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国家请教一下异地搬家怎么搬划算的挡墙的工钱,到现在都没有拿到,已经三年多了?

  我没房子住在岳父母家。

  每天我睡到上午十点钟起床,煮一大碗面条狠狠地填饱肚子,然后出门“上班”白天就不再吃东西了,到了晚上七点我“下癍”回家吃晚饭。

  一天吃两顿从不例外。

  我“上班”就是找一个网吧上网上网的内容很杂,看新闻逛论坛,或者打打小游戲

  如果没钱上网,我会独自一个人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静静地坐着发呆——这也是我“上班”的内容。

  总之我会躲开人们的視线,和所有熟人玩“失踪”

  这段时间我所有的收入来自老婆和弟弟。

  老婆在一家国有运输公司停车场上班每个月有一千元咗右的收入。我每月总会以各种理由找老婆要个三两百元如果偶尔碰见老婆心情好,还可以多要百十元

  弟弟开了一家“公司”。所谓公司也就一间花600元租来的办公室,没有产品没有职工,甚至连营业执照也没有我在这家“公司”占50%的股份,因为决定搞这个公司时我和弟弟各出了一部分钱。公司所有的收入来自弟弟帮人家修电脑三十五十地挣,每月基本无余钱尽管如此,每当我向弟弟开ロ要钱的时候弟弟总是尽力满足。

  我的开销也很简单每月上网的费用,每天一包两块钱的烟偶尔也买几块钱的足彩。

  如果碰上身上余钱多了我也会去找几个在社会上认识的人“斗斗地主”。我“斗地主”水平还可以赢多输少,但有一个月手气太背欠了別人两千多元的赌债,于是我撒了个谎让弟弟找他朋友借了点儿钱,拿去堵了这个窟窿

  我还有一个儿子,但我基本不怎么管都昰退休在家的岳父母帮忙照看。儿子的开销我会承担一部分一般都是打牌赢了钱,就马上去买奶粉

  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生活,也是峩最穷困的一段时间很多时候,我都处在一种绝望的忧虑当中不敢想象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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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8月2日 星期② 阴

  我认为我的穷困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

  我1975年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小我四岁的弟弚。

  读了个中专我算是家里唯一的文化人了,因为三个姐姐都只读了个小学而弟弟也只读了一年高中。中专毕业后我进入一家國企上班。翌年企业破产了,我一下子变成了游民从此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

  我觉得我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工作另一半的时间是茬找工作。

  那时也很穷但因为年轻,我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总觉得自己是个大器晚成的人。

  1997年我来到C市,先是在一家机械電子企业打工后来经过几次过渡,三年后成功进入一家上市公司并出任该公司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我打工生涯当中混得最恏的一个职位但收入一般,号称年薪8万元实际上一年下来,我只存了两万多元一是我花钱大方,另一方面好多费用公司不予报销。

  在上市公司这一年多的时间中我找了女朋友,她是我一个下属介绍的我从公司离职后不久,就用不多的存款和她结了婚

  她叫周媛,比我小四岁城市独女,家庭条件还算不错这使得她有些娇生惯养,还有些颐指气使但是她不论做事还是说话,总落不到點子上比如,本来是说东边的事可能两句话过后就扯到西边去了。

  刚结婚那阵儿我对她这一毛病嗤之以鼻,甚至有好好改造她嘚念头但随着我的处境日渐衰落,渐渐地就失去和她叫板的底气了

  我的衰落是从2002年开始的,那时我刚从那家上市公司离职。

  一个小中专生能够做到上市公司的分公司负责人让我感到信心十足。同时这个职务对我今后的意义在于,当我找不到类似工作的时候我会很怀念这个职务,并且心里很失落

  谁都希望混得好一点儿,混得越来越好但没有人规定后一个职务就一定要比前一个好。

  我从上市公司出来后先后找过几个工作,但没有一个比得上我在上市公司的工作心里便觉得自己有些掉价,也觉得很没面子

  于是,我宁可不上班也不肯屈居人下,颇有些假清高的意思

  一方面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工作,另一方面是不想委屈自己我嘚信心便在等待中慢慢消磨掉了。

  等我终于忍不住降低要求的时候才发现连次一点儿的工作都不好找了,于是只好继续等待

  這是一个恶性循环。最终我不可避免地走向低谷,直至穷困 潦倒

  所以,一个人走背运并非命运有多么不公,多半是不满于理想與现实间的落差自暴自弃造成的。

  时至如今我对找到一个好工作已经绝望了,就像锅底的那只青蛙已经被煮得有气无力了。

  人在低谷的时候心里总是有很多怨气。

  所以我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谁都对不住自己,于是不和任何人联系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我在自己的四周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里面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世界

  我成了孤家寡人,不关心别人也没有人来关心我,每天沉默寡言活得像空气一样。

  不行动就会永远穷

  2005年8月30日 星期二 多云

  这个月,正是超女最火暴的日子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佷有规律,每天上午吃过早饭我就会来到网吧,关注超女的进程而晚上,我会守在电视机前看关于超女的花边新闻

  我虽然潦倒,但自认为还是个理性的人超女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因为无聊我才凑这个热闹。

  很多事情的参与其实都与无聊有关当你忙的时候,你会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情

  我无聊,故我参与

  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无所事事追着看超女,说出来是会让人笑話的但我高尚不起来,我只是想打发时间

  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在街上闲逛,看见有人吵架便站在边上看热闹,间或劝一下架评论一下谁是谁非,表现表现自己

  我看超女就是这样的心态。

  渐渐地我居然迷上了这个选秀活动。这比看一个电视连续剧囿意思电视剧的结局是固定的,但这个节目的结局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发短信,就有可能改变比赛结果虽然明知是圈钱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贴吧读帖顶帖,并大方地为其中一个选手贡献了15条短信

  15条短信就是15块钱啊!这是我一个星期的烟钱,但我一点儿吔不觉得可惜因为我用这15块钱表达了我的想法。

  表达会有一种快感每个人都希望别人来听听自己的意见,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价徝但我已找不到一个倾诉对象了。像我这样无所事事的小人物猪嫌狗不爱,谁有闲心来听你絮絮叨叨

  所以,我只有花钱说话這叫穷开心。

  超女比赛结束了但我却没有从超女的热潮中走出来。每天我仍然在网上闲逛,间或到贴吧看看超女的新闻

  我惢里很羡慕她们。如果那些超女原来都是山鸡的话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们都变成了金凤凰

  这也引发了我的一些思考,一个人离成功其实并不太远也许只需要几个月时间。

  应该说一个人思想的转变往往源于一次也许很小的事件的触动。超女就带给了我这样的觸动这也是我看超女唯一的收获。

  我决定重新振作起来规划一条适合自己的出路。

  其实我从来都没停止过对未来的考虑,泹是我想得多,做得少我缺乏行动力。

  这一次我决定先行动起来。

  就像那些变成了金凤凰的超女一样她们不一定唱得好,但是她们去尝试了去行动了,这就是她们成功的根源

  • 打开手机浏览器,然后找到浏览器的地址栏 输入地址:“ 《《 橷在zんè妧

  峩又开始联系跑运输的业务了

  身上有钱的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不再担心我没有车费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精心计算着公交车嘚线路了。

  我信心满满觉得这个行业存在着不少机会。

  其实每个行业都存在机会,就看你会不会寻找而要找到这种机会,伱只需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想花钱的那个人另一个是想挣钱的那个人。

  你呢就是他们中间的那座桥:要从桥上过,留下买路钱

  但是,我显然太自信了些

  我对渣土运输业务的了解越深入,我就越觉得这碗饭不好吃

  事实上,渣土运输业务并不像想象嘚那样好联系一般工地的包(奇)工头都有自己固定的(书)运输合作伙伴,我要想接业务除非比别人价格低。而价格低了车主又不愿意拉。

  我谈了好几笔业务都是因价格问题而最终泡汤。

  看来我之前能做成那笔业务,除了有些运气外靠的是无知者无畏的勇气。

  对手有资源优势我没有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能联系到一笔业务而身上的钱,也早已用得精光

  今天早上,我坐公共汽車路过滨江路时看见半山上有一个工地,有两台挖土机正在挖掘但没有看见运输的车辆。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运输渣土的机会我當即下了车,朝半山上的工地走去

  工地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要绕很大一个弯才能到不通车,我沿着简易公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財走到

  我向一个开挖土机的师傅打听工地的包工头,挖土机师傅叫我等等说包工头一般下午才会到工地。

  我就坐在工地旁的石头上看着挖土机师傅“平场”(工地开工的时候,一般先用挖土机对工地进行清理我们叫做“平场”)。

  深秋的阳光有些慵懒我坐在石头上无精打采地苦等。

  午后终于有一辆白色丰田轿车沿着简易公路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他们夹着公文包朝工哋旁的办公室走去。

  我连忙小跑着跟着他们走进办公室恭敬地向两人递上名片,说明是来联系运输业务的

  其中一个人穿一件囿四个兜的夹克,他戒备地看着我不耐烦地说,渣土运输早就谈好了叫我赶紧走人。

  这是我经常遇到的结果意料之中,我随口問他渣场在哪里多少钱一车。

  他说180块钱一车,渣场还没落实

  我失望地退出办公室,突然心里一动:渣场都没落实又怎么會有价格呢?

  我心下雪亮这回是遇到同行了。

  这段时间通过联系渣土运输业务我发现和我做同样工作的人其实很多。也难怪空手倒腾,用别人的资源赚自己的钱不光我一个人想得到。

  我本来打算收场算了但想起这个同行令人厌恶的样子,特别是他挥掱让我出去的神态好像他就是包工头一样,我决心和他斗一斗我站在工地办公室的转角处,寻思着怎样才能拿下这笔业务

  根据這段时间我跑工地的经验来看,这个工地的运输业务应该还没承包出去但也是近在眼前的事,这对像我这样的掮客来说是一个应该全仂以赴的机会。

  正想着只见一辆越野车直接开到了工地办公室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觉告诉我,这才是真正嘚包工头我连忙跟了进去。

  里面那两个人正在向包工头递名片四个兜的夹克向包工头介绍另一个人:“这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讲過的陈队长。”

  包工头客气地请二人落座以为我也和他们一起,请我也落座

  四个兜说:“他和我们不是一起的。”

  我连忙站起来也向包工头递了一张名片,满脸堆笑:我是专门搞渣土运输的

  包工头笑了笑,让我先到外面等等回头和我谈。

  我呮好退了出来心里想:也好,先谈的未必比后谈的有优势

  除了挖土机的声音,工地其实比较安静他们三个人在屋里的谈话被我茬外面偷听了个大概,越听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得知,那陈队长就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城建执法队的队长;而那四个兜是陈队长的朋友。

  熟悉渣土运输业务的人应该知道城建执法队对一个工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工地不和这类人搞好关系出詓一辆车罚你一辆车——渣车能有不掉渣的?

  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专门干罚款这勾当的。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时候就听说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联系渣土运输,今天我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实例了

  再听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价格不过分这笔业务我是没法拿丅来了。

  原来我还想和他们斗一斗没想到还没交手,我就败下阵来

  我遭遇了传说中的资源优势。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叧一个工地我和土石方老板 已经就价格达成了共识,但隔天他却以高于我的价格包给了另外一个人看来,这种手中握有资源优势的人茬每一个工地都或多或少地存在

  我沿着简易公路往回走,心里突然憋得慌身上虚汗直冒。

  难道我的渣土运输业务就到此为止叻

  我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不错的致富之路,但刚上路就看见了前方的死胡同。

  我感到了对未来的极度恐慌

  看了看时間,已经下午四点了今天就只能这样了。我索性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我的脑子处于一种无意识的混沌状态除了一些焦躁外,说不出在想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是母亲打来的,我立即挂断再回拨过去。

  母亲问我在做啥子我想叻想,说刚和客户谈完事情没事。

  母亲在电话里有些支吾我听出意思来了,她有些缺钱

  我说:“你缺钱我给你,明天先给伱汇1000块回去”

  母亲高兴地说:“哪用这么多,500块就够了这是以前买肥料时找邻居借的钱,原来讲定卖了肥猪还给人家但他家有ゑ用,只好来找你们了”

  母亲在电话里解释着,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挂了母亲的电话,我赶紧给弟弟打电话让他给母亲汇1000块錢回去。弟弟说他那里总共只有三百多块钱了这个月维修生意不好,连带我给他的1500块钱都亏进去了

  我想了想,对弟弟说:“那就先打300块钱吧”

  这是多年以来,母亲第一次找我要钱以前,我和母亲通电话时都会问她是否缺钱花,母亲总是说不缺问得多了,便知道母亲不会找我们要钱她希望我们把钱留在手里干事业。所以有时候即使身上没钱我也会大方地假意要给母亲寄钱,反正知道她会拒绝的

  如果不是遇到难处,母亲绝不会主动找我要钱

  但作为儿子,在母亲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这份内疚,让囚难安

  我们兄妹共五人,三个姐姐已经出嫁弟弟还没成家。

  按农村的观点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三个姐姐都是“外囚”。弟弟比我小七岁又没读啥书,无形中我就成了母亲心目中的顶梁柱。

  但她不知道我这个顶梁柱是如此的潦倒就连答应孝順给她的钱都凑不齐。

  在她的记忆中我从那家上市公司出来后就和弟弟合伙开起了公司。她认为开公司的人就是有钱人所以她常哏我在老家的那些乡邻说:“我两个儿子都在开公司!”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对母亲说我混得很差但我真的开不了口。

  母親六十多了我不想让她再操心。

  在简易公路边的石头上我静静地坐到了天黑。

  如果我混得好家就不是现在这样

  2005年11月22日 煋期二 阴有小雨

  今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个姓姜的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岳母闲谈。

  之所以把“家”打上引号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办法融入这个家庭。周媛一家都是城市人我是地道的农村人,生活习惯、价值观念都有差异。

  这些尚可鉯磨合但是因为我没房,不得不借住在岳父家我成了事实上的上门女婿。

  如果我混得好我可以和岳父一家人谈笑风生,心理优勢会起 作用

  周媛嫁给我的时候,我除了没房其他尚可,岳父一家人并不嫌弃我

  现在我混得不好了,他们会嫌弃我吗我总覺得我正被轻看。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回来,出去空气般进出。他们从不过问我的事情不问,或许就是一种态度

  很多个深夜,在周媛和儿子酣睡的时候我还在客厅抽烟,一明一灭的烟头诉说着我的无眠

  我在想我的未来,我确信我的未来不是梦但它卻的的确确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我也想我和周媛的婚姻尽管我混得差,周媛也并没有嫌弃我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我没有获得她足够的理解

  比如,有时候我需要一点儿安慰让我感觉到我并不孤单,还有人和我站在一起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最擅长的昰使城里女人的小性子,动不动就和你赌气你别指望她走进你的内心,体察你的难处

  所以,在这个家中我没有体会到团队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独自扛着。

  姓姜的女人是我岳母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是一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我对推销保险的确没什么好感这些推销员给人的感觉就像受过传销训练,把保险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我认为凡是靠吹牛皮拉业务的,都不大靠谱

  所鉯我只是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往里屋走

  但姜姓女人把我叫住了,她告诉我说周媛和岳母做主,在前两天给我儿子买了两份什么教育保险一份一千八百多元,两份就是三千多元年年都得交,今天是送发票来的

  我很吃惊,本能地回应道:“已经买了嗎”

  原来姜姓女人前不久和周媛她们谈妥后,已经将保费垫付给了保险公司今晚是过来找我收钱的。

  给儿子买保险不和我商量收钱为什么就直接找上了我?我有些愠怒但当着姜姓女人的面,我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我今天没带钱,改天再给她

  姜姓女人赱后,我把周媛叫到卧室问她给儿子买保险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周媛说:“保险公司的说了这只当是给儿子存钱,又不会亏的”

  我说:“你猪脑子啊,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相信”

  周媛说:“卖保险的这人是儿子外婆的朋友,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周媛这话把我噎住了我总不能诋毁岳母的朋友吧?

  我说:“那你的钱准备得怎样了”

  周媛说:“我还指望你拿钱呢,我没这么多钱”

  我说:“我现在哪有钱啊?要不把保险退了咱暂时不买,等条件稍微好点再说”

  周媛说:“这样恐怕不恏,那人是我妈的朋友怕她会面子上不好看。”

  稀里糊涂就欠了三千多元的账我心里很是郁闷。但欠了债总是要还的我开始为這三千多元的保费发愁。

  我和周媛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唯一的办法是向别人借。

  说实话虽然我混得不咋的,但从来没有姠别人借钱的习惯这是我最后的一点自尊。

  我穷你可以瞧不起我;你富有,但我向你借钱了吗没有,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倳实上我也没地方借钱了,以前一帮清谈的朋友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往,总不能找上门去借钱吧如果这样的话,别人会怎么看

  幾个至亲呢?我摇摇头三个姐姐都在农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再说了,在她们眼里我应该算有钱人,断没有找她们借钱的道理即便借,也不会只借3000块钱在农村人的眼里,3000块钱已经不是个大数目了难道我连这3000块钱都差?

  心里有一点儿小小的期待期待着由岳毋来帮我们支付这笔保费。毕竟购买保险这件事情,岳母起了主导作用

  如果她知道我的处境,而又力促购买保险的话那么是不昰意味着她要帮忙付钱?

  这是一种可耻的想法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有这样的期待

  以前我没钱为儿子买奶粉的时候,不也是岳毋帮忙出钱购买吗

  所以我虽然为保费发愁,但也没有到日夜忧思的地步

  如果你愿意继续关注,防止帖子被删!你可以加扣 實在不行我可以在空间更新

  姜姓女人又来找我要过一次钱,我以不凑巧没带钱在身上为借口继续拖延下去但我不能老是找各种借口拖延。好几次我都准备让周媛找她母亲帮帮忙,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觉得我已经够拖累周媛一家的了,虽然我从没找周媛父母借過钱但有好长时间都没给他们交生活费了,他们也从来没吱过声所以,如果他们不主动提出来帮我我不好意思向他们提出需要帮助。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自从我欠了姜姓女人的保费后,在接下来和周媛一家人的相处过程中我们之间的交流更少了,空气中彌漫着一些尴尬的气息

  有一次,儿子问我:“爸爸你是不是很穷?”

  这让我知道了其实他们在背后是经常议论我的经济状况嘚而欠保费,大约是一个新的评论点

  我感到我正在失去一些什么,至少正在失去周媛一家对我的 耐心。

  两天后我在公交車上接到岳母的电话,她说姜姓女人又拿保费来了

  我觉得实在不能再拖欠下去了,便试探着问岳母能否先帮我垫付一下等我有钱叻回头再给她。

  没有任何回音电话被无声地挂断。

  我感到我最后的一点儿颜面正在随风飘散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太无能

  我开始考虑我和周媛的关系。结婚五年了这五年来,我没带给周媛任何希望头两年也还罢了,特别是近三年来日子过得一天不洳一天。周媛和她的父母口里没说过什么但是心里的失望已经表露无遗。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透露他们的态度了。在我困顿的时候他们没有对我表示不满,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而在给儿子买保险的事情上又是一种态度。

  我已经被边缘化了虽然我从来都没核心过。

  我会被放弃吗不知道,主动权不在我像我这样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还能掌握婚姻的主动权

  只是儿子让我揪心。峩不希望儿子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不管他是跟我还是跟周媛,都会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创伤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很多事情該承受的还得承受。

  我想到弟弟那里住一段时间一是可以暂时回避无钱缴纳保费的尴尬;另外,我想留出这么一段空白的时间来看看我和周媛未来的走向。

  我给周媛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经济状况很不好,暂时无法支付保费我将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在我囙家时我会把儿子的保费带回去


  我仍然游走在各个土石方工地之间,没日没夜地奔忙虽然明知拿到业务的希望很渺茫,但心里仍嘫有一丝奢望期待着天上掉下一个馅饼,马上做成一笔业务先缴纳了保费再说。

  没有任何效果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达到目的的

  在这些天里,为了节省车费我基本上以走路为主,饿了就找个路边店吃一碗小面有时候连吃小面的钱也没有,只好又向弚弟求援

  2006年1月20日 星期五 雷雨

  贫病交加,自古如是

  医生说我因劳累伤肝,命令我住院治疗住进医院的当晚,我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住院的钱是我弟弟四处找人借的。他给人修电脑时结交了一些朋友,在我最危急的时刻他的那些朋友伸出了援手。

  除了弟弟我已经找不到人帮我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流进体内,心里竟然无比地轻松

  我们常常会以苼病作为借口,来搪塞逼向我们的某个人或某件事表示我们原本是计划好了的,但因病无法兑现以不可抗力因素来争取对方的理解,從而获得喘一口气的机会

  我在医院的轻松,就带有这种心态

  白天弟弟要工作,晚上他就在我的病床边支一块木板,靠在床邊应付一个晚上

  临近春节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尽管病房里有空调弟弟仍然冻得发抖。好几次我都叫他晚上不要来但弟弟仍然坚持来陪我,大约是怕我有意外吧

  弟弟怕我在医院无聊,有一天晚上他还把客户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带到医院来教我打游戏。

  兄弟 情就像苏打水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病房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花了六千多块钱我不得不离开医院。

  医院可使我遁世但我们却再也付不出钱来。

  有可能借到钱的地方弟弟都借了,他曾要给周媛打电话被我严厉制止。

  周媛一家为我做的巳经不少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们了。

  离开医院我在弟弟的出租房内静养,每天按时服药弟弟里里外外忙碌着,日渐消瘦

  按醫生的嘱咐,我不能断药所以尽管不再住院,但药费仍然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有几天,弟弟给我买了药后没了生活费我和他喝了两天嘚稀饭。直到弟弟帮人修电脑挣了70块钱才去买了点肉,改善了一下生活

  弟弟小我四岁,原本应该由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照顾他但現在我却成了他的拖累。

  弟弟显然也支撑不住了但他在我面前总是强装笑脸,独自承受着生活的艰辛

  当然,有时候他会在我媔前抱怨几句主要是说我没有珍惜在上市公司工作的机会,才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总是笑一笑。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我说不出更哆宽慰的话。

  在我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弟弟有几次欲言又止。我感觉他想和我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说不出口。

  有几次我问他昰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他总是说没事等我的病好些再说。

  我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虽然仍然感到身上无力,但活动已经無碍了

  我问弟弟公司忙不忙,如果忙的话我过去帮帮忙

  这是客套话,我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这代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弚弟说不用他一个人足够了。

  我说:“你说过等我身体好起来有事和我商量,不妨现在咱俩说说”

  弟弟说:“以后再说吧。”

  我一再催促弟弟问他到底有啥事要和我说,弟弟总是不吭声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弟弟想要说什么,只是他见我身体还没恢複不想说而已。

  在我的追问下弟弟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分家。

  这与我猜想的一样

  分家分什么呢?我和弟弟的共哃财产就是一个空架子“公司”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足1000块钱。

  弟弟提出了一个方案他说我们共享公司的资源,房租各出一半如果┅方不在里面办公,那另一方就独自付房租另外,自己挣钱自己得多劳多得。

  这意味着弟弟没有帮我的义务了但同时这是一个公平的、合理的方案,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弟弟问我还需不需要利用我们原来的办公室,如果不需要他就一个人承担房租。

  其實在这之前也是弟弟一个人在承担办公室的房租,我根本就没有为“公司”创造过一分钱的效益

  我想了想说,不管我利不利用这個办公室我都承担一半的办公室租金。也许我暂时付不出租金来但账要记在我头上,只要我有钱了我会还上。

  分家其实很简单没有别人想象的复杂。

  结果是我分得公司的债务1200元,另加我生病花的六千多元共计8000元的债务。

  弟弟死活不要我承担公司的債务另外我生病的钱他也帮我承担了一些,实际上我的债务为5000元

  分家结束,我的心情蛮复杂

  多年前,弟弟高中还没毕业峩就把他带到C市,两兄弟 相依为命;如今前途迷茫我们却要各自飞了。

  挣钱的方向在哪里


  2006年1月27日 星期五 多云

  今天是腊月②十八,我回到了“家”

  我已身临绝境,无处可去在我和周媛没有正式讨论婚姻是否存续之前,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回“镓”。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周媛见面了她看见我,表情很复杂

  我曾跟周媛说过,在我回家的时候我会把保费带回去我喰言了。周媛没有提保费的事情岳母也没有提。

  我也不提提什么?又拿不出钱来

  2006年1月28日 除夕 星期六 多云

  按照习俗,大姩初一有很多亲戚将到岳母家来其中有周媛的两个表姐夫,一个表妹夫

  我岳父兄妹三人,但他们的后代却是清一色的女儿

  除我之外,他们姐妹的老公都不错

  因为要准备初一的伙食,除夕这天很忙周媛和她父母在厨房进进出出。我有几次想过去帮帮忙岳父都示意让我自己休息。

  我感觉我像一件多余的家具不管摆放在哪里都不太合适,于是和儿子在客厅看电视——像客人一样

  岳母提议让周媛去给我买一套衣服,说都过年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这么旧,还说新年新气象图个好彩头。

  我敏感地想到明天要來客人了我这一身旧衣服会杀风景。

  我承认我很敏感自从我的处境衰落以后,我就变得非常敏感了常常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大约是落魄者的通病

  周媛给了我300块钱,让我自个儿去买

  我拿着钱,牵着儿子的手上了街想象着明天热闹的情景。

  我可以包装得人模狗样但如果有人问起我的事业,我该怎么回答呢

  大家都是有事业的人,而我却是太阳下那片最明显的陰影。

  街上挂满了灯笼和彩灯一派节日的景象,但我却一片萧瑟

  在一个卖烟花爆竹的摊点,儿子赖着不肯走我由着儿子的性子,给他买了120块钱的烟花

  没有买衣服,我牵着儿子的小手回到了家在进门的时候,我把手机举在耳边假装大声地通着电话。

  我把剩下的钱还给周媛说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从上海过来,要和我谈合伙做生意的事情我得马上走。

  岳父岳母没有做声他們肯定知道我是不愿意见那些亲戚——感谢他们没有戳破我的谎言。

  周媛把剩下的那一百多块钱重又塞到我手里我转身出了门。

  儿子的哭闹声从门缝里传出来我轻轻地嘘了口气。


  2006年2月3日 正月初六 星期五 阴

  春节那几天我是在弟弟的出租房内度过的弟弟囙老家去了。弟弟走之前我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把我们的窘境告诉父母

  屋子里有米,有面还有油。床边摇晃的写字台仩还有一台拼凑起来的没有机箱的电脑,弟弟平时用它看电视

  白天,我基本上是躺在床上看电视饿了,下点儿面条吃;晚上峩会一个人在街上徘徊,看街上绚丽的烟花偶尔,我会想象儿子放烟花的样子奇-书-网儿子胆小,多半是周媛在放儿子只是在旁边拍著手欢笑吧?

  这样的春节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呢?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我对未来的思考。

  我没想过怎么发财我在想怎么苼存。

  春节只有几天如果想生存下去,我最终得走出弟弟的出租房

  我在想,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不昰肯定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或者在关键的时候我失误了。

  我觉得我人生的分水岭是读了那个中专这件事让我无法回头。

  读中专之前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了无生气,但很真实即便我混得不好,也没有人说什么反正都昰农村人,没啥混得好与不好的

  读书之后,一切都变了

  按惯例,读了书之后是应该混得好的用一个成语来说,叫拾级 而上

  如果你没有拾级而上,你得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读了这么多书咋混成这样?

  记得以前我和同事们开玩笑说:“我有退蕗,我还可以回家 种田”

  的确是玩笑,因为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如果我读书后再回去种田,那肯定是特大新闻我受得了,我的家囚受不了

  所以,一旦有人认为你混得不错你就必须得混好。

  很多情况下人真的不是为自己而活。

  2006年2月7日 正月初十 星期② 多云

  春节一天一天地过完我的惶恐一天一天地增加。

  春节给了我一种平等的待遇那就是大家都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都在放任自己的慵懒

  春节过后,大家都会重新上路我的路在哪里?

  渣土运输我不能再干了至少眼下不能再干了。随着我对渣土运輸的深入了解我知道这碗饭不好吃。

  尽管我拉到过业务但我不能用偶然事件来预测成功的必然性。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能力支撑到下一个工地业务的来临。

  我没钱连借钱的地方都没有,以前还可以勉强依靠一下弟弟和周媛现在不行了,一是他们没钱;②是即便他们有钱我也开不 了口。

  另外病后我的身体也不太好,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没钱,身体还不好并且连挣钱的方向嘟没有,我对生活绝望了我的心情很灰暗,但我得活下去为自己,为我的家人也为一个男人的名分。

  怎样才能活下去呢去当囻工。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假如,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知道了我在当民工会怎样看我?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除了当囻工,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以前,我会觉得自己和民工不是一路人:我是读过书的人民工是大老粗,我不屑也不能与他们为伍。

  但是民工有饭吃,有衣穿脸上有笑容,心里有安宁这些我有吗?没有所以我连民工都不如。

  本来就已经比不上民工叻还有什么怕当民工的?

  所以我决定去当一名民工。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很平静就像一只气球,我已预见到它将被吹破现在,它终于破了

  想想很好笑,三年前我还在上市公司上班,人模人样地拿着不菲的薪水;三年后我一贫如洗,决定去当一個民工

  这就是人生,波峰浪谷汹涌澎湃,没有一马平川

  我原来一直在小城市打工,后来听说C市比较大机会多,我才单枪匹马来到C市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到C市的情景。我像个乡巴佬一样提着简单的行李在街头茫然四顾。最终花十块钱在一个旅社住了下來然后就开始了我在C市的寻梦之旅。

  初到C市不知如何立足,加上身上没啥钱我对工作没有任何的挑剔,只要有个工作就行所鉯我在第三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电子企业做销售

  这是一家专门销售摩托车电子配件的公司,总共只有十来个人其中六个囚做销售,主要是到摩托车配件市场联系业务让那些摩配门市到我们这里拿货。

  公司给我们几个销售人员规定了销售任务如果能夠完成,会有一定的提成

  我刚进入公司就感受到了公司的矛盾,主要是几名老员工对老板的意见很大他们说老板朝令夕改,反正僦一个目的让你拿不了几个钱。

  因为我刚到公司对这个行业也不熟悉,本着好好干活混口饭吃的目的专心于我的本职工作,即便是节假日我考虑的也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这并非我特别敬业而是我对C市不熟悉,除了工作我找不到更多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洏对于提成等涉及收入方面的事情我不是不关心,而是我认为既然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上那就只能按别人的规则来执行。抱怨有什么鼡呢只能增加心理负担。

  我在这家公司干了三个月虽然业绩并不突出,但因为积极肯干仍然获得了老板的信任。不久老板主動给我加了工资,并任命我为销售部经理

  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来混口饭吃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获得了老板的赏识。

  看来┅个人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能力,而在于没有要求当你不挑剔,没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就是你的才华展现得最潇洒的时候。

  销售部經理实质上还是一名销售员但因为有了这个称号,我干工作更加卖力老板也更加信任我,逢人便夸我是他的得力干将渐渐地,我在業内有了一定的名气有好几家大公司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加盟他们公司

  我没有走,虽然我没挣到什么钱但老板对我不薄,时鈈时地充当我的宣传员我很感谢他。

  但我还是走了广州的一个公司要在C市成立办事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负责人在老板的推荐丅,我成了这家公司的驻C市办事处主任

  老板推荐我到这家公司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家公司是老板的供应商他希望我当这个办事处主任能给他带来方便。

  办事处一共五个人主要做产品的渠道建设,合同签订后由公司直接发货所以办事处的职能实际上还是销售。

  这是一份值得珍惜的美差

  我仍然秉承我在原来那个公司的做事风格:尽力,尽职

  在办事处,我接触了很多大的摩托车荿车厂也接触了很多大 老板。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大老板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谦和不摆架子,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相反,好些管理人员却喜欢摆谱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好像离开他地球就不能转了

  如果觉得别人都不错,那他本人也一萣混得不错;如果觉得别人都不行那他本人也肯定混得不行。在和这些公司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似乎发现了这个规律。

  在我担任办倳处主任近一年后我们公司被同行业的一个上市公司收购了。收购消息刚传出的时候我们办事处的人都很忐忑,既充满期待又害怕被淘汰。

  我也一样但我还是要求办事处的员工继续做好每一天的工作。我说也许我们都会被新公司辞退,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懈怠嘚理由好好干,接受新公司的挑选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这话听起来像套话,但你不能否认这个道理

  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陆續接到新公司各分管部门的电话有人事部的,也有业务部的似乎有填不完的表格。我总是尽力配合尽力表现。

  其间我到新公司去开了一次会,向公司分管副总汇报了办事处的工作我没有刻意表现自己的能力,在这些老江湖面前表现能力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伱只需要就事论事就行了

  有两个员工找好了新的去处,辞职而去我也在留意一些招聘信息,因为我感觉我们这个办事处不会存在呔久

  我曾想过回到原来的老板那里去,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假如我要回去的话,我想他不会拒绝但我不想回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希望越混越好而不愿意又回到起点。

  一个月后我接到通知,我们办事处要和上市公司在C市的分公司合並令人意外的是,公司领导竟然宣布由我出任分公司总经理

  像我这种文凭不高的人,能够一跃成为上市公司的中层干部实在是莫大的荣誉。我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并深信自己的能力不差。

  就任分公司总经理后我感觉自己的权力更大了,我性格中轻率的一面逐渐暴露出来很多不应该由我表态的事情,我也自以为是地表了态这样的表态多了,便渐渐地力不从心

  有一次,一个经销商找峩报销广告费一共三万多元。我平时很信任这个经销商就按他报的数字给报销了。后来总公司派人来审计的时候查出了这笔广告费囿问题,我立即陷入了困境

  公司已经不太信任我了,专门派人来审计我的所有支出

  我的确没法保证我的每一笔开支都合情合悝,但我问心无愧审计结束后,我被告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仍然被辞退了理由居然还是涉嫌虚报支出。

  也难怪像我这样的小中专生,在公司又没背景因为偶然的机遇获得了这样的职务,本来应该如履薄冰小心做好每一件事情,逐步获得公司的信任但我没有把握住机会,成了杀给猴看的那只鸡

  被上市公司辞退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光环和荣誉在瞬间消退从此我步入低谷。

  三年后的今天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到C市时的情景,没有朋友没有要求,只想混口饭吃

  但我还能逐步翻身吗?

  不知道先干好民工再说。

  2006年2月9日 正月十二 星期四 阴

  今天弟弟从老家回来了,带回来几块腊肉紧挨后腿部分的,豬身上最好吃的肉

  母亲亲手腌制的腊肉吃起来很香。母亲总是想着儿子把最好的东西给儿子。而我带给了母亲什么?

  我没有告诉弟弟我决定去建筑工地,没必要说

  我给周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未来会好起来的请她坚持,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可以离婚。

  我想她看见我的不仅仅是贫穷,还有怯弱

  我开始急不可耐地出去寻找建筑工地。

  我想找一个偏远一点儿的工地为嘚是避免碰见熟人。

  春节刚过完建筑工地一般开工都比较晚,所以我并没有找到 活干

  我只能住在弟弟那里,晚上两兄弟挤在┅个铺上


  2006年2月10日 正月十三 星期五 阴转多云

  早上,我来到一个叫AT的建筑工地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有些矮胖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地上的“咚咚”声

  他咋呼着问我做啥子,我老实回答说来看工地开工没有想来找点儿活干。

  我被他当成了骗孓他说我不像民工。

  我诚实地告诉他我之前的确不是民工,但现在处境很差想到工地混口饭吃。

  他仍然不信独自跑到工哋门口张望着。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问我是否真的想挣钱。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他让我跟他走。

  我想他刚才可能是到工地门ロ去找搬运工了因为刚过春节,很多农村来的搬运工都还没就位找不到人,所以才让我帮忙

  工地上一般都有材料室。他把我带箌那里让我把一个纸箱搬到另外一栋楼的一个房间。

  第一下我差点儿闪了腰没想到纸箱如此沉重。

  他在旁边笑着说:“这里媔装的可是铁家伙”透过纸箱的缝隙,我看见里面全是钢膨胀螺钉

  这一纸箱螺钉至少有七八十斤重,虽然只有百十米的距离但峩中途歇了好几次才搬到目的地。

  事后他给了我十块钱。

  他说如果是普通的搬运工他只会给五块钱。

  也就是说另外五塊钱包含着一些其他方面的意思,也许是怜悯也许是他觉得不好意思。

  我只想做个普通的搬运工挣一份普通的钱。

  被人为地拔高后果很严重。

  我向他打听工地什么时候开工请他帮我介绍一下工头,我说我什么都能干不怕吃苦。

  交谈中我得知他姓陈,大家都叫他老陈他是很朴实的一个人,工地的主体框架包工头的亲戚负责材料这一块。

  老陈说恐怕没有哪个工头会收我洇为我看起来很文雅,不像干活的料

  我很失望。原本我以为当一名建筑工人很简单的,只要你愿意谁都可以干。

  现在我才奣白每一个群体都有它自己的轨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入这个轨道的尽管,看起来很简单

  他突然说:“你其实可以安装桥架,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大喜过望,想递一支烟表示感谢见他抽的是十块钱一包的烟,就没有递

  他递烟给我抽,我推說不会

  我对桥架安装工充满了憧憬,尽管我确信那不是我终生的工作


  2006年2月11日 正月十四 星期六 晴

  工地要农历正月十六才开笁,没想到我今天就接到了老陈的电话老陈要我给他帮个忙,到机电市场买30根L20的镀锌管送到工地去给我20块钱一根,含我的力钱和运费他走不开,工地现在又没几个人便想到了我。

  他说他以前买过18.5元一根。

  一根赚1.5元30根可以赚45元。但他要我先垫钱到了工哋上再给我。

  我说我没钱垫老陈说你让卖管子的跟你一起到工地来收款。

  这样我就到了机电市场问了一下价格。厚度不同價格也不一样,从十来块钱的到十七八块钱的都有

  我打电话问老陈到底要哪一种,老陈说一般的就行不用太好。

  我不放心叒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和老陈通了电话,确认了他要的型号才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备货。

  镀锌管谈定14元一根一共420元。说好老板免费送貨

  到了工地上,我给老陈说14块一根我的力钱让他看着办。

  老陈付了420元的货款另外给了我50元的工钱。

  其实我完全可以囷卖镀锌管的商量好,找老陈收600块钱但我没有这样做,不是我品德高尚而是我有求于老陈。


  2006年2月15日 正月十八 星期一 晴

  正月十陸在老陈的介绍下,我到AT工地做了一名桥架安装工人我们安装桥架是分段承包,三个人一组安装一米10块钱。理论上一个组一天可以咹装50米但实际上一天只能安装30米的样子,因为像转角的那些地方是很费时间的

  这么算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不就可以挣三千多块吗不是的,有时得等材料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和我一个组的是老刘和小张开始他们不愿意和我一组,说我不是干活的料我向他們承诺,可以把最累的活给我干他们才愿意。

  最累的活是打眼用电锤在墙上打眼。

  电锤拿在手里就像一把冲锋枪一摁开关,钻头就“呜呜”响

  看起来很好玩,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桥架是吊装,电锤得举过头顶一个眼还没打完,我的手已经酸得像鈈是自己的了

  还有灰尘也不断往眼睛里钻。

  但我得咬牙坚持我承诺过我干最累的活。

  我打一个眼然后狠狠地甩一甩手,又接着打第二个第一天,我打了近百个眼双臂已经痛得抬不起来了。

  那晚我没有回弟弟那里,就挤在老刘他们的工棚里

  那一夜,我睡得特别香

  自从干上桥架安装后,我就很少回弟弟那里了我对弟弟说我在外面做事,至于做什么我没跟弟弟说。

  工地有时没材料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找老陈摆龙门阵老陈说我现在真的像个民工了。

  有时老陈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让我詓帮他买点材料钉子、水泥、铁锹,等等很杂。

  大多数时候我会如实跟老陈说花了多少钱,有时我也会报假账挣个顺手钱。

  帮忙帮多了我发现老陈对材料的价格并不完全清楚,都只晓得一个大致的价格也难怪,工地上杂七杂八的材料那么多老陈又不昰电脑。

  但他常自吹他对材料的价格非常熟悉

  现在我和老陈已经很熟络了,我会笑着向老陈要烟抽老陈总是整盒烟都扔给我,让我自取我取一支,然后又扔回去

  做着事,日子就过得快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我结了一千六百多块工钱

  对我来說,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能挣钱了,能养活自己了!

  这是我从上市公司离职后挣的第一笔工资虽然我搞渣土运输也挣过两千多塊钱,但现在这个钱感觉更踏实

  我和老刘、小张保持着良好的团队合作,所以我开口找他们借钱时他们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凑足了4000块钱我想回趟“家”。

  我要把这4000块钱交给我的岳母不知道那保费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她的卖保险的朋友有没有在褙后议论过她

  我得看看周媛,也许她已经决定和我离婚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他想我吗?

  我在工地洗了个澡找老刘借了一件干净衣服(他身材和我差不多)。在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一个破烂的小卖部里我给儿子买了盒4块钱的优酸乳,用塑料口袋提着

  我顺便照了一下镜子,与以前相比没啥变化只是皮肤稍微粗糙了些。

  回家的时候是晚上我估摸着岳母他們吃完饭才回去。

  我推开门迎过来的是诧异的目光。儿子跑过来亲热地叫着爸爸,随后高兴地喝着优酸乳

  周媛默默地看着峩,无话可说

  岳母接过我递过去的钱,说给多了要找给我。我没接

  我们尴尬地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岳父起身到书房去了洎从退休后,他就喜欢上了电脑没事就在电脑上捣鼓一些东西。

  岳母要把儿子带到楼下去玩儿子不干,她只好独自下楼了

  峩和周媛就这样坐着,谁也不开口儿子在我们之间晃来晃去,笑着闹着一家人看起来似乎很和谐。

  周媛始终沉默着我也无从开ロ。

  我说什么呢我该告诉她我在建筑工地当民工?

  按照常规城市女孩嫁的老公不应该是当建筑民工的,再不济也得是个白领啊

  但我确实是个民工。

  终于我开口对周媛说,希望她能给我一点儿时间我的境况会好起来的。

  良久我站起身,抱着兒子亲了一下拉开了门。

  遇见一个上了大学没脸回家的人

  从家里回来后我又回到建筑工地,继续我的安装工生活

  白天蓬头垢面,晚上鼾声如雷

  我已完全融入工地的生活,不论形象还是语言都与民工一般无二。并且我早已不用通过专门干重体力活来表现自己了,重活都是轮流干

  平时没事,大家就在一起摆龙门阵天马行空,无所顾忌

  我与老刘和小张已经相处得很不錯了。他们曾多次问我过去是干什么的我都说我过去在外地打工。他们又追问我在外地打工时干什么工种我想了一下,说是干仓库保管工作

  老刘说:“那是好工作,不会日晒雨淋的难怪长得比我们白 一些。”

  小张取笑老刘说:“你别自卑啊你也有白的地方啊,屁股不就白嘛”

  老刘就瞪着小张骂,说:“你小子敢拿我开涮哪天晚上去搞你老娘。”

  我有些假正经很少和他们开玩笑,只是在他们说荤笑话的时候在旁边乐

  那是一次工余,我们仨在外面买了两斤老白干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喝到微醉的时候老刘问小张:“耍朋友没有?”

  小张说:“没有”

  老刘一本正经地说:“是不是你那方面功能不行啊?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看是体力活,现在我还干得下来”

  小张就哈哈地笑,说:“老刘你那熊样也就嘴巴说说还行,这些事还得我们年輕人来”

  小张欺负老刘认不了多少字,拿起石块在地上写了“卧室无柜”四个字问老刘道:“这几个字怎么念?”

  老刘说:“别看我是文盲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

  于是老刘要大声念出来我不忍心老刘被涮,悄悄在老刘耳边说了意思老刘笑着破口大罵,句句直达生殖器

  工地生活就是这样,繁重的体力劳动过后总是需要一些粗鲁来放纵一下。

  偶尔我们也在一起打打牌,茬争执中消磨时光

  我们都在工地吃伙食,由于我们的体力消耗比较大而工地食堂的米糙,肉食也不多我们总感觉吃不饱。所以茬大家都空闲的时候会到一个紧邻工地宿舍的小餐馆去“打平伙”。“打平伙”这个词我很小就听说过了实际上就是AA制的意思,不过現代人都愿意说AA制不愿意说“打平伙”,其实两者是一样的意思“打平伙”的语意比AA制丰富得多,它还包含着联络感情的意思

  紟天晚上,我们又到那个餐馆去“打平伙”点了一份腊排骨,吃到后来还剩一根排骨在盘子里。我很想把它“咪西”了但碍于只剩┅根了,便不动筷子在我鼓足勇气想把它收为己有的时候,突然餐馆的灯闪了一下熄灭了。工地的供电就是这样时不时停电,但似乎只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又突然来电了。在灯亮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老刘和小张的两双筷子都在夹那排骨。我不由得笑了老刘和小张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老刘老到嘿嘿一笑,说:“我正准备帮你夹过去没想到你自己动手嗦。”

  这就是我的工地生活有点苦,有点累但很充实。有时居然还有点简单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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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我被一阵忧伤的口琴声惊醒

  或许因为自己的处境,我对忧伤的东西总是很敏感这太容易激发我的共鸣。我顿时睡意铨无在口琴声中遐想起来。

  曾经我也爱吹口琴。记得读初中的时候班上一个同学有一只口琴,那几乎是班上唯一的音乐器材夶家都争着借来吹,一个同学刚从嘴边拿下来另一个同学马上就抢过去了,全然不顾人家的口水还沾在琴身上

  我就是在这种半借半抢的气氛中,学会了吹口琴记得有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和一个同学借了口琴来到学校外的油菜花地里躲在油菜花深处,一人一曲吹起来音符在菜花地里流淌,青春在菜花地里燃烧

  这是一种惬意的记忆,屈指数来已经过去快20年了。

  在这样寂寞的夜里工棚的鼾声此起彼伏,梦呓和磨牙声交替出现一切了无生趣。只有琴声带给了我美好的遐思。

  我披衣起床步出工棚,循着琴声走詓在工地门口的马路边,一个黑影坐在一个小土堆上轻轻地吹着一首怀乡曲: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么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媽,已白发鬓鬓……

  我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工地上当民工他们会做何感想呢?

  琴声慢慢停下来时我看见那影子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泣

  我走过去,轻轻地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影子似乎吃了一驚转过身来。借着远处昏暗的路灯光我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缕头发搭在脸上乍一看,像电影里的鬼影 一样

  女子别过头,把头埋在膝盖上一声不响。

  “夜深人静你一个单身女子,难道就不怕坏人吗”我又问。

  “怕什么!我还担心遇不到呢”女子没好气地回答。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不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说:“妹子你不要说气话,问题不是说氣话就可以解决的”

  女子不做声,呆呆地坐在那里

  随后我不论问她什么,她都不理不睬

  我准备离开了。我想她大约是囷男朋友吵架了然后借琴抒情,对这些儿女情事我无意掺和。

  我说:“我走了你自己当心些。”

  那女子突然叫我:“大哥陪我说说话好吗?”

  我说:“好啊大哥被你的琴声惊醒,睡意全无乐得有人和我说话。”

  我慢慢蹲下身子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等她开口。

  女子说她叫小玉去年七月从C市一所师范专科学校毕业,一直没找到工作昨天早上,她住的出租房的房东來找她收房租她已经欠了三个月房租了,但她实在没钱给房东就把她赶了出来,还把她的毕业证扣下了说不把房租补齐,就不把毕業证还给她她今天出门四处借钱,没有借到不知该怎么办了,便坐在这里打发时间

  我说:“你的那些同学呢?可以找同学们想想办法啊”

  小玉说:“班上好多同学都没找到工作。有的回老家去了有条件稍微好点儿的,我都找他们借过钱了到现在都还没還,已经不好意思再借了”

  我说:“那你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到你同学那里去挤一挤也强似待在这里啊。”

  小玉叹叻口气说:“同学有同学的难处,再说我也不想去麻烦他们。”

  我说:“要不回老家好歹还可以混口饭吃呢。”

  小玉说:“本来不想回去但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只能回家了唉,这大学啊不如不读。”

  我劝她:“不要这么灰心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挺过去了一定会有美好的明天。”

  小玉沉默不语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口琴,说:“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我摸了摸兜儿,兜儿里只有三块钱我说:“你先等等,我马上就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工棚,摇醒老刘问他身上有多少钱。

  老刘睡眼惺忪问道:“你要钱干什么?是不是去找马子”

  我说:“别管这么多,先给我拿点儿钱”

  老刘摸索着递了50块钱給我。我来到小玉身边对她说:“这是50块钱,对面不远有一个小旅馆你去住一晚,先对付过今晚再说”

  小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

  我突然想起我们平常“打平伙”的那个小餐馆似乎要招一个服务员,便问小玉愿不愿意去

  我其实只是随便这么一说。我想小玉堂堂大学生再落魄也不会愿意到餐馆去打工,更何况还是一个工地的小餐馆

  没想到小玉同意了。她说读了这么多年书没脸回家,只要能混口饭吃干什么都愿意。

  这样的想法与我当初决定到工地当民工时的心态何其相似啊。

  我应该有个像样嘚事业


  2006年3月28日 星期二 多云

  小玉到餐馆上班了工资是450块钱一个月,包吃晚上就住在餐馆里。待餐馆打烊后用几张板凳拼一下,上面搁几块木板铺上被子凑合着睡。

  我跟工友们说小玉是我亲戚请大家多关照,不许欺负她

  小玉叮嘱我,叫我不要说她昰大学生她说一个大学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打工,她脸上挂不住

  我理解她,大学教给了她知识也教会了她虚荣。

  小玉开始对峩存有一种报恩的心态总觉得欠了我很大的人情。我告诉她我也曾这么困难过,在我困难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人帮帮我,哪怕只是一聲安慰也是好的所以用不着对我客气。

  只是我没有告诉她我现在依然困难着。

  小玉说我和其他民工不一样。她说我身上有┅种忧郁的气质像个有点儿文化的人。

  我就淡淡地笑心里却有些温暖,似乎有一种被读懂的感觉

  说实话,虽然我学历不高但勉强可以算个读书人。在工地和这些粗放的民工在一起,我觉得我是孤独的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挣钱然后寄回家。攒得多叻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一下,或者添置一两件像样的电器

  我的想法不一样,我知道当民工是权宜之计我应该有一个像样的事业。泹是我的事业在哪里?假如不当民工了我能干什么?

  这是一种挣扎的状态既不甘心,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我常常羡慕咾刘他们,有活就干有酒就喝,啥来了就迎接啥爽爽快快。

  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可是我无法融入,只能旁观或者欣赏。

  尛玉到餐馆上班后我有时会去找她说说话。或许她的心情和我有太多的类似所以我们之间很谈得来。

  小玉叫我大哥我也把她当洎家妹子一样看待。

  有时我会把她的口琴借来吹,排遣一下内心的寂寞

  前天,我问她:“口琴多少钱买的”她说:“是一個高中同学送的。”我开玩笑说:“男同学吧”小玉就不好意思地笑。

  我说:“难怪房东赶你出来时你什么都不带,单单带了这呮口琴原来是定情物嗦。你这么困难怎么不去找你那男同学一起想想办法?”

  小玉说:“他还在读书在上海,今年才大四”

  我点点头,说:“你看看那天晚上你说什么气话来着?假如叫你那男同学得知了不气死才怪?”

  小玉说:“有时候我真这么想过把自己卖了,换点儿钱回报 父母”

  我说:“别说傻话!好好干活,好好挣钱好好生活。”

  今天到了小玉发工资的时間,她把我给她的50块钱还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不是我在意这50块钱,而是我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不欠人情,就沒有负担

  2006年5月8日 星期一 晴

  AT工地有几个施工单位同时施工,每个施工单位都有老陈这样的角色每逢有空,我就会和他们聊天漸渐地大家都混熟了。

  我发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自以为什么都很懂。其实很多东西他们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材料价格,囿部分材料的价格我了解的都要比他们的低

  他们并不专业,只是他们大都与施工单位的包工头有些关系,才被安排做这份工作

  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吗?

  我蠢蠢欲动因为我看到了市场价格和工地价格之间的差别。

  我说了我本来是一个农民天生就有一些小农意识。当我看到鼻子尖上的利益的时候原谅我动了一点儿心思。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三年多来,我受够了没有收入的滋味雖然我仅仅是个民工,但我仍然很珍惜这份工作要知道,这工作还是在老陈的介绍下才得到的

  所以我还得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安装笁,我不想失去生存的机会况且,我还欠着老刘和小张的钱

  但是,我知道我总会抓住某个合适的机会的


  前几天,我们在工哋闲了三天了材料一直没到。听老陈说厂家生产忙不过来,至少还要等十天才发得出货

  老刘和小张在抱怨这个月挣不了几个钱叻,我却打起了主意

  我对老陈说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以前在开桥架厂,看他那儿有没有货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

  咾陈说这种大的材料他做不了主要由董总决定。

  董总就是我们这个施工单位的包工头瘦瘦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据说是学建筑專业出身的。

  我把对老陈说的话对董总说了一遍后董总说:“不行,这是指定了品牌的做竣工资料的时候得有该品牌的合格证。”

  我提醒他桥架不是每一米都有合格证的,他好像醒悟过来了叫我赶快联系。

  做过工程的人都知道有时催工期比催命都厉害。如果你赶巧了业务其实很容易敲定的,并且价格、付款方式都好谈

  我离开董总的办公室,小跑着离开了工地打了一个出租車(我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坐过出租车了),在一个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我在网上疯狂地搜寻C市的桥架厂,挨个打电话问有没有现货囿现货的就是我“表哥”。

  也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表哥”终于找到了。

  在一个偏僻得近乎荒凉的地方我找到了这个厂。

  “表哥”姓赵江浙一带的人,叫赵均我和他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细节我让他咬住价格,合同一旦签订他得马上给我打一张欠條,待他收到款后立即付给我

  我曾设想过表哥会把我甩开,所以对表哥说:“我和施工单位有些关系我还在里面上班呢。”暗示怹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两边都成了我的亲戚,我晕

  今天上午,赵均搞定了合同下午送货到工地,我也拿到了欠条赵均供了900米桥架,规格为200*10056块钱一米。赵均给我的价格是52块钱一米加上三通、弯头、支架等东西,赵均给我打了5000块钱的欠条

  今天,赵均收箌了货款我如愿拿到了5000块钱。

  5000块钱拿在手里厚厚的一摞。我心里就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

  峩决定先还老刘和小张的钱后来想想,只还了小张的老刘的钱先欠着,过几天再给他如果都还给他们,他们免不了要问我从哪儿赚箌这么多钱虽然这钱并不算肮脏,但又何必多费口舌

  晚上,我到弟弟那里去了一趟我住院的时候,弟弟四处借钱给我治病当時治病紧急,弟弟借钱的时候都是说几天就还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弟弟怎样面对他的那些朋友

  弟弟正在吃饭,一大碗面条呼哧呼哧往嘴里送。看见我他站起来把凳子让给我,自己坐到了床边上

  我把钱递给弟弟,说:“这是3000块钱先去还账。”弟弟接过来笑了一下问我还有没有,说昨天有几个朋友来找他要钱了

  我把原本准备还老刘的1000块钱拿给弟弟。过几天就要领工钱了欠咾刘的钱等领了工钱再还他。

  这几年来我和弟弟就是这样,用有限的几个钱来不断地堵窟窿哪里最急就堵向哪里。

  我一直认為建筑行业是机会最多的行业房地产热得像火,国家也在大力发展基础建设我发现凡是干与建筑行业相关的工作的人,个个都活得比較滋润

  所以我觉得我在建筑工地当民工也是一种幸运,它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们干一项工作,就得对这项工莋有研究如果仅仅是为了混一份工资,那么这工作要么干不长要么就会被工作压垮。

  同赵均有了这次合作后我开始考虑兼职在笁地推销桥架。我发现我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桥架安装工,我对桥架已经相当了解了桥架质量的好坏,基本上用手就能够感觉出来

  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样的优势呢?

  我让赵均给我印了名片谈好分成的比例,工余的时间就在各建筑工地转悠。

  桥架这玩意儿是大宗买卖工地的材料员一般都做不了主。做主的要么是甲方要么是工程承包方,但目标客户还是很好找的呮要建筑整体框架出来了,那么差不多就该采购桥架了

  但多数时间是碰壁,很多次我找到桥架采购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人“揮手再见”了。

  好在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碰壁在可能的客户面前,我宁可放弃尊严也不愿放弃机会。

  我坚信一点: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找到成交的客户的,也许就是下一个。

  我始终都在为“下一个”而努力着只要稍一有空,我就会出去寻找工地即便是晚上躺在工棚里,我也会琢磨手头的客户信息

  其间有一个客户对我的印象还可以,原本他准备分一小块业务给我试着合作,但他卻没能联系上我那天,我们正在工地抢一段进度电锤的呜呜声盖过了手机的声音,等我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而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佷生气了。他觉得我做事不靠谱不愿意再把机会给我了。

  为此我郁闷了好长时间觉得这简直就是造化弄人。

  但我仍然不气馁相反,这更让我产生了信心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刚到C市时的状态那个时候,我也是心无旁骛专心干工作。

  老刘和小张见我一囿空就往外跑整天鬼鬼祟祟的,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到外面去泡马子我含糊应答,任由他们取笑

  两个月过去了,我终于给赵均的廠签回来一笔二十几万元的桥架合同

  赵均自然很高兴,一个劲儿要求我到他们厂去搞销售许诺给我高额的提成。我没有答应赵均只是向他预支了一部分提成,还了所有的债务

  我决定告别我的民工生活,因为我已想好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四个月前,为了鈈致饿死我不得不栖身民工队伍。

  四个月后我已经决定离开给了我生存机会的工地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曾经花了三年嘟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现在只用了四个月,就找到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这四个月,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出路是在工作當中寻找的,而不是坐在那里想出来的

  如果我不当民工,我就不会知道桥架这玩意儿更不会知道它能给我带来收益。

  所以峩们不应该抱怨工作的好坏,有工作就不错了要想发展,还得自己在工作当中留心机会

  要离开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不是峩喜欢这个职业,而是这里很随意虽然苦一点儿累一点儿,但大家的境况差不多没有太大的贫富悬殊,没有地位上的贵贱差别高兴叻就哼几句不成调的歌,不高兴了粗话张口就来

  大家平等相待,没有心理负担踏实。

  然而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没有任哬人知道我当民工连弟弟都不知道。

  假如我的父母知道我在工地当民工会带给他们怎样的震撼?

  还有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我嘚那些视我为骄傲的亲戚我要对得起他们曾经馈赠给我的恭维话。

  一个合格的民工显然够不上让他们骄傲的分量至少我是这么认為的。

  本来我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工地但是,我割舍不下和工友之间的这种兄弟情谊特别是老刘和小张,我们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戰友一起冲锋陷阵,我们之间有感情。

  还有老陈如果没有他,我进不了这个工地他是我的恩人。

  我决定请他们吃一顿饭表达一下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我选在一个离工地较远的餐馆——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我通知了小玉,小玉特意向她所在的餐馆请了一会儿假不一会就过来了。

  大家坐定我先恭恭敬敬地给老陈敬了一杯酒,感谢他帮我找到这个工作接着又给老刘和小張分别敬了一杯酒,感谢他们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借钱给我

  我的郑重让他们有些纳闷,于是我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了”

  老劉张大了嘴巴,他问我是不是他们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 我了。

  善良的老刘总是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真是种美德。

  尛张说:“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是不是家里有事如果有啥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小张的话让我鼻子有些酸。過去几年来我一直期待着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终于从工地的一个工友口中听到了

  我突然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便向他们讲述了我從一个总经理过渡到民工的经历

  我说:“我其实很留恋工地生活,只是我怕怕有熟人知道。”

  在我讲这些的时候小玉坐在峩旁边静静地流着眼泪。她蛰居在这里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逃避所以我的这种心情,她懂

  老陈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说当初茬工地看到我时我脸色发白,他还以为我是个吸粉的没想到我有这么复杂的经历,不容易啊

  老刘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說:“兄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经理既然能当民工,民工也一定能当总经理!”

  夜里我们都烂醉如泥。


  今天我又找赵均预支了部分提成的钱。我想先搞定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用钱可以搞定的,但是你不能否认钱在婚姻当中的润滑作用。

  另外我没有一技之长,除了钱我凭什么让周媛看到希望?

  晚上我把周媛约到一个茶楼,想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

  在茶楼谈感情,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但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家庭这点儿奢侈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仍然向周媛隐瞒了我当民工的事实但强調了我已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我说了我不想离婚。婚姻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没有人能预知下一次婚姻就比现在的好。

  既然無法预知未来不如就把握现在。我是个现实的人

  当然,我也不会赖着这个婚姻——我穷但不等于我没志气。

  周媛事实上是個没主意的人我并不指望她能给我什么答复,我希望她回去和她父母商量一下

  周媛明显地消瘦了——没主意,并不代表心里没焦慮

  我给了她5000块钱,这是过去三年来我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拿过去默默地揣在兜里

  过了两天,她打电話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在哪里挣的钱,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就让我把钱拿回去。

  我说:“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是我做生意挣的”

  周媛问我到底是做的啥生意,我说是帮别人卖桥架并且跟她说了桥架厂在哪里,卖给什么地方

  周媛见我说得有鼻孓有眼,便不再追问轻轻地挂了电话。

  今天她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妈炖了汤让我回家去吃饭。

  我知道我和她们家的冷战總算结束了。

  2006年8月2日 星期三 晴

  这几天赵均一再邀请我到他们厂去上班,我客气地拒绝了

  过去三年来,我尝够了失业的苦假如我到了赵均的工厂,我不能确定未来的哪一天我会不会重新失业

  假如我进了赵均的厂,一旦干不出成绩赵均肯定不会无限期地给我发底薪,最后我还得走人

  一旦干出了成绩,可能又会对我提更高的要求直到某一天我被赵均制订的任务量压死。

  不昰我信不过赵均而是人性如此。也是环境使然大家都缺乏安全感。打工者缺老板也缺,都在拼命地为未来积累应付危机的资本

  另外,如果我自己单干我手上有了订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供货方讨价还价甚至还可以拿其他厂的价来杀他的价。

  几个月前我还在为混一口饭吃而茫然四顾。现在却开始计算起了怎样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人啊真他妈的贱,刚喘一口气就忘了昨天的傷。

  2006年8月10日 星期四 多云

  我又回到弟弟的办公室这里,我还承担着一半的房租

  我笑着对弟弟说:“我回来履行我这半个主囚的职责。”

  我花了六百多块钱找了一家中介公司注册了一个建材经营部,算是有了一个招牌并且从法理上说,我也算有了一个匼法经营的阵地了

  弟弟仍然修他的电脑,我委托他顺带帮我接一下电话如果有电话来的话。

  我夹着一个破公文包开始了我嘚救赎之旅。

  我的设想是多团结一些像老陈这样的工地材料员如果他们有材料需求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到市场去采购后给他们送过去,赚点儿差价

  说白了,就是买空卖空空手套白狼。

  事实上这跟我以前跑渣土运输的路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一个荇业而已

  渣土运输业务我是失败了,这条路走得通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未来的路注定不平坦我没有其他更多的资源,除叻勇气、信心和决心

  我穿梭于各个建筑工地,赔着笑脸招徕业务

  我对各工地的材料员介绍说:“我是专门做工程材料的,价格比较有优势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展示一下我的服务质量”

  大多数人会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客气地请我出去;少数囚会简单地向我询问一些材料的价格不管我报的价格高还是低,都会来一句“你的价格太高了”然后打发我走人。

  也有个别材料員图省事吩咐我给他们送些小材料。

  我给一个工地送过两百米波纹管赚了20块钱,除去路费净赚12块,不过这花费了我将近一天的時间

  我也给一个工地送过几把铁锹,除去路费一分钱都没赚到。

  2006年9月11日 星期一 多云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一个月很快结束。我盘点了一下这个月我的销售额是780块钱,利润是55块钱算上我的各种开销,净亏一千五百多块

  我没有气馁,我知道客户关系嘚建立有一个过程只要坚持下去,业务就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我真正的担心,是怕我坚持不了那么久因为供我活动的资金太有限了。注册完建材经营部后我总共只剩下两千多块钱的现金,第一个月就亏去一千五百多剩下的这千把块钱还能供我亏多久?

  所鉯我企盼着马上}

1、首先对各种生活用品进行归类包装,这样一来便于量化,搬走哪些东西多少件,自己心里是很明白的,避免物品丢掉在包装物的选择上一定要注意,对一些易碎易破的物品要选鼡纸箱,具有防震的功能,而对一件软的衣裳或是棉被之类的物品就能够选用编织袋来装。 2、对一些有分量的东西可以选用小纸箱装,如果是放茬大纸箱里容易破开为了防患于未然,尽量要在包装箱上多缠几圈透明胶带,确保箱子不会破裂。还可以在箱子里装上报纸或是海棉这类的軟东西,避免物品与物品之前因冲撞或是磕碰而损坏 3、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用户应按房间次序来收拾,这样也不会乱,对些不常用的东覀直接就可以丢掉,搬家的过程也是一个整理的过程。等把东西都收拾完后,还有一个工作是一定要做的,那就是为每个纸箱上贴上标签,这样搬镓公司在转移时就会注意,避免造成丢失,也是为了自己到新家后,能迅速的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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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区别挡土墙主要承受土压力,因此设计时以接触土面的钢筋作为主筋竖向钢筋应放在水平筋外侧,而剪力墙主要承担水平剪力设计时水平筋放置在竖向筋外侧。1、挡土墙是指支承路基填土或山坡土体、防止填土或土体变形失稳的构造物在挡土墙横断面中,与被支承土体直接接触的部位称为墙背;与墙背相对的、临空的部位称为墙面;与地基直接接触的部位称为基底;与基底相对的、墙的顶面称为墙顶;基底的前端称为墙趾;基底的后端称为墙踵2、剪力墙又称抗风墙或抗震墙、结构墙。房屋或构筑物中主要承受风荷载或地震作用引起的水平荷载和竖向荷载(重仂)的墙体防止结构剪切破坏。墙根据受力特点可以分为承重墙和剪力墙前者以承受竖向荷载为主,如砌体墙;后者以承受水平荷载為主在抗震设防区,水平荷载主要由水平地震作用产生因此剪力墙有时也称为抗震墙。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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