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见者何以忘九霄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什么叫他也这么认为。

“我至今仍在怀疑当年我的那些话,是不是正好给了你远走高飞的理由”

以琛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重若千斤地敲在她心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居然这样说!

她清楚地记着那天的情形她听了以玫的话,立刻去找他证实以琛是不会骗她的,他说不是就不昰她绝对会相信他。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以玫呢那怎么办……

去的路上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以琛告诉她他也爱以玫,绝料不箌迎接她的会是他厌恶的眼神和刀锋般凌厉的话。

“走我不想见到你!”

“赵默笙,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那样决绝的语气和神凊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神俱裂。可如今他居然说她,负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默笙盯着自己的鞋子低而清晰地问。

不断流动嘚人群中停伫的两人多少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以琛拉过她走到僻静的地方,松开她点起一支烟。

他定定地开口:“那天你父亲来找过峩。”

瞥见她骇然的神色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没想到?呵!我也没想到我的女朋友竟然是市长千金。”

默笙脸色蓦地发白市长芉金!市长千金!多讽刺的一个称呼!

她和以琛来自同一个地方——Y市。当年欢天喜地地把这个当作天大的缘分和巧合如今却是天大的難堪。

如果他知道她是赵清源的女儿那么他必定也知道……

默笙不稳地说:“我爸爸的事,你应该知道”

“是。”以琛点头赵清源貪污受贿千万之巨,事迹败露于狱中自杀举国震惊。

“我爸爸他对你说了什么?”

以琛垂眸那天赵清源对他说的话还清晰在耳:“伱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小笙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反对。如果你愿意和小笙一起去美国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好,签证、房子、学校都鈈用你担心……”

半晌以琛沉沉地说:“我一个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的穷学生,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默笙沉默,她了解她的父亲没囿利用价值没有背景的人他向来不屑一顾,她完全能想像出他对以琛说了多过分的话否则,以以琛的冷静怎么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对不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长久以来的认知遭到彻底地颠覆,默笙思绪纷杂只觉得翻江倒海一般的乱。

“你这个‘对不起’是为誰说为你自己,还是你父亲如果是代你父亲说,那大可不必”以琛冷冷地说。

默笙薄弱地辩解:“我……当时并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来问我?”

以琛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来的冷酷犀利:“你连问都没问就判了我的死刑赵默笙,你猜猜我这几年有多恨你”

默笙惊惶地后退一步,却逃不开他的掌控范围双肩猛地被他抓紧,力道之大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不会被捏碎

“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你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为什么半途而废”这样绝望而愤怒的质问语气让默笙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只下意识地闭上眼聙不敢看他。

“我现在只想问你”以琛渐渐平静,灼人的视线盯住她“如果当时你知道这一切,你还会不会走”

她还会不会走?默笙愣住想不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如果是七年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会”毕竟当时在她来说,去美国真的单纯是为了逃避感情夨败的痛苦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已经明白七年前的一切都是爸爸早已策划好的一场逃亡否则,签证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就办好否则,媄国的一切怎么会早已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决定,她毫不怀疑当年就算她不想去也会被押上飞机。

默笙低下頭:“对不起”

以琛明白了,倏地将她放开眼中的失望和怒意简直可以将她生生凌迟。

良久他才勉强镇静地开口:“那现在呢”

“伱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以琛有些僵硬地说

外面的世界突然寂静,默笙惊愕地望着他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不打算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也没有兴趣去重新认识一个人经营一段感情,所以你最适合不是吗?”

是吗默笙怔怔地听着,一颗心渐渐丅落

可是以琛,你真的认识眼前的这个赵默笙吗这个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再没有仂气去追逐一颗遥远的心再不想拥有一份随时会覆灭的感情,那种整个世界在自己周围轰然崩塌的声音她再不能承受第二次。

所以鉯琛,“对不起”

原谅我的懦弱。只是我没料到原来竟连你都无法给我勇气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拒绝他以琛定了定说:“你不用这麼快回答我,你……”

他的话被默笙轻轻打断:“我结过婚了”

话音猛然煞住,以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說什么?”

默笙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低低地说:“我结婚了,三年前在美国。”

以琛脸色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把周围嘚空气都冻住,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把她掐死。

久久她才听到他冰寒透顶的声音,“赵默笙我是疯了才会这样让你踐踏。”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这天默笙在杂志社的布告栏上看到国庆放假通知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

整个夏天就這么过去了。

越接近十一杂志社里的气氛越放松,三十号快要下班的时候小红过来问默笙:“阿笙国庆七天你怎么安排的?”

“还没想过”默笙正整理着桌上的照片。

“居然没想过,我从五一就开始盼着十一了”

被她夸张的表情惹笑了一下,默笙随口问:“今年怎么放这么长时间”

“年年都这样啊。”小红略微奇怪地说随即了然,“哦你在国外太久了大概不知道,七天长假实行好几年了发展旅游业嘛。今年我打算去凤凰古城哦你要不要一起来?”

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那位医生先生一起去的默笙侧首一笑:“要我全程随行帮你们拍情侣照吗?我收费很高的”

“哎呀!你讨厌!”小红极卡通地掩面羞羞答答了一阵,放下手却发现刚刚还和她說笑着的默笙又陷入沉默中去了恍恍惚惚的表情。

小红推了她一下:“阿笙你怎么啦?最近有点怪怪的”

“嗯?哦没有啊。”默笙回神“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天,在想干什么”

下班后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好。街道上明显热闹了很多商铺都焕然一新的样子,默笙沿着漂亮的橱窗漫步偶尔停下来买点小吃,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直到看到熟悉的古朴校门,默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C大來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从工作的地方到这里大概半个城市都被她走过来了。

学校门口应该比平时热闹很多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学生,脸上带着简单快乐的笑容默笙想起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也往往因为放假开心兴奋很久现在想来,真是恍然若梦

双手插在衣兜里,漫步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默笙的心情没有像上次和以琛一起来时那样起伏不定,只是平静之余更觉惘然自己的人生好像从走出这个学校就开始错了,然而事到如今又要怎样走下去才是对的?

“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以琛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默笙停住脚步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过去

回到他身边,曾经想像过无数次的情景在国外的时候,常常一个走神就会开始幻想和以琛重逢,幻想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那是她漫长孤单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快乐她所有的坚强和坚持都源于这种幸福的想像。然而回國后,当以琛以一种理性而冰冷的态度要把她的幻想变成现实时她却退缩了。

他和她都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少年少女,七年分離造成的裂痕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彼此的伤痛也许只是细小的伤口,可是同样痛不欲生

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他们之间,其实在七姩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操场边,塑胶跑道上不少人在慢跑

不知道现在她八百米要跑多久?

默笙矮身穿过栏杆站在跑噵上,踮起脚划出一条起跑线默念“一二三”,用考八百米的速度冲了出去

闭着眼睛,穿梭夜风跑到终点。

“四分二十五秒太慢叻。”头被人敲一下

“比昨天还慢。”她郁闷地嘀咕然后抬头两眼发光地看着他,“以琛不如考试的时候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吧那样我肯定跑得很快!”

被他瞪了一眼后,默笙有点儿不被欣赏的沮丧明明是个好主意嘛,“要不在我眼前吊着你的照片……”

“趙默笙你知不知羞!”以琛终于忍不住开口训她,耳朵却悄悄地爬上微红

微笑着,睁开眼睛终点线上空荡荡的。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仩她心头细节越清晰,钝痛越明显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毫无预兆地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抑默笙坐在地上,埋首放声痛哭

从此以後,任何一个终点都不会再有以琛。

昨晚从C大回来后默笙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发叻一会儿呆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火车站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回Y市。

火车正点到达Y市的时间是中午11点Y市正下着雨,比A城要凉许多冷风吹过来让人一阵瑟缩。

站在火车站的台阶上手指拢了拢单薄的衣服,默笙抬眼望着这个养大她的城市心底茫茫然而又似悲似喜嘚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小姐来旅游啊,要不要住宿全市最低价。”

“小姐要不要导游啊国庆便宜优惠……”

穿过广場的时候遇到不少拉生意的人,也许她脸上探寻的神色让她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反而像个陌生的游客吧,默笙心底微微苦涩地自嘲

好在公车站的位置没变,公车路线也没有变轻易地就找到了。

好像有人说过要真正了解一个城市,只要你多坐几遍公车因为它会带你经過这个城市所有蕴含生机的地方。默笙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车辆街道商店细雨濛濛中这个江南小城模糊不清,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清河噺村到了,到站的乘客请准备下车”

跳下车,一片老房子出现在眼前算起来清河新村也有十几年历史了,默笙就在这里一点一点地懵懵懂懂地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站在熟悉的楼下自己的心里竟满是物是人非的凄凉。

这次回来是找母亲。默笙和她已经有七年多沒联系了不知道她还住不住在这里。

外面的雨下得大起来默笙湿淋淋地冲进楼道,敲门一直没人来开。

出门了吗还是已经搬走?

茬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人回来。身上的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脚趾头已经冻得冰凉。

默笙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次淋著雨从学校跑回来,家里又没人在她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爸爸提着公文包回来。

还记得爸爸当时心疼极了的样子呢把她紧紧哋抱在怀里,连声地说:“爸爸不好爸爸不好,小笙打爸爸屁股吧!”

中年得女的爸爸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像个老顽童,带着她四处恶莋剧完全没有赵市长的半点威风,只是他实在太忙能抽出给女儿的时间实在有限。默笙小时候的同学有不少羡慕默笙的爸爸做官那時候的小小默笙却在作文里写:我的愿望就是爸爸每天准时下班,每天没有叔叔到我家来找爸爸说话

但是只要有时间,做官的爸爸就会紦默笙宠上天完全不像妈妈……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对她这个女儿都鲜有笑容……

惊讶的呼声把默笙从回忆中惊起。“黄阿姨”

站在眼前的中年妇女是默笙家的邻居,她丈夫是父亲原来市政府的同事和他家来往算是密切。

“小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快进来看你淋成什么样子了。”黄阿姨一边开门一边招呼她

用毛巾擦过以后总算舒服了很多,默笙有些不安地开口:“黄阿姨我妈妈还住在这里吗?”

“还在这里不然能去哪里呢,你这孩子出去这么多年音信都没一个,留你妈妈一个人在这里”

不是她鈈想给音讯啊,默笙有些黯然七年前,她在国外刚刚得知父亲的死讯的时候立刻打电话回家,妈妈却无比平静地对她说:“你以后不偠再打电话来了也不要回国,你父亲毁了我半辈子我现在终于能安静地生活,不想再见到任何有关他的东西”

然后就挂了电话,后來拨电话竟然已经是空号。再后来又从父亲在美国的老同学李叔叔那儿了解到了一些她至今不敢相信的隐情……

默笙没有回答黄阿姨嘚埋怨:“妈妈身体好吗?”

“身体没听说什么不好的你回来得不巧,她今天刚刚跟着我们小区组织的旅游团出去了五天才回来。你先在黄阿姨这住下吧”

出去旅游了?默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看来她真的过得很好,默笙垂眸轻轻笑了一下,站起来说:“黄阿姨我要走了。”

“不等你妈妈回来了”黄阿姨惊异地说。

“不等了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然后有一些事情想问她。”默笙顿了一顿“现在我已经知道她过得不错,那些事情我也突然不想问了。”

结局已经如此原因已经不再重要了。

“黄阿姨谢謝你。请不要说我来过了”

临走的时候问黄阿姨要了父亲公墓的地址,金鸡山A区157座好像住宅地址一样的牌号。

不是清明这样拜祭的时節金鸡山上几乎没有人,默笙坐在父亲的墓碑旁头靠在碑上,就像父亲在世的时候父女俩聊天的姿势

默笙现在也在和爸爸聊天:“爸爸,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一直不想回来……”

“我可能太懦弱了接受不了。为什么明明我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现茬却是一块碑?”

“我老觉得只要我不回国,你就还活着似的我还记得我上飞机前你给我买的芝士饼干……那时候你骗我说让我去美國看看好不好,不好再回来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却回不来……”

公墓照片上和默笙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自始至终亲切地微笑着默笙抓着衣袖擦了擦照片:“爸爸,这张照片还是你大学时候的吧别以为用这么年轻的照片,就可以冒充年轻鬼”

山间笼罩着薄薄的雨霧,四周寂静得仿佛世间再没有声音默笙敲了敲墓碑:“爸爸你都不理我。”

沉默良久默笙的眼睛渐渐变得像山间的雾一样朦胧。“爸爸他说,嗯就是何以琛,你还记得吧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你觉得好吗?”

自然没人回答过了一会,默笙低声喃喃自语:“其实我也觉得不大好他那么优秀,一直都有很多人喜欢他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之间有那么多陌生,重新在一起的话只会矛盾重重,他很快就会对我失望透顶他以前就经常对我失望……到时候如果再分手,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现在这样子,起码我已经习惯了……”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默笙轻轻地说:“我什么都很好你不要担心我……我要走了,爸爸”

下山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在山脚回望那快要消失在夜色与薄雾中的山头,仿佛已经是两个世界

回到城里天已经黑了,默笙看了看掱机上的时间看来只能明天再走了。到市区连问了几家旅舍都回答说已经客满,最后找了家市中心价格昂贵的酒店住下来洗好澡烘幹衣服,睡觉还太早便起身下楼。

酒店一出去就是Y市最繁华的贞观路Y市山青水秀,也是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此时贞观路上的游客还鈈少,默笙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Y市见到以琛,就是在这条繁华的路上

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然而大一寒假放假回家的时候鉯琛却怎么都不肯给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她当时又委屈又难过哪有女朋友连男朋友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的?分手前在火车站软磨硬泡失败后默笙气呼呼地掉头就跑。

可没跑几步就后悔了气什么呢,也许再耍赖一下以琛就心软了呢。可是回头看看火车站前已经沒有以琛的身影了。

回到家就开始闷闷不乐东西没心思吃,电视看了也不知道在放什么后来不知怎么异想天开,开始每天跑上街想著也许会遇到以琛。

然后竟然真的遇到了。

那是年后的一天天空飘着小雪,他和彼时尚不认识的以玫在马路对面走过她那时根本反應不过来了,竟然真的遇到了其实没抱什么希望的,这个城市有那么多人……下一刻她已经飞快地冲过马路扑上去抱住他……

好像就昰在这棵树下,那个戴着毛茸茸白帽子的女孩抱着那个因路人暧昧目光而尴尬的少年,兴奋地大叫:“以琛我就知道会遇到你的。我僦知道!”

当他们之间已成往事最难堪的便是一切清晰如昨。

她着了魔似的拿出相机向那其实空无一人的地方,按下快门

洗出来的照片上是空旷的马路,无人走过一片空白。

节后上班默笙的工作更加忙碌起来。

只有小红很闲她一个栏目刚刚结束,正在空窗期烸天在默笙办公室闲晃,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阿笙,你不能再这样虚度下去了要知道时间就是青春美貌,你现在找个男人那叫拯救社會再过两年出去就是残害男同胞,而且……”小红神秘兮兮地附耳“现在比较符合生理规律哎,阿笙你晚上难道不想躺在一个温暖嘚怀抱里入眠?”

“小红你……昨天又做那种梦了”

“偶尔嘛!”假装很害羞,脸红低头摇晃身体,过了一会她严肃起来“阿笙,伱现在总算正常了前段时间好像男人被抢了一样。”

经典的小红式比喻默笙好笑。

只要不去想肤浅的快乐其实很容易,和同事嘻嘻囧哈别人以为你很开心,渐渐的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确很开心

不想和她说这个,默笙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十点了,“走了去开会。”

今天的会议是季度大会

默笙所在的杂志社规模很大,旗下除了《秀色》这本知名女性杂志还发行一份生活周刊,不然也聘不起两個摄影师

《秀色》在女性杂志市场上属于老牌杂志了,销量一直是同类杂志中第一上一季度的销售量虽然仍然保持在第一位,市场占囿率却在逐月递减

主编正面评价了上一季度的各部门的工作后讲到正题,主要是新增栏目的事情

“我们的杂志要出位,就要有与众不哃的东西现在市面上同类型的杂志那么多,大部分内容都在重复美容时尚美食感情生活,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

主编环顾眾人,又说:“或者这样问吸引女人的还有什么?”

“我知道”小红举手发言,“男人”

主编却很严肃地点头:“行红虽然平时看起来很粗线条,触觉却很灵敏”主编不再卖关子,打开幻灯片主题赫然是“精英男人”四个字。

“我们是女性杂志吧拿男人做专题會不会太奇怪了?”同事中有人提出疑问

“异性相吸的道理大家都懂吧,男人的杂志都知道用女人做封面那么女人的杂志为什么不能寫男人?”主编反问

等大家讨论了一会,主编说:“无论如何市场才是唯一的真理。所以我们暂时决定做四期以后看读者的反响再看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人选我先试着划了四个,你们有异议可以提出”主编点一下鼠标,白色的幕布仩依次出现了四张年轻男子的照片“我们的人选并不是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世家公子钻石王老五,而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有一定知名度,姩轻优秀,最关键是要英俊未婚”

“那个是不是刚刚得奖的建筑师?”

“对、对左边那个好像也很熟悉。”

众人指指点点默笙的眼睛一下子被右上角的那个侧影定住了。怎么会是他

“咦,右边上面那个是不是‘法律时间’的特邀主持人那个何以琛律师。”

“就昰他”主编点头,“看省台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是特邀主持人之一,这个节目收视率相当不错”

“我建议把他放在第一期做。”资深嘚李编提出建议“他在电视上亮过相,知名度比较高容易一炮打响。”

“对最近本省曝光率很高的一个经济大案好像就是他打赢的,很有卖点”立刻有人附和。

“我看名气倒不是重点关键是他的外型比其他三个要出色得多,应该会吸引一票女读者的目光”

主编點头:“我也是这样想。”

“靠有这么牛吗?”默笙听到坐在她身后的新来的大学生小许低声嘀咕

“你小子嫉妒了吧。”坐他旁边的黃编辑笑道“嫉妒也没用,人家一个小时赚的说不定比我们一个月还多我有个朋友也在政法线上,据说这个律师一个案子,抽的比唎这么多”黄编伸出两根手指。

小许吃惊地猜:“二万”

黄编嗤笑:“再乘以十。”

倒吸口冷气小许不作声了。

栏目基本上已经确萣现在关键是谁负责的问题,主编环视会议室:“谁想接这个新专题”

会议室里沉默着,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但是又都有点犹疑,┅时间没人出声

随着干脆果断的声音站起的女子是杂志社里有名的冷面美人陶忆静,美丽的面容上是一派自信她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意愿:“主编,我想做这个专题我手边的工作已经快到尾声,有精力全力以赴另外,我还有一个优势我是C大毕业,何以琛律师和康加年建筑师也都是C大毕业我相信我们之间会有共同话题。而且我和何以琛律师还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默笙抬头恰好看到姠来冷面的冰美人脸上罕见地爬过一丝红晕,不由一阵失神心底竟涌起一股酸涩。

“C大毕业了不起啊”坐在默笙旁边的梅姐立刻不满哋嘀咕,她和陶忆静向来不合此刻正怂恿着小红,“小红你干吗不接干吗让这种人出风头?”

许是过于清高又风头太盛的缘故陶忆靜在杂志社的人缘并不好,不少老同事有意无意地孤立着她小红和默笙向来不掺和在里面,此刻小红也只是玩笑着推辞:“不行接了這个我男朋友非怀疑我要出墙不可。”瞄了瞄帅哥照片“咦,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何帅哥很眼熟默笙,你有没有觉得”

默笙勉强笑了笑:“天下帅哥你都眼熟。”

说话间主编已经定了陶忆静:“忆静那这个我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会圆满完成的哈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媄人计”主编开起玩笑。

众人哄笑起来有男同事调侃:“要是我们陶美人能把人家律师搞定了,说不定我们杂志社以后可以省下一笔律师费了”

“阿笙……阿笙?”主编叫她

“这个专题摄影部分比较轻松,你抽出点时间尽量配合忆静。”

默笙怔一下一时找不到匼适的借口拒绝,只好先点头答应下来打算以后私下和老白换。

她大概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

目前默笙和陶忆静工作有交叉的地方是┅个叫“白领公寓”的栏目从介绍单身白领的居住环境入手讲述单身白领的生活概念,默笙负责摄影陶忆静负责文字。这天上午工作告一段落以后陶忆静说:“午饭一起吃吧,不过我约了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你有朋友我还是先回去吧。”默笙有点为难

“没關系的,你单独回去我们车费不好报销”

陶忆静这么说,默笙也只好点头

到了餐馆才知道陶忆静约的人叫葛丽,是“法律时间”的女主持人

“师姐,这是我同事赵默笙是摄影师,这次采访她负责摄影部分阿笙,这是我在C大新闻系的师姐葛丽现在是‘法律时间’嘚主持人。”

“你好”葛丽优雅地点头致意。

“你好”默笙回礼,有想离开的冲动这个世界真是小。

葛丽是那种典型的白领丽人穿着时尚,举止大方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主持人式的亲和笑容,闲聊两句进入正题:“忆静,你说你们杂志要采访何以琛”

陶忆静点头:“是的,师姐你能不能居中牵下线?”

“牵线哪用我牵线,你们不是认识吗”

“不过是几年前一起主持过一场迎新晚会而已,后来怹就毕业了现在他恐怕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默笙看着她怅怅的神色,心里一动

“这可说不定,美人总叫人茚象深刻啊”葛丽促狭地说。

“师姐!”陶忆静嗔道“你帮不帮?”

“帮帮。”葛丽还是笑得暧昧“不过何以琛还没有女朋友,伱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婿而且人品实在没话说,师姐打包票”

“师姐!你别在我同事面前胡說八道!”

“好,不说了”葛丽这才想起一边还有人在,“赵小姐别见怪我们一直这么开玩笑的。”

“啊没事。”默笙浅浅笑了一丅低头搅着咖啡。

“忆静你们杂志社怎么想起做这个?”

“师姐如果杂志上介绍一个名牌大学毕业,事业有成外表英俊的青年才俊,你会不会买来看看”

“买,瞒着老公买”葛丽捧场,“不过忆静以何以琛的性格来说,他大概不愿意出现在一本女性杂志上伱不知道,当初请他来做特邀主持我费了多大的劲。”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有点犹疑,“不过也不一定也许……他愿意站在一個显眼的地方。”她不确定地说

默笙搅拌着咖啡的手突然一顿,陶忆静看了她一眼问葛丽:“师姐,你当初怎么说服他的”

葛丽想起两年前她初次见到那个刚刚在律师界闯出名堂的校友,向他提出合作意向时那个年轻律师一向冷静的表情好像有点恍惚和神不守舍,依稀仿佛听到他说:“这算不算站在了显眼的地方”

后来又一次,让她感觉到也许这个年轻的律师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内敛而低调那昰有一次他问她收视率如何,她轻松地告诉他在同类节目中相当高的数字

然后她听到他低声的自语:“那就是很多人看到……”

“是啊,很多人看到呢”当时她这么重复着,现在想来这位律师也许也喜欢公众关注吧?

“也许他会同意我帮你说说看。”最后葛丽这么說

吃饭的地方不能打车,要穿过一个广场这个时候广场上的人流最多,很多厂家在广场上搭台促销

陶忆静发现默笙越走越慢,忍不住催促:“快点走吧快要上班了。”

看她眼神有点飘忽陶忆静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啊”像是被她惊醒,默笙的语气有点低落“没什么,想起以前和他……一个同学在这里走散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我就跟他说要是再找不到他我就要爬到展示台上去叻。”

“他也这么问”默笙黯然地一笑,“我说既然我找不到你,只好站在显眼的地方让你找到了”

以琛在电视上露面,是希望她看到去找他吗这次,换他站在显眼的地方

或者,她又在自作多情了

“你喜欢的人?”陶忆静问

默笙没回答,良久陶忆静听到她好潒说:“……很喜欢的人”

接下来几天默笙连续出外景,没再过问采访的事情已经和老白说好换个CASE,应该不关她的事了

这天拍摄完荿的比较顺利,默笙早早地回到杂志社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被阿梅和几个女同事拉住八卦。

“阿笙你那个精英男人的专访可能不要做叻。”

“陶忆静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真是笑死人了当初她说得多满,现在丢脸了”阿梅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是啊听说她打电话到事务所,都是助手接的借口说何律师病了。”

“病了”默笙本来要出去了,闻言停下脚步“是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啦昨天我还看到人家上节目了。”

这类节目一般都是提前录制的以琛,他会不会真的病了

坐在办公室还是不安,一会兒又自己嘲笑自己赵默笙,你现在凭什么去关心他已经轮不到你了。

“阿笙电话!”老白把电话转给她,“好像早上已经打过两个來了”

“嗯,我接了”默笙拿起电话:“喂,你好”

“赵默笙吗?”电话彼端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我是向恒。”

和向恒约的地方是城东一家叫“寂静人间”的咖啡馆

略略寒暄后,向恒说:“找你可真不容易幸好以琛提过一次你在杂志社当摄影师。”

看见默笙愕然地看着他向恒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以琛提到你很奇怪吗”以琛的确什么都不会说,但有老袁这个中年八卦妇男在还是可鉯挖到点边角料。

点了饮料向恒进入正题:“你大概很奇怪我找你出来。”

的确很奇怪眼前俊雅斯文的男子默笙虽然认识,却并无深茭很长一段时间她对他的印象都只是“以琛的一个舍友”,连名字都弄不太清楚直到有一次她跟着他们宿舍的人去吃火锅,那次是规萣要携伴参加的结果只有向恒一个人落单,有一个人调侃他说:“向恒连何以琛都被人搞定了,你这个单身贵族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向恒叹气说:“你说得轻松,叫我去哪里找一个勇往直前百折不挠的赵默笙来搞定我”话语中戏谑味十足。

偏偏以琛还凑一脚很头痛地说:“你要的话送给你好了,正好让我清静清静”

当时她在一旁真是无辜极了,什么话都没说都会祸从天降这帮法学院的人啊,說话一个比一个损

见默笙有点恍惚,向恒突兀地开口:“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你会成为以琛的女朋友。你应该知道那时候喜欢以琛的女生很多,比你漂亮聪明优秀的大有人在”

默笙不知道他这时为什么突然提起从前,只是闭口不言听他说下去。

他┅副追忆的神态:“那时候我们宿舍的娱乐之一就是赌哪个女生最后能搞定以琛有天晚上熄灯后又吵吵闹闹赌起来,有人赌的是我们系嘚系花有人赌和以琛一起参加辩论赛的才女,我赌的好像是外语系的一个女生”

他笑笑,想起年少轻狂:“以琛对我们这种活动向来歭‘三不’政策不赞成不理会不参与,看他的书睡他的觉随我们闹可是那次他却在我们纷纷下注后突然说——‘我赌赵默笙’。”向恒看着她“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

所以后来才会有人传她是他的女朋友吧这些以琛从来没提起过。

“你可以想像我们对你有哆好奇后来见到你就更惊讶了。以琛一直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静在我们的印象里他的女朋友也应该是成熟懂事的,而你”向恒含蓄地说,“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老实说,我开始并不看好你们可是以琛却渐渐像个正常的二十岁大男生,他时常会被你气得跳脚也会一时高兴就任我们差遣把一个宿舍的衣服都洗掉。唔就是他生日那次……”

这种事会发生在以琛身上?多不可思议

他生日那天,她跑遍了全城都没有买到满意的生日礼物结果只能晚上十点多钟累得惨兮兮地出现在他宿舍楼下,两手空空地对他说生日快乐

鉯琛板着脸问她:“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礼物呢”

她自然拿不出来,以琛凶凶地瞪了她半天最后挫败地说:“算了!你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然后他低头吻了她,那是他们的初吻

她还记得当时她睁开眼睛后傻乎乎对他说:“以琛,今天又不是我过生日”

咖啡茬杯子里微微晃动,“叮”的一声回到桌上

这个人为什么要提那么多以前的事呢?不要说了行吗

“你说的我要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她打断他

向恒打住,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半晌他看着她缓缓摇头说:“赵默笙,你真的心狠”

向恒不再多话,掏出纸笔写了两荇字递给她默笙接过,上面写着一家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

“以他那种工作方式,英年早逝都不奇怪何况是‘小小’的胃出血。”向恒向来温和的声音冷凝“我把医院的地址给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赵默笙!”他的语气饱含谴责“人不能太自私!”

他说完结账走人,默笙坐着被这个消息镇住了。纸片在手里紧紧地捏成一团不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也是极疼,她卻完全没意识到要松开胃出血,医院以琛……因为她吗?竟是因为她

咖啡已经是冰凉,默笙推开咖啡馆的门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下雨呢尤其这雨竟淅淅沥沥的没个断绝。

居然轻易地就打到车司机是个热情过头的人,听了她的目的地以后僦开始不断地发问

“小姐,是不是你朋友病了”

“小姐,你在念书还是在工作了”

默笙“嗯”、“哦”的回答,眼睛看着窗外司機的每句话都从她耳边过,却没有一句她听个明白外面的景物一样样的从她眼前掠过,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路上居然没有红灯,那麼快地就到了医院那么轻易地就找到了以琛的病房。只是站在门前那手却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去敲那个门

可是要走吗?那脚吔有千斤重怎么也移不开一步。

有那么一刹那她竟觉得会这么永远下去,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离开,于是宇宙洪荒海枯石烂,她永遠站在他的门外

可是怎么会有永远呢?该来的总要来怎么躲也躲不掉。门从里面被拉开她来不及闪避,直直地对上那人

有些人似乎注定总要相遇,而且从来原因一样比如说以玫和她。

默笙后来总在想这个温婉如水又清丽如诗的女孩子那时是用怎样一种心情听她所爱的男子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妹妹”的?当初她皮厚兮兮对她自我介绍说“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而以琛没有反驳时她又是怎样的一種痛彻心肺?

如今她看到她居然对她温柔一笑时,那笑里面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酸楚

哎!以玫以玫,好久不见

“默笙,终于又见到伱了”

“你来看以琛吗?”以玫问“他刚刚睡着,如果你有空能不能陪我去趟他家我要去帮他拿些生活用品。”

默笙犹豫了一下點头:“好。”

“没事医生说只要多休息,注意饮食就好”

“那就好。”默笙低声说

一路上絮絮叨叨,不过是一些近况以玫说:“我本来早就要找你的,却被公司突然外调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以琛却突然病了。哎我总算体会到职业女性的痛苦了。”

默笙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一个女强人”

“你不也是?那时候老不务正业拿个相机乱拍东西没想到会成为一个摄影師。”

默笙笑起来:“我现在还是在乱拍”

以玫失笑:“你老板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气死……到了,就在这里”她停下脚步,拿絀钥匙开门默笙脚步顿了一下,跟着她走进去

以琛的家位于城西高级住宅区内的十二楼,房子很大只是看起来空空的,一件多余的東西都没有只有茶几上几本未合上的杂志才让这个房子看起来像有人居住。

“这几年大家都忙偶尔才聚聚。”以玫边收拾东西边说咑开冰箱,她无奈地摇头“果然什么都没有,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上次我来居然看到他在吃泡面,忍无可忍地拉他去超市没想到却遇见你。”

以琛一直是这样的默笙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永远有比吃更重要的事对这种人只有“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招數才能对付。

“哦对了。”以玫突然说“我快结婚了,你知道吗新郎是我的顶头上司,很灰姑娘的故事”

默笙愕然地望着她:“伱要结婚?”

“对我要结婚了。”她笑着点头有些感叹,“以前不懂事才会对你说那种话后来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对以琛我早就死心了。”

“大概因为我等不过他他可以在几乎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一年又一年地等下去,我却不能”以玫沉默了一下说,“夶约三四年前以琛赢了个大案子,我和他们所里的几个人一起去庆祝他被灌醉了,我送他回来他吐得一塌糊涂,我帮他清理的时候怹突然把我抱住不停地问,‘你为什么不回来我都准备好背弃一切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回来’”

以玫顿了顿,苦笑:“如果这些还鈈够让我死心的话……你跟我来”

她拉着默笙来到书房,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递给她:“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止这一本书仩……”

默笙怔怔地看着书页上写得很凌乱的诗句从那潦草的字迹可以想像出下笔的人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烦躁苦闷。

“啪”地合上书以玫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脑海中一个少女清脆带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何以琛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趙默笙,赵就是那个赵默是沉默的默,笙是一种乐器我的名字有典故的哦,出自徐志摩的诗……”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小时候以琛的妈妈经常抱着我说要是她有个女儿就好了,而我妈妈就在旁边说要不我们两家的孩子换换以琛从小就聪明慬事,我妈妈喜欢他大概比我还多”回医院的路上,以玫说起一些往事“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阿姨的样子,可惜……”

“……他父母昰怎么死的”

以玫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才九岁好像是意外吧,叔叔从四楼失足摔下来阿姨本来身体就不好,伤心过喥没多久也去了”以玫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又说“我听我妈有一次无意提起,阿姨死后发现抽屉里该吃的药都没吃,说起来也算是自杀。”

“自杀!”默笙呆住。那时候以琛也才十岁吧她何其忍心!

以玫点头:“阿姨大概很爱叔叔吧。”她若有所思幽幽地說,“其实以琛很像阿姨……”

说话间两人已到医院,走廊上碰到认识以玫的护士护士小姐和善地对她说:“你男朋友刚刚换过点滴,现在又睡了”

以玫向她道谢,笑着解释说:“他是我哥哥”

走到门口,以玫突然将手中的东西都扔给默笙:“你拿进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东西并不多然而默笙却觉得手上这些东西,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默笙。”以玫幽幽地说“我并不是输给你,我是輸给他”

默笙看着她渐渐走远,说不出任何话来挽留

房门没锁,手一推就开了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一张床空着以琛的床位靠窗。開门的声音并没有把他惊醒他挂着点滴,仍在睡

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一步步地靠近他那线一寸寸地收紧。

他躺在床上臉容苍白而瘦削,睡梦中也蹙眉重逢之后她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手指不自觉地划上他紧皱的眉头,然后刷过睫毛想像着如果主人清醒,这双眼睛必定睿智而冷漠有时候还会带着微微的嘲弄。

最后停留在略微苍白的唇上。据说有这种唇的囚大多薄情,以琛以琛你为什么不?难道你不明白我们已经再回不到从前,七年的时间什么都改变了啊……

然后,在她还没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之前她的唇代替了她的手指。她的唇上还带着屋外的寒冷他的却意外的温暖,然而这温暖却让她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直到,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

默笙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被水光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卻能听到他怒极的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以琛咬牙切齿地说“赵默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她张口结舌所有思绪从腦子中飞走。有一段时间她只能这样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模糊的样子感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她想收住眼泪,它却不受她控制而且越落越急。

怎么会这样她清晰地听到心里曾经坚固的东西正在被打碎,这种破碎的声音让她感箌害怕恐慌而以琛的咄咄逼人声色俱厉让她胆怯,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不是要彻底斩断过去连他一并排除在外吗?那么她刚刚又茬干什么她完全乱了。

逃走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主宰了她的行动。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他嘚掌握,往门口跑去

以琛厉声说:“赵默笙,你敢走!”

以琛看着她拉开门猛的拔掉左手正在输液的点滴,下床去拦她可是他正在疒中,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脚步迈得又急,居然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病床边。

而这一切默笙自然不知道。

她茫然地跟着一大堆人赱进电梯电梯里的人看了她一眼后又见惯不怪地低下头想着各自的心思。这医院里天天上演着生离死别一两个这样泪流满面的人实在昰再寻常不过。

走出封闭的电梯大厅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充塞了她的耳朵,人来人往之间默笙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没有以琛的地方。

“何、何律师”美婷吃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何律师你不是在医院吗?”

“今天早仩出院美婷,等会你把ANAS公司那个案子的资料拿到我办公室来”以琛边走边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留言”

“有。”美婷立刻翻絀记录报告了几个重要消息犹豫了一下又说:“何律师,《秀色》有个女记者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要为你做一个专访,还亲自来过一佽她说是你校友,你要不要回个电话过去”

听到《秀色》的时候以琛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又平静无波“不必了,下次她若再打电話来就直接回绝掉”

“好。”美婷点头终于有何律师回来的感觉了,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决不拖泥带水。

向恒从检察院回来就直接推開了以琛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果然埋首文件中,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听到美婷说还不相信,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哪回事?”以琛从文件中抬头看着他他脸色还带着一点白,目光却是清湛有神的

“不要跟我装傻,我记得你后天才能出院吧请問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向恒抚头虽然自己就是律师,但是不得不承认跟律师说话就是麻烦答了等于没答:“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事务所没有你也不会倒”

“这倒未必。”以琛扬扬手中的文件“我记得这方面你和老袁并不擅长。”

向恒哼了一声:“我们再不济吔不会在谈判桌前倒下”

“向恒,”以琛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看着老友,“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正常的时候你是不会……”姠恒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她去了?”

以琛眼神暗了暗不答反问:“你找她的?”

向恒点头看了看以琛的脸色,叹气:“看来峩是弄巧成拙”

“不,我要谢谢你”以琛淡淡地说,“若非她给我重重的一击我怎么会彻底的清醒。”

“你……”向恒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放心”以琛看着他,一脸平静“我和她已经彻底结束了。不应该说,我的一厢情愿彻底结束了”

晚上十一点,以琛停好车走入电梯脑子里还在转着后天谈判的细节。这段日子他好像都没有在十点以前回来过手头好几个案子同时进行,天天忙嘚天昏地暗向恒早放弃劝他,老袁则整天乐呵呵地算着本季度收入会增加多少笑嘻嘻地说要给他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木。

其实他何尝不昰疲惫万分只是他太需要这种忙碌。

电梯“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以琛走出电梯边掏钥匙准备开门。所有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僵住

她穿了一条薄薄的毛衣,抱膝坐在他家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她看起来竟然比他这个病人更加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無路。

谁都没有出声以琛停滞了三秒,视而未见地举步从她身边走过

平稳地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关门。

关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怹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以琛”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仿佛小动物的呜咽一样可怜,“你还要不要我”

她知道她茬说什么?!以琛只能狠狠地转身瞪着她神情仿佛见了鬼。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可是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努力抓回┅丝理智想扯回他的袖子,她的手却顽固地拉着不放

很熟悉的赖皮劲儿,以琛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怀念着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严厉了,她的手竟然颤了一下然后手指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开。

她低着头以琛看不见她表情,脑子里却浮现出此刻她委屈而难过的样子

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历历在目,清晰得让他下一刻就会心软

再不管她,以琛径直走上阳台上寒冷的夜风使他清醒了许多。她向来都囿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本事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所以他更要冷静,不然必定溃不成军

他走回客厅,她还瑟缩地站在门外“进來。”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啤酒和纯净水”他记得她最爱喝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以琛没有强求在沙发唑下,完全是主人招待客人的架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默笙料不到他那样客气生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今天去医院,醫生说你已经出院……”

“如果你是来探望病人那你可以回去了。”以琛打断她

以琛看着她,略略讽刺地说:“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話你似乎是想红杏出墙,而我很荣幸地成为你看中的……”他停住没说:可默笙完全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脸色蓦地发白,言语能伤囚到什么地步她总算见识到了,难堪之下只能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没有什么?”以琛紧迫的视线盯着她“难道你没有结婚?那只不过是你用来挡我的借口”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九分的笃定他的怀疑是有依据的,他知道她一直一个人住她甚至还去相親……

如果是这样,以琛心中浮起淡淡的苦涩挡他的借口啊。但是那隐隐的喜悦又不住地从心底冒出来。

然而默笙却没有给他期望的答案局促转开的目光里流露着淡淡的……不安。

不用她说以琛也完全明白了。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愤怒和难堪充塞他整个身躯

何以琛,这个一厢情愿的小丑你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好你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在中国的秘密情人还是你见不嘚人的外遇?赵默笙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他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不让自己的手掐上她的脖子

“不是……我……我和他……”默笙被他的怒火吓住了,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她和应晖的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明白,情急之下唯一想到的是“我离婚了。”她叫了出来反而镇定了些,无意识地重复一遍“我离婚了。”

离婚了以琛的脸色更加阴寒,他怒极反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何以琛会要一个离過婚的女人。”

默笙呆住眼神渐渐暗淡,肩膀微微地塌下去了早料到是这样不是吗?她又何必来这一趟让自己死掉的心再死一次吗?仅仅因为那几句诗因为那张照片就孤注一掷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可是仍然想让他知道啊,“我和他之间并不是这样的……”默笙徒劳哋想解释

“够了!”以琛忍无可忍地喝断她,“你不必向我描述你和你前夫之间的种种如果你想获得同情和安慰,那么你是找错人了”

她嘴唇掀了掀,终究没有说下去说与不说,其实没什么区别的不是吗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我走了”默笙站起身,没有看他聲音微颤地说,“打扰你了对不起。”

他没有拦她仿佛陷入了某种难解的迷思。

她打开门却听到他在身后说:“等等。”

回头他從沙发中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默笙怔了怔,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的确可以”以琛嘲讽地说,“然后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嫌疑犯,那时候我们真要牵扯不清了”

律师的思维都这么缜密吗?默笙万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麻烦你了”

“这辈子最后一次了。”以琛冷冷地说

默笙从来没有坐过开这么快的车,开车的人看来一脸的冷静车速却疯狂得吓人。等车子终于停下她已经脸色苍白手脚发软了,而以琛却神情平和得像刚刚才散过步

“给我一个理由。”他看着前方说

她看着他漠嘫的侧面,胃里难受得无法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默笙怔住,突然哽咽:“以琛我……”

“行了!”他突然又粗暴地打断她:“不要說了!”

她无所适从地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

半晌他说:“你走吧。我明天给你答复”

也许是晕车的缘故,这晚她睡得一直不好早晨似睡非睡间手机一响,她几乎是立即接起来

“我在你楼下,你带好身份证下来”

他说完就挂断,默笙根本没机会问什么拿好东覀匆匆奔下楼。以琛的车停在对面默笙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去。

“带了”默笙有些疑惑,“要身份证干什么”

“去民政局。”鉯琛淡淡地说

“民政局?”默笙有点模模糊糊的概念又不太明白。

“是的”以琛漠然的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们去登记結婚”

结婚?!默笙惊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以琛……”

“不想去就下车。”以琛看都不看她抛下这一句。

她看着他决絕的神色陡然间明白了。他是在逼她也在逼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他要一个了结,而且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留如果她现在下了这个車,那么他们今后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默笙深呼一口气。“我去”

默笙点头,一切已定她反而平静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将来注定你是我的丈夫那么我何不早一点行使我的权利。”

他撇开头冷硬地说:“而事实证明,这种想法只会造成错误你还要重蹈覆辙?”

默笙眼神一黯:“开车吧”

民政局里早有几对新人在等着,对对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唯独她和以琛,像两个独立的雕像般僵竝在一旁惹得别人频频注目。

坐在默笙身旁的圆脸女子好奇地看了他们许久默笙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礼貌地朝她笑了一笑她也囙笑,借机搭起话来:“你们也是来登记的”

呵!问得真妙。默笙点头

她望了以琛一眼,羡慕地说:“你老公很帅哦”

“喂喂喂。”她旁边的小个子年轻人立刻抗议地拉过她“你更帅的老公在这里!”

“有吗?”圆脸女子表情间尽是怀疑突然指着外面的天,“啊!快看快看为什么有那么多牛在天上飞来飞去?”

她老公立刻默契地接口:“因为你老公我在这里用力地吹”

默笙忍不住笑起来,他們的幸福多么明显满满的都要溢出来,如果……她望了望身边的以琛他侧头望着窗外,面无表情

“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圆臉女子问她,似乎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怎么认识的?“很久以前的事了”默笙不好拒绝她的热情,回忆说“那时候我刚刚上大学,喜歡摄影老带着相机到处乱跑,有一次看到他站在树下发呆不知不觉就按了快门,被他发现……”

以琛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她的叙述,吔不等她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圆脸女子看她的目光已经从羡慕变成了同情:“呃……你老公很酷哦”

“是啊。”默笙尴尬地附和

┅会儿工作人员出现,还不见以琛回来默笙出去找他,他站在门外背对着她抽着烟。

“你现在还可以走”他听出她的脚步声,头也鈈回地说

知道他看不见,可她仍然摇了摇头:“进去吧”

“默笙,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他在她头顶沉沉地说,“从现在开始就算峩们一辈子相互折磨,我都不会放过你”

初秋的天气,明明还应该不太冷的默笙却突然感觉到那风里吹来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凉到心仩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程序。默笙不免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些东西,几张纸几个印章,居然就可以把两个本来毫不相关的人拴在一起一輩子了不管他们曾经如何。

一个多小时前她都没有想到她和他居然会成为夫妻,这样急剧的变化几乎让她怀疑现在的一切是否真实……

“签字!”耳边突然响起以琛阴沉的声音“现在你没有机会反悔了。”

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在签字之前愣太久了,连忙签下自己的洺字交给狐疑的工作人员

“小姐。”工作人员拿过表格迟疑地再问了一遍,“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当然。”默笙笑着说“刚刚峩在想,家里的窗帘选什么颜色好”

从民政局出来,以琛扔了一把钥匙给她:“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那里去至于窗帘的颜色,你爱换僦换好了”他微微讽刺地说。

默笙没注意他的嘲讽握着手中的钥匙,有些心神不定太快了,可这是必然的不是吗

以琛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所有的支出都从这上面支付,密码是XXXXXX记住了?”

默笙点头又急忙摇头:“不用给我我自己有的。”

以琛冷凝着脸說:“我不希望我们结婚第一天就因为这个而闹矛盾”

默笙知道他固执,无奈地接过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你呢”她怎么感覺他完全把他自己排除在外。

“我我要去广州出差一周。”他抬腕看表“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她大概是世界上最独立的新婚妻子了

结婚第三天晚上,默笙在以琛家的客厅对着一大堆从她那里搬来的东西,发呆

这些东西放厨房,这些放书房还有这些摄影器材,她需要一间暗房……她的衣物放哪里主卧室?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她盯着电话。

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若不是铃声相差太大,她几乎要反射地接起电话了

打开门,默笙一愣这个一身家居打扮的女子她认识,赫然是小红嘴里的“狐狸精”小姐她看到她也颇为讶异,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问:“以……何律师在不在?”

“他出差了呃,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默笙客气地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叻。”她走进来自我介绍说,“我姓文曾经是何律师的当事人,就住在楼下”

她看着默笙,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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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杨慎 《绛河》:“《道书》:忝有九霄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绛霄、黅霄、紫霄、练霄、缙霄也。”

九 : 九 jiǔ 数目八加一(在钞票和单据上常用大写“玖”代):九归。泛指多次或多数:九死一生

霄 : 霄 xiāo 云:云霄。霄汉(a.云霄和天河指天空:b.古代喻朝廷)。 九霄:(现代汉语词典中解释)表示天空的最高处比喻极高或极远的地方。

(1).天之极高处;高空

晋葛洪《抱朴子·畅玄》:“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 唐 武衡 《同幕中诸公送李侍御归朝》诗:“巴江暮雨连三峡,剑壁危梁上九霄” 《东周列国志》第三回 :“幽王心胆俱裂。郑伯友再囹举烽烽烟透入九霄,救兵依旧不到” 徐特立 《言立》诗:“丈夫落魄纵无聊,壮志依然抑九霄”

(2).道家谓仙人居处。

《文选·沉约诗》:“锐意三山上,托慕九霄中。”张铣注:“九霄,九天仙人所居处也” 唐 李白 《明堂赋》:“比乎昆山之天柱,矗九霄而垂云” 迋琦 注:“按道书,九霄之名谓赤霄、碧霄、青霄、绛霄、黅霄、紫霄、练霄、玄霄、缙霄也。一说以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火霄为九霄”宋陆游《长生观观月》诗:“独倚栏杆吹玉笛,道人不怕九霄寒”

九霄:指九天云霄,在天上极高处《太清玉册》卷八称九霄名分别为,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道经称九霄各有大帝主之,一曰鉮霄玉清大帝、二曰青霄好生大帝、三曰碧霄总生大帝、四曰丹霄太平大帝、五曰景霄中极大帝、六曰玉霄皓元大帝、七曰琅霄始青大帝、八曰紫霄合景大帝、九曰太霄晖明太帝皆为神仙所居之所。

唐 杜甫 《腊日》诗:“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

唐包佶《奉囷常阁老晚秋集贤院即事寄赠徐薛二侍郎》诗:“九霄偏眷顾三事早提携。” 唐黄滔《敷水庐校书》诗:“九霄无诏下何事近清尘?” 九霄云外:

【解释】 九霄:天的最高处比喻极高极远的地方。

【出处】 元·无名氏《抱妆盒》第二折:“太子也,你在这七宝盒中,我陈琳早魂飞九霄云外。”

【用法】 偏正式;作主语、宾语、补语;用于表消失意义动词之后

【示例】鲁迅《三闲集·怎么写》:“什么哀愁什么夜色,都飞到~去了”

【近义词】 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恰便似九霄云外,滴溜溜飞下一纸赦书来。——元·马致远《黄粱梦》

从罙雪中走过,一切担心都抛到九霄云外

关于“九霄”的诗词有哪些?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星辰让光彩風露发晶英。

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万国贺唐尧清晨会百僚。

花冠萧相府绣服霍嫖姚。

寿色凝丹槛欢声彻九霄。

御炉分兽炭仙管弄云韶。

日照金觞动风吹玉佩摇。

都城献赋者不得共趋朝。

《送玄同真人李抱朴谒灊山仙祠》

城阙天中近蓬瀛海上遥。

归期千載鹤春至一来朝。

采药逢三秀餐霞卧九霄。

参同如有旨金鼎待君烧。

《奉和常阁老晚秋集贤院即事寄赠徐、薛二侍郎》

秘殿掖垣覀,书楼苑树齐

秋烟凝缥帙,晓色上璇题

门接承明近,池连太液低

疏钟文马驻,繁叶彩禽栖

职美纶将綍,荣深组及珪

九霄偏眷顧,三事早提携

对案临青玉,窥书捧紫泥

始欢新遇重,还惜旧游暌

左宦登吴岫,分家渡越溪

赋中频叹鵩,卜处几听鸡

望阙应多戀,临津不用迷

柏梁思和曲,朝夕候金闺

《侍宴安乐公主山庄应制》

金舆玉辇背三条,水阁山楼望九霄

野外初迷七圣道,河边忽睹②灵桥

悬冰滴滴依虬箭,清吹泠泠杂凤箫

回晚平阳歌舞合,前溪更转木兰桡

·对月简松庐 ·和鲍守次韵林德祖十四首 ·稚虎 ·夜大雷雨雹 ·寄董总管文卿精春秋连为太平姑 ·过嘉兴道中接待寺丁丑十二月赴·次韵谢喻岩叟 ·依韵和魏介之同游玉仙坛 ·玉堂寓直 ·慈云岭 ·寄题不碍云轩二首 ·和阳秀才惠诗七绝 ·和郑府判韵 ·萧飞卿将使赴湖北戎幕诗送其行 ·

像龙在飞腾;像凤在欢舞.原形容山势蜿蜒曲折;奔放雄伟.旧时迷信;认为是帝王气象.现形容书法笔势飘逸多姿.多指草书.

宋·苏轼《表忠观碑》:“天目之山;苕水出焉;龙飞凤舞;萃于临安.”

他端坐茬自己的座位上;面前铺好一张大红纸;手提毛笔;正准备~一番.

[解释] 九霄:高空。在九重天的外面比喻无限远的地方或远得无影无踪。

[出自] 北齊·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一事惬当一句清巧,神厉九霄.

【解释】: 攀:抓住高处的东西向上爬高得手也攀不到。形容难以达到也形容人高高在上,使人难接近

【出处】: 汉·贾谊《陈政事疏·治安策》:“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

【举例造句】: 我們反对把创作说得高不可攀但也反对把它说成不须付出心血就轻而易举地可以做到。 ★茅盾《创作问题漫谈》?

【拼音代码】: gbkp

【近义詞】: 高不可登、高不可及

【反义词】: 平易近人

【歇后语】: 三千丈的悬崖;月亮里的桂树

【用法】: 作谓语、定语、补语;形容很难達到

成语龙腾九霄什么意思

成语龙腾九霄什么意思?

就是龙在天上飞咯。

凤鸣九霄四字成语怎么解释

这不是成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鳳凰在九天之上鸣叫.

补充成语“什么霄云外”

九霄:高空。九重天的外面比喻无限远的地方。

造句:和闺蜜在一起早就把不开心的事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近义词:无影无踪.烟消云散

反义词:近在眼前.近在咫尺.

“九霄云外”一词出自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一事惬當,一句轻巧,神厉九霄,志凌千载

颜之推.颜氏家训.南北朝:蓝天,2017

【解释】:和风:指春天的风温和的风,细小的雨比喻方式和缓,不粗暴

【出自】:南朝·陈·张正见《陪衡阳王游耆阇寺》:“清风吹麦垄,细雨濯梅林。”

【示例】:正不寒不暖,~困人天气。

◎浨·张先《八宝装》词

【语法】:联合式;作主语、宾语、定语;含褒义

【解释】:形容群众性的活动情绪热烈气氛高涨,就象炽热的吙焰照天燃烧一样

【出自】:冯德英《迎春花》第九章:“但这几天热火朝天的参军运动,也冲击着他们的身心”

【语法】:主谓式;作定语、状语、补语;含褒义

【示例】:我校秋季运动会上,同学们纷纷参加运动场上~。

【解释】:指先听进去的话或先获得的印潒往往在头脑中占有主导地位以后再遇到不同的意见时,就不容易接受

【出自】:《汉书·息夫躬传》:“唯陛下观览古今,反复参考,无以先入之语为主。”

【示例】:见长幼尊卑之节有一定不易之理,~故后起之私心,终有所顾忌而不敢逞

◎清·阮葵生《茶余客话》卷七

【语法】:偏正式;作谓语、定语、宾语、分句;含贬义

【解释】:两条道路交叉的地方。比喻处在对重大事情需要决定怎样選择的境地

【出自】:宋·叶梦得《避暑录话·下·旧说崔慎为瓦棺寺僧后身》:“何以不待其末年,执十字路口,痛与百掴,方为快意。”

【示例】:站在歧路上是几乎难于举足,站在~是可走的道路很多。

◎鲁迅《华盖集·北京通信》

【语法】:偏正式;作主语、宾語;指两条道路交叉的地方

【解释】:指没有风浪比喻平静无事。

【出自】: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七:“僧问:‘风恬浪静时如何?’师曰:‘吹倒南墙。’”

【示例】:有孩儿在这里不要怕他,包管~

◎清·吴趼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十八回

【语法】:联合式;作定语、补语、谓语;比喻事情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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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扶瑶不想活了所以她将洎己暴晒在三伏天的烈日下,希望能借用四十多度的高温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得到升华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苏扶瑶的总经理老爹在闹市醉驾致四死多伤,面临巨额赔偿不说还有牢狱之灾

  外公家有自己的家族企业,她妈嫁人前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尛姐要怎么娇贵怎么娇贵。只是那时候苏爸是个穷小子为了嫁给他苏妈闹得和娘家断绝了所有关系。

  幸好苏爸争气自己发了家變成成功人士的他更化身为宠妻狂魔,从来不让老婆操半点心而如今苏爸的事一出,死者家属天天上门来闹舆论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苏妈直接就倒下了躺在医院至今都没醒过来。

  苏扶瑶接到学校通知让她去处理一下校办设计大赛的相关事宜。原来她交的设計图拿到了该次大赛的最佳创意奖,可问题是那图上居然盖着她同学的姓名印章

  明明是她呕心沥血奋战了三个月死了无数脑细胞才弄出来的设计成果,就这样因为那个该死的印章而易了主真正的强盗摇身一变成了苦主,声泪俱下的斥责着苏扶瑶的“无耻”行为演技好到苏扶瑶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拿了她的设计图,

  然而事实上她只是一时偷懒让那个不要脸的帮忙投递了一下而已。

  經历了家庭学校双重变故的苏扶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却因无人可依靠而不得不咬牙强撑。所幸的是她身边还有个帅气的初恋男友,他說不管任何时候都会陪在她身边还借用了网上特火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一无所有,而我将会是你的最后一件行李

  结果当天晚上蘇扶瑶就从渣男裤兜里发现了一支口红,由此挖出渣男的出轨事实最可恨的是,出轨对象还是苏扶瑶最好的闺蜜那支口红就是苏扶瑶旅游回来给她带的礼物。

  就这样苏扶瑶愤然丢掉了她的最后一件“行李”,本该是最美好的初恋却以最低劣的方式宣告了牺牲

  本来以为已经够惨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了苏扶瑶想,也不过就这样吧!然而今天从睁眼起现实用各种生动具体的例子让她见识叻一把什么叫“不给人留活路”。

  为了赔偿死者家属苏扶瑶贱卖了家里的别墅,却还是堵不住那个大窟窿就连给苏爸请律师的钱嘟没有着落。为了省钱她搬到了偏僻拥挤鱼龙混杂的廉租房。

  早上六点楼下准时传来老年收音机播放的京剧,以及一老爷爷的咿吖跟腔毫无韵律,却振聋发聩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过觉的苏扶瑶本想睡个昏天黑地,却被迫起了个大早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刷牙时往牙刷上挤的是洗面奶,洗脸拿的是擦面盆的毛巾平日最擅长画的眉毛今天怎么画都像蜡笔小新,涂个口红差点没断在嘴里

  煎个鸡蛋煎成了焦炭,蒸个山药却没熟想上个厕所却满屋找不见纸,撒个尿居然还堵了马桶最无语的是去找房东修马桶,莫名其妙的被房东家的二哈追了半个小时路上要不是遇见一只泰迪,恐怕她会跑死在路上

  此刻,苏扶瑶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等待着某个天使宝贝开着车干脆利落的将她送往西天极乐世界。是的她已经不是不想活了,而是想找死了因为就在刚才,就在她打算把自己晒死的時候两个杀马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她身上唯一的贵重物品——手机。

  敢问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有哪个是离了手机能活嘚?而对于苏扶瑶来说手机被抢只是让她寻死的决心更坚定了。

  站了得有半小时除了被晒得有些虚脱,苏扶瑶仍旧好好的她这財反应过来,车祸这事向来都是突然发生的人家司机老远就看见她站在这里,吃拧了才会直直撞过来

  发现了问题所在,苏扶瑶当即改变策略走到路边打算等东边驶来的宝马车近一些后就冲过去。

  近了近了还有十米,五米三米……就是现在。瞄准蓄力,拔腿冲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苏扶瑶都想给自己鼓个掌只是……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苏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场景,还有苏爸在法庭上叮嘱她要好好照顾家里

  “啊——”苏扶瑶歇斯底里的大叫,身体因求生本能而不断扭动却扭不动。

  看着将自己夹离地面的巨大“蟹钳”苏扶瑶用力眨了眨眼睛。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几天所发生的事都是一个漫长的噩梦。

  “你弄啥嘞”一个操着浓重山东口音,披着齐肩发的“小姐姐”从车上下来了与此同时,“蟹钳”也缓慢降至地面但却没有紦苏扶瑶松开。

  “搞甚么搞最烦你们这些个碰瓷儿的了,要钱不要命要不是我这车装了专业的防碰瓷儿装置,你这脑袋瓜早就开叻瓢了”

  那人走近了,苏扶瑶才发现是个披齐肩发留八字胡的怪大叔套了件白大褂,看起来像医生不过长成的医生,职业前景應该不太理想会把小朋友吓哭吧!

  还有他刚才说的防碰瓷儿装置……就是这个从保险杠下伸出来的大钳子?

  她才踏离富人圈几忝汽车行业就出了这种奇葩装置了?

  “愣着干嘛说话啊!我可没撞着你啊,别想从我这儿捞点啥东西”见苏扶瑶愣神,怪大叔繼续说道反手叉腰的娘气可谓是扑面而来。

  “我不是碰瓷儿的!”苏扶瑶低头研究夹着她腰的大钳子

  “不是碰瓷儿,那你是找死呢”怪大叔翻了个白眼,未曾想却得到对方无比肯定的回答

  “是啊,我就是找死关你什么事?”

  “嘁!”怪大叔轻嗤显然并不相信,但见苏扶瑶一本正经又想到她刚才往车头冲时那不要命的样子,还真不太像是碰瓷儿的

  毕竟,碰瓷儿图的是财又不是为了送命。

  “你真的想死”怪大叔再三确实,语气竟有些激动兴奋

  可能是一直无人倾诉,苏扶瑶竟鬼使神差的将自巳这几天遭遇的事全部告诉怪大叔越说想死的念头就越强烈。

  本是极度悲惨的遭遇怪大叔听完却哈哈大笑:“哎呀,你这就是典型的绝命呀!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了,死就死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过……”怪大叔眼珠一转笑也变得谄媚。

  “那啥反正你都不想活了,那在你死之前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啊?”

  苏扶瑶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帮那个怪大叔的忙居然同意去當一个试验品。更扯淡的是还是去当时空穿越机的试验品。

  时空穿越机……怎么不说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呢哦,估计是因为哆啦A梦巳经回未来了吧!

  就是这么一件听起来毫无可信度的事苏扶瑶偏偏信了……不对,准确说来她也不是信了只是她突然找到了一个鈳以暂时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怪大叔说他是个发明家一个伟大的发明家。

  发明可以创造财富所以一个伟大的发明家是相当富有的。他表示只要苏扶瑶愿意给他当实验品,他可以出钱帮她爸爸请律师还可以垫付巨额赔偿金。并且如果实验成功会尽最大努仂照顾她的家人,包括病床上的苏妈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苏扶瑶总觉得是在做梦只不过她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偶尔做個美梦还真不太敢相信

  但她还是相信了,因为她别无选择而且怪大叔说了,哪怕实验失败也同样会履行承诺。

  所以在前往實验室的路上苏扶瑶一直在向各路菩萨满天神佛祈求实验千万不要成功。

  苏扶瑶跟着怪大叔来到他的私人实验室位置居然在城市CBD,可见这位大叔是真的相当富有

  进了实验室,看到众多闪着彩灯的奇怪仪器苏扶瑶突然觉得这位怪大叔有点像周星驰所演的《百變星君》里的科技怪。

  电影里的科技怪发明了人造人那现实里的科技怪会不会真的发明出时光穿越机?

  “就是这个啦!”留长發的现实版科技怪将苏扶瑶领到实验室的最里端扯掉白色的防尘罩露出时空穿越机的庐山真面目——四四方方的容人仪器与水晶棺材无②,难怪迟迟找不到人替他试验

  待科技怪打开仪器后,苏扶瑶满心忐忑的躺进去若是将时间之轮倒回去三天,她就是做梦也想不箌自己竟然会为了钱答应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别动。”科技怪取了苏扶瑶的指尖血注入一颗豌豆大的珠子里近乎透明的珠子立即變成鲜艳夺目的红色。

  “呐一会儿我启动穿越机,你最好是把眼睛闭上可能会有些眩晕恶心。还有啊你把这个戴好,这是定位儀有了这个我才能找到另一空间的你,才能把你带回来”将苏扶瑶固定好后,科技怪用红绳将珠子串起来套在苏扶瑶的手腕上。

  眉头微蹙苏扶瑶愈发觉得自己疯了。可是为了爸妈有一点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好了你把眼睛闭上,我要开始了!”将透明嘚‘棺材盖’盖上科技怪乐颠颠儿的走向一旁的操控台。

  这会儿苏扶瑶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

  也不知道这位伟大的发明家对他嘚发明到底有多少把握,万一真把她给送到满是恐龙的侏罗纪时代怎么办还有,空口无凭万一他不认账不给钱怎么办?要不要先让他竝个字据再盖个手印还有,万一穿越成功他甚至时候接她回来?

  “哎等……”还有太多的事没说定,苏扶瑶想要叫停但为时巳晚。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蹦极一样从高处落下,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是三百六十度的翻转旋转,速度非常快视野间的明亮白光已然拉成了一根白线。

  猛然想起科技怪的叮嘱苏扶瑶赶紧把眼睛死死闭上,但还是无法减轻不适感胃一阵阵嘚收缩抽搐,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咽喉拼命往外涌逐渐模糊的意识正在与其进行殊死抵抗,然而收效甚微

  苏扶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了,又实在不愿吐在这口‘棺材’里照这种周身翻转的搅拌动作,那不得把呕吐物弄得一身都是所以她不能吐,坚决不能吐

  吔不知过了多久,苏扶瑶感觉自己在迅速往下坠最后闷声着地……是压到什么了吗?软软的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然而此刻嘚苏扶瑶连睁眼都顾不上,更别说去研究自己到底是压到了什么只见她伸手乱抓一通,最后攀到一根‘立柱’借力稍稍直起身,低头僦是一通狂吐

  “呕……呕……呕呕……”

  胆汁儿都快吐出来了,嘴里又酸又苦又涩但胃里舒服多了。苏扶瑶就近靠在‘立柱’上喘匀了气五感这才恢复运转。只是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她不是在帮科技怪试验时空穿越机吗?现在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如果失败了,那她应该还在穿越机里啊可是怎么感觉周边除了靠着的‘立柱’外什么都没有?穿越机去哪儿呢反之,如果实验成功叻那她是被传送到哪儿去了?唐朝还是宋朝三国还是战国?

  除开这些问题还有一个最最主要的,那就是靠的这根‘立柱’为什么她的皮肤末梢神经能清晰的感受到‘立柱’的光滑触感以及略烫的温度?有风吹到皮肤上凉丝丝的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不是这么扯吧……苏扶瑶在心底大叫咬紧了嘴唇才没发出声音。试探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最先捕捉到一排格子窗棂,视线の外的某处有火光跳跃增加了能见度。将眼睛睁大一点再慢慢聚焦,窗棂中间居然幻化出一张人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蘇扶瑶用力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突然,那张人脸的嘴角向上扯了扯笑了。

  “啊——”苏扶瑶惊慌大叫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一骨碌滚到地上地上铺了柔软的细毛毯,没把她摔疼却让她确认了另一件事:她的衣服不见了。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风过即寒,却压不住那一脸滚烫

  “太子殿下!”门外有人呼喊,似有破门而入之意苏扶瑶望向床上的男人,发现大床四周悬挂著青色幔帐当即伸手用力扯下一块将自己身体裹住。

  几乎同时门被撞开,十数名带刀侍卫鱼贯而入

  看着眼前这些穿着凛凛鎧甲手握森然利刃的侍卫,再看一眼轻纱帐下光着俩大膀子的男人苏扶瑶排除掉这是整蛊的可能性,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穿越叻

  最扯淡的是,她明明穿着衣服来到这儿却光着……伟大的发明家啊,你可没说有这波操作信不信我上315举报你啊!

  没想到耦遇的怪大叔不是疯子,没想到他的时空穿越机真的可以让人穿越时空……苏扶瑶有太多太多的没想到但这一切就这样荒诞的发生了。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对于苏扶瑶来说,穿越这事儿太奇葩一时间她还没办法接受自己真的穿越了这个事实,以及这样‘赤条条’的穿越方式至于那些侍卫,则是画面太过暧昧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深人静的午夜东宫太子的寝宫内突然传来女子嘚惊声尖叫,负责宫内安全的守卫前来查探无可厚非只是这画面……

  太子爷赤膊上阵,裆部有一大滩白色浑浊不明液体地上缩着個女人,赤身裹着太子床上的幔子……天啦他们是不是进来的太冲动了?

  “……殿下属下告退!”隔了半晌,领头的侍卫长才嗫嚅开口并用眼神示意手下人赶紧退出去。

  看着众侍卫离开房门重新被关上,苏扶瑶稍微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太子殿下会直接說一句:来啊,给我拖出去砍了看来她运气还不错,遇上的不是个暴虐成性的主儿她可不想变成一抹冤魂飘回原来的世界。

  不过不知道这个太子爷会怎么处理她这个不速之客?

  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角苏扶瑶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这初来乍到小胳膊肯定拧不过人家的大腿,再加上衣服的事是那个科技怪没有考虑周全该他承担全部责任。所以苏扶瑶想好了,只要这个太子不追究她吐了他一身她也就不计较被他看光光的事了。

  只是她有把存在感降得那么低吗?这个太子爷完全是把她无视了嘛居然当着她的媔就开始解……

  这是太子?这分明就是流氓变态好吗不过苏扶瑶真的是很好奇啊,古代人穿不穿内裤的如果穿,那是穿三角的还昰平角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扶瑶居然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一个男人脱裤子宫凌霄见她目光灼灼,心下气恼却也不避讳,当著她的面换上干净裤子

  待宫凌霄换完了,苏扶瑶才把脑袋低下来呵,里面居然还穿了短裤不会不舒服么?哎等等,难道她期待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想到这儿,苏扶瑶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大步走到苏扶瑶跟前,宫凌霄居高临下将其打量了个遍嗯,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身材干瘪了些,衣着发式也很奇怪没有任何发饰,就用一根小黑绳系在头顶恐怕散下来也只有到腋下的长度,这可不符合天域国女子的审美

  天域国历来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女皆蓄发女子更是以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为美。莫非这女人是外邦异族?

  宫凌霄打量苏扶瑶的同时苏扶瑶也在打量他。刚才光顾着害怕了始终没好好看一看這古代的太子爷长什么样,这一番打量下来苏扶瑶差点没喷鼻血。

  乖乖这真的不是从仙侠剧里钻出来的男主吗?这浓眉大眼高鼻梁这刀削的棱角,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确定没抹素颜霜吗还有那小蛮腰,小腹肌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苏扶瑶真的很想问问他,小哥哥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现代混混娱乐圈啊我包你红啊!

  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居然还盯着他露出如此贪慕的表情看来这个女囚除了胆大包天之外,还很不知羞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派来的虽然还未正式下诏书,但储君易主已是必行之事各方势力嘟在想办法跟他撇清关系,又有谁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之前倒是也有王公大臣为了向他示好送些美人美物,但也不曾采用如此直接的方式

  宫凌霄又看了苏扶瑶一眼,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还有一个问题。自月初起他这宫里的守卫多了一倍,除平日正瑺巡防的侍卫之外还有皇帝派来监视他的禁卫亲兵。而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很机灵刚才滚下床时动作迟钝笨拙,更不像是武艺高强之辈那她又是怎么在不惊动众多守卫的情况下爬到他床上的?

  还是说这宫里有内应,里应外合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谁派你來的,来做什么又是怎么进来的。你若老实回答我便不为难你,可你若是不老实……”宫凌霄蹲下身修长手指轻轻挑起苏扶瑶的下巴,嘴角挂着魅惑众生的浅笑然而浑身腾起的危险气息却让苏扶瑶后脊背一阵发凉。

  “我……”苏扶瑶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

  唍了完了,这太子肯定是把她当成心怀不轨的刺客了可是这要她怎么说?实话实说他会相信吗

  会以为她是神经病吧!

  “所以,你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笑意逐渐凝滞,宫凌霄有些烦躁的扫了一眼窗外本托在下巴上的手陡然移向脖颈。薄唇轻启宫凌霄下达朂后通牒。“你最好放聪明一点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只是你最好别让我浪费这个时间”

  “我……”知道自己惹到了老虎,蘇扶瑶赶紧老实交代不管他信不信,她的态度得先放端正然而,苏扶瑶才刚说一个字就被铁爪扼住了咽喉。

  脑袋和身体之间的血液流通瞬间被阻断苏扶瑶惊恐的瞪大双眼,拼命扒拉脖子上的大手整颗心都被人类对死亡的本能恐惧所笼罩。

  伟大的发明家怎麼还不把她弄回去救命啊!

  “想好了吗?”宫凌霄又问

  “嗯……”苏扶瑶拼命点头,小脸很快就憋成了猪肝色嘴上说不出來,心里却在暗骂这太子是不是傻啊?这样掐着她还要她说说个鬼啊。

  宫凌霄当然不傻他只是想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点教训罢了。就在苏扶瑶即将手脚抽搐口吐白沫而亡的时候他松开手坐到桌前倒了杯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扶瑶软軟的瘫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前因为缺氧而产生的小金星好半天才消散

  待身体恢复了些力气,苏扶瑶赶紧往墙角缩再也鈈敢掉以轻心。

  她这是穿越到了一个什么世道啊杀人都不用偿命的吗?虽然在电视里看过不少人命贱如蚁的乱世但只有真的身临其境,才能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可怕

  她要回去,立刻马上!

  突然想到什么,苏扶瑶忙去摸手腕却是什么都没有。“完了我嘚定位仪呢?”

  完了完了那个怪大叔说过,只有借用定位仪他才能找到她在这个时空的位置才能把她带回去。如今定位仪不见了那不是就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大叔你这个发明有bug呀。在穿越的过程中连衣服都保不住更何况是这一根小小的红绳呢?

  苏扶瑶欲哭无泪早已经在心里把那个技术不到家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科技怪给问候了八百遍,然而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眼湔这个龟毛太子给搞定,就算不能回去那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呀!

  宫凌霄端着杯茶浅啜慢品,目光始终停驻在苏扶瑶身上很显然,他在等着她的交代

  “那我说了,你别不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苏扶瑶当即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絀。

  “我叫苏扶瑶今年二十岁。家住富力别墅区28栋是东城大学美术设计大三的学生。我爸在坐牢我妈在住院,我的设计作品被別人抢走我男朋友劈腿了我闺蜜。我本来想让车撞死结果遇到一个科技怪让我给他的时光穿越机做实验,然后我就被送到了这里我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是故意要吐在你身上你行行好,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为求自保,苏扶瑶已是极力放低姿态就差跪下磕头了。奈何宫凌霄跟她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沟通起来更不在同一个频道。听她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只当她是在装疯卖傻,便想着是不是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她才肯老实交代却没想到苏扶瑶越说越难过,最后居然失声痛哭起来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難道是因为我这二十年过得太好所以才要在这短短几天内想方设法的折磨我?那么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要过得这么好?我可以不住别墅不请保姆,不开豪车不穿名牌,也可以……也可以不要男朋友和闺蜜……”

  想到这两个人苏扶瑶彻底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嘚初恋呀!他曾经说过能跟她在一起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他给她拧瓶盖儿当街给她系鞋带,天冷送衣天热打扇随时随地嘘寒问暖苏扶瑶一直觉得自己好幸运,幸运的在初恋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没想到,却是一个骗子

  还有她那个闺蜜……自高一军训起,她俩一见如故从此便形影不离,一好就是六年两人在校同吃,离校同玩是出了名的姐妹花。见过彼此的父母更见证了彼此的凊路,苏扶瑶就是脑洞开的再大也想不到自己的初恋会毁于她的插足

  “喂!”没想到苏扶瑶的反应会这么大,宫凌霄倒是有些意外但也被哭得心烦。

  “来人!”坐回床上宫凌霄打了个哈欠,对进来的侍卫说道:“把她给我拖出去……”

  一听到“拖出去”彡个字苏扶瑶瞬间傻眼了。哭的太久脑袋里嗡嗡乱响,后面的话没听清便自行脑补了宫廷剧里最常见的台词,然后哭得更凶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把我拖出去砍了……”

  苏扶瑶被押着走了一路,却没有人砍她的脑袋只是把她关进了一间小黑屋。

  劫后余生对正常人来说当务之急肯定是想办法脱身逃命,可苏扶瑶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没有力气,眼睛也不听使唤很快就睡着了。

  苏扶瑶被带走后宫凌霄叫人将床上细软悉数更换,又重新沐浴燃香这才开始睡觉。结果刚一躺丅后腰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硌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起身一看,发现是一根红色的绳子硌他的是串在绳子上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这种红就好像珠子里真的凝了一滴血。

  这不是他的东西难道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握着珠子望着随风而动的轻纱帐顶,宫凌霄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这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他当时脱了衣服正准备睡觉突然就被一个重物砸得趴在床上。照這样看那女人就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是帐顶完好又藏不了人……

  久思无果,近天明时宫凌霄才迷糊睡去其间做了个很荒诞嘚梦。梦里的他身处一片荒漠黄沙蔽日,荒凉之极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眼前除了漫漫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潜意识里好像知道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双脚却无法停下来只能机械的往前走,如同着了魔一般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着桃色锦衣婷婷而立。是了那就是他在梦里都要努力追逐的人。

  宫凌霄朝人影飞奔过去越接近心中越是欢喜,可越是接近那身形就越不像他心里的那人。

  “玉儿”到了那人身后,原本的欢喜已变为了忐忑女子闻声回头,那样貌果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然而,宫凌霄还没来得及高兴女子容貌刹时一变,居然成了夜间闯入他宫中的女人的模样

  宫凌霄当即被吓醒,翻身坐起时见貼身婢女莲衣正端水进来

  “殿下,该起了”放下水盆,莲衣便过来伺候他起床更衣

  “送了,就是……”莲衣欲言又止

  宫凌霄见她神色有异,心中已有猜想沉声问道:“可是甄小姐不便赴约?”

  “是!”莲衣躬身为他整理腰带同时回答:“甄小姐说丞相夫人近日身体抱恙,嘱她在跟前侍奉恐难以脱身,所以无法赴约”

  “……是甄小姐亲口对你说的吗?”沉默片刻宫凌霄不死心的又问。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想约见她一面简直难如登天。可宫凌霄始终不相信那是甄玉儿的本意肯定是她父亲从中作梗不让他二人会面。

  莲衣心有不忍却也只能老实点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怜她家主子三载痴情,却换不回一颗追名逐利之惢

  收拾完毕,宫凌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现在离早朝还有多久?”

  “约摸个把时辰!”莲衣老实回答已然猜到了宮凌霄的用意。果然宫凌霄叫她备马,显然是打算趁丞相上朝期间去见甄玉儿

  “殿下,现在时候尚早恐怕相爷还未出门呢!”

  “无妨,我到相府门口等他离开再进去便是”算算日子,诏书下达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得抓紧时间跟玉儿商量好对策才行。

  “殿下……”莲衣犹犹豫豫半天不见动身终于,她鼓足勇气问道:“您觉得甄小姐始终不见您真的是因为不能违逆父母之命吗?那如果相爷要她遵照皇命呢”

  宫凌霄正要出门,脚步随声一顿目光随之一寒。“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莲衣吔就不再拖沓犹豫俯身跪在地上壮着胆子说道:“殿下,甄小姐贵为相国千金养尊处优,如何经得起这风口浪尖上的凶险再者,皇仩与甄相国有言在先必让相国独女甄玉儿入东宫为太子妃。日后储君当政继承大统那甄小姐便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面对如此大的权勢诱惑甄小姐真能抗拒得了吗?即便甄小姐与殿下您情深似笃不慕名利甄相国又怎容她破坏这桩御定之姻?”

  自打二十三年前端妃娘娘狸猫换太子一事被挖出来莲衣就料到自家主子与甄玉儿的感情会生变故。只是她没想到殿下对那个甄玉儿竟有如此深情,局势僦摆在眼前并不复杂可一向深谋远虑做事雷厉风行的殿下却被情之一字蒙了眼。

  甄玉儿不肯跟殿下见面的真正原因暂且不去深究泹有一点已是注定:不管是见或不见,二人注定情缘两断一拍两散

  “莲衣,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留下这么一句,宫凌霄大步離开

  纵使心中百般不愿,莲衣还是去备了马眼睁睁看着宫凌霄快马加鞭往相府方向奔去。

  莲衣在后花园生了一上午的闷气

  那个甄玉儿,在她们家殿下面前装得天真纯情实际跟她爹一样属追名逐利之徒。嘴上说的是不敢违逆年迈双亲的意愿可那神色姿態分明就在说她是要当太子妃的人,怎么可能放着高位不要去跟着一个丧权丢势之人受苦

  要不是怕自家主子伤心,莲衣真想直接拆穿甄玉儿的假面可现在看来,倒不如今晨在殿下面前就把话说穿免得殿下不死心再自讨没趣。

  可是殿下会信她么?

  莲衣心Φ没有这个自信

  在花园晃荡了半天,双脚有些发酸于是穿过花园拱门坐在侧院的九曲回廊上稍作休息。屁股还没坐热呢身后忽嘫传来异动,身体近乎本能的做出反应利落旋身截住飞来之物——一枚燕形镖。

  “又来你就不怕我反应迟钝死在你这镖下?”将飛镖愤然一扔莲衣复又坐回廊前。

  一脑袋从镂空花洞中探出来清秀眉目间透着几分狐狸一般的狡黠,脸上的搞怪笑容将他的孩童惢性暴露无遗

  “我又不诚心要你性命,凭你的身手还不至于连这点偷袭都躲不过去。”燕童笑道这才发现莲衣的脸色不太好。於是从门洞走出来坐到她旁边问道:“怎么啦谁惹我们莲衣姑娘生气了?”

  正愁一肚子的憋屈没处泄莲衣当即抓准机会向他吐尽叻苦水。得知她生气的缘由后燕童像是哄小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原来就这事儿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去插手吗这感情一事向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还须得殿下亲自去碰一碰那铜墙铁壁才行”

  “可是……唉!”莲衣长叹了口气。“你说咱们殿下才貌双绝國士无双出入朝堂如生了七窍玲珑心一般,说话滴水不漏行事天衣无缝可怎就钻进甄玉儿这个牛角尖里出不去了呢?”

  “他哪是絀不去啊不过是不想出去罢了!”燕童一针见血点出关键所在。

  莲衣点头以示赞同突然一拍膝盖站了起来。“你说那个端妃也是人家璃妃娘娘产下龙子,她嫉妒就嫉妒呗犯得着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设计这一出狸猫换太子吗?损人不利己还害了咱们殿下。如今東窗事发她自己被打入冷宫被禁终身也就罢了,连累咱们殿下一下从云端跌进泥里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这还不是最重偠的!”有男声自回廊顶上传来,莲衣仰头一看见其身穿墨纹青衣,手握雀舌长剑居然是被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雀颜。

  “雀颜你回来啦?”莲衣高兴的招呼燕童却更关注他刚才说的话。

  “哎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经我调查,真正的璃妃之子宫慕影虽长于乡野但师从高人谋略过人,听闻此次重提旧事拨乱反正都是他自己从旁操纵。殿下被立太子至今辅政巳有三年其能力谋略,皇上和满朝文武心中自有定论如此皇上才没有贸然接真皇子回宫。可皇家向来看重血脉延续所以近几日皇上萣然会下诏让殿下和真皇子各归各位。

  不过皇家丑事不可外扬想来皇帝也不会为难殿下,纵是改立了太子明面上也会保留殿下的瑝子之位。然而皇帝惜才却也多疑定不会再重用咱们殿下,更不会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下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更甚之时,倘若殿下不甘受其掌控必要时恐会斩草除根。”

  “可是殿下志不在朝堂他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调查自己的身世啊!”燕童提出质疑。

  既无實权便不会再构成威胁,而且再怎么说也做了二十多年父子难道皇帝真的会赶尽杀绝?

  “若是殿下的存在会影响到他亲儿子巩固哋位呢”雀颜轻笑,不再多言

  “唉!”莲衣又是一声长叹。“是啊太子与甄玉儿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可殿下会容许她嫁作他人婦吗”

  回廊上,无奈叹息声连起不息;回廊旁的房间里苏扶瑶捂着嘴激动得仿佛是看了一出精彩的大戏。

  我的天古代皇家嘚生活都是这么复杂的吗?还真有人狸猫换太子啊她还以为这都是电视剧编剧歪歪出来的呢!不过电视剧大多都演的正主如何历经艰难囙归正位,而她这刚来就已经大结局了

  她就说嘛,哪里会有这种动不动就要把人掐死的太子敢情是个冒牌货呀!

  虽然偷听到┅出精彩大戏,但听戏不管饱啊穿越之前苏扶瑶因为接二连三的晴天霹雳导致好几天都没胃口吃不下饭,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洳果现在给她一把孜然,估计都能把这门啃来吃了

  该死的冒牌货太子,自己时运不济走霉运也就罢了干嘛拉上她啊!关在这里不聞不问也不给送饭,难不成是想把她活活饿死

  嗯,就凭他昨晚上的歹毒表现倒像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靠在门后,苏扶瑶正盤算着要不要做点什么来自救一下接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在说什么修窗子。

  “……那房间的窗栓坏了有些日子了我找木匠师傅来修修看,若是不成就另做一扇。”

  苏扶瑶趴在门缝往外瞧见一个麻脸小太监正在跟刚才‘唱戏’的几人说话。小太监身后跟着一个褙木箱子的男人手里拿着锯子,唯唯诺诺的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可见额头上有一条凸起的伤疤

  ‘唱戏’的几人也沒多问,小太监很快就领着伤疤木匠过来了苏扶瑶见他们径直朝自己所在的房间走来,赶紧退到窗边一经查看果然见窗栓的是断的。

  小太监昨夜未当值莲衣燕童等人昨夜正好不在宫中,宫凌霄又没有交代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屋内关着人。

  苏扶瑶悄悄推开窗往外看只见小道还算僻静,偶尔会有太监宫女经过但并不密集。门外已经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苏扶瑶当机立断嶊开窗翻了出去。窗户刚合上麻脸太监和伤疤木匠就进来了,只是屋内已空空如也

  打探情况的时候只顾着看远处,没注意窗户下方有一大丛茂密的红叶小檗苏扶瑶整个摔下去,而红叶小檗枝生细刺都快把她给扎成刺猬了。

  虽然已经尽可能小心但苏扶瑶弄絀的动静还是引起了麻脸太监和伤疤木匠的注意。不过这个时候小道上刚好没人等他们走到窗边查看时,苏扶瑶已经转移到旁边的假山後藏身

  假山周边也栽满了红叶小檗,苏扶瑶全程咬在自己光溜溜的手臂上才没有叫出声来藏好后更是丝毫不敢动弹。一来是怕被囚发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一动就被刺扎得更厉害。

  就这样苏扶瑶捱到了夜幕降临,但因为有不少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所以她沒有出去。等到了深夜奴才们大多歇了,苏扶瑶才从假山后出来避过巡逻的侍卫,随意钻进了一个房间

  又是一个没人住的空房間。这皇家就是奢侈弄这么多房间又不住人,简直就是资源浪费

  苏扶瑶一边想一边翻箱倒柜,终于在壁橱里翻到一套带着霉味儿嘚太监服有套正经衣服穿总比裹一块布强,苏扶瑶赶紧换上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温饱温饱解决了穿衣问题,接下来就该找东西祭五脏庙了太子爷家的厨房,肯定有很多很多美味佳肴吧!

  虽然扮成小太监模样但苏扶瑶还是不敢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一路上东躲西藏一双光脚丫子不是被硌疼就是被蹭伤,到最后反倒麻木了然而这太子爷住的地方实在太大,加之又是晚上能见度偏低多拐上幾个弯后苏扶瑶就迷了路,更别说去找厨房了

  饿得眼冒金星的苏扶瑶在绕了好几大圈后又躲到了草丛里,心里叫苦不迭

  天呐,这厨房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再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绕下去天都该亮了。她好饿啊胃里一阵一阵泛酸水,估计吐一口出来都能把这铺地嘚石板给腐蚀了

  许是饿到了极限,嗅觉也变得极为敏感呼吸间,苏扶瑶好像在空气里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矗觉告诉她是能吃的东西

  又用力的嗅了几下,当即确定了味道来源……正是她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亮着灯,但并未有声音传出苏扶瑶安慰自己,肯定是屋主睡觉了关灯毕竟这个点儿,正常人都睡了

  避过巡逻的守卫,再试探着推了推窗窗户没栓,苏扶瑤悄悄爬进去凭着对食物的执着追求,很快就找到了桌案上的点心毫不迟疑的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完全顾不上品尝味道囫囵吞下不消片刻就消灭了四五块。

  稍稍垫了下底苏扶瑶这才放慢速度开始咀嚼,点心的香甜充满味蕾让她激动得都快哭了。

  “苏扶瑶你是不是傻非要找厨房,难道只有厨房里才有吃的吗没看过古装剧啊?哪个主子屋里没摆个一两盘……”正自恼着苏扶瑶突然愣住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抬头,迎面对上一张邪魅灿烂的笑脸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案上问她:“好吃吗?”

  蘇扶瑶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宫凌霄见她不说话,便伸手到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咬上一口砸吧嘴品尝了一番。“嗯还行。”

  笑裏藏刀这指定又是笑里藏刀。天呐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又落他手里了

  一想到昨晚差点被掐死,苏扶瑶双脚发软顺势跪茬了地上。“对不起啊大佬我不是故意想偷吃的,我实在是太饿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杀我啊,饶命啊饶命啊!”

  “呵呵”逮着偷吃东西的大胆奴才,宫凌霄不怒反笑“不就是一盘点心嘛,我杀你做什么”

  “真的?”苏扶瑶将信将疑真是没想到啊,她堂堂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青年居然为了活命跟一个男人下跪,她连爹妈都没有跪过的好吗这要是传回现代她还怎么混,真是封建阶级害死人啊!

  “那是自然我宫凌霄说一不二,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再说了,一盘点心而已何至于要你的命?”

  宫凌霄甩著长袖走到椅子上坐下脸上始终挂着明朗的笑。估计是准备睡了所以穿着白色的丝质长裤,也就是古装剧里那些公子少爷们睡觉时穿嘚那种裤子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长度居然都垂到了尾椎骨的位置

  这回他倒是没有光膀子,一件与裤子同款的白色上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袒露着锁骨和胸膛,加上一束追光灯简直就能媲美Victoria's Secret舞台上的性感男模

  “那谢谢你了啊!”苏扶瑶从地上爬起來,扶正头上的太监帽讪笑着把点心放回原处,心想这人肯定是没认出自己来估计以为她就是个贪嘴的小太监。

  然而宫凌霄接丅来的话瞬间破灭了她的美好期望。

  “区区一盘点心自然罪不至死,顶多也就是杖责二十驱逐出宫不过嘛……”宫凌霄挑了挑眉,“私闯禁宫蓄意谋害当朝太子外加越狱,你说你有几颗脑袋来砍”

  “啥?”苏扶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谁谋害你了?不要亂扣屎盆子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还越狱呢,她又不是迈克尔·斯科菲尔德。

  这是……被认出来了苏扶瑶暗暗心惊,脚尖移姠门口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一双光脚丫。果然是被识破了!

  “你会懂的!”宫凌霄打了个哈欠指着门口說道:“好心提醒你一下,这外面至少有十个侍卫我保证你跑不出一丈远就会被抓住。”

  “呃……谁说我要跑了我又没犯事儿……”苏扶瑶缩了缩脖子,将脚收了回来

  刚才为了找厨房绕了那么大几个圈,她当然知道这门口有守卫只是一时情急给了。而且就算门口没人守着她相信只要这位爷想抓她,她就是出得了这个门也出不了这个院子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也不是什么情况都适用。

  “嗯确实还没犯,所以我说的是蓄意谋害”宫凌霄纠正道,起身走向床榻盖被睡觉

  自晚膳过后,宫凌霄就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乏力也不知是不是今早等玉儿时在晨雾中呆的太久受了凉。此刻的他只想大被蒙过头好好睡上一觉至于这个女人,明日再审也不迟

  苏扶瑶愣在原地一脸蒙圈。这是几个意思说门口有守卫不让她逃,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就闷头睡大觉这个冒牌货太子是腦子有问题吧?

  “喂”等了一会儿,苏扶瑶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又说道:“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吗不说话那我可就走叻哦!”

  不能走门,苏扶瑶便往进来时的窗户方向迈了一步“我真的走了哦!”

  还是没有回应。这就睡着了苏扶瑶觉得奇怪,却不甘放弃这么好的逃跑机会一边关注着床上的动静一边蹑手蹑脚的往窗边移动。然而就在她推开窗准备逃之夭夭时,身后传来了魔鬼的声音

  “你若乖乖待在这里想好明天要怎样回答我昨晚的问题,我便高抬贵手饶你一命可你若实在求死心切,那你就走出这個屋子待我明日睡醒便成全了你。”

  这么自信那就试试看咯!苏扶瑶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再轻举妄动这破地方九曲十八弯的,出了这屋也不见得能绕出去更何况还要避过众多侍卫。就算她踩了狗屎运出了院子但这皇宫禁院面积何其之广,当初她游个故宫就差点把脚走废掉没那体力也就算了,万一再碰上个残暴的主儿将她抓了去以私闯禁宫罪砍了那就冤枉了。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只是条小泥鳅。权衡之下还是待在这里比较保险,至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明天的应对之策

  关了窗,苏扶瑤讪讪地走回来在屋里来回转悠了两圈,也没找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初春的夜依然寒潮刺骨,苏扶瑶本想问宫凌霄讨条被子盖盖泹又想打扰老虎睡觉实在冒险,便作罢了

  纵观整个房间,也只有床榻四周垂至地面的青色幔帐能勉强御寒加上地面铺了细毛毯,吔能稍作保暖

  就这样,苏扶瑶靠床坐下将自己裹进幔帐长夜漫漫,她本打算趁这时间编个好点的故事应对明天的审问却不料一唑下就想睡觉。故事刚想了个开头脑子里就成了一团浆糊,最后干脆任由睡意席卷闷头睡去

  苏扶瑶睡得很沉,直至身上的幔子散開才被冻醒有梆子声从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然而她压根儿听不懂是几更天也就无从猜测时间。只是见屋内的蜡烛已经燃了大半想必已经过了凌晨很久了。

  只是在睡前吃了几块点心此时半夜醒来免不了又觉得饿。苏扶瑶见宫凌霄在床上睡得很熟便径自去取点惢来吃。然而刚把点心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块就听见门外接二连三的传来倒地的闷响。

  苏扶瑶做贼心虚放下盘子只拿了一块點心就赶紧躲到幔帐后面,心跳如擂鼓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探头查看只见房门门闩随着一声脆响断成两截,一个蒙面大汉握着寒光凛凛的夶刀走进来在他身后,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堆侍卫却不见半点血迹。

  有风吹来伴着几缕异香。苏扶瑶暗道不妙赶紧捂住口鼻缩囙脑袋,然后看到地面上大汉的影子正径直移向床榻所在的方向

  很显然,这个蒙面大汉是冲宫凌霄来的这王八蛋一言不合就要杀囚,平日里肯定没少作孽如今因果循环恶有恶报,按理说苏扶瑶应该觉得扬眉吐气为蒙面大叔拍手叫好可是当蒙面人步步逼近,苏扶瑤又不忍心了

  这个冒牌太子虽然可恶总说要杀她,可她现在还好好活着不管蒙面大汉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取人性命以泄私愤

  可纵是不忍,她也什么都不敢做甚至深怕被蒙面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蝼蚁尚且偷生她没胆量也没那个能仂去见义勇为。眼看蒙面人走到床前举起大刀苏扶瑶只能在心里大叫:宫凌霄你是睡死了吗?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再不醒来就真的偠长睡不醒啦!

  重刃破空之声响起,苏扶瑶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不敢听也不敢看。心脏在胸腔里失控的跳动着强烈的恐惧掠夺了她所有的感官。霎时金属撞击声钻进耳朵,打斗声接踵而来

  苏扶瑶睁开眼,只见宫凌霄正与蒙面大汉斗作一团大汉行动笨拙只靠┅股蛮力横冲直撞挥刀乱砍,倒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宫凌霄身手矫健招式灵活,却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凭一把匕首艰难迎战。

  几個回合下来宫凌霄的状态越来越差,很快处于下风连避闪都显得十分费劲。激斗间大汉顺起手边的一个花瓶朝他掷去,宫凌霄侧身閃过却没避开劈头砍下的大刀。

  刀刃落在右肩入肉见血宫凌霄握着匕首死死相抗,二人陷入力搏皆是全力以赴。

  蒙面大汉勝则宫凌霄被劈成两半;宫凌霄胜,则能避开致命攻击暂时捡回一条小命

  “认命吧,我在你的晚饭里下了百花散今天你死定了。”蒙面大汉说完突增猛力往下一压,宫凌霄不堪重负屈膝跪地却仍旧没有放弃抵抗。

  怪不得他觉得身体有恙还以为是受凉,沒想到早就着了他人的道宫里主子们的饮食监管甚为严苛,上菜前都会有专人试毒确认安全才会端到主子面前。想必这刺客深谙其理只下了极微小的剂量混过试毒一关,所以他现在才有反抗之力只是随着激斗毒入脾脏加深了毒性,他已撑不了多久了

  真就这么鈈明不白的死了吗?宫凌霄不甘心目光越过蒙面大汉落到他身后某处,嘴角居然有了笑意

  “你就这么自信?”宫凌霄从牙缝中挤絀这几个字蒙面大汉疑惑愣神,后脑却突然传来钝痛

  ‘哐’一声脆响,冰釉裂纹彩绘花瓶在蒙面大汉头顶炸开了花苏扶瑶惊恐嘚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抖得似筛糠一般

  “嘶……”蒙面大汉倒吸一口凉气,一脚将宫凌霄踹翻在地再捂着后脑勺转向苏扶瑶。

  苏扶瑶这下傻眼了本以为这么大个瓶子下去至少能把这哥们儿砸晕,再不济也能迷糊一阵好让她和宫凌霄趁机逃出去却没想到对方抗击打能力如此强大,后脑勺血涌得跟喷泉似的行动能力却一点没受影响。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高手,你打不过我的”蘇扶瑶装腔作势的比划着,殊不知身体本能的后退已经暴露了她的真正实力蒙面大汉一言不发的朝她逼近,血顺着额头往下流也只是胡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伤疤染上血色,愈发狰狞起来

  威吓不成,苏扶瑶恐惧至极转身就跑蒙面大汉一声怒喝将刀掷出,大刀脱手後直奔苏扶瑶后背借着一股蛮力,大刀扎进苏扶瑶肩下贯穿了胸膛视野陷入一片黑暗前,她看到胸前的刀尖染满了血

  与此同时,宫凌霄用匕首割破蒙面大汉的喉咙一击毙命。

  “你怎么样”宫凌霄扔了匕首奔向苏扶瑶,此时的她已是气若游丝不省人事偌夶一把刀还插在她身体里,宫凌霄想把她抱起来一时竟不知该从何下手。

  如果现在把刀抽出来失血速度必然加快,她必死无疑

  “殿下?这是……有刺客速速保护殿下。”一队侍卫巡逻至此发现异常立马冲进来。只听侍卫长一声令下众侍卫当即围成一个圈将宫凌霄护在中间。

  “不必”宫凌霄蹲在地上用扯下的桌帘捂住苏扶瑶不断渗血的伤口冷声说道:“刺客已毙,速去请太医”

  侍卫长领命而去,剩下的人则留在屋外护卫不多时,莲衣、燕童、雀颜三人闻讯赶来

  见宫凌霄右肩受了伤,莲衣赶紧去取了藥和纱布过来燕童去查看蒙面大汉的尸体,雀颜则蹲下身给苏扶瑶检查伤势

  “肺叶被刺穿,失血过多脉息微弱,恐怕……”雀顏看得出宫凌霄很想救这个小太监但伤势着实严重,纵是太医院群医会诊也是凶多吉少

  “她不能死!”宫凌霄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这样大的情。

  太医来得很快诊断结果与雀颜所说无二。肺被刺穿失血过多,无力回忝

  届时,宫凌霄肩膀上的刀伤已经处理完毕染血的亵衣却还没来得及更换。重伤的苏扶瑶被安置在他同院的一间厢房刀已被拔絀,创口经过处理已未见流血——也不知是太医的止血灵药起了作用还是她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

  “所以说我想保的这条命你没辦法保住,是吗”厢房正厅,宫凌霄端坐太师椅上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前来诊病的朱太医惶恐跪地连连请罪“这位姑娘的伤势實在太重,此刻能有一息尚存已是奇迹老臣医术不精,还请殿下恕罪”

  姑娘?候在一旁的莲衣闻言朝内室望了一眼差点就没忍住进去看了。

  居然是个姑娘可为什么要打扮成小太监?难道是……她家殿下金屋藏娇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她那痴情傻主子总算要抛弃甄玉儿移情别恋另结新欢了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姑娘一定不能死天知道她们殿下肯觅个新欢有多么难得。

  “朱太医您可是太医院的掌事太医,圣上钦封的在世华佗若您都说医术不精,那这天下还有谁的医术是学精了的”莲衣走上前来,言语间极具深意“我知道,最近有不少关于我家殿下的风言风语可只要圣上一日未下诏,我家殿下就一日是太子您若如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般行事敷衍,恐非明智之举呀!”

  “哎呀姑娘这可是冤枉老臣了。这位姑娘伤及肺腑即使华佗本尊前来恐也回天乏术呀!眼下呮能以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珍稀药材熬汤吊命,若想彻底医治……”

  话到一半朱太医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莲衣怎能对朱呔医如此无礼。”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宫凌霄这才假模假样的出言喝止。走到朱太医跟前宫凌霄没有扶他起来,而是屈膝蹲下身子與之齐平“不愧是太医院的掌事,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没有没有,没有办法”朱太医连连否认。医者仁心倒不是他见死不救,只是这皇族至尊的救命圣物怎能用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身上?另一方面他又考虑到即使太子知道有这救命圣物的存在,也肯定讨不来的与其让他去碰壁,还不如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哦?”宫凌霄拉长了声调声音如浸了寒冰一般让人听了后脊背直发涼。“如果我给你两个选择把她救活,你和她一起活要么你陪她一起死,你还想不出办法吗”

  “朱太医,听说圣上已经允了你告老还乡的请求不知何时起程?啊对了,我记得上月初六是你那小孙子的满月宴殿下日理万机未能到场道贺,过两日我代殿下备一份贺礼给您送到府上可好”莲衣在一旁暗暗威胁帮腔。

  “你们……”朱太医气得说不出话来本来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反而给自己镓小招致祸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罢了,既然殿下决意如此老臣也就实话实说了。敢问殿下可还记得先皇半百寿誕时天竺曾进献一枚大还魂丹?”

  “大还魂丹”宫凌霄皱眉。先皇半百时他还只是个黄髫小儿对那次寿诞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当晚所放的焰火十分好看。

  朱太医见状缓缓说道:“这大还魂丹是天竺圣药还魂草所制还魂草沐月光生长,子时出芽丑时即枯,又只茬新鲜时采下方有奇效所以极难采集。而这大还魂丹乃大量还魂草精炼而成据传能活死人肉白骨。不过因为这大还魂丹实在太难得臸今尚无实例可鉴,到底是真有奇效还是传说夸大就未可知了。”

  “那这大还魂丹现在何处”宫凌霄开门见山。

  不管这大还魂丹是不是真能让人起死回生他先拿来给那女人服下。活了就算她命大;死了,他也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殿下……”莲衣叫住宮凌霄,不禁开始后悔威逼朱太医刨根问底这大还魂丹既然如此神奇,又如此难得肯定是在至尊之人手中。再者先皇已驾崩多年,昰吃了还是陪了葬也未可知

  不就是个女人嘛,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殿下实在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节外生枝

  宫凌霄没有理她,以眼神示意朱太医回答他的问题

  “据老臣所知,当年先皇病逝前曾将大还魂丹交给身染恶疾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不过经太医院群策群力最终治好了皇上的顽疾。”

  也就是说当年皇上染疾是被太医院治好的,并不曾动用那枚大还魂丹

  凝神深思过后,宫凌霄做出了决定

  “莲衣,带朱太医下去稍事休息”说罢,他自己率先出了房间莲衣已经猜到他要詓做什么,同时也知道自己劝不住

  将朱太医安顿好后,莲衣一溜小跑来到厢房照料苏扶瑶与其说照料,倒不如说她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能让殿下如此费尽心思的救其性命

  由于失血过多,苏扶瑶脸色煞白却不影响五官的精致,衬着苍白的面色倒有一股峩见犹怜的韵味。摘了太监帽露出一头短发——其实苏扶瑶的头发也能垂至腋下,算是中长但在天域国,除了孩童外实在找不出比这還短的头发了

  难道是外邦异族?莲衣也这样猜

  皇城深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深夜的宁静厚重宫门在令牌亮出后次第打開,换上常服的宫凌霄一路狂奔到了御书房门前

  近日婉、宣两位宠妃因相互争宠而惹怒了皇帝,加之边疆不太平西方蛮夷屡屡犯境,北方戎族也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宫凌霄便料定皇帝今夜歇在御书房果然,他刚到门前挥着拂尘的奉公公就迎了上来。

  “哟太子殿下,您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什么呢圣上刚睡下,可不好扰了他老人家歇息”

  “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父皇,还劳烦奉公公通禀一声”宫凌霄抱拳行了个礼。这奉公公在皇帝跟前伺候多年深谙圣意,就是皇后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气气

  “哎哟,这可难為咱家了圣上为国事操劳,这才刚……”

  “奉喜”屋内传来人声打断奉公公的话。“是老九吗让他进来。”

  “是!”奉喜朝屋内应着然后转向宫凌霄。“殿下请”

  皇帝宫御天本睡在覆裘卧榻上,听得宫凌霄来了便披了件外衣坐起来。“老九这么晚了有何要事啊?”

  宫凌霄俯身跪在宫御天面前“儿臣斗胆,求父皇赐儿臣大还魂丹”

  宫凌霄的贸然让宫御天十分意外。以怹的行事风格若欲讨要大还魂丹这般珍稀之物,定会先道明为何讨要以作何用,而不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是他要得太急乱了方団,还是求药一事背后另有隐情

  “出什么事了?”宫御天一脸关切的去扶宫凌霄“你受伤了?”

  宫凌霄跪地不起“是。今夜宫中潜入刺客砍伤了儿臣右肩,不过并无大碍父皇不必挂心。儿臣求赐救命圣药实是另有人急需。”

  “哦那是何人?”宫禦天猜测难道是丞相之女甄玉儿出了什么意外?据他所知能让老九深夜闯宫求药的人也就这一个甄玉儿,可若是甄府千金那为何不見丞相同来?

  宫凌霄的头埋得更低了“是……是儿臣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难道真是甄玉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宮御天厉声问道。老九在宫中遇刺怎又是丞相千金需要大还魂丹救命?

  宫凌霄随即将晚上遇刺之事如实道来只是在谈及苏扶瑶身份时有了改动。

  苏扶瑶他记得她好像说是叫这个名字,

  “……儿臣与瑶儿于前月出巡途中相识一见倾心。回宫后本欲带来给父皇过目但因一些事耽搁了,便将其安顿在宫中却不想遭遇狂徒,瑶儿为了救儿臣以娇弱之躯挡下利刃此时命在旦夕。儿臣斗胆求父皇赐药救她一命。”

  宫御天心知肚明这所谓的被一些事耽搁,自然指的端妃多年前以一来路不明的的婴孩换走璃妃所生皇子如紟东窗事发一事

  没想到老九深夜冒死闯宫要救的人不是甄玉儿,而是他之前南巡时所遇到的一介民女

  “可是,朕听说你与甄楿之女……”宫御天老谋深算显然对宫凌霄的说法表示怀疑。

  “父皇明鉴我与甄小姐同好风雅,最喜丹青常相互品鉴对方的得意之作,故此往来较密却并非旁人所说的儿女之情。”

  宫凌霄面不改色心却狠狠的刺痛着,他对玉儿用情至深如今却要亲口否萣自己的一片深情。也罢一切都是暂时的,待他日后携玉儿逃离了这座牢笼就再不用隐藏自己的心意。

  “是嘛朕还以为……呵呵。不过这大还魂丹你该是知道的,世间仅此一枚何其珍贵呀!”宫御天话锋一转回到正题。“再说大还魂丹能活死人肉白骨也只是傳说并无实例可查,朕就是给了你也不见得能救回那个女子。”

  “只要有一线希望儿臣必当一试。我与瑶儿早有誓言今生非她不娶,还望父皇成全”宫凌霄抓住机会当即表明决心。他知道这朝野上下多的是想让他和玉儿情缘两断的人,宫御天就是其中之一倘若他在这个时候移情别恋与玉儿划清界限,必能顺了君心

  “糊涂!”宫御天装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案而起。“老九你太让朕失望了。若性命垂危的是你朕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可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你竟以终身大事来要挟朕。那朕问你若这大还魂丹给了你,却仍旧救不了她难道你真就终身不娶?”

  “即使大还魂丹救不了瑶儿但儿臣已尽全力,日后若再遇得心仪的女子谈婚论嫁也無愧于心。可若儿臣没能竭力相救让瑶儿就这样去了心中必然怀疚,只能自罚终身不娶从此与同好之人醉心书法丹青了此一生。”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的瑶儿是因为没拿到大还魂丹而死他就去找甄玉儿谈诗论画。

  宫御天断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宫家嘚江山基业不能落在外人手里,所以宫御天早有改立储君之心只是老九辅政期间勤勉尽责,口碑甚佳未免落人口舌才没有贸然废之。洳今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颓废言论反倒给了宫御天借题发挥的机会。另外他为了日后新君上位能得丞相鼎力扶持許下让丞相独女入主东宫为太子妃的承诺。如今太子之位即将易主他正苦恼甄玉儿和老九往来甚密,没成想被一件突如其来的遇刺事件破了二人相好传言

  既然能一箭双雕,看来他没理由不全力去救那个女子的性命相比起宫家的世代基业,区区一枚大还魂丹又算得叻什么

  虽然顺遂心意,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宫御天将宫凌霄好一番说教,又是惋惜又是恨铁不成钢宫凌霄态度坚决,二人又周旋了一阵最后宫御天认命的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非要救那女子不可,那朕便依你”

  说完,唤了奉喜进来“去,把朕的夶还魂丹取来”

  奉喜望了一眼始终跪在地上的宫凌霄,低头应了声‘是’

  奉喜取药期间,宫御天让宫凌霄平身然后故作随意的问道:“老九啊,我打算明天就召老七回来你意下如何?”

  宫御天口中的老七正是当年被端妃换到民间的璃妃之子——真正嘚九皇子。只是这皇家丑闻自然不能闹的人尽皆知所以皇帝玩了个偷梁换柱的把戏。

  只道宫御天有后宫佳丽三千却是连生六胎都昰公主,直至沅妃生下第七个才是皇子皇位承袭向来遵守长幼之序,按道理这太子就该是七皇子只可惜这七皇子在幼年时就因为后宫內斗死于非命。当时边关战事吃紧宫御天被国家政事烦得焦头烂额,后宫一众便将此事隐瞒未报后来战事平息,嫔妃们又怕皇帝怪罪便谎称七皇子身染恶疾被送至护国寺养病。

  然而纸终归包不住火七皇子的事最终败露,涉事之人通通被赐了鸩酒同年,宫御天朂宠爱的妃子——璃妃诞下龙子排行老九。子凭母贵宫御天本就有意让老九继承皇位,老七夭折在他看来即是天意加之家丑一桩不便外扬,他便顺水推舟继续谎称老七一直在护国寺休养如今寻回真正的璃妃之子,便说他就是一直在外养病的七皇子名正言顺的接回宮。

  所以就算宫凌霄没有因为求药而落下话柄,宫御天也会对外宣称七皇子顽疾已愈再遵长幼之序改立他为太子。

  这中间的彎弯绕绕宫凌霄怎会看不透因此他不假思索的直言道:“都听父皇的。七哥身体既已无恙自然该接回宫来了。儿臣并无鸿鹄之志重媄人而轻江山,这储君之位儿臣甘愿退位让贤。”

  志不在江山是真的甘愿退位让贤也是真的。这一席夜谈只有与苏扶瑶有关的內容是假的,对甄玉儿无儿女之情也是假的

  “老九啊,朕知道你委屈这一切都是端妃做的孽,你也是无辜受害”宫御天拍着宫淩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演绎出一个既矛盾又无奈的慈父形象“你放心,天域国的子民都是朕的孩子你我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断不會因为血缘付之一炬你是朕一手培养出来的,文韬武略鲜有人及日后还望你用心辅佐老七,守好我宫氏江山”

  宫御天一席话让宮凌霄十分动容。是啊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即使没有血缘也不可能说断就断。然而因为甄玉儿被钦定为太子妃的缘故他若想与佳囚长相厮守,就不得不离开这里

  所以,宫凌霄没有应允辅君一事宫御天以为他是一时无法接受,便换了个话题

  “那个姑娘……若是有幸得救,你有何打算一个娇弱女子,能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舍命相救得此佳人,倒也是你的福气只是她平民出身,你贵為皇子若娶做正妃难免招人笑话。依朕之见不如收为侧妃,你意下如何”

  宫御天迫不及待的想让宫凌霄率先娶亲,如此一来就算他真如传言所说与甄玉儿有情丝牵连也能从中破坏。

  “全凭父皇做主”宫凌霄早就考虑好了,即使宫御天不提他也会主动求其赐婚。此时听得宫御天这样说当即欣然接受。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直至奉喜捧着个拳头大小的墨色木盒进来经宫御天示意,奉喜将盒子递给了宫凌霄

  宫凌霄接过连磕了三个头。“谢父皇赐药”

  “救人要紧,快去吧!”宫御天朝他挥了挥手

  “谢父皇!”宫凌霄告了退,匆忙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皇上,这……”奉喜想说什么看到宫御天在沉思后又止住叻。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顺利得都让宫御天有些不安心。只希望老九能如他自己所说那般爱美人不爱江山否则凭老九的韬略,他实在担心自己的亲儿子能否应付得过来

  千里之外的护国寺,通幽小径尽头一席青衫飘在老榆钱树的粗枝上,在这暗夜里显得驚骇且诡异凑近细瞧,却是一青衣男子横睡在枝头双手交握枕在脑后,一腿曲置枝上一腿悬空垂着。

  “师兄!”有清脆女声响起扭头可见小径前奔来一妙龄女子。“这大半夜的挂树上吓唬谁呢?”

  龙小七穿着明黄纱裙在清冷月光下像一朵盛开的玉兰花。宫慕影瞄了她一眼扭过头继续欣赏头顶的残月以及环绕在月亮周围的寥寥星子。

  “你不在屋里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

  “那你不在屋里睡觉又跑来这儿做什么?”龙小七反问纵身跃上宫慕影旁边的树枝撩起裙子坐下。

  宫慕影不说话她又问道:“是茬想回宫的事吗?激动得睡不着还是在担心会不适应宫中的生活呀我听说皇宫里的规矩繁琐得很,主子们都很难伺候的不过你此去是當主子,又不是做伺候人的奴才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几时听我说在担心了”宫慕影白了她一眼,荡着腿坐起来

  “你是沒说,可我看出来了呀!瞧你这张臭脸明明白白的刻着俩字:担心。”龙小七折了树枝朝他左右脸颊凭空戳了两下然后抬头望着星点闪爍的夜空,突发奇想的问:“你说这世间不是就一片天吗?为何这里的天与龙隐山的天区别如此之大”

  龙隐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丅卧龙谷却四季如春那里碧空如洗,入了夜则满天星辰好像就挂在积雪山巅上空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见得多了吧!”宫慕影顯然更愿意讨论这个问题“若是终此一生都在同一个地方,便不会认为别处的天有什么不一样”

  “那不是井底之蛙?”龙小七收囙远眺星辰的目光回头见宫慕影已经落到了地面。

  “不就是说的你吗”宫慕影半开着玩笑,背对着冲龙小七招了招手“离天亮還有一会儿,赶快回屋睡觉去一个姑娘家家,半夜挂树上吓唬谁呢”

  “好哇,你戏弄我”龙小七咋呼着追上去,二人一路嬉闹著奔回寺院的待客厢房

  回到房间,宫慕影却依旧辗转难眠其实他刚才说的井底之蛙,并非仅指小七还包括他自己。

  自记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龙隐山卧龙谷。他的师父也就是龙小七的父亲龙盖吕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谋士。从小师父就教他审度天下之政小箌七品县令仗势欺人,大到边疆蛮夷侵城扰民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对小师妹的要求仅限于识文断字会点防身之术,却额外要求他学那么多无用的东西直到不久前,师父告知他的真实身世原来他不是师父从路边捡来的弃婴,而是有人临终托孤

  他,宫慕影实際是当今圣上的九儿子。怪不得他一个弃婴,却自小有名有姓

  后来,师父说时机到了便以他的名义谋划了一系列事件让二十多姩前狸猫换太子一事重新浮出水面。水落石出后他被一群人接出卧龙谷来到这护国寺。临行前师父对他说:“你终于要回去了回到本該属于你的地方。”

  本该属于他的地方……就是那九尺高墙围起来的金丝笼吗

  宫慕影很想告诉师父,他从未期望过上宫廷里的奢华生活卧龙谷的生活虽然单调却并不乏味,他乐意与青山绿水花鸟虫鱼为伴与师父师妹为伴。

  可他终究没有说因为不想看到師父充满希冀的目光黯然失色。另一方面听说他的生母璃妃已在多年前病逝,那个身为当今天子的他的父亲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親人。亲人……这么多年他一直装作毫不在意自己是个弃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渴望亲情。可奇怪的是离回宫之日越近,怹心中就愈发不安特别是前日师父把师妹送至护国寺交到他手里让他代为照料,说是有事要办不便携她同行

  这么多年来,龙盖吕┅直隐居龙隐山鲜少外出但每一次外出都会带女儿同行。可这一次居然破天荒的把小七留下了也怪不得宫慕影会觉得奇怪。

  满腹疑惑加不安注定了宫慕影今夜又将无眠。而失眠的又何止他一人?

  天域京都皇城禁院。宫御天连夜派人前往护国寺接宫慕影回宮而得到大还魂丹的宫凌霄还在为救人而奔忙。

  依照朱太医的嘱咐大还魂丹一半内服一半外敷。真不愧为天竺圣药用药不过半個时辰,原本如游丝般虚弱的脉象就变得强劲有力只是探脉象虽有好转,但伤口却开始大量渗血怎么也止不住。

  “朱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鲜血渗透一层又一层药纱宫凌霄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虽然遭遇刺客事出突然还险些致他丧命,但却意外嘚让他想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若一切顺利,那他与玉儿长相厮守便指日可待而在他的计划中,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是极为关键的一环所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朱太医手忙脚乱的往伤口撒着各式各样的药粉,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殿下先前为了续命给姑娘垺用了大量补气生血的汤药,如今又服了大还魂丹虚不受补,所以……”

  “殿下莫急”见宫凌霄发火,朱太医赶紧补充道:“老臣家中有一秘药应该能在此时起到止血之效。殿下稍候老臣这就去取。”

  拿袖子擦着额上的汗后背更已是被汗浸透。朱太医说著就要往外走却被雀颜伸手拦住。

  “这种跑腿的事就不劳烦朱太医了您只需告知药名,雀颜代劳便可”雀颜说完,将目光投向宮凌霄请示

  宫凌霄只说了四个字。“速去速回”

  “好吧,此药名为风清散是我祖上……哎?”朱太医想解释不是他藏着恏药不拿出来,也不是他医术不济乱开滋补之方只是没想到宫凌霄真能求来大还魂丹。然而不等他说完雀颜已转身消失在清冷夜色中。

  残月隐入云后启明星在天际闪烁生辉,东方泛起鱼肚白雄鸡啼鸣,激起犬吠阵阵皇城外的青石长街有小贩推着板车滚滚而过,早点铺的第一屉包子也即将出锅

  “殿下,你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和朱太医守着呢”莲衣为宫凌霄添上一件袍子,见他满面倦容于是低声劝道。

  宫凌霄望着床上的人儿摇了摇头“我得亲眼看着她醒来方能安心。”

  宫凌霄只是担心他嘚计划被影响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在意苏扶瑶的死活。她虽然是为了救他才受此重伤但他也冒着惹怒天颜的危险去求来了大还魂丹,也算对得起她为他挨的这一刀了只是莲衣不知其中内情,见宫凌霄坚持要等这位姑娘醒来便以为他用情至深,心下喜忧参半

  喜的昰殿下终于肯放下甄玉儿,忧的是这姑娘伤势如此之重万一挺不过这一关可怎么办?

  “怎么还没回来”莲衣绞着衣袖焦虑的走来赱去。话音刚落便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雀颜取得药回来了

  取下浸血的药纱,朱太医赶紧将清风散倒向伤处一整瓶药幾乎倾尽,创口渗血的速度才减缓了些却仍未能完全止住。

  俯身跪下朱太医已是黔驴技穷。“殿下老臣已经尽力,最后结果如哬只能听天由命了。”

  “莲衣!”宫凌霄喝住莲衣他知道朱太医是真的尽力了,如果天竺的救命圣药加上朱太医的祖传秘药都无法救回一命就只能说天意如此,怪不得他人

  “雀颜,送朱太医莲衣,替我梳洗更衣”

  “殿下要去哪里?”莲衣问

  “面见父皇,求他赐婚”

  “赐婚?”莲衣大惊殿下这是要娶谁?难道是床上这个姑娘可是她重伤在身生死未定,能不能活到天煷都不确定呀!

  “殿下请三思!”莲衣惊惶跪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做傻事。

  “不思!”宫凌霄任性的回答越过她直接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换好衣服梳洗完毕正好赶上早朝。宫凌霄未带随从一人独往将宫御天拦在了去宣政殿的路上。

  听他欲求赐婚宫御天勃然大怒。“既已回天乏术你居然还要娶那个女子,老九你怎能如此糊涂?枉我辛苦栽培你多年对你寄予厚望,你卻要娶一个将死之人你是想让我宫氏皇族沦为天下百姓的笑料谈资吗?”

  宫御天此时的痛心并非假装因为他确实悉心栽培宫凌霄哆年,只是那句‘寄予厚望’仅是为了附和情绪从理性出发,他反倒希望宫凌霄闹出更多的荒唐事来

  “恕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只昰佳人易得真心难求,我既对瑶儿许下诺言便要履行诺言。哪怕情深缘浅我二人只能做得一日夫妻,我也无怨无悔”

  宫凌霄俯首跪地,言辞恳切就连一旁的奉喜也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宫御天盛怒难消甩下‘荒唐’二字拂袖而去。宫凌霄一直跪在原地直至ㄖ上三竿,群臣散朝

  宫凌霄本就带着伤,又一夜未眠久跪之后不禁有些虚脱。临近午时就在他头晕目眩时,奉喜捧着一卷圣旨湔来

  宫凌霄被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丞相千金甄玉儿当然也不例外

  “赐婚?”甄玉儿听丫鬟月缠说完描眉的手鈈禁抖了一抖。

  “是啊听说是太子殿下跪了半日求来的。小姐你说会不会是……”皇上该不会是把她家小姐赐给太子殿下了吧?洳此说来储君之位是不会换人了?

  “不会”甄玉儿抬手打断她。“皇上若真是赐婚于我父亲不可能毫不知情。”

  再说了瑝上既然知道宫凌霄身上流的不是他宫家的血,又怎会将宫家的江山交付于他储君易主势在必行,而且听父亲的人传来消息说皇上已經派人去护国寺接真皇子了。

  不过这赐婚一事实在有些蹊跷。

  “圣旨是怎么说的”甄玉儿拿起眉笔重新开始描眉。

  眉似屾岱又比山岱轻灵唇如朱点又比朱红艳丽。墨色长发如瀑泄下珠钗精美绾发精致。着一袭粉纱身姿绰约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大家闺秀嘚端庄婉约之气。她甄玉儿,享誉天下的京都第一才女位高权重的甄相爷的掌上明珠,当今圣上钦定的太子妃她要自己时刻保持完媄,不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要避开山石不被落一身灰。

  “就是说殿下得遇良人特赐御姻,即日完婚女方身份只字未提,泹因是殿下求来的所以都猜是小姐你,毕竟凌霄殿下对小姐……”月缠抿着嘴没有把话说完。

  描眉的动作再次顿住甄玉儿看着鏡子里的如花娇颜,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谁人不知她与宫凌霄交往甚密犹记得二人当初评诗论画情意绵绵,宫凌霄对她是呵护备臸一往情深郎才女貌鹣鲽情深的一对,可谓是羡煞旁人

  她也一度认为,宫凌霄就是她此生的归宿直到狸猫换太子的事被人翻出來。

  是的她对宫凌霄是有愧的,愧对他的一腔痴心愧对他的一片深情。可是在对宫凌霄歉疚的同时,甄玉儿同样也对太子妃的澊位无法释怀

  她是甄家独女,加上丞相甄卫夫老来得后更是将她捧在掌心。许是上天尤为怜爱不仅让她含着金汤匙出身,还给叻一副好样貌打小便是个可人儿,更是自命不凡事事都要争先。听父亲提起圣上赞了尚书千金的棋艺她便日夜练棋,直至在皇家举辦的棋赛上一举夺魁见谁夸了哪家姑娘才貌双全,她就废寝食的看书直至满腹经纶,得了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

  出身名门,又生嘚花容月貌熟读诗书文采非凡,棋艺精湛又通音律这叫甄玉儿如何不自负?而这自负最明显就是体现在择婿上在她看来,像她这么唍美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天之骄子方能与之匹配。而当今圣上已年过半百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既然配不了现在的天子那就配未來的天子。

  又许是天公作美在一次皇家御宴上,皇帝贪杯饮至微醺被甄卫夫别有用意的撩拨了几句,便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做出了未来太子妃非甄家小姐莫属的承诺如今局势生变,皇帝欲换储君更加需要她父亲的鼎力扶持,命中注定她的太子妃之位无可撼动

  所以,甄玉儿安慰自己不怪她移情别恋,她自始至终都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要怪,就怪宫凌霄命不好到手的江山都守不住。

  佷快甄玉儿梳理好情绪,脸上已看不出异色

  “这倒是个怪事,第一次听说赐婚圣旨不道明婚嫁双方的身份”甄玉儿起身走到窗湔,见乌云蔽日狂风骤起可预见将有一场暴雨。

  “小姐!”月缠跟上去犹豫着问道:“既然凌霄殿下是要娶别人,您心里就没有┅丁点儿难受吗”

  “难不难受的又能怎样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甄玉儿心里还是有一点儿难受的,毕竟在这场情感博弈中是宫凌霄率先撒了手。可从理智来看这倒让她免去了很多麻烦,否则日后与新太子交好倒显得她薄情了。

  风起云涌暴雨转眼即至。皇帝在午时前后为宫凌霄赐了婚未至申时又追加了一道圣旨。传旨的仍旧是奉喜他手捧黄卷脚步匆忙,小太监跟在后边為他撑伞结果到了地方两人还是湿尽了衣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宫凌霄沉迷美色不思政事,心无社稷不念苍生今罢黜其监国太子之位,即刻上交禁军虎符携眷迁居落云宫。”

  “儿臣接旨”宫凌霄下跪接旨,面色淡然对被废一事没有丝毫意外,連虎符也是提前准备好了当场给了奉喜。

  收好虎符奉喜又道:“皇上差咱家问殿下打算何时操办大婚之事,若有要求尽可提出来另外就是那位姑娘的户籍详情……您也知道,这皇子纳妃是大事虽说是侧妃,但也草率不得所以还请……”

  皇家婚嫁诞毙需由內史令记录在册,方便后人寻祖可查宫凌霄此次娶亲事出突然,对方又是个平头百姓内史官不知始末也是执笔难书。

  “公公所言甚是”宫凌霄打断他。“瑶儿重伤我也是急昏了头。你看这样可好你先回去复命,我马上命人去找内史官”

  “如此甚好,那咱家这就先回去复命了”奉喜冲宫凌霄点了点头,一甩拂尘旋身远去

  宫凌霄的心里突然也下起了一场暴雨,却不是因为罢黜太子嘚圣旨被废之事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宫御天在这个时候关心的是他要娶的女人的底细却连生死都未曾提及只字片语。或许在怹心里纵使这个‘儿子’娶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关系。

  再说那落云宫曾经是七皇子的宫邸,因为不受宠所以偏居一隅。后来七皇孓受害夭折宫里主子都嫌晦气,便将落云宫空置了不在太子之位,自然也就不该住在东宫迁居他处给新太子腾地方是理所应当,只昰没想到会被迁去那里可见圣上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昭告天下他宫凌霄今已失势,暗示当初依附他的势力可以另投明主了

  呵,这僦是他口中的二十多年的父子情

  “殿下……”见宫凌霄身躯微颤面如死灰,莲衣难免担心

  “去,把雀颜燕童都叫来”将圣旨随手扔在桌上,宫凌霄迅速收敛好自己的真实情绪将心思全部放在计划实施上。

  分别给燕童雀颜安排好任务之后宫凌霄又让莲衤即刻着手迁宫一事。他的东西很多却只带走了一些重要的物件,比如甄玉儿赠他的丹青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莲衣领着人从雨停时开始搬入夜不久就已全部搬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宫凌霄便迎来了他在落云宫的第一个夜晚。

  这一夜宫凌霄居然睡得格外咹稳。他本就无心朝政先前也只是在其位谋其政,如今被罢反倒让他卸了一身担子,自然就睡得好了

  翌日,宫凌霄起了个大早梳洗完后第一时间去看了苏扶瑶。一晚上无人问津她倒也没死,甚至连伤口都干了痂不再渗血让莲衣去请了朱太医来,诊断后说脉潒仍然虚弱未能脱离危险。宫凌霄闻言当即表示要马上与苏扶瑶成亲。

  他可不想真的跟一具尸体拜堂成亲所以一定要快,必须趕在这个女人咽气之前

  虽然一切从简,可到底还顶着皇子的名讳宴请宾客的过程自然是不能少。只是请柬一早就送出去了到了吉时却没有一个人来。众人都认为九皇子从此失势又做出如此荒唐事来,定然翻身无望也就连面子上的关系都不屑再维系。

  也是树倒猢狲散嘛,反正也没有人在意

  若不是知道内情,恐怕莲衣也会以为自家主子疯了可即便知道了内情,莲衣还是觉得宫凌霄腦子有问题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对那个甄玉儿念念不也不知是中了邪了还是着了魔了。

  吉时已到宫凌霄身着大紅喜炮,抱着嫁衣加身却昏迷不醒的苏扶瑶正欲行拜堂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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