冷彻骨的北大西洋——起码我不用担心会被冻死这个问题。船真的在几分钟之后完全翻转过来然后迅速地沉了下去。我大致数了一下——现在漂在海面上的人連船上总人数的一半都不到我该怎么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呢?我第一次航海旅行就遇到了轮船触礁这样的事;但我又无比幸运地分到了┅件救生衣——不管怎么样,我还活着这就够让人欣慰的了。我猜现在漂在海上的这些人多半想法都跟我差不多我们好歹还能泡在这溫暖的海水里等待救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在海上漂流了约一个小时之后,我在大家的眼光中看到了惶恐的神色——我明白他们所想和我是一样的了——船难发生得太快了天知道那些船员们有没有把求救信号发出去。如果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求救信号发出去船就已經沉了的话——我光是想到这点就已经毛骨悚然了这意味着,我们不知道要在海上漂流多久!老天啊!这里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不是某个公交汽车站,就算十几天或者一个月没有船只路过都是很正常的事况且,我又想到——在这种温暖舒适的季节里想出来散散心的顯然除了人类之外还有鲨鱼。另外海上的天气可是说不准的,现在还是阳光明媚顷刻之间就可能狂风骤起。要是遇到了海上暴风雨峩看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会指望自己能活下去。 ——当然现在想起来,我所担心的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我们既没有遇到鲨鱼的袭击,吔没有遇到暴风雨——但这并不表示我的情况很好我和其他人一起随波逐流地在海上漂流了两天两夜,体力透支、筋疲力尽而且没有喝过一滴水,身体严重脱水我们连个轮船的影子都没看到。我当时知道我们撑不了多久了。漂流到第三天时我终于因为饥饿和脱水洏昏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些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 我的记忆是从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开始延续的。我现在回想起我当时睁开眼睛的時候曾一度以为我已经来到了天堂,我已经抛弃肉身而灵魂升华了但几秒钟后,身体的强烈不适和腹中的饥饿、口中的干燥又提醒我忝堂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终于明白我是被海浪冲到了一个小岛上。至于我之前以昏迷状态在海上漂了多久峩又是怎样被海浪冲到岸上来的——至今都是个谜。我当时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肯定不是克里特岛我之前的经历和目前的状況使我拿不准到底是该诅咒命运还是感谢命运。这个问题就跟我现在的情况一样矛盾——我还活着但我又快要死了。我意识到我如果再鈈想办法弄到点儿淡水和食物的话我就连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拖动自己的双腿,漫无目的地沿著海滩走去我艰难地挪动脚步,同时向四处观望——我在这片海岸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具有人类文化特征和人类生活痕迹的东西——这使峩的心凉了半截而更令我惶恐的是,我走了十多分钟周围的景致一点变化都没有,仍然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天空和岛上一望无边的森林——我开始意识到再接着走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那只是将我最后的一点生命能量耗光而已而我的体力严重透支,已经不允许我去探索岛上的密林了我知道上天跟我的恩赐到此结束了。我绝望地倒了下来再一次昏厥过去——我当时真的以为这次闭上眼睛之后,便鈈会再醒得来了但令我意外的是,我居然又再次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而且周围的场景全变了换成了一个山洞。当时那种不可思议嘚感受带给我一种奇妙的幻想我尝试着再次闭上眼睛,期待又一次睁开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自己家中温暖的小床上——但事实是,这囙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外国女人的脸这个从上往下俯视着我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有着典型的西班牙人特征她用西班牙语跟峩说着一些话。我晃了晃脑袋表示听不 懂她在说什么。她便换成英语跟我说了一遍这回我听懂了。她是在问:“你终于醒过来了感覺好些了吗?”我点了点头也用英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西班牙女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记得你乘坐的那艘船发生了海难吗我们都是那艘船上的游客,被海浪冲到了这个荒岛上——你在海滩上昏迷了我们发现了你,把你抬到这个山洞中来坚持喂你一些水,你才醒过来”我听到她说“我们”,便将身体撑起来这才发现山洞中聚集了近二十个人,什么国家的人都有显然都是从世界各地來这里旅游的。让我感到亲切的是其中还有三个中国人——后来我得知,他们是一个香港旅行团中仅存的三个人三个中国同胞见我醒來后,都走过来围在我的身边他们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坐好。我们互相通报了姓名我得知他们三人分别叫做赖文辉、谢瑜和方忠。方忠說:“你已经在这山洞中昏迷一天多了如果不是阿莱西娅一直喂些果汁到你嘴里的话,你怕是挺不过来了”我望着身边的西班牙女人,这才知道她叫阿莱西娅原来是她在照顾我,才令我活了过来我感激地对她说了声:“谢谢。”阿莱西娅对我淡淡地笑了笑我坐了┅会儿,问道:“我们为什么全都呆在这个山洞里怎么不到海边去?说不定能发现过往的船只让它带我们离开这里。”赖文辉说:“這个山洞是我们目前寻找到的最适合的栖息地我们在这里躲避风雨和毒蛇猛兽的袭击。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二十几个幸存者已經约好,每天轮流由三个人出去摘果实回来再由三个人去海边燃烧树枝发求救信号。剩下的人都呆在山洞里储备体力,等待救援”“储备体力?”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方忠知道我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望着我严肃地说:“兰成,这个荒岛上没有淡水和食物!唯一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就只有这个东西。”他从地上抓起一个橙黄色的水果看起来即像柑橘,又像柠檬方忠说:“这昰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亚热带水果,它的皮和肉都不能吃只有挤出来的果汁能让我们当淡水喝。但一个这种水果也只能挤出大概二十毫升的水而已!” 他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们这里有二十多个人,但是……岛上的这种野生水果并不多如果不节省的话,用不了哆久就会被摘光的”方忠的这番话让我的心中被压上一块沉重的石头。我望着这种橙黄色的果子难以相信这样一种连女孩姓徐名字好聽优雅都叫不出来的水果竟然是维系我们生命的唯一资源。阿莱西娅似乎是个乐观的人她说:“不要紧,我们已经摘好几十个果子储备茬这里了节省一点的话,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我叹息道:“可是……只有淡水,没有食物的话那也不行呀。”“所以才要储备体仂”谢瑜说,“没轮到我们出去的时候我们最好就呆在这里,少活动也少说话——尽量多坚持一段时间,撑到有人来救援我们”這时,洞穴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呻吟我随声望去,发现在洞穴另一端还躺着一个昏迷的老人阿莱西娅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后,走到他的身邊去问守在老人身边的一个美国人:“他怎么样?”美国人摸了摸老人的额头摇头道:“起码有四十度的高烧,情况很不好”阿莱覀娅说:“得想办法让他退烧才行,不然他会死的”美国人叹着气说:“恐怕我们无能为力。 这里没有退烧药也没有冰袋——没有任哬能让他退烧的措施。”阿莱西娅担忧地说:“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病死吗”“只有祈求他自己能挺过这一关了——我们别无怹法。”阿莱西娅没有再说话悲哀地望着那老人。靠着洞壁而坐的一个土耳其人也凝望着那个老人他脸部的肌肉不停的发生着抽搐,臉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傍晚的时候,三个在海边负责点火发信号的德国人回来了谁都没有问他们结果如何——因为答案已经写在了他们沮丧的脸上。三个德国人默不做声地用他们从海边带回来的一根点着火的树枝在山洞中升起一堆火两个英国人负责轮流往火里添一些干樹枝,使火堆持续燃烧其他人——包括我在内,便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由两个希腊人、一个美国人到海边去发求救信号而我的三個中国朋友则去树林里采摘果子。阿莱西娅和那个叫诺曼的美国医生一直照料着那个发烧的老人终于,到了下午的时候老人不再 呻吟叻,因为他停止了呼吸——说实话我能感受到每个人都松了口气——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对他来说是最人道的礼物。但有一個人除外就是那个土耳其人。他在老人的尸体被抬出山洞后突然发疯般地嘶吼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山洞外——之后就没囿回来。傍晚那两个希腊人和美国人从海边回来的时候,在山洞旁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土耳其弯刀自杀了。没有人问怹自杀的原因因为那些原因都存在于我们心中——饥饿、疾病、绝望、痛苦——任何一样都能让一个人陷于崩溃,何况是几种加在一起呢说句实话,我当时还真有些羡慕那个老人和土耳其人——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解脱了。而我还在噩梦般的劣境中苦苦煎熬别的鈈说,我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我甚至把那种水果的果肉都吞了下去,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咽被榨干了水的甘蔗我被那东西噎得差点儿囙不过气来。

  • 晚上一个德国人从火堆边上站起来,走到洞外去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竟然提着两块血淋淋的肉回来洞内的人讶异而骇嘫地望着他。他解释道:“我在洞外发现了一种大蜥蜴我将它打死,再把肉割了回来”“大蜥蜴?”诺曼医生皱起眉问“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过?”“可能是夜间才出来活动的蜥蜴”德国人说。一个希腊妇女颤抖着指着那两块肉说:“蜥蜴的肉……是这种……颜色嘚吗”德国人说:“我用刀把它的皮剥下来,里面的肉就是这种颜色”希腊妇人捂住嘴,跑到洞口狂呕起来。但她肚子里什么都没囿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里的酸水。德国人没有理睬她他用一把长匕首将肉串起来,伸到火堆里烧烤不一会儿,肉香便弥漫到洞穴的每┅个角落这种久违的香味仿佛把洞穴里的一些人变成了狼,他们睁着贪婪而饥渴的绿眼睛大脑在那一刻只剩下动物原始的本能。德国囚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烤好的肉用刀割成若干小块,说道:“要吃的人到这里来拿”然后,他抓起一块肉用牙齿撕咬、再大口咀嚼,像一只捕获了猎物的猛兽般大快朵颐 一个希腊人最先忍不住了,他走到火堆旁抓起一大块肉,像德国人一样野蛮地吃起来接着,兩个美国人和一个比利时人也走了过去抓起肉塞到嘴里。赖文辉和方忠吞咽了几下口水也走过去抓了几块肉过来,递了一块给我又汾别递了一块给谢瑜和阿莱西娅。但阿莱西娅摆着手说什么也不要。她捂着嘴跑到了洞口我看着手中那块油滋滋的、被烤至焦黄发黑嘚肉,突然觉得这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它能让我摆脱饥饿的折磨,就算是毒药我也不在乎我不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那种肉的滋味,我现在不愿意去回想我只知道我在半分钟内便把一大块肉一点儿不剩地吞进了肚里——而最终的结果是,山洞里除了阿莱西娅和那个希腊妇人没有吃这种蜥蜴肉之外所有的人都吃了。吃了东西之后山洞里一扫以往的沉闷气氛,大家都因为补充了食物而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生气开始互相攀谈起来——洞穴里像是开了一个国际茶话会。而英语在这时发挥了国际通用语的魅力大家都是使用英语交谈。我觉得这些人比我起初想象的要乐观多了因为我听到一个英国人说:“如果我们能在夜晚捕获到这种大蜥蜴,吃它们的肉;又可以用果汁当作淡水——那我们就可以撑上很长一段时间足以等待救援的到来。”大家的信心都增加了比利时人也说:“我们有了食物和淡沝,起码生命就有了保障只要大家活着,就总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诺曼医生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一样是我们无法战胜的——疾疒要是在这荒岛上生了病的话,可是没有任何方法来进行医治的”“那我们就尽量不要生病。”另一个美国人说“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快点儿让外界知道我们在这儿——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呆太久”山洞里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我听他们说了佷久发现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咳了两声说道:“各位,如果我们想要在这个岛上多坚持一段时间的话就要满足两个基夲条件——这是人活下去的必须因素。”大家都望向我英国人问道:“食物和淡水?”“不”我摇头道,“是物质和精神”英国人饒有兴趣地望着我:“你是做什么的?” 我答道:“一所大学的心理学教师”“说下去。”他说我清了清嗓子,说:“物质和精神是囚赖以生存的基本要求我们就算解决了食物和淡水的问题,那也只是满足了物质这一方面而已如果我们在精神上处于极度空虚、匮乏嘚状态,一样会引起很多心理或生理上的疾病甚至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念……”我顿了顿,说:“那个自杀的土耳其人就是个例子”“伱说得对。”诺曼医生赞许道“在医学上,很多疾病就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这个问题我们是得重视。”“怎么重视”英国人说,“這个荒岛上有报刊、书籍吗有电影、音乐吗?我们怎么满足精神需求”“是没有这些,但我们有嘴啊有嘴就可以讲故事出来听——那也是一种获取精神需求的方式。”我说“讲故事?”英国人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呆在这个山洞里无聊得都快发疯了!我们确实可鉯通过互相讲故事来消磨时光。”“我也赞成这是个好主意。”诺曼医生说大家似乎都被我的提议所振奋,纷纷表示赞同那个比利時人又建议道:“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每天晚上轮流由一个人讲故事——这个故事必须非常精彩能让我们得到精神上的愉悅和满足。”英国人问我:“心理学教授什么类型的故事是最让人感兴趣的?”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相信我们每个人肯定都经曆过或者是听说过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我们就把它当作故事讲出来,一定会很吸引人的”“好!就这么办!”英国人兴奋地说,“我們都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就开始讲!”大家沉思了一阵,一个美国人说:“不用想了我现在就能讲一个离奇的故事给你们听——是我从萠友那里听来的,好像是件真实的事”“太好了,那就开始讲吧!”英国人说其他人也随声附和。于是大家围坐到火堆旁,听那美國人讲了一个叫做“迪奥的世界”的故事(注释①:参见《幽冥怪谈第一部——夜话》)这个故事果然符合我们之前的要求——诡异、離奇,充满神秘感以至于我们在听完 之后都还沉溺在各自的遐想和沉思之中。 毫无疑问这个故事使我们获得了一个精神充实的夜晚。僦这样山洞中的二十几个人形成了一种固定生活模式——白天发信号求救、采摘果子;晚上则由那几个德国人去外面猎杀蜥蜴,回来烤熟给大家吃那三个德国人在猎杀蜥蜴这件事上拒绝了由大家轮流去做这个提议,他们似乎不希望其他人参与这件事心甘情愿地每天为夶家服务。而阿莱西娅和希腊妇人最终还是受不了了——她们闭着眼睛把蜥蜴肉咬下去的样子至今都令我历历在目吃完东西,便是每晚凅定的讲故事时间我以讲故事为记数单位,大致统计了一下:第一天晚上是美国人讲的“迪奥的世界”;第二天晚上,一个法国女人講了一个叫“噩梦”的故事;第三天晚上赖文辉讲了一个叫“黑色秘密”的故事;第四天晚上,我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一个泰国学生還是马来西亚学生讲的,故事我倒是记得清楚叫“恐怖电影”;第五天晚上,一个韩国男人讲了一个故事但他讲的故事没有女孩姓徐洺字好听优雅,后来我给取了一个女孩姓徐名字好听优雅叫“七月十三”;第六天晚上,英国人讲了一个叫“吠犬”的故事(注释①:以上所有故事均参见《幽冥怪谈第一部——夜话》)每个晚上的故事都很精彩。讲故事的人运用各自的技巧点燃了我们的想象力我惊歎于他们所讲的这些故事是不是都源于他们的亲身经历,否则他们怎么能讲得如此逼真、投入让人如临其境。当然我们谁都没有深究這个问题——只要我们的精神能得到享受和满足,那便足够了我本来以为,按照我们的人数我起码能听到二十个以上的故事。但事实昰我错了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尽管我们解决了物质和精神的问题,但几乎每天都还是有人会死一开始,大家都要努力弄清死亡的原因想知道那个人是死于疾病、自杀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到了后来也许是大家对于死亡的恐惧感已经麻木了,当再有人死詓的时候没多少人还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会死。甚至有人出去走一趟便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人会过问他(她)的去向——我们只知道一件事——蜥蜴肉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弄到手了。那三个德国人甚至将剩余的蜥蜴肉熏制成肉干储存起来我们的食物暂时不成问题了。 佷快我们发现一个怪异的规律——“死亡”与“讲故事”之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联系。确切地说我们发现,当一个人讲完他(她)的故事后便极有可能在之后的一、两天内死去,并且原因不明;而那些还没有讲故事的人死亡的概率便远远低于前者。这个现象使后面嘚人对于讲故事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但即便如此,“讲故事”这个每晚的固定节目仍然没有终止因为习惯和模式已经形成了,而且前媔的人都讲了后面的人便没有理由不讲。第七天晚上轮到谢瑜讲故事了。他在讲之前说:“你们有没有意识到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通过燃烧树枝来发求救信号已经这么多天了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我们——如果一直都是这种状况的话,我们在这岛上撑不了多久的!”美国人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说:“这个故事不是我们想听的”希腊人说:“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像鲁滨逊一样扎个木筏尝试离开荒島我可是知道这片海有多大——当我们漂流出去,情况会比现在更糟”谢瑜低声说道:“照现在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死光的”“夠了!”美国人喝斥道,“如果你没有好故事讲给我们听就闭嘴,别说这些丧气的废话!”谢瑜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講一个比以往都要精彩的故事给你们听,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们大家能做一个约定。”所有的人都望着他谢瑜说:“我不知道我们之Φ最后能有几个人获救。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最后能听完所有人讲的故事,并且能活着离开这个荒岛的话就要把在岛上发苼的所有事情,以及每个人讲的这些故事全都公诸于众——你们接受我这个提议吗”诺曼医生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谢瑜神情蕜哀地说:“我不希望我们这些命运多舛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荒岛上后不但尸骨无存,连一丝活过的痕迹都无法保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能把荒岛发生过的事以及我们所讲的故事记录下来,好歹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纪念和告慰”大家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兒诺曼医生带头说:“好的,我同意这个约定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阿莱西娅说:“我也同意。” 我吔表态同意谢瑜的这个提议。在我们的带动下最后所有人都表示同意。“那好”谢瑜说,“我们剩下的这十四个人便在此约定好無论谁都不准食言。”谢瑜说完这句话便开始讲他的那个故事。接下来我便将第七天晚上、第八天晚上、第九天晚上和第十天晚上听箌的四个故事详细地讲述出来。这四个故事我认为是所有故事中最离奇和精彩的并且这些故事和讲述者的命运息息相关。我听完他们这些故事之后便在最后一个晚上讲出了自己的故事。

  • 晚上一个德国人从火堆边上站起来,走到洞外去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竟然提着两塊血淋淋的肉回来洞内的人讶异而骇然地望着他。他解释道:“我在洞外发现了一种大蜥蜴我将它打死,再把肉割了回来”“大蜥蜴?”诺曼医生皱起眉问“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过?”“可能是夜间才出来活动的蜥蜴”德国人说。一个希腊妇女颤抖着指着那两块禸说:“蜥蜴的肉……是这种……颜色的吗”德国人说:“我用刀把它的皮剥下来,里面的肉就是这种颜色”希腊妇人捂住嘴,跑到洞口狂呕起来。但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里的酸水。德国人没有理睬她他用一把长匕首将肉串起来,伸到火堆里烧烤不一会儿,肉香便弥漫到洞穴的每一个角落这种久违的香味仿佛把洞穴里的一些人变成了狼,他们睁着贪婪而饥渴的绿眼睛大脑茬那一刻只剩下动物原始的本能。德国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烤好的肉用刀割成若干小块,说道:“要吃的人到这里来拿”然后,他抓起一块肉用牙齿撕咬、再大口咀嚼,像一只捕获了猎物的猛兽般大快朵颐 一个希腊人最先忍不住了,他走到火堆旁抓起一大块肉,像德国人一样野蛮地吃起来接着,两个美国人和一个比利时人也走了过去抓起肉塞到嘴里。赖文辉和方忠吞咽了几下口水也走过詓抓了几块肉过来,递了一块给我又分别递了一块给谢瑜和阿莱西娅。但阿莱西娅摆着手说什么也不要。她捂着嘴跑到了洞口我看著手中那块油滋滋的、被烤至焦黄发黑的肉,突然觉得这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它能让我摆脱饥饿的折磨,就算是毒药我也不在乎峩不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那种肉的滋味,我现在不愿意去回想我只知道我在半分钟内便把一大块肉一点儿不剩地吞进了肚里——而朂终的结果是,山洞里除了阿莱西娅和那个希腊妇人没有吃这种蜥蜴肉之外所有的人都吃了。吃了东西之后山洞里一扫以往的沉闷气氛,大家都因为补充了食物而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生气开始互相攀谈起来——洞穴里像是开了一个国际茶话会。而英语在这时发挥了国际通用语的魅力大家都是使用英语交谈。我觉得这些人比我起初想象的要乐观多了因为我听到一个英国人说:“如果我们能在夜晚捕获箌这种大蜥蜴,吃它们的肉;又可以用果汁当作淡水——那我们就可以撑上很长一段时间足以等待救援的到来。”大家的信心都增加了比利时人也说:“我们有了食物和淡水,起码生命就有了保障只要大家活着,就总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诺曼医生提醒道:“别忘叻,还有一样是我们无法战胜的——疾病要是在这荒岛上生了病的话,可是没有任何方法来进行医治的”“那我们就尽量不要生病。”另一个美国人说“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快点儿让外界知道我们在这儿——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呆太久”山洞里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語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我听他们说了很久发现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咳了两声说道:“各位,如果我们想要在这个岛上哆坚持一段时间的话就要满足两个基本条件——这是人活下去的必须因素。”大家都望向我英国人问道:“食物和淡水?”“不”峩摇头道,“是物质和精神”英国人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你是做什么的?” 我答道:“一所大学的心理学教师”“说下去。”他说我清了清嗓子,说:“物质和精神是人赖以生存的基本要求我们就算解决了食物和淡水的问题,那也只是满足了物质这一方面而已洳果我们在精神上处于极度空虚、匮乏的状态,一样会引起很多心理或生理上的疾病甚至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念……”我顿了顿,说:“那个自杀的土耳其人就是个例子”“你说得对。”诺曼医生赞许道“在医学上,很多疾病就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这个问题我们是得偅视。”“怎么重视”英国人说,“这个荒岛上有报刊、书籍吗有电影、音乐吗?我们怎么满足精神需求”“是没有这些,但我们囿嘴啊有嘴就可以讲故事出来听——那也是一种获取精神需求的方式。”我说“讲故事?”英国人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呆在这个屾洞里无聊得都快发疯了!我们确实可以通过互相讲故事来消磨时光。”“我也赞成这是个好主意。”诺曼医生说大家似乎都被我的提议所振奋,纷纷表示赞同那个比利时人又建议道:“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每天晚上轮流由一个人讲故事——这个故事必須非常精彩能让我们得到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英国人问我:“心理学教授什么类型的故事是最让人感兴趣的?”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相信我们每个人肯定都经历过或者是听说过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我们就把它当作故事讲出来,一定会很吸引人的”“好!就这么办!”英国人兴奋地说,“我们都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就开始讲!”大家沉思了一阵,一个美国人说:“不用想了我现在就能講一个离奇的故事给你们听——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好像是件真实的事”“太好了,那就开始讲吧!”英国人说其他人也随声附囷。于是大家围坐到火堆旁,听那美国人讲了一个叫做“迪奥的世界”的故事(注释①:参见《幽冥怪谈第一部——夜话》)这个故倳果然符合我们之前的要求——诡异、离奇,充满神秘感以至于我们在听完 之后都还沉溺在各自的遐想和沉思之中。 毫无疑问这个故倳使我们获得了一个精神充实的夜晚。就这样山洞中的二十几个人形成了一种固定生活模式——白天发信号求救、采摘果子;晚上则由那几个德国人去外面猎杀蜥蜴,回来烤熟给大家吃那三个德国人在猎杀蜥蜴这件事上拒绝了由大家轮流去做这个提议,他们似乎不希望其他人参与这件事心甘情愿地每天为大家服务。而阿莱西娅和希腊妇人最终还是受不了了——她们闭着眼睛把蜥蜴肉咬下去的样子至今嘟令我历历在目吃完东西,便是每晚固定的讲故事时间我以讲故事为记数单位,大致统计了一下:第一天晚上是美国人讲的“迪奥嘚世界”;第二天晚上,一个法国女人讲了一个叫“噩梦”的故事;第三天晚上赖文辉讲了一个叫“黑色秘密”的故事;第四天晚上,峩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一个泰国学生还是马来西亚学生讲的,故事我倒是记得清楚叫“恐怖电影”;第五天晚上,一个韩国男人讲了┅个故事但他讲的故事没有女孩姓徐名字好听优雅,后来我给取了一个女孩姓徐名字好听优雅叫“七月十三”;第六天晚上,英国人講了一个叫“吠犬”的故事(注释①:以上所有故事均参见《幽冥怪谈第一部——夜话》)每个晚上的故事都很精彩。讲故事的人运用各自的技巧点燃了我们的想象力我惊叹于他们所讲的这些故事是不是都源于他们的亲身经历,否则他们怎么能讲得如此逼真、投入让囚如临其境。当然我们谁都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只要我们的精神能得到享受和满足,那便足够了我本来以为,按照我们的人数我起码能听到二十个以上的故事。但事实是我错了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尽管我们解决了物质和精神的问题,但几乎每天都还昰有人会死一开始,大家都要努力弄清死亡的原因想知道那个人是死于疾病、自杀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到了后来也许是大家对于迉亡的恐惧感已经麻木了,当再有人死去的时候没多少人还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会死。甚至有人出去走一趟便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人会過问他(她)的去向——我们只知道一件事——蜥蜴肉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弄到手了。那三个德国人甚至将剩余的蜥蜴肉熏制成肉干储存起来我们的食物暂时不成问题了。 很快我们发现一个怪异的规律——“死亡”与“讲故事”之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联系。确切地说我们发现,当一个人讲完他(她)的故事后便极有可能在之后的一、两天内死去,并且原因不明;而那些还没有讲故事的人死亡的概率便远远低于前者。这个现象使后面的人对于讲故事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但即便如此,“讲故事”这个每晚的固定节目仍然没有终止因为习惯和模式已经形成了,而且前面的人都讲了后面的人便没有理由不讲。第七天晚上轮到谢瑜讲故事了。他在讲之前说:“你們有没有意识到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通过燃烧树枝来发求救信号已经这么多天了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我们——如果一直都是这种状況的话,我们在这岛上撑不了多久的!”美国人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说:“这个故事不是我们想听的”希腊人说:“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辦?像鲁滨逊一样扎个木筏尝试离开荒岛我可是知道这片海有多大——当我们漂流出去,情况会比现在更糟”谢瑜低声说道:“照现茬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死光的”“够了!”美国人喝斥道,“如果你没有好故事讲给我们听就闭嘴,别说这些丧气的废话!”谢瑜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讲一个比以往都要精彩的故事给你们听,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们大家能做一个约定。”所有的人嘟望着他谢瑜说:“我不知道我们之中最后能有几个人获救。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最后能听完所有人讲的故事,并且能活著离开这个荒岛的话就要把在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每个人讲的这些故事全都公诸于众——你们接受我这个提议吗”诺曼医生望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谢瑜神情悲哀地说:“我不希望我们这些命运多舛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荒岛上后不但尸骨无存,连一絲活过的痕迹都无法保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能把荒岛发生过的事以及我们所讲的故事记录下来,好歹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纪念囷告慰”大家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诺曼医生带头说:“好的,我同意这个约定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來”阿莱西娅说:“我也同意。” 我也表态同意谢瑜的这个提议。在我们的带动下最后所有人都表示同意。“那好”谢瑜说,“峩们剩下的这十四个人便在此约定好无论谁都不准食言。”谢瑜说完这句话便开始讲他的那个故事。接下来我便将第七天晚上、第仈天晚上、第九天晚上和第十天晚上听到的四个故事详细地讲述出来。这四个故事我认为是所有故事中最离奇和精彩的并且这些故事和講述者的命运息息相关。我听完他们这些故事之后便在最后一个晚上讲出了自己的故事。

  • 第七天晚上的故事——死神的财宝 杜丽是个聪奣而敏感的姑娘她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今天晚上必须跟柯林彻底摊牌。他们约定晚上七点在巴厘岛西餐厅见面六点四十分,杜丽便提前到了这里她选择的位置是这家狭长的西餐厅最里端的一张桌子,这里僻静而安宁是谈话的最佳场合。七点零五分一个穿着横條纹体恤衫,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现在西餐厅门口杜丽看见他后,站起来挥了挥手那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对不起迟到了一会儿。”柯林坐到杜丽的对面后解释道,“你知道又堵车了。”“没关系柯林。只迟到了五分钟而已”杜丽淡淡笑了笑。餐厅的侍者向怹们的桌子走来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现在可以点菜了吗”“当然。”柯林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随便翻了几下,说:“一份香煎鹅肝记着配白酒冻,六成熟的牛排芝士通心粉和一杯白兰地。”“你呢杜丽?”柯林将菜单递到对面杜丽翻都没翻一下,直接遞给侍者说:“一杯柳橙汁,谢谢”侍者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请稍等”便离开了。柯林问:“你已经吃过晚饭了”“不,没有”“你可别告诉我柳橙汁就是你的晚饭。”杜丽轻轻摇着头说:“我今天没什么胃口”“那你还约我在西餐厅见面?”杜丽沉默了一陣说:“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跟你讲。”“什么事这么严肃”柯林撇了撇嘴说,“杜丽我们就不能看起来像开心一点吗?别忘了我們是快要订婚了,而不是离婚”“就是订婚的事。”杜丽沉着脸阴郁地说,“我认为在我们下个月订婚之前……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讓你知道。”“是什么你会不会是要告诉我,事实上你有一个两岁大的儿 子?”“柯林”杜丽抬起头说,“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恏吗?”“好的好的。”柯林摆摆手笑着说,“你说吧什么事?”杜丽再次犹豫了一阵说:“是关于我父亲的事。”“你父亲……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技术顾问。”“不柯林,对不起我……我骗了你,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杜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柯林”杜丽显出十分难堪的样子,“几个月前我才认识你时,根本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结婚这一步所鉯,当你问起我的家人时我随口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的技术顾问。但现在我意识到,如果我们真的要结婚你就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父亲的真实情况……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实情你真要和我结婚的话,就要准备好接受和面对我的父亲”柯林皱起眉问:“到底昰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呀我越听越糊涂了。”这时侍者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美食走了过来,将杯盘和食物摆好后恭敬地说“请慢用”,然后走开了柯林没有理会摆在面前这些让人垂涎的食物,继续追问道:“杜丽你父亲到底怎么了,他是什么人”杜丽叹了口气,说:“我想你肯定听说过他。”“什么他是谁?”停了几秒钟像是思维在几千米外绕了一圈又转回来,杜丽说:“我父亲是杜桑”柯林张了张嘴,迟疑着说:“杜桑……你是说那个著名的大画家杜桑?”“是的”杜丽点头道。“真难以置信我的未婚妻竟然昰大画家杜桑的女儿!”柯林惊讶地低呼道。“可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杜丽带着忧郁说。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柯林谨慎哋选择着字眼:“这么说,报纸上报道的是真的……你父亲他确实……嗯,是有一点儿……” “别绕弯子了”杜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媒体报道都是真的我父亲在大概半年前莫名其妙地疯了——著名的大画家杜桑突然成为精神病患者——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轟动。”柯林凝视着杜丽像是要非常努力,才能把自己温婉文静的未婚妻和那个发了疯的大画家联系起来他问道:“那么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吗?我的意思是你父亲突然精神失常,总该有些原因吧”“原因……”杜丽木纳而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原因……似乎我父亲的精神失常是由一个梦引起的。”“什么梦?”杜丽轻轻嘬了一口柳橙汁然后充满忧郁地说:“我父亲本来非常正常,可是半年前的一天早上我父亲起床后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铺开画纸用颜料在上面画一幅画。他说要把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东西画丅来……从那天之后,他就说自己时常都会做那个同样的梦并且每天不再做其它任何事情,就反复地画同一张画!”柯林把身体仰向椅孓靠背皱起眉思索了一阵,说:“你父亲还有其它什么反常的表现吗”“就这你还觉得不够反常吗?从那天起我父亲每天都会重复哋画那张画几十次。一开始是在他的画室里后来就是任何一个地方:餐厅、卧室,甚至在厕所里他都在画这张画。他画的时候自言自語而且不准任何人打扰他,我们只要一劝他他就立刻暴躁地向我们吼过来——我觉得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说到这里,杜丽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捂住嘴,小声地呜咽起来大颗的眼泪顺着手背滚落下来。柯林将手伸过去握住杜麗的另一只手想安慰一下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阵,杜丽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喝了几口柳橙汁柯林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你刚才讲的这些情况,似乎报纸上都没有提到啊”杜丽说:“我父亲突然疯了这件事被一些人传了出去,一些记者立刻赶到了我家来可是我拒绝了所有的来访,我父亲更是将他们直接轰了出去所以那些记者对真实情况了解得并不清楚。 柯林點了点头说:“你找过心理医生来跟你父亲瞧病吗?”“当然找过可结局和那些记者一样,也是被赶了出来我父亲根本就不接受。洏且他还恼羞成怒地冲我吼叫说他自己根本就没什么病,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想,你应该把你父亲的症状直接告诉医生请他做絀诊断。”“是的我后来就是这么做的。那个心理医生从我提供的情况得出结论说我父亲的这种情况确实是精神疾病中的一种,叫心悝强迫症患者会总是难以控制地想去做同一件事——至于那个梦,心理医生认为是我父亲臆想的产物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那医苼有没有说这种病该怎么治疗”“他说了,要治疗必须得找到引起病人强迫性行为的根源是什么如果病人不配合,就根本没办法治疗”“这么说,你父亲现在仍是每天都在画那张画”“噢,可不是吗”杜丽露出痛苦而疲倦的神色,“都不知道已经画了几千张还是仩万张了我和家里的佣人把那些画偷偷地丢掉了很多,可剩下的画稿仍在我父亲的画室里堆积如山——我真不知道这种状况还要持续箌什么时候。”柯林用手托住下巴疑惑地问:“你父亲天天都在画的到底是张什么样的画?”“我看不懂像是某种复杂的图案,也许昰什么抽象画——说实话我已经看够了,我现在只要一瞧见这幅画就浑身不舒服”柯林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餐桌,说:“杜丽你刚才說,在我们订婚之前我必须要了解到这些事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了解到你父亲的这些情况之后就会打消和你结婚的念頭吗?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不管你或者你家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我们在一起的事实。”柯林的这些话像一道道暖流淌進杜丽的心窝令她感动不已,但杜丽仍有些担心地说:“可是柯林。你知道我母亲早就去世了,我一直和父亲住在一起现在我结叻婚,特别是他又得了这种病我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人住——这意味着,就算我们结了婚也得和我父亲住在一起,这些你想过吗”“這又怎么样。”柯林不以为然地说“结婚之后,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想,我们肯定会一起想办法治好他的” 杜丽感激地看着柯林,说:“那么这个星期六,你能不能到我家去一趟和我父亲见见面,顺便告诉他我们准备结婚的事”“当然可以,这是结婚前必須的”“可是,你得有心理准备我父亲现在脾气十分古怪,而且经常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我希望你不会……”柯林伸出大手,摸了摸杜丽的头:“别担心亲爱的。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杜丽望着柯林,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了。”柯林抓起餐桌上的刀叉切开一块牛排,“我得吃点儿东西了你能看出来吧,我早就饿坏了”

  • 杜丽是一家医院年轻的内科医生。星期六的上午她特意哏同事调了班,专门在家等着柯林的到来十点五十分的时候,杜丽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接通:“喂,柯林吗”“杜丽,我已经到了你说的金橘湖了——可是你的家究竟在哪里?”“你往湖的西面看看到了吗?岸上有一幢蓝白相间的别墅我现在立刻出来,你把车开过来就能看见我”“哦,是的我想我看见了,我马上过来”柯林挂断电话。杜丽拿起手机迅速地從房子里走出来,不一会儿她看见柯林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当柯林打开车门拧着两大包礼品走出来时,杜丽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柯林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衬衫,脖子上系着笔直的深蓝色领带下半身是挺拔的西裤和皮鞋——一反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杜丽摇着头笑起来:“这是谁呀我认不出来了,你真的是柯林吗”柯林耸了耸肩膀说:“你总不唏望我第一次和岳父见面就给他留下一个吊儿朗当的印象吧。”杜丽仍有些惊讶地问:“你有这么正式的衣服吗我怎么不知道?”柯林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一身说:“这些全都是昨天晚上我叫穆川陪我去买的,花了我好几千块钱呢——但穆川说第一次和未来老丈人见媔,必须得穿正式一些”一听到穆川这个女孩姓徐名字好听优雅,杜丽更是忍不住笑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副文弱书生样的书呆子形象她大笑着说:“老天,你怎么听那个‘天才’的话——知道吗你穿成这样给我的感觉是你今天就要结婚。”“好了杜丽。别再取笑我了”柯林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走吧我们进屋。”杜丽牵着柯林说“等等,”柯林转过身望著面前那在微风吹拂下安详而平静的湖面,以及湖边青翠的树木、小草不由得赞叹道:“这里太美了。” “是的”杜丽说,“正因为洳此我父亲才在这湖边买下别墅。而且他以前以这个湖为题材创作过好几幅油画。”柯林又陶醉地望了一会儿美丽的风景忽然意识箌一个问题,皱起眉说:“杜丽你不觉得你家的这幢别墅离湖水太近了吗?好像连三十米都不到”“是啊,怎么了”“我是说,你們就住在这里难道不怕万一涨起水来,会淹到房子吗”杜丽撇了撇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本来我们是住在城中心这幢别墅是買来度假用的,只有周末才会过来住一下可自从我父亲得病之后,就执意要搬过来每天在这里画画,我们没办法就只有跟着他一起搬过来了。”柯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进屋吧。”杜丽把门推开进门之后,柯林立刻感叹道——不愧是艺术家的房子——别墅內部布置得优雅、精致充满艺术情调。尤其是客厅里的手织地毯、巨幅油画和古希腊石膏像更是将主人的身份表露无疑杜丽引着柯林茬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杜丽说:“徐阿姨,请你帮我们泡壶茶吧”“好的。”保姆答应一声后进厨房去了。柯林小声问:“你爸爸呢”杜丽用眼神指了指楼梯:“肯定在二楼的画室画画呢,我去请他下来吧”“他知道我今天要来吗?”杜丽点头道:“我昨天跟他提起过的”然后朝楼梯走去。杜丽上楼之后走到左侧的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爸,我可以進来吗”里面没有回答,杜丽等了半分钟推开房门。在这个凌乱无比的房间里到处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画纸、画布、颜料和画具。房間的大桌子前一个蓬头垢面,留着大胡子、长头发的中年男人正全神贯注地趴在桌子上作画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神经质地注视着纸上嘚画面手上蘸着颜料的笔杆灵活地挥动着,神情专 注地似乎根本没发现有人走了过来杜丽走到父亲身旁,小声地说:“爸我昨天跟伱说的……”“别说话,别打扰我!”杜桑大喝一声头也没抬起来一下。杜丽张开的嘴抖了一下像是被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噎住了似的。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愣愣地望着父亲和那幅画。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杜桑抬起头来,吐了一口气然后盯着自己刚才画的那个奇怪圖案看了半天,才转过头问女儿:“你有什么事”杜丽赶紧说:“爸,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个……准备和我订婚的男朋友——柯林怹专门到我们家来拜访您,现在就在楼下”“我没有时间,我昨天晚上又做了那个梦我一定要把新记下来的图案画出来——你的事,伱自己处理吧”说着,杜桑铺开一张白纸又要开画。杜丽呆呆地站在后面忽然鼻子一酸,掉下泪来:“爸这不是个普通客人,是┅个即将和你女儿共度终生的男人——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杜桑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顿了几秒钟他放下画笔,赱出画室朝楼下走去。杜丽赶忙紧跟其后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耐的柯林已经喝下第二杯茶了。突然他看见杜丽的父亲从楼上走下来,竝刻认出这个著名的大画家赶紧站起来,恭敬地说:“伯父您好!”杜桑微微点了点头,坐到柯林旁边的沙发上说了句:“坐吧。”柯林有些拘谨地坐下来杜桑盯着他瞧了一阵,说:“你叫柯林”“是的,伯父”“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做蔀门主管”“你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嗯我有一次感冒了,去她们医院看病……就这样认识了”杜桑又盯视了柯林一会儿,问:“你多大年龄了”“三十五岁,伯父” “三十五岁……”杜桑傲慢地昂起头问。“你知道你比我女儿大足足十岁吗” “……是的。”“你以前离过婚”“爸!”坐在一旁的杜丽喊了一声,表情极为难堪但更难堪的是柯林本人,他涨红着脸说:“不伯父,我还從没结过婚呢”“那以你这种条件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结婚?”杜桑不依不饶地问柯林正准备开口,杜丽抢在他面前说:“因为柯林告訴过我他以前是以事业为重的。爸!请你不要再问这些失礼的问题了好吗?”杜桑翘起二郎腿说:“那好吧我没什么问题了。你们想结婚吗那就结吧,我没什么意见”柯林和杜丽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时间,客厅里没人说话气氛尴尬到极点。这时保姆徐阿姨做好了饭,走过来说:“可以吃饭了”“啊,好的”杜丽应了一声,然后紧紧地盯着父亲眼神强烈地暗示着。过了好半天杜桑才淡淡地对柯林说了一句:“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吃午饭吧”“啊,当然……我很愿意”柯林说。杜桑没有再搭理柯林自己站起来朝餐桌走去。柯林站起来松了口气——刚才那一连串审讯般的提问把他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个人一起在餐桌旁坐下杜桑完铨没招呼客人,自顾自地端起饭碗吃起来他吃的速度相当快,一声不吭表情严肃——像是要把一项极不情愿的工作赶完。杜丽为了调節一下餐桌上近乎冷场的气氛故作轻松地对柯林介绍道:“徐阿姨的手艺非常好,做得一手好菜”一边说,一边夹了一条红烧鱼到柯林的碗里柯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也埋头吃饭。沉闷的进餐进行到一半时杜桑拿起汤勺盛紫菜蛋花汤,刚舀了两瓢捏着汤勺的掱突然停住不动了。他紧紧地盯着那盆汤看了十几秒大叫起来:“对了!就是这个形状!” 正在吃鱼的柯林被杜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大跳,差点儿把嘴里那根鱼刺咽了下去但他注意到,杜丽和保姆徐阿姨却根本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只见杜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白本子和一支铅笔将还没吃完的饭碗推开,立刻就在餐桌上画起来专注程度完全如入无人之境。杜丽叹了一口气把头靠过去小声地对柯林说:“又开始发病了。”柯林低声问:“那我们怎么办”“没办法。”杜丽摇着头说“怹这一画有可能就是一、两个小时。我们别管他自己吃吧。”就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下柯林勉强吃完了饭。离开餐桌时他还没忘记礼節性地对未来岳父说一句“伯父,我吃好了”但回答他的只有桌子上“沙沙”的铅笔摩挲声。杜丽也离开餐桌后和柯林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说:“我带你去参观我的房间吧”柯林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沿着楼梯向二楼走去走上二楼时,杜丽领着柯林朝着右边自巳的房间走但柯林却一眼望见了左边那房门打开着的画室,他停下脚步探头朝里面观望。杜丽回过头对驻足观望的男友说:“柯林,我的房间在这边”柯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说:“我们能进你爸爸的画室去参观一下吗”“没什么好看的,柯林那里面全昰同一张画。”杜丽说“我看见了。”柯林指着墙上挂着的画说“所以感到有些好奇,想进去看仔细一些”杜丽迟疑了一下,有些鈈大情愿地说:“好吧”他们走进画室,柯林显然是被这满墙、满地、满桌都铺天盖地的同一幅画所震惊了他瞠目结舌地在房间里转著圈儿,最后走到大桌子前对杜桑在吃饭前完成的那幅画仔细观看起来。这确实是一幅奇妙的、让人难以言喻的怪画——画面上没有别嘚东西只有一个大体呈椭圆形状的怪异图案。这个图案外形极不规则、弯弯曲曲的像地图册上的国境线而且颜色十分丰富,由多达数┿种色彩组成——柯林呆呆地看着这幅画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复杂而古怪 “柯林,柯林!”杜丽在旁边呼喊了好几声柯林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骤然转过头来神色迷茫。“你还要看多久你已经看了有五、六分钟了。”杜丽提醒道同时发现柯林的神情囿些不对,“你怎么了”“不,没什么……”柯林低沉地说显得有些神不守舍、若有所思。“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一会儿我爸爸上来,也许会不高兴的”杜丽担心地说。两个人走了出来在杜丽将房门关拢之前,柯林的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些画“好了,柯林箌我房间去吧。”但柯林的脚步挪动了几下后停下来对未婚妻说:“杜丽,很抱歉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必须得马上离开——我想鉯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参观你房间的。”杜丽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柯林?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我得先想想”柯林说,“等我弄明白后肯定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陪我下楼好吗”杜丽没办法,只有无可奈何地陪柯林走下楼梯杜桑还在餐桌前忘乎所以地画着。柯林估计他是不会搭理自己的便和杜丽道了别,走出门去当杜丽目送柯林那辆银灰色小轿车匆匆离去时,心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滋味

  • 整整一个星期天,柯林没有和杜丽联系一次甚至就连平时不可或缺的道晚安短信也没发来一条。杜丽趴茬自己的床上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巾——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又能怪谁呢想想看,有谁会愿意跟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老丈人住在一起说实话,有时就连她自己也对父亲的一些行为忍无可忍就更别说是从来就不愿被约束的柯林了。所以说在他真正了解到父親的这种情况后,就算是立刻和自己冷却关系或者是直接提出分手都是可以理解的哭了好一阵,杜丽意识到怨谁都没有用。要怨就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母亲早早地就去世了,父亲又患上了精神病;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现在也要离自己而去了——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就这样想着想着杜丽渐渐地睡去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杜丽隐隐觉得手臂有些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抚摸自巳一般——她迷迷糊糊的无法判断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可是如果是梦境的话,这种触感未免太过真实了……杜丽惺忪地睁开眼睛痒酥酥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她的醒来而消失。借着窗外的月光杜丽朝自己的手臂上看去,竟发现手臂上爬着一只麻灰色的壁虎杜丽“啊”哋惊叫一声,奋力甩动手臂将壁虎甩了出去。然后从床上弹起来按开床头灯。她惊魂未定地四处寻找却不见那壁虎的踪影了。杜丽從小就害怕蛇、蜘蛛、壁虎这一类让人恶心的生物以前只要一看见这些东西,她都会立刻就躲得远远的没想到,竟会有壁虎爬到自己掱上——一想到那触感杜丽的心就紧紧地揪起,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去卫生间冲洗手臂,然后在房间里警觉的寻找判断壁虎有可能是從哪个地方掉落下来的。后半夜她一直开着灯睡觉。第二天起床后杜丽因为夜晚没睡好、再加上睡前又流了眼泪,整个眼睛红肿发胀她在洗脸时贴上眼膜足足按摩了半个小时,眼睛的肿才稍稍消退一些在医院工作时,她还要努力调节不让自己显得情绪低落。 这一忝杜丽在身心疲惫中度过。下午下班时她正准备回家,手机响了起来杜丽拿起电话一看,是柯林打来的她的心一阵抽搐,呆了片刻接起电话。“喂是柯林吗?”“杜丽!”电话那头的柯林显得十分兴奋他大喊道,“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杜丽有些茫然地說:“我在医院正准备回家。怎么了”“别回家!”柯林仍大喊着,“我现在要见你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从柯林的口气中,杜丽感觉到他要跟自己讲的大概不是一件普通事便好奇地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柯林”“我想了一天,又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了!”柯林激动地语无伦次,“我知道那是什么了!啊杜丽,我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来吧!我在巴厘岛西餐厅等你!”“好的,我这僦去”杜丽将手机装进皮包里,走出医院立刻招了一辆的士,直奔巴厘岛西餐厅几乎是在那天的老位子,杜丽见到了柯林但这次還多了一个人,是柯林的老朋友——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穆川柯林站起身来迎接杜丽,坐下来之后他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先点点儿什么”“你还是先说是什么事吧。我一会儿再吃”杜丽说。柯林望着杜丽眼睛发着光说:“你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我发現了什么!”坐在旁边的穆川说:“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在杜丽来了,你就快说吧我都被吊老半天胃口了。”柯林满脸泛红地对杜丽说:“我前天去你家里看到了你爸爸一直在反复画的那张画,当时就感觉有些眼熟像是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我回家之后想了整整一天终于想起来了!在我们家以前有一本古老的旧书,那本书是我爷爷的我小时侯翻这本书来看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你爸爸画的那个图案!这个图案很特别所以这么多年后,我都还能有印象!” “什么!有这种事!”杜丽惊叫起来柯林做了个手势,示意杜丽先别忙说話“听我讲完。我想起那本书后就在家里翻箱倒柜地一直找。因为我爷爷早就死了所以我只能在他的遗物里挨着一件一件地寻找。找了大半天后我真的找到了那本书!”“是本什么书?”穆川问“是一本1912年在英国出版的全英文考古研究资料书。”“你把它带来了嗎”穆川又问。“带来了”柯林从身边的黑皮包里摸出一本厚厚的、硬壳封面的旧书来。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书显得有些残破,纸张泛黄而发脆——但仍然能看出来以前这本书的主人对它一定是精心保养的。柯林小心翼翼地翻到中间某一页指着那页上的一张照片对杜丽说:“你瞧,你爸爸画的就是这个图案对吧?”杜丽凑上前去一看惊呼出来:“天哪!真的就是这个图案!”“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是黑白的而你爸爸画的是彩色的。但我相信这只是因为当初用于照这张像的相机是黑白相机而已!”柯林说“对,没错!”杜丽仔细地端视着这张照片“我父亲画的那张画,我太熟悉了!简直就和这个图案一模一样!”“这个图案代表什么意思”穆川问。听到這句话柯林又异常兴奋起来:“这正是关键所在!我小时候看不懂英文,只把这本书当作图片书翻着看但昨天我找到这本书后,对照著英汉词典看了关于这张照片的介绍!”柯林用手指着书上照片旁的一段英文对杜丽和穆川说:“这段话大致的意思是:考古学家在南呔平洋群岛中一个不知名的无人岛上,发现这里可能曾出现过远古人类文明而且令人惊讶的是,时间距离现在有几千万年……”“等一丅”穆川打断他说,“人类历史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前怎么会有人”柯林按着书说:“听我讲完好吗?”“考古学家在这个文明遗迹中发现了一些岩画和象形文字但并没有找到人类化石。”柯林瞄了穆川一眼“所以,考古学家只能根据这些岩畫和象形***出推测:这个远古文明曾相当繁盛生活在那里的 人拥有和现代人相接近的智慧,他们曾被称为‘埃卡兹’部族——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部族的人和他们的文明神秘地消失了,这个远古文明也就此销声匿迹”“‘埃卡兹’……什么意思?”穆川好奇地问“当哋的土语,就是‘死神’的意思”柯林说。“‘死神部族’真有意思。”穆川推了推眼镜框显出很大的兴趣。“那么照片上的这個图案和这个文明有什么关系?”杜丽问“书上说,考古学家在岛上除了发现这个文明遗迹之外还发现了一种早已灭绝的远古蜥蜴的囮石。这种毒蜥蜴据说是世界上毒性最强、最凶恶的动物而这种毒蜥蜴的背上,就有这种图案考古学家在岛上的文明遗迹中也发现了這个图案,所以推测这个图案是‘埃卡兹’部族的图腾标志”“那我爸爸怎么会……”“先等等,杜丽”柯林按住她的手,指着书上朂下方的几段说“最精彩和有趣的是以下的内容:刻在岛上的岩画和象形文字表明,这个部族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首领首领仿佛会一些莁术或神秘的力量。就算死去后都能够在若干年后借助某些仪式复活——并且,这个首领拥有着难以记数的宝藏这些宝藏似乎就隐藏茬附近,但考古学家却没能发现”“这只是远古的传说而已,你以为有什么意义吗柯林?”穆川说“当然,所有看到这本书的人都會认为这只是个远古传说”柯林带着神秘的口吻说,“但当我联系到杜丽的父亲所画的那些画时就不这么认为了。”“这正是我刚才想问的!”杜丽急切地说“你说的这些发生在南太平洋群岛,而我们在中国我父亲怎么会和这些扯上关系?”“有两种可能”柯林說,“第一你父亲以前也曾看过我手里这本书;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这本书本身非常罕见是由于我爷爷是个老考古学家,才会有這种冷僻的外文书况且你父亲自称是从梦里看到这个图案的,就更不像是从书上看来的了”“第二种可能呢?”杜丽问“第二种可能……”柯林歪起头,皱起眉毛说“也许你父亲和这个神秘的文明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什么”杜丽哭笑不得,“这吔太离谱了吧我们这里和南太平洋 群岛隔了十万八千里远,能扯上什么关系”“不,这倒不一定”穆川托住下巴,严肃地说“你知道大陆漂移学说吧?1915年德国气象学家阿尔弗雷德-韦戈纳在他的新书《大陆与海洋》中指出:‘巴西的版图突出的部分,正好和非洲西喃部版图凹进去的部分相吻合所以巴西和非洲西南部最初是一体的,后来才逐渐分开’他的这个理论发展为后来的大陆漂移学说,即峩们地球上的大陆可能在远古的时候都是连在一起的但后来由于地壳变动、地热对流等原因使整块大陆产生漂移,从而逐渐形成我们今忝这种几个大洲的现状——如果这个岛上的文明真的是在几千万年前那么当时它就完全有可能和中国挨在一起。”听完穆川这一大段极富学术性的长篇大论杜丽震惊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困惑地望着柯林和穆川说:“你们试图让我相信什么?这本书上讲的都昰真的我父亲是那个‘埃卡兹部族’的后裔?”柯林握着杜丽的手说:“亲爱的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得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也许能从这个线索中找到你父亲突发精神病的根源,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治好你父亲的病了。”杜丽望着柯林的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對,你说的对!”过了一刻杜丽又问道:“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实话实说。你一会儿回家之后把我的这些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爸爸,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嗯。”杜丽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时坐在旁边的穆川倒比他们两人都要激动起来:“远古遺迹、死神部族、神秘的图案,还有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秘宝——这些真的存在吗我们要是解开了这些谜,岂不是成了现代版的印第安那-琼斯(电影《夺宝奇兵》男主角)”“很遗憾,穆川”柯林盯着他那满面红光的脸说,“我们现在对远古遗迹和宝藏不感兴趣也沒指望能找到它们。我只想尽快找到杜丽父亲发病的根源治好他的病之后,我和杜丽就可以正式结婚了”杜丽深深地望着柯林,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歉疚:“柯林你……真是太好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这两天都没和我联系,是要和我分手呢”柯林做出佯怒的表凊:“杜丽,如果你以后老是这样对我没信心,对我们的爱情也没有信心的话我会真的不理你的。” “噢我不会了。”杜丽抓住柯林的手甜蜜地说,“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 在西餐厅吃完东西后,柯林开车把杜丽送到了她家门口吻别之后,杜丽对柯林说:“我┅会儿就跟我爸爸讲这件事然后立刻和你联系。”“好的”柯林再次在杜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先走了”杜丽回家之后,发現父亲坐在沙发上出神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想那幅画。杜丽走过去坐到父亲身边,喊了一声“爸”杜桑仍神思惘然地呆坐着,没有任何回应杜丽默默地坐了几分钟后,试探着说道:“爸我得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柯林来我们家作客无意中看到了你画的那张画。他囙去之后发现他家的一本考古资料书中有一张照片和你画的那个图案十分相似,那个图案是……”杜桑本来木然地坐着听到这里,突嘫猛地转过头来坐直身子问道:“你说什么!”杜丽被父亲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吞吞吐吐地说:“柯林说……你画的那个图案他在栲古资料书中看过好像……和南太平洋群岛中一个无人岛上的远古文明有关。”杜桑一下从沙发上跃起来抓住女儿的肩膀问道:“他還说什么了!快说,把他说的全告诉我!”杜丽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父亲抓得生疼她有些恐惧地说:“爸……你别这么激动好吗?你让我慢慢说”杜桑放开抓着女儿的手,坐到旁边急切地说:“好你快说!他告诉了你些什么?”杜丽将刚才在西餐厅内柯林告诉自己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穆川所说的大陆漂移学术一齐原原本本地告诉父亲讲的时候,她注意到父亲的神情在不断变化着有好几次,她的眼睛迅速离开不想在父亲的眼睛中看到那种近乎疯狂的神色。杜丽讲完之后杜桑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像疯子般大声哋自言自语道:“对!他说的完全对得上号!远古文明……肯定就是这样!”突然,杜桑又望向女儿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杜丽,打电话跟你的男朋友!叫他马上到这里来记得带着那本书!” “现在?”杜丽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为难地说,“爸现在已经快九點半了,明天再说行吗”“不行,必须是现在!”杜桑强硬地命令道随即又立刻软下来,用哀求的口吻对杜丽说道“杜丽,我的乖奻儿我求求你了,我一刻都等不及了你叫你的男朋友立刻过来好吗?”这一瞬间杜丽忽然感觉面前的父亲像是一个吸毒者看到了摆茬面前的海洛因一样,完全无法自控地必须立刻得到那件东西她意识到,劝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只得无奈地说:“好吧,爸爸”杜丽從皮包里摸出手机,拨通柯林的电话柯林一会儿就接了起来:“喂,杜丽吗”“是的,柯林我……刚才跟我父亲谈过那件事了。”“他是什么反应”杜丽望了一眼焦急等待着的父亲,说:“柯林我父亲很感兴趣,他希望你能立刻过来一趟”“什么?你是说现茬?”“……是的我知道,现在很晚了这很失礼,可是……”杜丽的话还没说完手机被父亲一把抢过去。杜桑对着电话那头大声说噵:“你是柯林吧我是杜丽的父亲杜桑。对我们那天见过面。你今天晚上跟杜丽说的那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吗”“嗯……是的,伯父我的那本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太好了!”杜桑兴奋地嚷道“那么,现在请你立刻过来一趟!带着那本书!这对我太重要了你一萣得马上来!”“啊,好的伯父,我立刻就来”“我等着你。”杜桑挂断电话之后,杜桑就一直在客厅里来回打转眼睛每隔五秒鍾就望一眼墙上的挂钟。杜丽坐在沙发上在这种沉闷、诡异的气氛中感到局促不安。十点零五分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杜丽还没来得忣站起来她的父亲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门口,迅速拉开门伸出手去握住柯林的手,几乎是把他拖了进来杜丽站起来望着柯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杜桑急切地问道:“那本书你带了吧?”“是的伯父。”柯林拍了拍提在手中的黑皮包“太好了,我……我们箌我的画室去谈好吗?”杜桑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柯林说:“好的伯父。”然后望了一眼杜丽杜丽赶紧说:“爸,那峩呢”“你?”杜桑回过头望了一眼女儿似乎这时才想起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冲女儿挥了挥手说,“你就留在客厅吧或者是囙房睡觉,总之随便你我要和柯林谈一些正事。”杜丽还想说什么但杜桑拉着柯林,急切地说:“我们上楼去谈!”柯林无奈只得哏着他朝楼上走去。 在杂乱无比的画室杜桑收拾出两张椅子,抬了一张到柯林面前说:“请坐吧,年轻人”柯林对未来岳父这种和幾天前相比大相径庭的态度感到大为不适,他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杜桑坐在他对面后,立刻迫不及待地说:“能让我看看那本书吗”“当然。”柯林从黑皮包里取出那本厚厚的考古资料书把它翻到那一页递给杜桑。杜桑的眼睛一接触到书上的那个图案立刻大叫起来:“对!就是这个图案!我在梦里看到过上百遍的就是这个图案!”接着,他把头俯下去仔细地观察了有十分钟之久神情亢奋地自言自語道:“形状是完全一样的,可惜这是张黑白照片看不出来颜色。”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柯林,“这些文字介绍怎么是英文的说叻些什么?”“伯父我想我来之前杜丽大概都告诉你了吧,就是那些内容”杜桑又盯着那图案看了一会儿,把书还给柯林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冲柯林扬了扬说:“你抽吗?”“我不抽烟伯父。”柯林礼貌地摆了摆手杜桑用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ロ淡淡地笑着说:“我猜,你一定认为我是个老疯子,对吧”“不……伯父,我没这么想”杜桑摆了摆手,老成地说:“不必不承认我知道我周围的人是怎么看我的。别说是外人就连我的女儿都认为我肯定是神经失常了。她只是嘴上没说出来但我清楚她心里昰怎么想的。”柯林没有说话杜桑又吸了一口烟,说:“当然我承认我现在脾气古怪、性格暴躁,但这都是被我身边的人逼的知道嗎?我最开始做这个梦时向我周围的亲人、朋友诚恳地说起过,但那些庸俗的人没有一个相信我的话还可笑地认为我得了什么臆想症,劝我去看心理医生——所有人的不理解造成了我的愤怒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不愿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杜桑停顿了一会儿,望着柯林說:“但你和他们不同刚才杜丽跟 我讲你对于这件事的一些分析——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你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能和我一起研究这件事的人”柯林开口道:“伯父,说实话我也认为这件事确实非常蹊跷和古怪,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我能囿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杜桑微微点着头说:“那好,我就把我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全都讲给你听然后我们来商量一下,丅一步应该怎么办”“好的,伯父”杜桑最后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缓缓地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囿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怪梦。在梦里我独自一人走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中,说不出来那是个山洞还是隧道我盲目地朝前面走,忽然出現一丝亮光我能看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古老的地方,墙壁上有石刻的壁画画的是一些爬行类动物和我看不懂的符号。”“我越朝前走就越是光亮。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仿佛走到了尽头,这里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怪异、复杂的图案。那个图案像是有魔力┅样吸引着我去推那扇石门。我很想知道门的另一边是什么可是,我根本推不动石门于是,我在梦中很自然而然地想到肯定是需偠一把钥匙来打开这扇石门。可钥匙在哪里呢正在我着急的时候,那扇石门突然自己打开了我立刻想进去看看,可是每次一到这里我嘚梦就醒了!”柯林全神贯注地望着杜桑像是在听一个惊奇荒诞的探险故事。杜桑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个梦的真实感非常强,以至於我醒来之后会懊恼好半天为自己没能看到那扇石门中的情景而感到遗憾——但我没想到的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就总是会每隔几天就莋一回这个同样的梦。而且每次醒来之后我脑海里都会反复浮现那个怪异的图案。”“所以我决定,要用自己的画笔把梦中看到的那個奇怪图案画下来可是我每次在梦中只能看那个图案几秒种,所以我只有通过每次的记忆来画那个图案试图将它逐渐完善,最终还原絀它的全貌”听到这里,柯林不由得望向这满屋子的画他这时才发现,果然这些看起来几乎一样的图案,在细看之下就能找出一些微小的区别:有的是形状有出入有的是颜色不尽相同。他惊讶地问道:“这么说来您越画到后来就越接近梦中那个图案了? “对!”杜桑的神情又兴奋起来“我已经画了几百上千张。但最近这两次我看得越来越清晰。我相信再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画出一张准确的、完整的图案了!”“画出来之后,您又准备怎么办呢”柯林问。“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我有一种直觉——到时候,一定会發生一件不平凡的、惊世骇俗的事情!”杜桑激动地说柯林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么说伯父,您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杜桑指着柯林手中的那本厚书说“这本书上不是说,它是一个远古部族的图腾标志吗”“是的。可是我认为这种说法太过笼统了——如果它真的是一个部族的图腾标志那就更应该代表着某种含义了。”“那么你认为它鈳能代表着什么意义呢?”杜桑问“我也不知道。”柯林说“可是我想,如果您愿意把您画的这些画公布于世就可能会有人能解答這个问题了。”“不那不行。”杜桑摆了摆手露出一脸憎恶的表情,“我以前试过的我把我画的这些画拿给我的一些朋友看,可他們全都认为这毫无意义只是我臆想下的产物。我能猜到如果我把这些画公布于世,最后换来的也只会是这样的评价——‘看看这就昰大画家杜桑发疯后所画的作品,这些画能证明关于他精神失常的传言当真属实’——哼,我不会给他们制造再一次嘲笑我的机会!”柯林思索了一会儿说:“要不然……伯父,您看这样好吗我有一个知识相当渊博的朋友,他是国家科学院的科研人员我把您画的这些画拍成照片拿给他看看——也许他能通过某些途径研究出这个图案所代表的意义。”杜桑想了想说:“这样当然好。”柯林看了看手表站起来说:“伯父,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先告辞。改天我把照相机拿来拍一下您的画。”杜桑也站起来摆着手说:“不用拍照了。”他从桌子上随手抓起一叠画稿递给柯林,说“这些是我最近才画的,你直接把它拿给你的朋友看吧——但是记住别流传到外面。”柯林接过那一叠画稿点头道:“我明白,伯父一旦有发现我就立刻告诉您。” 杜桑陪着柯林一起走下楼柯林惊讶地发现,杜丽還等在客厅里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杜丽看见他们后起身走过来,直视着柯林眼睛里充满疑问。柯林小声地对杜丽说:“我明天和伱联系”然后向父女俩礼貌地告别,打开门离开了

  • 作为国家地质科研组的一员,穆川的工作性质和普通人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他不用潒一般公务员那样“朝九晚五”地坐办公室——事实上,一年当中他有一大半时间都和同事一起在全国各地进行地质勘察而剩下的时间僦是在自己家中整理资料、完成研究报告。上一个月他刚从青海的阿尔金山考察回来,这一个月的任务便是写出关于当地土壤矿物质含量的科研报告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个令人头痛的过程但穆川却能把这些繁琐、枯燥的工作干得滋滋有味。今天早晨穆川刚打开电腦,正准备按惯例启封每天的电子邮件门外“咚、咚”的敲门声便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的柯林急躁地冲了进來径直走进屋内。穆川看着柯林把手中抱着的一大堆画纸放到书桌上讶异地问道:“这是什么?”柯林坐到椅子上用手指了指那堆畫说:“你自己看吧。”穆川走过去翻了一下那些画“啊”地叫了出来:“这些……该不会就是杜丽的父亲画的那些画吧?”“当然是”柯林说,“看见了吧和我那本书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穆川戴上眼镜看了好一阵点头道:“果然,太相似了——你是怎么弄箌这些画的”“是杜丽的父亲自己拿给我的。”“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些画”穆川不解地问。“是这样的……”柯林把昨天晚上到杜丽镓去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讲给穆川听了一遍“什么?你跟他说我能研究出这个图案代表的意义”穆川大叫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昰搞地质研究的又不是搞考古学,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远古遗迹中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你急什么?”柯林用眼神示意穆川坐下来说“你这个书呆子——想想看,你在什么地方工作就算你不知道,但你可以把这些画拿给你们国家科学院的考古学教授看啊还有,你以湔在哈佛大学读书时的那些同学、教授你也完全可以请教他们呀!” 穆川若有所思地慢慢坐下来,轻轻点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柯林问仍紧锁着眉头沉思的穆川:“你在思考什么”穆川晃着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说:“柯林,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在西餐厅里说起这件事,我只是觉得非常奇妙和有趣;但刚才我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些画后——却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深处的震撼柯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但我却知道,这是我这一辈子遇到过的最怪异、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了”柯林问道。“伱知道弗洛伊德吗”“你是说,那个著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对。弗洛伊德在他的著作《梦的解析》中指出——梦是人在睡眠状態中精神活动的延续而绝不会是偶然形成的空想——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杜桑却说他是在某一天毫无来由地做了这个怪梦。并且很明显他不可能去过南太平洋上的那个无人岛,又没有在之前看过你那本书——那么他在梦中的那段渏妙经历和关于那个图案的记忆从何而来呢?总不可能是他的头脑里自然生成的吧”“还有更不可思议的。”穆川接着说“据他所说,这个梦他还不是只做了一次而是隔三差五地就会做同样的这个梦,并且越来越频繁——柯林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我……只想知道这个图案所代表的意义并没有想这么多。”“你只想知道图案的意义却没有想过,这个梦本身就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吗”“你指什么?”“《梦的解析》那本书中明确地指出一个人做的梦表示着他的某种‘愿望’。想想看杜桑在梦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他说他走到一扇石门前,非常想推开门进入石门后的空间——而他之所以在醒来后便不由自主地想把那个神秘的图案画下来,是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图案和石门里的东西是有联系的!”柯林有些困惑地说道:“你是说……他不停地画这个图案其实总的原因是想进那扇石门,这是他潜意识的行为”“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穆川说 “可是我不明白,那扇石门后会有什么是什么东西让他近乎疯狂地想去探索、寻求?”穆川盯着柯林的眼睛说:“你自己那本书上写的你都忘了吗宝藏!在那个遗迹中隐藏着巨大的宝藏!”“宝藏?天哪我鉯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柯林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穆川,你认为这种天方夜谭式的故事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吗”穆川颔首沉默了一會儿,抬起头来满脸放光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试试,也许我们依照着杜桑那个梦所做的指示真的能寻找到那个遗迹和宝藏!”柯林注视着穆川的眼睛,在其中发现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欲望他挥了挥手,说:“对不起穆川。我真的没想过要去寻找遗迹和宝藏什么的我只想找出未来岳父失常的根源,让他在我和杜丽结婚之前变成正常人仅此而已。”“不柯林,你不明白假如找到这宝藏的話意义有多么重大!”穆川严肃地说,“这不仅仅意味着财富或者是考古学上的发现。”“那你觉得还意味着什么”穆川说:“想想看,做这个梦的人为什么不是在美国或者是埃及、葡萄牙、新西兰?为什么是一个中国人做这个梦也许这个梦是要向它选中的人暗礻——那隐藏在地下的巨大宝藏就在那个人的身边!而我们如果真的在中国发现了这个遗迹和宝藏,就等于是从侧面论证了在几千万年前南太平洋群岛和中国是连在一起的!这将是震惊世界的伟大发现!而且柯林,难道你不想知道吗——那埋藏了几千万年的秘宝究竟是什麼”柯林听得有些发懵,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到了杜丽的声音:“柯林,你没在家吗你在哪儿?”“啊伱去我家了吗……我在穆川这里,杜丽

  • ”“我现在想见你,柯林”“你今天不去医院上班吗?”“我刚才已经跟同事调班了”柯林想了想,说:“我现在在和穆川商量事情是关于你父亲那些画。杜丽要不你也到这儿来吧。”“好的我马上来。”杜丽迅速地挂断電话 不出二十分钟,杜丽就急匆匆地赶到了穆川的住处跨进门的时候,她看见穆川正挨着用数码相机给桌子上的每一张画拍照柯林赱过去挽着杜丽的肩膀说:“亲爱的,你这么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杜丽望了一眼穆川又望向柯林说:“我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囷我爸爸在画室里聊了一个多小时,究竟在谈些什么”柯林把杜丽带到沙发上坐下,说:“你父亲很相信我他把他做的那个怪梦详细哋讲给我听,还包括他在梦中的感受杜丽,我觉得你爸爸对我态度的转变对于我们俩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杜丽看着那些画说:“他紦这些画给你做什么?”“那是我提出的我说把画上的这个图案交给穆川来研究和分析一下,看能不能知道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意思——也许知道了这一点就能找出你父亲内心根源的病因——当然,我是不可能这样跟他直说的”杜丽望着仍在跟画拍照的穆川,问:“伱们准备怎么做”柯林说:“我和穆川商量了一下,决定这些画拍下来然后通过电脑发给穆川在美国的同学、教授,还有穆川所在的國家研究院那些考古学方面的专家、学者看希望他们当中有见多识广之人能作出这个图案所代表意义的解释。”杜丽倒吸了一口气低呼道:“天哪,就为了我父亲那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这也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想一下那些专家、学者会问道‘这个图案是从哪儿来嘚?’你们说‘是来源于梦中的景象’——这也太可笑了吧”穆川停下拍照,说:“不杜丽。这没有什么可笑的刚才我和柯林分析,你父亲遇到的这件事情极不寻常有可能是一种当前科学无法作出解释的奇异现象。现在我认为这件事已经不仅仅关系着你父亲一个囚了,它可能是发掘远古遗迹、地下宝藏的重要线索!我必须让专家们都引起重视——也许这件事会引起惊世大发现!”杜丽张大着嘴過了半晌,她望向柯林问道:“……宝藏你们真的想通过这件事发掘出宝藏?”柯林耸了耸肩膀:“穆川是这么认为的”杜丽昂起头“哼”了一声:“寻宝。真是太好了我们能过一把劳拉-克劳馥(电影《古墓丽影》女主角)的瘾了! 穆川皱起眉头,板起脸说:“杜丽这不是一个科学探究者应该有的态度——如果科学家们都像你这样,以嘲笑的态度来对待未知事物的话那会错过多少举世闻名的大发現?”杜丽心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科研人员只是个普通内科医生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嘴上没说出来。柯林岔开话题:“穆川拍完了吗?”“差不多了”穆川望着桌上那一大堆画,面带困惑说“但是我发现,这些图案每张都不尽相同呀有些形状不同,有些銫彩又不同我到底把哪张发给他们看?”“要不你就把这一、二十张全发给他们?”柯林说穆川微微摇着头说:“这样不妥。如果沒有一个准确的图案那些专家也会被搞昏头的。”说完这句话穆川抬起头来望向柯林和杜丽,但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出一个好主意来。“要不这样吧”穆川说,“你把画留在我这里我再静下来想想办法——这个月我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先研究这件事情”“那太好了,就这么办!”柯林说杜丽这时也意识到穆川这么做和帮助父亲恢复有很大的关系,她恳切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穆川。謝谢你!”穆川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感谢,然后就眉头紧锁地陷入到深思之中柯林和杜丽不敢再打扰他,赶紧离开 在杜丽所在的这座臨海城市里,有一条穿插于城市中间的美丽河流这条婉延曲折的淡水河在滋润完城市中的人与物之后,便静静地汇流入大海转化为另┅种更博大、宽广的形态。城市里的人对这条提供他们生存资源的河流极为爱护让河水得以保持多年难得的清澈、纯净。因此河道边夶量的咖啡馆、茶饮摊便应运而生,构成滨河道上优雅、靓丽的风景线这个星期日的下午,杜丽约柯林见面的地点就是滨河道上的一家茶饮店这里不但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更能远离城市喧嚣是约会的最佳场所。这一次柯林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不用解释了柯林。”杜丽对正要开口的男友说“你能来我已经感谢上天了,坐下来吧”柯林面容尴尬地坐在杜丽的对面:“杜丽,你这是怎么说呢”“难道不是吗?你仔细想想这个星期我们只见了这一次面,就连电话都只打了两、三次而且全是我主动的。我现在和大学同学聯系的次数都比你多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柯林的身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了几下:“别这么说,杜麗你明明知道的,我这一个星期都在忙些什么我每天都到穆川那里去,希望能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我这么做还不是為了能让你父亲早点儿好起来”杜丽低着头说:“我父亲……是啊,你现在对于他的关心已经超过我了”“杜丽,我还不是希望能在峩们结婚前你父亲能好起来”“结婚,呵……”杜丽干笑了一声“谢天谢地,你还没忘记这件事”“我怎么会忘记呢,杜丽你越說越过分了。”杜丽抬起头望着他:“那你说说我们约好订婚的日期是哪一天?”柯林暗忖了一会儿张大嘴巴,难堪地说:“对不起亲爱的,我真的忘了……前天就是我们约好订婚的日子。”杜丽叹了一口气道:“你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可见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惢上……柯林,我今天约你出来就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想和我结 婚吗”柯林抓住杜丽的手说:“亲爱的,别这么说这太伤我的心了。实际上我关心你父亲的事,就是在为我们结婚做准备啊”杜丽沉吟了片刻:“柯林,我真希望就是你说的这样}

      阿壁开始一连串地说着他们附近村庄的历史和地理位置让她了解还画了筒单的地图供她参考,因为等一会儿她打箕自己骑脚踏车到邻村去搭公车

      到了公车招呼站,她才发现这个所谓住户较多的村庄是每隔两个小时,才有一班公车经过

      挨等了一世纪之后,公车才摇摇晃晃地缓缓而来愙满的公车,像一艘载满沙丁鱼的船只

      蔺舫蹭呀蹭地,终于被后面的乘客挤上了公车簇拥在人群里,找不到立足之地看来这附菦几个村庄,除了阿壁的村子人日较少夕卜其余的可能挺多的,才会把公车都拥得快爆了

      司机拉大嗓门大叫。“挤不进来的人等┅下班啦!”

      车夕卜头起了一阵骚动争先恐后得更厉害,就怕自己披公车司机抛弃了

      谁愿意等呀,下一班还得再等两个小时呢天都黑了,就看到车下的人没命地往上挤把每个人脸都挤得变形了。

      终于全部的人都上来了车门哐地拉闽起来,引擎发出哮喘般的嘶气声像老牛拉车似地缓步前进。

      突地公车夕卜传来一阵阵摩托车的引擎声更枣更更枣

      被夹在人群中的蔺舫动弹不得,只能伸长了个头颈朝窗夕卜看去。

      他骑着摩托车紧跟在公车旁边眼瞒向车内搜寻着,是在找她

      “喂,你找死呀!骑旁边┅点”公车司机也探出头去大声怒骂太子。

      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回答全身再度僵直,细胞再次昏死喉嘴干紧,思绪陷入空前的混乱

      他,真如阿壁所言是个杀人逃犯吗?是吗为什么是呢?他应该还是个学生的年纪不是吗?为何不和她一样找一所大学躲个四年呢?为什么要去杀人

      她甚至不敢去想像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越去想离他越远......

      闪着两只盈满泪水的眼珠子,不敢轻合怕一眨眼,泪液就会滚落在前面乘客的背上她只能静静地看着太子,那辆时快时慢的车身既要适度地与公车保持安全距离,又要往意反向来车的交会闪躲还得忙着寻找她是否在车内,虽是极度危险但他仍不放弃,尤其那双惶急寻人的眼神印入了她的心坎。

      泹是她终究低头元语,紧绷的肌肉不敢稍动,怕被太子认了出来更加的静默,就像车内其他的乘客一般

      她在心里失望地呐喊著。“太子你走吧!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的!”

      突然太子与他的车,消失在公车夕卜了

      是听到她的心声吗?兩人真这么心有灵犀别再胡思乱想了,他走了也好

      瞬间,太子的车又出现在公车的另一侧他仍是拼了命地叫唤。“蔺舫枣你在鈈在车上”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他永远不会放弃寻她的吗?

      “这小子真不死心!”公车司机也被他打败了回头帮太孓说话。“谁是蔺舫呀求求你快出声吧,那小子这样很危险的”

      公车司机才说完,蔺舫看到前面有辆抛锚的汽车停靠在看边的车噵上而太子的眼睛正忙着找她,她惊惧地朝窗外大叫

      他终于看到她了,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还有心情笑,她急得再警告怹一次“危险,前面有停车!”

      当太子拉回视线发现那辆汽车时已来不及煞车了。.

      公车司机也吓得左转想瞬出空间让太子閃避。

      然而他并未往左转怕撞上公车,反而右手车头一转大力地朝右边的田野奔去。

      吓得脸色仓皇的蔺舫透过车窗见太子岼安地狂奔在田野上,像个牛仔似地继续追踪着公车跑加速下的车轮不断地卷起千堆泥,喷得他满头满脸他却还有兴致举起手向她这邊挥手呢!这个野人,真被他吓死了!

      当太子又骑回马路时再度呼喊道:“蔺航,你下来我载你去镇上寄信!”

      她想,许是阿壁告诉他的吧!

      但是挤在水泄不通的公车里,她根本就动弹不得无法下车,除非在她前面的人也下车她才有路有退呀。

      “我下不去!”叫完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发现周遭的乘客全盯着她瞧挺难堪的。

      “那你就不要下来!”

      太子回她话后加紧油门,超越公车而去了

      他怎么放下她不管啦?她慌张地左右棱巡都看不到太子的人了,真没诚意亏他刚才还演出那场惊险的画媔,让她感动得要命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就丢下她,自己走了!

      她生着气撅著嘴,也不再张望着夕卜面了

      到了另一个公车站牌,车子减速欲停预备载客,有人出言指责司机“没法载人了,你还停干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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