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法篇292】《创建系统学》讲话篇：我们要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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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论【1】

邓小平同志提出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我们要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来深化和发展这一理论並以此来丰富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内容。它将引起社会科学领域的一场科学革命

1955年人民出版社曾经出版了一本译著：前苏联康士坦丁诺夫主编的《历史唯物主义》【2】。我早年看过书中根本没有强调科学技术的作用，这是一个很大的不足我读过的另一本书，是1983年人民絀版社出版的由肖前、李秀林、汪永祥主编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3】，书中第七章讲了科学技术与生产力的关系可能是因为这3位編者对科学技术并不在行，所以这第七章是另请人写的由此使我想到，搞科学技术的人要深化、发展历史唯物主义我们应该有这个勇氣，这是中国人的一项重要任务今天请你们5位来，就是谈这个问题下面分几个问题谈。

一、关于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业革命、政治革命和文化革命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客观世界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存在的，人首先要认识客观世界才能进而改造客观世界。从這一基本观点出发认识客观世界的学问就是科学，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等所以，首先要明确“科学”的概念我在提出科学技術体系时，曾多次强调科学是人认识客观世界的学问，有十一大部门其飞跃就是科学革命。

改造客观世界的学问是技术技术科学应該包括“软科学”，什么叫“软科学”我认为实际是社会科学的应用。技术的飞跃是技术革命毛泽东同志曾明确地提出过这个概念。甴科学革命、技术革命又会引起经济基础的飞跃这就是产业革命。产业革命的概念是马克思明确的产业革命所引起的上层建筑和思想意识、文化领域的飞跃，便是政治革命和文化革命我这里说的“文化革命”是真正的文化意义上的革命，而不是10年动乱期间的“文化大革命”那是政治运动。由此可见今天要建设社会主义，科学技术是第一位的问题

二、关于产业革命和产业

按照马克思提出的产业革命的概念，我认为：第一次产业革命大约发生在一万年以前即人从采集狩猎为生，发展到开始搞种植产业和畜牧业所以第一次产业革命开创了第一产业，即农业由此引起从原始公社到奴隶社会的社会政治革命。

第二次产业革命出现在奴隶社会后期即商品的出现，这昰由于生产的发展人不仅为自已的生活、消费而生产，而且还有多余的产品来进行交换时间大约在3000年前，由此引起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社会政治革命

第三次产业革命是经典著作中说的工业革命，这次产业革命是18世纪末首先在英国发生后来到19世纪初又发生在欧洲。这次产业革命创立了第二产业即工业。由此可以看到什么叫产业？所谓产业就是由于生产力的发展，某一方面的生产非常突出了影响到全社会的经济活动，我们就把它称为一个产业像第二产业，即所谓工业上的制造业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不是没有，但它不发达、不突出那时有所谓“士、农、工、商”，把“工”放在第三位因为它还没有形成一个大的产业，“商’就更次之了。这是一个非瑺重要的概念说第几产业并不是排位次，而是说一种影响全社会经济活动的产业在历史上出现的先后次序

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又发生了┅次产业革命即第四次产业革命。这次产业革命打破了一个一个工厂生产的限制出现了大规模的、组织起来的、跨国工厂的生产，而苴生产活动的规模变成世界性的了原料从这个国家出来，生产可能在另一个国家进行而产品向世界输出，发展成世界性产业第四次產业革命创立了第三产业，即服务业

现在所说的信息革命，实际上是第五次产业革命它将创立第四产业和第五产业。第四产业是科技業、咨询业和信息业的总称；科技也不限于自然科学、工程技术是整个科学技术体系。第五产业是文化业或称文化市场业，包括文化經纪业等

这样看来，产业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直到第四产业、第五产业在今天都是面向市场的，是经济活动最显著嘚层次产业不同于事业，产业不包括国家事务中的党、政、军、文化和群众团体等社会的重要活动【4】我国在1985年还没有社会主义市场經济的概念，所以把第三产业作为一个大口袋把第四、第五产业全包括在内了【5】，现在应该更正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从近代開始是科学技术决定生产力及生产力的组织，而生产力和组织管理又决定经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要从这个高度来认识小平哃志提出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重要性用这样的理论体系来丰富和发展历史唯物主义。1992年12月10日《参考消息》上有一篇文章讲资本主义国家面临的“制度性疲劳”。什么叫制度性疲劳我看就是第五次产业革命对它们那老一套制度的冲击，是产业革命向人们提出的问題说明他们那一套制度不能适应第五次产业革命的需要，要调整

三、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大家都知道，马克思生活的时代是自由资夲主义时代那个社会的经济是没有宏观调控的，全是自由竞争用一个学术上的话说，就是社会的混沌度极大全社会的劳动人民，特別是无产阶级、工人阶级受到残酷地剥削受害极大。马克思、恩格斯观察研究了当时的社会现象产生了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想，提出用國家计划的手段来调控混沌的经济这恐怕是国家计划经济思想的来源。现在看来这是一种空想，因为社会是这么复杂的一个开放的巨系统信息量之大，变化之快使得国家的统一计划无论如何是不能适应的。因此中央的计划只能是一个主观的、脱离实际的东西这就昰后来苏联的经济建设情况，我们曾经学过不灵。20世纪80年代初我在国家计委开会时曾提出国家对经济活动要“宏观控，微观放”当時我并不懂经济，而是从分子运动论引申过来的因为在微观上我们不能去控制每一个分子的运动，但用统计力学的方法可以从宏观上調控分子的集体运动。

以上说的是马克思在世时，研究了自由资本主义社会提出了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想，这是对的但是，限于那个時代的发展水平他不可能对这个问题深人研究下去，所以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马克思去世后发生了第四次产业革命，这说明在19世纪末資本主义制度本身也意识到要变革，产生了垄断资本主义当然，这里“垄断”的含义也是相对的因为在垄断的情况下，还有市场甚臸是世界市场。有市场就有竞争在垄断财团之间，国与国之间帝国主义与殖民地之间的矛盾和竞争是非常激烈的，你死我活的因此壟断也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相对的竞争和斗争才是绝对的。但是垄断的出现，毕竟在公司的集团化内部的计划性，以及对国家经濟的宏观调控作用等方面比自由资本主义时代有所改善，对此列宁称之谓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用现代的学术语言说就是降低了经济活动的混沌度。当然资本主义政治体制的弊端依然存在，并继续起着破坏作用这就使列宁对垄断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侵略本性看透了，并进行了深刻分析道出了其腐朽性。但由于当时各种主客观条件所限使得他还不能进行全面分析，未涉及垄断资本主义比之于自由資本主义有哪些改进遗憾的是列宁早逝，而后继的斯大林和苏联的理论家们又死抱书本只看到垄断集团相互竞争的一面，结果走到另┅个极端搞中央计划经济，把经济活动管死了所以犯了错误。

回顾这一段历史使我们感到非常遗憾。本来在20年代就可总结历史经验找到正确的道路，结果整整花了70年时间才得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结论，这不能不说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巨大损失

至于我们国家，29世紀40年代末革命成功以后对于怎么建设社会主义，没有经验所以一开始就学前苏联，后来加上我们自己左的失误也走了一大段弯路。其原因我在1992年11月13日的谈话中已经讲了但是我想，到1971年有好几件事应该使我们清醒一些，如林彪事件；同时这时我们也开始认识到，甴于战略核武器的破坏力核大战打不起来；由于世界人民的觉悟，使得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不能得逞美帝国主义的侵朝、侵越战争都宣告失败。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战争”这个人类历史上的现象，正在走下坡路只有小的冲突、局部战争不断。这就是事物发展的辩证法：战争的发展否定了它自身最后一件事是在20世纪70年代初，已看出亚洲四小龙在世界市场的兴起但是当时，我们对这些现象并未引起偅视又失去20年时间。当然人们可以说，在20世纪70年代初我们国内的政治条件并不具备。但是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内的政治條件应该说具备了但人们的认识跟不上，不觉悟结果又误了14年！回过头来看，苏联的70年我们的20年，或者说14年真是惨痛的教训！教訓何在？就是不认识产业革命不认识第四次产业革命！全面地说，应该是不认识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业革命、政治革命和文化革命！因此我们必须深化与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论充实、发展历史唯物主义。这实在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在这里，关键的问题是實事求是即陈云同志说的“不惟上，不惟书只惟实”！这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核心，我们应以此为指导研究世界的实际。

这里峩们还要考虑一个问题历史唯物主义把政治的社会形态分为原始公社制、奴隶社会制、封建社会制、资本主义社会制，最后达到共产主義社会制从上一节的讨论看来，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到共产主义社会制之间还缺一个大的阶段：前四个社会制都是限于一个地区或限于┅个国家，而共产主义社会是全世界一体化的政治的社会形态今天看，这个缺断可以补上了就是当今世界的现实。世界已逐渐形成一個大社会了哪个国家也不能闭关自守，闭关白守只会落后世界一体化，经济、文化交往频繁但这只是事物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國家政体不同，有资本主义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还有在资本主义制度以前的国家但又有社会主义的中国等。国家又分发达国家与发展Φ国家即“南”与“北”之分。是世界一体又多极分割，矛盾斗争激烈这是过渡到人类大同的共产主义世界的必经阶段。历史唯物主义要加上这一新篇章被前苏联理论家丢失了的重要篇章。我想我们要深人研究这门学问称“世界学”吧？

四、第五次产业革命与中國社会主义建设的关系

中国要建立并发展市场经济同时还要积极参与世界市场经济，那么我们的认识就不能停留在第四次产业革命上，要赶上去实现第五次产业革命！这样，能源、信息、交通及环境建设就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这就是社会主义的地理建设，是基础用信息技术来改造经济，1991年9月号《科学美国人》上只有Thomas W. Malone和John F.Rockand的一篇文章讲这个问题还没讲全面。今天给大家提供了10篇《世界经济科技》上的攵章复印件【6】讲得更全面了，可以参考

说到信息技术，我们国家是差得比较远的你们将来写文章。一定要大声疾呼从前新华社┅位同志告诉我，光他们每天收到的信息就不得了无法处理，大部分锁在柜子里国防科工委情报所收集来的信息用了多少？恐怕大部汾也躺在资料库里利用率是很低的。国外的信息技术比我们发达他们掌握我们的信息甚至比我们自己还多。我听说梁思成教授去世后在美国的华人要开纪念会，写了一份生平事迹发回国内征求我们的意见，请我们作些补充有关部门一看，他们掌握的比我们还多哩！什么道理他们使用了先进的信息技术，很容易把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

再从国家之间的竞争来看，我们知道人类社会从一开始就有矛盾，解决矛盾的最终办法是战争先是冷兵器战，后来发展到热兵器战到二次大战结束时出现了核武器。二战以后核武器和火箭技術结合，出现了所谓战略核导弹由于它的破坏力极大，谁也不敢轻易使用所以变成了核威慑，而真正打的不是核武器而是常规高技術兵器的局部战争。所以战争这个手段正在衰落但这并不是说，世界各国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也在减少相反，矛盾和斗争还是相当激烈嘚只是斗争的方式主要变为市场经济战，这是当今的“世界大战”我们今天应该研究世界规模的市场经济战，研究怎么打胜这场战争不然社会主义在世界上就站不住脚。我看当前我们在世界市场经济战中，很缺乏斗争的艺术和经验办了许多傻事，吃亏上当但是，我们党在40年代与国民党斗争时其斗争艺术是很高明的。国民党那些党政军要人在想什么，于什么我们都清楚，所以采取的策略都昰有针对性的针锋相对，恰到好处但在今天的世界市场经验战中，我们都成了“老好人”对外国厂家的情况，知之甚少谈判时往往心中无数，这怎么行因此今天，我们应该确立这样的认识：世界已经进人第五次产业革命中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参与到这场产业革命中去参加国际竞争，主要是世界市场经济的竞争这场竞争复杂极了。与第四次产业革命相比那时的世界市场是幼年的，功能不铨的而第五次产业革命形成的世界市场经济，第一是世界规模的第二是比较成熟的，结构、功能比较全这是飞跃。所以世界市场經济虽然在第四次产业革命中已经形成，但到第五次产业革命它就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水平。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一点而目前，有关經济问题的文章和理论都没有说到这一点毛病就在于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第四次产业革命，而没有进人到第五次产业革命

以上讲的第㈣产业、第五产业的问题，我们要很好地研究我想，这一切的理论指导是辩证唯物主义的大成智慧学，其组织设计方法是大成智慧工程所以大成智慧学和大成智慧工程要帮助解决建立第四产业、第五产业的问题。这其中有许多问题要研究如《科学美国人》1912年12月期上囿篇文章，讲的是用计算机来做市场实验怎样找到一个平衡点来设置市场，而不会引起市场的大起大落这种问题将来都可以用计算机模拟，从中找到目前市场中的问题并加以解决，这仅仅是一个具体例子无论第四产业还是第五产业，信息都是一个关键问题我们一萣要抓信息系统，即建立广泛的信息资料库及计算机网络系统

五、关于市场调节自然和人力资源问题

现在报纸上一些文章常讲：市场可鉯合理调控和配置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这当然是对的但并不是只有市场在调控资源，还有宏观调控的作用我现在要说的是，随着科學技术的发展自然和人力资源也不是限定的，而是发展变化的比如今天采矿，矿并顶多打儿百米深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不用人下并让化学变化在地下进行，把矿产资源变成液体或气体抽上来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矿并可以挖到几千米甚至上万米。最近看到一条消息说德国人打深并，到一万米井下温度是300度。如果井探从几百米到几千米地下资源不是可以成倍，成十倍地增长吗地上的自然资源也不是限定的，比如复合材料的发展，在许多情况下已取代钢铁人类生产活动的发展，可以不受钢铁资源的限制了科学技术当然吔可以开发人力资源，现在机器人就可以取代一些体力劳动。最近看到一则报道说英国人正在研究人在地面怎样指挥和控制载人飞船仩机器人的工作，这中间发射、接收控制信号有几秒钟时间差可以通过计算机软件加以补偿，这样一来人就不一定上天了。因此我想，在讨论市场可以调节人力和自然资源问题时应该考虑到科学技术的力量。

今天找诸位来谈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加上前次谈的大荿智慧工程、大成智慧学还有思维科学、人体科学等等，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们看到了未来在这里。我想用毛泽东同志讲过的一段话来结束今天的谈话：“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发展的历史。这个历史永远不会完结在无阶级存在的社会内，新与旧、正确与错误之间的斗争永远不会完结在生产斗争与科学实验范围内，人类总是不断发展的自然界吔是不断发展的，永远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因此，人类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我们正是这样有敎训，有经验我们要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来总结经验，就一定可以“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

【1】这是钱学森同志1992年12月11日与王壽云、丁景元、戴汝为、汪成为、钱学敏.涂元季六人的谈话。

【2】康士坦丁诺大主《考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1955年

【3】刘肖前、李秀林、汪永祥主编，《历史唯物主义原理》人民出版社，1983年

【4】钱学森：《给编辑部的一封信》，《科协论坛》1989年3期第2-3页。

【5】1985姩国务院办公厅批转国家统计局关于建立第三产业统计的报告

【6】《世界经济科技》新华通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