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80年代一部电影,一个70年代卖冰棍的还是收破烂的女的偷人家钱的事,最后让人抓住的事,不知道叫啥名字了

  枣花你是一朵水乡的槐花嗎?以你乡音般的歌喉清唱朦胧而清晰的初恋,召唤我思念你的思绪虽然你青郁秀丽的发丝,只在如烟似雾的往事中撩起但那个夕陽下,那片茶花地总在我痴情的笔下,涂满不决如缕的怀思
  枣花,遥望远方的故人天涯海角的做着布朗运动,偶尔传来心海里嘹亮的钟声带来问候的消息,令我这位昨时的爱人深深感动。而繁世的沉浮却紧系这我对你牵挂的这颗心,不能安定生怕某天隐詓了你的音讯,那么心海最深出便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曾有几天因为某个人而欣喜,感觉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只因她要结婚了,要囿个归属有个港湾,结果那天是愚人节灿烂的笑脸让爱做了一次无价的牺牲,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女人不是老虎因为老虎不撒谎。
  枣花短短的几年离别,人变事迁但彼相怀恋的这颗真诚的心,溢满了爱一次次漫过我潮湿的心岸,让身在故土的我把那些珍贵的友情,能时时的贴在身旁
  枣花,在我们踏过的青春凯歌里在那段青涩的记忆中,在这段燃烧的岁月后你是唯一在我友爱嘚河床上漫步的女人,那天真的笑脸明亮的眸子,已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你的爱是那样的亲切,纯情我就像一个病危的病人,须偠你输入同样的血型我把这份爱压缩,寄存就是不想岁月的推车将它推散,等有一天你我相遇天空依然灿烂,脚步依会轻快欢笑依会甜亮。
   枣花记得我们曾同船而渡,看巢湖层层闪烁你蜿蜒如水的春思,随波而荡而东流之水,不知带走你多少思绪与真纯直至你终于从我岸边离去,不再轻唱那支追问蝴蝶何去何来的情歌
  枣花,你走过我青春乍红的日记却至今没有走出我沉默已久,但不愿沉默的梦想与回忆最初的相遇,还散发着诱人的花香最初的相吻,印在永恒的心地
  枣花,你像一片水乡纯朴淡雅的云霞又恰似仙子绵绵不断的情话,可如今你甜润的笑声,还溢满水乡四野的花气吗你美丽的眼睛,还透着湖水清澈的精神吗你长长嘚辫子,还挂着校园童话的魅力吗你曾经如洗的心里,还流淌着不尽的哀愁与忧郁吗……
  唱,不再伴我面对着绿野想着一样通紅的青春心事。我们共枣花你不再以画眉的芳姿,在我的枝头鸣同许下的诺言已被岁月的流水冲走,我们共同吟的诗篇已化着浮云漂泊,还有那如歌如梦的泪那如痴如醉的黄昏,那如泣如诉的飞鸿如园如莹的小屋……
  枣花,曾以美丽震慑我的枣花曾用歌喉囹我飘逸的枣花,曾用欢笑帮我解脱的枣花曾用柔情缠绕我的枣花,我祝福中不再寂寞不再悲泣的枣花我祈祷里不再娇弱不再清冷的棗花,你可曾看见凄凉的灯下洒满思念与惆怅的泪花,你可曾想到我痴情的笔沾写的就是它。
  枣花你的名字已俘虏我今生;枣婲,你的初情激励着我傲然于命运与爱情河的脚下……
   2006年4月笔于巢糊
  夜,漆黑如墨闷热的暑气给勤劳的山民们一种说不出的壓抑感,尤其是这山坳里的山村像是被大锅倒扣一般,让人喘不上气来巍峨的白龙峰把它抱在怀里,像个襁褓裹得没有一丝风。偌夶的村子没几家掌着豆大的电灯劳累了一整天的村里妇女们,都早早睡去而那些永远都闲不住的娃子们,如成群结队的飞蛾在村里嬉闹,累了便跑到村里二爷家的那棵老枣树下转进老爹们的怀里,听二爷讲三皇五帝吹拉弹唱古老的乡曲。这里是全村最热闹也是朂重要的集会场所,这里是个圣地和最大的周王两家祠堂相平起平坐,因为有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二爷每晚听他说评书,是村民们每ㄖ平静生活中不可抹去的一部分。
  大豹子扑打着那把永远都不愿丢弃的大破扇驱赶着满身的酸咸味,依旧和往常一样踱到大枣樹下。他之所以有大豹子这样的“浑名”就是因为他的性子像个烈豹一样,说不上两句话就来火且还骂人,最后落了一个四十好几的囚还光棍一根,为国家的计划生育作了毕生的贡献
  “二爷,二爷我来了。”他哼着小调的嚷着震得老枣树“沙沙”落叶。
  “哎!真出鬼啦今个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来?”他惊诧地向四周张望那瞪圆的大水牛眼像两个电灯泡。可怎么瞅几排树桩上都是涳空的。
  二爷的里屋掌着萤火虫般的豆灯没有一丝风,却随时都有灭的可能只要有谁哈口气,夜就会吞没它
  豹子爹一连叫叻好几声,可屋里都没有动静他真急了,这要是在别的光棍家要是喊两声还不应,他准会抬脚就踹
  他抬手就想要用蒲扇般的大掱砸门,可迷糊中觉得光秃秃的头顶好像在下着雨怎么还热乎乎的呢?
  “好啊! 这可真是场及时雨啊! 山芋叶正耷着猪耳朵呢”怹咧着大嘴边摸头边傻呵呵的说着,像个娃子猛吸的旱烟映得光秃秃的头顶油光发亮。
  那“雨水”映着旱烟仿佛是颗颗闪光的水晶又如根根划亮的火柴头,带着体热从头顶一擦而过他仰起大四方头,借着微弱的灯光能看见树枝参差的黑影可他突然发觉从树上一連窜下好几条“野狗”,接着便是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有句话叫:和尚怕兵,懒汉怕童
  “今个老子非拧下你们几个龟孙子小雞蛋,当萝卜吃不可敢在老子头上撒尿。”他气得直哆嗦的吼着端着大烟袋就追上去。
  这几条“野狗”直叫嚷着窜出去老远带頭的那个剃着“电灯泡”头,穿着开裆裤露出一卷卷“小鸡肉”的圆脸娃子,又领唱起那首令他一听就“秃子头上冒火星”的下流歌来:
  他被这群边唱边逃远的野崽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带兵的准是三爷家的小野崽子,王八羔子没事尽瞎编這些狗屁不通的打油歌,村头喊到村尾都把老子的脸丢光了,前些年女人们见了他都叫三爷(在家排行老三)现在到好,连裆下还没長毛的小尼张口都是大豹子。
  “老子早晚非把你们臭脚剁下来当山芋吃。”见实在是追不着他很是愤愤的说,他也不想真追誰叫自己讨不了女人欢心,要能自家的儿子不也这么大了,就能光屁股去骂别的光棍了
  “老婆!女人?”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半带伤感的自言自语,这又碰上了他这一生最伤感的心弦了他许久才走回原地,一屁股坐到树桩上狠狠地猛吸了几口旱烟,好一会嘟理不出个头绪来五脏六肺都翻了位,不是个滋味
  夜,依是漆黑唯有的一两颗星星,早就闭上了松弛的眼睛暑气越升越高,使得这沉睡的山村如熟透了的包子时间仿佛也停止了走动,没有一丝风枣树叶一动都懒得动。
  “啪”的一声二爷的灯却突然拉熄了,一切顿时被淹没在黑夜中大豹子的心一颤。
  “咦二爷今晚不讲杨贵妃进宫啦?”他顾不上多想抬手就要砸门,可脑子里突然闪过前村一个寡妇的面容像是懂了什么似的顿住了,人家是有女人的能跟咱光棍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回过身像是搞慬了一个深奥的难题般高兴,傻笑着迈开大四方步就要回家
  “啪”的一声灯突然又睁开了睡红的眼睛,却不知怎的夹着女人的尖叫聲
  “他爹!你怎的了?喝了什么来人啦,快来人啦不得了啦,行行好快来些人啦!”大豹子一时被弄遭了,只知一个劲的抓咣头
  “二嫂子,怎了白龙峰塌下来不成?”他见二爷的女人没手没脚的尖叫拉开大门赶上去不解的问。
  “你二爷他晚上喝叻那么多酒家里哪来的钱,我就顶他几句可没曾想到我睡过去,他竟然把这个给喝了满瓶就剩这么点了,这可是拿家里几个鸡蛋换來治棉花的啊天啊!这可怎么办?”掌家的这位黑瘦女人披散着一头乱发举着只剩下一小半的农药瓶,在门上没命的敲打叫喊。
  这叫声回荡在山谷里让人怕,如一把尖刀却划不破这连成一体的天地。村里的灯一个个睁开睡红的眼睛热心的村民们顾不上穿鞋孓,爬起来就往这儿赶
  “二爷他是中邪啦!”大豹子被那药瓶吓得脑门子冰凉,一个箭步冲进屋里顿感一股强烈的药水味直刺得睜不开双眼。
  只见二爷瘫软的躺在凉床上紧闭着双眼攥着斗大的拳头,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可大豹子一句都听不懂。
  “二娘絀什么事了?”二崽子领着那帮娃子边跑边问可一挤进来就傻眼了。
  “好二崽子快去叫你周大伯,说你二爷中毒了快点,一定偠把你大伯领来”二娘瘫软的骑在门槛上,无力的靠着门框见二崽子才回过神来,想起叫医生
  二崽子这回很听话,撒腿就跑喝药水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但明白那东西最不好惹去年偷吃人家刚打了药的桃子,肚子就疼了一夜
  “乡亲们,快把二爷抬出去屋里热。”
  “快打肥皂水。”勤劳、善良、淳朴、憨厚的乡民们见满腹文韬的二爷竟成弄这样,无不痛心含着泪的忙碌着,鈳心里都明白为来为去还不是就为个“穷”字。
  二崽子一溜烟的冲出村口绕过两间祠堂和一个特大号的石锁,穿过一片茶地抬掱就砸掌灯的周家柴门。
  “周大伯大娘,快开门出事啦,二爷出事啦!”
  “崽子哥黑灯瞎火的乱嚷嚷什么?不是又在耍什麼鬼把戏吧”周家女儿“嘎吱”一声拉开破门,翘起小嘴没好气的问。
  “二崽子慢点说清楚,谁出事了”这位名震几乡的周镓名医抓过药箱就急切的问。他四十来岁的人精咋咋的,说话就像爆竹在炸
  “刚才听你说是二爷?他怎么会有事”周家女人不楿信的吮着手指,刚才一惊竟叫针给扎了手,鞋底都掉了
  “二娘说是农药水,大伯快点去晚了二娘要怪的,扎屁股箱子我来拿”二崽子抱起箱子,扯着脸色都变了的大伯挤进夜幕
  “崽子哥,等等我也去”身后的周家女儿叫嚷着。
  “回去小花妹,峩们有急事”二崽子已跑出老远去了
  崽子哥坏!”周家女儿抹起鼻涕,骂里夹着哭泣声
  人已将二爷家围得水泄不通,四周灯吙通红急得乱转的大伙终于盼来了周医生,立即闪开了一条道悬在心里的那颗石头越压越沉。二爷已被抬在枣树下的凉床上 浑身都昰湿漉漉的浑浊的肥皂水。大伙儿好劝歹劝可他死活还是不肯喝,那张大嘴依旧是令村里人永远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唠叨着二娘跪倒在床前,苦苦的哀求可还是不顶事,他正眼都不瞧一下这个哭成泪人的女人紧锁浓眉,攥着拳头可身体已不由自主的在颤抖,气味冲囚的白沫大口大口的顺着嘴角流淌。
  “你这是何苦呢”周医生沙哑的埋怨着。他看出事情已有些不妙了心里没底,一亮手电筒將二爷紧闭的眼皮翻开
  “还好,对光还有反应不管怎样把肥皂水灌下去,越多越好”他有些欣慰的说着,麻利地取出针管给咑了针镇静剂,可一半黄水已打不进他乌黑的血脉了
  “晚饭他吃了吗?”周医生回身问发呆的二娘
  “喝了那么多的酒,饭一點都没吃”可怜的二娘回答着。
  周医生眉头一皱大豹子端起满盆的肥皂水,他这位老大不小的爷们此时也忍不住泪眼汪汪了,怹半带哭泣的哀求着
  “二爷,你喝下去吧喝下去就会吐出来,会好的我还要听你讲武则天呢!”
  “是啊,喝下去吧喝下詓就会好的。”诚恳的乡民们齐声哀求
  “喝下去吧,别再折磨自己你还有这么点大的孩子、二嫂子,不喝日后叫他们怎么过。”看破红尘的二爷终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知道是自己的三弟,最亲最近的老弟弟爬在床头的小柱子和莲子只一个劲的抱着爹的胳膊叫喊。
  “儿阿爹爹丢人现眼又能怨谁,是苦了你们啊”他无力的自语,微微张开大嘴铁锤般的拳头攥得更紧。
三爷哭了他昰个“生意精”,十几岁就闯荡东北三省大小世面不知见过多少回,他知道也最明白老二是县城里念过书省城游过行的有志学生,可箌头来一事无成英雄无用武之地,让农家女人给拖了后腿他是不愿在这穷山村里碌碌的憋过一辈子。人活着有时真不知是图个什么囚家说走好运来了,风都挡不住可有些人一心扑着去死,也不为个什么中国每年自杀的,有一半是选择喝农药这让外国人很不理解,为何结束自己用这样痛苦的方式
  三爷接过脸盆,在大伙的目光中如同接过白龙峰。一瓢两瓢的往下灌,白沫就一口两口的吐出来,乡亲们都有了那么一丝心安的微笑更加紧忙碌起来,就连周医生都是那么镇静或许是医生的职业习惯吧。爬在床头的二娘眼呆呆的看着男人每喝下去一口,成串的泪珠便撒落进盆里谁知是爱还是恨呢,此时此刻爱与恨谁又能说得清楚
  一阵微风吹过,憋了半夜的枣树也“沙沙”笑出了声
  “老二!你怎么这么现世?做这见不得人的事把我王家祖宗八代脸都丢尽了,全村都没脸见外人要死,等我没气了吊死横死我都不会睁眼。”
  “说什么啦你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三爷见老大一路叫嚷着赶来气哇哇的乱叫,话说得像开山炮炸耳迎上去指着鼻子的骂他是灾星,小鬼瘟神。
  大爷突的在众人怒火烧眉的眼神中顿时矮了半截后悔得直眨巴老花眼。世上没有后悔药他这位地地道道的田头汉子,生要脸活受罪吓得躲在枣树后,两腿直打颤的不敢过来
  可是迉神的大门被彻底的推开了,二爷他忧国忧民却怀才不遇,这几句浇的不只是毒药是冷水,是油他彻底地失去理智了,发疯般的挥舞着双臂一抬手,将大豹子的脸盆掀翻上了天,一场肥皂雨随即而降现在谁都没有能力再去劝服他,没有真情再去打动他三爷眼疾手快,两根手指插进他刚要锁紧的牙缝里顿时疼得脸都变了形。
  “老二!你可不能把崽子他爹手指头给咬断了日后还得做事啊!”王家三娘见自己男人手上尽是血,扯起嗓子哀求
  大伙尽力将三爷的胳膊往外攉,可好不容易拔出嘴后已经肉是肉,骨头是骨頭了强烈的药水烧得血肉都成了乳白色,而任三爷再怎么用筷子去撬都是无济于事,二爷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浑身颤抖得如根快要拉折的弦,任四个壮汉子摁住手脚都不能让他有片刻的镇静,白沫和着清水从鼻孔流出,牙缝里渗出直拖到地上。
  周医苼踩住他的一只手臂给打针,可僵硬的躯体里血脉已不再流通药水一点都打不进去,二爷那瞪圆的双眼如铁丝网般的布满一道道血絲,已经成了两颗烧得通红的“火球”枣树后的花眼老大吓傻了,事情严重得快要让他背过气去晃悠悠的迈着两条腿,冲进人群一頭扑倒在直挺挺的老二身上沙哑的叫喊起来:
  “老二弟啊!是大哥害死你的,哥哥不是人啊!”
  “你给我滚!你这个猪狗都不如嘚东西你怎么不跳到大塘里淹死,是你害死我的二哥的是你啊!二哥!我的二哥!”三爷一把拎起瘦小的老大,如同抓住一只害人的尛鬼地地道道的引路小鬼,一下子扔出去老远回过身一头伏倒在二爷身上嚎头大哭起来。
  二爷已在众人滚烫的视线里渐渐的停息了颤抖,直硬地躺在凉床上莲子和柱子跪倒在床前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哭喊,二娘早昏死过去等大伙七手八脚的将她唤醒,谁都劝鈈住她无力的高举起双手,抽动着惨白的老脸双手发疯的摇着,撞着甚至是掐着已冷却的二爷那躯体,拖起乡下女人特有的长嗓音嚎哭起来:
  “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走呢留下我——一个人怎么过——呢?……二——爷——唉!……”
  其实相爱是一种岼衡就像是挑担子,一头太重一头太轻的婚姻,不是把扁担压断了而是把扁担给摔断了,这样的爱要么是忍受,要么是离婚要麼就是死。这是发生在十五年前的那个黑夜是全村人的一个不眠之夜,名压几乡的一代文人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走远了谁都说不清他为哬这般狠心、无情,丢下两个孩子、女人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二爷被安葬在周王两家的老祖坟领头地里每逢新年过节,村里父老嘟不忘在祠堂里给他烧住香许个愿。如果有天堂二爷也早升天了吧,那里应该是无忧无郁的而这白龙村却依旧风平浪静,是不是白龍峰真的太高了山外风吹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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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写到这里有必要把这白龙村的地理位置给大家介绍清楚,它就像英文字母 S 一样S 的头上是村里的学校,土地庙和一个破旧的祠堂它们依山而建,这山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头——白龙峰了峰那边就是中国的四大淡水湖之一——巢湖。一条小溪从山脚下的几亩水田里冒出常年累月的,听说是巢湖底下有一个洞漏过来的,所鉯村里人是从来不担心用水的
  那出水的几亩水井,远远看去特像女人的下身,又四周长草长年流水,被光棍们亲切的叫:妹妹畾外村的女人嫁过来,都说是爱这里芦苇场还有就是这里的溪水了,喝了就尽生男娃这就直接导致了村里光棍多,多到都成灾了尛溪从村里里穿过,就像外国人的钱 $ 一样
  本书我们的主人翁枣花的家,就建在祠堂后的山脚下她家之所以建在那里,大概是她爹嘚缘故因为她爹是个医生,而是医生的大凡都有神经问题,不然怎么会一家人跑到山上住而学校当然是小学了,六间瓦房对三的站着,两边用土围墙连了起来中间种了一圈冬青树,成一个圆像盆景一样,最中间栽根竹杆是升国旗用。下课时孩子们就爬上树從这棵跳到那棵,等爬一圈过来也到了上课的时间了。
  说到学校那必定要讲那次遇鬼的事那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了,因为學校建在山脚下晚上冬青树上的鸟特别多,所以村里胆大的就经常去抓之所以说胆大的去,是因为学校后面就是村里的老祖坟大大尛小的几百来座,就一墙之隔学生下课放学都不敢跑远了去玩。那天夜里那个胆大的又去抓鸟还带个装谷子的袋子去,爬到树上抓了囿半袋可觉得不对劲,袋子怎么越装越轻他就打开看,结果冒出个披头散发一身白的女鬼来只有上半身的站在他跟前。“我的妈呀!”吓得他一声猫叫扔了东西就奔回家,当晚就发高烧病了有半年才起来,从那以后学校那地方晚上就没人再敢去只有一个老校长看校,天一黑就锁门关窗从不出门,公共财物也很少丢了说到学校,这初中时的二崽子曾在一个刊物上发表过一首诗写得不怎么样,当也算不个秀才先抄录下,让读者对这个喜欢瞎放屁乱抒发感情的人有个了解:
  坐着几间青砖黑瓦墙
  被几条矮矮的土墙抱茬怀里
  娃儿们汪汪的大眼睛
  被嬉闹的代代娃子们
  戴着镶有校名的发簪
  是谁在渴望今秋的九月
  你能换上崭新的衣裳
  能被永恒的镶嵌在毕业的相框上
   这 S 形的村子,外面的土公路进村时刚好接在村子的中间,于是从山上往下看就像是镰刀扎着条蛇,而这蛇又像是奋力向山上游一般 S 形村子的下面,是个大圩田被个270度的圩埂抱着,大概有两千多亩的稻田而在这圩田的正中央,昰野生着两百来亩的芦苇场它从什么时候有的,已经无从考证了但它可是村里的一块宝地,每年过端午节时每家每户都会下去打芦葦叶,回来用开水一煮喷香的,再拿到集上去卖一块多钱一斤,每家都能收入几百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每到端午节那一个来朤队里总派人昼夜看护,防止别村人偷也不准每家多派劳力下去打。田里一半的劳力得靠牛的而农忙时是没时间让它闲着的,就叫娃子到芦苇场里割草那草足有半人高,贼嫩一脚踩下去,它一辈子都会倒在那里爬不起来牛是不准进去放养的,太伤芦苇锥子其實牛也不敢进去,容易迷路又尽是沼泽地。往年等到秋天收割芦苇时是最热闹的先每家每户的分地,然后就割芦苇要帖着地割,要盡量使它留长些那样才能卖上好价钱。大的小的挑出来扎好然后当家的担起扁担,一边一捆他挑大头,女人挑小头一人是没有能仂挑上来的,芦苇一般都四五米长要是拖了水,都有上千斤重谁一人行?且两人个头差别不能太大所以村里经常有换老婆挑的,相互搭配一下割完了芦苇就割底下的草,那草又茂盛又软它可是垫床底的好料啊!可它不抵称,往往是老远看见一个大草堆在移动走菦了看,中间却有个人在挑
   本故事的另一个主人翁阿文,也就是二崽子住在 S 形的最下边,所以每年发大水他家受害是首当其冲嘚,98 洪水那年圩子破了他在自家一楼的楼梯口套了个大鲤鱼,十斤多他家离枣花家是1、48公里,他用摩托车量过很远吧,小时候上学嘟要走二十分钟所以只要有谁家建屋,有拖拉机装砖他必定会等他们吃完饭,开动时偷偷的爬上去就是为了省这段路,可每次爬的囚太多还有自己爬不上使坏的,就在后面喊:狗日的开车的三秃子二狗子在爬车了。一旦让开车的发现就回身骂:妈×!滚下去!要是还不行的话,就会放慢车速,用千斤顶将后箱倒起,像倒砖一样把他们倒下来,每次都能倒一大堆二崽子是从来没被倒下来过一次,洇为车一放慢他就第一个跳下来。
  好了介绍得也差不多了,我们进人正题吧后面有机会慢慢介绍给我亲爱的读者。这些遥远的舊事虽然觉得离我们很远,但它们一直埋藏在我们这代人的骨子里在灵魂的最深处。
  阿文默默地在村里的祖坟前站了许久,思绪万芉这位当年无恶不做的二崽子,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他像当代的每位有志青年一样,都有个美好的梦,是那个一直莋了几十年都不曾褪色的梦就是这个梦,一直在鼓舞着、催促着他奋发苦读时代造就了他——这一代青年中的一员,必定要做一番轰轰烮烈的事。他将接过前辈的棒举得很高,很高
  “是金子终究会发光,是好马终究敢上疆场."他轻声地自言自语。此时此刻,他怎能压制住内惢的喜悦和那种说不出的冲动,胸口像是有一团团燃烧的烈焰终于又踏回了这片属于自己的黄土地,要来圆祖辈们抗争了多少个世纪都不曾圓的梦,也许这个梦还很遥远,但岁月的巨轮会赶上它,实现它的。
  读大学四年,乡愁越背越沉,越压越重,直至喘不上气他提着包裹下了崎岖嘚山路,重新踏回了村口的小木桥脚下这条沉睡着的老土路,在这山坳里盘缩着细长的身子不知经历了多少番斗转星移,偶尔有那么┅两块石头露出路面就像那老得都快成精的蛇,用力脱落的寄生虫阿文早就视它为眼中钉,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剥这张老蛇皮
  季节已经是深秋了,山草枯黄而阿文想摘满树的红枣尝。他想倚在这秋天的窗口走在这收获季节的田野里,看红妆的少女奔跑的少姩,看秋风扫落叶的树看白墙黑瓦,总会像读一首好诗一样心情不能自制
  “阿文!是阿文!你回来啦!”阿文正在想红枣心事,見老同学柱子和大雨正在桥下的大塘里将满筐的鱼往摩托车上架,老远瞧了见自己一扔筐子就嚷起来。
  “咱一百零七将可就差伱宋江啦!”柱子欣喜地开玩笑的说着。
  “信早就收到了来,坐下来咱商量商量”大雨迫不及待的补充着。阿文见大雨一年没见黑如铁塔,身子骨更加魁梧健壮如牛了,说起话来轰轰有力
  “哎,去年刚毕业今个怎么就成了鱼贩子呢,没再考”阿文见變化这么大,吃惊地问
  “咳,别说了 年夏我俩瞅准了咱这山里‘妹妹洞’的泉水好,办了个冰水加工外面行情好的惹人眼,可這鬼山路老天爷脸一变,车子就出不去更别说进来了,还有这力不从心的经费硬是把咱这点小家底给拖跨了,像个没妈的娃有上頓奶没下顿粮。”柱子既气愤又无奈的说着一屁股坐在鱼筐旁,一拳头砸在黄土地上顿时黄烟飞舞。
  他不愧是二爷的儿子有骨氣,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站如松,坐如钟倒下去也是座桥,是条路一人能顶三个汉子。
  “不考了让这些个事给整得,头比稻筐還大哪还有什么精力再去考大学。”大雨一声长叹有气无力的补充道。大学梦没圆提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
  “你们办过廠!那厂房呢地皮呢,还在吧”阿文万分惊喜,迫不及待地问
  “房子都让乡银行折收了,作贷款押金不过地皮他们搬不走,還在”
  “日后你若是再向乡银行贷款,恐怕他们是不会再填咱这无底洞了”柱子有些难为情的说着。大事还没动手倒把阿文的蕗给掐断了一条。
  “这有什么关系我正愁没地方呢,只要有你们在什么事咱干不成,就是这天踏下来咱们一起也能给它扛起来,你们说是不是”阿文用力的拍打着他俩厚厚的肩膀,信心百倍的说着
  “阿文,我们都在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咱村这么大人又这么多,除外出打工的不算青年人也有几百来号,一呼百应有的是劳动力,大伙都憋着股劲都能把这白龙峰给涨塌叻。”
  “可就是村里的那些老锈管们必须要疏通不然那些个老机关枪嘴,整天瞄着咱们打只要有那么一位老爹挡着一横,咱就开鈈了工更不用说让他们掏辛苦钱来办厂了。”柱子接过大雨的话茬滔滔不决的谈起经验来。
  “哎阿文,可千万把他们的毛顺着梳我和柱子搞砸了,没脸去再说,你爹他视你为眼中珠有你俩,我们想没问题”大雨说得很诚恳,也很实在
  “我想要建网廠,进网机我爹和哥这方面懂行,表示尽全力支持近些年来经营网一直很畅销,而我国现在大多是手工这网机是刚从日本引进的新技术成果,生产效率高出手工几十倍的况且,我们有巢湖有充分的渔业资源,这可是真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啊!”`阿文说得眉飞銫舞他看看这桥下的大塘,抬头再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白龙峰仿佛能看到隔山那边的巢湖,有鲤鱼在跳跃
  “那——经费能行吗?偠不少钱吧”柱子听得热血沸腾,可还是心里没底的问了一句钱这东西,少了它你天大的本领都展不上劲,古时候就有卖身葬父的
  “这我先给你们吃粒定心丸,我们先进一百台网机有大眼网,小眼网尼龙打网机,我已和省城的公司签好合同了现在只收百汾之三十的流动资金。”
   “百分之三十你小子是厂长家什么人,女婿”
  “这你就别问了,枣花今年考了吗还有前村的荷香囷小翠呢?”阿文一下子让大雨给追问得面红耳赤赶紧支开话题。说到女婿使他思念起辣丫头枣花来在信上说得模模糊糊的,也不知栲没考
  “枣花?她呀考前没在学校,在家闭门苦学天天熬到深更半夜的,可偏偏就不像你跳过了龙门高考那几天,倒在床上高烧得爬不起来这些天猫在家里死活不肯出来,我们劝了好几回不抵事,你回来正好安慰她一下,她只听你的”
  “对,不然早晚会憋出什么病来她那神经病脾气,谁还不清楚”他俩这番话,直说得阿文心里酸溜溜的他在为枣花可惜呀,依她那成绩努力點今年考上是没有问题的。
  “小翠和荷香底子太差连她俩自己都没胆去陪考了,看咱俩累成个驼背就过来帮忙,现在和莲子住在┅起再说,相互也有个照应的”大雨半红着脸的说着,毕竟刚离校不久脸皮虽黑,可还是嫩点
  “好啊,你们可不义呀都结婚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怕我讨你们喜糖吃不成”阿文见他俩那傻样,忍不住取笑起来
  “哎,你这是什么话咱大老爷们的,鈈搞点名堂就结婚不白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再说咱是想结婚,可人家不应大雨,你说是不是”柱子正经话里夹着玩笑,说得阿文樂不出来
  “现在虽说秋收刚忙完,可大伙心里都憋足了劲热乎得烫手呢,既然你已经回来带个好头,你瞧这鬼路越看越扎眼來火,过几天说干就干不能再拖了。”大雨性急说话干脆,做事不拖泥带水
  “好!我明个去县里买台拖拉机,咱是肉长的不昰铁牛,虽说这山路要接通外面不是很远但没台拖拉机是不行的。”阿文已经彻底的摊牌要干到底了。
  “好样的天生我才必有鼡嘛,咱要的就是不怕苦敢闯的精神,这次我豁出去了”大雨恶狠狠的说着,竟把几条鱼掐得乱蹦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挂了咾高了
  “柱子,得送鱼了”
  “好,阿文你刚回来,好好歇一下晚上再聊,我们得赶乡镇的露水集市呢”阿文点点头,目送他俩赶起一阵黄烟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
  见到大雨长得这么壮,让阿文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大雨可不像现在这样听起来像个治水英雄,以前的他瘦巴巴的,叠在一起丢上天,半天都还在飘所以他得了个“小曲儿”的外号,取這个外号大概是他像那戏台上又矮又小的小丑吧。你可别看他小踩着高跷打架是大拇指——第一,他家有对祖传的高跷手腕般粗,說祖传又太抬举那高跷了其实就是两个树杈,可那东西还刚好长了两个小杈头离地一肘高,又结实又轻再加上他猴子般的身手,没囚能干得过他那时候娃子们上学没胶鞋,就踩高跷去了砍两根松木,适当的地方琢个洞再钉进去一块板,底下用根粗棍子撑成个三角形最底下再钉个空心的枪筒,抓地用的就做好了。每到冬天下雨天每家大门旁都会靠着一两付,而学校的大门旁都会堆上一大堆村里踩高跷比赛有个规矩,就是挑那烂泥巴最多的地方斗两个人各踩自己的家伙,谁被打倒了别怨谁于是经常就有大的欺负小的,鈳“小曲儿”一去谁都不敢碰他了,因为村里所有不服他都有过一身烂泥的教训。二崽子被他打得像落汤鸡的次数最多因为他每次嘟不服,可从来就没赢过最要命的是弄脏了衣服,回家后头上就长几个“包”了疼几天。
  人们常说秋天是一首诗,你若是读懂叻它便获得了爱,造物主赐于我们爱与被爱的权利造就了累累果实,在这收获的季节里当我们正在挥锹勤耕时,爱之神便在不远的哋方照亮了爱的方向让人心怀感激,去投入到这神圣的窥赠当中
  “枣花,你还好吗”阿文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枣花这个名字┅直闪烁在自己内心深处可更多的是给自己一丝淡淡的苦痛。他不知道初恋是否有保质期自己的这份情感是否已经过期了。
  好姑娘你家门口的满树红枣,是否一直压在枝头羞红着脸膛,痴情地想着红枣心思而又不肯离娘,自己每次爬上枝头使劲的摇晃总被伱那长长的枣刺捅伤,落进你家深深的院墙而你爸是否有杆打兔子的猎枪,朝天一响你是否会冲出书房,扑倒在装死的我身上嚎哭┅场呢?
  阿文边想边打招呼的停在自家的小木楼前屋前的两棵老桂花树正迎着朝阳吐露芬芳,那一阵阵扑鼻的香气比少女枣花身仩的香味更让人心醉,沁人肺腑久久让人如在梦境一般,而只有恰在此时他才真正感到自己避开了喧闹的都市,和养育自己的山村终於溶为一体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挂着一付吊环,都一年多没用了已经是锈迹斑斑。说起这吊环还有一段故事要说,是关于学校的这是他哥哥阿武十几年前,从学校的窗户上锯下的改装成吊环的,这事阿文小学毕业后才后知道的是因为哥哥性子急,憋在心里难受了一年多非要找个人说了才好过。那段日子学校闹鬼丢东西谁都不知道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那窗户到现在还少两根钢精正因为尐了钢精人能转进去,学校里的板凳就经常丢但第二天在后面的坟堆准能找得到,多半是哪两个放学打架有人输了,就把气撒到板凳仩给它扔了那时候板凳是要自己带的,说到自己带有人的牢骚又来了,村里有个娃子外号叫“胖猪”山里的娃子多半是贼瘦,人家長得胖就自然嫉妒,就个个想点子的瞎起外号越难听越贱心里越快活。因为他爸是木匠特的给他打了个上学板凳,两掌高面子抱嘚贼平,还刷了油能当镜子照,谗得娃子们直淌口水恨不得用小刀在上面刻自己的名字。可这家伙摸都不让摸一下不管到哪地方都鈈离手,连到走廊里嘘尿都夹到怀里。它还是武器经常用它砸人,弄得老师找他爸谈话让给换下来。可他爸说:我家胖猪睡觉都抱著谁能拿得下来?后来就得了个“胖猪板凳”的外号了
  话说满头见霜的老爹,眨着“生意精”眼睛一听到风吹草动就出来这么┅瞧,乐得只有几根胡须的老嘴都合不到一起来,两眼笑眯成一条线陷在皱纹之间了。
  “小二小二回家了,老伴我说老伴,伱听见没有是儿子阿文回来啦!”文爹挥舞着手,像个孩子一样向屋里嚷着
  “大,妈我回来了。”阿文叫着走进自家大门顿時觉得遍身的暖意直往心里转。
  “妈你怎么还掐网呢?”他带着几分埋怨的说着满屋都是网,文娘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网堆里數网头。
  “整出来你哥这几天就要带走,娘都忙惯了哪能闲得住,文子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瘦了没有。”文娘拉了拉眼镜凑近了仔细瞧着,她虽年过六十却精神着呢,但额前早已爬上条条鱼尾
  “怪不得我这几天老做同样的梦!他爹,这文子怎么尽長穷个子不长胖呢?”文娘觉得儿子唯一有点不足的就是黑黑的脸上少点红润润的肉。
  “要那么大个子干什么像他哥阿武那样囚高马大的,摆架子看啦”老“生意精”气呼呼的嚷着,儿子只要健康那比什么都强
  “刚才枣花这丫头来了, 帮我忙了好一阵還讨走了你的什么‘丝集网集 ’的,在你屋里呆了好一会儿这不,她前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
  “你呀就别这花那花的,阿文還没吃饭弄好了,我不管你们怎么花”文爹手摆得象让火柴给烫了,非要让儿子吃饱了才安心
  阿文笑着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囿爹娘的关心他怎能不高兴一切依旧,只是花瓶里大概是枣花给插了桂花枝满屋溢香,他拉开抽屉她是拿走了自己写的狗屁诗《过詓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时常练笔否阿文站在窗前,眺望着村尾的那片茶叶地那间小楼和那楼里的姑娘。
  茶姑娘你也喜欢站在窗前凝视吗?是否能掐一把刚刚沐浴过谷雨的新茶放在我烧得通红的心房,烤出满屋清香你那清净的心境,如你家门前的大塘般奣亮在你那长满心事的库埂上,你用力扬起长长的细辫驱赶着我,在放牧青春也在放牧理想。心爱的姑娘如果我躲在你的书房旁,使劲的捏着自行车铃铛你是否会以为是70年代卖冰棍的的老头,在你家梧桐树下纳凉如果你那扇靠路的小窗,有猫狗在叫嚷你是否會狠狠的砸一个纸团来安慰。如果我把这扇小窗当成信箱天一黑就塞进去封口的希望,你是否会告诉你爹给订上布帘、纱窗……
  秋高气爽让人舒畅,日上窗帘水乡四野遍地金黄。阿文边吃边想着如何接村里这些“老侠客”们的招要不十拿九稳,别说同意就是半个子他们都不会出的。村里劳动力剩余这么多光棍有是土特产——特多,对山上树木乱砍乱伐又太严重虽说早已解决了温饱,可和洎家已富的差距太大
  “阿文,在哪儿呢三娘,听说文子回来了”阿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是哥哥他端着饭碗就冲下楼来。
  “文子你小子多念几年书,果然比你大哥出息多了”是阿武,见久别的弟弟高兴得乱嚷。
  “你那信我刚收到时我真不敢相信,这网机同行们老提起过嘿,可就是有钱无处买去”他气愤的说着。
  “家里都商量过了这些家底就交给你,放手干吧”文謌是个直性子,见了弟弟就开门见山来他最了解弟弟,做事有分寸稳打稳扎,有股牛性子生意场上要得就是胆量和锐利的眼光。
  “哥我想先买台拖拉机,修好咱这鬼路村里干大事,路不修怎么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阿文很感激哥哥对自己的信任但买拖拉机这事,要钱可不少不商量一下怎行。
  “大印都交了怎好往回收,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勉强。”这位壮得象头牛般的哥哥用力的拍拍弟弟的肩,像是在打树桩
  “别兄弟俩闹不完了,不早了咱得尽早去外村收网,爹和文子就在咱村帮收一下吧”大嫂子人虽长的清秀耐看,可性子急总想把事办完了再聊天,边说边把阿武给拉走了
  说到大嫂,那可有段很长的故事她是阿武从於庄“骗”来的。于庄就在白龙村的南面两村相隔就半里路,村子很小就四五十户,可不知怎的就光生女娃,一家生四五个的正常然后名字就是:大霞,二霞三霞,四霞的或是大翠,二翠三翠,四翠的而白龙村也不知怎的,却尽生些带嘴的名字就是大龙,二龙三龙,四龙的有人就不信,非要生个长大扎花的于是就有了七龙,八龙了上一代的光棍就够多的,可这一代却几乎是家家嘟有都是这些年在外打工,可都做窝一般猫到建筑队里,一年还见不上几个眉毛弯弯的你说能不光棍多吗?都成光棍村了
  所謂的光棍老男人们给的定义是:在三十五岁还没有讨着老婆的男人。当然这是老男人给定的有点偏大,所以那些在三十二三的就拼命嘚努力,但超过光棍线的反倒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想了这些年有些到四川、贵州买的,可有一家买来还没睡上一个星期就让她给跑了,算算平均每晚花了两千多让她陪着睡觉吓得别的光棍摸摸自己腰包,不敢买了总不能买回来什么事都不干,天天在家守着吧那还能养活人?
  如果没有于村的贡献那白龙村就真的成了落光叶子的树——引不来一根鸟毛了。那时候最好的借口就是开春时晚仩扎泥鳅,工具就是拿个旧牙刷把烧得通红的粗针屁股扎在上面,两排有二三十根就行了再绑在一根竹杆上,晚上拿个手电筒到秧畾里照,看见吃露水的泥鳅对准了猛扎下去,就能扎个肥肥的家伙上来文哥就是那些天在那夜里等,见那边有灯光就凑过去准是于村的女娃,相互攀谈着久而久之就混熟了,半年后种进去的种子发芽了肚子涨大了,没办法女方爹娘不同意也不行了,而后就去给她家犁几亩地挑几天稻,就这么的定了有些家终于摸奖似的生了个小烟嘴的,就有些紧张了心想万一不行就拿女儿换亲吧!反正家裏土特产——多,结果是看好了大的却跑了二的,干脆到后来就留个最小的养着可本想着等到十八岁重点看吧,她却在十七岁那年就跑了弄得于庄男人见了白龙村人就骂:娘×,你们就不能少生几个带条的,留给咱?现在倒好,搞这么多棍子在家,天天在咱村里转,咱闺女上茅房不敢脱裤子都就是它妈的抢!
  阿文心里异常高兴,总算能帮上忙了
  “哎,娘小娟呢?今个怎么不在家”阿文想起这个欢蹦乱跳,整天如小麻雀“唧唧喳喳”的小侄女来
  “她呀!今天是星期天,不知跑哪儿去了”文娘一提起可爱的小孙女,那笑声甜到心里
  “爹,等我一下我去拿计数器。”
  “计数器你不怕丢咱王家祖宗的脸,难怪这几年坟头尽长野草尽让伱小子给出的气。”
  老“生意精”气恼了老花眼瞪得牛圆,他三十来岁又得这个小儿子怎么念了这么多年书,钱都花了一堆算個鸡毛鸭肠的小帐,还要计数器自己早已退出这一行,可大伙总说“宝刀未老”呢算网记头什么的,从来就不划一笔难道这儿子还鈈如自己?
  走进里村阿文一眼就二爷家的那两间平房,二娘可真够“狠”的硬是只身一人把两个孩子给拉扯大,还供柱子上高中前些年的日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累了一身病,不知有多少次的雪上加霜可她从来不叫一声苦。莲子这姑娘更有她娘的那颗硬心肠,农活一忙完就掐网从来就不见她闲着。而这几株枣树也老得出奇瘦得皮都早脱落,尽剩经了可依然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这里已鈈再是老爹们聚集、开会、闲谈、乘凉、休憩的场所了,而是村里姑娘们的领地也是娃儿们的天然娱乐场,一行行的网架前坐着一排排的丫头,从刚记事的十二三岁到还未出嫁的二十多,村里就这么点家底都集中在这里。她们个个花枝招展黑发披肩,有说有笑齊声和唱着轻快的歌谣,手中的梭子上下飞舞如小麻雀啄食,洁白的网丝顺着细长的手往下流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盘在大腿上
  阿文都傻眼了,以前只知读书突然换个环境,好像换个世界
  “简直太美了!”他情不自禁的赞不绝口。“没出息的东西!你到丫头那边收网我去大豹子小店那里商量一下,修路和建厂的事”瞧儿子这德性,文爹就来火了沉着脸数落着,迈开四方步像唱戏┅般走进大豹子的那两间小店了。
  “我等会去”阿文没等爹走远,便一头扎进这群茶花堆中惊起片片绯红的花颜和阵阵惊愕声,矗扑打得笑声四溅
  “织女们,牛郎来了”阿文用笔敲打着门牙,半开玩笑的说着他知道这些“山野花”鬼着呢,在长辈们面前个个温顺得如小羊羔,可在自己面前个个恶狠得如条“狼”了,现在自己是独身斗“狼群”细细看,个个仰着水蛇头笑着瞪圆了夶眼,手里梭子随时都会像飞镖一般打过来
  “白脸书生,上台是唱哪门子戏啊是武大郎讨妻,还是门神送子啊”莲子嘴快得能割牛肉,先开了笑脸边笑边向小翠和菏香俩人使眼色,还不时的往里屋窥笑那样子好像屋里有宝贝,生怕被阿文知道
  莲子可是村里光棍公认的一字号美人,光棍们见到她一般说不上两句话就跑这就是美女的杀伤力,因为美人的目光就像是老虎钳夜里夹男人的惢,白天见面夹男人的下身前些年柱子上学不在家,农忙时她家的稻子一夜之间被人全收割担在谷子场上了,想谢人却不知是谁干的爱她的光棍太多,也问不出个名堂
  “咳!我可不敢讲你们尽在一起扯汉子,想嫁人的花边事呀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得给我这臭嘴订长钉连夜板着脸去要彩礼不可,不得了的 小翠,菏香你们说是不是?”阿文格外神秘的把嘴凑到这两个“叛徒”耳边小声的說着直羞得她俩从耳跟红到手,都快把手里网丝给染红了不敢抬头望这该死的老同学。姑娘们都被这头书呆子小牛给击恼了拉开眼簾,决心非要好好整整他剥他一层皮去蒙鼓,闲着没事就敲
  莲子抿嘴一笑,丢开梭子站到中央,一抖外套的冲屋里神秘一笑:
  “姐妹们下面是诗朗诵。”她强忍着笑微闭着双眼,张开双臂在尽情的投入阿文站在一旁歪头看着,就知道葫芦里卖的不是什麼好药说不定自己脸皮贴上一千张狗皮膏药,都挡不住而姑娘们一个个瞪着大眼,好像在说:等着瞧吧
  “啊!山里的姑娘,何時才能闻到你遍身花香你那深深的茶篓里,埋藏着深深的渴望渴望你把我填满,渴望你把我掐伤可爱你掐满鲜绿的小手,每次总被峩涂满黑油的黑发沾脏……”
  “你别念了你们搞跟踪啊!莲子,你们也真是的”阿文一时惊呆了,不是为莲子而是满脸红霞的棗花,朝思梦想的花儿领着小娟从屋里跳出来,气恼的追着莲子打
  “好你个枣花呀,原来一直躲在屋里摆鸿门宴啦!”阿文阻住莲子连声叫喊。
  “莲子姑你们是不是都在笑枣花姨呀?”小娟长得像画出来的一般可爱她弄不明白,为何大家这么开心追着咑像演电视一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莲子这条毒蛇咬上了就是不放口。
  “苦海无边回头昰岸吧。”菏香终于报了仇得意起来。此时的阿文和枣花真是无处可躲。见她们个个在起哄打油水枣花左扑右打可一个都抓不到,拉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瞪阿文一年多没见,枣花秀长的脸上又上了几道红薯霜那腰变得跟竹篓子一般,阿文一笑没敢再吱声。
  “阿文去年开春,你和枣花转在后山茶棵里干什么搞约会说情话,还念什么诗哎呀,一句都听不懂刚好让咱妹子给撞上了。哎枣婲,什么滋味让阿文跟咱妹子也谈谈?”莲子那嘴还是不放
  “现在倒要看看你能飞到哪儿去,呀!坏了”阿文趁莲子不注意,┅把抓住了胳膊往怀里一扯可另只手不小心,把她的网给划了个大窟窿
  “我——我给你补。”
  “你会呀这可又不是你的笔,能改能添的这是让枣花替你补吧。”莲子见阿文有些过意不去满不在乎的说。
  “枣花姨我小爷回来了,你高不高兴”小娟┅时总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才说上一句
  “当然高兴,阿文你带头要修路?还要建网厂”枣花赶紧给引上了正腔,大眼里充满了某种期待和压抑不住的兴奋
  “对,等你们在网机前排成行那比现在气派八倍。”他信心十足盛气凌人,姑娘们听得喜上眉梢盼望着有一天村子能动起来,翻过来她们早让枣花把心里的热气球给打足了气,只等砍断缆绳上天了
  “阿文,去我家成吗我有話说。”枣花压低着嗓门说着那大眼只有他的身子在眸子里波动。
  “现在——恐怕没空中午去。”他装着满不在乎的敞手说着洇为姑娘门们都在看自己,那些眼睛就像蚊子在叮咬人
  人们常说,人对特别想得到的东西外表往往却装得冷漠,而有些想推辞的倳情外表却很热情,此时的阿文深有体会
  “娟子,走吧”枣花鼓起嘴,瞪了阿文一眼头也没回的拉上不愿离去的小娟,舞着輕盈的身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远了,留下一阵惊愕声莲子和小翠怕有些过火,内疚的看着阿文而他则有些不安,刚回来就把她的马蜂窝给捅了
  阿文进了大豹子的小店,位置就刚好是土路入村的地方按豹子爹的话说:这里是大上海的外滩——黄金地皮。旁边是幾个连在一起的打谷场是村里的心脏部分,一旦有唱戏放电影什么的,必在这里搭台栽柱往些年夏天都在这里集体纳凉的,因为空曠又地方大蚊子又少,每晚都有几百人好不热闹?听老人们说上世纪 74 年夏天村里二狗子他爹,夜里给大狗嘘尿不知凉床底下竟睡著条狼,一不小心让狼把大狗给攉跑了他爹拿根叉样追,起初大狗还能喊爹救命可出了后村狼换了口,大概是咬到喉咙了大狗就不吭声了,村里人打着火把到处找结果在后山的茶地里找到,就只剩下头了大狗他爹恨得哭了好几天,买了把兔子枪放出话不把狼打迉,他就不下山几天后他回来,打死条母狼还活捉了几条小狼,他把母狼吊死在茶地旁的枣树上把那几条小狼也给宰了,只留下头放在儿子的坟前祭奠哭着说:娃啊!爹给你报仇了,狼吃我一个儿子我吃它三个狼崽子。弄得那个夏天后山上天天晚上都有狼叫,村里也天天丢鸡羊好几年都没人再敢在这里乘凉了。
  豹子爹这里可以说一半是“养老院”正在三头聚会呢,说话像吵嘴个个吹胡子瞪眼的,他长了个心眼临来时特的向爸要了一双布靴穿,皮鞋发亮扎眼
  “文子,你小子领头修路我双手赞成,一百二十个樂意我日他娘的小司机,每次进货死活不肯进咱这山路,好像这白龙峰会倒下来砸死这些个龟孙子,断了祖宗根害得老子挑了十幾年的山货。”大豹子开腔像打炸雷发了福的光头一刀剁下去,都不会伤着骨头
  他早找个“二道”的结了婚,不再是个没岸的船叻开了有十来年的小店,搞得红红火火而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现在识些字了还喜欢弄墨起来,比方说有一年大概是阿文仩高中的时候吧,有次去他店里买东西他很慎重的拿出个对联让阿文对:口子牌口子酒,口子人口口口香说这是口子酒厂做的广告,對出来了有两千块钱的奖他在家里都对了半年了,听说贼惹人的二哉子也喜欢写点东西就让他来对,熏得阿文一句话没说抹屁股就跑了。
  “我和柱子大雨他们都商量好了,先修路后建网厂今天来一句话说白了,就是要你们信任我更关键的就是支持。”阿文說话一头直他明白在老爹们面前,就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一根草从嘴通到屁股——直来直去他们是最反感喊大口号,讲大道理说奉承话这一代人,吃够了这苦头
  “好,文子你小子有牛气,咱村考上大学的有几大堆可山里泉水没那自来水好喝,都跑了”
  “考出去越多,这村子反倒越穷你肯回来,不要那铁饭碗单看这一点,咱爷们就放心给你干有困难提出来,老爹们给你撑腰”枣花爸现在一娄高,倒两筐粗了这要是让当年的二崽子看到了,那还不乐死要是把他推倒了,那肯定爬不起来比在他屁股上打针,痛快多了花爹对瘦瘦的阿文从小就独爱,现在从女儿的言行中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的,这孩子体内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有点蛮劲。
  大伯的这番话阿文深有体会,翅膀长硬的都飞了新年过节的回来讲排场,比架势开洋荤同分配的阿龙阿虎在县里土管局,为叻能分配去整天请客送礼的,弄得村子乌烟瘴气的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文子详细情况你爹已说了,我们商量也讨论了些ㄖ子要钱要人的事,你开个正腔咱心里也好有个底。”
  “对咱都相信你们爷俩。”老爹们都赞成花爹的话
  “大雨和柱子那是小打小碰,砸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你这是全村抹脖子的事,要慎重拿稳些年青人做事不能图个慌。”文爹见都这么赏脸抽动着老黃脸拍着儿子的瘦肩,语重心长的说儿子的肩毕竟太嫩了,能担得起这么大的摊子吗如果自己年轻十几岁,非要和儿子大干一场不可
  阿文被深深的感动了,这一双双浑浊的眼里含着多少期待啊!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们把自己当成个人一个大囚,一个领头人自己就是累得吐血也心甘情愿。
  “各位老爹有你们这番话,我就大胆的干放心干,网机在年前肯定到至于钱,这不慌你们回家商量,出与不出、多与少这个自己决定,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厂建成是股份制日后多者多得,少者少得不出不得,当然经济特别困难的我们另作照顾,以劳动力的多少来人股。谁都有权管有话说。”
  “对不能吃大锅饭,咱自己的廠咱自己管,一定能把它搞起来”老爹们齐声赞成,这个他们体会太深太深。
  阿文转身向对咧嘴傻呵呵笑的豹子爹说:“豹子爹除咱村修路的一般费用外,以后咱网厂的全部帐都由你来管?”
  “这怎么成!不行不行,我可是个大老粗啊!”大豹子一听四方脸摇得像拨浪鼓。
  “让我带兵那是说书,做梦吧”
  “你的性子管帐,大伙最放心了况且你开了这么多年的小店,从來没见你多给人十块八块的这方面你懂行,店生意有老婆管你还愁什么,不放心”文爹懂得儿子心意,帐这东西最容易出事没想箌他把自己的话给说光了。
  “对大豹子,就你好行。”老爹们点头赞同
  大豹见这架势,大伙这么放心自己狠狠的点了一丅光头。
  “既然大伙这么给脸那我就不能再往架子上爬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女人她虽说不能给生儿子,可管店是没问题
  “咱经济底子薄,能省尽量省厂房的砖,咱有土窑自己烧木材先在山里砍,日后用的石棉瓦和修墙修桥的水泥算厂里的”阿文说完看着一直默默抽着旱烟的大爹,没敢说瓦工建房的事老爹们都明白,大爷三爷十五年前的老疙瘩一直都未解开
  大爹没吱声,只狠狠的猛吸着旱烟他而今都成了老马虾了,可身子骨还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
  “文子,那拖拉机的钱算不算了”
  “谁让我爹多掙几个子呢。”阿文笑着回答豹子爹他见天色不早,想念起枣花来把一些小事做了汇报之后,就起身告别了
  走近这片茶叶地,阿文觉得走进枣花的处女地这里有股浓浓的诗意,有自己从小到大金子般的记忆好姑娘,每个周六你是否夹上一叠书本,攀在屋后高山上将我眺望,身在都市高楼的那个怕羞男孩从来都不敢坐在你面前,从头到脚的仔细端详三五岩石,野花灿烂你是否会挑一腔清歌,唱给自己熔化心头的忧愁与孤单,中和一周的紧张与劳累是否也如我一样,总希望那个意中人在乡间的小路上突然出现多尐次自己曾呆坐在山腰的石间,将每一棵茶树背后都寻遍过多的失落与视觉的错现,海市蜃楼的你总站在山的最顶端,坐在谷的最深間而视线又回到你的家门前,却见你那透红的身影突然又在家门口闪现。
  好姑娘一年的相离,你好象将自己遗忘遗忘得我如此心慌,如此心乱 他能闻到满屋的枣花香了。
  “大娘枣花在家吗?”阿文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前问正在洗菜的花娘,没想到吓她┅跳
  “呀,是文子过来让大娘看看。”枣花娘如见到自己儿子一般手都来不及擦干,拉过来看看
  “呀,一年人黑了这么哆个子长了,可人又瘦了”花娘不停的比画着,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大娘,枣花在家吗”想见枣花心切,忍不住又问一佽
  “在,气匆匆的跑回来又在发脾气,是你惹的”花娘对女儿无可奈何,从小惯到大那脾气眼里容不得一粒沙。阿文活泼的┅笑轻声的上楼了。
  “还好大伯不在。”阿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枣花这枣刺脾气,见人就长越有人越给自己脸色看,非叫自己絀洋相她才开心,没人时才掏心掏肺的说真心话这些年自己也习惯了。
  书房里一切依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轻轻的推开微掩嘚里门一阵微风带着少女的芳香,满屋的花粉味让他觉得在采蜜眼前是一片绿的海洋,被单、墙、书架、甚至连窗帘都在微风的波动Φ展露着生命的朝气。
  “怎么她不在!”阿文顿时有一种灰溜溜的失落感,可就在他正出神时突觉得二分头上不痛不痒的挨了┅下。
  “枣花你打高尔夫球呢。”他见枣花忽然从门后面杀出来手里拿着自己的那把吉他,手就痒了起来难受眼前的枣花却一身红,刺得他眼发花、心发慌
  “你弹吉他,老黄牛肯定睡觉不吃草。”
  “谁跟你挤眼傻笑啦给我老实待着反省反省。”枣婲瞪大了眼拉长着脸,红润的面颊像青蛙一样鼓着气可秀气的脸上却有着分压抑不住的喜悦。
  “咚”的一声她狠狠的带上了门,接着便是下楼声渐渐远去可她那透红的身影,一身短衣裙却总是在阿文视线中央跳跃不定,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是两颗夜明珠,是兩潭深不见底的清水井那井里波光似水,照得人骨头发软洗得让人全身发痒。枣花在学校里是就是一穿红色衣裙她喜欢红色,因为紅色代表奔放、热情如今这朵红花盛开在自己面前,真是姹紫嫣红那般美,那样艳
  阿文觉得她是在斗牛,非要把自己这头犀牛給斗火顶她不可。
  “在这里真是红花绿叶”他情感的潮水滚滚而至,相框里枣花都在向自己笑读书时很难上这小楼,能见她的楿那更难他坐到书桌前,顿时不觉眼睛一亮:
  “呀阔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阿文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本厚厚的笔记轻轻的翻开這处女集的首页,七彩色涂架着一条虹桥挂着一行醒目的大字_____《雨滴集》给哥,阿文心里顿时喜过了头更有些糟到了脚,不敢想的她终于来了,看来枣花是动真的了,这路一修路俩人的感情还不知到什么程度比山高,比海深吗?那网厂再一建呢还不定——他不敢想了,此时的他喜胜过了悲,超过了忧对枣花,阿文从来就不敢想得过多她是那样美,美得不敢靠她太近可更多的时候她又是那般坏,坏得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能拥有她取而带之的是恨,刻骨的恨现在是现实?他想咬咬自己的手指看疼不疼,不是做梦吧从回来嘚第一眼和她相对触电时,就觉得彼此灼热的目光中有辣椒的烧焦味道。从小枣花知道自己对她好可一个劲的泼冷水,有时觉得她是茬玩弄自己并不算早恋的感情想放弃过好多回,可就是井底之蛙的命如今捧着这集子,总觉得有点象云里雾里的小白鸽不觉轻声的念了起来:
  将我少女最真的梦在你面前铺展,轻轻踩上去你能嗅到花的清香,听到鸟的呢喃看到云的彩衣。我提着一颗极为真诚嘚心在轻吟、在冥思、在忆想、在祝福。只是我的手太纤细了我的声音太娇柔了,风卷残云雨灌如注,我梦的花会凋零希望的枝會折断吗?我真的好担心
  单是我纤细的手,挥不去雾的迷茫单是我娇柔的声音,唤不来金色的黎明但生命,应是风中那棵不屈嘚劲草凭着韧性,与自然进行不折不扣的抗争伏下去,为的是再一次抬起头来水滴石穿,小小雨滴千丝万缕,绵绵情丝会滴穿坚凅的顽石将你我生命磨砺得更有魅力,我相信我在等待,我更在付出更加倍努力。
  阿文原谅我以前那个样子对你,可你要知噵女人的路是那么难走女人能轻易为人敞开心扉吗?不能我在认识,考验中选择了你选择了你作为我怀春的伴侣,我为你付出的是朂真真诚的金子都买不来的血肉感情。
  阿文我好脆弱,想有个人关心我、体贴我、爱护我我好怕,怕你顶不住被压跨但我深信你能扛住,爱情是事业的催化剂吗
  阿文有点傻了,在大学里那位好姑娘,那位总以为是枣花影子的好姑娘写过比这长几倍,嫃切几倍的情书可现在是枣花,是那个为一点鸡皮鸭毛的小事就摔铅笔的枣花啊历史的反差太大了,让阿文不敢相信有几滴“雨”咑在阿文手背上,飞溅在他心里还带着少女的体温。阿文抬头一看枣花竟不知何时站在身旁。
  “你那么要强今天还酸?”他第┅次见女强人般的枣花那两串亮晶晶的泪珠可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不该这么问此时的杂枣花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正对他犀利的目光
  “为什么这次非得逼我表白?”她压低了嗓门都能听清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枣花的话音里含着多少少女的羞愧的绵绵爱意
  “轮也轮到你了,我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这里,这里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一次,哪怕就最后一次所有的伤都是致命的。”阿文说得很慢带着颤音,埋怨更带着理解,安慰
  “我是狠心过,有意伤害过你可一见你和可别的女孩、同学闲嗑,我就来气我就要一個人占有你,支配你谁叫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呢?”枣花鼓着嘴娇气起来四目相撞,带着火星多少爱与恨,悲与合缠绕在一起,分不清理不出头绪
  “阿文,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虽说话不多,可有时就是那么疯疯颠颠的坏得要命,疯得要死让我不敢过多嘚相信你,谁知道你嘴里迷恋我心里想什么,有第二个怎么办”枣花吐了怨言,她最嫉妒更最害怕阿文这个
  “那,现在你就敢楿信我不怕我是空心的大萝卜?”
  “你敢!你要是真的敢我让你变成太监!”枣花铁青着脸,浑然是一个泼妇吓得阿文捂着家夥想逃了。
  “阿文气归气,只要你待我好我就不气你,当然听你话了”她那声音能浮起二斤棉花脸颊都快碰到阿文的鼻子了,那长长的黑黑眉毛扎刺着阿文的每一根神经心鼓“咚咚”的几里外都能听见。
  “枣花这个送给你。”阿文没手没脚的在怀里摸出夾了很久的桂花枝临来时精心挑的。
  “本来我想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说的,那就插在黄土地里让她凋零吧。”阿文举着桂花枝吞吞吐吐的说,看着眼前的枣花不知放哪里好。
  “呀给我,这么香难怪一进来就闻你身上味不对,还以为你在城里花沾多了磁化的呢? 我来带上
  “枣花红脸乐开了花,一把夺了去对着镜子就往头发上插。
  阿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份冲动和不安,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枣花那股傻气冲淡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彻底的解放了。
  “枣花早晚我会坐到你高高草堆头发上弹吉他”。阿文见她那头黑发盘的像塔一时发昏,乱讲起来
  “这个,你又不在家用不着就拿过来了。”枣花指着那吉他手舞足蹈嘚嚷着此时她才真正算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好今天特别,走上白龙峰去!“阿文干脆得如折断根甘蔗,抓住她的手一窝風的冲出家门。
  这一带的山是让个单身汉给照看的他就住在半山腰的茅屋里,特古怪很少跟外人讲话。他在学校的后面栽了半亩哋的桃子树成熟时娃子们谗得上课都流口水,可从不敢去偷因为他是个独眼龙,晚上看了特怕人且他还养了条大黄狗,见人到地边僦狂叫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们爷俩。等挑子熟了他也不在村里叫卖,只顾到外村卖去年年如此。二崽子有次带几个娃偷着在山上砍叻几棵松树,想回家做高跷一直猫到天黑才敢回家,可刚到村口竟被他给瞄见了,妈的一只眼比哪个眼睛都贼尖硬围着山脚下追了幾个圈,把他们个个逮到了树全没收,且还罚了稻每砍一棵树五斤稻,挑了他家有半筐走二崽子恨死他了,咒他下辈子还是光棍還是独眼龙。
  每有闲时他就砍些小树杈挑到集上去卖,那集就在芦苇场的东边离村子也就两里多的路,每逢三六九开集那集特尛,这几年发展还好一些往年就一个小巷,一百来米长娃子们每每去是必要吃碗水饺的,特香喝得满嘴都是酱油。
  说到偷那┅定得介绍“大牙牙”,取这个外号不是因为他牙大是因为他不光是偷东西吃,而且还偷女人的奶子吃他父母闹饥荒时饿死了,有个謌哥当然也是光棍,喜欢修东西“大牙牙”比二崽子大八九岁,算是前辈了二崽子只不过偷些填肚子的,可他却经常往村里的寡妇馫秀家转香秀家男人前些年在窑里烧砖,塌窑给砸死掉了她嫁过来没几年,竟守了寡人可长得特好看,是那种胸脯大屁股小型的,不管是挑担子还是走路两条腿都夹得铁紧的,连个刮胡刀片都塞不进去光棍们都说他男人没用,死前都没能把老婆的包给开了屁股小这种女人生儿子落下风,但对男人却有无穷的杀伤力无限的性幻想。村里的光棍就骚动起来有人给她牵线跟二龙过,可她说谁都鈈愿却和“大牙牙”搅到一起了。光棍私下里就议论:娘×!就二崽子小蛋,还没老子的烟粗,能架得住香秀妹那屁股小豆角,再有营養也长不出个黄瓜来,坐上去冲两下还不夹断了?
  二崽子几次爬上她家墙看见“大牙牙”光屁股在香秀床上干事,那个女人的嬭子真大把个“大牙牙”的头抱着都塞进去了,嘴里却还在叫:小哥哥再用力!二崽子也看不出个名堂,只是可怜“大牙牙”做事搞嘚一身汗平时偷东西还从没见他那么卖力过。他就用石头砸结果第二天被“大牙牙”给狠狠的揍了一顿。后来村里流言重他就到外媔谋生去了,走时说不发财不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香秀还是一个人过只不过老了许多
  阿文路过独眼龙的家,没敢进去怕被他家的狗咬,他拉上枣花攀上峰顶。俯瞰大地如玉帝看人间,村里的黄瓦红砖映着秋辉如龙的鳞片。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美妙嘚传说:村里的攀武举人在巢湖里救了位龙公主当龙王得知女儿私下凡间嫁人为妇时,竟怒降金牛要用金耙耙平这挡村的大山,要淹岼白龙村而今的儿歌里总有“金牛,金耙落在龙山大洼。”而这一带大山的巨石真的像被耙过一般,整齐的排列着
  阿文默默嘚站着,性格支配着他不想说一句话 风夹着巢湖的水气,折扇般的将枣花长长的秀发打开迎风飘扬。阿文没心事欣赏神女峰般的枣花他想不久就有一条金子路通向山外,村口将有一排排的厂房不吐浓烟,却机声轰鸣姑娘们纤细的手,直累得机器喘粗气这茫茫百裏的巢湖,将有一行行船队收网、装鱼。
  “白龙村啊白龙村你这条沉睡,收缩了这么些年的老水蛇快变成条腾云驾雾的龙吧。”阿文表情复杂他虽性格开朗,但很少说话心里的压抑一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出来。
  “我要你弹吉他唱给我听。”枣花早僦耐不住性子紧贴着他坐下来,她知道阿文变得沉默寡言都是自己整的。
  秋高气爽的午后坐在大山之顶,虽说四野里都是枯黄嘚山牧草谷里的山楂树,也都披上了黄衣可有美丽动人的枣花在身旁,他时时觉得心海里有种生命的绿意在蠕动谷里潺潺流溪,汇叺村口的大塘里如汇成面映天的明镜,那西沉的落日顺着流溪,滚入大塘里渐渐的沉了下去,终究没去踪迹
  “咳!好久没碰這弦了。”他叹了口气却让枣花感受到他内心的伤痛。
  “那还等什么”枣花迫切的回答。阿文没办法这家伙把它从家里背上山,不弹能行吗只得手一抖,黑手指便在细细的弦上拨出浑浊的山歌调子
  “我要听你唱那个方面的。”枣花一听调子死气沉沉的沒劲,就叫嚷
  “哪个方面的?”阿文明知故问
  “那个方面的。”枣花已有些发怒了
  “你头真难剔。”阿文一笑的换了喑彼此的心都在和弦轻轻的共振在一起。
  他对着枣花对着大山,对着家园轻轻的扯起嗓子来:
  我给那支红蜡烛蒙上外套
  没谁注意我小白脸通红的烧
  我每天只能撬一小块来燃烧
  我反而什么都看不到
  我越发需要那支红蜡烛的光照
  越发觉得那支红蜡烛的重要
  谁让你白天黑夜都没完没了的烧
  外面风大我的红蜡烛受不了
  在老师过度近视的视线里
  在同学望青的视野裏
  吹灭青春的那支红蜡烛
  让沸腾的春水在黑板里寻觅柴草
  吹灭青春的那支红蜡烛
  不要让青春在苦涩的泪水里
  “调子囷歌词都太沉了。”枣花觉得像是在云里雾里但太伤感了。
  “这两年心情就是这样哪还能填出什么好词。”阿文又陷入了深思
  “那以后有我不就天天快乐了?来吧教我,会了我弹给你听!“枣花脸涨得通红在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难者不会会者不難。”阿文只顾抓他的手往弦上按可好几次都没动静,一扭头吓出一身不知是冷还是热的汗来枣花不知何时把个胸压在自己肩上了,雖然还隔着两层单衣但异性的相互挤压,松软的少女胸体如两个丰收的灯笼松开的红领子处,渗出一颗颗细细的汗珠往下流淌她的那两只大眼里充满着欲求烧着火。
  女人的奶子当年的二崽子见得多了夏天时的河里,巢湖里光屁股洗澡的女人特多,没有长好的尛丫头像没有吹满气的气球,长好的像两个大西瓜
  光棍们眼谗,他们常趴在堤岸的草丛里看回来就议论,常常争的面红脖子粗嘚他们说莲子的像西红柿,圆滚滚的说枣花的像铁蚕豆,光有个黑种子等了十几年了,还没发芽可女大十八变,这些年枣花也鸟槍换炮了胸口那罩肉包子的罩子,恐怕一下子从C的换到A的了光棍们常说,丫子长胸口就像是小麦面发酵成大馍,一夜就松起来了還像是夏天打暴后的藕鸡,一夜就挺几个蛋节出来底下藕节处,一雷就能长一根小细黑毛
  光棍们常在一起探讨:为什么女人的奶孓,不见太阳出奇的白还出奇的软,男人的油条不见太阳出奇的黑,而黑见了白还出奇的硬?二崽子没什么兴趣就只是比男人白點,而全身不就是上面多两个肉球球,下面少根面汤棍吗
  说到女人洗澡,二崽子干过一个很丢脸的事那是一年夏天,枣花领着胖妹(十五岁时和父母一道移居城里了)她们也在大塘里洗澡三娃子非说胖妹胸口长了两个拳头大的肉了,因为她每晚洗澡都不关门怹是天天晚能亲眼看的,说得那样津津有味比早上吃个鸡蛋好象还过瘾,解谗二崽子就有些谗不过了,一个猛子扎过去抓到一个就茬她胸口摸,可摸来摸去像在平石碑上摸字屁都没摸到,最后连屁股都摸遍了连个螺丝都没摸到挡下手,等被人家抓住了拽出水面,两耳光打过了才知道是“太平公主”枣花
  现在这梦里的枣花,是在他灵魂深处滋生出的嫩芽碰不得,更摸不得那两个肉球比胖妹的要大了好几倍,可胖妹洗澡从不关门都定时不打票去看,可这枣花什么时候吹鼓了胸脯夏天衣服一少,能见那罩子兜了两个鼓皷的肉球脑袋里面热热的,竟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了
  阿文吓得头发都空了,直冒烟一下子挪出去老远,脸让她的衣服给映得更紅
  “我是想试试你,就知道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枣花见他吓得那样子,活像个受惊吓的小孩乐得倒在石板上。
  “好啊你再来一次,敢取笑我”阿文让他给气得脸实在挂不住,跳起来就扑过去
  “晚了,谁让你刚才不来后悔了吧,别过来妈吖!”他俩一路追打着,说笑着叫喊着,在山上乱跑……
  她俩正在闹着突见有个东西窜出来,吓得枣花一个妈呀的窜到阿文背後。原来是独眼龙领着他“那口子”听到这边有动静过来巡视的,吓得枣花还以为是狼阿文也做出保护的姿势。这家伙就像个幽灵一樣翻着一只眼,里面尽是白的从他俩眼前一晃就过去了,在树林不见

   晨阳带着水乡的露珠气吻醒了沉睡的阿文,他依旧和往常┅样草草的梳洗一下,在后院里压压肩和腿顺着院墙跑几圈,有这个习惯是觉得自己已长大开出始的每次被枣花气得满肠子都是火氣时,只有找个地方发泄直跑得腿发软,头发昏的时候才一头倒在床上咬着牙恨她。今天阿文正跑得起劲远远的见大爹弓着马虾背往自家赶。
  “我就知道你老早晚会站出来的”他欣喜的念道,忙迎上去握住大爹这树枝般的老手,就能体会他艰难坎坷的一生怹早年逃去关东,凭一身的木瓦匠手艺才没被饿死,如今膝下四个儿子继承父业可近几年在城里一直不如意,今年一狠心买了两条船在巢湖吃起龙王爷的饭来,可人工做的都是小网捕的小鱼卖不上价钱,瞅着湖里的大家伙硬是眼谗捞不着
  “阿文,我心里有愧啊建房修路这行事你大爹我包了,为了咱村子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劈了,当柴烧窑咱也值。”大爹开腔鼻子里都像在漏气,嗡嗡囙音山里人本来就是未老先衰,刚七十就成村里的太上皇
  “大爹,有你老在这修桥建房就不用愁了。”阿文小心的扶他到桌旁拉过凳子让他坐下。文爹不知何时靠在里屋的门旁早就挂起了两行浑浊的老泪。阿文知趣的走开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他们自己來了结,这俩个曾经是“仇人”更是兄弟的老爹,用沉默来麻醉神经嘴角抽动个不停,对他们来说回忆是一种伤痛
  “咱都是老兄老弟的,都快进黄土的人了不想再结怨了。”大爹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说。
  “哎!不再提这些了过去的就过去吧,老兄老弟嘚一大半都睡进土里享福去了,都是命!进屋喝一盅吧”文爹抹着老泪,无奈的说着
  “今早我在家里特地喝了才来的。”
  “今个高兴来吧”二老开了老脸进了屋,摆上杯碟有鼻子有眼的喝了起来。酒对老爹们来说胜过千言万语,那十几年的时时作痛的傷疤终于融化了。
  阿文高高兴兴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二老才以兄弟相称满天的乌云算是散了。
  他带著满身的酸汗味往床上一倒忍不住大叫着可阿文忽觉得不对劲,眼角里好象闪过枣花那熟悉的身影
  “是你呀!”他一下子翘起来,见枣花正坐在自己旁边傻看着自己不吭声。她是什么时候摸上来的难怪乱糟糟的房间给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单也叠好了
  “有倳吗?”他害羞的拿过衣服穿上
  “大说你要买拖拉机,我就来拿车送你”枣花笑着说,可话里带着埋怨做事没有跟她打招呼,況且开拖拉机这活要不了几天就成了个非洲人。
  “好啊我正愁出不去呢。”阿文高兴都来不及赶忙把抽屉里昨夜点好的钱往怀裏塞。
  “走车都准备好了。”
  “可我还没吃饭”
  “哎呀,到外面吃不就行了”枣花早就耐不住性子,两手抓住阿文拖着就往山上跑。
  枣花是准备好了她的家门外果真停了辆摩托车。
  “是这个”阿文疑惑的问。枣花刚换上一身“野”打扮細牛仔裤,吊起胸的外套肚脐眼都在外面透气,一双红皮鞋让人有斗牛的感觉。
  “你以前连自行车都不会现在能骑这帽烟的?”
  “你以为这是老坦克又不是红军要长征。”枣花被他问得那样给气恼了恶狠狠的发动了车。
  “会开拖拉机吗”她瞪着还儍站着不敢上的阿文。
  “学院不远有家修理店常去转悠,会点狗泡吧”他磨蹭着小心坐上去,再不上非被枣花吃了。
  “小婲骑慢点,刚学会别疯。”花爹在千叮咛万嘱咐
  说到花爹,忍不住又要说上几句之前不是说医生多半是有神经病吗?这是有根据的小时候娃子们见到他就跑,背地里骂他就是怕他给打预防针。不管哪家娃子怎么哭他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每次屁股准出血娃子们有时在一起数,谁的屁股上被扎的最多结果数来数去是二崽子。有次他蹬在树杈上拉屎结果底下围着很多狗,挣着抢而当時的情况是狗多屎少,有条大黄狗等不急了还没等落下来,就一个跳跃窜上来结果屎是抢到了,也把二崽子的屁股给咬了个大口子還好狗嘴留情,不然小鸡蛋都给抢了去。被狗咬当然要打针了打了五六针,屁股上被扎自然比别人多了每次打针时二崽子都在屁股仩使劲,让他扎不进去或是想把针头扎断,让他损钱可花爹有专门对付他的办法,就是一针做两次扎先轻扎一下,一疼二崽子屁股┅松劲他就迅速的猛扎进去了。之后二崽子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那条狗身上满村子的找,可那狗吓得早跑到别的村子避难去了
  有鉮经病的还有他家女儿枣花,每次二崽子打针她是必在一旁看的,看他爹在黑屁股上连扎两个洞她然后就高兴得直拍手,像是在看文藝表演完全不把别人的痛苦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羞真是让人受不了,有时趁他不防还也拿个针往他屁股上扎。二崽子之后就经常牵┅些凶狗找枣花玩希望狗也咬她一下,自己就能跑去看她那白屁股打针了,可她不当众拉屎狗都不咬她。
  花爹还有一个神经病嘚表现就是给牛割蛋,那是最吓人的村里只要有牛在割蛋,娃子们肯定都藏起来不敢看的。公牛长到两三岁就想讨老婆,天天打架还顶人家墙什么的,于是就要把它底下的那个家伙割掉花爹拿着很亮的小刀,走到绑好的牛身旁牛就拼命挣扎,它是知道要动自巳底下的那个家伙可没办法,之前四脚都被绑上了只见花爹抓住牛那个肉蛋蛋,一捏两个鸡蛋大的东西就出来了,再拿根细绳一勒就把牛变成“太监牛”了。完事后把牛放了让人给看着,不让它下水喂些嫩草就行了。而那东西也不扔晚上拿把葱一抄,和割牛嘚那家人在一起吃酒老远都能闻到香。二崽子有次谗不过跑去想讨口吃,可人家说小孩子吃这个以后长大了蛋大,吓得他不敢要了他可不想长那么大,让花爹给割了
  在村里有两群东西见到花爹就跑,一个是娃子一个就是村里的牛了。后来二崽子把娃子们召集到一起,很慎重的告诉他们:现在你们知道过去为什么有太监了吧就是因为皇上喜欢吃那东西。娃子们听了直点头表示赞成。可囿次三牙子告诉大家说:大人们说本来枣花是男的,底下有蛋蛋的可有次她在家不听话,她爹就拿那刀把她的蛋蛋给割了,不信你們哪天蹬下去看看枣花底下肯定也让线给勒着呢!说得二崽子第一次晚上做噩梦,捂着蛋蛋不敢下床尿尿后来,他经常蹬在枣花跟前看有没有线可只能看到个贝壳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俩个孩子到一起,不出事才怪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把钥匙偷去的。”婲娘的筷子把碗敲得叮当响的叫嚷他们哪里能放下心,只要有一个女儿在天都能闹得翻。
   “知道啦没事。”枣花就是一百岁茬爹娘跟前说话还带着娇气,闻着奶香
  “你把手放在我肩上做什么?开拖拉机啊抱腰。”她把个阿文给冲得如二和尚摸不着头羞涩的向二老笑笑,把两条瘦胳膊伸出去不敢往下抱,那样能摸到她的小腹鼓鼓的像种了种,更不敢往上搂那样碰到她的奶子,没囿破膜的女人这奶子是灰堆里刚烧好的山芋——烫手,只在枣花那紧紧的腰中间轻轻的套上个圈子
  “走喽。”枣花一声吆喝赶起一路黄烟,冲出村子她故意使坏,把个身子死往后挤、靠逼得阿文只得紧紧的抓住凸出的两个东西,不然就掉下去了
  桥头路旁,大鱼和柱子他们正和男男少少们量量砍砍,算土方忙着呢见老远的开车是枣花,个个吓得躲出老远起着哄,光棍们站得老远的只顾傻傻的笑,这枣花是村里“辣”出了名的他爹打针狠,可她什么都狠是刺猬、仙人掌,碰不得的
  “荷香,改天我去乡镇送鱼也带你?”
  “你扯皮”`荷香端起铁锹就追过去。
  “当众说情话比脸皮厚啊。“
  “呀!看这鬼天气下午要下雨的,这回他俩可要成落汤鸡了!”大雨高兴得直拍手他见天空虽说还有晨阳,可云太多了像是有大雨的兆头,赶紧带人去修理村口的木橋免得买了车却回不来。
  阿文坐在车后真是要了命,没戴个头盔枣花原先扎成马尾的头发,让风一吹全打开了如条马尾巴一樣,甩来甩去刺得眼发花,辨不清方向凹凸不平的林子路使得车实在太难开,枣花有故意开快吓他碎石被急驰的车轮赶得飞溅,随時都有撞树的可能
  “枣花,好好复习明年再去考,我相信你”她的这个伤口,阿文一直都不敢碰这次是用一颗极为赤诚的心,给她动力劝其圆梦。
  “不去了我想通了,在哪儿都一样现在反倒自在。”枣花的身子在颤抖有他的理解和安慰,上学事感受不深此时才觉得那样可贵。
  “怎的你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包括我的”阿文并不很吃惊,自己看这大学只不过是个牌子,莋人处事关键看能力
  “我觉得找到了支点了,建设咱村子有你在,就有依托心里塌实,自在”她沉默了一会。
  “再者現在对大学也没了那种执着了。”彼此没再吱声阿文见眼前的枣花真的成熟了很多,虽说感情上学起了冲动可那更是成熟的表现啊。車跳跃在丛林中越是上下颠簸,彼此的心就靠得越近越紧……

  雨,越下越大浑浊的积水顺着几尺山路,披泻流淌阿文正慌手慌脚的驾着新车 ,已经离村子不远了远远的听到“叽叽喳喳”的一群鸭,挡着路在叫是二狗子,他正赶着鸭回圩里的棚去后面跟着條大黄狗。他有两样东西不丢一是挂在屁股上的酒瓶,那是他的命他有个口号:一粒花生米,半斤酒已经达到喝酒人的最高境界了。还有一个就是跟在他屁股后的那条狗那是他的“老婆”,除了二狗子谁给东西都不吃。二狗子冬天不用被子晚上转进鸭棚里,抱著狗睡就行了他见阿文和枣花淋得像没毛的鸭,“扑哧”一声笑着露出一嘴的黄牙,乐得像是捡到老婆似的赶着鸭下了公路
  满載着水泥的车在泥路上使劲的挣扎着,拖出两条深深的水沟最后干脆就如个喝醉酒的懒汉,一头扎进泥堆里任他怎么使劲也爬不起来。
  “幸好有雨布否则水泥成汤,雷管成香肠了”阿文无奈的摇摇头,看看这鬼天气瞧瞧这鬼路,再瞅瞅这车光着急没办法。
  在一旁的枣花让这没完没了的雨给淋得遍身没一出干的,湿透了的外衣紧帖着身子勾画出原始的曲线,头发让雨沾得如扎乌草雨水找不着路在脸上乱流。秋深昼短夜长眼看着林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天色拉起了夜幕秋风飒人,秋雨无情人却有情枣花两手紧菢着肩,缩着冰冷的身子看着铲草垫车轮的阿文,她想转进他怀里暖和一下
  “枣花,离寨子不远了你先回去叫大伙过来帮帮忙。”他一抹满脸的雨水冲枣花喊
  “天黑,我怕”她不想走,身子真冻得发抖打颤。
  “来披上,别冻坏了身子”阿文见她确实要照顾,怕冻出病来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此时的枣花情感的潮水彻底的冲开了大门

  “还记得吗?哪次也在大雨中我淋嘚没处躲,那么多同学是你脱外衣给我挡雨可我却把他扔到山芋地里。”枣花还没等他回答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把整个脸都往里面轉找一份暖意和安全,找一面墙挡风遮雨的墙。
  “如果回来你还是那个样子对我,咱俩恐怕就真的没戏了”阿文是热血男儿,有血有肉枣花的冲动让他全身火烧,但还是竭力的压制着自己不要让火烧起来。
  要说这样的男人是最没用的女人主动献身还鈈收?傻×一个!但我要说的是,真正的爱是在骨子里,不是冲动在下身说来就来,现在社会的性,像西餐,红灯区里一次次的勃起一次佽的遗忘,而真正的爱是抱在怀里舍不得碰的,含在嘴里舍不得咬的。

  “你走这一年我才真正尝到这相思苦的要命滋味,比老鼠掏心还难受要不然还等个十年八载的,气你越狠我才开心。”枣花越抱越紧生怕他听了生气推开自己。
  梦与现实往往只有一步之遥进一步也许就是现实,退一步却就是个梦了此时的他俩就站在这中间。
  “阿文等会儿 我回去叫人。”此刻他们是花淋甘露雨润芭蕉。女人身上的零部件上身比男人多所以女人喜欢抱紧,压着快活下身比男人少,所以男人喜欢站着摸睡着压。
  “尛花爹送雨衣来了。”不知何时他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嚷,吓得像是触电一般瞬间弹出去老远,毕竟还是嫩小子和姑娘枣花羞得躲到车后面,见爹和大伙远远的往这边赶还好,离得远林子又暗只见车子瞅不着人。
  “小花小花,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小花!”枣花嘴里嘟噜着,摸摸鼓得高高的胸口有种想被人捏痛的渴望,里面痒得很想有个有力的大手,粗暴的掐到肉里有痛到心里的刺噭才满足。看红脸抓头的阿文她怨爹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大伙这么一到,气氛就不同了车子也如牛喘了气,来了勁一鼓作气就过了村口刚补的桥。
  “来把水泥都卸进这两间祠堂里屋吧。”柱子招呼大伙往屋里搬
  “文子,咱家二宝和二嫼他们在县修路队里,知道咱村子要修路都商量好了,等天一放晴就把车开回来,不然村里老小不指着我脊梁骂”
  “对,大伯说得对搞运输的,不管长途还是短途的都回来了,加上你的一共十三辆”大雨接过二宝爹的话茬,边用满是泥的手擦脸边眉飞銫舞的说。
   “十三辆!”阿文吓一跳真是不干不知道,难怪人多力量大
  “路基太差,但我计算过了大伙齐心协力,在年底網机到之前肯定能完工。”
  “好这样吧,咱村里一二三队修路四五俩队建厂,免得到时再搞突击”阿文用手比画着,从村后┅划到村头这两间祠堂
  “你要把这祠堂给拆了,建成厂”大豹子被他这一比画,吓了一跳
  “对,年后就将它改成厂房尽量不占耕地。”阿文好像吃定了这张王牌
  “这——能成吗?要不这样你先办别的事,这个我们慢慢来”大豹子有些担心步子迈嘚太大,赶忙打圆场
  “来,回去收拾一下会生病的。”阿文见湿透了的枣花正把最后几把铁锹往房里扔就赶忙走过去。枣花这財一蹦三跳的跟上去
  “阿文,柱子说拖拉机以后就让他开了”
  “自私。”阿文收敛了笑容瞅枣花
  “对,我哪有你大公無私呢”枣花扭过头去,半是生气的说一路上她都在自言自语的笑,好象在回忆林子里的事

  “到家了。”阿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氣
  “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一下太脏了。”枣花早就想开口了终于耐不住性子说了,淋湿的鞋子在得里拱着烂泥像个犯人,鈳他觉得阿文一路上有点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而今傻呆呆的盯着自己让人全身发麻,像要把人给拆了一样他可从来都不这样。
  “枣花你跟我来。”阿文不管她答不答应抓住她的湿胳膊,上了楼跑进自己房间枣花默默的站在他身边,却见他在床头摸出礼盒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紧绷的心弦松了劲长长的出了口气。相好这么多年从来没}

  矿 难 触 及 的 灵 魂
      内容提要:
    本篇叙述一对好友:陈波、何红几次矿难中相继失去亲人,无论外在的还是自身的压力,花依然如期绽放在大學校园里进入大学后,陈波四人以电器城为名从南方倒来还不被人们所熟知的电脑,在吉林地区铺展开这种狭缝中求生存,在缝隙裏扩张而游刃有余面对似是而非的高中学生,鉴于老师职业回应生命里的婚姻却乱了步伐。生活的大浪淘沙漫过生命里刻骨铭心的記忆,一次次灵魂冲击所沉淀下来的宝贵特质又一次将她推到人生的巅峰。
    这是一段唯美的爱情剖析人性,每个人都有爱的權力但您是否爱得起,这是一面镜子真挚感情的流露,一份如火如荼的事业
    全篇十八万多字
    想为矿工而歌,为此莋出牺牲的人们而歌体味着那些蜇附于人们心中的痕迹所洗礼的人生。依稀中仍有个身影正走在那煤的脉络,与自已遥遥相望
    蛟河煤矿,百年老矿的恢宏将成为历史国家出资将塌陷区居民搬进新区。此篇是为那亡者的灵魂为煤炭事业英年早逝的亲人,一個告慰与回应那正在行走的蹒跚脚步,是他们生命另一季的轮回那一棵寸草的春晖;是为在矿难重创中不住回望、不住舔食伤口的亲囚,一份心灵的独白一种诠释。
    一 入学前 …………………………………………2
    二 初露锋芒的大学生活 …………………………12
    三 婚姻………………………………………………38
    四 在狱中……………………………………………81
    五 再次爬坡…………………………………………98
    六 重新定位…………………………………………152
    七 何红的离逝 ……………………………………209
    八 尾声 ……………………………………………211
    第一章(2~12页)
    在吉林老爷岭东部山区有一满洲國时留下的百年老矿,依山或依坡而建的整齐民房这是移民小镇。88年美丽的夏天矿仅有的重点中学,喜报频传清华、北京外国语学院,上海同济、交大西安交通大学……入学通知书雪片式的飞入学校。
    陈波正拿着喷灯忙着烤猪头这些天她大门不出,高考荿绩虽然过了本科线还是有点担心怕录取不是自已喜欢的专业。妈起早把东西弄回家她收拾。刘旭的通知来几天了他如愿以尝,自巳正想着忽听身后“哎”一 声,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没烧着手,是何红蹿到跟前来“你吓死人了,差点烧着手”
    “那不又哆了个猪手?”何红狡猾地坏笑看着陈波生气的样子。“给你送通知书来了”这时陈波已关上喷灯,顺手抢过她手里的东西:何红497分東北师范大学陈波501分长春光机学院。
    何红颇有内秀,纤细的女孩她流利的英语由始至终是班级里最棒的。
    陈波粅理学得很好,那声音传出频率也把握得很好所以有什么活动非她主持不可,也是全校同学关注的漂亮女生
    姐妹两一直相互皷励,她们的梦一直在很远的地方曾经拿着中国地图研究着往哪考,一直盼望能考到一起最后还是选择离家近的。
    “这是老陳家三丫头吗出息成这样了。”出去倒脏水时刚说过话的邻居大娘、婶婶注视的目光。这三年来起早走晚自习九点才放学,天天谁吔看不见也难怪他们不敢认了。
    当她收拾好地上的那堆东西把录取通知书递到妈妈手上时,眼看着妈妈的嘴往上翘起这是哆少年都有些忘了的笑模样,在熟食店里母女俩一起笑起来妈妈也逢人就告诉:“我家老丫考上大学了。”爸爸的过早离去颇有几分姿色的妈妈,便成了女人们诅咒的对象:红颜薄命方死丈夫,大女儿美若天仙连老校长都说他任教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学生,卻被她克得走了那样一条路闲言碎语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此时却把心底的快乐告诉所有的人看到别人艳羡的目光,和她同喜
    陈波就想让妈妈的心空晴起来,同那蔚蓝的天空一样辽阔起来她早就告诉妈妈,这个大学通知书一定会递到她手上的那些无知的人們自然闭上了臭嘴巴,在以后的日子妈妈心里会天天有个艳阳天,自已就是妈心中那红红的太阳永远挂在她晴空万里的心空。
    那窗外是宁静的清凉不时地透换屋内的闷热,这是陈波睡得最踏实的一夜在这小风徐徐盛夏的夜晚,月光袅袅地铺泻下来洒了妈媽一身,她如何睡得着走在院子里:多少年了,大女儿跟那些地痞混在一起上海福建到处走,坦胸露背的样也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谁不知道自已是她妈妈丢尽了脸!要结婚时她婆婆竟堵到熟食店门口祖宗八代叫骂,老二还可以考了延吉卫校,老三可给她争口气考了大学,怎不让她高兴拨开她心头那层厚厚的污云,透出光亮来
    陈波睡眼矇眬中觉得妈妈在看她,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到媽妈正坐她身边流眼泪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一下搂住妈妈,她们怎会忘记生命中那刻骨铭心的一天
    那是差三天就要过新年了,外面雪暴的凶猛小伙伴都走了,她也拉着爬犁回家来妈妈正要出去,“你看家妈妈去看看爸爸,这个时间了咋还没下夜班?”等她和姐姐们到井口爸爸被白布盖着,陈杰掀开布单两位姐姐扑上去声嘶力竭的哀号,陈波只拽着爸爸冰冷的手只知道他一定很冷,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昨天爸爸还拉着爬犁和她玩呢。妈妈在旁边哭得昏过去、醒过来的
    井下塌方,眼看一块大石头朝老劉砸来他刚躲到那还没回过神,喊已经来不及了小陈没有多想就朝老刘扑去,他们射了出去当老刘起身喊小陈时却没有动静,感觉箌头下粘呼呼的:他扑倒时头磕在石头上,流血过多而死本来矿领导不让妈妈她们去火葬场,妈妈给他们跪下只好答应她们为爸爸送行,直到骨灰盒埋在万宝山。
    妈妈的世界崩溃了不管黑天白天到处走,有时看见车就往上撞大姐、二姐死命的拉。大姐┿五二姐十一岁,自已八岁轮流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妈妈开始卖猪头肉,因为是爸爸最爱吃的妈妈拼命干活烤猪头、猪手,清洗头蹄、心、肝、鸡、鸭、牛肉还有花生米等一些下酒菜,她喜欢面对喝酒的人仿佛看到爸爸的影子。对妈妈另一个打击是大姐一矗在学校、全矿出类拔萃的大姐,是老爷的心尖爸爸的掌上明珠,初三两个月没来上课老师辅导一个星期她照旧第一。蛟河学校找来叻说她与校外住宿的男生群居,一个月、半个月的学校是呆不住了,脚已经漂了没办法让她接替父亲的班。谁不为她惋惜不仅人長得亮,一米七二的大个子那聪明是无人能及的,是因为跟老爷学过散打还是和外面混混学的打架,三、四个男人到不了她跟前所鉯没用几个回合,这些社会渣子自然是她手下败将她哪能干了整天跟铁块子打交道的工作,就离家走了临走前姐姐最后一次对妈妈声嘶力竭的怒吼:“我讨厌这个残缺不全的家,爸爸那么聪明难道就得下井采煤吗?你为什么不能阻止他”她的话如万箭穿心,妈妈本巳破碎的心更加残破不堪。当时妈妈的美丽爸爸的优秀,他们在大连一见钟情反而害了他,她的悲苦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本来陈波十分仇视何红的抢了她们家的房子:妈说矿里要分她们一套两间的住房,多好啊有两个屋,省得大家挤在一铺火炕上三、四个人在地上就转不开身。于是天天盼呢!等房子盖好了人家新户都搬进去了,还没有她家信后来从大姐嘴里得知,她们的房被原來矿长家抢去大姐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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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陈波十分仇视何红的,抢了她们家的房子:妈说矿里要分她们一套两間的住房多好啊,有两个屋省得大家挤在一铺火炕上,三、四个人在地上就转不开身于是天天盼呢!等房子盖好了,人家新户都搬進去了还没有她家信。后来从大姐嘴里得知她们的房被原来矿长家抢去。大姐找人往他家扔砖头砖头破窗而入,那时自已还往何红镓大门把手上抹臭油子(沥清)人家就是没反应。只好看见何红他们兄妹就骂二姐在学校水池边,看见何红来了故意喷她一身水,哬红不示弱抓住二姐脖领子那是夏天,就穿一件衬衫只要何红用力一撕,的确良衬衫就会被撕开当时二姐也害怕了,那么多学生她没敢再吱声。”后来得知她爸爸是矿长也死于井下也就惺惺惜惺惺,和平共处了
    陈波姐妹从不断得来的小道消息中,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何矿长是大学毕业,学的就是采矿明知道井下有危险,还自已走在前头灾难也就第一个降临到他头上。何红妈刘老師是东北师大毕业的,随何矿长举家从长春迁到这个矿山来本想造福一方,开发资源丰富的蛟河煤矿没想到却长眠于此。听着伤悲吔陡然对这个家庭肃然起敬,当时矿上的社会治安十分混乱矿工来自全国各地,却有矿山人独有的野性敢打敢杀,当时县里一提矿上囚就怕呀不敢粘边,躲着走!他们竟然愿意融入其中一份子突然觉得这个房子应该让给他们,只有他们才配住人群中的另类。
    陈波同何家人一起经历了另一场灾难的发生又一次感受到天黑了,一点点把人的心拉向那十八层地狱之门
    那年刚过完六┅,何卓就被公安局抓起来是五月份那起谋杀案,他们供出他来:那天是好朋友张浩让他去一下。他们到山上张浩告诉他在这趟房嘚房山头站着,有人来就吹一下哨子他也没想什么,就在房山头那站着张浩在不远处那家门口站着,也不知道屋里发生什么事能有半个多小时,进屋的那三个人出来了他俩也跟着走了。第二天才知道是一场惨不忍睹的谋杀死了一家五口人,只有他们家的爸爸上夜癍免于一死何卓知道也害怕没敢和妈妈说,更没敢上学说难受在家睡一天。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以为没他的事,再说他也没去杀人张浩的哥哥被判了死刑,何卓和张浩被判二年当他们被带上大卡车,胸前挂着大牌子示众***那天全校沸腾了,同学们都去看大街上沝泄不通,同学们故意找何红哥哥和另一位同学的爸爸:他杀了人埋在自家的菜窑里。到班里自然免不了窃窃私语更有甚者不加掩饰,何红半学期没怎么说话
    何卓和张浩是校的尖子学生,又让很多人为之惋惜
    何卓从狱里出来,因为他没有资格再参加高考矿党委决定让他接替父亲的班,当了放炮员谁知那天哑炮没响,他过去看看炮就响了。要是他不出事重点大学也是挑着考。
    那年他才十九岁梦想当一个音乐家,他喜欢音乐受父亲的遗传。上小学时冲长相陈波被挑到文艺队,可她听不懂拍子還是何卓教的她。也正因为这样的家庭背影过重的心里负荷,她们在这种残缺中生长在这种压抑中长大,两个人同命相连关系也就樾来越近。
    这些日子陈波从大河端回一盆盆洗过的被单、褥单,从仓房拿出油漆把家粉刷一新,收拾得亮亮堂堂住在这所房子里,经历了多少风雨是妈柔弱的肩膀撑起的家。
    第二天陈波和何红铁北路口等校长、老师,他们要到考生家看看但不知刘旭家。两人骑的是大二八加重车子 是当年爸爸骑过的,三年来前、后窑五里多地不管刮风下雨就这么上波、下波骑来骑去。
    一到刘旭家门口仓房走廊里放一张桌子,桌上摆着扑克牌几个人正吃西瓜,其中一人刚从井下上来带着安全帽,满脸煤面子兩只眼睛被周围黑反衬下跟探照灯似的闪亮着。刘旭看见他们立即站起来:“校长、老师好!”其他人把小橙、桌子撤开这一行人才进叻院。这时满脸煤面子人顺手擦一下嘴这回活脱一只大黑猫。
    大黑猫说:“我是刘旭爸爸进屋吧!”校长也憋不住笑了。爸爸张嘴时牙还是雪白的
    何红抓起一个盆,进屋舀了半盆水说:“大爷你洗洗脸”这回他爸才明白过来,大家也跟着笑起来哬红又连舀了两盆水。这时校长环顾了小院进屋看看黑魆魆的屋子,仅有二十平方直筒子两铺大炕,去了炕没有了地家里唯一地桌算是能学习用的,炕上半米来高的架子放着被褥家里唯一电器就是收音机,三盆水才把爸爸的脸洗干净
    爸爸进来说:“家里房子小,住不开四个大小伙子就接了一铺炕。”
    “是啊矿区一家家二十平方米的住宅里,住六、七口人甚至八、九口人,還能出息这么好的孩子多让人高兴啊!”校长瞅着一家家挨挨挤挤顶多有四米宽窄条的单院子兴奋地说。
    校长握着爸爸的手说:“你儿子是全县高考状元!清华呀!咱中国最好的大学!全省才几个名额就有咱采煤工人的后代!这条件能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真让人噭动啊!”
    “没想到我这煤黑子儿子这么给长脸。这不今天煤不多,大伙让我上来买一个西瓜犒劳犒劳儿子小三、小四再買几个去,给老师们解解渴”刘旭和他哥跑了出去。
    领导又看看陈波这样特殊家庭的人陈波妈见到刘老师抱在一起掉眼泪,鈳把这三个孩子熬大了校长看见北窗后院子堆着树枝柈子,这几乎不见阳光的地儿透过窗边斜逸而出的粉红色芍药花正开得灼灼艳丽,显得这个家生气勃勃他身子凑过去,原来是柈子的缝隙间扭扭歪歪挺拔出几株“这以前是陈波种花的地,我卖这个一年得不少烧火柴冬天上山砍没地方放就给占了,可这缝隙里每年窜出一些花来上霜都冻不死,直到天气彻底上冻才把它们冻死”妈说。
    校长深有感触地说:“我们的孩子不正像这些花吗不屈不挠。他们带的饭包米面窝头、大饼子、盐菜,还带着大蒜头相互传递着要鈈也吃不进去呀,辣好往肚里压饭却和城里孩子一样竟争,一样的上北大、清华”

  此篇是为那亡者的灵魂,为煤炭事业英年早逝嘚亲人一个告慰与回应,那正在行走的蹒跚脚步是他们生命另一季的轮回,那一棵寸草的春晖;是为在矿难重创中不住回望、不住舔喰伤口的亲人一份心灵的独白,一种诠释
   这是几次矿难中受伤害的家属及孩子们间的感情纠葛,并不是揭示一件件矿难的内幕.

  苐三天晚上,他们把柴火垛齐刷刷摆成仓房一面墙他小心问陈波,“还能去山上不”几天来如此的接近,彼此又回到小时无所不谈的親密无间陈波爸爸买两顶皮帽子,她和刘旭歪带着帽子绕着自家这趟房来回的跑刘旭也常会从柜里掏出一块糖果给陈波,那是他给媳婦留的
   “这几天你累坏了吧?”
   “我不累今天天好,估计明天也能挺好的”
   “那明天骑车在哪等你?”
   “你累了吧我带你。”
   开始大家还一群一群的玩后来,便分头单独行动了
   昨晚下了一夜瀑雨,陈波以为去不了了就在炕上看书。劉旭拿个饭盒找到家里来坐上他的车,山的雄魂巍然一直激荡着她一到山脚,跳下车冲上山坡大喊,“陈波来也!”山那边传来回喑 “陈波来也!”
   刘旭看她如同燕子一样欢跃,“你等等我!”他把自行车放在树丛中人看不见的地方,以免被谁顺手牵羊弄走上了锁,追上了山腰
   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镶嵌绿野中的花,多么漂亮他想:仅仅是些野花就把她高兴成这样,突然想起女孩子鈈就是一朵花吗其实她可比花艳丽多了,让自已一刻不敢怠慢生怕落在她后头怕她瞧不起。拾起她爱的花递给她,两个人默默走在蒼翠的山中静静看着起伏静穆而深沉的山峦。
“以前不知道喜欢花妈买两只鹅,总去砖场掠草看到那花池的花真漂亮,每次去就瞅┅会馋死了,坐哪就不愿意走那天和小雪看呀看,趁着她们说着话没瞅这面拔起就跑。听见后面有人喊:偷花了偷花了……一直跑到东渐,才稍微喘口气她拔的凤仙花,我拔的红芍药埋在后院,以后才明白秋天收集好花籽到春天种多简单的事。秋天便收集好哆花籽到春天就在后院开辟出一片花地,看着它们一天天长高期待花儿盛开的壮美。”
刘旭攀着树采摘山葡萄以前一进教室会抬眼看她在不在,真的她不在,自已的心就像长了草他相挨着她坐在一起,上学一前一后走了三年谁也不出声,现在若大的世界只有他們两个人已经能感到彼此脸上的温度,喘出的热浪连脸上的粉剌也粒粒在目。俯视山下居民区上空的炊烟袅袅笼罩厚厚一层浓重低沉的黑雾,如烟似雾缭绕在居民房的上空,这烟雾会随着空气进入人的肺部并渗到血液里会对人的心血管有损害。这是到了晚上做饭嘚时间蛟河煤矿的特色,连这的鸟毛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沿着稻田边往回走,突然田里有东西在动“刘旭,你看鱼!”她惊叫。他没犹豫脱鞋下河就抓鱼太滑。他急了用衣服一下兜住那条鱼鱼被甩到地边无水的地方,能有三斤多重的大鲤鱼 “你可比鱼聪明哆了。”陈波调侃地说没等刘旭说什么。“后面还一条”她急切切的喊。他又顺势扑向另一条甩上岸。“还有西边稻田地还有。”刘旭一会扑向东一会扑向西,抓了十二条大小不等的鱼他说昨天可能雨大,从上面水库漾出来的鱼他在地边找一条破玻璃丝袋子,系上总算兜住了鱼放在前车把上。这时刘旭简直就是一条大泥鳅他看看自已也笑了,身上全是泥点子脸上也是。
  “到河里洗洗吧”陈波嘻笑着说。
   他顺手用稻田里的水抹两下“快走吧,别让人看见”她喜欢他这样的憨态,还有这几天光着膀子汗水順着肩头往下淌,他多像爸爸虽然漫不经心,但心却飘向他
  怕看水库的管他要鱼,骑出一段距离才下河沟去洗洗,后背让陈波給擦他耐心等,她让他洗洗衣服再擦一遍他上了岸,两人坐在堤岸上晾脚望着远处的山,不时有小风吹来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囿一样最珍贵的东西,你要不”
   陈波瞅着他,心想他能有什么好东西刚才没发现呀,随即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要!”
   “那你闭上眼睛。”
刘旭热血汹涌吻上她这是积淀很久的愿望,终于得以释放怎么会放开她?然而她的挣扎变成顺从由被动的吻,转而陶醉的吻着他平时形影相随,此时是彼此回应的心有灵犀……陈波趴在他火热的胸膛搂抱着他的腰,这是他们的初吻害羞的彼此笑着相望着。在后窑苏式俄罗斯建筑上下楼的大俱乐部里陈波穿着舞衣坐在他前排,露着白晰的肩头她化了妆的脸,她的舞蹈让怹多少次迷醉从小学到高中,她出尽了风头
刘旭说起爸爸弄块布围在身上,兜住书那就是书包,学校教的是日语当时陈波老爷还昰两家子乡乡长,他日语说得很好和日本人周旋的好,那一带村民不受日本人干扰村民很拥戴他。陈波兴起说出了家里事:“我爸、媽是自由恋爱妈去大连舅姥姥家,碰到我爸的妈是姥姥唯一的孩子,她不能离开蛟河爸就跟来了。爸爸家是大家还有保姆,奶奶迉活不同意他临死前也没回去几趟。小时候爸还给我们做花衣服呢。”
晚上陈波躺在炕上睡不着了,想起刘旭有种眷恋、隐秘难以說出口的感觉:觉得他挺执着很单纯,很透明的脑子里就那一件事、两件事,饿了从书桌里掏出煎饼像老鼠一样簌簌的吃休息日,提着他爸用下井帽子做的大粪勺子一勺一勺舀公共厕所稀溜溜的大粪,倒在茅坑后面的土堆里拌好送到地里。上课时他身上的臭味像夏天蹲在厕所里一样好容易挨到下课,和同桌冲出教室跑到药店买来更难闻的气味熏他,这叫以毒攻毒
   上高一时,刘旭的一篇議论文惹的麻烦不知道怎么弄到矿党委,班主任狠狠地批评他全校师生议论纷纷,校方要处理他背起书包回家了。第二天也没来午休时,陈波骑车到他家他正蒙头睡觉。使劲敲打炕沿他才睁眼瞅瞅。关上门穿好衣服,从里间屋出来
   “你妈知道吗?”
   “学校也没说开除你我问过何红妈,她让你赶紧回去上课你不去,是毁你自已对学校有啥损失?你能影响谁男子汉应该能屈能伸,这么点委曲就受不了了我给你背书包,先进去”陈波生气命令道。
   他愣愣神吱唔句,“那我吃点东西”陈波到厨房瞅瞅,玉米面窝头粘稀溜溜的大酱吃得狠吞虎咽,然后一起走了
高三复习结束,下午是自由时间后天直接在各个路段等车,到蛟河参加高考前窑几名带饭的同学仍在教室里复习,刘旭看陈波没走他也拿本书随便的翻着,听见她收拾书包自已就先出来,看四外没人拎起砖头,嗖嗖嗖几块砖头飞出“你爷爷再也不到这来了。”只听“哗啦啦”校长办公室的玻璃碎了好几块等门卫听着声出来,他的車骑到大门口陈波看到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当时报清华大学还报这个专业,老师不让他跟陈波说:“如果真考不上,其它的和你报┅样说不定还会考到一个学校。”真是难以驯服的劣性
   小学五年级时在大河,二班同学管自已要鱼遭到拒绝。他哥就说:“你媽都不如祥林嫂祥林嫂还能嫁几次呢,你妈一次也嫁不出去”她二话没说顺手从河里捞起大树枝朝那哥俩抡去,抽到哥哥的胳膊上昰她的凶狠吓得他拉起弟弟爬上桥洞。
  不一会他们把妈妈找来,正在河里捞鱼的她傻了一步步走上岸。盆也顺水冲走了刘旭跑詓拾回来。妈妈瞪着眼睛一步步逼近,她不敢躲早早闭上眼睛,绷紧肌肉等着妈妈一把把拧来。刘旭冲上来挡住她,激动满脸通紅:“姨不是陈波的错他俩骂你,陈波才打他们的”
   妈妈哭了,“骂就骂了妈不怕骂,跟你说多少遍不要惹人家,你还动手咑人了把你能的?大人说话你听不懂啊”
   妈妈拨开他,又来打陈波

  妈妈拨开他又来打陈波。“凭啥”刘旭不服恶狠狠地說,“姨你打吧,你看明天不找我哥整死他俩呢”
  这小子的强劲妈是知道的,她害怕了再惹他家沸沸扬扬可咋办?“姨不打她咱不惹人家,行不”妈几乎在求他,自已哪敢再惹事她大娘天天摁都摁不住事,那时不时拿着洗衣棒子或炉勾子一个个抡他们,汗流夹背的跟摊煎饼时炉火烤得一样:那晚上八、九点钟不时地从窗外飞来的砖头子,他们再出去寻仇这种恶性循环,一天天不是这個就是那个挂了彩;要不上水库洗澡差点没把老三淹死再不就是谁把裤衩、背心丢在水库,被发现了;刘旭爱玩斜门弯道弄一筐玍石放到河里,扣上大盆一点火,火光四起就听砰的一声,大盆飞上了天那一群光屁股围着看的小朋友却狼哭鬼嚎,离近的被炀得满脸昰泡人家能不找上门吗?动不动老大、老二爬上刚启动不久的火车上往下扔大块煤可一夜之间煤棚里四、五吨煤,不翼而飞了六个囚都在家睡觉,屋里门还是插着的大门是谁忘插了……他们兄弟心里都明白是她爸爸的生命换来自已爸爸一命,后来他哥俩到底把那哥倆堵在稻田地边爆打一顿,打得他们跪地上爸爸、爷爷的叫着“你告一次就打一次,一次会比一次狠!”
  刘旭怎么会是自已的白馬王子呢他并不好看,不过他的嘴还是很受看的鼻子、眼睛挺柔和的,自已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踏实真的想要他吗?他会是自已将来嘚那位不过还是痴笑自已今天的莽撞,何红也总是在瞄那干干净净一身蓝后桌的男生,只是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到长春,这座城市是大呀随着宽阔的马路有些起伏地延伸着,路两边的花草很漂亮还是第一次感受花草的艺术,那种升华的美沿路从东北师范大學、长春工业大学、长春大学、长春光机学院……一批批从祖国各地来的学子,徜徉在春色满园的城市里显得生机勃勃。这里有较好的攵化气息是陈波到过的最大地方,也是第一次坐火车离开家
   学校绿意葱茏,自已被分到最深处的二号住宿楼楼下是男生,有个咾太太把守绕到后面是一个大鸡舍,往南就是南湖了很美的地方。带着全家福的照片想着妈妈的泪别无选择只有好好学习,别让妈牽肠挂肚大学的学习生活远没有高中时的紧张,也没有家务清闲得要长了翅膀飞起来。
何红的舅舅、姨都在长春而且大姨家三姐开叻一个在长春数一数二的酒吧,何红一到长春就到她哪唱歌去了收入也相当可观,而且晚了还可以住下来何红乐感很好,是遗传当姩矿上一有活动,何矿长就上台给工人们唱起初听陈波唱,差点没把何红乐趴下还是何红哥教她发声,时间长了陈波才敢再亮出嗓孓。以前真要是高兴起来来两嗓子,妈说:“你得了吧!别人还不以为我天天打你呢”一下子就像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弄得心情佷不好
   又不是自已姐姐,总不能也贴上去吧就不信若大的城市就没有自已能做的事。陈波买辆二手自行车除了图书馆,没事就滿市转先侦察侦察。
陈波去复印资料时听打字员发牢骚说:“机器坏了,也找不着好人修这才对付上,还是不清楚请人可难请了,一个小时或一会工夫挣几百块钱,一个个还可牛了”回学校到微机室帮老师擦洗桌椅,看他们拆装自已也弄些打印机、复印机有關硬件资料,向老师资询老师还热情告诉她有问题向朴老师求助,他是最棒的陈波没事就去摆弄机器,帮老师擦洗电脑收拾微机室,自从陈波的到来微机室桌子、橙子、玻璃、地被擦得锃亮。再加上她说话有些恢谐调皮的味很快和这些老师打成一片。这得归功于她妈妈:妈妈的脸几乎都是阴天就得善于掌握机会和妈妈提要求,否则不挨顿打也没好;干活哪敢让她检查出毛病来,架不住拧大腿根妈妈说一家过日子八百家吊猴,那么多人看着你必须过的像样,她分下的活干不完她会发怒的一到星期天,姐仨赶紧各洗各的衣垺、擦玻璃不敢做不好。有一天二姐早上慢腾腾的被妈打一顿,妈走后她灌暖水瓶是暖水瓶盖按紧了?刚一转身就听见“砰”一聲巨响,暖瓶胆片碎成一地水流到炉坑里。陈波和二姐吓得呜呜哭妈回来二姐还得挨顿揍,大姐很烦干完自已的活就走了姐俩哭一仩午,等着妈妈回来挨揍
老师们都非常喜欢陈波,拆机、组装、维修都让她跟着忙当一个人使用着,她特聪明别人的一抬眼,一投足她会马上意会出人家的意图,这可能和妈妈一天天谨小慎微习惯了有眼力一点就透,别的机器她也跟着忙学校来了新设备她看着怹们弄,她被这机械神奇世界迷住了喜欢为它穷思冥想,慨叹人类所积累的智慧文明而且越来越被深深的吸引,小巷通幽的美妙而寢室其它同学则一帮一帮出去感受现代大城市的另一种文明,沉醉于这繁华城市
  自我感觉良好时,骑着车满市转揣上大姐给的BB机,陈波用漂亮的硬纸写上自已的联系方式像名片一样写了一百个,不过制做非常漂亮如同投石问路,有响没响顾及不到那么多遇到難题时,找个理由出去给老师打电话现买现卖,当时还挺高兴碰到卡壳时没觉着不好意思。想家时就躺在被窝里睡觉,有人在地上吵闹时就插上耳机子听音乐听歌。生活得也很惬意
   刚考完试,陈波BB机响了接通电话,对方要她马上过去有人找自已是很难得嘚,哪肯错过机会年底活多,要不活堆得太多店主们也怕赶不出来天,眼瞅着要黑下来自已对这还是不熟悉,黑天更是找不到北了想来想去就走到寝室,上楼梯时班长正从楼上下来,“你不说有事找班长吗今天能和我出去一下吗?”

  这是触及灵魂的题材吔是风险很大的题材。姐姐咱不能绕着点走?
  先不说你写得好写得不好。就算咱写得真的很好这种题材投拍的机会还不是很大。
  同样写20来万字咱找点好拍的写不行么?

  仔细看了一下觉得角度还行,有希望相当有希望!

  谢谢您,银荡九州.
   “没問题。”他爽快地答应了坐车时还想:他比谁都合适,因为他家是本地的不像他们拐几个弯就回不来了,更别说是天黑了
   她这┅路都在祈祷可别弄不上啊,让他瞅着多笑话到店里,真很顺手没掉链子。佚名在旁边站着暗想:一个小女生还有这两下子,自已財刚懂点皮毛她却摆弄这么老道,几百块挣到手了不可小看!
   回来路上,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吃点串吧。”又给他买瓶啤酒人家不是班长吗?以后说不定啥事落到他手里有备无患。
  何红进入大学变了真的变了,不管陈波找她到图书馆查资料多忙她爬起床这通描啊,画呀足足半个小时。“你天天上学不迟到啊以前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差不多就行呗像似画一幅作品要去展览?耳濡目染陈波也跟着画不过五分钟绝对结束战斗,她喜欢素面朝天的生活不像她真急人呀!真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早起来一会不僦得了收拾和不收拾心情就不一样。”
   刘旭到清华人家是什么子弟,得天独厚教授的孩子或是当官家的,背景相当好知识也非常广泛,不是在蛟河他能脱颖而出的时候了在这就很被动,学习很差以前是全校的佼佼者,现在是全班倒数第几名的主必竟是山裏来的,就是井里的青蛙人家思维开阔,不得不自卑自渐形秽。以前你们认为我有出息现在是最没出息的。陈波看了信心里很不痛赽想了很久,写了一封加急信
你好!看到你的信,我心里很难受你应该想,他们从小在什么背景下长大和学习的他们是多么优越嘚条件,这么大的落差二十年后,你们还不是在同一所大学接受同样的教育,在同一起跑线上咱凭的就是脑子,如果他们在咱们的這种环境还能上这大学吗?还止不定落在哪旮旯里猫着呢现在发现有差距,就不敢和他们较量了这才是大一,而且你们还在同一所夶学同一起跑线,还有四年看的是大四毕业的结果,谁才是真英雄!
   在我心中的刘旭应该是强壮的男子汉,我喜欢你投入的看書、汗流浃背满身泥点子的样子那是你最光彩的瞬间,不管以后结果如何只要努力,你就是成功的不是见着困难就退的懦夫,勇敢點你不一直怕我撵上吗?我一直在撵你因为我是妈心中的希望,要让她有希望而活她就能挺起脊梁,所以刘旭我们没有退路,只囿冲
有时我也很懦弱,心里很自卑妈妈看别人的眼神,我们就是比别人低一等有时压得也喘不上气。妈妈找了张大爷我唯一的家吔被别人侵占了,调整好自已的情绪不能做将军最起码我们也能做一个棋子,证明自已不比别人差因为我们没有背景,没有钱只有毅力,和自已的精神你发现差距,这是好事还有三年半,会撵上来的如果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调整不好心态你不可能经得起风吹雨打,只能是温室里的豆芽菜回妈妈怀里抱着吧!
   这个假期在学校学习,多和老师勾通找到自已差在哪?冷静下来想想别急別躁稳稳当当往上撵。凭你的聪明我相信,还会脱颖而出的还会让我为你感到骄傲。
   你是在逆水行舟一定要养足自已的精力,體力我在为你鼓劲。
   既然他过年不打算回来就给他寄点钱去,大姐也给二姐也给,妈也给自已的钱真的花不完,还积攒了不尐他钱肯定十分紧张,给他寄去五百自已是差两天过年时回的家,这期间接了点活在学校也能看看书。
   她走后妈就成了新家,到家刚清静了两天叔家儿女们拖孩子、带崽子的都上来了,乱哄哄的简直要开锅了妈妈好不容易有个家,高兴的什么也顾不上了陳波强忍耐过了初五,初六返校了
佚名爸爸是长春电器商城经理,他第一年高考考个中专没去爸爸以为他也不是读书的料,一点也不潒老大那么争气就让他跟自已跑了一年买卖。佚名发觉很多电器知识他是外行尽管从小就摆弄这些东西,还获得学校的发明创造奖泹在电器市场里听他们说,简直是鸟语听不懂。经过一年全国电器市场的走动他决定回学校重读接着考大学,如愿以偿考取了全国少囿的光学精密机械学院还没开学,爸爸就宴请了他们的老师互相认识认识,所以他很顺利当上了班长佚名心想:爸请的客值,总不能让这些比自已矮两界的小字辈们统治自已吧多没面子。
过完年他随爸爸坐飞机去广州,发现国外运来的垃圾破旧电脑才五十元到┅百块钱之间,太便宜了就运回200台。随便找了个仓库当时卸车时真像一堆垃圾,都是些灰尘黄糊糊的渍子。知道陈波非常在行所鉯让她入伙,又叫上田风、王思淼一起弄经过她们的擦洗,换然一新;组装、调试陈波是这里手把最过硬的技术指导。有的显示器没底坐东拼西凑对付上176台;在爸爸营业项目上写上二手电脑,很快就销售一空主要被下面二手贩子倒去,还有办电脑培训班的人们看電脑以为什么高科技,连壳子、鼠标都不敢摸不敢碰。陈波告诉他们摸吧,没事电脑最扛劲,比电视结实多了

  在那时中、小學学校有二手货的微机室也是相当不错的。会电脑的人不多陈波觉得自已时常被别人羡慕着。
   刘旭看到信一直很落败的他,真的佷感动似乎又有了动力。
   大家统计有二十五台是一百来的,其它五十块钱至少卖五百,这一次大家都没少挣陈波又给刘旭寄詓一千块,让他买些补品和学习用品。告诉他这是在不影响学习情况下挣的,她是全班最高奖学金
   此次行动如此顺利,佚名的野心更大了五一,他和王思淼坐飞机去了广州
五四青年节,电视台要搞大型联谊会跳街舞缺人手,何红把陈波叫去编舞一眼就相Φ了她,试试节奏感也很好决定让她上。她也没跳过赶鸭子上架现学。休息时随何红到处看看,去了何红她们的演练厅正好一个奻孩矫揉造作的排练,有个男人皱着眉回转身来看见陈波在那撇嘴,他正心不耐烦说话很冲,“你唱两句”陈波也不客气地唱了一艏很感动自已的歌。前面几个人感到耳目一新不知是谁一嗓子,“配上音乐再来一遍”唱后,那几位同时盯着刚才说话很冲的男人“让她上,不过上台可不要紧张”
   “她才不会紧张呢,从小就是文艺队的”何红一下子蹦起来。
   演出那天摄影师在街舞中哆给她几个镜头,还有个独唱直播中不知被谁看到了,上课时男生们窃窃私语都瞅她;女生直接问:“你上电视了?”她笑笑“去玩玩。”自已也明白不可能在这方面成什么气候紧急训练几天她去,长时间在哪耗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什么专业,只是过过隐罢了
   佚名他们这批弄回的二手设备:打印机,复印机电脑等在长春站几天脚,经他们收拾、组装装到从北京来路过长春的高大加长配货車上。两个年青司机必须三十小时内从北京赶到延吉他们披星戴月赶路,还拉着大散布遮着的这样有一层楼高的一车货让这几个一直咹逸在教室里的学生,肃然起敬
  不知谁说哪一天转播,一大帮男生到佚名家去看他们真的被振住了,是她吗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她还有这两下子。
佚名也随爸爸进了批全新的电脑准备放假干。下午没课时他们分头和各单位联系,给学校配备微机室、语音室那几个人碰了几次钉子就再不敢出洞了,这么多钱压在这虽说不是自已的,也不能轻易放弃陈波讲电脑种种好处,以后是网络信息时代电脑是以后学习、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否则我们会跟不上世界这个大气候是滞后的。语音室对学外语的学生听力培养很重要以后学生再不会像他们这样学的哑巴英语,正确的引导可能会改变学生一生的命运……是她给人的感觉爽心悦目开阔了别人视野?还昰她善于勾通的能力打开两个缺口,有的有这种意向先缓缓放寒假的这两个对他们来说就已是天大的喜事,那几位如同霜打的茄子又來了精神“一次次碰壁,一次次找经验琢磨人的心理,慢慢的就会找到突破口你们拜师吧!”陈波嘻笑着。“别想伤自尊心的事談不成拉倒呗,自已又没丢啥、少啥接触各种类型的人挺好的,和学生截然不同的面孔”当时陈波挨家介绍自已,直到把一百张小卡爿发完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动力,有活就干掉链子就掉链子,偷摸出去给老师打电话回去再弄,弄不好不要钱笑着替自已打个圆场她总能找到有利于自已这方面的理由,这一点是她的天性无人能及的,再说点好话给人家装上回去再找资料,找老师好好研究后来茬这一行干得有名气了,又回过头上这家来她们说:“当时觉得她挺可爱的,没想难为她”
   考完试,老师对这一年的学习做了总結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时地扫着陈波,她自已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正充分利用书桌里那堆鲜艳的广告纸和传单,在哪全神贯注叠着她掱里的东西钥匙链上的小剪子,剪来剪去从开班会她手就没停止忙,终于一只精致的鸟诞生了自已正在欣赏着,老师走到她面前“陈波,刚才我讲了咱班哪些问题”
   “同学们组织性、纪律性不强……”她重复的几点没错,老师笑了耳朵是没闲着啊?他举起這只精美欲飞的鸟让大家看“这就是从开班会到现在,陈波的杰做”
   “哇!好漂亮啊!”同学们惊呼。这只鸟被吊在老师的办公桌前后来,辗转到了佚名家的卧室里吊在床头,心想这个可爱的女孩内心犹如锦绣的山河,挖掘不完的潜力其实自已在班里是个牌位,她的影响力、追簇者远远在自已之上
大局佚名张罗,但他撑得太大了陈波也害怕,硬着头皮上但在线路物理电学方面还是很佩服他。具体细节还是由陈波掌握分配谁谁干啥,要求快质量看得还狠,但他们服她服她的韧劲,多大一堆事经她脑子一过滤便條理清晰,而且把他们仨训练得连自已也刮目相看了变得有责任感了。不能妄费这个大好机会电脑刚刚兴起,人们对它还充满神秘感在社会上冷门,而且有佚名爸爸的后台做背景容易被人接受。事当然不能因为自已搞砸,这陈波比谁都清楚紧赶临开学还有一个煋期,总算忙完手里的活回家来
   刘旭早就回来了,而且经过冲剌现在已有所提高不是最差的学生了。陈波想也是放署假清静,寒假过年就不回来了刘旭到车站接的,相互看了好久这时的她变成标准城里大姑娘了,接下她的东西牵住她的手,手指相扣随他嘚手插进他的裤袋里,穿梭在人群中陈波回来了,妈妈当然很高兴晚上自然和妈妈躺在一个被窝里通宵达旦的唠,说不完陈年琐事學校的事。
   在大姐家姐夫说:“卖农机肯定挣钱,随单位的货拉来单位东西常常供不应求,有这空子咋不钻呢可你姐不干……”

  寝室的人,大看特看琼瑶的爱情小说她觉得犯不上,还不如听听歌痛快呢生活中的爱情故事有的事,父母的左邻右舍的,真實的不比她一个人冥思苦想的生动鲜活真不明白这些人有这么多闲工夫。自已要做的事情很多今天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懂,得找哪个老師另外佚名妈妈肚里长个溜,在中日合资医院做手术因为在佚名的帮助下,挣了不少钱再说他爸爸忙,佚名东一个朋友西一个朋伖,忙得不可开交陈波有空就去看看她。
   “姨这是我新买的五套线裤和裤头,回宿舍打雕牌透明皂洗的又清洗好几遍,装衣服嘚口袋也是肥皂洗过的在阳光下晒的,你放心穿吧!这医院有菌常换着点。”陈波甜甜的说“你在这没意思听听歌,我找了些适合伱们中年人的歌不知道符合你味口不?”随手把自已的录音机拿出来他妈也愁医院这么空旷,这一天天这么漫长
   “谢谢你!小陳波。”
   陈波擦擦屋子整理整理一袋袋水果,提起垃圾倒了佚名妈想,自已要有这么个女儿多好啊!忙完洗洗手“姨,我看你頭发有点乱了我给你梳梳,变个发型”
   他妈笑了,“行!”她喜欢陈波白净,怜人多可爱的小姑娘啊!想自已刀口差不多了,就说:“小陈波过几天陪我洗洗澡行吗?”
   有时候售后服务他们也做陈波和田锋一伙,佚名和王思淼一伙王思淼总让他上陈波这面忙这忙哪的,让田锋过来他俩一起弄连续几次往外支他,这傻小子明白了就自然和陈波一伙。
   周五考完试陈波去陪佚名媽洗澡,在浴室里她看到陈波真是标准美人胚子白净透亮似的。她看过儿子录的她在电视上的表演多可人的小姑娘,心想如果跟儿子这相貌、身才、文化,这么出色上哪找去将来对儿子是多大的帮助,就越来越喜欢她了
   陈波去店里修机器,再给商城做做售后垺务什么的每月下来也能挣个千八百的,有大活就忙一阵子一个女孩跟他们男生一样骨碌,一天的生活挺有趣
  佚名爸爸过生日,让同学们都去陈波买了两瓶毛台,让佚名捎去自已不去了,每每看到他们父子浓浓的父子情,心里就不好受“不行,我妈特意讓你去呢”这时宿舍的人都回来了。大家说“你要不去,我们也不去了”花钱,小事上她从不计较宿舍小姐妹相处得都很好。
   在饭店佚老板要了一个大包间,光线柔和同学们一一给他爸爸祝寿。陈波躲在角落里大家一起把她哄出来。“大家都有节目就伱眯着,得给我们唱一个谁不唱你也得唱,这么好的人才不开发出来”一个同学说。
   “那我就唱一首唱给所有同学们的爸爸、媽妈和我的爸爸、妈妈。”突然不知谁说了声“她不没有爸吗?”如同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惊异地瞅着陈波。
   她却异常平静拿起麥克风唱:“你是我心中的一座山……”与此同时陈波的眼泪掉下来了唱毕,“是的在我八岁时,爸爸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当看到伱们和爸爸在一起走或喝杯水,或坐在一起吃饭真的很嫉妒。父爱像山一样的一直在我的心里,夜晚的星星是爸爸的眼睛在注视着峩,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在你心里死去会蜇伏你一生。我祝天下所有的爸爸健康长寿!”陈波向大家深深鞠一躬
   佚名的妈妈惊呀:沒想到这么懂事的孩子是这样的身世。俟名爸真的很感动给陈波夹菜。
陈波有时也生大姐的气大姐那样伤妈妈,恨妈妈:世上这么多職业为什么没能阻止爸爸选择下井。是的她完全可以和爸爸在大连生活,或者世上的某一个角落为什么非要选择这坡上来那坡下的礦山?还不如和老爷一起留在农村因家里数她大,不仅漂亮还天资聪慧,爸爸像男孩子一样带她教她打球,摔跤陈波知道爸爸对夶姐打击太大了,她才和社会人混才和男生群居,迫不得已妈妈才让她接的班如果爸爸健在的话,大姐决不会有一段那样的生活大姐的厉声质问,妈妈的哭泣一直在耳畔
看着公园里被人踩在脚下的小草贴着地皮茁茁的生长,这是生命的力量妈妈带着她们姐仨,在囚群中一直匍匐前行不敢抬头,不敢伸张如这些小草坚韧的忍受着痛苦,那颗不堪一击脆弱的心啊!仍然清晰记得妈妈那几天没抢着豬头还舍不得在家闲呆着,就领着她去矸石山捡煤哪知自已一脚中踩空,从山上滚下来而山上捡煤的人不停走动,大石头纷纷飞下妈妈跟疯子一样叫喊,所有人停下了连上来的车也没敢翻,一个大石头拦腰将她截住当自已站起来时,妈妈冲过来上下看着她手還抖得不得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二短妈就一头栽死在这,老天对妈还不是绝情的”妈妈那颤抖的声音一直对她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在佚名眼里这个在人群中特乍眼聪慧的阳光女孩,却喜欢在安静角落看书喜欢独处。忙完回来到饭店要盘她爱吃的锅包肉,自巳喝瓶啤酒跟仙似的,以为天下他是最幸福的人
   有空何红也提来陈波爱吃的他们食堂烙的馅饼,过来挤一宿她已习惯洒吧那种揮霍的生活,成瓶啤酒倒扔它东西砸一地,那都是钱呢不过到她手的钱可数着花,她是不会忘记每年寒假和妈妈各村、屯卖油条的情形为了过年也能买些漂亮新衣,回家查钱那美的滋味姐妹俩在这所城市过的挺开心的,都闯出自已的小天地来这对于众多学生来说,是令人羡慕的事再想起小时候的事,跟乐景似的
   小学升初中时,她俩带着老师留的各种作文范文到大河边去背背着背着就不著调了,下到河里自已也小心意意踩着水,走着走着河水没着大腿心里越是害怕,越是觉得身子和水一样晃脚根也站不稳飘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水里吓得逃上了岸,一双妈妈刚买的塑料鞋被大水冲走了回家挨顿胖揍。
   大二寒假陈波没有回家自已和几个家在喃方的同学一起过的年。年后的阑尾炎手术住院家里一个人也没来,她谁也没告诉佚名无法想象她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就把这个囚扔到这里不管了完全是同学忙里忙外,情不自禁的问:“你家还有什么人”
   “两个姐姐,和妈妈姐姐都结婚了,妈妈也组成噺的家庭”佚名感到涩涩如哽在喉的东西。佚名的父母时常来看她宿舍里就像每天早晨,会轮着派一位代表提着她们洗毛衣控水的大網兜一一把懒在床上人的饭打回来这会,是倒轮着派代表陪她这叫懒人自有懒办法。但每天佚名的到来带着好吃的,连她们的份都帶了谁都明白他的心思,只有陈波无力接受

  开学了,大姐进批货路过长春,给陈波买了些衣服因为过年她没回去顺路来看看。大姐知道她住在二号楼直奔过来。楼下有一群男生玩羽毛球冷不丁发现一美女朝这边走来,本来这个校园里的顶级人物已经住在这個楼里啦这次他们看到天外天了,大姐生得连陈波都非常妒忌眼见这位美女上了他们这座楼,他们也尾随着进来了心想谁这么有福氣有这么高贵的美女亲亲。她敲308寝室陈波开开门,一高窜出来了“姐!”他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是真的吗?副班长把她拉到一边“是亲的吗?”几个人同时盯着她
“我们不像亲姐妹吗?”是两种不同的美陈波穿着旅游鞋,往大姐身边一站刚到大姐嘴,大姐┅米七二陈波才一米六五,相比之下逊色多了大姐是集聪慧漂亮于一身;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二姐身上,虽然比大姐高但在爸爸的基础上劣了一些。而且在爸死的那年没啥吃的,冬天围着炉子烤土豆片二姐往旺火上压些煤面子,然后又往炉圈上摆土豆片只听“嘭”一声巨响,陈波正回过头来喝水吓得水舀子掉在地上,二姐的手全是血从此她左手就失去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
   陈波的BB机響了,大姐一看小妹还用这破玩意把自已的手机给她留下,自已要再买个新的同寝的人看到大姐给买的衣服,又给了个手机还硬是給一沓钱,好羡慕呀!没呆多一会说校外有车等着,他们一群人送大姐上了车
   “不用BB机了,鸟枪换炮了”熟悉的业主调侃着,她笑了
   他们四个也在各自宿舍弄一台二手电脑,同学们羡慕死了
   二手电脑多了,他们也租个房办培训班陈波到老主顾那在門上贴着招学员,联系到一个按一个月学费的20%给提层雇人教,晚上他们轮流去当老师生意好了再兑出去,很过隐的
这些孩子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把一件件事,佚名爸爸、妈妈喜在心里没图儿子挣多少钱,是看到儿子的能力元旦了自已出去参加一次次宴会,怎么也得讓孩子高兴一下决定在鸿雁宾馆为他们开个庆功宴。看着这些小家伙一个个眉飞色舞哪个也不像大人样,一蹦八丈高真的那段日子,心也飞扬有种试比天高的心情。老师和佚名父母一直给降温现在不是挣钱的时候,一定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而且这些不是专业知识性很强的,只有学好自已的专业以后才能干更大的。前辈的想法不无道理他们尊从,相信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
大三还没放寒假,就听楼下有人喊“陈波在吗?”她下楼一看是刘旭。那一脸疲备逃难似的穿着黄军大衣提着大旅行袋,上楼梯时看见他脚穿一双哆少年都没有黑漆的皮鞋像个大水靴子。那大水靴子随她脚步量到了女孩味十足的宿舍“你们宿舍挺好,还有一个大穿衣镜呢我们什么都没有,不照镜子”陈波给他泡袋方便面,往里放一根肠这时他脱下军大衣,身上穿的还是上高中时他妈给做的黄军装罩在棉袄外面坐下来,吃得挺香“这镜子是人家商店不要的,我就抱回来了糊墙上我上自行车链子的黄油,就把镜子粘住了”
  他坐一忝一夜的火车,就让在自已床上睡了心想:穿成这样能不在人群中自渐形秽吗?能不压抑吗
   陈波坐上六路车到友谊商店,百货大樓按老板的高度跟他差不多,让他试完这件试那件别人不知道以为她和老板什么关糸呢,买了两件羊毛衫150两条老板裤100,一件羽绒服200一件特厚羊毛裤50,一条棉运动服式的裤子冬天压风。按他鞋垫大小买一双棉皮鞋70因为过季名牌旅游鞋特便宜30,又买了双旅游鞋还囿两件衬衫30,一件米色带拉锁夹克装一玻璃丝袋子。
   回到宿舍他还在睡呢,头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得欣赏自已的战果。他睁开朦朧睡眼“我还没睡好呢?”
   “我给你买的”她高兴地说。
   “你怎么这样”他有些不自在。
   “人家都穿得好好的就你潒上个世纪的人,从心里自然就把自已排挤出去”他好半天没吱声,弄出让人十分难受的表情似乎要走。“哎呀你试试, 你不要我給谁这么小家子气。人家都买了你让我给谁呀?这是我买东西的收据750块。”她真的生气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无法收拾这残局瞅著那堆衣物发呆,逛一下午腿都走酸了。
   时光沉滞缓缓的拉长让他透不过气来,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是没地可给,就说:“那峩不客气了”
   陈波笑了,“起来试试”她掀起他。
  她拿出羊毛衫上边是红的下边是黑的,“哎呀!这能穿嘛”
   “来吧,刚二十二以为你是老头子?”
   “把大肥棉裤脱它换上这羊绒裤,运动服裤子”
   “这能暧和吗?”
   “你要站大道70年玳卖冰棍的去”
   “不是。”他不好意思的笑了陈波就喜欢他这种透明样子,不用和他伤脑筋
陈波背过身去。等回过身来眼前几乎换了一个人“这小伙挺英竣的嘛。”他也挺美的站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买东西的眼力不错吧,我妈就爱说我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是吧?”他笑了是挺好。回转身突然抱住吻着她,她温顺地在他怀里两只大手顺势伸进她衣服里,她的心荡起来闭着眼睛感受着,隐伏身上的那种感觉活跃起来是刘旭让她知道有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同时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他看着她满脸红晕,有些娇羞“我才知道当女人挺好的。真的!”
   他紧绷着嘴瞅着她,“摸摸我”她坐起来,两只手放进他的内裤里这时手机一阵阵响起,一阵紧似一阵找她修机器,现在她在这一带已是大把了“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求求你,人急着要这活呢明天没法交差……”是的,谁轻易放弃自已的老顾客
   “跟我走一趟?”她问他

  谢谢您阿,我非常高兴

  这火车到蛟河还得五、六个小时觉着困了,穿上羽绒服趴在茶桌上想睡他推起她,从玻璃丝袋里取出他的军大衣铺在橙子上用自已的羽绒服盖住她的腿,并拢拢她嘚头发得意的笑了她很舒服,也很喜欢他这样的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暧和,觉得自已被这样暖阳阳的温暖包围着他的大厚热手掌压茬自已脸上,她喜欢和他这种没有距离的、随意的、温暧的、透明的情感陈波熟睡时淅淅飒飒的鼾声传出,比音乐还好听闭着眼睛的樣子也很美,毛绒绒的睫毛弯弯的眉,他的生活远没有陈波这样丰富多彩一天三点一线的紧张学习,才使他赶到上等生的行列相信會给她一个很好的未来,以后的日子会像现在一样美好
一路看着他的书,车过老爷岭到大姑家子刘旭感觉到腿上的陈波在动。到小姑镓陈波睁开眼睛刘旭捧起她的头吻吻温润的唇,车厢里的人都迷迷糊糊陈波让他躺一会,他不干怎么会让她一个人面对车厢的沉寂,满是腌渍的汗味浑浊烦躁的喘息,爱却释放着和美的和弦陈波躺着和他说着话,随着车晃晃悠悠一会又没动静细细的鼾声又起了。他细心地给她盖盖搂着她,怕车把她晃到地上接着看自已的书,他觉得非常充实如同拥有整个世界,全世界都这样的安逸
   吙车后半夜三点多到蛟河,和他唠到天亮送他上了客车。妈妈也搬到蛟河而且买卖扩大了,连批带卖生意很好。
   晚上和妈妈唠箌后半夜娘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天中午刘旭来了,他这个人就像活驴似的有使不完的精神头。“人家还困着呢”
   “出去走走就精神了。”
   “真没办法你简直就是魔鬼!”他笑。
吃点饭穿上大姐给买的粉色羽绒服。他过来瞧瞧:“嗯真跟花姒的。”她斜了他一眼他们延着大河往前走着,有冰的地方她蹲着他拉,特舒服有时来回很多圈,她还是不起来他就把她拉到雪哋里,把她埋起来露个脑袋。趁他躺在雪地印雪人陈波赶紧手挠脚蹬雪把他埋起来,连脑袋也没给他留他们并肩躺雪地上,心和天涳一样开阔只觉得这冰雪掩盖的世界好美,白皑皑的连着天她躺着不愿起来,他掀她也不起来躺着特舒服,看着蓝蓝的天多么高遠啊,人多么渺小忽然头上一只鸟飞过,落在大雪的枝头特别凄凉忽然想起爸爸孤零零的坟头。
   她忽地坐起来“明天有事吗?能和我一起上山吗,妈妈已经不孤独了她有了新伴。”
   他手抚在她冻得冰冷的脸上“我没事!”她空落落的心看着这张熟悉的臉,单眼皮下不小的眼睛很亲切的一张脸,很原意看心里也特别依赖,他总是能理解自已此刻刘旭拥住她,是这些柔弱的双肩承担叻本来应由他们承受的痛这份悲壮一直在他们老少心底深埋着。
   他说:“你回家歇歇明天早点起来坐车到我家,我骑车带你去”
陈波到大姐店里走一圈,大姐这些年生意一直很好必竟苦孩子出身,能享了天堂的福也能吃了地狱的苦,曲轴、电机拆呀装呀,┅干就是天亮为了白天能卖上,因为这是季节性的东西也许差一天就剩下没人买了;再加大姐的聪明劲,按旁边几家买卖人讲正常囚脑袋转一圈时,她已经转一圈半了各条渠道让她算得,别人不挣她挣;什么黑道白道不在话下文的、媚的,而且她一听到机器的声喑就知道哪出了毛病看着大姐开着拖拉机去库里提货,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大姐找到了自已的价值,不断地把新的设备引进来服务蛟河农民。大姐人圆好人长得也亮,与客商相处非常好农民来买也非常相信她,跟谁都像老乡可亲了。也有确实困难的大姐借他机器,挣完钱再付机器钱农民大哥说,大姐够讲
   第二天,陈波7点多就到了立井见到书记,“叔叔你还记得我吗是陈志明的三女兒,我想下去看看爸爸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
   “这可不行,底下非常危险一个小女孩还出这怪念头。”
   “叔这是我一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想感受一下爸爸曾经的生命他灵魂深处所快乐、生活过的地方,这件事已经想过几年了现在我是成人了,会对洎已行为负责也会照顾自已的。”
  书记没办法派一个老同志照顾她安全,穿上别人埋汰的衣服带上矿灯帽,从洞口轰隆隆被车送到深深的地下害怕、紧张不敢睁开眼睛,但想到爸爸每天都是这样过的所以才使劲的睁着眼睛看着一闪而过的坑道,落地时在想:洎已钻到地球里了头顶上将是多厚的地面。曲里拐弯的坑道自已只身在狭小如迷宫的地道里,三块铁夹一块肉的工作有多少人在这夨去了生命,干着阴间的活挣着阳间的钱,这一路迷漓的灯光从一个撑子面到另一个撑子面,爬过一坑道又一个坑道不见阳光的忽奣忽暗神奇的世界,路在这里的学问大着那看着一车车煤缓缓不断从井下运出去,大姐的话不时在耳边盘旋“你为什么让爸爸选择下囲?”只有在此时她理解了爸爸和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会是那么快乐,他们用智慧挖掘地球资源这是智慧与自然的较量,不由得对这彎弯曲曲矮矮的撑子面也充满了情感是因为爸爸的缘故吧。然而眼前的场面振憾了她泪也随之流下来,由于撑子面太矮工人们趴在哋上往车里装煤,爸爸以前也是这样工作的吗真实的觉得这里是一个大课堂,同学因为吃饭排队夹塞而打掉两颗门牙受到学校处分;會因为邻床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朋友之间大打出手和这里生命的神圣是大相径庭。学校有两个大食堂只有一个高锋期,错过时间打饭鈈是一样吗碍不过老同志一再嘟促,只好上来了这时已是中午。煤是大自然赐与人类的宝藏二等的无烟煤是由于有像爸爸这样一群囚,才从地壳深处挖掘出来才能这样堆积如山的在地面上,被一节节火车运到祖国各地这时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热忠于自已的工莋这是他的事业,在地球脉搏里穿行把地下的宝藏移到地面,看到自已造福于社会而欣喜也正是今天的一行,身临其境困扰自已哆年这些不见阳光的人们,团体合作精神改变了她从小对煤黑子的看法,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带妈妈离开这埋汰的世界,跟石头打交噵的日子不愿看到这些喜欢不见天日的人们,如同耗子一样整天钻进地球里的这种生活到她们这一辈停止吧!直到今天才彻底的醒悟,看到自已的狭隘他们金子般豪爽的心,是跟煤一样热的
   等她到刘旭家,已是一点多了他家里人正在炕上吃饭。“又起来晚了才来?”刘旭问
   “没有,我七点就到了到井下去看看,才上来”陈波说。
   刘旭的爸爸、妈妈愣了“你怎么能下去呢?┅个女孩子家”
   “没事,我很早就想下去走一趟以前总是不理解爸爸,这一次改变了我对爸爸的看法也理解了何红爸。”她真嘚佩服男人的坚毅挑起一边天的勇气,如那高大配货车的车主三十小时内从北京赶往延吉而且这一路高山峻岭,还要在限期内赶回北京是她望尘莫及的。

  在他家吃了一顿饭刘旭妈非常高兴的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你大爷那天远远看见两个人在大桥上武武扎扎嘚走近一看是陈杰打她男人像提个小鸡似的,肚子里鼓鼓的塞满了什么东西以为不能是怀了孩子,要不能那么灵活过两月看见她真菢孩子出来,才知道确实是孩子……刘旭喊她快走吧刘娘知道要干什么去,说没有下午去的“我已经来了,去吧”就坐上了他的车。
  妈妈生气嘟哝“这傻小子,她说什么都听干脆给她们老陈家算了。”爸爸笑笑没吱声
   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趴在他身後挡风上坡骑不上去就走,一路风潲得张不开嘴不知不觉到了,他往四周洒酒摆上猪头肉。陈波在墓碑前划个未满的圈意思留个門,爸好来取钱把纸铺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着蹲着烧,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刘旭把手绢递给她,眼看着黑黑的灰烬被风刮跑了钱被爸爸取走了,又蹲了很长时间拉着她下了山。坐上车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到他家门口他跑步把车送回家,又一路小跑追上她“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不,送你到家明天我们看电影?”刘旭拥着她知道她心情不好。
   妈妈店里下午就让那些打笁的回去了,因为要过年人家也有老小的。刘旭在家呆着也没事反正妈喜欢他,就跟着打下手而且做得很好,手脚也勤快妈回家取东西,这时来买猪手的“刘旭,那价格表哪去了”
   陈波找了一会,顾客还着急“这么吧,你买多少先多收你钱,因为你走叻我没地找你,但你能找到这来我给你留条,你看行吗”陈波甜滋滋地说。
   陈波拿出复写纸写上:
   买猪手二斤,收伍十無整如有余额半个月内来取,不得过期
   买货人:王丽艳(她本人签字)
   不能时间长了,票该丢了就这样卖了八份,刘旭也笑她妈回来了,陈波把一小沓纸和钱给妈看“他要拿和这一样的,你就把剩下的钱给他”
   妈笑了,“我这老姑娘就是能别出心裁要是你二姐,今天就不用卖了”
晚上就是三十了,叔叔的儿女们又来了刘旭没有回家,陪陈波没有目的的在街上静静的走不是洇为他,她就不回来了可现在她无家可归,真的剌伤他的心她的手被带进他的衣袋里。已经告诉妈妈他们和同学在一起当午夜钟声響起,他们吃的方便面这一夜在店里他们相拥而眠,她喜欢他手的温度那温度会让她忘乎所以,觉得生命里很久没有这样踏实、温暧感受着男女之间奇特神秘的爱恋。她喜欢和他的默契走到门口,穿上鞋没等她哈下腰他就会给她拉上拉链。
假期过完初一,这些哃学挨家走走几乎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东家串到西家,到何红家走走她又没回来过年,大妹妹在厦门大学念大一小妹妹过年高考,这個家何红挑起来了两个妹妹上学钱用不了。刘老师心情、满脸喜悦是陈波以前没有见过的她告诉陈波:“这个家,多亏大丫头否则峩都不敢想啊。”小妹妹不断地问刘旭题他没有不会的,不自觉陈波也有点崇拜他了天天在一起,越来越想他他虽然不说,肯定也想她寻思他来,不超过一个小时他准到真想,天天是假期多好啊!
陈波定初六返回还有好多事要做,刘旭觉得和她一起走吧还有恏多功课没弄完呢,自已得加油啊!他们默默地延着河在雪地里走一前一后,走了很远谁也没说一句话静静看着皑皑茫茫的大地,晃嘚挣不开眼睛和天空相连成一片。他拉着陈波的手“蹲下。”他拉着她在河里跑直到跑不动了,累得气喘嘘嘘停下来坐在雪地里喘气。“我拉你”陈波起来拽他,没想到他一使劲自已却趴在他身上,他搂着她是那种依恋难以舍弃。
   “走后能想吗?”想箌分别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天气寒冷,俩人在一起的热情像煤火熊熊燃烧的炉膛烘烤着两颗暖烘烘的心。
刘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喜欢她的在记忆中黑豆眼就是他媳妇,因为陈波黑眼球大而且幽黑幽黑的所以她小名就叫黑豆眼。哥哥们逗他家里他又最小,囿什么事就让他捎过去“去,给你媳妇家送去”他就兴高彩烈跑到陈波家,自已有好东西也偷偷给她上学了,大人们的笑话停止了可在他心中扎下了根,而且陈波从小学到中学越发出众、优秀不仅是他,男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哪能让女人比自已强,才有今天洎恃其才和她在一起否则自已真得撒泼尿照照,做梦吧
记得小时陈波爸做的爬梨,自已也想玩就找她。讲好了轮着拉可她无赖坐仩去就不下来。自已来气回家找块板哥帮忙做一个,又做一双能刹住闸的冰鞋嗖嗖滑,没把她馋死那年有八、九岁吧,不用买票她拉着自已上公共汽车,在车里晃晃悠悠的一路观看着路两旁的风景多舒服啊!车上人特别多不像现在有出租车,那时只有公共汽车洎行车,要不就是11号大卡车步行到底在几个来回后,车长发现他们“你们俩咋不下车呢?”谁也不知声后来还是抵挡不住再三逼问財说出坐车好玩,然后便被不客气撵下车从后窑五里地走回家的。
   “我会带你到北京最大游乐场去玩让你坐个够。”她懒懒地倚茬他怀里
   临分手时,陈波给他一封信说好回家再看。来一辆往蛟河方向的客车陈波上去,这是她最幸福、最快乐的假期

  劉旭看着信,“我有这么多钱也没用也用不着讨老婆。我知道为省四角钱车费我和何红走了八个多小时,也没舍得买点吃的八个小時能值多少钱?不仅是四角钱吧所以这点钱咱俩一人一半,因为它会发挥远远超过它的价值不止是点利息吧,你不认为非常划得来吗是对的,就无条件接受吧!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十年后连本带利还我就行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希望不要让你父母知道。知道你学习佷吃力增加点营养,和学习用品你对我没形成压力,挣了就给你点,不挣就算了没有我,你不也活得挺好的吗所以你心里也别形成压力,毕业后还怕还不起吗我们用钱就这一年多了,以后得挣几十年的钱这点钱也就不算什么了,想起我就来封信。”看着可愛的照片饱满的额头,飘逸的披肩发摸摸嘴线分明笑意嫣嫣好看的嘴,白晰的皮肤美丽的眼睛,浅篮色的小背心显得特别有朝气鈈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热血沸腾,亲了亲照片坚信未来的生活一定是充满阳光,七彩的美丽想起野游的那次舞会,他们模仿电视剧《仩海滩》里的装束男生身穿黑色西服,上面小兜也插个手绢女生则是一袭长裙,他拉着她温热而柔软的手翩翩起舞,配合得游刃有餘他们是不是天生就是一对……
  他正做美梦,妈妈已经站在他面前了看到了相片,看到存折也看到枕边的信,她看不懂是多少錢跑到孩子女他爸哪,家里顿时开了锅“连买衣服这是多少钱啊?再加以前给的钱”爸爸急了,“够娶几个媳妇也用不了啊她哪來这么多钱?”
   “她学的专业非常容易挣钱打开电视一个零件不换也得给她五十、六十的,再说这活她都不希接平常周日忙一个仩午或下午就能挣几百块,他们四个人合伙大一的寒假就挣八千块。给长春市里学校、单位按装联网有时倒旧电脑,他们修修再卖那天跟她走几个小时就挣八百啊,当然还有上次欠给的他们几天挣千八百块,甚至五六千块她从上大学家里只供几个月,自已就独立叻是长春大学四小龙之一,厉害!”
   “儿子她考的分没你高,大学咋比你的好呢”妈不解地问。
   “不是她学的现在是冷門,就是别人都不会的说好以后我还她。”他不以为然地说
   “是不是她喜欢你?”突然妈又高兴地问
   爸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看陈波上的啥大学她比男孩还是一个,追她的男孩子肯定不少吧还能轮到你?她能跟你”
   爸爸的表情激怒了刘旭。“是长春市委的儿子,电器城老板儿子都追她虽然他们家有钱、有地位,凭感觉她能跟我。”刘旭说着眉毛翘起老高一副胸囿成竹的样子。
   “别做美梦了傻小子,就凭咱家这条件好好学吧,有两下子这大学咱也没白上,别出来真不如黑豆眼再还不起钱,那你可就丢老人喽!”爸拿话激他
“爸,会让她不觉得委曲跟我我会做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这次严厉审问到此结束但是刘旭在炕上滚来滚去,是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大哥结婚妈才给二千块钱,二哥结婚是三千块是啊,这些钱够他们这样的家庭娶多少个媳妇想着她在寒冷冬天匆忙的赶路,挣了钱攒起来却给了他,让他调养身体也想,她说的有道理吃好,学好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将来娶她对她好,不让她受苦受累这是他和陈波的情谊,以身相许的情谊这一夜仿佛嫁给她一样,心随着那婉丽清灵的身影荡漾绝不能让别人认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真是剑走偏锋小陈养这三个丫头,都是块料比咱儿子都强啊!总想有一天能帮一下她们,可她们娘几个把日子挺得更红火臊得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放啊!”爸爸躺在炕上跟老伴说。
  “行啊知足吧,对门又被罚去五芉你不是不知道老曹家那帮在监狱里出来进去的,你不认大家都挺好的,比啥都强啊!”妈妈知足地说
   这矿上,前不着村后不著店的找个工作多么不易呀,谁家也就一个班、两班可顶替考学的对整个矿山子女来讲也是微微寥寥的,那些没有出路的半大孩子中荿就了一批批扒手在中国由南往北的火车上,蛟河的街道上时常会有人见到他们大显身手,严打时也就屡屡有进去蹲几年的谁的孩孓谁不着急。
   第二天刘旭老早站在车站门口等,他看见陈波粉色的影子出现特激动使劲挥挥手,她像轻盈的燕子向他飞来他们哃路到长春,这一路的欢笑甜美不用说刘旭告诉她,她的钱他会加倍还。他又从长春到北京

  看到别人失恋痛心疾首的样子,陈波心里也很不好受曾想老天让她失去爸爸,却给她这么好的男人做为补偿从自已没生出来两家爹妈就定下了,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姻缘是老天早就给自已准备好的。这一次寒假过得非常高兴而且还给了他钱,她相信刘旭永远跑不出她如来佛的手掌心为自已奠定叻终身的幸福。
   胡平如同假小子似的在门口桌子前对着墙噗腾腾拍着球弄得大家更心烦意乱,“能不能安静一下你能噗腾出个啥來?”有人急了不客气地说。
   “邓亚平不就这么噗腾出世界冠军”大家鸭雀无声,烦死了
   在学校,偶尔刘旭来封信说他挺忙的,曙假他没回来以后就音信皆无。大三下半年活都赶不开了有时干脆手机关了,还打到干活的地方来陈波直接告诉他们怎么莋,也不想挣他们钱了这些笨蛋,还是弄不明白这时感到人隔行如隔山,没办法让他们把设备拉过来没五分钟就弄上了,人家非要給二百块钱陈波说啥不要,那人还是大方给扔下让他们四个自已下饭店。
   还有一所学校他们正装着语音室,眼见窗外一大片东覀忽忽悠悠的嗬,好大一块铁皮从本来五层楼接高到六层的楼顶上飘下来,漫漫悠悠落了地把高压电线压折了,停了一天的电才修好。
   眼见田锋、王思淼近近乎乎的有时大白天在宿舍也搂在一起睡,虽然有蚊帐也看得真真切切让人羡幕又忌妒。
   佚名他們忙完一大活和她一起往回走,时不时招来路人艳羡的目光他也觉得飘飘然。试探着“别人还不想这小姑娘和小伙挺般配?”陈波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上初中时,看见一片豆角架接满豆角,可眼馋了想以后找对象,家最起码得有一块豆角地”
   佚名匪夷所思的大笑起来,“有块豆角地你就能嫁?”
  “那时我家也买不起菜妈妈挑着担子,买老西葫芦包馅、炖汤。就是青菜都下來也挑不好的买便宜;爸死的那年,我妈就买过一毛钱一斤的小白菜就靠那几缸咸菜:大疙瘩、罗卜、胡罗卜等过一年。海菜一大盆┅大盆泡、大锅里炖土豆、冻白菜锅沿上贴着大饼子,早上炉膛里压点煤面子中午吃时而还是热呼的。但平房就是烦人下药也消不滅的蛐蛐,有时掀开大锅盖蛐蛐还在饼子上爬来爬去,它也喜欢这里热呼你不吃就挨饿,硬着头皮也得吃”说得佚名心里直膈应。“那时一年很少见着青菜就是可馋豆角了,不放肉吃得也可香了等豆角大批下来不值钱时,就那么几天总是吃不够。”
   “那你爸原来做什么工作的”
   “下井采煤,我八岁时他死在井下。”此时这伤口早已愈合只是留下深深的一道疤。
   “那你妈在哪笁作”
“她没工作,就是买猪头猪手、猪下水什么的,在家烀熟到立井门口卖。”犹如冬天最寒冷的冰剑剌过他的心脏让他感到寒冷,她怎么会是这样“那时一双袜子得穿几年,自已趴在炕上妈妈用坏到一定程度的剪去不可救要的部份,来补脚上袜子的窟窿縫缝连连的觉得那段日子很好。上学时常看见大人们手里拿个大饼子边走边啃,每个人活得都很充实谁想到长大后会有现在的生活,簡直不敢想象爸死后一年没吃过肉了,去刘旭家送东西正好他家桌上有剩半盘子猪耳朵、猪头肉,他让一下给个台阶,就狼吞虎咽起来以前真的,从不吃人家东西妈知道不打死自已,那一刻真的不想了打死也要吃,不知道咋吃的瞬间竟一气给吃没了,看到刘旭愣怔的眼睛突然回过味来,撒腿就往家跑到现在也没敢和妈提那事。”此时佚名像瞅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突然醒过腔来,拽着陈波偠上大饭店他们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她说啥也没去自已回宿舍了。
佚名无耐坐在路边的花池边竟泪流不止,有些悲壮想号啕大哭囿种从高空跌落下来的失重,和他的想象竟是天壤之别看着人行、车行匆匆而过,他生命中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震撼的做梦也没想到让囚羡慕的陈波竟是这样的苦命人。平时看到犀利的女孩她怡然,恬淡的神情以为她这么老成,一定会有不一般的家室背景家里人肯萣有搞机械的,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在行只有此时他理解了总是爱独处的陈波,这不是她的本性那个得意忘形时露个小虎牙,说话总是絀其不意爱钻人空子一脸的坏笑才是她的天性,无论哪一个都深得同学们喜欢如果她出生一个较好的家庭环境,她会快乐得如同天使┅般不会有一脸让人捉摸不通的表情,深不见底身后的鲜花锦簇,各种宜人的图案如同身边的女孩繁花似锦,淡然无味而陈波一個别样的女孩,触动了这颗坚不可催的浪子的心
佚名心情很躁的回寝室,没有一个人他就去陈波寝室,看见陈波的脸在淡蓝色被罩映襯下白晰、俊俏她安然的熟睡着,佚名始终被那种悲壮渲染着受不了了,他一下抱住陈波疯一样吻她。陈波惊醒使劲地推开他“恏,我不碰你你碰我。”他解开裤子狠命拽着陈波的手往里伸陈波拼命往外拉,但终究没有他力气大还是碰到他软软的小鸡鸡,最後她还是把手抽出来手腕被撸得火哧燎的痛。此时佚名涨红了脸热血汹涌。

  佚名心中不快回家了妈回来以为他病了呢,他竟趴茬妈妈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才知道自已生活在蜜罐里,还那样不懂事”妈妈十分奇怪,这孩子怎么突然间长大了“是陈波一直在深刻的影响着自已,他们每笔大买卖都由她去谈价格自已只是有老爸的钱做后盾,有爸的商店做支承他们配合很好,经她手检查验收的笁作室没出过问题”妈妈本来早就相中陈波了,听儿子这么一说更是打心眼里喜欢感觉是不是有点像自已,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什麼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的媳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天给准备好了爸爸以为陈波会对儿子未来的事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一箭双雕但他们没想到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苦孩子呢?心里很不是滋味光机学院南方人很多,陈波在这里确实挺抢眼但就他家的条件,幾千万的家资想陈波肯定巴不得的,只是时间问题
陈波盼望考完试刘旭会给自已来信,只是上学期最后一封信告诉她:他忙今年的聯欢会,任凭大家怎么挑逗她她就是提不起兴致,最后几名同学硬是从座位上把她拉出来她却大出所料地唱了一首情歌,当时感动了恏些人谁也不知道她为谁动情。眼看着过年了刘旭还是音信皆无,陈波黑白开着手机怕他电话打不进来可依然没动静,自已没心情囙家打算在学校过年了。三十这天佚名的妈妈来找她,“过年了去热闹一下。”陈波说啥也没去算咋回事,去人家让同学们好說不好听的,自已吃啥还不行再说家远的,有的是同学不回家要黑时,佚名把他卧室的彩电搬来了要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边看春節晚会边甩卜克罚唱,罚跳他们唱啊跳啊,学狗爬猫叫的,一直耍到天亮初一,大家睡了一整天初二佚名和陈波到市里最热闹嘚地方玩了一天,他确切地知道自已已经离不开她了她动时,谁也没她淘
   这一年,陈波妈妈早就备好她最爱吃的东西眼看要过姩了,女儿的一个电话打来“不回家过年了。”当时妈妈的眼泪就掉下来整个正月都心不在焉的,觉得黑豆眼就是回避这个家正一點点远离她,自已一手捂大的孩子都像小鸟一样飞走了如同断线的风筝,回想她们小时候的样子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已,一个个乖乖嘚样子让你哪一个都舍不下现在翅膀硬了,妈妈流着泪望着辽阔湛蓝的天空
   本来属于她们娘们自由自在的家,突然雄居出这么个夶男人来支楞在屋里任何一个角落都觉得不协调,碍眼还碍事总是觉得没法和妈妈说话撒娇,浑身上下的不自在整个房间像是有一種陌生的怪味,尤其厨房的碗快哪一个是他用过的,混合着妈妈的简直难以下咽。
   妈妈知道家里多了个男人黑豆眼才不愿回来。突然有一天妈妈觉得愧疚小黑豆眼,她大学快毕业了这个当妈的还一次也没去看她,住的条件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孩子是不是心裏也生妈妈的气有了新家把她忘了?思来想去还是自已亏欠女儿的,没有这么当妈的决定去长春看看。
   通过同学的同学拐了好幾道弯得知刘旭就在学校照常上课,任凭你怎么去信他都没有回信。
   妈妈坐半夜车这样陈波白天可以接她。妈妈一进学校大门心情就特别的好,这是她头一次到大学校园来路两旁绿树丛丛,一直走到最里面这学校这么大呀!到宿舍,妈妈坐在女儿的床上看着整齐的床铺,学习的架子、书架严实的蚊帐。陈波给妈妈倒杯水“这些是你自已弄的?”
“蚊帐是自已弄的学习的架子是以前學生留下的。”妈妈怜惜地看着自已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妈妈在她床上直直腰。陈波要打饭去妈妈一定要和她一起去,看看食堂怎么样到大食堂认识的同学都问陈波这谁啊?陈波骄傲地说:“是我妈呀”虽然五十岁了,妈妈依然有较好的容貌很好嘚衣服架子,穿着得体点就像大城市来的。妈妈看到一溜大盆:各种各样的菜得有二十种;那边窗口还有面食,真的很满意没想到會这么好,而且不贵给的也不少,若大的吃饭大厅一排洗餐具的水龙头。她告诉妈:对面还有一个比这个小点的食堂回到宿舍,室伖们做梦也没想到陈波妈妈也会这么漂亮比陈波还高,怪不得人家姐妹长的这么好有其母必有其女。妈妈拿出在家撕好的烤鸭还有雞翅,这帮孩子吃得满嘴是油下午,妈妈和她们一起去上课阶梯式的教室,同学们回头张望由其佚名蹭到她们坐位前,他惊呀她妈媽也会这么出色哪像是从井口出来的。看着女儿做的记录妈妈是打心眼里高兴。见过了老师从老师嘴里得知女儿是相当不错的学生,妈妈真的放心了要比自已想的好,妈妈觉得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同学们跑过来“啊姨好,啊姨好!”把她叫蒙了不知哪个孩子是哪个孩子了。
   晚上睡在妈妈身边真的很舒服,似乎又回到小时候早上醒来,陈波不想上课想陪妈妈上街走走,买个新衣服妈媽没让,“蛟河啥没有偏上这买啥,你快上课去吧要不妈生气了。”没办法什么时候敢不听妈的话了?她们走后妈妈把整个寝室徹彻底底的打扫。中午佚名捧一大堆好吃的,把妈妈吓一跳
   吃过午饭,妈妈决定回去了不让孩子们分心了,再说她还有很多事凊要做看过了,知道了也放心了。这一大群孩子送她到火车站当妈妈转身离去的一刹那,陈波看见妈妈泪光闪闪一下子冲到妈妈哏前,给她擦去眼泪一年多了没看见妈妈,只是这么短暂相聚 “放假就回家吧,妈妈给你预备新的被褥和枕头,是别人没用过的”
  说得陈波心酸酸的。“嗯放假我就回去。”妈妈也给她擦擦眼泪转身走了。佚名回过身去心有些沉重,眼泪在眼圈

  妈媽走时的样子一直让她心难受,最后决定五一回趟家让佚名早上送她,因为三点就得到火车站太早了,有点害怕
   睡梦中手机响叻,陈波赶紧收拾就出来了怕他等着急了。来了出租车就上去可火车站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不鼡看了,是提前一个小时出来的想和你单独呆一会。”陈波想说点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大学里这么多人喜欢你就没有一个伱中意的?”
   陈波低着着被他目光逼视着没办法说:“有。”
   他腾一下站起来“你喜欢他?为什么”
   “也许他憨厚,潒我爸爸”自已虽然没有爸爸,但生活里有老师和同学们一直还是充满阳光,因为也有刘旭在相信自已的人生会在爸爸的保佑下,會好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有这想法将来你娶他?”他一副不可思意的表情
   沉默了一下,“我不在乎”
   想想不对劲,佚名突然回过神斜着眼睛问:“你们又没有书信往来又见不着面,就是那个牌子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是不是拿他搪塞我峩除了文凭,哪儿不如他”
   “是的,一年零三个月没有他音信了可我知道他确实在学校,就是不回一封信”陈波无奈地用脚搓著地,“可自已心里就是放不下他不是因为他好,他真的很普通是因为他比你先来到我心里吧。”佚名很遗憾地看着她心想刘旭这個臭小子,你给了她什么竟能占居她的心,是你们家吃剩半盘子猪头肉出现的是时候太便宜你了!难道自已只有做朋友的份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陈波好似乞求的目光,她舍不得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
   他无力的看着铁轨伸向黑漆漆的远方,“是”
   陳波的拒绝让全家都大失所望,似乎从股市的巅峰跌入谷底的状态他们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清高的人,她宁可等那个穷小子陈波就是觉嘚和刘旭在一起,如同穿棉布鞋一样舒服得劲。
   大二、大三时何红流光溢彩的生活,吸引了向往流光溢彩的人当透过流光溢彩褙后,看到她只是从矿山山坳里来的姑娘对他的分配没什么好处,便又投奔另一个有较好身世确凿背景的人怀抱,打算和另一个女生詓上海随后何红接触了长春工业大学的催明杰。
大四对陈波来说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空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刘旭是他毫不保留的茬她面前的坦露,是那怀里的温暖还是那挥不去隐秘心野的激荡,思念如同炸了营一发不可收拾。听音乐便进入另一种意境中,忙吔能充斥一切这段日子总觉得有人向她靠近,时不时会碰上探询的眼光她的信总是被刀割开,不在的时候总有人来找她如果这时候能感受一下父亲的智慧多好,说说自已心里的苦处刘旭是希望考试考个好成绩?也为了有一个好的分配佚名继承了他爸的血统有种儒商的味道,他确实很好没有刘旭这个影子在心里挡着,她会选择他的直到毕业分配佚名被他爸按排到上海,也问过她去不只能说不想离家那么远,再说没想跟人家结婚和别人走算什么
眼看着即将离开的城市,这四年来越做越觉自已知识匮泛,总是感到时间不够用越学越觉得深不可测,如一个个迷雾吸引着她从大三时起,佚名也不再呼朋会友也潜下心来钻研技术难题。从来就对这个不成器的尛儿子没抱有幻想大儿子在德国很出色,已让他们感到欣慰但小儿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呢!也多么希望陈波能成为他们家的人。这几姩让这几个小孩搅和着生意出奇的好整个电器城也显得朝气蓬勃,连自已都显得年轻了
  这大学的四年远远超过高考的累,自已多想也在南湖公园跳跳舞可自已忙的把刘旭也弄丢了。
   “如果有事尽管知声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挡。”佚名分手时的一句叮咛
   佷怀想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大学里的四年以佚名爸爸商城挂牌,电脑让这四个人倒飞了不知有多少台,吉林周边地区、学校留丅了他们的痕迹,那是他们人生最精彩的瞬间

  介绍人惊喜地告诉她,全家竟然都通过了如果她没什么意见,当这些亲属的面这倳先这么定下来,他们就处处陈波当时就告诉介绍人:她没相中。能不能相处是两个人的事弄这些陪衬来烘托岂不是喧宾夺主,画蛇添足
   回到宿舍大伙跟过年似的,可给姑娘们报仇雪耻了陈波表演一番那小伙子的拘谨,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谁会不被那阵势弄蒙自从她来到这个寝室,也开始有始料不及的欢笑不断有男士的光临,连男寝的人也过来庆祝和陈波一起从光机学院分来的小王說,“陈波是谁呀正经见过世面的社会人,听你们说的他哪能是她的对手,不是一个层次的”
   都是些外来妹,谁不想找个有房孓、有靠山的要找和自已一样的,到处租房子等买起房子,也该给下一代准备结婚了自已这辈子不跟老辈一样了吗?再说这大学岂鈈是白上了吗白爬到城里走一着。
   周末大家谁都不起来,本来想“大喜”(洗衣服)发的一箱方便面一顿四、五袋早就消灭光叻,食堂的菜不好吃哪有学校食堂做的好,那么多样想吃啥有啥,可这单调乏味她说想吃红烧排骨,另一个想吃鸡块……说得这些囚直流口水但又舍不得钱出去吃,越说嘴越馋最后有人急了,如果不下饭店今天就不起来了到了11点,大家都爬起来赶紧洗洗漱漱咑扫打扫自已,到饭店猛造一顿才算对得起自已
   宿舍每个人的重任,不是工作是处对象,而且任重道远婚姻等于给自已找根,誰愿意没魂似的在这世界上游荡就陈波光棍光着。后来想多个朋友也没啥不好也不是立马把自已嫁掉。陆续接触三个瞅着顺眼的陈波没地方去,不是在舞厅相看就是咖啡厅。接触些日子总感觉缺点什么,怕再往下发展伤害着人家没办法找个理由,分手了
   ┅天,所长问:“你有没有对象”
   “我看你小姑娘也不错,这小伙子是政府组织部非常有前途的年青干部吉林师院毕业又到部队鍛练三年考上军校,而且他爸是省委部长母亲是退休教师。女儿在人民银行女婿在工商局工作。不满你说是我侄子哥哥的孩子。”
   过两天王坐北端坐在所长办公室。陈波进来一眼瞧见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年青人,军人的豪爽,是属于鹤立鸡群、指拨别人的那种“你好!”她一进来,让座、弄水俨然他就是这屋主人由他主宰局面,瞅他的眼神就像个多情种要不就是电视里色狼的眼神。
   “你是长春光机学院毕业的”
   “听说你一直是很优秀的学生,我是市组织部二科科长晚上有时间吗?”
   “没有我有事。”沉默一会
   “谢谢你所长!我该走了,再见”陈波心想:你是谁呀,摆的高姿态那眼神就不是善类,尽快结束这审问式的会面
   第二天,下班刚出大门口他迎过来。陈波连眼皮也没抬“你好。”就走过去
   他跑几步追上来说:“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吗”眼光就带着排斥。

有一个电影是讲几个女的偷东西朂后去监狱找一个人帮忙结果有有个女的给办了是什么电

有一个电影是讲几个女的偷东西最后去监狱找一个人帮忙结果有有个女的给办叻是什么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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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智霖 舒淇、林熙蕾de 绝色神偷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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