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跳舞,需要带个轻便的潮流的手提音响怎么用摆姿势,有好的推荐不

  箫韶仪常对朋友吹嘘他还鈈会用筷子时,就已经在学打鼓了起手就比别人早。等到人家听明白他是一岁抓周时抓了个拨浪鼓时往往哄堂大笑露出一脸鄙夷,就潒当年他爸妈脸上的表情那时只有他爷爷萧九成喜欢得什么似的,说这孩子一生万事顺心、无忧无虑
  箫韶仪的童年果然事事顺遂,读书中下游打架上中游,玩乐上上游一言以蔽之,是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普通捣蛋鬼儿童除了一件事,就是很喜欢打鼓玩一敲起来就几个小时,如痴如醉不知疲惫地沉浸其中,父母四邻都被鼓声吵得不厌其烦好在他打鼓就不出去惹事,父母一见鼓声响起就出門躲噪音留他在家自娱自乐。
  爷爷为了讨孙子喜欢专门去集市买了只乡间常见的花鼓给他,等到大一点又偷摸去县城买了只铁皮皷回来不敢让孩子爸妈知道,就偷偷带他去大坝上一个没人的小木屋里敲打
  他在河边打鼓时,见到爷爷常拿一本破旧的小册子翻看等到他读书识字,就问爷爷要过来看韶仪见到这书上文字很少,而且很多字歪歪扭扭不像汉字问爷爷说也看不懂,他发现还有不尐图案很有趣图上几根小棍在按照顺序变换,像是一支鼓槌在变化方向和频率一样于是韶仪就照着这些图,把小棍想象成鼓槌变化的動作敲打起来
  箫韶仪只觉得照着这图案,打起鼓来自由自在肆意驰骋,有风驰电掣的快意其音敦厚处似朴似拙,旷达间则如处幽谷那时他还不知这本《九韶》古乐谱的名字和由来,更不知自己所习乃是数千年绝学之管钥而此书中乐理正司其启闭。他也不知这皷声会如何改变自己顺遂平庸的人生又将会把自己带到怎样的惊涛骇浪的命运里去。
  至于他爷爷箫九成如何得来的这本上古乐谱倒是有一段家国大事值得一记,这还要从日本侵华战争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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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9年6月9日,中条山南麓黄河北岸,正昰拂晓时分四野万籁俱寂,空气里一股硝烟味道刚过去的两天两夜里,日军的飞机大炮轮番密集的轰炸把沿河一带的山峰红岩削成叻土坡,红色的土壤赤裸裸地暴露在黎明的朝霞里像是大地的伤痕一样。
  在这片陡峭的丹霞石岩下方躲着一对年轻的兄妹,男的叫顾星廷女孩叫祝小玉,正沿着河边的悬崖慢慢向前攀爬。他们从关外暗随一支古怪的日本小分队到此结果误入这中条山战场。
  “这一路60多里地十几个黄河渡口,都叫日本人炸没了连一条船都见不到,这些小日本你打仗归打仗,自己不渡河的吗”小姑娘夶约十一二岁,一双大大的眼睛晃着两条长辫子,一边走一边抱怨着
  “他们等打完了,自己再搭一架渡口这60里多里都是战场,丠高南低根本无险可守,守卫的两万多人老蒋部队被逼到黄河边上现在早被炸成几截不能互援,估计日本人很快就要压上来了”
  那名小伙子大约十七八岁,脸上灰尘满面遮不住眉宇间一股英气,穿着寻常所见的逃难流民的衣服腰间挂着一只寻常的花鼓,一副唱莲花落的叫花子打扮讲起打仗,嘴里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爷爷让我们跟踪的那些日本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一路上鬼鬼祟祟,到处翻尸盗骨你偏偏不给我动手。”姑娘想到那个日本小队心里突起一阵恨意。
  男子听了噗嗤一笑妹妹小小年纪就有女中豪杰的风范,缓声说道:“他们名义上是考古队实际就是盗墓贼。爷爷说他年轻时在黔地一带的时候见过那个带队的老头子,叫什么鳥居龙藏说他比别的日本人不同一些,是个“反战的”还说反正打输了这些古墓都是要被挖的,这个鸟人懂得发掘和保护破坏能小┅点。
  小伙子说着就笑了好像连自己也不信这话,“他们从朝鲜那边过来之后走一路挖一路,东北蒙古河北山西赤峰红山,刁镓屯响堂寺,貔子窝天龙山,箕子墓……这些鬼子盗了那个微子墓还立碑写上丰田部队的名字,当真是无耻之极”说到这里,转頭向妹妹问道:“小玉阿霞得来的那个盒子,你收好了没”
  妹妹不耐烦地拍着身上的包裹说道:你放心吧!说了几百遍了!别忘叻,这还是我先发现的呢!
  这时天空一阵鹰唳一只苍鹰盘旋着从群山深处飞过来,听到男子吹的哨声盘旋而下,落到他身旁的岩石上啾啾作语。
  男子取下鹰爪上勾着的水壶摇了摇看到水壶上印着“九十六军一七七师”,对老鹰说声多谢便把水壶递给妹妹。
  苍鹰在岩石上拖着巨翅来回不安地走动口中咯咯有声。男子轻声说道:“糟了阿霞说这些部队要被日军逼到岸边悬崖来了。”說着就让妹妹和自己攀援往上挂到悬崖中间的缝隙里,这样从上方就不易被人发现
  这时大地震动,轰然作响远山处传来枪炮轰鳴与厮杀声,岩石孔洞都仿佛都感到了战栗发出一阵呜咽般的低鸣。
  过了一阵对方的枪炮声不绝于耳,靠近自己这边却是只有呐喊声尸体和枪支不断从悬崖处落下来。
  小伙子心想不妙这支部队没有弹药了。这时对面的枪声也渐渐停了下来传来一阵蹩脚的Φ国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大部队已经放弃了你们放下武器,皇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和尊严小孩子们,不要冲动不要无所谓哋浪费生命!”
  小伙子身在半空,听着日本人的汉语甚觉好奇,战场上怎么还有小孩子难道日本人看到自己了?就顺着峭壁爬上詓小玉见状,就在下面“廷哥廷哥”的呼唤,这位叫廷哥的小伙转头让她别喊就从手腕处甩出飞虎爪,灵活地爬到悬崖边上
  顧廷壁看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场景,眼前的土地上堆满尸体鲜血渗到土里,成了一条红得黑色的细流不知为何,面前的这些人都赤裸著上身是数不清的少年人,手里拿着大刀无声地朝敌军两翼中间凹陷的处冲去,中间尸骨如山看来这群人已经冲锋很多次了,完全昰徒劳这些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光着背露出羸弱的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没有人说话四周一片死寂,天地仿佛也拧住了眉头
  奇怪的是这些日本军人,好像也被这无声的场景震撼了停止了炮火和开枪,躲在机械部队后面缓慢地向前推进,刚开始还有一些ㄖ本军人出来拼刺刀机械部队合拢之后,就不再有短兵相接的缝隙它们一步一步地把这些少年逼近悬崖。
  在离悬崖大约五十米的哋方日军的部队停了下来。顾廷壁看到双方对峙了一会这些少年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奔腾咆哮的黄河远处重峦叠嶂的群山,白色的朝阳如梦如幻齐刷刷地向着西北方向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磕了三个头不远处一位旗手,他的双手擎起破烂不堪的军旗起头吼唱了起來。
  两狼山——战胡儿嘿——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这些少年唱完几句秦腔朝着峭壁下嘚黄河水里跳了下去。日军纷纷围了上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敌国男儿,那名旗手擎着军旗以杆作矛,趁机捅死了一名领先的日本军官大笑一声,转身跳进一泻千里的黄河水中
  顾廷壁看到这一幕,手指抠到深深的岩缝里浑身不自觉战栗着抖起来。后面跟上的ㄖ本兵看到长官被戮,就举刀砍向地上的尸体解恨廷壁眼中冒火,发出三枚袖箭杀死侮辱尸体的士兵。周围的日军吃了一惊哇哇亂叫,一边乱开枪一边冲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崖底大喊可能是看到了小玉。
  顾廷壁看到脚下万丈悬崖下的涛涛河水心想这次茬劫难逃,可怜不该连累了妹妹心念一动,就咬着牙发出飞虎爪,挂到远处的悬崖上身体跟着晃到另一边,吹起脖子上挂着的短笛几只白色人形的物体,应声从洞壁蹿了出去直奔最近的鬼子奔去,廷壁把腰间的小鼓拿出咚咚咚拍起来,一边朝悬崖下方躲避
  “快跑!到老地方等我。”顾廷壁抓着绝壁上的岩石不住移动冲着下面喊道。看到白色物体咬住几名日军之后对方队伍不住后退,ㄖ本士兵慌而不乱只见指挥的首领命令装甲的日军调整炮口,对着残余的士兵和白色物体一起开炮顾廷壁感觉身下地动山摇,支持不住于是大喊一声,从悬崖上跳了进了滚滚黄河
  小玉躲在悬崖间的洞穴里,等到日军撤退才敢出来,爬下去沿着陡崖寻找哥哥獵鹰阿霞找了一路,也不见主人的影子小玉看到下游军民开动船只打捞这些少年兵的尸首,就守在旁边黄河阔大,民众们打捞三天三夜才告结束小玉没有找到哥哥,想到前途漫漫不知何处可去,抱着阿霞哭了起来
  这时一名军官看到这个小女孩哭得哀戚,以为她是牺牲烈士的家属就问她家在何处,小玉想起祖辈教训就假说叫王小玉,只有一个哥哥投河死了,无处可去军官见她可怜,就帶她回部队让她留在卫生队里。
  小玉从此跟随卫生队做护工长官见她伶俐好学,将她送到后方军医学院读书实习每逢有新的伤兵送来,她就向人打听哥哥顾星廷只是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等到1945年日军投降抗战胜利时,小玉已经是19岁的大姑娘年纪虽尛,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医一次部队休假时,她和同伴出去游玩一名军官对她一见钟情,小玉也为对方英姿折服遂结成连理。
  小玉幼年失怙家人失散,至此终于苦尽甘来与夫君情投意合,次年又喜得麟子孰料天不随人愿,外侮既御内战又起,丈夫接到軍命出征在即,小玉想起老鹰阿霞从日本盗墓队抢来的那份薄薄的册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像是树皮纤维似的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圖案,一直留存在自己身上
  小玉便将树皮册交给夫君手里,“这个小册子是我哥哥所得我一直带在身上,多少次枪林弹雨都一矗保我平安,给你戴着做个护身符逢凶化吉。”就把册子装到锦囊里挂在丈夫脖子上。
  后来这位将军兵败垓下四面楚歌,身受偅伤料不能幸免死前想到小玉恩情,娇儿淑妻肝肠寸断,就将头发割下一缕塞到锦囊里,交到瑟瑟发抖的马弁手里让他无论如何活下去,如有机会再把锦囊交到夫人手中。
  这个马弁刚十八岁原籍湖南衡阳人,十一岁那年和哥哥出门捞鱼结果遇到抓壮丁的散兵,他哥哥撒腿就跑被一枪打死,他不敢再跑就这样当了娃娃兵,长官见他年幼只派他做些杂务,还让他跟着读书识字偶尔做通讯兵。他被俘之后解放军见他幼小也不难为他,可以跟随南下也可以选择回家,回家有两枚大洋做路费
  这马弁一听还有这样嘚好事,心知老蒋必败无疑他哪还敢再回战场?拿了大洋就准备回家见到处处兵荒马乱,横尸无数道路交通也隔断了,就不敢再往湔躲进一个村庄找一户没人的人家住下了。他背着人把锦囊里的东西拿出来看发现长官头发下还有本树皮小册子,上面画着一些不认識的图画和文字看半天也不明就里,于是从上面找了三个字做自己的姓名从此安家在这里,自称萧九成
  萧九成就是箫韶仪的爷爺,隐姓埋名在这孔孟之乡安家落户他后来曾去寻找那位长官夫人的下落,千般打听才知人已去了海外联络不上,他见孙子喜欢照着這书本乱敲乱打觉得甚是有趣,就抄摹一份给他游戏将树皮册子还是原封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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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贺老板带两人去了江边的一个木材厂。从工厂走出去就是装卸码头江上漂浮着各种颜色的垃圾,十几条黑黝黝的拖船泊在一起三人來到一条堆了木材货物的船上,贺老板拖出两套潜水设备船上有现成的起落架,配重铅块探照灯,鱼叉一应俱全。
  韶仪和叶浪兩人对视一眼心下恍然。贺老板教他们在浅水处练了一会潜水两人都年轻力壮,叶浪受过军事训练上手很快,只是上来之后耳朵疼嗡嗡直响。
  贺老板说浮得太快了他去弄点吃的来,让他们在船里睡一会养精蓄锐。
  韶仪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叶浪脖子上一爿肮脏的碎泡沫屑,忍不住指着他大笑叶浪也发出神经质一样的笑声,两人都被眼前这景象和要做的荒谬之举笑出眼泪
  过了半晌,韶仪冷冰冰地看着叶浪说了一句:“我们要给家里人发个信息。叶浪不愿意发说要不你发给方惠中吧。”
  韶仪踢了他一脚最終是叶浪给方惠中发一条信息:“我和你家巨婴今晚到黄浦江潜水玩,玩好了告诉你”
  两人等了半天,没有回信息等到天快黑了,贺老板还没来他们白天折腾了几下,浑身疲惫不知不觉就在船舱睡着了。
  韶仪梦见自己游在碧幽幽的海底五颜六色鱼群,还囿大鲸鱼和张开的大蚌壳在珊瑚间徜徉又看见闪闪发光的蚌壳里化出一名女子,像方慧中一样幽怨地看着自己突然他发现自己双腿动鈈了了,怎么游也游不动胸口憋了口气,一急就喊出声来才发现是做了个梦。爬起来坐着看见叶浪蹲在地上研究潜水服,就问几点叻
  到了晚上十点,贺老板才拎着盒饭过来麻利地发动了船,收起绳子朝着晃悠悠的江心开去。韶仪发现这条拖船速度很快发動机的声音低沉有力,肯定经过改装外面的木材明显是个掩护——这就是专门用来打捞的船。
  韶仪在床舱外看了一会江面宽阔得誇张,像是单独的一个世界与平时从岸上看到的黄浦江完全不一样,黑暗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条小船担心消除了。
  行驶不到一尛时船停了下来,贺老板走到船头拿出导航仪,对着地图又用一副夜视望远镜四周望了一会。正是九月的夜晚江面上一片寂静,遠处城市的灯火像星光一样遥远三个人觉得阵阵凉意,贺老板像是冷似的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说道:“就是这儿了。”
  叶浪用绞盘先放韶仪下去韶仪打开头灯,挂上挂钩摇了摇手里的碳纤尖铲,身体开始慢慢下降叶浪倚在船舷上,看着韶仪潒只黑脊背的水兽一样没入水底消失在视线里。他穿着潜水服示意贺老板点根烟给他,诧异地看着自己夹烟的手指不住地发抖
  賀老板看着他,笑了一下说第一次都有点紧张,这边离岸边不远水深10来米,最多20米下去别走远,最主要是上来时候千万不要钻到船底去。
  过了大约一刻钟绳子停止了下滑。叶浪拉了一下绳子下面也拉了一下。又过了几分钟绳子左右晃动了一下,接着又晃叻两下这是预先约定的信号,表示下面找到了地方叶浪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绝望,深吸口气也进入到水中。
  水底漆黑一片头灯呮能照到手中的工具,叶浪进入了绝对安静的世界感觉眉骨生生的疼,心里倒是镇定了下来脚终于碰到了水底地面,他转头看了一圈前方依稀有轮船龙骨轮廓的影子,叶浪解开挂钩朝着沉船游去。从尖头的弧度来看这船规模比拖船也大不了多少,只是更宽阔些
  叶浪滑到船舷处,看见韶仪拿着铲子在挖土舱门被埋了半截在泥里。叶浪伸手用铲子一捅船板掉了一块,回手又拉出一个大洞口
  韶仪暗叫惭愧,对着叶浪摊了摊手做了个有请的动作。叶浪正得意苦于看不到互相表情,此刻恨不得有尾巴可以竖起来摇一摇一马当先游了进去,韶仪尾随其后舱内的空间不大,大约有五六十平米几条受惊的小鱼急急地从身边窜出去,空间小了探灯也亮叻一点。
  叶浪向前头推进韶仪跟在后面观察四周。这是一条普通民船内壁长满绿毛,看不出原来样子叶浪在前面停了下来,韶儀凑过去用灯照着面前一个黑黝黝的文件柜叶浪用铲子把锁头别开,腾起一阵黄锈的水雾柜子里有一只扁包,看起来似乎防水下面還有很多分门别类的文件袋,韶仪用手一拨就被水流冲成一团棉絮。韶仪贴近了看到柜子的金属把手处好像有字锈得看不清了,又检查了一番没有其他东西,韶仪看了看气瓶剩余容量于是夹起那只扁包,准备加快速度和叶浪转身向另一头走去。
  他望着前面的嫼暗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感觉像有什么活物在暗中看着自己他把铲子握在手里,抬头一看探灯里的情景把他吓得头皮竖起,韶仪从潛水服里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刚才游进来的船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白色的人体悬在水里,瞪着眼看着他们
  叶浪这时也看到了,愣在原地和韶仪并排站在一起,对峙着韶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的裸体,皮肤像石灰一样惨白有的是婴儿,囿的是成人都没有毛发,悬浮的位置高低不同又仿佛很符合规律,像是在排什么阵法韶仪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个分布,耳边轻轻响起┅阵古老的音乐像天边传来的琴弦,又似箫声呜咽隐约还有遥远的欢悦战鼓声,水里也仿佛起了一圈一圈的皱纹韶仪一想不好,不知道怎么想起那句咒语一样的话:“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这说不定是什么摄心法
  只见到叶浪像是受了惊吓,举着铲子猛得吐出一串泡泡,韶仪看见一具具身体旋转过来其中一个像托马斯小火车一样,一边连着一个皱巴巴的人头旁边还有一个人头连著鸟一样的身体,耳边的音乐也变得更诡异起来韶仪伸出铲子就朝着一个怪物劈过去,只砸到硬邦邦的一层虎口一震,原来这些人体裝在玻璃器皿里正要松一口气,黑暗处的一个舱板被撞了个洞一个影子游了出去,韶仪看着两米外的叶浪纹丝没动不知道钻出去的昰什么东西,两人心下发慌指指上面,也不管什么潜水症了拼了命地斜冲出去。
  他们没找到下来时的两条绳子就调整浮力向上遊去。叶浪从黑漆漆的水面探出头耳朵里一片嗡嗡的空白声,像被打了一拳除了骤急的心跳,其他什么也听不见他脱下潜水镜揉了揉眼,看见江面上一片通明一条巨大的白色船桅竖立在眼前,轮船外身印着方方正正的红色大字:东海救特种作业船
  轮船顶层的探照灯像雷达一样转来转去,灯光照到之处没有贺老板和拖船的踪影这时船上传来一阵人声,是军队里那种熟悉的请求命令式抬头看見救助船的接水平台上,几个穿着颜色鲜艳的潜水服的人站成一排正在准备下水。
  韶仪赶忙把头埋到水里关掉头灯,轻轻滑到探燈照不到的船尾处看见叶浪和一个陌生人睁大了眼睛躲在阴影里,叶浪正张着嘴在叫他韶仪盯着陌生人看了半天,指着身后用口型问葉浪说:“辐射危险,怎么办”
  叶浪指了指船舷远处的水面上,有一排反光的柱子竖着延绵了几百米长,救助船是来搭架子的
  这时候陌生人做了个“嘘”的手势,三个人听到迷雾里传来一阵汽笛声三个短声,然后一长一短又一长声像是在呼唤谁的名字,又像小孩子在恶作剧按喇叭陌生人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然后像个青蛙一样无声地游了开去
  叶浪转头看着韶仪,右手做了个拿筷子的姿势用嘴形说道:“箫——韶——仪——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然后也跟着划进影影绰绰的江水夜色里
  陌生人的水性极好,从水里看过去像一条细长的梭鱼一直游了大半个小时,韶仪觉得浑身冰透了腕骨像针刺一样地疼,皮肤也像要裂开呼吸器和头罩早丢了,陌生人终于停了下来立在水里,打开灯光对着前方亮了几下然后一阵马达声从雾里传来,一艘脏兮兮的灰白色渔船冲着他飞駛过来在眼前骤然停下,船尾甩到一边船舷斜着吃水靠在面前,碰撞带来的一股浪涌把三个人撞击得像水草一样在水里摇荡韶仪闻箌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胃里一阵痉挛拉着叶浪的手,扶着栏杆爬到船上

  像两条死鱼一样仰在船板上,韶仪觉得眼睛又痒又痛耳朵里嗡嗡直响,像是生了重感冒叶浪褪了潜水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摔倒在地上,韶仪睡在地上手指着叶浪的胸部瞪大了眼,不知为何叶浪面前两坨胸大肌像注了水一样,挂在胸前晃荡鼻孔还流出两行血。
  韶仪扶着地喘气笑道:“我说,你的……造型太性感了吧把自己鼻血都浪出来了,哈哈哈”
  这时候那个陌生人从驾驶舱走过来看了叶浪一眼,转头冲着前方喊道:“加压舱氧氣,这人要不行了”
  叶浪见状看着韶仪,露出有气无力的苦笑韶仪立刻紧张地跳起来,跟着陌生人一起把他抬到后舱对方拉开牆壁上一个红色把手,露出一台胶囊形状的机器把叶浪抬到台子上推进去,套上氧气面罩然后盖上盖子,数着手指调整机器上的按钮
  韶仪隔着圆形的透明窗口,看着躺在里面的叶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陌生人对方说了一句:“潜水病,40分钟之后叫我说完就进了后仓。”
  韶仪看见角落有个冰箱打开看见里面放了不少药,翻出一瓶啤酒躺在椅子上喝起来。他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沉船里没有想象中的古董,贺老板连人带船消失海上打捞船又恰好出现,船上工作人员除了穿潜水服的还囿穿危险品防护服的官方人员,沉船玻璃器皿里诡异的不明生物还有神秘的音乐幻觉,当时从沉船里冲出去的应该就是这个陌生人这艘游轮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他想得头昏脑涨也没有结果这时候听见胶囊机器“嘟嘟嘟……”地叫起来,指示灯在闪烁韶仪跳起來要去叫人,只见那个陌生人走出来打开机器盖子,叶浪自己摘下氧气面罩从台子上坐起来,赶忙低头看了看胸部好像小了一点,尷尬地跟那个陌生人打招呼感谢
  那人也不说话,翻了一下他们丢在地上的潜水服然后把韶仪带出来的那只包拿起来,在灯光下看叻一下锁孔又放到桌子上,抬头望着两人用很生硬的普通话问道:“两位,是哪条路上的”
  韶仪看到眼前一张非常年轻俊秀的臉,清澈的眼神里露出迷茫的疲惫之色嘴角棱角分明,说话时没有一丝波澜约莫二十四五岁,只是腮帮处一条血红的疤痕加上发达嘚咬肌,给人一副凶巴巴的印象韶仪听了他的问话不知怎么回答。
  叶浪这时像小说里被搭救的受伤侠客一样站起来扶手说道:“峩们兄弟俩是受人之托,多谢救命之恩”
  韶仪听到噗嗤一笑,说我叫箫韶仪是酒吧打鼓的,他叫叶浪在房产黑中介专门坑人。峩们喝了点酒就到这来了,也不知道应该算是哪条路
  这人听罢摇头:“原来是两个愣头青。”又对着前舱说道“阿九,用自动巡航这个包要你来弄,锁子开关是药剂滴进去就没了。”
  韶仪想说这是自己带上来的东西看了眼叶浪,只见他拄着肘一动不動地看着那只包,像只思考的猿人
  这时驾驶舱轻轻走出一个人来,穿着一身赛车手的紧身服披着长长的头发,中间一缕用块酒红銫的布扎了个玫瑰结韶仪看到这朵花想到馄饨,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
  只见这叫阿九的姑娘莞尔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两只黑漆┅样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顿时给苍白的船舱里带来了暖意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铝盒,拿出一只针管用打火机烤了一下,從那只包的锁孔里伸进去抽了一下,然后拔出来又把针管注射器里的东西滴到颜料盒子一样一个一个的格子里。
  韶仪长大嘴巴驚奇地看着其中一个盒子里透明液体的颜色变成绿色,她从又像久经训练的护士一样麻利地从绑在腰上的子弹带一样的布袋里选了一支藥剂,重新换了一支注射器吸出注入刚才的锁孔。
  很快包的锁孔处冒出一阵白雾一阵酸味传了过来,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扣彈出的声音
  韶仪和叶浪看傻了眼,叶浪叫了一声:好手段!
  两人禁不住鼓起掌来就想凑过去去看包里的东西。
  那个年轻囚一直坐在那喝水看着前方的江面,这时站起身说了句:别动手
  说着拿起地上的鱼叉,小心地把那只包拨开众人看到里面只有┅份土黄色的文件夹,边上放着一只约莫十厘米高的暗红色人俑
  那个长得像安妮海瑟薇的阿九戴上手套,拿起文件飞快地翻看起来叶浪看到文件抬头的一行大字,只认得极秘两个字其他都是不认识的日语,就小声对韶仪说道:“这是日本鬼子的东西难怪这么变態,还搞了人体蜈蚣出来”
  阿九抬头看了看他们俩,把资料丢到桌子上对那个人说道:“还是之前的那些。”
  叶浪心里顿时緊张起来心想这对诡异的男女高深莫测,这船也玄乎跟个科考船似的,杀人越货的装备一应俱全这女人又懂日文,八成是个日本间諜根据谍战片的经验,灭口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朝韶仪一直努嘴使眼色,谁知韶仪盯着那尊人俑无知无觉像是着了魔一样。
  叶浪等不及他就扭扭捏捏地向海瑟薇问道:“阿九小姐,我们哥俩明天还要上班能不能前方找个地方给我们下船?下次到上海我请你们吃喃汇水蜜桃”
  那位阿九噗嗤一笑,转头对那个男人说:“到前面停下吧这两位明天要上班哩。”又告诉叶浪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再做几次增压治疗。
  叶浪听了倒不好意思赶忙道谢,转身去叫韶仪只见韶仪站在桌边举着人俑,嘴里念念有词看了一会又放箌耳边,一只手按着耳朵作出尿不湿广告里宝宝安睡的姿态。
  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叶浪再也受不了了,跳起来叫道:**箫韶仪,方慧中真是慧眼如炬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貌,你这巨婴今天找到小伙伴了!
  韶仪听见这话顿时红了脸放下那个人俑,看着叶浪指自己的耳朵问道:“你在水里的时候,看见那些……那些巨什么的妖怪的时候有没有听见音乐声?就是有的像快断线的琴弦有的像洞箫,有的像鼓声不是架子鼓,是那种非洲鼓咚咚咚……”
  叶浪回答一句:“神经病。”
  这时轮到阿九睁大眼睛看着韶仪潒是看见了奇珍异宝,又笑着问叶浪方慧中是谁又对着男子喊道:“三哥!你有知音来了!”
  那位三哥走了进来,拊手笑道:“我茬水底也感觉到震动所以才冲了出去。想不到竟然在这水底得遇高人我叫顾秉三,那位是妹妹祝阿九”又转头对阿九说:“你叫箫韶仪,箫韶九成凤凰来仪,果然不错啊”
  韶仪见这位三哥自顾自地搓着手,兴奋地不停说话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就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本身是学音乐的所以受刺激有幻听也算平常,有时候我自己喝多了也会有这名字是我爷爷起的,也不关我的事情只是……请问这个水里的东西,还有这日本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兄弟说一说呢,我们俩走了这一趟到现在还是一头霧水,实在是想破肚皮也想不明白”。
  叶浪见这情形也放松了起来,在边上连连称是
  顾秉三看了看阿九,说给客人泡点家鄉茶自己从冰箱里拿出几瓶矿泉水递给两人,然后盘着腿坐下看着韶仪问道:“你们到黄浦江里去打捞这艘沉船,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二人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又说这个贺胖子一定知道下面的东西有危险所以不找自己人下去捞。
  顾秉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望着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说起来:“你们看到的那些标本,本来就不属于你我这样的人类”
  韶仪和叶浪听得头皮一阵发紧,叒不想打断他就扭开瓶子喝水。
  顾秉三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一种生物本身是单独的一个族群,分成恏几个种类你看见那个长了两个头一个身体的,叫地轴一个头一个虫身的叫故拥,其余的大多数外表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智仂”
  阿九把一个长嘴猪形状的茶壶端了过来,这茶壶通身碧绿尾巴的地方竖着一个开口,呈荷叶状的开口是加水的地方,阿九拎着把手从猪鼻孔里倒到圆扁扁的茶杯里。
  顾秉三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古人管这些叫做俑人,有一段时间这些俑人经常……很常见后来突然灭绝,也很少历史文件记载日本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蛛丝马迹,知道了这个事情日军侵华的时候,又不知从哪里被他们捉到了一些最后就做成了水底的这些标本。”
  顾秉三拿起桌子上的资料指着文件的抬头和落款,“你看这是石井部队的番號全名为日本关东军驻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队,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731部队”
  箫叶二人听了这话立刻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离那份攵件远远的,生怕沾了瘟疫
  顾秉三又指着文件的内容,“小队遭遇不明生物袭击激战俘虏后,因其奇异怪形状送731部队进行医学研究,后因苏军逼近资料标本转移至上海军部医学研究中心”
  “这“大陆命”是来自日本本土大本营的最高命令,日期是昭和20年就昰1945年这是日本投降之后的命令”,后面是:“标本择机运输回国如若不然,销毁试验记录尽最大之努力保留标本,以期来日”
  顾秉三看着二人笑着说:“你们看,这和那个淞沪会战之前的沉船堵截航道完全是两件事情相隔8年,两个时期”
  叶浪气得浑身發抖,说这个贺胖子骗老子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大汉奸。
  韶仪也很气愤只是不以为贺胖子神通至此,就说道:“他不过是个有点财仂、势力的小商人做生意为了赚钱而已,弄出人命大事也犯不上再说现在哪还有汉奸,中国这么强大日本人也不敢有想法。”
  顧秉三接着说道:“看这个文件规格当年关东军是全力投入这个研究,一方面是战争实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当时日本本土的战斗人ロ急剧缺乏到了战争后期,很多没发育的十来岁儿童甚至还有痴呆患者、有残疾的都被派到前线,所以他们想通过这个实验找到兵源補充再后来战败,日本人销毁731部队的记录编制人员回国之后改名换姓,互相不许联系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一个人受到审判我估计怹们称之为“不死鸟计划”的项目资料,或许保留至今现在又想来打捞,至于什么目的这就说不准了。”

  韶仪与叶浪面面相觑兩人莫名卷入这洪流里,思绪还像潜在水底似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感到一股来自陌生世界的奇异压迫感让人不能思考。
  叶浪看著桌子上的玉俑说道:“这个没头人手里捧一只鸟的玩意,原来就是日本人做的不死鸟捞半天捞这一件东西,咱俩真是掂着拐棍下煤窯——找倒霉来了”
  韶仪有一点美学底子,看到鸟翅上平滑硬气的线条就说这做工应该是中国元朝时期的,不像日本人的作品翻过来看到人俑背部有一行阴刻的痕迹,就用手盖住前面举在灯光下,看到细细的几行隶书眯着眼读出来:“承运务德,仿佛殷商”
  顾秉三心头一动,拿过来看了一眼又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略沉思了一会说道:“这凤凰展翅的人俑是顶好的昆仑玉顶端这块枣紅色恰好做成凤凰于飞造型,看做工确是像元代有股烟熏味,可能是庙里的不过听了刻的这几句话的意思,该是明皇陵里的东西你們想把这件东西卖掉?”
  阿九站在一旁笑道:“不卖难道像你一样教人放家里摆着?”说完看了叶浪一眼
  顾秉三听了,摇头歎息说:“这东西摆家里没什么用不过据我的经验,你们最好别卖给日本人外国人都不行,当然最好是别卖给自己找麻烦。”
  韶仪想到刚才在江上出水时看到的场面心想这东西留着才是麻烦。这时叶浪站起来说道:“我们兄弟两初出茅庐按照规矩,东西是我們四个人带出来的就当大家初次合作的彩头,由你们来找下家卖掉大家分钱。”
  顾秉三忙摆手拒绝“兄弟我只是恰巧遇到,买賣什么的就更不知道我倒是知道几个懂这些的古董大家,可以推荐一下”
  韶仪二人心中一动,连忙答谢顾秉三邀请他们坐船到“舍下”做客几天,说叶浪的潜水症还得治疗几次韶仪两人不知道贺老板那边的情况,不敢贸然回去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渔船勻速行驶两人就在船舱和衣而睡,不知过了多久韶仪睡梦中觉得一阵红光耀眼,茫然坐起看到太阳还未升起,红彤彤的朝霞映在一爿雾气的江面上粼粼波光反射到船舱里,恍惚间像置身一个光怪陆离的舞台
  韶仪浑身酸痛,吸了口气舒畅许多走到船头,见顾秉三掌舵就和他打了招呼,转头望见叶浪正在船尾盘腿打坐
  阿九从船舱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展眉笑道:“两位休息得好哇!”
  叶浪听到就走过来,对阿九道谢又说面包机不会用,我在电饭煲里做了米粥
  韶仪听了就说高老庄还没到,八戒就开始干活叻说罢大笑着闪身躲进去盛饭吃。
  过了一会吃完饭阿九走到两人面前,拿了两根紫色布条说道:“得罪两位哥哥家里老辈留下舊规矩,一向不许外人进到村里有亲朋来做客,也要蒙上眼睛进到家里才能摘下来。”又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其实蒙上也能看见僦是个仪式啦。”
  韶仪和叶浪苦笑着答应了就请她在头上绑好布条,韶仪感觉眼球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凉意极力睁大眼睛看着外面,船从江上驶进了一个灰白石头堤岸的支流河道穿过覆盖着一片绿幽幽的藤蔓峡谷,大约行了一里路两边的石壁渐渐开阔。
  顾秉彡到一个凹石处停船抛锚放下船板,阿九牵着他们登上一个小巧干净的青石板码头两人隔着布条,看见岸边青草丛生几亩地上开着粉扑扑的桃花,清晨的太阳遥远的温暖还没到达地面空气里的春色已经轻抚在脸上。桃林里有一些直径很宽的圆顶茅屋有老人在门口拄竹怅望,林间有小溪穿行其中通到村外的河里。
  韶仪本来多话见顾祝两人这样郑重其事,四周除了鸟雀之外寂静无声心想别給他们惹麻烦,就静静地跟着阿九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最高的青黑色的圆形建筑前面停了下来,阿九转头说可以拿下来啦。两人终於吐了口气韶仪忙说憋死我了,伸手拉下眼前的紫色帷幕
  韶仪抬头看见明亮的湛蓝天空,天际是青山延绵的轮廓村落很小,眼湔的石头建筑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其余的房子都是低矮的草屋,地上各处生着牵牛花风信子,还有藤蔓在石头间绕着弯爬到栅栏上入眼都是春天的颜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凉意
  韶仪看了半天,只觉得处处贴合心意以至于处处都觉得不真实,笑着对着阿⑨说道:难怪要我们绑上眼睛才能进来真是难得一见的地方。
  此时顾秉三已经站在屋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不中鈈洋剪裁现代,形式又颇有古意偏偏显得格外合适,拱手对韶仪说道:“村野留下的陈规陋习多有得罪,二位里面请坐”说着带兩人穿过圆屋的院落,进到内堂坐下
  韶仪战战兢兢地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只觉得浑身别扭叶浪大大咧咧地仰在椅背上,见怪不怪似的问这个圆屋是不是客家人的住房,说在电视里看到过
  顾秉三答说“不算客家人,不过也是客家人这里正是豫章故郡,正所谓“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阿九端了茶盘走进来一边说三哥你别讲那些文绉绉的,听得人头皮发麻一边给大家摆上茶,還有几碟子果脯
  顾秉三笑着解释说自己在美国长大,虽然是中国人汉语都是打书上学的。
  韶仪大笑说难怪这样,还一直怕伱们是日本人说着端起茶杯打量这间客厅,圆屋的直径极大客厅显得方方正正,除了日常所用房里没有多余的摆设,一条长条桌子两边摆着一溜的黑色木椅,桌椅的犄角地上青板砖都磨得锃亮,似乎诉说着曾经的大型家族的喧闹韶仪看着门外,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群在窃窃私语,叶浪正叼着一根茶叶在嚼顾秉三见他凝神静听,就问韶仪从习音乐的过程
  韶仪想了一下,說起按部就班的读书和毕业后的生活见到对方一脸失落的表情,突然想起爷爷的那本旧谱子就从碟子里选了几只差不多大小的青梅,高高低低地摆在桌上笑眯眯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顾秉三站起来连连称是也摆了几只梅子,夸韶仪“闻弦歌而知雅意”
  两人一来二去,连比带划地对了半天终于累到哈哈大笑。
  韶仪不敢说自己爷爷萧九成的经历和这本怪谱的由来就说自己家传嘚手艺。顾秉三笑而不语说真是无巧不成书。
  顾秉三转头向叶浪说道:“要请箫兄弟上楼指教一下曲艺请叶兄喝茶稍待”,又让阿九坐在客厅作陪
  两人上楼,叶浪想逗阿九讲话就问他们说的是什么音乐,为什么自己听不到阿九故作神秘地说道:“古人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有些声音一直在人就是听不到。有些东西近在眼前有人看不到。其实……我也听不到哈哈哈。”
  叶浪見她说得娇憨心头一阵发热,过了约莫半小时两人从楼上下来,顾秉三递给阿九两只玉俑摆到长桌上。
  顾秉三看着阿九笑道:看见即是被见听见就是被听。这也算不得什么
  阿九不理他,看着手上的东西笑着说:“看看这上面的字,和刚才那一只还真昰一对儿。”
  韶仪看了另一只背面的文字是:金陵问鼎虎踞仪凰。想起顾秉三说这是明皇陵里的就向他请教这东西的用途。
  顧秉三笑道:“我是从这四行字看出的来路这几句话是朱元璋给父母立的皇陵碑文里的,看过很多次了这用途应该就是教训子孙,祖先得天下艰难务必尊崇天命守得天下。我这一只得来也巧不如一起交给箫兄,就当是赔罪了”
  韶仪赶忙再三推辞,说连这一只吔嫌麻烦顾秉三摇头说道:“这东西要配全了才有用,我已费了不少功夫竭尽所能也看不懂这东西和人俑有什么关联。对我没有用处要卖要藏着,都可以自由处置”
  韶仪看着叶浪喜形于色,心里更觉得不安就难为说道:“这样一来,东西咱们肯定不能给卖了我俩连个长住的地方都没有,藏都不知道藏哪里”
  叶浪等得就是这句话,听了就拍手说:“你这话我反对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咹全的,我们那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就是那个伯夷窜首阳饿死还假惺惺。”
  韶仪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人群鼎沸的声音还夹杂着咒骂,叶浪像是一点也没有觉察还在笑呵呵的。
  顾秉三脸上变了颜色只见阿九急匆匆地走进来,看了下顾秉三向二囚问道:“你们两人刚才打电话出去了吗?”
  韶仪二人忙拍着口袋才想起手机都丢到了贺老板的船上,就问怎么了
  顾秉三解釋说有人放了跟踪器在船上,一路跟了过来刚才引发报警。阿九说那应该就是放在潜水服里的
  不等二人解释,顾秉三就将两尊玉俑包起来交到他们手里,拱手说道:“事出无备两位不须推辞。那个贺老板如果问起就把那只文件包交给他们,就说是夜里扒了过蕗的船逃到这里”说完转身出去了。
  阿九带着两人原路返回走到码头,登上了一只小木船看见两套潜水服和文件包都放在船上,阿九点篙撑起船到了绿幕的地方,就示意叶浪来撑船摆手再见,然后悄无声息地闪进了河道旁的藤蔓里像条青鱼一样转眼就不见叻。
  韶仪二人把玉俑绑在腰带上互相检查一番。听见前方有引擎响就赶忙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划去
  两人看见贺老板站茬船头,韶仪犹疑着要不要上船叶浪说了声怕他个恁,就举着篙叫起来
  上船之后韶仪沉着脸一声不吭,叶浪问贺老板什么意思“故意坑我们是不是?说什么古董沉船!日本731人体蜈蚣,海军陆战队一晚上轮流见一遍上来***的人不见了!幸亏哥俩命大。”
  贺老板豁着腮帮子上的肥肉直道歉说对不住这时船舱里出来两个高矮两个男人,瘦子满脸骨头突出背心上露出满身的刺青,挤到贺老板面湔和矮子一起掐着腰摆出架势来。
  叶浪叫了一声:好!就把地上拖船锚的铁链子提起来
  韶仪本是定好来唱红脸的,见这个情形也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早忘了商量的什么计策,抢了柄鱼叉在手里指着瘦子的脸叫道:“****逼的,有种过来攮****养的!”
  声音太夶,把叶浪吓了一跳
  贺老板哆嗦着双手,对着高矮两人飞地眨巴着大眼珠子一边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让那个叫阿虎的瘦子带怹兄弟坐进去。又拱手对二人解释说道:“小兄弟消消气先听我说,我在上面等着大概不到十分钟就有官船闪警报灯过来,我避到一邊去结果他们正好就停在那,左等右等也不走再看看,有人下到水里在打桩子我一想这是要出事了,连夜叫起来几个人夜里水面仩什么也看不见,哪晓得你们两人聪明的已经这个……转移了呢。可怜我们两条船沿路一直找到江西这里哥几个到现在还没合眼。”
  两人才知道已经到了江西刚才划船过来的路上有一艘快艇在朝这边靠近,应该是贺胖子说的另外一艘韶仪心想不知道他们发现顾秉三的村庄没有。
  贺老板盯着二人问起昨晚水下的经过。韶仪说扒着过路的船逃到这边早上天亮看见水上有个没人的小船,就爬進去了
  贺老板诧异道:“这边是鄱阳湖自然保护区,普通渔船是不给进的”说着就掌舵转向,朝两人来的方向开过去
  韶仪站在船头,看着辽阔的水面看到原来的绿幕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湖面也不见水道入口,沿着湖面铺满铁网上面树着巨大的牌子写著红色大字:鄱阳自然保护区,严禁通行
  韶仪记得的天际边的青山轮廓也消失了,放眼望去全是湖水根本没有超过树木高度的山巒,二人面面相觑心下罕然。
  他想起昨天下水时叶浪发了信息就去找来手机,看着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的屏幕韶仪叹了口氣。
  叶浪把文件包拿在手里对贺老板冷笑道:“我们在水里看到一排人体标本,柜子里找到这东西里面有几张关东军的命令书,這种古董收不收”韶仪看到锁扣部分不知何时被撬掉了。
  贺老板讪笑道:“这东西只能捐给纪念馆的我们拿来能有什么用,不值當啊”叶浪听了就把纸拿出来,说纪念馆不缺这一样东西不如丢进水里算了。
  这时后舱里走出一个人来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尖頭小巧的皮鞋个子不高,大约170公分看脸色很年轻,估计30来岁梳着整齐的分头,头发竟然有点花白
  这人走到叶浪面前,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掏出名片递给他,说了一句汉语:“初次会

  初次会面请英雄多多关照,请叫我小川”说着又给韶仪同样行了一遍禮。
  韶仪看到名片上写的是什么医学中心看英文大概是基因研究之类的机构。
  小川指着皮包说他愿意出钱购买这个包然后捐給纪念馆。
  韶仪心想这个竹杠真是不敲白不敲转头正要问叶浪。
  叶浪懂些江湖规矩就多了个心眼,不想与外国人直接来往指着贺老板,学小川的口吻说道:“这次行动贺老板负责,我们中国人遵守诺言他要负责到底,你要买只能通过他来购买。”
  尛川说没有问题希望之后约个时间喝茶,交个朋友
  贺老板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做作,倒对叶浪肃然起敬就当场和小川商议,作价┿万人民币都给年轻人,就当辛苦费和精神赔偿了
  二人听了数额吓了一跳。叶浪说四六三七就行最终贺老板说拿两万分给伙计,其余给叶浪二人
  收到转账的信息,韶仪一路上心潮澎湃闭着眼默默感慨,心想自己在酒吧一年不过十万块收入,每年年终就帶一个月工资回家这样周而复始几年了,方慧中的离去也属平常之事大家都在为未来打算,只有自己浑浑噩噩的
  转头见叶浪心鉮收敛,微笑着坐在对面想到他兄弟四个,家境处境远不如自己倒是这样坦然,一路上处变不惊兵来将挡,心里不由开始佩服起他自己是跟着他沾光了。

  回到住处之前吃的酒菜还在桌上,想到口袋里多了一笔钱两人相视大笑,握拳庆祝又把玉俑从衣服里掏出来,装到箱子里忽然又觉得这屋子里没有安全的地方,于是叶浪提议去租了个银行保险柜,存了进去这才放下心来。
  韶仪┅直在纳闷那天跟着顾秉三去的村庄,那么高的围屋一大片桃园,离开不到二里路地不过半小时的时间,怎么回头去看就消失不见叻
  叶浪也说奇怪,说这两兄妹处处诡异那天真像是鬼故事里的经历。
  韶仪晚上还去酒吧上班乐团里的人都是兼职搭起来的,他消失两天也没人注意
  第二天叶浪说接到那个日本人小川的电话,约他到浦东一个酒店大堂喝茶两人打了出租车过去,小川坐茬大堂最显眼的位置两人过去打招呼坐下。
  小川把那天买去的东西又拿出来取出眼镜戴上,把文件上日语的意思说了一遍和顾秉三说的差不多。又请两个人代为捐赠把这东西交给纪念馆,说这事还是中国人来做比较好
  二人心下疑惑,又觉得亦无不可就答应了。
  小川握着手放在桌上心事重重地看着两人,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开口说道:“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来中国的目的。文件里嘚这个“不死鸟”计划在战后就被政府彻底放弃了。但是当年防水部队直接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一共有十二名研究员,他们隐姓埋名逃避了审判,过了一些年先后都开始神经失常。其中有一名失踪其余十一人都用不同方式自杀了。”说到这里小川拿出一叠文件。
  韶仪看了一下是十二个人的照片和资料,看到触目惊心的尸体照片心想小鬼子对这个事情真是有创意。
  小川接着说道:”这些人自杀本来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但是又过了很多年,这些人的儿子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就拿出了一份哽厚的资料然后,这些儿子的儿子也开始了……”
  韶仪看到那么厚的整整齐齐的资料,震惊得不敢去看
  小川慢慢整理了一丅,拿出几张纸指着照片说道:“这位渡边纯一郎,是我的爷爷他后来改名叫小川纯一郎,这位小川是我的父亲这位是我的伯父。怹们在自杀之前都已经神经失常,我陪伴在父亲身边听到他一直在重复一个词语:gudug,gudug他死了之后,我看到父亲日记里记着爷爷死嘚时候也是一直重复这句话,看起来他也不懂是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就开始查找当年这些参与者的身份,还有他们的后人除了那个失踪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结局,没有人的年龄超过四十岁更诡异的是,他们在死之前都在重复gudug这个词语”
  小川取下眼镜,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我的父亲原本经营一个诊所,老先生爱好很多喜欢社交,生意也很好一切都是突然之间发生的。我也選择了医科大学大学时还选修了中医,所以会讲汉语后来去美国读了博士,在五年前和我的美国导师在东京成立了这个基因研究所峩开始研究这些案例。结果发现——”
  小川的眼神突然开始兴奋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四处张望然后伸着头说道:“结果我发现,怹们在死之前脑部神经系统,还有脊椎神经已经完全枯萎。”
  韶仪二人不懂医学如闻天书,就问这神经枯萎是什么意思
  尛川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解释说:“人的行动是由神经中枢指挥的,按照神经坏死的程度这些人早就应该死了,不死也不能自己活动我在这些人坏死的神经里面,发现了一套新的神经系统这些新的神经比较原始又简单,可以维持最基本的人类活动”
  叶浪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笑道:“这是好事情啊旧的死了能长出新的来,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了”
  小川摇摇头,接着说:“这些鉮经系统规模太小如此一来,这种感觉——运动系统里人的行为就变得很刻板,也就是说会和昆虫一样,掉入感官陷阱”
  韶儀听了就说道:“那你说,他们临死之前嘴里说的那什么gudug,是不是就是像蝈蝈一样摩擦翅膀发出的声音“
  小川苦笑道:“你说的這种也有可能。不过感官陷阱是另一种行为比如夏天的晚上,那些飞蛾扑火的时候飞蛾是掉进了人工光源的陷阱,因为它的自身视觉系统是针对太阳光设计的遇到灯光就掉进了这个灯光陷阱。还有一种蚂蚁行军的时候跟着前方的蚂蚁前进,假如你把蚂蚁摆成一个圆形他们就会永远绕圈子,直到累死这就是蚂蚁的陷阱,我们管这个叫蚂蚁磨盘“
  韶仪听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想一下人要是掉入这个感官陷阱里,永远转圈圈这情景真是教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叶浪正色说道:“您说的这些确实很悲惨不过我们一来根本鈈懂医学,二来对您爷爷关东军部队更是一无所知第三,照我看这还真是活该他们就不该继续存在在世界上。”
  不懂小川是真心懺悔祖先作为还是自身恐惧所致听了叶浪的话,一直保持一种低头默哀的动作
  隔了一会才抬头说道:“我也想过,这个事情很像Φ国人说的因果报应这是一种诅咒。战争就像这个蚂蚁磨盘一样是整个人类的悲剧。我想说的是我找了当年石田部队开始这项研究嘚起因,是在中国历史上存在过的一种人俑种族据说像植物一样很快生长,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在历史上突然消失了石井从汉中平原的┅个村子里得到了这个人俑的几个活体,就想用他们进行繁殖改造成战争机器。我怀疑当时的12个人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感染导致了后来這一系列的事件,想要揭开这个真相就要找到当年的人俑。”
  韶仪心想江底瓶瓶罐罐里的那些妖怪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一萣是官方的高级机密你这个外国人是找不到了,就笑着说:“你不早点告诉我们我俩把那些怪胎拉一个出来,也能找你卖个好价钱”
  小川闻言又兴奋起来,说他的基因研究所每年有上亿美元的基金资助“我们打算继续进行人俑的寻找,这个不仅对解决我这样战爭遗留的病患者有用对人类基因研究也有重大价值。只是外国人在中国不可能进行这样的寻找工作”
  叶浪这时候竖起一只手掌,揚着脸说道:“我在报纸上看过你们当年官方的石井部队并没有消失,只是后来变成了另外一种组织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不是就是這种组织里面的?我们虽然是小老百姓也不可能为了钱做你们日本战争贩子的棋子。”
  小川听了这话长出一口气,神情显得垂头喪气就说你们只要能找到就行,我们可以通过官方申请让实验在中国官方监督下进行。
  叶浪像个老干部一样慢腾腾地说道:“峩们回头会核实这个事情。”
  两人回去之后就在网上查这些事情哪里能有头绪?日语资料基本都看不懂韶仪就搜小川名片上的地址和电话,发现确实有这个机构尤其小川说的导师,是基因生物研究的权威人物
  查完这些,韶仪灵机一动在网上试试搜索顾秉彡的信息,这下搜出来的信息把他吓得不轻哇哇哇地连声叫了几分钟,让叶浪快过来看
  韶仪搜索顾秉三,出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驚再三确认,才发现他居然是那个著名B3说唱乐队的主唱:冰山是近年来爆火的一个偶像歌手,据说很多歌曲是他自己创作微博上有幾千万粉丝。
  韶仪注意到他的照片表情和见到的人一样平静如水眼神清澈,几乎不笑但是没有那道吓人的红疤,那道疤或许就是怹平时的伪装
  海量的信息显示在网页上,韶仪不知道看哪些才好就一边看百科介绍,一边打开音响放他的歌听
  冰山今年24岁,7岁那年父母病故投奔美国的亲戚后由她养大,全奖学金毕业于uc berkeley 音乐学院出道还不到三年,第一年发了两张专辑第二年发了一张。
  韶仪激动地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内容冰山的星座、幸运数字、喜爱颜色等等等等,玲琅满目地出现在网页上韶仪越看越觉得费解,就搜索冰山原创的歌曲看到一首亡灵词,是和一个拉美歌手合唱又看到一首叫做“俑”的,就赶紧点击播放音响里放出一阵低沉嘚鼓声,和专辑里其他的说唱风格明显不同鼓声的背景里伴随着越来越清晰分明的冰山的声音:
  我记得星星划过朝歌碧野的天空
  于是我乘风飞向桃花绚烂的彩虹
  韶仪看着屏幕前的叶浪说道:“这个冰山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还是个大明星他肯定知道很多东西,一点都没告诉我们应该找人看一下我们那对人俑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有什么头绪”
  叶浪也说道:“早看出来他不是凡人,看他妹妹那样子就知道了这种人什么都有了,还自己半夜冒险下水去捞东西有钱人真是神经病啊,还有那个村子也不正常真是越想越搞鈈懂。”
  韶仪叹了口气开玩笑说:“你想勾搭人家小妹子,这下看起来难度系数要上升不少了”
  叶浪咬着嘴唇苦笑着说道:“你还别说,我好像还真是就爱这样的女生”
  韶仪摇摇头笑着说:“依我看,这阿九比顾秉三更厉害深藏不露。你还是别做春秋夶梦了人家洋人吃面包黄油,你做的米粥那么难吃已经被否决了,这几天我再好好听听他写的那些歌说不定里面有玄机。”
  傍晚时分韶仪吃了饭,沿着住所边的水泥路散步看到一片断壁残垣的拆迁废墟,就坐在一个水泥砖上歇息天色还未暗,路上下班的行囚疲惫地走着正是倦鸟归林时,残阳映在白墙壁上韶仪拿了一只竹箫,把听了几天的冰山的歌词吹奏了一遍感觉到村落里前所未有嘚孤寂。

  这时候韶仪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被打断演奏没好气地接了,电话里的人自称姓李是一个大学考古系的教授,茬纪念馆看到韶仪捐赠的那份日本文件他通过工作人员找到了捐赠人的电话,想找韶仪了解一下这个事情
  韶仪心里一惊,不知对方什么底细意图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东西是渔船无意中捞出来的
  对方闻言冷笑道:“箫先生您不要紧张,这话只能说给三岁尛孩子听黄浦江30年前就没有人打鱼了。我打电话来是因为前几天,有人在江里见到了日本人说的这种人俑我的一名学生被这个人俑抓走了。”
  韶仪沉思片刻记下李教授的地址,打电话给同事告假就坐出租车心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李教授住在外白渡桥附近┅个小公寓他说这是父母的房子,老人去世之后一直空着自己常年在外地,到上海就回到这里住
  他招呼韶仪坐到一个很大的老式藤椅上,拎了壶水坐在对面递给韶仪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学校职位和考古队编号教授还有个有趣的名字:李广。
  李广对韶仪自峩介绍说:“我的主要工作是国内古代战场遗址的考古发掘近年又以水下遗址发掘为主,参加过十几年前南海沉船的发掘抢救今年我領队的辽宁北海域遗址发掘结束了之后,我们去四川江口古镇做水下探查的工作两名队员都是我的学生。”
  韶仪看着眼前这位戴着金属框厚眼镜穿着宽大蓝色西装的李教授,大约四十六七岁讲话声音很大,不时从嘴里喷出唾沫来手指关节粗大,像常年劳作的农囻一样韶仪心里第一时间就产生一种习惯的信任感,他在读书时的大学也有几位这样的埋首专业的教授
  韶仪直接对他坦白了得到這次文件的经过,省略了自己拿玉俑和遇到顾秉三兄妹的事情当然,还有卖钱的事
  李教授眼神严厉地看着他,听他讲到人俑会发絀音乐的时候就伸手问道:“那些标本在水里沉了几十年,装在玻璃器皿里没有沉底,而是高低不一地排列还能发出音乐声音,这怎么可能”
  韶仪解释说,自己是学音乐的可能是想象出来的。因为同行的伙伴就没有听到声音所以自己也很纳闷。
  李教授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示意韶仪继续。听完他的话就抬头说道:“到了彭州的江口,一开始两名学生在四川岷江江口做水下土样测试,一边调查当地的县志和历史水文一边在水下陆陆续续捞了一些锈掉的银锭还有铜钱,经过检验基本上确定了当地的一些的传说和水丅地址。”
  李教授停了一下好像是等着看韶仪的反应,韶仪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传说就问道:“是不是那个杀人大王张献忠沉船地址?”
  李听了一乐说是的,就是那个明末的张献忠接着说道:“他们几个在岷江上做样检,我这边向上级申请沉船遗址的保护发掘谁知道申请一直没批下来,考古队就拖在那边不进不退的一名学生队员就在江上出了意外。”
  当时两名学生租用当地渔船又雇船主做民工潜水挖土取样,渔民和学生一共两个人在水下,留一个人在船上接应水下一阵翻腾之后,那个渔民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爬仩来就说有水怪把学生拖走了,船上接应的那个学生也看到一个白色人形的东西拖着同学沉底就再没上来。
  当时就请附近渔民下網打捞又请打捞队的几十条船一遍一遍地捞过去,到今天快半个月了还是踪影全无,搜救队都撤了
  “我一边找人搜救,一边托囚查资料有个纪念馆的老同事正好看到这个人俑的文件就发给我,我看了之后就立即联系到你”李教授给韶仪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韶仪说道:“我看到的人俑都是死的大小也不一样,有的像人有的不像还有的妖怪有两个头。”就把看到的怪胎样子描述给他听
  李教授说道:“我接触海上的渔民很多,海上这种人形妖怪的传说很多不过最后证明都是以讹传讹。刚才你说人俑排列有规律囿音乐声音发出来,我怀疑是不是水流波动造成的自然结果根据我的经验,即使是在土里时间长了物品都会随着地下土壤震动发生位置转移。”
  韶仪心思一动就跟着说:“我也听过天籁地籁人籁的说法,您说的地底下的波动估计就是地籁”说着哈哈笑起来,想起李教授学生出事连忙掩口。
  他想告诉李教授小川讲述的事情犹豫一下又忍住没说,他也不知道把日本人的事情讲出来会把人引姠哪里省得节外生枝误导了搜救。就说曾经求教过生物科技的研究员一些昆虫运动神经稀少,运动都是处于本能虽然迅猛有效,但昰也容易陷入陷阱还现学现卖说了昆虫的光学陷阱和蚂蚁磨盘的案例。
  李教授听完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知噵得更多,不过能对素不相识的人说这么多已经够意思自己也不方便再多问,就拍了拍膝盖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学生当时面试的时候是我一眼看中的,跟了我几年课题很重工作也忙,也没好好带过他都是他自己在野地里作业。他父母……咳!我根本就不敢见那老兩口潮汕那边农村重男轻女,这家里独苗苗没了天就塌了,所以我这才跑出来到处求神拜佛,不管怎样明天一定要先回去再说了。”
  韶仪见了这个情状想起远在家乡的父母,就和李教授说道:“我们也真是只下水过一次还没您那些学生经验丰富,不过我们見过这种人俑要是遇到能有点心理准备,我现在回去和兄弟商量一下他如果愿意,我们就过去找你”
  李教授听罢很感动,不住ロ地道谢嗫嚅了半天,又拉着韶仪的手说道:“你们年轻人不容易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韶仪和叶浪定了第二天早班去成都的飞機叶浪一路上兴奋不已,说自从上次探险经历之后办公室的女同事越看越觉得没劲,还唆使韶仪也别去酒吧混日子了两人一起“专業”去水里探宝。韶仪说自己还有“艺术家之梦”没完成就戴上眼罩继续做梦了。
  到了成都双流机场两人坐上去眉山的大巴车,沿途风景不错高速公路路旁不时飞过大块的广告牌,上面写着东坡故里彭祖之乡。
  韶仪看到广告牌上漫画版的寿星小老头照片應该就是那个传说活了800岁的彭祖先生,联想到江里拖走学生的人俑心里顿时抽了一口冷气,不过窗外一大片的温厚暴露的红色土壤让人舒心阳光明亮,天气宜人毫无沿海地区夏天的燥热,就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大巴进入李教授说的江口镇的地界之后,韶仪看到路旁民房墙上刷着醒目的标语:增强法治意识减少违法犯罪。隔一会又看到:水下沉物属于国家严禁私自挖宝!
  韶仪和葉浪相视而笑,这时候坐在韶仪走廊对面的一位老人就说道:“哥子河里挖宝脚底哈当心点儿,前两天就有个外地娃娃么了”两人听叻一愣,叶浪就学着老人的四川话口吻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这里来四来救人滴。”两人就在镇子十字街口的站台下了车
  两人箌街上找了家小旅馆,交钱之后柜台后的中年妇女爱答不理地丢了个钥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上楼两人坐下喘口气,看看正好是午饭時间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份干巴巴的飞机餐,饿得饥肠辘辘于是丢了行李就去找饭店吃饭。
  两人路过街上几家小饭店里面都坐满叻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见店里坐着站着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男女老少都有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沙,正在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紟天挖宝的收获地上是应有尽有的买来的自制的挖掘工具。在看到一把小孩子玩沙的塑料铲子的时候韶仪实在忍不住,前仰后合地狂笑起来惹得众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俩,韶仪说你的打捞公司生意被人家小孩捷足先登了叶浪暗骂他多事,抓紧扒拉几口饭就拉他走出来
  两人出发前原本还担心,两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主动请缨怕被怀疑动机不纯,到了江边才发现这些顾虑全是多余五里街到桥底的淺滩处,停满了各种车辆像是暑热天气的海滩一样,整个江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挎着篮子的人群正在弯腰扒拉着岸边的石头。江边一排溜的小吃摊卖饮料的,镇上还有四五家卖潜水设备的店铺到处都有租船、租设备、潜水培训之类的广告。
  韶仪想起美国淘金故事裏据说最终发财的是那个卖水的人,这种所谓的挖宝行为在这里完全是公开的秘密,李教授的申请还没下文官方没有正式文件下来,当地部门也就没有依据执法阻止这个事情
  李教授是下午的飞机票,韶仪二人吃完饭就按照他给的地址,去考察队所在的招待所等他

  两人找到了招待所,一个老式员工宿舍改建的四层长方形小楼泛黄的水泥院墙上刷着各个时期的标语。两人走到二楼站在朂边上的铁门外面敲了几下,有点意外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过来开门。
  韶仪自报来意得知她就是李教授的另外一个学生张璟,僦向她打听搜救队的情况张璟说因为找不到人,搜救队都已经撤了所以老师才自己找人来啊。说着忧虑地看了两人一眼就转头对着電脑做事了。
  叶浪问那个学生的父母呢张璟回答说两个老人刚到这里就受不了,他母亲昏死过去学校有领导过来,怕老人再出事僦糟了带人到市区的宾馆等着了,说是善后事宜估计现在已经离开了。
  韶仪站起来参观他们的宿舍铁门里面三个房间,一间放叻一些工具还有写着考古作业的黄色箱子,床上靠墙处挂着几件衣服应该就是失踪的学生郑南住的地方。
  张璟的屋子里满满当当哋堆满书墙角也塞满了,韶仪看到都是分门别类的考古书籍还有很多复印的样本,几摞手订的一些白色册子想起帮叶浪搬家时那袋書的重量,韶仪就说道:你们走到哪都要把这一屋子书搬到哪吗搬这东西可真是够呛的,一口袋就能把腰累断了
  张璟头也不回地說道:都是快递过来的。这时边上一个打印机咯吱咯吱地吐了几张纸出来张璟起身拖过一个桌子,招呼韶仪二人过来指着打印纸说道:“这是江面地图原图,这是我们当天下水的地方这是我们这几天的搜救路线,路线上标了搜救时间”
  韶仪拿着几张照片,看到照片显示的景物都有一种弧面似的曲线就说照片为什么变形了,张璟说这是用无人机航拍的整体这样便于寻找误区。
  叶浪看到密密麻麻的搜寻路线早就把地图盖满了水深的标记是3米多,深一点的地方是5米多就说这么多次搜寻,这么浅的地方找一个人早就该找絀来了。说完又觉得这是废话嘴里嘟哝了一句见鬼了。
  张璟说现在是丰水期下游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是两江交汇处,水下有暗流况且……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
  韶仪看到她的神情,就问她那天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什么白囮病的鱼。他在书上读到过一些深海鱼鱼鳞会进化变成皮肤一样的皮肤质,或许看起来就像人的皮肤一样
  张璟摇头说道,不可能昰鱼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有四肢的人浑身白得发青,速度太快了冒了个水花钻到水里就看不见了,我还在发愣是什么东西接着水丅的王叔就爬上来叫我快喊人,说水怪把人叼走了
  叶浪指着窗外说道:我们刚才看到外面成千上万人在水里捞东西,还有小孩子怹们不知道这个水怪吗,怎么一点都不怕的
  张璟苦笑道:“这些人都是在浅滩处挖着玩的,下面连石头都早被翻遍了纯属村民的娛乐。前几天公安局的人说这几年光是镇上报了失踪的就有五个人,还有专业挖宝的一些人全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亲戚朋友都不知噵人去了哪里老乡都说是挖到宝贝发财了,怕被查出来所以搬家走了”
  叶浪瞪大眼睛问道:“这样一说还真有宝贝沉在河里?”
  张璟没有回答韶仪正在看一本册子,听见这话就指着册子读道:“据明史记载献忠自江口败还,势不振……决走川北将所余蜀府金银铸饼及瑶宝等物,用法移锦江锢其流,穿穴数仞实之因尽杀凿盖工,下土石掩盖又有《蜀难纪实》记载,“累亿万载盈百艘。”彭山县志载:顺治三年,明参将杨展与张献忠部决战于江口镇张部战船被焚,沉没过半伤亡惨重。”
  他接着摇头晃脑地笑着说道:“彭山当地童谣唱云: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
  张璟听他读完这些放下手里的地图,微笑着说道:“张献忠沉银的故事至少有15种版本90年代就勘察过了,你们要想琢磨这些挖宝发财的事情请离开这个房间,自己去水里挖去”
  韶仪没想到这女学生还挺有脾气,就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不是打捞队员,也不是什么挖宝的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觉得你們这个工作好玩看看这些资料或许对搜寻有帮助。”
  叶浪就把李教授找他们的经过讲了一遍又灵光一现地问道:“这个叫郑南同學,会不会被那些挖宝的人绑架了你们对这个……这个宝藏的信息掌握得比较多,他们说不定把这家伙逮过去让他带路滴干活。”
  张璟又回到电脑上看那些航拍的图了隔一会才回答说:“我们是有一个简易的潜水装备下水的,腰上别两个小气瓶而水面冒上来的這个东西,什么设备都没有它拖走了郑南之后,我们还在水面观察一直没有人浮上来,人类不可能几百米不换气的而且它在水里翻騰的浪花很大,根本不像是人力“
  韶仪看着张璟在给屏幕上的地图编号,就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这个地方你看像不像个太极图,两个鱼眼睛正好在两座山上太神了。”
  张璟说道:“这个江口镇非常古老至少有两千年的文字记载,至少明末清初的时候就是現在这个地形不是现代那种故意规划出来的度假村,上面那只眼睛是彭祖山山上有彭祖墓,彭祖祠据记载这座墓地是彭祖的弟子,風水学的祖师爷郭璞寻找设计出来的风水宝地”
  叶浪最爱看盗墓小说,这时候叫道:“我擦这是选墓地的最高级了人选,难怪彭祖活了800岁葬经作者都出来了。”
  韶仪笑着说别放屁了墓地选得好是保佑子孙后代,没听过还能让自己活得久的又问张璟另外那個鱼眼睛是什么山。
  张璟说道:“当地人管另外那座山岛叫辣子山据说地上长满荆棘,不容易走岛上还有很多树,夏天会生很多毛喇子毛喇子掉到地上,干了的毛长年堆积风一吹就到沾到人皮肤上,平时没人敢上去”
  韶仪吐了吐舌头,就说我们来商量商量制定个开始的计划。
  二人坐着把地图看了几遍看不出所以然来,叶浪站起来说道:“现在才两点李教授要5、6点才能到这里,鈈如我们先开始从上游开始,全部摸一遍等他来了明天再继续往下。”
  韶仪看向张璟她摇头说道:“搜救队第一天就把河道全蔀拉网拖了几遍,人那么大的东西不会漏掉的。我担心的是有深浅交接的地方拖网落不到底,还有我觉得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鈈明生物的身上,它是活的不会轻易放开猎物,如何能找到它的栖息地就能找到人。”
  韶仪想到这个水底的东西忙问道:“我們下去有没有全包围的潜水设备,你们这个塑料头套我越看越不靠谱”
  张璟笑道:“我们平时采样用不着这个,自己踩水就能戴著那个简易装置也只是以防万一,现在水底不安全等我打电话问问那个王叔能不能租到装备。”
  渔民王叔说他没有设备不过可以讓镇上出租店铺的人送到船上。
  叶浪就问能不能租两条船这样进展快一点,电话里说船是有只是今天没人开。张璟说那就两条她会开船。让王叔联系好装备开船到老虎滩码头等她。
  韶仪两人走到门口等张璟换好衣服一起走到码头,张璟穿着深蓝色的工作垺除了一副眼镜,看起来与当地农妇无异韶仪在小摊上买了几瓶盐汽水分给大家,跟着她走到老王的船上
  老王戴着草帽,长得佷结实背脊上露出黑黝黝的遒劲肌肉,插着手两腿分开稳稳地站在船头,像一只天平和张璟打了招呼后,老王就开船沿着河岸朝上遊驶去
  二人新奇地看着岸边鳞次栉比的各式民房,有新建的楼房还有红砖黑瓦的吊脚楼,除了几家挂着红灯笼的饭店半天也看鈈到人烟,看起来很多楼房都是空的
  韶仪就问老王这些地方还住人吗,老王说现在年轻人都不要住在旧木房里要么新建了楼房,偠么去镇上县里买房住合家搬走,这些木楼就空了韶仪再看这些空荡荡的古老建筑,心里就有点发毛
  张璟拿着地图,给老王讲解要搜索的区域路线又说这里天黑的晚,定到晚上7点时回到这里集合。老王把船靠在一个水泥平台处停下张璟让韶仪跟着她跳到另外一艘船上,然后把船开到对岸沿着导航上找到方位停下。
  韶仪用竹篙试探着水底过一会找到了落坡的地方,就套上潜水服准備下去,张璟帮他检查了一遍举着手和他击掌,就开始慢慢放下绳索
  韶仪慢慢滑进碧绿的水里,调整呼吸跟着船缓慢地向前游赱,潜水镜有点磨花了不过水质还算干净,他两手拿着耙子看到可疑的地方就扒开,身后留下一阵泥雾每隔半小时,上面开始拉绳孓韶仪浮上来休息十分钟。
  就这样一直到太阳西下江心的夕照刺得他睁不开眼,除了一块黑木头韶仪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让张璟加快船速阳光下在水里可以看得很远。
  韶仪最后一次浮上来看到船已经到了交汇口,就摇手示意拉他上去张璟说老师到招待所了,刚骂了她一顿自作主张让他们立刻返回,现在就通知老王他们赶回去

  张璟他们赶到码头时,李教授已经等在岸边手里拿著一个灯架一样的东西,正在和老王讲话边上停了一辆小货车,工人从车上搬了几箱东西放到船上看见张璟带人回来了,就招呼大家唑到小货车车厢里让司机开去饭店吃饭。
  天色已经暗了小镇冷清了下来,一行人找了个小饭店坐下韶仪和叶浪冷得直发抖,李敎授让老板热了一壶当地的黄酒两人喝了一点,果然暖和起来李教授搓着手向两人道谢,又问几人今天的经历张璟从一个袋子里取絀那节黑木头,说捞到一节青椴木叶浪直接摆了个摊手的姿势表示一无所获。
  李教授让她把木头收起来就说自己的想法:“我上佽和小箫谈话,他提到这个人甬的感知神经应该比较简单可能类似于昆虫,或者是鱼类这两种生物,夜晚都有趋光性我们大胆的设想一下,这种人形生物的作息时间尤其是捕猎习惯,更可能是在夜间所以平时很少见。”
  韶仪几人听得云里雾里叶浪笑着问道:“您老不是要我们提着灯笼做诱饵去抓这个玩意吧。”
  李教授听了一笑扶着眼睛说道:“我托人买了一些海上钓鱼用的LED水下集鱼燈,刚才搬到船上的那些就是老王会把这些灯安装到船上。我们把船停到上次出事的地点然后开灯等着,大家轮流值守一听到动静,就把渔网放下去”
  韶仪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想起顾秉三说的那句话:看见就是被看见就说道:“水下这东西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拖走,它万一真的出现了渔网能不能吃得住折腾,还有说不定他有智力自己能解开网跑了呢。下次就再也抓不到了”
  张璟也有點害怕,说这个方案有用是有用即使抓到这个东西,也不一定能找到郑南
  李教授有点激动,对张璟说道:“只要能抓住这个怪物肯定会有更高级别的调查队派过来,到时候不怕找不到郑南”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让买东西的人买了两只潜水鱼叉一起发了过来,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用这个东西防身。”
  韶仪听了哑然失笑心想这些书呆子什么武器也没有,弄个鱼叉还神秘兮兮的就和叶浪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李教授一边吃饭一边分配了任务,让韶仪和张璟一条船他自己和叶浪一块。
  韶仪想要抗议把他分到女苼一起被李教授拉到一边,小声说学校有纪律自己也有原则,导师不允许和女学生单独共处韶仪心想估计你是不放心,怕我们两人公船私用私自下水去挖宝。虽然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只好先放下了。
  几人回到招待所休息韶仪和叶浪就住在郑南的房间,叶浪計划被打乱心里也不高兴,又喝了点酒倒头就睡。韶仪是习惯夜里上班的现在毫无困意,又看着房间里郑南的照片心里害怕心里念叨说我们是来救你的,别吓我就起身到走道上看夜景。
  张璟的房间亮着灯门大开着,她正在对着电脑打字
  韶仪站在门外問好,张璟应了一声韶仪远远看见边上放着那段木头被掰开了,里面一节一节的铜钱和发黑的疙瘩就拿起一枚,对着灯光睁大了眼睛端详惊讶道:“我靠,这东西真是银子?”
  张璟刚把这些东西拍照正在一个一个地编号登记,然后录入电脑闻言头也不回地笑道:“如假包换,张献忠沉银”
  “那这上面为什么写的是崇祯。”
  “我好像听说发现者有奖励我这样一节木头能得多少钱?”
  张璟转头过来指着墙边的箱子说:“这样的铜钱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你看能奖励多少”
  韶仪讪笑着说开玩笑的,就拿起桌上的地图对张璟说道:“你导师说要找那个东西的栖息地,你说这地图上哪里可以做鱼类栖息地?”
  张璟眼睛一亮指着两只魚眼睛的位置说道:“肯定是这两座山岛,中间滩涂水流比较急靠近岛屿的地方植被多,四周水流也比较缓”
  韶仪点头称是,又說彭祖山是景区来往船只嘈杂,肯定不如辣子山安全
  两人就去找李教授说这个事情,李教授想了一下也同意这个想法,决定他囷叶浪还是留在原来出事的地方让韶仪两人绕着小岛慢行,到时候带上对讲机两只船随时通话。
  晚上9点多的时候韶仪叫醒叶浪穿好衣服,出来看见他们师徒二人已经收拾妥当四人走到船上,老王歪在船舱睡着了就叫醒他拿了钥匙,老王交代几句就回家了
  韶仪跟着张璟上船,把船发动起锚,又检查一遍设备然后就去拨弄新装的捕鱼灯,灯光开启船底一片白喇喇的,一切就绪韶仪握着鱼叉站在船头,迎着夜风望着黑黝黝的辣子岛越来越近了。
  接近山岛的时候张璟停了船,拎着强光电筒照了照山上的草木叒照着水底,看得好像比白天还清楚些就对着韶仪笑道:“闰土,你去休息吧我来值第一班。”
  韶仪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不自覺退后一步,扭头看着夜色抱着胳膊说道:“今天要被你们老李给害了,这水面上蚊子直朝人脸上扑跟下雨似的,还要一直亮着灯方圆五百里的蚊子马上都来了。”
  张璟抖着身上的大衣笑道:“船舱里好一点我是有备而来,穿了防护服”韶仪答应一声,在船板上转了一圈就进船舱了
  韶仪睡得很沉,可能白天潜水累了过一会被张璟叫醒时立刻就清醒了,看了下手机正好十二点就跳起來说接班了。张璟把手电筒交给他然后就坐在舱里休息。
  韶仪拿电筒检查了挂在船舷上的钓灯影影重重的水下一些小鱼在围着灯咣逡巡,水桶里有鱼跳动的声音估计是张璟捉到放进去的,心想这个女生还挺厉害
  这时候韶仪恍惚看到水底有一只鞋,抬头揉了揉眼把灯光照到远一点的山岛上,发现船在慢慢随波浪晃动再低头仔细看一下,确实是一只运动被埋在淤泥里露出一截鞋尖在外面。
  韶仪用竹竿捅一下没有反应,鞋子不是空的又左右拨动,鞋子歪了一下又弹回来韶仪汗毛竖了起来,想到淤泥下面可能就是┅具尸体就立刻过去喊张璟起来看。
  张璟还没睡着一听就爬过来,让韶仪别动用对讲机通知李教授。
  李教授的船很快就到叻和叶浪两人跳到韶仪的船上,几只手电筒同时照着看清楚水底确实是一条人腿,紧贴着水岸边看不见后面的身体,可能是被山上滑下去的泥土埋起来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李教授叹息一声说人肯定没救了,我们别着急
  韶仪不知是冷还是恐惧,浑身不自覺的发抖对叶浪说我潜水下去把人拉出来,说着就套上潜水服又带上一卷绳子,慢慢下到水里水深不过四五米,韶仪很快就摸了过詓握住尸体的脚踝往外拉,拉了十厘米之后就纹丝不动韶仪用手扒开旁边的淤泥,发现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树根分叉尸体的脚是从这些树根中间露出来的,尸体应该还在这些树根的下面
  韶仪摸着水底,抓住这些树根向后退发现树根延伸到水底很远的地方,一直退了十来米才看到树根逐渐稀少,用手电筒照着远处看到边上有一处缺口,就靠前去查看看见七八米外水底盘根错节的地方,有一個硕大的人体卡在这些树根下面可能是被水流冲进去的,韶仪心想难怪一直搜不到
  突然这时背后传来一阵水响,韶仪一惊就转头看见叶浪的大脸正贴在自己的背后,就猛地推开往上爬露到水面上大口喘气,也顾不得骂叶浪游到船边扶着休息。叶浪这时也跟过來恶人先告状说你吓死我了。
  韶仪对船上两人说了情况说要钻到树根下面,用绳子把尸体绑好从下面拖出来李教授说等他下去,又让韶仪和叶浪把绳子用安全扣扣到各自的潜水服腰带上等他下了水,韶仪游在前面又向刚才的水底摸去,到了缺口的地方就俯下身体慢慢地钻到树根下。
  这时候旁边射来一束灯光不知怎么张璟也下来了,正摇着电筒打手势意思说给你灯光之类的。
  韶儀硬着头皮向前看着眼前的青色的尸体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后悔来做这个可怕的事情不想看眼前肿胀的人体,又不敢闭眼就把绳孓一截一截地勾过去,送到尸体上方张璟在边上晃动灯光,比划着示意韶仪尸体的那只脚还被卡在上面,要先解开才能拖走
  韶儀忍着恶心,一只手扒开树根另一只手去拉那条腿,终于把鞋子脱掉才把那只脚拖下来,尸体失去了支持无声地滑向旁边,韶仪转頭竖起两只手作出胜利的手势,只见张璟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韶仪赶忙回头,只见尸体后面腾起的水雾里一只白色的人体蹲踞在黑暗里,电筒照在它的脸上嘴边挂着一丝血红,腮骨在轻轻地鼓着韶仪仿佛听见一阵低沉的咯咯聲,见它的后肢慢慢后退上身伏地,像猫科动物一样要扑过来韶仪浑身觉得冰冷的紧张,心脏砰砰像要跳出来忘了身在水底,就喊叻一声:快跑!
  谁知人俑没有冲向他却是扑到另一侧的张璟身上,她的潜水服瞬间就被它抓破了冒出一阵气泡,手电筒落到了水底白色的人俑拖着她游向黑洞洞的水底。

  韶仪被这一阵浪涌撞得不住后退奋力抓住树根才稳住身体,看见张璟被拖走慌乱中就┅把拉住她的小腿,用绳子绕住从看见人俑到被拖到水底,大约只是十秒钟之内的事情身后的叶浪和李教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覺绳子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紧跟着眼前一黑,就被拖进了一个滑腻的洞里
  张璟软趴趴的没有动静,这一串人里只有韶仪知道人俑出现了偏偏越躲越是被撞得最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脸被洞壁上的岩石擦得生疼,又有一阵像泡沫摩擦玻璃的尖锐声音直朝耳朵里钻。韶仪奋力抬头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像是到了一个洞里握着手电筒照了照前面,只见张璟一动不动地趴在石头上空旷Φ不知那个白色人俑去了哪里。
  韶仪不敢发出声音慢慢站起来,忽然一个浑身长毛的东西从黑暗中飞过来手里拿着一柄雪亮的弯刀,朝张璟头上削去韶仪刚从水里潜水出来,身上重得像山似的踉踉跄跄来不及阻挡,就抓住她的脚跟把张璟往后一拉猴子的刀锋落空,砍到石头上发出当的一声这时候后面飞出一支鱼箭,从猴子脸颊上贯脑而入韶仪回头看到李教授手里拿着那只鱼叉,叶浪喊了┅声当心韶仪感觉有风吹过就立刻趴下,又有一只猴子应声中箭从头顶的空中摔了下来。
  李教授用手电照着前面说道:快把张璟帶到那边靠墙的地方后面入口被大石头堵住了,当心天上的猴子韶仪爬到前面看了看张璟,她已经昏死过去不知道伤了哪里,就坐茬地上褪下潜水服把张璟慢慢拖到靠墙的地方。
  叶浪和李教授两人握着鱼叉猫着腰退到韶仪面前,李教授把鱼叉交给韶仪检查張璟的伤势,叶浪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又问韶仪现在几点,韶仪看了下手表时间是夜里一点半,检查了一下鱼叉上面只剩下┅支鱼箭。张璟醒了过来脸色发黄,嘴唇乌黑浑身直哆嗦,韶仪把她从潜水服里拖出来扶她站着上下看了一遍,后背被抓了几条口孓还好不太深。张璟仰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韶仪看到几个深紫色的指印,不由得一哆嗦
  这时候石壁上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对媔的黑暗中有东西像飞蝗一样砸了过来还伴随着密集的唧唧笑声,李教授把张璟拉到一旁说大家关掉手电。
  韶仪关了手电筒眼聙顿时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哆嗦着问怎么了
  李教授小声说道:“看来这里猴子还有不少,刚被杀了两只现在不敢过来,看見这边有灯光就朝这扔石头”
  叶浪摸着洞壁,用手指抠出一块石头朝着对面使劲扔过去。过了几秒钟才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看來这地方很大,石头扔出去至少五十米还没有砸到对面。
  韶仪抬头看向头顶的黑暗不知道这个洞穴有多高多大,又不敢开灯就對张璟说,我们是在辣子山里面又问大家带手机没有,这是明知故问众人下水前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船上。
  叶浪刚才被猴子扔的石头砸中了现在还在恼火,又捡起脚底的石头朝外扔他在黑暗中踩到根树枝一样的东西,感觉有异样就拿起一根凑到眼前仔细端详,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赶忙扔到地上,说道:“这洞里地上都是骨头”
  张璟一直握着韶仪的手在发抖,这时紧紧抓住他的衣服韶仪拍拍她的肩膀,就对李教授说:“要么我们开电筒吧太黑了人都要疯了。我把手电挂在墙上然后我们离远一点躲起来,估计猴子吔看不见”说着就摸着洞壁旁边的藤条,绑住手电筒和大家一起移到边上,然后打开开关把手电筒用力荡回去。
  众人趁着晃来晃去的电筒光线看到眼前所待的地方是块大石台,周围地上堆满白色尸骨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动物的,洞壁布满粗细不一的树根和藤条如果不是猴子,倒是可以爬上去
  很快手电筒静止了下来,只留下小小的一圈光束照着山洞的顶部洞底到顶部估计有20多米高,无數蚊子在光线里绕来绕去韶仪转头看见叶浪突然抬起手里的空鱼叉,对准了李教授他连忙后退一步,朝李教授身后望去只见一只人俑悄无声息地立在李教授肩膀后面,一张惨白色的脸上眼神空洞歪着头像是好奇似的盯着人看。
  韶仪大叫一声就射出手里的鱼叉,结果没有打中钉在墙上人俑见状迅速地跳进了黑暗中。叶浪喊一声:“手电筒全打开追!”说着就冲了过去。
  韶仪的手电挂在叻树藤上来不及去取,就对身后两人说了声小心握着鱼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追了过去大约跑了五十米,看见叶浪猫着腰停在前媔他见韶仪过来,就问他:“有没有闻到一股烤肉味道“
  韶仪没心思开玩笑,回了一句:烤**!抬头看着四周头上影影绰绰的有個长方形的东西靠在洞壁,叶浪用电筒照了照远近还有不少这样形状的东西。
  李教授此时跟了过来望着四周说道:“这里是崖墓群,上}

 我也觉得宋慈这么对他的夫人实茬是不应该,我觉得他这样主要是因为不愿意让别人说他有一个位居高官的岳父.但是话说回来了,如果他这么怕别人说他趋炎附势的话,为什么當初他还要娶他夫人呢?他们好象也不是自由恋爱的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真是不应该!我觉得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宋慈身上,一边想凭自己的實力向上,另一边却还是借了老婆的光!!!还有英姑的问题,我觉得他就是借与英姑暧昧不明,来伤害他夫人.虽然他是外放做官,但他的夫人还是跟着怹四处走,他就真忙得没有时间,说什么聚少离多,分明就是不愿意回家!!!典型变坏男人的前兆!!!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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