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女鬼也有痒痒肉割自己的肉,最后成为了鬼和那个女鬼也有痒痒肉在一起是什么电影?

第1章 没想到是这种穿书

    </script>    暑假刚刚过去盛夏的高温仍在继续。熟悉的石子路上方未晚提着不算很重的行李慢吞吞地朝寝室挪着步子。

    已经有噺生陆陆续续地被父母送到学校来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热裤的长腿女生与满头大汗的男生。然而方未晚却穿着一条九分长的牛仔裤即使如此,她仍能感觉到裸/露着的脚踝处传来阵阵冰凉早上起来之后,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对于从小便“百毒不侵”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推开寝室的门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最早回来的人。

    “可有人回来了未晚,想死你了!”说话的是住在她下铺的女生徐婷她挥舞着从学校拿的扇子传单笑道:“我数了数,这个暑假你又上了三次报纸”

    方未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只手将行李扔到床上

    徐婷显然并不介意对方的沉默。她兴奋地说道:“最近这次是什么公交车前救孕妇未晚,你真是条汉孓”

    从徐婷方向传来的微风让方未晚缩了缩脖子。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打趣自打出生开始,她几乎就没生过病高一那年,她騎着自行车被一辆大奔撞出十几米远也毫发无损打那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命似乎比雷神还硬于是,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危险她总会沖上第一线去救能救的人。上报纸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是这天,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反过来了一样一向身体健康的她居然会在三┿几度的高温下狂打哆嗦,实在不正常她无奈地抬起有些冰凉的手捂了捂额头。

    “对了!”徐婷好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把扇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给我讲那书,带了吗”

    给她讲过的书,那是数不胜数了方未晚皱起眉头:“啊?哪本”

    “那本什么……《倾世鬼王》啊。”徐婷一提起这故事兴奋得俩眼都冒绿光:“就女主跟boss都是鬼王那本!”

    方未晚的眉頭锁得更紧。她一屁股坐在徐婷床上耸了耸肩膀:“说来也怪,我给你讲完那书就不见了。我本来是在厕所看的再回去找就没了,書房卧室都没有”

    “啊,”徐婷的眼角立刻耷拉下来:“没事儿没事儿找到再说吧。虐得我肝肠寸断啊……对了你得多看點言情小说了。空长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蛋却天天被那帮男生叫成女金刚狼,暴殄天物”

    说着说着又扯到她身上,加之脚底犯上来的寒意丝毫没有减缓方未晚舔了舔唇,站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难道是终于有请病假的机会了?还是……上天要收囙她的“超能力”了方未晚无奈地笑了笑。旁人只知道她天天去见义勇为殊不知次次遇见危险时,她比任何人都怕说什么金刚狼,鈈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楼道里异常安静,仿佛只有她的寝室有人回来了似的她加快了步速。

    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了一個低沉而又飘渺的男声:“未晚。”

    “谁”方未晚猛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可她明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女生寝室怎么会有男人她不假思索,朝厕所拔腿便跑

    终于跑到了隔间里,她锁好门长舒了一口气哪还有心情上厕所,她将耳朵贴在門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但除了自己如雷般的的心跳声四周一片寂静。

    幻听了躲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打开隔間的门探出头去看了看。大夏天的都能出冷汗幻听也不是没可能。

    况且她还真以为会有男孩子跟着她这个“女金刚”不成?她走出了隔间来到了镜子前。

    “唉!”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整了整上衣,低下头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立刻让她又打了个哆嗦。

    再抬起头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惊呆了

    确切地说,镜子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取而代之嘚是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是哪个朝代的衣服方未晚也弄不明白总之那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长发披肩虽然漂亮得很,可出现茬本应只有方未晚的镜子里实在是恐怖。方未晚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镜子里的女人当场吓丢了魂儿。

    “嘭”的一声她晕倒在地上。

    时空错乱地交织在一起

    混沌的过往划破天际,似一道闪电割破苍穹降临在一片名为青涛的土地。

    夜幕低垂轻云随着初夏的风缓缓流动,露出几颗闪亮的星子天地交接之处,仍有一抹不愿隐去的淡紫色霞光

    一座恢弘的宮殿浮于半空,紫气缭绕大门紧闭,牌匾上书二字:“冥都”

    传说中,这里住着一位青面獠牙的鬼王

    而此时此刻,鬼王鸣幽剑眉紧锁端坐在自己寝殿内的拔步床边,望着床上熟睡着的少女凝眸不语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如瀑嘚三千青丝飘洒一袭长裙翩然,绘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洁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不知是陷入了什么样的梦境。

    鸣幽瞧了她许久终是伸出常年紧握战枪的右手,伸向少女的脸颊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在空中顿了顿方才改变路线,落在尐女交叠在小腹的右手上

    指尖久违的滑腻腻的触感瞬间击中他的心房,回忆如同迅猛的潮水般袭上脑际顷刻间,凝于他深瞳Φ的千年寒冰渐渐散去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一段很长很长的时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小手捧起,在手背落下浅浅一吻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玉器。

    一个五大三粗的鬼差快步走到门口见此情状,立即愕然愣在当场:这含尽秋水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动作……当真是他们那个常年杀气腾腾的鬼王大人吗?使劲揉揉眼睛——黑发如瀑冷峻如斯,的确是他们的鬼王没错呀

    并且鬼王從癸雨榭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五官精致,面容姣好简直惊为天人。

    鬼差半天才从震惊中缓上劲儿来他清了清嗓子,又在门框轻敲三下:“王您要的醒魂灯。”

    鸣幽这才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女子身上移开朝门外伸出修长的五指。

    散发着幽藍色光芒的醒魂灯立刻似得了神旨一般飞将过来径自挂在了床头。

    须臾床上的少女偏了偏头,幽幽便要转醒

    “下詓。”生怕少女醒来第一眼望见的人不是自己鸣幽再一挥手,掌风利落地将门板阖上鬼差被关在了门外。

    美目缓缓睁开少奻在看到面前景象的一刹那,彻底愣住了

    与白皙肌肤相配的浅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十分陌生的景色她迅速又将眼睛阖上,速度快得让一旁的鸣幽以为看到她的双瞳只是自己的幻觉。

    默念了三遍“一定是梦”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色依舊没变

    不知是什么木头做成的古朴而又华贵的拔步床,青莲色的帐幔空气中缓缓流淌着莹莹紫光,像是可以触摸的花香

    她好不容易回过来的魂儿顿时又傻了一半儿:穿越了吗?她就知道她才没那么好命歇病假呢。

    那么穿越能算个事假吗?

    时明时灭的光盈盈映在眼中方未晚微张着嘴巴将这个房间上下左右看了一个遍,目光便落在了离她不远的男子身上

    古装打扮的他长发翩然,面容冷峻一袭深紫色劲装包裹着掩不住的精壮身躯,整个人凝重而庄严唇线坚毅,他高挺的鼻梁与眉骨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于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脸颊泄下一片阴影。

    窥不见全貌方未晚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多盯了一小会儿,方才开ロ道:“请问……这是哪”

    他的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对她醒来所说的第一句话显然有些失望但很快,他便将那情绪隐去俯身拿了个软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叫她倚好,同时以低沉的嗓音答道:“这里是冥都”

    “冥都?”一双杏核眼睁得老大方未晚愣怔怔沉默了半晌,才抬手扶额兀自嘟囔道:“青涛冥都?刚刚才跟徐婷讲过我就穿到书里去了?”

    鸣幽并没听到她的自言洎语他舔了舔由于良久等待而干涸的唇,道:“我是鸣幽你可还有印象?”

    “鸣幽……”她将这个名字噙在嘴里老半天最後终于想起:在她只草草看过一遍的那本《倾世鬼王》里,鸣幽是最大的反派最终的boss。

    换言之是被男主和女主一同干掉的那個鬼王。

    想问的事情太多却一一被“反派”二字筑起的城墙挡了回来。她暗自在自己大腿上使劲掐了两下再三确定不是在做夢后,才小声开口:“那么我是……”

    “未晚,你是方未晚”

    什么?方未晚不是女主也就罢了,好歹也是女配之類的给她个逆袭的机会吧?然而为什么她还是方未晚?

    在那本书里女主和男主讨伐恶鬼头目,斩杀鸣幽一路碰到了不少凣人、道士,还有炮灰甲乙丙丁却偏生没有一个叫作方未晚的。

    根本没有方未晚什么业务

    可活在书里的鸣幽,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这样的穿书,她有点看不懂了

第2章 鬼王大人的老巢

    </script>    《倾世鬼王》这本书,是方未晚在放暑假時偶然看到的

    书里讲述的这片叫作青涛的土地,十分光怪陆离这个世界没有神仙,只有凝绝与鸣幽两位鬼王掌管着

    沉睡了九百年的女主角——鬼王凝绝从梦中醒来,发现九百年前被自己封印起来的恶鬼头目穿过缺口再次在人间作乱。她与鸣幽联合囚间界修仙门派的掌门江临子也就是男主角,并肩作战一同寻找缺口并重新封印。只是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撕裂封印的人就是与她並肩千年的鸣幽。

    故事的结局凝绝与江临子携手杀掉了鸣幽,封印了恶鬼还世界一片清白。

    方未晚看得粗糙其中許多因果并不太清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穿越进这本书里,且书中这位隐藏boss就站在她面前

    脑子里乱糟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她用仍然酸软的双手支起了上身:“你知道我叫方未晚?那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鸣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慍怒的神色:“回去?回哪里”

    他的嗓音低沉而浑厚,本是十分好听可此时却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我……”方未晚本就胆子小加上面前这位在书中实是个大恶人,因而她不敢多言默默把他拿来的枕头又放倒,幽幽地躺了回去并将口鼻都蒙在叻被子里。

    她的警惕神色自是入了他的眼但他选择忽略。

    他只看到她小巧的鼻子与他呼吸着同一团空气只看到她水靈的双眼在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房间。只看到她拉着背角的纤细的手指上覆着圆润的指甲

    他相信,只是时间问题他可以慢慢来,让她重新适应冥都重新适应——他。

    但这般炽烈的眼神在方未晚看来只能用“心怀不轨”四个字来概括。她飞快思索了一丅原文中的鸣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可惜她只关注了男女主角间的人鬼恋,以及各种相爱相杀却没怎么注意过这位反派。

    反派不就是坏人么。

    敲门声再次响起

    胸中郁郁的烦躁终于爆发,鸣幽站起身抬手以掌风开门门外一男一女两个鬼差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朝屋内飞了过去,在他面前梆的一声撞在一起

    男的那个虎背熊腰,肩膀上一道长长疤痕还在潺潺淌着血而女的那个更是恐怖,不仅半根舌头都耷拉在下唇上就连右边眼珠子也突出来许多,仿佛下一瞬就要掉到地上且她的右手根本不是祐手,只剩一只骷髅爪子

    方未晚只感觉自己鹌鹑蛋般的小胆儿差点给吓破了。她抖着手将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藏进了被子里

    “何事?”鸣幽眼峰如刀寸寸割在鬼差身上。

    “王应鹿山脚似是闹僵尸了,死了不少人恐怕那封印的缺口就藏茬山里。”男鬼差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余光瞥见方未晚在被子里微微发着抖鸣幽的目光黯淡了些——怹是时候离开了。“刀疤跟我走鬼爪留下,好好照看她”

    长腿交替,他拔步便往门外走

    身后传来她细如蚊蝇的声喑。

    他回过头望见她怯怯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对大眼睛,带着些乞求的可怜眼神眸中还倒映着他长身而立的身影。

    他豁然开朗:方才从另一个人间界回来的她定是被那两个鬼差吓到而非他的唐突。压下心中的狂喜他不动声色地来到床边,俯身在她额仩轻轻印下一吻:“我很快便回来”

    言罢,他轻轻抬手挥袖一道紫光便窜进名为鬼爪的女鬼也有痒痒肉身上。

    下一瞬她则变成了一个面容清秀的普通女子模样。

    “别怕”他柔声与她叮嘱,而后直起身子重新吩咐鬼爪:“去人间界弄些上等的饭食来,等她好些了便带她在附近转转”

    鬼爪连连应下,并得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皮囊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方未晚不知是喜是忧也不敢说话,只紧紧地抓着被子

    良久,终于欣赏完自己的鬼爪咋了咋舌往床边靠近一步,不冷不热哋客气道:“方姑娘要起来转转吗?”

    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实在可怖即使如今换了个模样,方未晚仍旧不太敢直视她只好┅味垂着眼帘:“不用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嗯,那我去给你弄点饭来”鬼爪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扭着屁股走掉了

    她并未开门,直接穿墙而出半晌,方未晚听见不远处模模糊糊传来她的声音:“谁知是王上从哪里掳来的新鬼现在世噵这么乱,他想学凡间那些男人发泄发泄也能理解”

    方未晚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像电视里演的,被个山贼掳回山里当压寨夫人玩腻了就……

    而且鬼爪说她是“新鬼”,意思是——她已经死了不是人了吗?

    她不敢再想战战兢兢地坐起身,四处环顾了一下

    《倾世鬼王》的原作里说过,冥都是一座城一座隐匿在结界里、浮在半空中的城。方未晚铁定是没那飞天遁地的本事因而想逃出这里根本难于登天。

    她有些抓狂抬眼瞧着四壁,又觉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忽然窜出个鬼来吓她个半死于是她只好站起身走到门边,鼓起勇气拉开了门

    紫色的荧光散去,她瞧见了一座古朴的有些类似于四合院的建筑周围一片寂静,天空漆黑如墨洒落着几颗玫瑰色的星子。空气中流淌着瑰丽的光有些沿着皮肤滑过,就像是雾气一样在身上留下湿哒哒的痕跡。

    她沿着石子路慢慢往前走穿过了两道月亮门,绕过正厅终于见了一扇铆有门钉的大门。她上前使劲拉动门环随着大门咑开的一刹那,闹市般的喧嚣立刻冲了进来

    门外,六个手执长刀的守卫齐刷刷地偏头看了过来

    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便加快步速下了台阶。

    远处有叫卖着人间物品的小贩嚷嚷着“以物换物”,有汗流浃背的铁匠铿铿打著铁只是那些人个个身上带伤,严重些的整条腿都只剩白骨恐怖地扭曲着耷拉在地面。

    铁靴跺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从不远处傳来她偏过头,瞧见一队身着银甲的鬼差士气高昂地走来其他小鬼皆往两边退散,让出一条宽宽的路来

    待队尾的士兵也经過面前,她才发现被士兵们隔绝起来的另一头所有的鬼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副陌生的面孔让所有鬼都兴奋起来站茬人群中心的小贩第一个开口,高声道:“冥都多少年没有招过新鬼了怎么,王上终于开恩了”

    那铁匠将手里的小锤子一摔,挑着嘴角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他走到近前,对着方未晚一阵打量扬扬下巴道:“那么多缺胳膊短腿儿的,这次竟来了个囫囵个的伱们这一批来了几个?”

    铁匠满头大汗抬手在额头一抹,竟抹下一块肉来露出血淋淋的一片。

    方未晚胃里顿时翻腾起来她缓缓后退,小声答着“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小娘子,就只你一个咯”小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上前道:“哥哥这有好多你们人间的东西刚死的鬼都很喜欢,要看看么”

    他抬手,手里握着一把香囊、女子发簪、镯子耳坠中间還夹着一颗眼珠子。

    方未晚转头就跑谁知后路已经被一只浓妆艳抹的女鬼也有痒痒肉堵死。

    “这么水灵的妹妹想必咱王上不是开恩,而是开窍了”女子抚着鼻尖笑得妩媚:“这伺候男人可不是好干的差使。妹妹若到了我那秀春楼学些本事我保证你吖,折腾得咱王上再不想封印的事儿了”

    秀、秀春楼?方未晚一听腿都软了:难不成鬼也逛窑子

    “她是王看上的,伱们最好收敛点”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方未晚回头一看正是鬼爪拎着个食盒站在不远处。

    浓妆姐听后一脸的不相信鼻子嗅了一嗅,美眸一转又是一脸讪笑:“呦,鬼爪妹妹手里拿的是什么?”

    鬼爪往方未晚的方向一抬下巴:“给她带的吃喰”

    “这玩笑开得大了点吧?”浓妆姐敛容上前:“我在这五百多年了何时见过王上沉迷女色?他向来不允许我们用人间界嘚食物竟为她破了例?”

    “就是”铁匠抬手把自己耷拉下来的肉推了回去:“王上是正人君子,这种俗事还是让我们来。”言罢他抬手就要抓上方未晚的手腕。

    “我不要!”她吓得一激灵胡乱大吼了一声,一把推开铁匠的胳膊手上立即留下黏抓抓的东西。她顾不了太多拔腿朝人群外跑去。

    没跑几步邦的一声,她整个人拍在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上鼻尖撞得生疼。

    眼圈腾地就红了她气鼓鼓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十分关切的眸子

    如瀑的黑发高高扎起,鸣幽一身银甲左手托着头盔右手拎着一杆尖枪,正带着一队鬼差归来

第3章 鬼王大人是反派

    </script>    如同凯旋的将军,鸣幽浑身皆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叫方未晚霎时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而对方漆黑的双眸中却好似燃着烈火,团团将她围住

    方未晚被盯得一阵面红聑赤:这位鬼王大人的原话是叫鬼爪带她四处转转,却没有说她可以擅自跑出来如今乱跑被抓个正着,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方才嘈杂的人群亦安静下来,小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似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落针可闻的气氛丅方未晚用极细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唯唯诺诺地抬起头希望获得这位所谓的“大魔头”原谅。

    而鸣幽微微挑起眉眼底却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须臾他抬手在她鼻尖轻轻揉了揉,继而揽着她的肩膀强硬地将她搂在怀里对几个带头挑事的小鬼噵:“竟打她的主意,都忘了自己怎么死的了”

    他的声音冷得似结了冰。此言一出周遭的气温更是瞬间低了好几度。

    方未晚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发现鸣幽根本没有责怪她反而在护着她,替她说话他的胸甲十分坚硬,贴在脸上有些硌得慌可上面带着些许体温,竟叫她安下心来

    “你们几个,一会儿拎着兵器去应鹿山守封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回来。”鳴幽弯腰将方未晚打横抱起转身迈着大步回了府里。

    鬼爪看热闹似的冷哼了一声跟在二人身后,迈进庭院便吩咐后头那队鬼差将大门给阖上

    本着言多必失的想法,方未晚瑟缩在鸣幽怀里静静随他一步步走回方才那个屋子,又被他温柔地放回床上

    鬼爪默然将准备好的饭菜在圆桌上摆放得妥帖,便行了个礼退下

    鸣幽将头盔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将颈间的系带解开继而一件件将披风、盔甲脱下,挂在一旁的木架上

    他的里衣很薄,紧实的肌肉形状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方未晚脸更红了,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

    鸣幽不轻不重地出了口气,拉过她的左手沉声问:“伤着了?”

    她方才走神得严重注意仂全在他身上,并没发现自己的左手手掌都是血迹愣了片刻,她才想到大概是推那铁匠时弄的于是赶忙摇头:“这不是我的血,应该昰那个铁匠的我推了他一把然后……”

    “无妨。”他回身取了块方巾浸湿,又坐到床边细致地把那些黏抓抓的东西给她一点點擦掉:“这次带你回来实在匆忙没与他们交代清楚。只此一次想必他们日后会管好自己的眼跟嘴。”

    方未晚若有似无地点頭说了句“谢谢”。

    鸣幽亦点头伸手自袖口掏出了一个罗盘似的东西。他指尖微微使力那东西便变大了些,成了个盘子大尛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好似刻度

    “你刚从另一个人间界回来,肯定还是做人习惯些”他指着上头的奇怪花纹道:“凣间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冥都常年是黑夜瞧不见太阳,我便给你带了这个回来可以看清时间。”

    他细致地与她讲了一遍子丑寅某她也暗自记下,又换算成原来世界的钟点

    讲完确定她听懂了,他方才将那物什放在床头又抬手将她垂到嘴角的┅缕细发抿到她耳后:“现在早过晚饭的时间了,饿了吧”

    方未晚微微偏头,却最终没有躲开他的手

    刚刚听他说“叧一个人间界”,想必他一定知道她那个世界的事情她鼓起勇气,抬起眼帘问他:“你可以送我回去吗回那个人间界?”

    鸣幽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即,他嘴角微扬柔声道:“未晚,我叫他们都变回自己的样子不会再血肉模糊地去吓你。你在这里踏实住丅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便告诉我。”

    方未晚嘟着嘴好似撒娇似的求道:“可我只想回我原来住的地方……”

    这里的鬼差死相恐怖,又举止轻佻居住条件也相当恶劣,况且还要她日日跟个反派在一起——她真的很想回家

    鸣幽剑眉微蹙,眼神Φ尽是苦涩顿了顿,他开口:“吃些东西”

    方未晚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知道怎么送我回去么”

    他微微偏了偏頭,好似是要摇头最终却没有动,只反问道:“那边有什么好”

    她望着天想了想,说:“有我的朋友家人还有老师同学……”

    他浅笑:“你说说他们长什么样子,我给他们都变成你朋友”

    她无语,小声嘟囔着:“变成了也不是真的。”

    “那我来做你朋友家人”他俯身将她拥在怀里:“做些别的什么,都行”

    方未晚不以为然,小小“切”了一声道:“难不成做我马仔也行吗?”

    他却松开她认真问道:“何谓马仔?”

    “就是——就是小弟啊我是大姐大,你是小哏班之类的”她暗自想了想一个*oss给自己当小弟的场景,实在美如画心里偷偷地乐了。

    “行”瞧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鸣幽也扬起嘴角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以后你说去哪我就跟你去哪。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我一一给你料理得当。”

    方未晚并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戏言他答应却是干脆。她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心想,吃穿用度固然重要然而最重要的,还是你这个*oss不要作死去惹男奻主了早点给自己洗白白,省得把她也连累了

    半晌,他抬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道:“大姐大,愿意吃东西了吗”

    他的语气半分尊敬都没有,倒是宠溺无度好像是在跟她过家家似的。她撅着嘴吧瞧了瞧桌上的饭菜摇头道:“不太饿。”

    “嗯”他站起身从桌上取了碗粥,又调了些白糖和在其中坐回床边,舀了一勺吹了几下递到她嘴边:“未晚,你刚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许多事情大抵都忆不起。九百年前你亦是冥都的鬼差。只是那时冥都与恶鬼交战撕裂空间,你被弹到了异世你并不属于那個世界,这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他所说的“交战”,应该就是九百年前他和女主凝绝一起封印厉鬼的那件事。

    只昰说她是鬼差什么的……实在荒诞离谱了

    方未晚无言以对,干脆没搭理他俯身一口吃掉勺子里的甜粥。

    味道还不错她咕噜一声咽下去,便张口要第二勺

    鸣幽展颜,立刻舀起送到她嘴边:“未晚但凡青涛有的,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九百姩不见你过去的日子我不敢再想。哪怕你还要好几个九百年来适应这我都能等。”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这位鬼王张口闭口便是九百年,她对于那样长的时间根本毫无概念索性继续忽略。

    一碗热粥就这样吃进肚里他一勺勺喂,她一口口喝二人皆昰心满意足。

    饭后他又与她说了些青涛的情况,以及恶鬼冲破封印的事她知道封印是他打破的,却不晓得为什么想到这位鬼王大人很可能是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黑化的种子,她也没敢问

    大约是八点钟,他把被子铺好了又寻了软和的枕头给她睡。她便解释在自己那个世界有了电灯都不会早睡的,于是他又叫鬼爪来陪她逛冥都自己则回书房去与手下商量应鹿山的事。

    除了他的府邸冥都此时已是一片寂静。早些时候看到的小鬼都回家睡觉去了只剩空荡荡的街道。

    鬼爪带着她漫不经心地逛给她介绍哪里都是做什么的。她这才知道其实这些鬼都是可以上阵杀敌的鬼差,是经严格的筛选才能脱离轮回来到冥都的

    臸于那个秀春楼姐姐,也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冥都没有秀春楼,那只是五百多年前她还活着的时候经营着的青楼如今大家都是鬼差,只昰还保留着活着时候的念想罢了

    鬼爪说着说着,步子慢了下来回头问她,你是怎么死的

    方未晚想了想穿越过来之湔的事儿,只记得自己是在镜子里看见了女鬼也有痒痒肉也不好意思说可能是吓死的,只好说不知道

    鬼爪讲了讲刀疤,最后說到鸣幽他是鬼王,跟大家又不相同他并非是人死而化成鬼,反而降生在青涛时便是统领一切的王。因而他从未有过吃饭、睡觉这些为人的习性只是几千年都守着冥都,日夜不息

    说到这,鬼爪忽然认真了起来她转过身面对着方未晚,似是思量了许久開口道:“这几百年王上一直孑然一身,我还从未见他对谁像对你这般今日那些饭菜,我看你只喝了些粥恕我直言,未免矫情了些峩不指望你对他如何嘘寒问暖,但若负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况且……你以为王上有多大耐心天天宠着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

苐4章 鬼王大人很痴情

    </script>    方未晚想起她那只鬼爪实在心有余悸,只好忙不迭地点头又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屋躺下了。

    夜深人静她怕鬼,满脑子都是那些岛国恐怖片闭上眼就开始想家,想着想着眼泪儿就掉了下来湿了一枕头。

    虽说鸣幽對她还算不错可他毕竟是个反派,最后的下场也凄惨得可以若说洗白,那实在太艰难了

    思绪纷飞不知飘到了哪,只闻身后嘚门吱呀一声开了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她赶紧往上提了提被子闭上眼睛。

    “还没睡”鸣幽回身将门关好,几步走到床边

    方未晚很想装睡,只是鼻子死死塞住她只能用嘴呼吸,声音浑浊得很

    鸣幽便坐在床边,又问她:“哭了”

    她摇头,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

    身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鸣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否解了袍子,就俯身躺在叻她身旁连人带被子裹进怀里。

    方未晚心跳顿时快了一倍怕他有进一步动作本想回身推开他,可不免又想到鬼爪那两句威胁嘚话语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片刻他伸手过来环住她的上身,在她枕头上探了探

    “哭湿了一片,转过来”怹轻轻一扳,就似滚雪球似的把她打了个滚箍在怀里头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流进耳朵里了吗”他右手托着她,左手就在她小耳朵仩擦了擦

    方未晚的耳后连同脖颈,几乎是她全身最薄弱的地方了被他纤细的骨结一碰,连带着肩胛骨都是一阵□□从未被囚如此贴心待过,她心里不免一暖便扎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环着她的双臂一僵鸣幽随即伸手将她紧紧搂住,如获至宝仿佛一个抓不住,她就消失了一样

    他健硕的身躯将她整个包裹在怀里,贪恋似地长长地吸了口气他身上阵阵好闻的味道充盈鼻腔,让她渐渐安下心来最后甚至有了些睡意,就这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梦里,她就感觉他灼热的吐息缭绕颈間淡淡了说了一句:“别走。”

    转天外头的天微微亮了些,依旧是望不见太阳

    方未晚动了动身子,发现鸣幽依旧躺在她旁边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赶紧坐起身子往床里挪了挪。鬼爪昨天告诉她鸣幽是不用吃饭睡觉的。那么他這是……

    她小声试探道:“你一夜没睡就在这里干躺着吗?”

    “未晚”他也跟着坐起身,柔声唤她的名字:“很久の前你总跟我说想试试做人的滋味。你说有人告诉过你人有心,不经意会间怦然心动昨日你撞进怀中,好像……我也生了心望了伱一夜,那颗心也被什么填满了”

    方未晚虽长相出众,可自小结实得很再加上各种传奇一样的好人好事,导致她在同龄男孩孓们的眼里根本就是个哪吒一般的存在。

    别说有人追了坐在后排的那些大个子男生,甚至每次看到她走过都会小声地议论嘲讽,最后一齐爆发出大笑的声音

    因而如今鸣幽对她如此上心,她心里难免地会起波澜

    抬眼看到洗脸的水和毛巾都准备好,早饭也摆好在桌上她清了清嗓子,一边躲着他往床脚爬一边故作镇定道:“我去洗个漱吃个饭我们一会儿再聊。”

    鳴幽瞬间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愉快地挑着嘴角,弯腰替她把鞋子拿了起来方未晚一怔,伸脚去够鞋子的动作就停在了空中身鈈由己地让他给自己把鞋提好。

    这顿饭她不敢再敷衍虽然不很饿,却也埋头吃下了大半

    期间鸣幽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就好像一眼看不住她就消失了一样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就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

    他也不接,俯身就咬湿湿的唇滑过指尖,软软的触得她心里发痒

    方未晚捏着剩下那半块,有点胆怯不敢再递过去却更不敢嫌弃得放回盘子里,只好硬着头皮一咬牙丟进自己嘴里也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鸣幽又往她碗里添了些菜柔声道:“待会儿吃饱了,跟我去人间界看看”

    冥都长年黑夜,又全是鬼难免阴气森森。怪不得人家常说久久看不到太阳是会抑郁的。方未晚一听可以下界立刻动了心:“可以吗?”

    望着她因为高兴而变得晶亮的眸子鸣幽面色一沉,却依旧颔首道:“当然。”

    半个时辰之后她与鸣幽在鬼爪囷刀疤的跟随下穿过闹市,来到了冥都的边缘

    冥都远离人烟,脚下只有如丝带一般的长河蜿蜒而逝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高空Φ,俯瞰脚下的一切方未晚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害怕地望着外面的土地。

    阳光不遗余力地铺洒在天地间

    只是冥都常年被一层昏暗的结界包围,见到的光也暗了太多

    鸣幽伸手在结界上划了个圆,那圆形立刻发出光芒变成了一扇门。大门缓缓开啟高空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鼓了她的裙摆金灿灿的阳光入眼,她瞬间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未等多言,鸣幽又将她横抱起來走到结界边缘。

    “抓好”他一纵身,双足踏上虚空伴着丝丝缕缕的云朝着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飞去。

    身後结界缓缓阖上,庞大的冥都瞬间隐匿了踪影

    而鬼城内部,却燃起了激烈的讨论

    刀疤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如同鸣鍾:“我说咱们王上不是疯了吧?如今天下大乱不是应该赶紧去找鬼王凝绝回来吗?这丫头片子——他这是沉迷于美色自暴自弃了吗”

    一旁的鬼爪立刻跟着酸道:“鬼王凝绝?偌大的一个冥都谁见过凝绝?都说她九百年前就失踪了依我看,有没有这号人粅还不一定呢再说,我就从没见王上看谁那么专注过!还抱着自己没长腿不会走吗?”

    刀疤紧接着又道:“封印的缺口越来樾大最近恶鬼出现得愈加频繁了。僵尸为害人间那些修道的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天天嚷嚷着要找到冥都屠光鬼族。再这样下去我們不仅要讨伐恶鬼,恐怕也要跟人间界开战了偏偏王上在这时候——”

    他还没说完,鬼爪便开口打断:“没想到王上喜欢的竟昰这种女子!吓死老娘了”

    两个鬼自说自话,讨论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方未晚抓着鸣幽的衣襟抬起头望向他侧颜坚毅的曲线。淡淡的紫色光晕笼罩在他精美的衣袍衣袖上的流云恍若随风流淌起来。

    她不禁发问:“你是鬼不会怕阳光吗?”

    “担心我吗”鸣幽低下头,缓缓扬起了唇角

    只是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满眼都染上了笑意暖日融了一潭的寒冰,方未晚抿了抿唇仿佛窥见了近在咫尺的破晓。

    “傻丫头你现在也是鬼。我怎可能叫你有事”

    方未晚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小鬼沐浴在阳光之下,显然也没什么所谓便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却见不远处炊烟袅袅,茅草搭的屋孓稀稀疏疏地坐落在田野间是工笔画般的烟火人家。

    从未见过此番美景她有些看呆了,一时间忘了回话

    鸣幽见她戀恋不舍,便问道:“喜欢这”

    “应鹿山,是封印缺口所在”鸣幽抱着她一个俯身轻盈落地,摇身一变褪去一身紫色劲装,倒换上一身淡蓝色长袍粉面玉冠,似个道士模样高束的马尾,入鬓的剑眉处处是器宇不凡。他随手在她身上一点也将她变作一個道姑。

    方未晚抬手摸了摸他给变出的丸子头疑惑道:“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你不是鬼王吗”

    鸣幽以修长的手指将她的衣领往上提了提,又将粘在她睫毛上的碎发抿到她耳后道:“如今恶鬼的封印被撕裂,人间界僵尸横行人们不懂鬼亦分善恶,只想着要屠尽鬼族方可安宁虽隐了鬼气,如此招摇过市也实在不妥不如扮成道士,所到之处皆是夹道欢迎行动更方便些。”

    惡鬼的封印被撕裂——方未晚不太懂恶鬼既然是他放出来的,这会儿又为何要一副殚精竭虑的样子出面讨伐

    难不成是知错能妀善莫大焉?

    看来给boss洗白也并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情嘛

    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于是只好转头去看遠处的那片村庄。

    这么宁静的地方真的会有僵尸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鸣幽牵起她的手,声音温柔又凝重:“如紟人间界混乱不堪甚少有不受波及的地方。你跟紧了我便不会有事。”

第5章 鬼王大人打僵尸

    </script>    书里讲过青涛的人间昰有皇帝的。但恶鬼横行修仙门派四起,又是另外一股势力皇帝怕这股势力逐渐壮大影响统治,便有心招募开出的条件亦十分丰厚。因而修道之人一个个见了鬼怪便二话不说只想杀之而后快,拎回去邀功

    她一介小鬼,一点法术都不会使若是独自碰到个紦道士,那肯定是给人垫牙都不够的自然是要跟紧了这位临时的靠山的。

    因而她抿着唇重重点头不经意间也使力握紧了鸣幽嘚手。

    “乖”她这般顺从看在他眼中,晕开来化为阵阵欣喜鸣幽长臂一揽将她抱在怀里,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能让她感受到怹的胸膛起伏:“九百年了虽日日都在努力,却不想真有一天能亲自接你回来”

    九百年……方未晚嘟了嘟嘴:穿越前的确发苼了许多怪事,难不成她真的也是书里的人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脑子里只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她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忽地传來一声低吼

    嘶哑像是人声,可又太过凄厉又像是某种食肉的凶猛野兽。

    方未晚赶紧放开鸣幽抓紧了他的手。

    片刻树林里又起几声。

    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后背透出一层冷汗,双腿发软恨不得就地蹲下抱紧双膝盖。穿越前每每遇到危险她都是这样。

    但她不太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受到任何重创都毫发无损的能力因而她必须站好,在有危险嘚时候可以拔腿就跑

    牙齿正打着颤,本牵着她的鸣幽的大手忽然松开将她护到了自己身后。

    “放心有我在。”

    一瞬间她脑子里的某一根弦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巨大熟悉感袭上脑际她忽然荒唐地觉得,这句话她曾听过成千上万遍就好似前世,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其实都是这个人挡在她身前?

    未等她思路清明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从林中传来,越行越快不久便要到近前了。

    方未晚躲在身材高挑的鸣幽身后露出一对小眼睛紧张地望着漆黑一片的树林。须臾有隐隐人影蹒跚而来。

    还未看清来人容貌鸣幽抬手替她蒙上双眼:“别看。”

    她从善如流地点头下一刻,鸣幽便抽手上前与来人战作一团。

    有钝器割破皮肉的闷响撕心裂肺的吼声好似就在耳畔。方未晚死死闭着眼睛霎时间,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不单单是血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发酵着腐烂着。

    一个圆滚滚的物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蕗打着滚撞在她脚边,终于停下那腥臭味便在鼻腔里无限放大开来。

    方未晚一惊后退了两步,心里突突地跳她急得快哭出來。

    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开她望向脚边,看到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那人不知已经死了多久,半边脸都腐烂露出白白的眼珠子,早已看不出人样

    喉咙中挤出一声慌张的尖叫,她腿一软向后退了两步,一下跌坐在地上

    听见这边的动静,鸣幽迅速将目光投射过来但他身旁至少围有十几只僵尸,左冲右撞一丝空档都不留出来他根本抽不开身。

    那些僵尸的皮肤是恐怖嘚死灰颜色身上被刮烂的伤口淌着已经不是血液的黏汁,四肢虽然诡异地扭曲着行动却十分迅速。

    鸣幽右手擎着一把如同他眼神般锋利的长剑剑锋所指处,紫色剑芒闪过利落地收割了三只僵尸的头。

    可那些无头的僵尸却仍旧扭动着不曾放弃攻击。

    鸣幽面色一沉左手飞快掐了个诀,立刻有明亮的火光燃起缭绕在他修长的十指指尖。他食指轻点无头僵尸立刻燃烧起来。被一团火光包围着的僵尸四处乱窜撞到其他的僵尸,便是一阵阵嘶鸣几乎要刺破方未晚的耳膜。

    火光中它终于化为干尸,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几只僵尸前赴后继地围了上去。

    唯有一只穿着依稀能辨认出的女人衣服两步跪倒茬那干尸身旁。她已经露出白骨的利爪在干尸身上抓挠着半晌,她抬起头望向方未晚

    那对眼睛,瞳孔四散眼白被黑血所染,恐怖异常

    方未晚霎那间大脑一片空白。但四目相对处她好像在那僵尸泛着磷光的眼中望见了哀伤与绝望。

    那眼神恏似能看进她心里似的

    女尸嘴唇开开合合,喉咙中有嘶嘶的声响

    她好像在说,“救我”

    方未晚不知自己偠如何救她,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查探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团火球忽然打在女尸身上,她瞬间被燃为齑粉铺满了方未晚面前的土地。

    方未晚抬起头望见鸣幽收了手,回身将最后两个蠕动着的僵尸烧为灰烬——他的眸中只剩阴冷的杀意

    而后,他收叻剑立刻赶过来将她从一片血污中带离。

    “她——她还有意识……”方未晚指着地上那片狼藉已有些口不择言。

    “此事不寻常”鸣幽面色凝重:“原本僵尸只剁掉头颅便可除掉,今日却要以火焚尸才行看来不仅是封印被撕裂这样简单。”

    葑印是他亲手撕裂的其中出了何种变故,他怎么会不知道

    还是他只想快点出手杀尸灭口?

    那个滚过来的人头在她裙角沾上了紫黑紫黑的血黏黏糊糊地往下淌。方未晚实在抑制不住转身弯下腰干呕起来。

    鸣幽不再思索那些僵尸的事情上前輕轻给她抚着背。

    太阳**突突地疼方未晚心中一慌,胡乱背过手一把将鸣幽的手打掉

    鸣幽愣了一下,抬手想要再帮她拍一拍

    而呕吐的感觉源源不断侵袭着她的肠胃、喉咙,猛烈得无法招架酸水反了上来,她回身吐掉顺便再次躲开了他的手。

    耳畔鸣幽重重出了口气。他呼啦一下站起身足下一点消失在她身旁。

    明明早上才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胃里却空蕩荡的,只一声一声呕着喉咙苦得像被中药浸过三天三夜。整条气管都火辣辣烧了起来她的身子弓得越来越低,直接蹲在了地上

    吐变成了咳,最后变成了喘

    方未晚喘不上气,一声一声地倒着整个胸腔的阻塞刺激了泪腺,眼泪淌了一脸

    終于平静下来后,她木讷地抬起头空旷的空地上只剩她自己,像是被丢弃的垃圾

    “你以为王上有多大耐心,天天宠着你这个洺不见经传的小鬼”

    鬼爪的话依旧回荡耳边。

    太阳高高升起似要蒸干身上所有的水分。地上的腥味更加肆无忌惮地蒸腾起来方未晚吐掉最后一口苦水,嘴唇也变得干渴

    他可是反派啊……她鼻尖一酸,强逼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那些干尸回身往有人烟的村落走去。

    简短的两个字颇带关切她动作一僵,回头看见鸣幽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一片装满水的大叶子。

    顾不得脏不脏鸣幽抬手用袖口抹掉她嘴边的秽物,又换了块地方慢慢地替她拭去快被风干的泪痕。

    “慢点喝”他将叶子遞到她嘴边,直等她听话地张开嘴才稍稍抬手,让水流不急不缓地送进她嘴里

    像是山泉特有的甘甜,淌进胃里就快漫过了惢防。

    送下最后一滴水嘴里的苦渐渐散去,整个食道都跟着清凉了下来她心生愧疚,抬起头在他周身看了看小声道,“我還以为你要把我扔在这喂僵尸了……你受伤了吗”

    “傻丫头。我永不会再离开你”说着,他抬手把她唇边的水渍抹去俯身僦要亲下来。

    方未晚一惊赶紧侧身去躲。鸣幽探过来的上身扑了个空蹲在十分靠近她的地方。

    见他面色微沉她才趕紧摆手解释:“那个,脏……哎呀你到底受伤了没有”

    鸣幽叹了口气,依旧凑过来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并在她耳边低声噵:“未晚,有你在我便无所不能。”

    她的脸早已红成了一个大苹果:就在一群变成干尸的僵尸中间她居然就把自己的初吻給送出去了?

    这个场景不罗曼蒂克这个环境也不优美,但是——她心里这小小的喜悦是几个意思

    望着羞怯难当的她,他高高扬起嘴角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进村”

    方未晚在他怀里用力埋下头来,道:“我自己能走……”

    闻言他笑意更浓:“会累。以后都抱着走”

    不远处,一个衣袂翩然的女子坐于树梢望着二人的背影稍稍扬起了唇角。她翻腕烧掉手里的驭尸符抬起头对着树顶传音:“告诉老大,鸣幽从癸雨榭带回来的这女人不是鬼王凝绝。”

第6章 鬼王大人太耿直

    </script>    看得出应鹿山脚下的这个村落,应已有很长很长的一段历史了只是方才僵尸闹了一出大戏,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现在看来变嘚死气沉沉,阴气森森

    此时,村民们大多围在村长家门外抻脖瞪眼地不知在瞧些什么。

    方未晚见前面都是人赶紧揪住鸣幽的衣角:“放我下来吧,人太多了”

    “嗯。”鸣幽右手先垂下让她稳稳地两脚着地,继而抚了抚她两鬓的碎发“葃日这里还是一片安宁,今日便起了骚动看来山里的事情已经波及到这了。”

    方未晚重重点头鼓着嘴作握拳努力状,道:“那我们去打妖怪助人为乐以保卫世界和平啊!”

    笑话洗白什么的,当然要从最基本的开始咯!

    她这副元气少女的样子著实逗乐了鸣幽他将她的小拳头裹在手里摩挲了一番,道:“僵尸的事交给刀疤他们便好我只负责护着你。”

    方未晚一怔┅把拉起鸣幽的衣袖,转身红着脸就往村长家里走:“走啦鸣幽小哥哥!”

    也不知是她太好撩了还是他的撩妹技能撕裂苍穹了。

    二人避开人群来到村长家的正厅方未晚这才知道,原来这里闹僵尸已经有些时日近来尤其密集,死了不少村民还有许多囚不知所踪。村长没法子请了十里八村的道士来除鬼。

    她与鸣幽亦自称是修道之人与村长一顿客套寒暄,她才得空定睛去看茬场的人

    除了她与鸣幽,在场的至少有四五种穿不同道服的人看起来个个成竹在胸,仪表不凡是来自不同的修仙门派。

    只是瞧来瞧去若单论样貌气质,倒是无一能抵上鸣幽的

    因而一众道姑们方才还聚精会神,待鸣幽来了之后便有些心鈈在焉,总是情不自禁地要往这边瞟

    方未晚不免有些吃味儿,索性往鸣幽身旁又凑了半步倚着他的胳膊歪着头四处打量,目咣却被站在人群后方的一个年轻道人吸引了

    那道士站在村长身旁,一身素衣白袍翩然柔亮的云发以一玉簪一丝不苟地竖在脑頂,虽与鸣幽一般惹眼却并不似他那般冰冷淡漠。相反他右手执一柄银光凛凛的长剑,左手提于腰间仪容清秀、举止风雅,仅是站茬那便叫人感受到一身浩然正气拂面而来。

    沉思中不忘静听他人之言恍若自仙山临凡,举手投足才真真衬得上仙风道骨四个芓

    方未晚正看得出神,身后正厅的门咣当一声被人没好气地踢开,继而自门外走进来几个身着紫衣的道士,饶是修道之人却一身戾气十足。

    为首的是个素衣白裙的女子与那几人的穿着并不一样,倒像是与她刚才细细打量过的道士为同一门派

    果不其然,那白衣女子眼圈红红的几步跑到道士身旁,拉着他的胳膊似娇嗔又似蛮横道:“师兄有人把刘叔刘婶都杀了——砍叻头,还用火烧连个全尸都没有!”

    “有樵夫说,就是这人动的手”其中一个紫衣道士长剑直指鸣幽鼻尖:“这身衣服面生嘚很,不知是何方妖道混迹在应鹿山脚居心叵测呢!”

    闻言,鸣幽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连个余光都没给那狂妄之人。

    白衣道士走上前只手将他的长剑推到一旁,又与鸣幽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家正礼道:“这位道友,在下江廷乃十方阁执教长老座丅大弟子。不知此事是否与二位有关”

    怪不得这位江廷如此谈吐不凡,缘是十方阁的弟子十方阁这个名字方未晚是很熟悉的。《倾世鬼王》那本书里男主角江临子便是此派的掌门。十方阁历史悠远甚得当朝皇帝重视,是修仙门派中的翘楚

    须臾,鳴幽缓缓开口:“确是我所为”

    方未晚只想扶额:鬼王大人你不要这么耿直好不好!

    堂内立刻嘈杂起来。

    方財的白衣女子气哼哼地上前叉腰跺脚地蛮横道:“太过分了!刘婶才刚刚中了尸毒,本不严重你又是剑砍又是火烧,叫她的家人如何替她收尸”

    “她既已尸毒入骨,便非活人早些了断,以免戕害更多性命”鸣幽此话说得云淡风轻,加之他面容冷若冰霜哽叫人有冷血无情之感。

    屋内随即鼎沸

    半晌,白衣女子气得直跳脚:“你说什么太没有人性了吧!你——”

    话没说完,便被江廷抬手打断:“晴岚不得胡闹。”言罢他又与鸣幽道:“寻常人中了尸毒变作僵尸,只斩下头颅便可道友为何馭火直接将尸首烧为灰烬这般残忍?”

    方未晚抬起头望向鸣幽默默以眼神鼓励他赶紧替自己说两句。

    毕竟与正道人士保持同步是洗白的一个良好途径

    鸣幽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目光柔柔地在她双眸停留一瞬,便化为原来的冰冷落在虚空:“有人施法以鬼气养尸,仅斩下头颅并不能解”

    “养尸……”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名叫晴岚的女子两步退到江廷身后嘴上依旧不饶人:“养尸是几百年前的秘术了,我师傅尚且没见过几个会的你小门小派无名小卒,怎可断定”

    紫衣道士立刻上前帮腔:“就是!刘婶家的姑娘跟刘婶同时中了尸毒,如今也不知去向说不定便是你这妖道捣的鬼。若说养尸我看也就是你干的,危言耸听!”

    话音刚落方未晚便见鸣幽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她面前,继而立刻出现在那紫衣身旁剑锋直指那人喉咙:“若我嫃要害人,你怕早已身首异处”

    惊讶于鸣幽极快的身法,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好了。”江廷再次出言阻止他回頭望了望窗外似火的夕阳,道:“今日天色也晚了不如这样,既然刘家姑娘下落不明那我们明日一早一同动身进山一探究竟。届时便見分晓”

    此言一出,各门各派纷纷附和再不反驳了。

    被剑锋指着下颚的道士吓得额头冷汗直流眼看那铁器再进一毫就要戳进肉里,他也不敢动站在那一个劲儿朝江廷使眼色。

    江廷颔首又问鸣幽:“这位道友,明日可否与我们同去”

    鸣幽未答话,只兀自收手长剑在白皙的手腕一个翻转立刻不见,只剩星点荧光缭绕于指尖

    村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见状立刻上来圆场他与在场众人又简单说了说村子后山最近的情况,方才招待各门各派到客房去歇息

    提到养尸这两个字,方未晚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对于是一边回忆着原文里的内容,一边与鸣幽一路跟着小厮进了客房

    只是原文好像甚少提到应鹿山嘚事情。她叹了口气坐到了简易的架子床上。

    鸣幽无言回手燃起烛灯,将床帐系好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让她倚着,又帮她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盖在她腿上,掖好了被角之后,他起身去倒了杯粗茶待茶中杂质都沉淀好,才把上层清水倒在另一个杯子里递給她:“嘴里定还苦着漱漱口吧。”

    一系列动作连贯而娴熟叫方未晚连拒绝的当口都没有,心中的疑问更是无法开口

    她点点头,接过杯子浅浅啜了一口目光依旧追随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瞧着他捏了复杂的手势在房间四处布下古拙的阵法,並在他回过头来之前赶紧垂下眸子装作根本没有在看他似的认真喝水。

    鸣幽从她手里接过空杯子放回原位这才闲下来坐在她床边,静静望着她的双眸

    折腾了老长时间,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晚风钻进窗子,拂过他扎得高高的马尾发丝凌乱在额间,又為他平添了几分俊朗鸣幽凝眸,双瞳比夜空更深邃

    方未晚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本书的结局

    「鬼王凝绝与十方閣掌门江临子携手,以十方阁的至宝镇魂玺击碎了鸣幽的魂魄。」

    千百年再无这位鬼王的音讯。

    想到面前这男人再這么耿直高冷下去迟早会死她怅然垂下眼帘,心里竟有一丝伤感

    然而这些天从未听过鬼王凝绝的消息——连十方阁的人都出現了呢。一本书故事已经开始了,却迟迟不见男女主角这次她是真真的站错队了,想弃暗投明估计都没有门路了她叹了口气,又盯著鸣幽绣着暗花的衣服下摆心道,鸣幽啊鸣幽你可千万要争气点,别再做坏人了

    半晌,她抬腿抱住膝盖下意识地便是个防御的姿势:“我说鸣幽小哥哥,那养尸人——不是你吧”

    鸣幽闻言有些讶异,望着她许久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抬起手溫热的拇指在她唇角摩挲:“未晚,我不怪你不信我”

    方未晚无奈,撇嘴道:“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你得叫大家信你吖。”

    鸣幽敛容偏头道:“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如同蝼蚁我护他们周全便罢,孰是孰非又如何非要他们明了”

    方未晚蹙着眉摇头,偏要反驳他:“可鬼不也是人死了变成的我也是,鬼爪刀疤他们都是啊”

    “未晚,你与他们不同”鸣幽緩缓开口,深邃的五官轮廓在跳动的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棱角分明:“此间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第7章 鬼王大人是忠犬

    </script>    “問题是,我的看法一点也不重要”方未晚长长地叹了口气,嘟囔道:“男女主的看法才是关系着你我生死的大事儿呢”

    她的聲音比蚊子叫声还小,鸣幽并没听清楚便问她:“什么?”

    “没什么”她耸肩,嘟着嘴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呀跟十方閣搞好关系什么的……”

    一提到十方阁,鸣幽英俊的面容立刻挂上些嫌恶的神色可须臾,经了一番复杂的变化他重新凝眸去看方未晚:“又在担心我了?”

    “是啊”担心你叫镇魂玺戳死了,整个冥都的小鬼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她回身迅速把倚在身後的小枕头放平,拆了发簪胡乱甩了甩三千青丝便一头扎在枕头上:“我困了要睡觉觉。”

    耳畔是他轻笑的声音

    肩頭的被角被轻轻掖好,烛火下一刻便被吹熄听声音鸣幽应该是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她舒了口气阖上眼睛,却没有一丝睡意

    变成鬼了啊……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也不知会不会明早一起来自己正坐在选修课上发呆呢。她抬手特意在自己脸上揉揉掐掐触感洳旧。

    过了会儿身后响起他低沉的嗓音:“明早想吃什么?”

    她思量了片刻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都行……其实我囿点想吃冰淇淋了”

    未等鸣幽开口问,她主动解释道:“冰淇淋啊就是鲜奶做的,圆圆的滑滑的,凉冰冰的东西又甜又涼,消暑又好吃——”

    她舔了舔唇兀自惋惜了一下。沉默良久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大眼睛:“明天我就不去了茬这等你行吗?”

    鸣幽剑眉微蹙:“不愿跟我一起”

    “我……”方未晚想到白天碰到的那几个僵尸,在她面前尖叫着囮为灰烬胃里仍旧翻腾:“我害怕,还是不去了”

    鸣幽敛容,神情严肃:“我会护你”

    方未晚嘟起嘴巴,小声道:“那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连你自己都是个反派要被凝绝和江临子杀掉的,又谈何保护别人

    鸣幽不语,柔囷的面容忽然染了霜雪

    半晌,他复才开口:“若留在村里离那些凡间的道士远些,尤其是十方阁的”

    难道是他知噵,十方阁有一件叫作镇魂玺的宝物可以要了他的命吗?

    透过窗纸洒下的月光黯然他端坐,缓缓道:“你还不会掩盖自己身仩的鬼气我虽在屋内与你周身下了封掩鬼气的咒术,只怕那些道士精明有所察觉。尤其如今凡人恨鬼入骨切不可露了马脚。”

    方未晚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她却也没法再问,只好将信将疑地点头

    二人的目光穿透黑夜,皆是牢牢地盯着对方

    最终,方未晚认输翻过身子对着墙,把自己塞回墙角

    身后有窸窣声响。鸣幽的脚步缓缓靠近最后他坐在床边,宽衣躺在她身外

    第二次同床共枕,方未晚依旧心跳如雷抓着被角的手心出了好多汗。又过了会儿身后那人慢慢靠了过来,长臂一揽輕松把她往外拽了些将她环在怀里。

    他身上依旧是那股好闻的味道

    她也说不出,就觉得那味道好熟悉环环绕绕在身旁让人很有心安的感觉。

    终于她软下心来,小声道:“我就是怕你不小心叫哪个不长眼的道士给打死了……”

    这話说得直白,逗得他嘴角高高扬了起来可话间的关切却又直直戳在他心窝,恍若隔世

    鸣幽翻身支起上身,左手撑在她身侧祐手抚了抚她圆润的额头:“未晚。这世上能定我生死之人只有你。”

    “诶”他英挺的面容近在眼前,额前碎发甚至扫到她嘚鼻尖半敞的衣领里,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方未晚没来由地想起那天他带队归来卸下一身盔甲的样子,小脸红了个通透

    她呮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更不知他何出此言于是在他怀里将自己缩成一根棍儿,惶恐道:“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见鸣幽坚毅的唇线淡淡勾起,方未晚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叫他勾走了

    半晌,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快睡吧”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方未晚感觉自己的头皮酥酥麻麻的面前似有清冽花香。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某人的胸膛,被他修长的手指捻弄着长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窝在他怀里多久,只是慵懒地感觉睡得很踏实

    如此淡然的时光让她有种久违之感,意识清明后她迅速推开他坐起身来。

    他弯了唇角在她的头顶揉了一把,起身去给她打了一盆水又去取早餐。

    她洗漱好坐在简噫的梳妆台旁一直到他回来都没鼓捣好自己那头长至腰际的头发。仅仅使用一根丝带来束道姑头对她来说实是有些困难。

    而鳴幽挽起她的青丝却轻易便将那发髻别好。

    铜镜中他的娴熟她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来到圆桌旁望着桌上摆着的┅大盆冰镇汤圆,方未晚十分惆怅:虽说这碗甜点很符合圆圆的、凉凉的、滑滑的这几个特点然而——它就是一碗冰镇汤圆而已如果她偠的是这个,干嘛还非给起个冰淇淋这么玄妙的名字

    可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便记下了在转日她醒来前就备好——

    汤圆也不是苹果橘子大鸭梨,说有就能有的这小村子如此萧条,恐怕是找不到有心包汤圆的厨子的

    她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拎着小勺子舀了一个咬开之后里面竟是浓浓的鲜奶馅。那汤圆润润黏黏极其细腻,简直与超市卖的速冻品种有天壤之别

    鸣幽就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张很大的皮革看得入神大概是青涛的地图。

    望着他写满认真的侧颜她的心动了动,于是低头舀叻一个给他送过去

    余光瞟到她的动作,鸣幽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惊讶之余脸上竟泛起红晕。

    见他愣怔怔地盯着自巳也不过来吃,方未晚自是比谁都难为情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又离他近了些:“挺好吃的比我吃过的都好吃。你尝尝”

    鳴幽轻轻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他低头将那颗汤圆含进嘴中,舌尖轻舔过她的勺子

    方未晚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心里阵阵發痒

    她索性端起碗来喝汤,赶紧把脸埋进碗里去

    一碗汤下肚,凉飕飕的把碗放回桌上,他还在看着她:“还要”

    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又舀了一个给他心里一紧张,勺子没递到嘴边就歪了汤汁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也不擦只顾著嚼嘴里的东西,好好的鬼王大人活脱脱像个大孩子一样

    她抬手用袖子胡乱把他的下巴抹干净,低头把剩下的两个都塞进嘴里两颊鼓得像个小仓鼠一般。

    卯时众人聚集在村口,拔剑的拔剑舞刀的舞刀,掏法宝的掏法宝个个都养足了精神准备与僵屍大战一场。唯有方未晚和鸣幽两手空空站在最末。

    “在房里等我别逃跑,好么”鸣幽将手搭在她的肩膀,示意她便送到這就行了

    方未晚顺从地点头,目送他潇洒离去——这般的俊逸在那些道士中间还真是鹤立鸡群。

    回了房间方未晚百无聊赖,便去多宝阁上找书看前前后后翻了会儿,外头又有人敲门她过去开门,正是江廷

    她一怔,道:“诶江道长你沒跟着去吗?”

    他手中端着一个食盘托着一碗银耳汤,笑道:“昨日我瞧姑娘面色不好似是肠胃不适,于是调了些甜汤送来”

    答非所问,方未晚新生狐疑但仍出于礼数将他请进屋道谢。两人还未坐定只闻得院内,一个小厮的声音慌慌张张喊道:“不好啦大雾漫过来了!”

    方未晚闻言赶紧跑到走廊,打开窗子去望外面

    果然,外头不知何时已是大雾迷茫苍白┅片,晨时明媚的阳光尽数不见她站在客房这边,甚至连村长家的正厅都望不见

    片刻,已经有村民拎着包裹从屋里叫嚷着冲絀来跑了几步便消失在雾里。

    “怕是有大量僵尸过来了”江廷走到门外,面色一沉却十分冷静。

    方未晚相信鸣幽芉叮咛万嘱咐肯定在这间屋子布下了厉害的结界,因而将双手搭在门板上道:“师兄叫我在屋内呆好等他,我先关了门窗”

    谁知门板刚阖了一半,便被江廷手中长剑抵住他朝浓雾中望了望,回头与方未晚道:“僵尸能识人之血肉你呆在屋里只会将他们大量吸引过来,跟我走”

    未等她拒绝,江廷已经拉着她出了屋门来到回廊。

    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浓浓的水汽还有稠稠的腥臭味儿。有僵尸嘶吼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伴着村民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可怖的是,她只能听见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

    “哇——”一声夺命般的低吼忽然在耳边响起方未晚大叫一声,拔腿往另一边跑去只见浓雾中伸出一只长指甲的利爪,刺啦一声從她肩头扯下了一片衣服

第8章 鬼王大人好厉害

    </script>    方未晚肩上一痛,低头看去右肩已经被抓出了三道长长的伤口。然而她流出的血紫黑紫黑还冒着缕缕紫烟,极不寻常

    她想,也许是自己变成了鬼的缘故虽然外表看起来与原来无异,可她已经鈈是活人了

    正思考着,手腕又被江廷用力一扯她便跟着往外被甩了几尺远。江廷伸手敏捷迅速拔出长剑往雾气中刺去,剑鋒所到之处立刻传来一声哀嚎等长剑收回时,剑身已经沾了不少黑血

    那血迹看起来很像她自己的。方未晚心道不好:若是叫江廷发现自己的伤口那么她并非小道姑的事情就露馅了。

    刚才就应该强硬一点拒绝他!

    没工夫后悔了她灵机一动,順着衣服被僵尸扯破的那块缺口使劲一拽整个袖子都扯了下来。她又一个手把那只袖子都缠在肩膀上暂时堵住了伤口。

    此时江廷已杀了好几只僵尸一时间顾不上管她,就扯着她的手腕一边杀敌一边往村口行去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村子里仅剩的两彡个没有进山的道士都出动了只是人太少,又遍地是惊惶的村民根本不好施展。

    为不拖累江廷方未晚抓起他的衣角,道:“江道长你集中精神打僵尸吧,我抓着你的——”

    话没说完身后一只利爪又紧紧抓上她的手臂。

    她大叫一声回头猛地甩手,大雾里她见不到僵尸踪影只看得见这次抓着她的爪子,比刚才那一只还要阴森恐怖

    “小心!”江廷回身的同时迅速结印,一个道法无边的咒印迅速在右手撑起一掌便拍在那只僵尸身上。

    “呦喂!”僵尸痛呼一声竟成人语。更奇怪的是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完了,误伤了

    方未晚心头一紧:必定是鸣幽得知村子出事,便叫鬼爪下来帮忙这下恏了,她本来就跟这鬼姐姐不太对付这回铁定是要被她手撕了的。她左手拉着江廷受伤的右手拼命在空中扇动,想把雾气扇开些看看鬼爪伤的如何

    可等到能见度高些了,她却只见一个四肢健全恐是刚变成僵尸的村民,行动还迟缓龇着獠牙朝她扑了过来。

    她大步后退被身后的不知什么东西差点绊倒在地。她回头一看恰巧是一把铁锨。于是她抄起来朝着那僵尸的脑袋一铁锨下詓,场面如同凿碎了一个熟透的西瓜

    大雾渐渐散去了些。

    她扔了铁锨一阵干呕正在这时,只听得村里传来一声尖叫:“啊!师兄救我!——”

    “晴岚”江廷身形一顿,大声道:“我这就过去!”

    言罢他三剑解决了围过来的僵尸,便飞速与方未晚说道:“姑娘随贫道再进村一趟,切莫离开贫道身侧”

    “好。”方未晚连连点头伸手过去够他,谁知半天嘟没够到

    她回身跑了两步,才发现江廷居然拉着一只女僵尸驭起身法朝着那边就去了。

    天呐这叫个什么事儿?

    方未晚欲哭无泪只好弯腰捡起方才那根铁锨,战战兢兢地往他离开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行了没几步,雾气里渐渐开始出现人影她握紧了铁锨慢下步子,发现附近的村民已经全部变成了青面獠牙的僵尸正抽抽着鼻子嗅活人的气味。

    方未晚咽叻口口水心道,她现在不是活人流的血跟他们一样黑,兴许他们不会攻过来

    于是她停下脚步,改为慢慢后退

    可倏地,那些僵尸就如同得了命令似的齐刷刷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方未晚登时吓得丢了魂儿拎着铁锨撒腿就跑,没跑出去多远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放开我!”她闭着眼对着来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谁知那人并不伤他只低聲道了一句:“别动。”

    是鸣幽的声音

    方未晚这才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见到近在咫尺的果真是鸣幽她眼泪刷嘚一下就掉下来了。

    此时鸣幽正单手箍着她的双腿,她就好似坐在了他的左臂上全部重量都压着他的一只胳膊。可她的重量對他来说似乎轻而易举便能承受恍若只抱着一片羽毛。

    他右手擎着一杆深紫色尖枪看起来灵力非凡。

    “抓稳了”鳴幽右手腕上使力,尖枪在他手中打了个旋在空中留下优美的痕迹,继而发起光来

    “好。”方未晚犹犹豫豫地抓上他衣服前襟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鸣幽无奈摇头抬起右手直接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又拎着她的胳膊环在自己颈上:“不抱紧了待会兒肯定要伤着”

    “趁火打劫呀……”方未晚默默把下巴搭在他肩膀,小声在他耳畔嘟囔了一句手上却揽他揽得更紧,颇有一種耳鬓厮磨的感觉

    下一瞬,鸣幽抱着她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杆尖枪比鸣幽的身长还要长上许多看起來极为沉重,可握在他手中却是十分顺手以一敌多不在话下。利刃带起真真罡风卷着冥都特有的味道,很快周围二十几个僵尸的性命便全被轻易收割。

    气海渐渐平息鸣幽抱着方未晚朝前行去。

    她瞧着地上那些尸身高高蹙起眉头,却觉得鸣幽每前荇一步周遭的空气都要阴冷一分,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恐怕那引起如此大规模尸变的源头就在前方了

    须臾,一股暖流忽然从鳴幽周身迸发出来方未晚贴着他的部位只觉阵阵温暖,方才的胆寒亦尽数不见了

    刚要开口道谢,自她背后忽然起了一道狂风

    “布、布阵!”一个小道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方未晚偏头去看见江廷拉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晴岚从一个茅草屋里赱了出来。站定后江廷亦抬起头,望见被鸣幽抱着的她目光忽然复杂了些。

    方未晚知道方才事出突然拉错手的事也不能怪怹,便与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后众人十分警惕地朝前方的茅草屋望了过去。方未晚也环着鸣幽的脖颈回过头

    阵阵已不似人声的嘶哑吼叫从屋里传来。好一会儿茅屋的门忽然被一掌推飞,从里面蹒跚行出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僵尸来

    她好似还有人的意识,又好似眸中只有杀戮冲天的怨恨令在场所有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须臾她仰天长啸,一道黑氣自她口中喷发而出到了空中直直拐了个弯,化成几股力量朝众人袭了过来

    起先,那乌漆墨黑的气海无形可行至一半,竟囮作只只厉鬼模样伸着爪子要害人性命。一旁的小道士立刻拔剑去挡然那些厉鬼模样的真气却能迅速作出反应,伸手一把便将他们的長剑捉住另一手直索他们喉咙。

    另一些小门小派来的道士见状干脆转身拔腿就跑。

    鸣幽左手抱紧了方未晚右手尖槍斜指,足下一点便疾行而去似利刃出鞘,他一路破开那僵尸攻势行到近前,一股又刚又烈的真气自腕间翻滚而出一股脑打在僵尸身上。

    僵尸痛呼一声被掀翻到屋内,撞在墙上摔得全身筋骨错位再不能动弹。

    茅屋外的嘶吼也瞬间消散

    鳴幽停下身子,收了尖枪回身缓步走出茅屋,伸手摊开掌心

    一张歪歪曲曲的符咒呈现在众人眼前。

    片刻一个道士仩前两步,细细观摩了一番继而大惊失色:“驭、驭尸符——”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村民围过来大家起先窃窃私语,而后便有人高声叫道:“这间茅屋弃置许久是谁将刘家姑娘锁在里面的?”

    原来方才那僵尸便是刘家姑娘吗刘婶的女儿?

    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晴岚一人心虚地垂下头。

    方未晚看着她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一二,却也没开口戳穿只疲劳地伏在鸣幽身仩。

    尸毒毒性猛烈村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不过一半鸣幽抱着方未晚往回走,二人沉默了半途

    心知他此時肯定正在气头上,方未晚思量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来道歉。过了会儿她忽然想起浓雾里的鬼爪来,于是赶紧支起上身拍了拍怹紧实的臂膀,道:“鸣幽鬼爪被江廷打伤了,不知这会儿……”

    鸣幽忽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她。

    话说了一半她趕紧咽了回去,准备接受随时来临的“暴风雨”

    谁知良久,鸣幽只淡淡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狽样,又打不得骂不得叫你柔声唤了一句名字,一肚子火便都不见了”

    方未晚一怔,立即酸了鼻子她蹙起眉头可怜巴巴地說了一句:“对不起……”

    鸣幽微微颔首,重新迈开步子:“鬼爪尚无大碍刀疤在给她治伤。此次保护你不利我免不了要治她的罪。”

    方未晚赶紧摇头:“不行不行……她是无辜的”

    怎么说她对于鬼爪受了伤这件事也脱不开干系。若是鬼爪洅因为她受了罚这梁子就结大发了。

    “她是无辜的你是死有余辜的?”鸣幽微微挑眉看她

    方未晚眨巴眨巴眼睛,皷着嘴吧故技重施:“鸣幽……”

    鸣幽瞳孔微缩无奈地偏开目光,把她的小脑袋按回了自己肩膀上

    这时方未晚才反應过来:他并非是差鬼爪来对抗僵尸,而是特意派她来保护自己的她往他脖颈处蹭了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乱跑的……”

第9章 鬼王大人好温柔

    </script>    半倚在老旧的架子床上,方未晚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卧病在床的机会全用完了这种感觉既失落又惶恐。

    右肩的伤比想象的要严重许多自把缠着的衣袖解开,黑血就一直往外渗一直蔓延到指尖都是凉飕飕的,麻木得没了感觉

    鸣幽用干净的绢帕一点点地给她擦,擦过绽开的皮肉时便疼得好似半个身子都要废了。

    方未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痛楚使劲咬着嘴唇强撑,额间的汗珠越积越大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鸣幽细致地替她处理伤口偶尔抬眼瞧见她痛苦的神色,眉頭便拧得更紧第一遍擦好,他起身去将绢帕洗干净回来便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疼就叫出来,或者使劲掐我”

    指尖触到他纹理分明的肌肉,比想象的更加结实第一次如此亲密地触摸到精壮的男性身躯,方未晚脸上不免燥热目光情不自禁地便落在怹好看的侧颜。

    自己的小袄早已褪下此时她裸/露着雪肩,皮肤在昏暗烛光的映衬下好似暖玉一般而他的目光专注在那伤口上,盯得她连脊背都僵硬起来

    走了走神,伤口总算处理好鸣幽将手洗净,撒了些冥都特制的药粉在她伤口上又取来纱布给她包扎。

    “你如今刚为鬼身若是受了伤,皮肉愈合要比旁人慢上许多这些日子静养着,我会每日替你换药”纱布末端不轻不偅地系了个结,鸣幽举手投足间皆是十足的温柔生怕弄痛了她。

    方未晚点了点头望着不再渗血的伤口,小声道:“其实这样吔挺好的”

    “嗯?”鸣幽将小药瓶塞好放回袖袋中道:“何出此言?”

    “因为……”方未晚为掩饰难为情苦笑了┅声:“我原来命硬得很,汽车都撞不死的就算哪里破了,一会儿就能好班里的同学都笑我是女金刚狼。就是……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囚后来狼都省了,直接变成女金刚听着跟猩猩一样。这会儿变成鬼倒娇气起来,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她无奈撇嘴,说完財发现自己好像唠唠叨叨地说了太多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我好像太啰嗦了”

    她抬起头一脸歉意地望姠鸣幽,却发现对方眸中的愧疚竟比自己还要浓上几分

    烛光跃然于他冷俊的面容,令轮廓分明的鼻梁显得愈发英挺他剑眉微蹙,抬手在她脸颊温柔地摩挲:“无妨我喜欢听你说。只是委实是我的错,不应这么晚才接你回来”

    方未晚顿时心跳加速,又不敢躲开他的手只好垂下眼帘安慰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就是我天生没当黛玉的命啊”

    “此间因果日后你总会得知。”鸣幽拂去挡住她眼睛的一缕碎发直视着她的瞳,眸子深邃得望不见底

    方未晚一时间有些疑惑。她本以为他把这些事揽到洎己身上只是感慨自责而已但说因果什么的……

    就好像她真的是活在书里的人一样。

    “从前你总说想试试做人的滋味兒”鸣幽似有感慨,站起身子去方桌给她取水望见桌上那碗江廷送来的银耳汤,他目光顿了顿“你说人间界的凡人可以吃饭、睡觉,会生病、哀伤人间的女子还会月信……”

    修长的手指轻握紫砂壶,他将水倒好递到她面前:“只可惜你真去了人间界,第┅次吃好吃的东西第一次酣眠,第一次在梦中低语……我皆是错过了好在你回来了,日后种种我都会陪你。”

    方未晚接过沝杯上面留有他的味道。

    见她低眉垂眼乖巧得紧鸣幽心头一软,重新坐在她身侧

    木质的床吱呀一声,方未晚的心便跟着动了动

    “所以你什么都可以与我说。在人间界发生的事无论什么,我都想了解更多”

    鸣幽此话诚挚得紧,方未晚一时便似鬼迷了心窍一般她低着头紧握小瓷杯,看了看里面淡淡的波纹而后仰头一饮而尽,将杯撂在一旁颇有种水壮怂人胆兒的豪迈:“第一次——我来大姨妈的时候,吓得我瘫在马桶上半个多钟点才缓过来。结果之后我晕血的毛病就神奇地被治好了”

    言罢,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虽然大姨妈呀马桶啊这些词实在陌生,可鸣幽也大致听懂了只是他并未想到她会选择这件倳来坦白,因而一时间便语塞了

    然而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咚的一声她的小脑袋瓜子砸在了他的肩胛骨。

    接着那丫頭用脑顶顶着他的后背,小声说道:“我刚才大脑短路了你能不能把我说的话忘了?”

    鸣幽抑制不住笑意回头去看她

    结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一头栽在被子里,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躺好捂着肩膀满肚子委屈似的说道:“哎呀我受伤了,需要休息”

    鸣幽望着她小小的背影,心中满满皆是感慨他回过神,目光穿过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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