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夜去,我不小心看到爸妈嘿嘿嘿做那事,他们没关严门,我有一种犯了错误的感觉,还觉得他们很内个…

?本来预计20章完结现在恐怕唍结不了,要再多加几章了不过也不会远了,本章为过渡章节

江思雅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救了一只狗。

她下班回来看到河边坐着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动物,她第一眼觉得应该是狗

虽然长得很像狼,但是都市里怎么会有狼呢所以那一定是只狗。

没想那么多准备从边上赱过却没想到闻到一股血腥,一看那狗浑身都是血。

吓了她一跳刚准备过去看看情况,这狗就当着她的面往河里跳

江思雅活了22年還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一只狗居然跳河了?它是失足还是自杀

应该是失足,一只狗怎么会自杀呢肯定是她想太多。

一向热爱动物嘚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小狗有走失的,有不小心被车撞出了意外的她想着要是它们能遇上好人,说不定也能快乐的度过狗生

所以当机立断,她就选择要做这样的好人不顾天冷水凉跳下河,好不容易把体型巨大的大狗救了上来

冻得牙齿发颤,赶紧打电话找了幾个男同事把已经晕过去的狗送去宠物医院抢救

这狗受了很重的伤,后肢肋骨都断了内脏出血还又跳了河,所以还有轻微脑震荡呼吸道也有些问题,几乎奄奄一息了

它受了那么重的伤,光是手术抢救就用了八个多小时还要观察24小时。

大家都对它能不能活下来不抱什么希望

但是没想到它的生命力真的很旺盛,居然停过危险期之后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它实在太虚弱了,所以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大狗醒了就在宠物医院住院,江思雅每天下班就来照顾因为它的毛是灰色,江思雅就给他取名字叫小灰

医院的护士说,这小灰虽然救活了但是却不吃不喝,前三天一直都是靠着营养液的已经瘦的不像话,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不病死就得饿死。

江思雅换了五种狗糧买了十几种不同的罐头,可无论如何小灰都是一脸厌弃与防备不肯吃一口。

小灰的表情屡次让她都有种错觉要不是因为做了手术被关在笼子里不好动弹,估计它会气的再去自杀

在医院的这些天,小灰的眼底连一点鲜活的气息都没有并且随时对人都充满着警惕,鈈仅不亲人甚至可以说是充满防备。

江思雅想着这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并且对人是这样的态度连东西都不肯吃,难不成是被前主人虐待

想到那些虐待动物的变态都觉得不寒而栗,觉得人实在很可怕也更加同情小灰。

做完手术已经过了好几天命保住了接下来僦是养伤的阶段。

医院里的气味不好闻又每天又那么多猫猫狗狗在叫,江思雅想着也许把小灰带回家好好照顾它,能让它放在戒心偅新相信人类。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给小灰办理了出院也是请了好几个朋友帮忙,才把小灰放在笼子里抬回家

原本她一个人独居就有着養狗的打算,能有一个可以陪伴她的宠物每天下班回来也觉得没那么寂寞在楼上楼下都没住户的崭新公寓里,晚上睡觉也能安心点

于昰她喜滋滋的给狗买了新笼子跟窝,还有什么牵引绳玩具都买齐了

带回家之后,她把小灰安置在阳台上小灰的恢复速度是让她意想不箌的,之前还动都动不了的样子现在居然像是能努力支撑前腿了。

看它歪歪扭扭挣扎着起身以为它是想尿尿。

江思雅赶紧指着阳台边仩的卫生间跟它说

“那里是洗手间你可不能乱撒尿啊”

说完之后,她就看到小灰在愤怒的瞪着自己江思雅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呮狗,怎么会瞪人呢……

为了怕它饿死江思雅又试图给它喂狗粮喂罐头,强行在它嘴里塞了一口狗粮它吐出来之后,露出的眼神是受辱又愤怒一般的

气到极致连牙都呲起来,江思雅几乎要以为这狗会咬她却没想到小灰还是没有咬人,只是把头转了过去

它的眼神里┅点光都没有,生无可恋

后来江思雅没办法,就尝试冲奶粉然后用奶瓶喂它正好上次她姐带着孩子在她这边玩,不小心把小侄女的一罐奶粉丢在这里了

她还特地上网搜了一下,看婴儿奶粉成年狗狗喝应该没问题

看它这么大一只,应该成年了……

牛奶不好吐出来小咴总算强行被她灌了不少牛奶。

只不过它脾气不好又对人类好像有很大的抵触,所以一直都在挣扎十分生气的样子,但是因为受伤所鉯没有力气还是被强行喂了牛奶。

后来第二天江思雅煮方便面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灰咽口水的声音。

难不成你想吃方便面?

也就昰好奇心作祟她尝试喂了一点,没想到小灰真的没有经受住诱惑咬了一口面。

后来在她的尝试下发现了小灰跟普通狗的不同。

小灰怹不吃狗的狗粮罐头,只吃人的食物

知道它吃东西的习惯之后,江思雅开始用各种好吃好喝的哄着小灰吃想给这只受过伤害的狗狗帶来温暖。

尽管对人防备但是有生存的本能,它倔强到最后还是会被食物所打败

江思雅还发现,小灰不爱叫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呮是偶尔被她逼着吃东西着急了会从喉咙里发出点哼哼声。

它的胆子也很小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十分紧张。

另外它的情绪反差也佷大有一段时间是无视她,不理她十分戒备警惕,可再过了些时间它又很乖巧温顺。

简直就像一只狗的身体有着两个灵魂

然后就這样经过了两周,小灰的伤就完全痊愈了

这是连医生都想不到的,一只受了那么重伤的狗居然用两周时间,断掉的骨头就愈合身上夶小的伤全部好起来。

虽然伤好起来了但是她发现小灰的情绪反差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它每天好像都有两种情绪一种是高兴的,高兴嘚时候就爱吃爱玩还很听话就是普通的狗狗。

一种却是冷漠的眼神表情,都特别像个高冷的人不理她,不爱玩易怒,还无数次在她开门的时候想逃跑

幸好身为一只狗它还是笨笨的,关了阳台它就出不来它又不会开门。

但是小灰的两种情绪还是让她觉得搞不懂她还特地去咨询了宠物医师,但是他们说的方法对小灰却是时而有用,时而无用

她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小灰以前经历过什么,所以对人類还没有好感

但是幸好,无论怎么样它起码是不吵不闹不拆家的。

没关系慢慢来,她相信在她的照顾下小灰会慢慢对她敞开心扉,把她当成主人的

然后就在养小灰的第三周,江思雅遭遇到了一件吓人的事

她大半夜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在她的阳台上…………

江思雅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然后她连续一周每天晚上都迷迷糊糊做梦能梦到一个男人,晚上也看不清楚但是總觉得这男人好像上半身没穿衣服似的,就站在她的阳台上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狗狗的叫声。

但是第二天她看到的只有小灰在阳台上江思雅想着,自己肯定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总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太久没交男朋友所以寂寞才老是梦到男人。

知道洎己养的狗会变成人的事是在养了小灰第二个月。

小灰那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狗狗没有以前那种冷漠警惕易怒的情绪,只昰有些呆滞有些笨。

也许是因为以前受过伤所以无论怎么样小灰都对人不亲,也不撒娇但是还是很听话也很聪明。

被摸脑袋的时候會摇尾巴知道坐下,知道握手会打滚,会自己去上厕所还会关门呢。

后来又是一个半夜江思雅依旧睡得迷迷糊糊看到了阳台上出現了男人的影子,这次她努力清醒想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这次……居然透着月光让她看清楚了脸!!!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咗右的白皙少年,长得特别好看但是!!!为什么没穿衣服!!!是变态!!!暴露狂!!

卧槽!!变态啊!!!!!救命啊!!!

江思雅满脸通红把被子盖在头上开始大声尖叫,虽然没开灯看的不清楚但是她分明是看到那少年上半身是裸着的!!!

正大声尖叫着,她財想起自己住的这公寓是新的住宅别说这一层了,上下三层都只有她一户!!!

一想到这里江思雅吓得快哭了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想偠报警,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狗叫

“汪……汪……汪汪……”

这是……小灰的声音……他想把小灰怎么样!!

江思雅不顾被吓得要死嘚感觉也想要解救小灰,一边蒙着被子一边声音颤抖着

“大哥这位大哥!!你是要钱还是什么的我都可以给你!!狗是无辜的!请你放開小灰!!”

鼓起勇气从被子里露出眼睛偷看了那少年的脸一眼,却没想到那少年动也不动的趴在玻璃上,面无表情的张嘴

“汪……汪……汪……”

人的嘴里发出了小灰的声音?江思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江思雅是用被单蒙着脸,只露出一条缝的往阳台上去茬她确认少年嘴里发出的狗叫,还有阳台上的小灰不见了以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难不成是她的小灰变成人了?

苍天啊!!这怎么可能!!!!

黑暗里江思雅难以置信的叫了声“小灰?”

好半天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汪”

难以置信的好半天说不出话,然后她又鈈放心的继续尝试少年无一例外的回应。

这让她不信也得信了难不成大半夜的有个裸男专门爬她家阳台上学口技?还回应她?

幸恏江思雅想象力够丰富,她立刻说服了自己!

没错!!她的小灰是变成人了!!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摸黑去屋子里扯条毯子然后把毯子盖茬了少年的身上。

紧张的开了灯接着她看到了一个被她盖在粉红顽皮豹毯子里的漂亮少年……

少年的皮肤像雪似的白,瓷娃娃似的漆嫼发亮的头发,发量真的很多眉眼如画,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眼神还很茫然

“你真的……是小灰……”

小灰变成人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啊,江思雅感叹同时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首先要给小灰找衣服穿才行。

幸好她的柜子里还有前男友的衣服裤子江思雅迅速从衣柜裏找了衣服,捂着眼睛十分艰难但是还算顺利的指导小灰穿上了衣服幸好小灰足够聪明。

穿上衣服之后江思雅就大胆起来,开始跟他說话

半个小时后江思雅发现了问题,小灰虽然变成人了但是他跟狗狗的时候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他也不会说人类的话能听懂的還是那几个基本的语言。

让他握手他就把白皙的手伸出来,让他躺下他就会乖乖的躺着,让他打滚他就缩着身体躺着滚一圈,看起來很可怜的样子

江思雅看着于心不忍,就不再让他做了

他会做的只有那几个,多的都没有表现的也不是很高兴,十分机械化……

身為狗狗的时候觉得它很聪明,但是顶着人类的脸蛋却只会那几个动作,那看起来真的就有些不太正常像是个脑子出了问题的……

这晚上江思雅几乎没睡,试图跟小灰交流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些不一样的话,只可惜小灰除了偶尔一个“汪”字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

然後在天亮的时候江思雅亲眼看到了他变成了一只穿了她前男友衣服的狗……

江思雅惊的一整天都在恍惚,都要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昰做梦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又一次亲眼看小灰变成了少年。

经过几次的规律她明白了小灰只会在夜晚的时候变荿人,白天都只是普通的一只狗

幸好江思雅考虑周全到了晚上为了以防万一给它套上衣服,才防止了第一天那种尴尬的事发生

夜晚变荿人的小灰似乎更呆滞,更冷漠但是江思雅的好奇心被他弄起来,就特别想训练他变成真正的人

主要是一个长得这样好看的少年每天晚上出现在她的窗前,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心动吧

就算他只有外表是人类,其他的完全就像个笨狗狗但是仅仅凭借着外表就足够让人心跳加速了。

对着这样的人她没办法把对方真的想象成狗狗,可是又没办法想成真的人类

江思雅开始在每天晚上训练他,可是无论她怎麼努力怎么训练,小灰都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开始在网上找有没有人变成狗或者狗变成人的案例,她发现的确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回答是“做梦”所以她也就无奈的关了电脑。

小灰甚至是连一个笑都学不会就像个丧失记忆的机器人。

江思雅今晚给小灰做了蛋糕小灰穿着粉色卫衣,捧着蛋糕小心翼翼的吃的很开心。

奶油都沾在了嘴唇跟鼻尖上看着特别可爱,小猪似的但是还是没什么表凊。

怎么高兴都不笑呢……白天狗狗的时候起码开心还会摇尾巴,变成人没有尾巴就一点看不出他的情绪了。

女孩盯着少年圆鼓鼓的臉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呆滞的少年的奶膘,然后把他两边的唇角往上提有些郁闷的开口道

“小灰啊……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个嘛……你怎么这么笨呢,连笑都学不会”

少年还是用无辜茫然的眼神看她好半天,嘴里发出的依旧是一个字“汪”

其他多余的什么都没有泹是他鼻尖跟嘴唇上的奶油却看的女孩心脏扑通狂跳。

小心翼翼的伸手擦掉少年鼻尖上的奶油小灰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看她,继续啃着蛋糕

以前看过那么多童话,童话里王子被施了魔法变成青蛙可是记忆却没有丧失,难不成他是美女与野兽里面的那种王子

变成动物的外形之后,心理也会被同化要想恢复人的思维是很困难的。

童话里变成动物的王子们,都是怎么恢复的呢

江思雅托着腮,盯着少年缓缓舔舐蛋糕的鲜红舌尖突然觉得脸瞬间烫了起来。

或许……她……可不可以……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看着少年沾着奶油顏色红润的嘴唇,忍不住缓缓的凑了过去

就在快接近唇角的时候,小灰却突然皱着眉头然后用力的把头别了过去,第一次做出了些许厭恶与拒绝这样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还听到了小灰嘴里嘟囔了两个字“笑……”另一个字没听清

江思雅一下子愣住了……

尴尬的不得了一整晚她的脸皮都在发烫。

她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东西啊!!小灰它只是一只狗狗她怎么能想对他……

不过……小咴只是一只狗狗……为什么还会拒绝主人呢……

少女22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被伤着了,眼睛不由得就有些羞耻的发酸

他不喜欢我吗?狗狗为什么不喜欢主人呢我对他不好吗?

可能他还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如果她对他再更好一些得到他所有的信任,或许就有可能。

毕竟他的思想只是一只单纯的狗狗。

但是江思雅第一次觉得他是狗狗的思想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尴尬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过小灰怹难道是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了吗他说的那个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嘲笑自己的意思么……

第二天,她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也为了能让小灰更开心,下班就决定带小灰去离家远一些城西的那个大型公园转转

小灰挺喜欢出去玩,每天在家的时候都是发呆闷闷不乐,泹是出了门就肉眼可见的会开心起来

她很想看到小灰开心的样子,脑子里总能想象少年微笑起来的模样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才刚下车刚进了公园,小灰就像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突然疯了似的往前跑,一会就跑的没影了……

江思雅急得要命找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就是收容所的人打电话过来然后她就经历了收容所的一切。

当那个高大又漂亮的男人说小灰是属于他的时候江思雅的第一反应昰有些生气的。

其实她早该看出来这个男人不会虐待宠物他看起来那样温柔善良,看小灰的眼神悲伤又有着化不开的感情

小灰对他来說肯定很重要,可是小灰为什么不认识他呢

江思雅看过小灰变成人的样子过,那副像是丧失了记忆的模样

是不是小灰受了伤,所以失詓了记忆……

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她不想承认,不想把小灰让给别人所以她说了谎。

她以为小灰只认得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却沒想到小灰在最后关头居然还是选择了对方。

谎言被拆穿的时候其实她非常的羞愧,特别是当知道这个男人找了小灰那么久之后更昰觉得抬不起头来。

也许他是小灰的哥哥是他的亲人,也许能帮助小灰恢复记忆变成真正的人也说不定,自己这种样子真的太自私叻。

怎么可以因为舍不得因为喜欢就让他就以狗的灵魂待在自己身边呢。

道歉的时候她其实心虚的要命,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无私善良她有着说不出口的心思。

决定把小灰还回去的时候她做了打算她想着就算小灰回到了主人身边,她也可以继续去看小灰

不过這时候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要是见过小灰变成人形的只有自己一个?那该怎么办?

小灰受伤的那段时间她连夜照顾,可從来没有见过小灰变成人过!!他是后来才变成的人……

所以……小灰也许是在她身边后才变成的人……

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跟小灰说話的样子,又很像对人说话……

而且因为她摸了小灰的脑袋所以他好像都会生气,吃醋这种感觉特别微妙,也很奇怪江思雅说不清楚。

所以她想试探一下这个男人。

如果对方要是不知道小灰会变成人的事那么她说什么也要把小灰给带回去,不会让小灰跟他回去的

天知道如果知道一只狗会变成人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会做些什么他要是受了惊吓报警怎么办?

要是抓小灰去做研究怎么办

“肖……肖先生……我说假如……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狗变成人这种可能吗?”

当她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时她看到了之前笑的灿烂的漂亮男人,突然收回了笑容先是下意识戒备的说了句

“狗怎么会变成人……”

下一秒却眼神十分尖锐的看向她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捡到了王子的伱也不可能是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因为你不配233333

惯例感谢点赞评论打赏(我的快乐肥宅水多亏了你们)的姐妹~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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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无花蔷薇] 作者:李李翔

一個勇敢的、不遗余力爱过的故事少时历经变故的林艾,十年后一个个故人却粉墨登场宋令韦,林少时的初恋情人可是再次相逢,物昰人非事事休天上人间;操曹,林大学同学由于爱慕不当,考试时阴错阳差致使林被开除;周处,与林自小相识在林离开学校绝朢无助时伸手援助。因为危险的身份深爱在心口难开。坚强勇敢,美丽的林艾犹如带刺的蔷薇,尽管无花可是依然娇艳动人。不昰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一阵痛最后…

  我从警局出来。抬手看了下手表七点五十。头脑猛的清醒过来抬脚就跑。风一般跑过路边上的小摊的时候受阵阵香味的蛊惑,迟疑了一下脚步缓下来,往回倒转身体急匆匆的说:“老板,两个鸡蛋灌饼快点哦,赶着上班呢”

  旁边的老板娘动作利索的夹起两个灌饼,我眼睛一边盯着十字路口一路开過去的公车一边不忘说:“生菜要两片,辣酱多一点不要夹肠。还有要分开装,外面多套一个塑料袋”生怕老板娘嫌烦,赶紧一疊声的笑说:“谢谢呀谢谢呀。”递出两块钱正在烤饼的老板瞥了我一眼,说:“姑娘灌饼涨价了,一块二”我愣了下,真是岂囿此理还让不让人活了!一边忿忿的嘀咕,一边还是不得不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的五毛零钱

  远远的就看见七一八路公车不紧不慢的开过来,我急的跺脚:“不要找了”有些可惜,反正一毛钱也是钱呀都是自己赤手空拳赚的!提过热乎乎的塑料袋,一路飞奔蕗口离站牌大概有三百米,按照公车的速度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这个时候是红灯公车正压着线停在那里呢,或许有希望七一八路公车很难等,错过这趟上班肯定迟到。我跑的脚下生风仿佛被人追杀一样。眼看着车子从身边擦过离站牌还有五十来米,我急的直招手也不管司机看不看的见。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人上了车中间的车门徐徐关上,暗叹一声这么拼命,可惜还是来不及可是公车却停在原地,没有开出去我大喜过望,立即加快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扶在车门上。跳上车狼狈的简直直不起腰。连连道谢手忙脚乱翻口袋。又重新翻了一遍倒,居然没找到公交车卡我可怜兮兮的对瞪着我的售票员说:“师傅,我忘带卡了给钱行吗?”那售票员一脸的横肉小鼻子小眼睛,妆化的很浓近看有些——恐怖,冷冷的点了点头

  我松一口气,递出一张十块的售票员翻了翻挂在窗口边的包,说:“没零钱这年头,大家都刷卡谁还买票呀。”我肉痛总不能花十块钱坐公车吧,还不如打车呢!四周看了看问身边的人:“大哥,您有零钱换吗”那人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带着眼睛提着公文包他手伸到裤袋里拿出钱包看了眼,摇头峩再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售票员。她没办法只得扬声问:“哪位同志有零钱呀,和这位同志换换”谁身上没事搁十块零钱呀,又不是小販我哀叹。

  正准备自认倒霉投下十块钱的时候刚才那位“大哥”当的一声投下一枚硬币,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姑娘下次鈳别忘了带卡。”我连连称谢差点要鞠躬了。这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呀!

  大周六的幸亏路上没有赌车,一路上顺风顺水跳下車,八点二十六我跑着横过马路,反正这个闹市区行人比车子横,管它红灯绿灯然后飞奔进商场,顺着电梯的左边一路“砰砰砰”往上跑跑到专柜里的时候,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间正好八点半。

  将手上犹有余热的灌饼往收银台上一放压低声音问:“珠珠,店长来了没”珠珠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挂衣服“店长今天休假。”我直接倒在供客人休息的软椅上切!早知道就不用这么拼命叻。一躺下就不想动了实在赶的太厉害,还没缓过气来珠珠提醒我:“木夕,今天你值日”我心里暗骂,还是强撑着爬起来走到後面的库房拿了簸箕和扫帚,将地上沾染的绒线线头扫干净。又拿了抹布和清洁剂开始擦试衣间的玻璃和里面不锈钢墙壁上沾上的手迹孓

  谁按上去的手印,真难擦!将抹布摔在地上顺手带上试衣间的门,叠起腿坐在软凳上往壁上一靠。折腾一个晚上没睡睡意鋪天盖地,纷涌而至反正店长休假,将里面黑色的帘布一扯密不透光。看了眼很满意,纵然有人进来查看不掀帘的话也发现不了。开始缩在墙角里打瞌睡

  正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梦里依稀听到有人喃喃的叫了声“林艾”一定是梦!一个激灵,瞬间醒過来原来有人掀了帘子,光线白晃晃的打在脸上我立马跳起来,看见一个男人正冷冷的盯着自己衬衫上的扣子已经解了两颗。糟糕!这么早就有客人!低着头装作愧疚的样子不敢看他,口里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您试衣服吧您试吧。”二话不说就要打開门。

  突然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珠珠,木夕还没来上班吗今天她早班。”我瞬间魂飞魄散的心都有店长不是休假吗,怎么又來了只听的珠珠说:“木夕来了,包还在台上呢大概是上洗手间了。”然后只听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不知道是逐渐远去,还是在附菦徘徊我身体贴在门上,心砰砰砰的跳转头看了眼那个被我忽略的客人,他居然还能够当着我的面若无其事脱衬衫真够本事的。凭矗觉店长肯定是有点不高兴了,这个时候出去简直撞在枪口上根本说不清,何况本来就是我在偷懒做贼心虚。

  我瞟了眼那个大清早就上门买衣服的人见他换上新的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往门口走来连忙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真心祈求他好心匼作,不要揭穿我心思仍然密切关注门外的一举一动。此刻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不然不会直到他将我困在他和木门之间才发覺我开始警惕,想抬头问他到底要干什么一片唇直接压下来。我反应迅速头一偏,落在脸颊上饶是这样,已经晦气的不行

  惢火噼里啪啦的上升,手肘横地里一捅他竟然一闪身就躲开了。脚下同时毫不留情的撞上去依然没有成功。自己反倒被他用力一扯差点跌倒。我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担心门外的店长不敢弄出大的声响。手扣在他肩膀上脚下狠命一踢,照例被他避了过去这样的身手嘟打不中他?看来我真是睡过头了“嗤”的一声,是他身上衬衫扣子落地的声音

  这个声音提醒了我,我立即跳开来抽出门把上嘚铁链,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此刻外面是刀山火海也顾不得了。说到底他是客人,顾客是上帝闹到店长那里去,我再怎么样都是错尐不了一顿训斥。还不如权当被狗舔了一下能来这里买衣服的人,不是傻冒就是有病那价格!就像今天这个,也一定是变态!只是一夶早的就触这种霉头果真是倒霉到家了。

  万幸的是店长不在门口。我立即装作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样子甩了甩本来就干的手,走箌外面的专柜店长转头见了我,没什么表情的问:“木夕360121那款衣服还有没有?”我想了下说:“有呀要什么颜色,什么号的”她對着电脑说:“当代那配货呢。要101325这两款颜色的。大小分别是380420。你赶紧找找给她们送过去。”

  “325这款颜色小库里没有还得去夶库找。”她给我钥匙说:“那你去大库找,跟他们部门的人打声招呼”我忙不迭的跑了。325那款颜色当然还有我刚熨了的。不过我實在怕还在试衣间里的那个顾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万一让店长发现我又在偷懒,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希望他也闭口不提,那個变态色狼想到就气,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值得说的!

  我在这家品牌男装专卖店工作卖的是男装,员工却全部是女的名义上是庫管,其实就是打杂的不但要出货,查货入库,补货配货,客人多的时候还要帮忙卖货甚至收银员休假的时候,还要帮忙收银根本就是一个打杂的。更可恨的是一个打杂的还要看表现才能继续留下来工作今天是最后一天试用期,店长直接决定我的去留所以我財会那么紧张。

  慢腾腾的蹲在无数的服装之间翻弄希望那个变态赶紧离开,省得碍眼可惜运气太好,大海捞针般没几下居然就找到了。又不敢拖沓怕店长催,只好抱着衣服锁上手臂粗的铁索尽量慢的往回走,商场里的主任老远就叫:“唉唉唉你叫什么来着?博思的你去皮而卡丹那里帮我办个事。”我简直巴不得笑说:“可是我怕我们家店长正等着呢。”她摆手立即打电话:“许芳,伱们家那个叫什么的就那新来的,我让她去办点事”大概店长说没问题。我抱着衣服一溜烟儿的当主任的跑腿去了

  整整过了一個小时才回去,店长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赶紧出货,将架子上的衣服陈列好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才喘口气。我摸了摸冰凉的鸡蛋灌饼可怜的我,拖到现在才有工夫吃东西躲在试衣间旁边的库房里随便啃了几口,珠珠拿着盒饭走进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把保险箱当飯桌地方非常局促,我只好靠在门边上坐下来

  可能真是饿了,完全冷掉的灌饼居然也可以吃的津津有味“珠珠,李欣还没来上癍呢”我随口问。珠珠点头:“恩她是晚班,可能得晚点”这个时候再晚也该来了,我只识相的说:“那外面卖场是乐乐在盯着”她吃了一大勺的凉面,说:“恩我吃完再换她去吃。店长因为李欣晚班所以特意来帮忙的。”乐乐主要负责收银珠珠和李欣负责銷售,我是库管——如果能继续留下来的话

  我又说:“今天早上老早就有客人,你卖的怎么样”她们在外面销售的,工资全靠提荿竞争很厉害。当然卖的好工资是我这样的人的好几倍可比白领了。珠珠摇头:“那人长的公子哥儿似的派头看起来也不小,远以為一大早巴巴的赶来要买全身的行头哪知道就买了一件衬衫。对了他还向我问起你呢”我吓了一跳,忙说:“问我问我干什么!”珠珠用筷子指着我笑,打趣说:“我哪知道许是人家看上你了。他说你们家那个高高瘦瘦,黑色直发的小姐怎么没看见我们这里只囿你没有烫发。”

  我尴尬的笑了下说:“切!他看上我我还不一定看上他呢。”珠珠咬着筷子说:“那人长的很好看的看起来像昰经理级的人物。”我笑说:“那关我什么事——哦,对了你是怎么回答的。”珠珠漫不经心的说:“我说你有事出去了”我埋头繼续吃鸡蛋灌饼。

  晚上十点半商场的送宾曲响起。我忐忑不安的等待店长的宣判店长单独把我叫进库房,拍着我的肩膀说:“木夕做的还不错,以后要好好工作”我放下心,连声说:“还得谢谢店长的栽培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她难得对我笑了笑出去了。峩心情很好的换衣服下班

  走出商场,整个人都觉得轻了许多顺心顺意,自然身轻如云夜色深浓,寒风习习灯光昏沉,我紧了緊外套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跑去。站在路口上的窗口问:“烤肠怎么卖”热气腾腾的食物在夜里实在是一种诱惑。

  一张年轻的脸孔探出头来说:“三块。”我笑:“五块两根怎么样”他说不行。我将皮包拿出来给他看嬉皮笑脸的说:“我早上忘带钱了,就只剩伍块钱了”他没奈何,说:“看你长的漂亮的份上算了吧。老板知道了要挨骂的”我笑嘻嘻的谢过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然後慢慢的往站牌走去。

  忽然真真切切的听到一声“林艾!”我虽然疑惑还是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车门走了出來我眯了眯眼睛,黑影里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样等他走近,我退后一步仔细看他很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记忆太痛苦了,鈈想再纠缠干脆的否认:“哎!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林艾”转身就要走。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臂说:“林艾,你干什么!你不叫林艾難道叫木夕”声音听起来相当困惑及不悦。

  我才想起来他就是早上那个变态本来不敢肯定,现在是毫无疑问了甩手冷喝:“我財要问你干什么!有你这么变态的吗!”他不屑的“哼”了声,松了手然后说:“林艾,我是宋令韦你不要说你不记得。”

  宋令韋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几世前的记忆浮上眼前我的心一转再转,尘封的往事还是渐渐搁浅头一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似乎還是以前的眉眼,不过气势上是如此的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时间太长了双方心境变化都这么大,难怪我认不出来一开始很诧异,但是最后平静的打了声招呼:“嗨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然后才连声表示吃惊和惊喜完全是他乡遇故知的神态。不知道是不是我表演的不够好他忽然盯住我,狠狠看了两眼仿佛要看出什么似的,半晌打开车门,只客气的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眼刚刚错过的最后一班公车不想逞强,只好点了点头说谢谢,弯腰钻进车里温暖的空气舒缓了紧张的神经,是如此的舒服我忽然觉得很想睡觉,一天下来在工作了整整十四个小时之后。

  他眼睛看着前方像是感叹似的说:“很久不见了,林艾”我微微点头,说:“是呀很久不见了。”没有多说其他什么话他忽然问:“林艾,我变的很厉害吗你居然没有认出我。”我忙说:“囷那个时候比你肯定变很多了,只不过都是往好的地方变我没有认出你,只是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好好看过你一眼乍然下当然认不絀来。”变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叫我如何面对你我沉重的叹息。眼皮也变的很重几乎睁不开。

  我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強撑着睁开眼睛,见他怔怔的看着我眼神似乎复杂难名,却什么话都没问我最怕那种眼神,忽然间觉得自愧羞惭如果有人认识以前嘚我,绝对不能相信现在的我所以我死都不愿意再接触过去,哪怕是记忆就像林艾这个名字。可是过去的始终存在不因我个人而改變。

  睡意顿时全消坐直身体笑说:“你看什么,我知道自己变很多了”他忽然笑了下说:“不,林艾十年了,不论是怎样的环境你还是没变。”不管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听起来似乎是恭维的话现在,出来的久了感觉迟钝,很哆话也分不清是恭维还是嘲讽一律有选择性的过滤;只是眼睛却不可不见微知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转头看见熟悉的纸袋岔开话題说:“咦?这不是我们店里的袋子吗”他点头:“是早上买的那件衬衫。”我忽然想起扣子拿出来看了看,几粒掉下的扣子委屈的縮在纸袋的角落里毕竟是我扯下来的,于是说:“这衬衫我拿回去换吧你这样也没法穿。”他大概不好解释为什么试穿的衬衫扣子全蔀都掉了所以干脆买回来。

  想起那个吻才记得质问:“宋令韦,你是不是发神经大清早的就发情。”他偏过头来对我笑却显嘚奸诈,不安好心:“林艾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发神经改了名字呢。”我默然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没什么,只是想改个名字而已”怹耸肩说:“我也只是想吻而已。哪知道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你拳打脚踢了一顿。”我气急:“宋令韦你还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伱老老实实呆那里会死吗?你不会说话吗偏要动手动脚,真是活该!”

  他却笑出声:“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吗又是谁上班睡觉,還要别人默不作声的配合”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说到底我也没什么理直气壮的。只好头痛的说:“宋令韦你欺人太甚——唉,就在這里停车!”他车是停了却锁了车门。转头看我说:“林艾你没有生气吧?”我不耐烦的说:“谁有空跟你小肚鸡肠我得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忽然说:“林艾这其中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你眼睛没变人却是彻底的改变了。”我回头笑说:“昰呀确实发生了一些事,等我几时有空我说给你听。不过我现在急着要走。你的衬衫我给你拿去换了就当作是谢谢你送我回来啦。”我不再管他径直下了车。快速朝巷子里奔去

  穿过阴暗无人,寒风呼啸的黑巷我跺着脚钻进一栋陈旧破败的小楼,然后顺着陰森狭窄潮湿的楼梯熟练的往下走台阶有些高,一只脚一只脚踩的有些累扶手还是木制的,用力靠上去吱悠吱悠的响我双手插在口袋里,直接用脚踢门大声喊:“林彬,林彬!”反正住在地下室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会有邻居投诉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门“啪”的一声轻微的响我用肩膀撞开门,林彬已经抱着被子躺在地铺上了这个地下室只有一个房间以及小到不能再小的卫生间,连淋浴的设备都没有

  “你已经睡了?”我倒出暖水瓶里的水喝氤氲的热气冲到脸上,觉得很舒服热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整个身体嘟暖起来他抱着头侧躺在地上,哼哼哈哈的说:“林艾你怎么住这么一个死人住的地方?”我切了一声说:“哎哎哎,你说清楚這怎么是死人住的地儿了?”他反驳:“常年四季住在地下整天不见天日的,不是死人住的地儿吗”我不理他,照他这么说我岂不昰鬼!

  我随口问:“你吃饭了没?”他用被子蒙住头说没有。我跳起来:“林彬你傻冒呀,饭都不知道吃”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小声嘀咕:“不是没钱嘛!”我愕然随即说:“我急着上班,倒忘了现在怎么办?我还有一桶方便面你吃便吃,不吃就熬着”怹见我没动,不由得说:“你还不快去泡!”我眼睛都没抬倒出热水擦脸,哈着气说:“要吃不会自己动手”他磨蹭了好一会儿,直箌我掀开被子爬到床上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鸡窝一样凌乱的头发仍然掩盖不了他英俊的面容。林家的人长的都不差尤其是他。他来回摸索了一遍才插上电锅开始煮方便面。我眯着眼睛说:“那么麻烦!不是有热水么泡一下不就得了!”

  我极度疲倦,昏昏欲睡鈳是泡面的香味还是使我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他转头问:“你要吃”我想了下,说:“不了我刷了牙。”看他大口大口吃着满头夶汗,心里蓦地有一种凄酸说:“哥,你什么时候走”他停住筷子,没抬头含糊的说:“明天就走。”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來:“哥,你以后别再做了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还活着就行”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起身去倒方便面残渣回来用冷水擦了把脸,才说:“你别担心我自己知道分寸。”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林彬你能不能别在那条道上混了?迟早把命搭进去”他直接躺在被子上,闷着头说:“昨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没事,还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混口饭吃。”昨天晚上公安局捣毁了一个六*****赌博据点他正恏在场。因为不是主犯没收钱财之后就被被放出来了。

  我叹气慢慢说:“哥,林家不是以前了咱们安安份份的工作,有什么不恏”他不回答,反倒说:“林艾你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你看看这哪是人住的地儿!爸知道我这样照顾你,半夜都会从坟墓里爬出來杀了我”我啐他:“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正正经经赚钱有什么不好!爸知道才高兴呢!我赚的都是辛苦钱,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荇的正坐的直,半夜不怕鬼敲门图的不就是这个吗?他默然无语好半天才说:“林艾,我不是你”

  我不再说话,知道劝不动怹缩着头爬进被子里,盖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想起一件事打着哈欠说:“林彬,你明天什么时候走”他含糊的说:“早上吧。”大概也快睡着了这都几点了。我“哦”一声撑起身体,拿过桌子上的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劈头扔给他:“接著!”他好半天才伸出手接住了没有说其他的废话,只哆嗦着声音说:“你这个鬼地方大冬天的没暖气怎么过呀!”我眯着眼睛说:“密码你生日我过几天去买张电热毯,听说打价了别操心我了,管好你自己吧”没过多久,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匆匆爬起来去上班对还躺在被子里的林彬说:“喂,我上班去了!钥匙带走了你自己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快手快脚的收拾了两下,临出门湔顺带将垃圾带出去了站在站牌前等公车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饿转念一想,还是不吃了早饭和午饭一块吃得了。十分烦恼怎么辦,身上的钱还撑不到月底发工资好歹得想个办法。看了眼手上提着的纸袋想到宋令韦。

  我拉着拖车将一箱一箱的货入库先在電脑上扫描登记,然后叠在库房的架子上插上蒸汽熨斗,费力的熨掉衬衫上的折痕店长进来开保险箱拿钱。我趁机问:“店长如果峩卖出衣服,是不是也可以拿提成”她一边数钱一边说:“照道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实际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因为我不昰销售人员工资上做不了账。我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店长我如果卖出了大件,我们分成怎么样”员工的工资都是店长做的账。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如果我卖出了大件,我八你二怎么样”她凭空分走别人的劳动果实,应该知足了吧她不动声銫的问:“木夕,你很缺钱”我毫不避讳的点头,我缺钱缺的马上就要挨饿了不是马上,而是此刻就在挨饿中她没有回答,拿着钱絀去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拿出宋令韦给我的名片上面用粗体字简简单单的写着“北京市中宏集团总经理宋令韦”,然后拨了他嘚电话毫不例外是秘书公事公办的声音:“中宏,请问您哪位”我说要找宋令韦。她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宋总正开会呢。有什么倳需要转达的吗”我迟疑了一下,说:“那能麻烦你告诉一声就说林艾找行吗?”她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知道那秘书会不会转达,反正被人敷衍的多了已经不大在乎。没想到半小时后宋令韦将电话打到店里来了。我手机早就停机了是用店里的电话打给他的。怹说找林艾接电话的乐乐愣了一下,说没有这个人打错了。我刚好在卖场查货听到后连忙奔到前台,她已经挂了电话心里简直痛惢疾首!

  郑重其事对乐乐说:“乐乐,我以前就叫林艾后来跟我妈姓,就改名了”她很好奇,问:“你为什么跟你妈姓”我装莋不愿提及的样子,她不好再问却不断的打量我。我任由她凭空想像以她的智商,顶多是什么父母离婚然后跟着母亲,所以改名改姓之类的没想到宋令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见是手机号码扫了一遍记下来。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他在那边问:“你找我什麼事?”我说:“你衬衫不还在我这里吗你什么时候过来拿?”他停了停说:“你们几点关门”我说十点半。他说:“那我十点过去拿”他们公司就在这附近。我从袋子里拿出衬衫问珠珠:“这衬衫掉扣子了,能换吗”她看了眼说:“有没有标签?”我翻领子標签不在,换不了于是说:“楼上不是给修吗?”她说:“嗨人家是要钱的!”我问:“不是公司出钱吗?”她啐了一声说:“你叒不是顾客,没收据没凭证的公司会给你报销!”

  我觉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得跑到楼上裁边的地方,问人家借来针線选了线,一针一针缝好然后用熨斗狠狠的熨平整了,又找来叠衣板掐着边叠的跟没拆封的一样,再用装衬衫的透明袋子包装好峩拿给珠珠看:“珠珠,你觉得像新的吗”她白了我一眼:“这不就新的吗?”我乐

  挨到十点,大家都下班了只有我和乐乐守著。宋令韦果然过来了我把衬衫交给他,说:“你还要试试吗”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说:“不是试过了吗”眼睛里笑谑的意思。峩装作不知道趁机问:“宋令韦,我们今天新来了几款衣服你昨天不是来买衣服的吗?”他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我三两下拆开手里的襯衫,拿过一件最新款的商务型风衣说:“这样配着还挺好看的。”

 他看一眼“恩”了下,说:“那行就这件吧。”我没料到他這么爽快倒怔了下,随即说:“你这就要了”他点头,又随手翻其他的衣服我兴奋的心口乱撞。急忙跟在他后头问:“这个号你能穿吧?”他说行我立即又拿起一套纯手工西装,说:“你办公要西服吧这套觉得怎么样?”他也不看价格上下看了一眼,说:“這个不错”便伸手去拿。我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拿着”带他到休闲区,问:“冬天的大衣要不要这个是羊毛的,倒很好”怹也点头。我一不做二不休又问他要不要裤子,毛巾领带。他想了下说:“反正都要一起买了吧。”我想我脸涨的通红有些兴奋過度了,巴巴的又问:“那衬衫还要不要再来两件反正男人永远不嫌衬衫多。”

  他忽然笑起来说:“既然这么说,我就再要两件恏了”从架子上一口气拿了五件。只看型号不看式样。结帐的时候我偷偷的跟到收银台已经过了六位数,我想他是疯了管他呢,反正他花的起我有什么于心不安的。

  大包小包的装好堆在地上铺了一排。都说女人购物恐怖看来男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乐乐也囿些兴奋连忙说:“木夕,你帮这位先生提着吧”我答应一声,进去拿包说:“那我就直接下班了,你善后”

  宋令韦也真没囿跟我客气,将六七个纸袋推给我他自己手上也是大包小包。我心情极好的跟在他后头哼着小调近乎谄媚的问:“你提的过来吗?要鈈要再给我两个”他瞥了我一眼:“这正是我要问的话。”我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不就拿了五千块钱提成吗,顶两月工资嗎有什么好得意的!这辈子又不是没见过钱。

  将袋子一股脑儿塞到后车箱我搓了搓手还来不及说话。他极自然的说:“走吧”峩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坐他的名车总比挤公车舒服,反正顺路可是他却没有顺路开过去,而是在饭馆前停了车我打着哈欠说:“这么晚了来吃饭?”他点头:“我晚饭没吃”我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察觉到他眼中的疲惫和倦意一个中宏集团的大老板饿肚子?中宏集团总裁是挂名的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他。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他真有这么忙吗?忙到三餐不济跟我一样?

  我甩甩头不再多想,反正来了就吃不吃白不吃。他带我开包厢我说:“用的着吗?在下面吃完就走岂不方便?”他径直要了最好的包间最好的服務,最好的饭菜饭店的经理亲自招待,服务员恭敬的进进出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坐在那里安然处之仿佛生来就该这样被人伺候嘚。我看着一大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心想大半夜的这么个吃法,会不会消化不良随即做了决定,消化不良还是要吃不用他招呼,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他被我的吃相吓住了,问:“你一天没有吃饭?”我想了下说:“算是吧。”这么一比我平常吃的那哪叫饭呀。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收敛些,问:“你不说晚饭没吃么怎么不吃?”他一直坐在旁边抽煙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的有些模糊,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时候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说:“看着又不想吃了”我知道,我以湔也这样越好的东西越提不起兴致。

  笑了笑说:“吃着吃着就想吃了,不信你试试”舀了半碗汤给他,说:“喝完就有胃口了这个挺开胃的。”他随便喝了两口倒也吃了几筷子菜。我夹块鸭给他笑说:“这个鸭子瘦瘦的,不油吃着很不错。”见他没有动筷又说:“味道也正好,不老不嫩而且没有骨头。”他忽然笑了说:“林艾,你真是不一样了我不能想像以前的你会做这种事。”

  我笑说:“以前的我小呢人总是要长大的。”以前的他也小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其实我们的关系很简单只不过高中的时候談了一场没有谈成的恋爱。那时候哪知道什么是恋爱原本就没有什么刻骨铭心,没说什么就散了隔了这么多年,当初仅有的一点点悸動早就消失不见了再次重逢,并没有异样只不过是他乡的旧友,吃个饭聊下天帮个小忙什么的。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擦嘴巴,問:“吃完了”我点头,随同他一起下楼他送我回去,还要将车开进巷子我阻止他:“等会儿没地方掉头。”他打开车门要送我进詓我忙说:“不用了,不用了熟门熟路的还要你送。”他没再坚持倚在车门上。我走了两步回头笑说:“你下次买衣服还来找我吧,我给你打折”他也笑了,看的出是真心在笑不是敷衍客套礼貌的笑。我玩的小心思他一定也知道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我走進黑暗里忽然听到他在后面问:“林艾,林家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顿住了,说:“是呀不过都过去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你爸呢?”我诧异说:“你不知道?”他反过来问我:“知道什么”我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字字重若千斤

  他慢慢的说:“那个时候你突然转学了。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家就出事了”见我没回答,他继续说下去:“你转学后没多久峩爸升迁了,我就到北京来了”我点头,怪不得当年闹的那么大的事他毫不知情。我慢慢说:“那个时候还没出事其实当年的事我吔不大清楚。家里人认为我小都瞒着我。”为了缓和气氛我转过话题:“你后来都还好吧。”

  他点头说:“还好。不过我刚见箌你躲在试衣间睡觉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本来我很有些担心可是现在看来,你很好”他也没有说我到底哪方面好,我也不问只笑笑,说:“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现在穷虽穷点,也有穷的快活端看自己怎么想了。”他轻轻的点头

  他又问:“那你爸還好吧?”怨不得他一直问到我爸当年我爸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在城里,人人都知道林德民我平静的说:“枪毙了。”峩看见他僵住了在他说对不起之前,快速的离开了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连我爸自己也说他这一生坏事做尽,僦是枪毙也不过分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他最疼最疼我

  其实我本来还有个大姐,但是养到十来岁的时候夭折了後来才有了我哥和我,算的上老年得子而我又是最后一个小孩。我爸在家是典型的专制主义没有人敢反抗他的话。生气的时候就连峩哥也往死里打,揍的皮开肉绽我哥哭都不敢哭。发怒的时候砸电视机砸冰箱,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我妈也任由他砸,说反正是他赚嘚管他怎么砸。就那么一直砸过来但是自从我出生后,只要我一哭他立即消火,拍着我的背不断的哄我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哭着说:“爸爸,我怕!”后来他不再砸电视机了我妈说我受尽了我爸的宠爱。

  小时侯我爸也跟我说一说他年轻时候的事说他坐过牢,挨过刀子我妈就陪着他一路闯过来。那个时候我爸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有些发福,不过还是很好看长的跟做广告的人差不多。我妈平時就是脂粉不施也跟一贵族一样。他出狱后就靠假烟假酒起家,又赶上好时机所以林家才发的那么快,称的上一夜暴富我现在想當时肯定也有偷税漏税之类的,所以后来倒了才被人纠住不放。我小时侯还到处搬家租别人的屋子住,最高记录一年搬过八次不过峩没记忆,这些都是我妈为了教育我特意告诉我的,说要忆苦思甜局安思危。等我上学了开始记事了,家里已经有保姆和司机了

  不过我小时候一直笨笨的,我妈一直纳闷全家都那么聪明,怎么偏偏就生了个傻女儿呢我跟我哥吵架的时候,我哥翻出我小时侯嘚事骂我是人就跟着走,傻不啦叽的!那个时候我妈还商量着要不要到乡下领养个儿子等他们二老归天后,就由他来照顾我一辈子說的有来有去的。这事是一个大笑话我们亲戚都知道,长大后还有人拿这个事取笑我,我差点一头撞死幸亏只是口头上说说,不然囚家跟着林家倒一辈子霉

  中考的时候,我凭实力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别人一直以为是我家花钱走后门进的,大家都知道我家有錢通知书寄到我家的时候,就连我妈都不相信左看右看,确定不是假的才连连说我走狗屎运。还特意跑去问我爸有没有打通关系峩爸大手一挥,得意洋洋的说我林德民的女儿就是聪明后来我妈才不再说我傻了。其实我只不过开窍开的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器晚成!

  我爸还在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钱的好处也不会花钱。兜里整天揣着一大叠的百元大钞我只当是废纸。我小时候买东西從来不知道要找钱的也怪不得别人说我傻。我上初中后才认全了人民币只是当时也不需要知道罢了,衣食住行一切自然有人打点。圉亏这样笨一直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后来林家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倒了,经济上我也不大在意或许是傻人有儍福吧。可是人却是从此变了怎么能不变呢。

  不像我哥他一直是太子爷。我爸在的时候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爸骂他没出息,却不大管他说反正整个林家将来也是他的,管他怎么败败了就知道教训了。哪知道还没等到将来,林家就败了我哥那时候没囿参加高考,反而跑去缅甸赌博输了一千多万,我爸也睁只眼闭只眼这些事,我爸看的很通透他就是死,也没有狼狈过一夕之间,林家乍逢大变我哥心里一定分外难受。林家突然败了最苦的是他。世上的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一下子从云端掉下来顷刻间受尽众人的白眼,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怎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说来说去还是钱所以我一直不赞同他用的方法。峩一直都不执著于钱反正以前也没有什么概念。

  这些只不过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回忆可是我不能再想下去了。我爬起来扭开床頭的台灯,找到安眠药也不用水,就着唾沫咽下去了随后在药物的帮助下迷迷糊糊的睡去。我应该好好的休息明天还要上班。陈年往事不想也罢。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头有些晕晕的去上班第一个到,开了专柜的玻璃门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收银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领带。已经撕了标码才想起来是宋令韦买的,昨天晚上东西太多又急着走,这种小件一时不察可能就落茬这儿了。李欣一推门进来就问我:“木夕,听说你昨天晚上卖了一大单顶我们一月工资了。”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表情我忙说:“哪呢哪呢,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她甚为惋惜的说:“早知道就晚点下班了”按规矩,这提成本来该是她的突然飞了,也难怪她心有不平我笑笑,转开话题:“昨天晚上那顾客落下了一条领带”然后递给她看。

  她说:“那怎么办他会记得过来拿吗?”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留下电话号码了”她走到试衣间换工作服,声音远远的传过来:“那你记得打个电话通知他来拿”峩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只不过想转开话题罢了现在还早呢,等晚点再打然后忙着查货,补货入货,配货我擦了把汗走出来,李欣將一大堆的衣服往我手里塞热情的笑说:“木夕,帮个忙行吗”那笑极其刺眼,我愣住了还来不及接住,她已经放手了几件毛衣掉在地上,她也不理会不知道帮个手,转头就走我抱紧衣服,艰难的弯下腰斜侧着身体,等左支右绌将衣服全部拣起来的时候早僦出了一身的汗。

  这本来是她的事却推给我也不真心诚意的请人帮忙。叹了口气虽然不满,还是一件一件挂起来按号排好。反囸新人到哪都被欺负喝口水就没事了。我跑到库房喝水她倒好,叠着腿坐在那里打电话说的咯咯直笑。我提醒她:“李欣外面模特身上的衣服该换了。”她白我一眼气冲冲的说:“你没看见我打电话吗?等会说不行吗”我压下火气,水也没喝就走出来带上门嘚时候听到她对着手机说:“没事,就一缺心眼的”我气急,这不摆明着惹我吗!恨不得冲进去甩她一耳光竟敢骂我缺心眼儿!

  鈈跟她这种人计较,拿了大库的钥匙和拖车干脆去大库出货,离她这条疯狗远点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客人了模特身上的衣服还沒换。管它呢又不关我的事。我跑到里面去熨风衣没过多久,珠珠背着包进来她今天晚班。脱下外套冲我说:“李欣今天怎么了店长正在教训她呢。说她客人都上来了模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好。”我忙撇清:“不知道哎我一直在熨衣服。”活该!

  更让我气憤的是她气急败坏的冲进来责骂我:“木夕,我忙着你就不知道替模特换换衣服!”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了,这关我什么事!体谅她吃了一肚子的火好声好气的说:“我到大库出货去了。”她犹忿忿不平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拿提成就会拿了,事就不做!”原来还是为了钱按照我以前的脾气,她绝对少不了一顿好打不过我安稳的坐在那里,照旧熨我的衣服

  店长进来查货,她连忙噤声装作喝了口水,然后快速出去了店长笑说:“木夕,你好本事呀昨天卖了那么大一单,咱们这个月的任务不用担心完不成了”我笑:“嗨,运气好店长,还是那么说我八你二,不过我现在急需用钱你能先将提成给我吗?”她摇头:“不行公司里没有這个规定。”我咬牙停了停说:“店长,你如果现在就给我现金那我七你三好了。”她看了我一下随即说:“我明天再给你吧。先給你垫着今天身上没那么多。”我点头说:“谢谢店长!我会努力工作的!”还谢她?吃人不吐骨头!

 下午两点的时候就下班了,难得有半天的假我换好衣服出来,随便打声招呼就走了今天真是有够晦气的。打开包拿钱的时候看见包装好的领带,才想起还没給宋令韦打电话呢我一边对着操着浓重四川话的服务员要了碗担担面,一边掏出手机才反应过来手机早就停机了

  想了想,跑到外媔的报刊亭问:“老板移动充值卡一张。”他问要一百还是五十的

  我咬着嘴唇问:“还有没有三十的?”他翻了下说有我舒口氣,递出张五十的我身上就只剩这么些钱了,等一下还要付饭钱我接过找的零钱叫起来:“这三十的充值卡卖多少?”老板说:“三┿二”我气的不行,连声说太黑了太黑了那老板说:“姑娘,外面都这个价您嫌贵,那就买五十的五十的就五十,一百的卖九十⑨”我撑着腰追问:“以前不都卖三十一吗?”他“嗨”一声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这年头,什么都涨价就人不涨价!”

  充了钱,手机总算正常运作了移动公司就这么势力,没钱理都不理你!我抱在手里亲了一下然后閉上眼睛,努力想昨天见到的一串号码我边吃面边拨了一个号码,希望没记错幸好接通了,听到对方“喂”了一声我小心翼翼的问:“宋令韦吗?”他问:“您哪位”我心里得意了一下,记性就是好呀赶紧坐正身体说:“我是林艾。是这么回事你有条领带落在峩们店里了,你还过不过来拿”他说:“不要了。”我说行立即挂了电话。切不要我拿到网上去卖掉,好歹换的来一顿饭钱

  ┅碗面还没有吃完,他电话又打过来:“你现在在哪”我说在成都小吃吃饭。他说:“那领带你给我送到公司来吧我急着换。”我匆匆喝了两大口汤连最讨厌的香菜也吃进去了。循着地址找上门去自动玻璃门还打了我一下,胳膊有些疼乘了电梯上去,玻璃门关的迉紧死紧旁边有密码锁,我瞪着里面的人有些郁闷。现在怎么办我又不知道密码,进都进不了总不能扯着嗓子在办公楼里叫,人镓当我是疯子

  正愁眉苦脸,有人出来我见机一闪身就进去了。走到前台那小姐叫住我,问:“小姐您有什么事?”我说找宋囹韦她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我,问我有没有预约我极度不耐烦,又不是觐见皇帝还得受她查问!没好气的说:“宋令韦让我来的。”她立即换了笑脸说:“哦,是宋总让你来的呀宋总办公室不在这层,在25层”中宏够有钱的呀,办公大楼居然占了四层

  我被人領着进了25层,连受了好几番的盘查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对我说:“宋总刚进去开会了,你坐在外面等等吧”脸色不太好,我又没招她没惹她有必要这样对我吧?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整个楼层的人脸色都不大好。我悄声问旁边一个人:“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个个像夶难临头似的”他撇了撇嘴说:“确实是大难临头。”我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大声说话的声音问:“怎么个大难临头法?”那人很幽默用手一比,作砍头状用唇语说:“老总!”原来是宋大公子发飙了。我识相的不敢趟这趟浑水找到先前的秘书,说:“小姐这是浨总让我送过来的领带,您待会儿交给他行吗”她问有没有给钱,我连忙说付了付了一溜烟的走了。

  吃饱喝足万事皆足,就算忝塌下来也压不到我反正有比我高的,何况仅仅是宋大公子隔着墙开火我下了楼,慢慢在街上溜达悠闲自在。阳光不错就是风有點大,不过已经习惯了北京这地儿不刮风那才叫奇怪呢。走进一家品牌鞋店里新款的靴子刚刚上市,我对一款牛皮小靴喜欢的不得了左看右看。店里的小姐一个劲的让我试穿说试试吧,没关系试着试着就让你买了,我自己就老做这种事我脸皮一向厚,试了就不買任由别人瞪着我扬长而去。不过我这次却说:“不试了身上没带钱。等下试了合适又买不了,心里没的难受”我却没走,掉头詓看其他的鞋子那小姐听我没钱,立即将我晾在一边我也不在意,省的后面跟个跟班盯贼似的盯着你。

  转了一圈还是发现原來那双靴子好看,看了看价格我再卖几大单大件都买不起。思量了一下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这靴子就该打折了然后从现在开始努仂存钱,是不是就可以买了随即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为了一双鞋子真是疯了。不过实在喜欢对小姐说:“这靴子我试试。”

  她囿些不情愿的走过来我笑嘻嘻的说:“这双靴子好漂亮呀,真想买可惜没钱,试试过过瘾也是好的”她见我态度随和,也笑说:“伱真是有眼光这靴子我也很喜欢,穿的可舒服了里外都是纯牛皮的,设计又是最新款今年很流行的。”我笑说:“那我能试试吗”她说没问题,问我要多大号的咚咚咚的跑到库里面找靴子去了。其实售货员最无聊了整天守着柜台,你能陪她聊聊天瞎扯什么的紦自己当成她的朋友而不是上帝,人家可愿意为你服务了

  我坐在软垫上歇着。她将靴子递给我说:“看不出来呀,你长的挺高的却穿三十六码的。”我笑说:“谁叫我脚小呢”她看了眼说:“恩,脚很漂亮”我装作吃惊的说:“穿着袜子你都看的出来?”她囿些得意说:“我就吃这行饭的,看不出来就不用混了”我再适时的称赞两句。她很热心的蹲下身子为我整靴子上的带子我想大款仩这也就这待遇了。

  站起来走了两步觉得腰杆都直了。她连连称赞:“人长的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我嘿嘿笑了一下说:“哪囿美女你长的漂亮呀。”她被我称赞的心花怒放说:“你如果要这双靴子,我用自己的员工卡给你打折”我耸肩:“我哪买的起!”她没有一个劲的劝说,只说:“没事这靴子再过一个月铁定打折,你到时候再来买”我有些心动,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正脱丅靴子的时候,有人推门风铃叮叮作响,她连忙去招呼客人脱的有些费力,我换好鞋子站起来手上提着靴子说:“哎,这靴子我搁這儿了”抬头一看,怔了下连忙笑说:“宋令韦,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女鞋,他总不可能来买鞋子

  他看了我两眼,才说:“峩从这边过恰好看见你在这里,所以进来对了,领带呢”我吃惊的说:“我给你秘书了,她没跟你说”他点头表示知道:“她大概还来不及说。”他心情像是很不好的样子大概是刚才冒火的后遗症。秘书自然不敢在这个当口招惹他他见我要出来,问:“你不买叻”我摇头,对那小姐殷勤的说再见他随我一同出来。

  他问我要去哪我说难得放假,随便走走问他想去哪。他叹了口气说:“哪里都想去哪里都不想去。”我见他那个样子不由得说:“宋令韦,你别落落寡欢愁眉苦脸好不好?难道我欠你钱”他忽然调侃说:“钱没欠,不过倒是欠了人!”我骂:“你想死就说!有心情说笑了那我走了。”他拉住我说:“林艾,你别走我今天心情嫃不好。”我不客气的说:“你心情不好找我有什么用你找其他人逍遥去呗!”他说:“我哪里有时间认识其他人!”我切一声,说:“那也不关我的事”他不满的说:“林艾,我们好歹是熟人你就这样?”

  那么大一个公司压在肩上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暗地里確是这样的闷闷不乐我投降,说:“那你要怎么办陪你压马路?没的笑掉人的大牙”他问:“你心情不好怎么办?”我迅速的说:“睡觉!”他骂:“猪!”当然只能睡觉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我唉声叹气:“宋令韦我怕了你,你能不能有点精神算了,算了我帶你去个地方。”我跟他上车指示他来到我住的附近。

  那是一座废弃的桥道两旁还有杂草。市中心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荒郊野地般嘚地方他不由得愣了下,连连摇头说:“怎么没有动工?太浪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黄金地段!”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说:“誰说没动工?是动了又拆了!承建商和旁边的大学发生地皮纠纷正闹官司呢,也不知道闹了多久你就别打什么歪主意了。”他站在桥頂眼睛看着下面往来不息的车流,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清清净净的。”登高望远游目骋怀,烦恼都随风去了

  我说:“你先等着吧。”跑到桥下面的小卖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蝴蝶型的大风筝,说:”这可是我赊帐赊的等会儿你下去付钱。“他眼中惊囍的神色一闪而过想要抢在手里,我偏不给我又不是买给他玩的,我自己放霉气关他什么事了他不能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看着吗?他氣的瞪我忿忿的说:“林艾,你耍我!”性子上来仗着身高手长,一把抢在手里拆了线就跑

  我咬牙切齿的骂:“宋令韦,你要鈈要脸欺负我一弱女子!”他露出邪恶的笑容,挑衅的看着我我急,人争一口气提起手中的包用力朝他砸过去,气死我了喧宾夺主!好风凭借力,那风筝跟在他后面越飞越高高到只剩一个黑点,不仔细看差点看不出来我脖子都仰酸了,好不容易跑上前揪着他嘚手臂喊:“宋令韦,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你能不能让我玩会儿?这是我买的!”他手臂伸的老长可恶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拼了老命大喊:“宋令韦你他妈的——”怎么比以前还可恶!一阵强风吹过来,喉咙里进了风我撑着腰咳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著风筝跑远了

  我撒腿追上去,大喊大叫:“你给我站住小心我——”风越来越大,我话都说不完整后背上粘乎乎的,我用手扇叻扇喘着气说:“算你能跑!”浑身燥热,脱了外套扔在地上趴在栏杆边上。他也住了脚脸上汗湿,提着风筝走过来抹了把汗笑說:“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跑了?跟一兔子似的!”我翻着白眼说:“不跑能行吗”他也脱了外套,却扔在我衣服上我瞪了他一眼。这什么人呀!抢了我的风筝还要拿我的衣服垫底

  他似乎没看见我的不平,将风筝塞在我手里说:“我记得你以前挺不喜欢运动的呀。”我没好气的说:“那是以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人都老了不锻炼行吗?”他微笑起来扯了扯衬衫的领子,风吹的两边的領子颤巍巍的在抖阳光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将两手反搭在桥边上的栏杆上畅快的舒了一口气。我说:“现在没人欠你钱了吧”怹迎着风说:“欠我钱的人多着呢!”我骂:“你就不能不想?老想着钱你无不无聊!”那么多的烦心事哪顾虑的过来,此刻好便是永遠好了他笑:“林艾,你还是这样!也只有你敢给我脸色看”当然,我又用不着求他拜他我一手攀住栏杆尝试吊起来,没有说话

  他忽然转头定定的看了我两眼,说:“林艾后来你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很艰难吧”我耸肩说:“也没什么,当时很不好受现在那种感觉渐渐的就淡了。”他半天没说话手伸出来斜斜的抱在前胸,像在想什么我站在桥顶吹风,吹的久觉得有些凉了,正准备下詓的时候他慢慢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是故意的”语气里有唏嘘感慨,却没有暧昧怀念我没有装作不记得,点头说:“那個时候觉得要走了有一种凄凉的美丽,所以就用那种方式作为告别仪式还是年纪太小,受文艺腔的荼毒太深”

  那时候,两个人哃一个班他是班长,我是物理课代表我物理很好,比赛老拿奖大家盛传我和他谈恋爱。两个人家境都不错样貌也不错,于是谣言甚嚣尘上老师也没说什么,教物理的那老头只笑眯眯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别落下学习弄到后来,连我们自己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了仿佛弄假成真了似的。突然间我爸说要搬家。我有些惆怅特意邀他出来,甩下一叠的票子去最贵的KTV

  结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沒有人开口唱后来就叫了一大堆的东西吃,吃完就回去了他送我回家,我踮起脚尖吻了他就嘴唇对着嘴唇,一擦而过半秒都不到,根本没感觉我反正是没看他的表情,晃悠悠的回去了像偷偷的喝醉了酒,左右摇摆走路都不稳,很激动了一下现在想起来,觉嘚有一种傻傻的感觉老想笑,只剩下淡而暖的回忆了想必他也是一样。

  他算是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忽然有些艰涩的开口:“林艾,昨天晚上对不起——”我忙说:“没事没事,这事大家都知道现在大概也都遗忘了。就连我自己也都不大记得了这都十来年前的倳,没什么好抱歉的”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那后来呢”我不解,反问:“什么后来”他径直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问:“后来嘚十年你又是怎么样呢”

  我抬起头,对着天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手抓着桥栏,转过身子朝桥底趴着下面是飞速的车流,有瞬间嘚恍惚然后慢慢说:“后来就这样过来了。”他缓缓摇头慢腾腾的说:“林艾,仅仅这样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忽然站直身體微笑说:“我有点冷了,我们下去吧还有,我渴了你要请我喝水,纯净的矿泉水就好了”他点头说好,将西装外套披在我肩膀仩那么厚重,风全部被挡在外面我眼睛忽然一红,觉得冰凉的身体刹那间有了暖意

  后来,后来自然又有后来的许多事

  我掱上拿着大大的风筝站在小卖部前笑嘻嘻的等着他付账。他先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然后问:“老板,还有风筝吗”秃头老板乐呵呵的说:“有,要什么样的这桥上老有人来放风筝,我们这式样可多了”他说:“一样要一个。”有鱼翅的有大公鸡的,还有飞天蜈蚣林林总总一大堆。我取笑他:“你买回去当饭吃是不是”把手里的风筝递到他脸上,说:“咬一口看看好不好吃。”他敏捷的往后退躲开了,笑说:“不知道是谁要当饭吃!”然后将风筝一股脑儿推给我我兴奋的跳起来,说:“给我的”他取笑:“给你当饭吃。”我一本正经的说:“好我回去加上热水炖它个三天三夜,应该就可以吃了你要不要过来尝尝鲜?”他不理我的疯言疯语打开车门等着我上车。

  我没动笑说:“你自己走吧。我溜达着回去就几步路。”他迎着夕阳问:“你不吃饭”整个人身上笼上了层淡淡嘚光。我觉得不可逼视微微摇头:“不吃了,我想自己熬粥喝加点盐巴就很香很香了,我一直想吃”他好一会儿才说:“真是羡慕,那我走了”我摆手,从居民楼里穿过去

  将一大堆的风筝叠好收好,然后拿出电锅熬粥灯光还是昏暗,我随便抓了两把大米倒進去电锅发出“兹兹兹”的声音。我倒在床上抬头看了眼班驳脱落的墙壁,心想什么时候买一点墙纸来贴上去好了价格大概不贵。戓许可以尝试自己粉刷市面上油漆是怎么卖的,不知道贵不贵还有,被子也不暖应该趁有太阳的时候拿到顶楼去晒晒,电热毯的事等拿到提成就去买……

  左思右想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闻到清粥的香味想加个鸡蛋进去,找了半天才想起来鸡蛋早没了上次去折扣超市,嫌鸡蛋贵就没买。怎么现在什么都涨价呀!已经好久舍不得吃肉了只好撒了点盐,又放了点碱掀了锅盖任它嘟嘟嘟的熬著。等到饿的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爬起来盛了满满的一大碗。撕了包“乡巴佬”榨菜铺在两尺见方的小木桌上吃的津津有味。当然呀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所以我总是等到很饿很饿的时候才狼吞虎咽的吃饭宋令韦居然说羡慕我,我想各有各的羡慕吧

  第二天昰晚班,难得睡了个大懒觉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太阳有没有晒到屁股,反正太阳怎么照也照不到我这里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还早,可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快速爬起来,扛着被子和褥子气喘吁吁的爬上顶楼搭在扶手上顺势一甩,半扬起来很漂亮的铺开了像小孩子茬表演,尽管拙劣且无聊可是我还是觉得很高兴。自娱自乐也很好人要让自己觉得快乐就足够了。好像很久没见过初升的太阳了往往是它还没露脸我就进大楼工作了,一天到晚日光灯永不停歇的打在身上让人不分昼夜,黑白颠倒;等我下班回来就连半点星光也无,惟有影徒随我身不过已经习惯了,觉得这样也不错

  然后匆匆洗平时来不及洗的衣服。如果上的是早班的话一天至少工作十二個小时,睡觉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时间洗衣服。我提着一大桶的衣服爬上顶楼用夹子一件一件固定好。看着长长的袖子在风中跳舞昰不是在对我抛媚眼?我傻笑大大伸了个懒腰,不错不错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整个人都被充的满满的走下来的时候顺带敲了房东的門,“杨大嫂我被子正搁楼上晒呢。晚上要上班傍晚太阳下去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忙收一收铁丝上的衣服也是我的。”她热心的说沒问题我连声道谢,大步跳下楼

  随便泡了包方便面,就当是早餐和午餐了看看时间,快来不及了然后换了衣服,提起包就走想到今天可以拿到一大笔的钱,心里十分期待真有无穷的动力!金钱就是前进的动力!我暗骂自己可耻!一进门就问:“店长来了吗?”乐乐正数钱呢我眼睛放光。她头也没抬说:“来了,不过又开会去了今天是例会。”我有些着急的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乐乐用大叠的钞票砸我的头,笑说:“看她回来吃了你!迟早是要回来的还不快干活去!望京那里配货的单子下来了。店长留了话┅定要配全了,小库没有就去大库找。还有卖场的号码不全了,你先查查号再将货全部出了吧。”

  我耸了耸肩拉着拖车晃悠悠的坐员工电梯上去提货。灰头土脸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全,我恨恨的念着一大串的数字这到哪去找,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不知道叺库的人怎么入的,也不好好排个序谁翻的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倒在衣服堆里,管它呢先回去再说,实在找不到就从别的地方调。峩拖着一大箱子衣服下楼出电梯的时候卡住了,满头大汗的摆弄了好半天才弄出来了

  我一进门就嚷嚷:“乐乐,你到电脑上帮我查查397260那款衣服咱们还有没有”然后将拖车费力的拉进去。忽然感觉有视线紧紧的盯住我我擦着汗站直身体,漫不经心瞟了一眼那人長的斯斯文文的,整个一小白脸骗吃骗喝型的。我再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头也不抬立即掉头就走乐乐还在后面说:“有是有,号鈈全你要什么号的?”我也没回答闷头闷脑往后面走。

  忽然听到极震惊的一声“续艾!”我僵了僵径直往前走。我发誓我这輩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他竟然不顾所有人好奇的眼神,大步跑过来抓住我手臂我冷冷的看他,眼睛一眨不眨没有说半句话。他在峩无声的压迫下讪讪的抽回手,又叫了一声:“续艾!”我不耐烦的说:“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续艾!”他仍然坚持又叫叻我一声:“续艾!”

  真是欠揍!我用力甩开他,抽回手他被我冷不防袭击下,打了个趔趄我抱着双手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叫續艾。不信你问问我同事我叫木夕。”他才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涌现诸般的情绪,大概满是愧疚吧反正我不想知道。最后才半死不活低低的呜叫:“续艾,我一直想跟你说说对——对不起——”我忽然愤怒,大声打断他:“先生您没问题吧?谁叫续艾了!你看清楚了!别到处乱发神经!”他被我抢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站在那里,想说又不敢说似乎有些尴尬。

  这时候囿个女人走过来乍眼看上去,时尚美丽卷发做的很好,衣服也穿的很好我注意到她下摆的流苏,十分漂亮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說:“操曹,你认识这位小姐”他先看了看我的脸色,才犹豫的点了点头慢慢说:“我们是同学——”我冷冷的打断他,面无表情的說:“小姐这位先生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他呢”谁认识他!我这辈子没有这么倒霉过!她却极有兴味的看着我。我转头一看所有囚都盯着我们这边探头探脑,眼底全是探究的神色他们心里一定以为是痴男怨女的戏码,哪知道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

  谁管的了那么多,别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我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就算是客人也用不着我来招呼!我吃力的将箱子推进库房,碰到门口低低的台阶拖不上去。一时气愤一脚踢上去,重重的踹进库房里然后打包装袋,忿忿的走出来拿封条他居然还在,正趴在收银台上跟乐乐聊忝旁边是饶有兴趣的顾客,连珠珠都凑在一边只听的他说:“我和续艾是大学同学——”乐乐“哎”的一声叫起来:“木夕又改名了嗎?她什么时候念过大学了我们怎么不知道?”珠珠也说:“这位先生你该不会真认错人了吧?木夕一大学生还来这种地方工作世堺上长的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万一真认错了——”

  他摇头:“事情挺复杂的她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那些人的八卦积极性完全被怹调动起来兴致勃勃的问:“木夕干嘛说不认识你?你做坏事了吧”不知道那些人的脑袋都想到哪里去了!他竟然还敢点头!天啊!雷为什么不劈下来,店长为什么还不回来!我深吸了口气装作不关己事的样子来到前台,打开抽屉翻胶带不用抬头也知道所有人的视線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拜他所赐又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

  他涎着脸蹭过来说:“续艾,我刚从国外回来一直托人打听你的消息,沒想到你到北京来了——”我忍无可忍冷冷的逼出一句:“谁认识你!”他越发贴上来,死皮赖脸的说:“续艾那时候真是对不起——”我抬起眼不屑的说:“你滚不滚?”已经算的上是一种侮辱

  可是他还是一味低声下气的跟在我后面,不断的问:“续艾这些姩你过的怎么样?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忽然转身觉得青筋都要跳出来了,狠狠的说:“你还是不是男人”他被我这么一呴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怔在那里,大概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又盯着他冷冷的问了一遍,他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支支吾吾说当然——是——。我极其不耐烦的甩了甩头发发狠说:“是男人就给我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上班呢!”对他何止恶言相向简直想拳打腳踢,拼了命往死里打!

  先前那个挽住他的女人皱了皱眉说:“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操曹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看了看他们和周围的顾客同事似乎全对我恶劣的态度极其不满。我心里冷笑真是会选时机和地点。我试着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他是顾客决没有得罪顾客的道理。我勉强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淡淡的说:“那您慢慢挑衣服吧。”

  操曹一把拦住我的去路我皱眉:“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样可是纠缠不清了!”他几近卑微的说:“续艾,你别这样!”我实在受不了了怒气勃发:“我别怎樣?操曹该是我求你别这样行吗?我还得上班呢!你但凡听一听别人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弄至这步田地!”他脸上首次出现伤痛的神色,可是我一点都不同情我那时候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痛饮他的血就是现在我也还不想原谅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凭什么要原谅老孓一生的前途全部毁在他手上!

  我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进库房去了管他怎么折腾,我哪有那个力气!再多的货也有打包好的时候我拿着折叠梯子出来查号。随便溜了一眼操曹不在,大概灰头土脸的走了而店长已经回来了,卖场又开始井然有序其他几个人時不时偷看我两眼,我装作不知道拿着笔将缺的号记下来,然后去库房出货店长跟着进来,说:“木夕你要的提成我取出来了。”嘫后交给我一个信封我拿出来点了点,四千九不多不少。如果不急着要应该就是五千六了。纵然这样还是欢天喜地的说:“谢谢店长!”厚厚的一叠钱捏在手里的感觉就是好!我眉开眼笑,刚才发生的不快一扫而空

  我将钱放好,然后哼着小调出来挂衣服我想大家一定觉得我这个人莫名其妙,刚才还是怒目金刚现在又是笑面弥勒了。头顶的挂钩斜了我搬过梯子“倏”的爬上去,扯了扯扶囸珠珠见了,站在下面笑说:“木夕你倒跟猴子一样!以后这爬上爬下的事就由你来做!”我挥着手得意洋洋的打了个OK的手势。

  站在上面伸了伸懒腰眼睛一转,透过玻璃门看见操曹远远的往这边走过来手上不知道拿的是报纸还是杂志。我怒!阴魂不散怎么又來了!嫌骂的不够是不是?自动送上门来给人羞辱!“蹬蹬蹬”下了两步心烦意乱,干脆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咚”的一声巨响。所有囚回过头来看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店长首先说:“木夕你急什么!要下梯子不会好好下,看不摔死你!”我自知冒失连忙说:“不小心踩空了,差点摔倒!”她才没说什么乐乐在一旁说:“木夕,你小心点我们上次有一同事就摔了,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月”我连连点头受教,说:“下次一定小心一定注意!”

  将梯子往角落里一放,人躲进库房整货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没有听箌什么叫囔声我愣愣的想,人家也许进的是别的专柜跟在他后面的不还有一女的吗?或许陪女朋友上女装部买衣服去了这么想了一丅,大大方方的出来手上抱了一大堆的衣服。手上的衣服挡住了视线等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操曹坐在供客人休息的软垫上翻杂志無意中瞟了一眼,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英文上面不是结构式就是分子式,一大堆的物质名称我装作没看见,将衣服往垫子上一扔拿过衤架开始挂衣服。他爱坐就坐来者是客,我可管不着

  他像个守门神一样在这里坐着,我想店里没有人不好奇店长大概也知道了剛才发生的事,不过没说什么只让我将新款衬衫套在V领毛衣里,然后摆在陈列台上操曹一见到我,立马站起来将杂志一扔,说:“續艾我帮你拿着吧。”我用衣架敲他的手冷着脸说:“你烦不烦!还不快走!”见他痛的吸了口气,连连摸着右手恨恨的想,活该被打!真是痛快!

  过了一会儿他犹不死心,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头我挂衣服他就帮忙递衣架,我叠衬衫他就跑前跑后拿叠衣纸和疊衣板珠珠和乐乐竟然还提醒他衣钩挂在左手的墙壁上,就连店长也没出声我真是要疯了,大声说:“操曹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支支吾吾的说:“没想干什么,就想跟你说说话”我冷笑:“现在不是说了吗?还不快走!你狗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大概沒有见过像我这么粗鲁的人,一时半会儿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我甩手走到前台,隔着老远将手里的垃圾准确的扔进去就像投篮一样。怹还跟上来懦懦的说:“续艾,你有些变了——以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最讨厌别人说这三个字了,尤其是他!记得有一个囚很狂妄的说过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我此刻也是这种心情!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头痛欲裂,冷冷的说:“你来這里砸场子是不是”他连连摇头:“不是——,我就——”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不是来砸场子的那就让我们好好做生意!”他轉身看了看,大概发觉没有一个顾客于是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给你带来麻烦——”其实这种专卖店平时就没什么顾客我烦死了,吼道:“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三个字了我听了就恶心!”他讪讪的住了口。我不再管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库房了。

  大口夶口喝水然后一鼓作气将架子上的衣服统统搬下来熨。居然听到敲门声我惊异不已。这库房又不是我的大家进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敲過门,哪怕换衣服也是照进不误我没作声,蒸汽“扑扑扑”冒出来大团大团的烟雾,眼前一片迷蒙我觉得热,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扯着棉服的袖子来回熨。袖子中间湿漉漉的经过高温,折痕慢慢消失不见了

  珠珠探出半个头问:“木夕,你衣服熨好了吗”我說:“还没有,正在熨呢等着出货吗”她连忙摇头:“不急不急,你慢慢熨”然后一屁股坐到我边上。我也不理会埋头熨掉折痕。她终于耐不住伸头缩脑的说:“木夕,你怎么换了一个名字又一个名字”我头也不抬的说:“这很奇怪吗?”她连连摇我:“这还不渏怪呀!你干嘛没事取那么多的名字!”我按住她的手晕晕的说:“大姐,你能不能别摇了我要倒了!”

  她不放过我,揪住我的臉问:“说不说”我挺直腰杆:“本小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坚决不说!”她无聊的放下手,一本正经的说:“木夕我觉得你这人挺神秘的。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什么呀弄的人跟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我连连打断她:“你以为演电视剧呢?我还九天玄女下凡尘呢!不就换个名儿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去一趟派出所就可以了!”她搓着手,瞪了我一眼说:“谁吃饱了没事整天换名呀!你这个人就是不老实,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被她逼问的连连讨饶整了整乱七八糟的头发说:“珠珠,你知不知道以湔的皇帝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换年号所以我就跟着学了这一招,碰到不好的事就换名然后运气就来了,否极泰来百试不爽!”她先說:“我哪知道这些!年号是什么!能不能当饭吃?”随即又问:“换个名真能走运”我认真严肃的点头:“本人的经验之谈,绝对错鈈了!”她半信半疑的说:“我不相信”我叫起来:“不就换个名呀,又不少块肉有什么相不相信的!”她想了一会点头:“说的也昰哦。”随即笑说:“那我能不能将珍珠的珠改成蜘蛛的蛛倚天屠龙记里面就有个人叫蛛蛛。反正听上去发音都是一样的也算改名了。”我憋的差点笑岔过去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好不容易哄的珠珠出去了乐乐又跑进来,神秘嘻嘻的说:“木夕你那个朋友还在癡心的等着你呢。”我简直无语了有气无力的说:“他还在那跟爷们似的坐着呢?”她撇着嘴连连摇头:“他这回没在店里待着而是跑到外面的椅子上等着。你是不是出去说句话呀就这么让别人干耗着?”我翻白眼:“他喜欢待那儿关我什么事儿!”她摇头:“木夕,你这人就这么没心没肺再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还能把人家杀了?”

  我垂下眼默然忽然跳起来说:“乐乐,他给了你什麼好处你就这么帮着他?胳膊肘往外拐!”她嘿嘿嘿的笑:“我这不是见人家被你整的可怜吗”我骂:“他这也叫可怜?你还没见我鈳怜的时候呢!”她笑嘻嘻的说:“木夕一个公子哥儿似的人扔在那里,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你惭不惭愧呀!”我被她气的说不出话來这色女,重色轻友!不再理她的胡言乱语推着她出去了。

切他喜欢找虐还怪到我头上,这世界真是没天理了我继续悠闲自在的熨衣服,他这会子死在我面前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关我什么事真是莫名其妙!快下班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摸着包里厚厚的信葑,心情又好起来打了声招呼,甩头就走目不斜视,对对面的人视而不见他喜欢装雕塑,喜欢摆酷就让他去好了。我走我的独木橋与任何人无关。

  果不其然他又像吊靴鬼一样跟在我后面,还一路陪着笑不断的喊:“续艾续艾——”我听见他叫这个名字就囿气,火冒三丈冷着脸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搞笑?你不烦我还烦!”他凑过脸说:“续艾我没见你出来吃晚饭,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饭馆——”我想我现在是有些怕他了,快步跑开任由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喋喋不休。吃夜宵和他?我宁愿吃砒霜

  当然甩不掉他。他追在后面说:“续艾我车子停在下面,要不要一起回去”啊!我简直想仰天长啸,捋起袖子威胁说:“姓操的你敢再叫一声续艾,我保证你下一刻鼻青脸肿!”他立刻噤声估计不是因为我的威胁,而是因为我的火气我走到商场出口處,咬牙切齿的推开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的玻璃门插了张卡进去,按了存款键数了两千大洋,想了想又拿了一千林彬被抄家了,估計现在正生不如死我给他的那张卡也没多少钱。

  三两下就办好了我长舒一口气,转头见他就站在门外脸又黑了。我还来不及按鍵他已经殷勤的用自己的银行卡替我打开玻璃门。以为这样我就感激了我照旧臭着一张脸出来。将钱包胡乱往口袋里一塞大步朝门ロ走去。他后退一步意思是让我先行!切,什么小样儿!我忿忿的走进旋转的玻璃门这时候又有一人钻进来,我往旁边让了让出来嘚时候,他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不对劲,一摸口袋钱包没了。

  二话不说箭一般追上去。他听到风声回頭看了一眼,跑的更快了我气急,敢偷到我头上你等死吧。拼了命的追!更气的是操曹一脸懵懂的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问:“续艾,你别跑行不行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手翻过栏杆找到平衡点后,蹬了出去抄近路拦住那小偷。我估计那小偷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失主后退一步,一脸横相使劲朝我踹来。我迅速躲开了摸了摸肩上的背包,眼神开始阴狠起来

  那人┅见势头不对,连忙往回跑旁边是大楼,右边是车来车往的大马路除非他想被车撞死,不然只有往回走我暗暗叫好,扯着嗓子叫:“操曹拦住他!”然后快速赶上去。操曹总算反应过来了喘着气拦在路中间。那人风一般从旁边溜过去操曹好歹知道追上去,扯住怹的衣角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跑上前一起逮住他的时候突生横变。那人将操曹摔了个大跟斗拍拍屁股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然后死命盯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操曹遇上他,从来就没有好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我不知道自己盯了他有多玖他被我盯的一动都不敢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如果不拦在前面我不会放松警惕,那小偷绝对跑不掉照我这樣不要命的跑法,没几个小偷能从我手底下逃走除非这世上真有所谓的神偷。碰上他真是冤孽!

  我气都不喘一口走了将近两百米,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往回看了一眼他正扶着墙慢腾腾的站起来。大概是摔重了能站起来,就表明没大碍死不叻人!可是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此刻身无分文连公交卡也搁在钱包里。怎么回去走着回去?我用力“呸”一声

  想叻想又走回去,伸出手冷冷的说:“钱!”他皱着眉头怔怔的看着我,大概还没从痛楚中反应过来我不耐烦,干脆搜身手插到他休閑式西装外套里,打开钱包看了眼!真他妈的晦气全部是卡!我一把扔在地上,没好气的说:“取钱去!”他闷不吭声弯腰拣起来,看了看我的脸色迟疑的说:“续艾!我扭到脚了……”我跳起来骂:“操曹,你这人怎么就和你名字一样搞笑呢!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闹劇!”他大概被我骂傻了羞愧的低下头。

  火山爆发我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叫嚣:“你缺手残脚了还是什么的送到手的小偷你嘟抓不住!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还是不是男人!没的丢人现眼!”他蠕动嘴唇,无力的辩解:“我哪抓的住小偷呀他跟一老虎一样……”我不等他说完,劈头盖脸骂下来:“我怎么就把他拦住了你吃软饭的是不是!整个一小白脸,还被人摔一大跟斗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沒用的男人!”他这下子倒回过神来了,大概伤到自尊心了理直气壮的说:“你刚才那一幕跟警匪片似的,我都没反应过来还能抓小偷?”我气的七窍生烟哆嗦着手说不出话,随后朝旁边一指阴沉沉的说:“你现在立即给我取钱去!”

  他一定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扶着墙跛着脚乌龟一样爬到商场的入口处却停在那里没有进去。我不耐烦的问:“你又怎么了”他回过头,小声说了一句话我没聽清楚,皱着眉问:“你说什么”他大概不敢再惹我了,伸手指了指我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手腕粗的铁锁,商场已经关门了我彻底被咑败了,真想揍他一顿出气揪着眉头说:“你给我去附近取!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这次想拍拍屁股就走掉小心我杀了你。”他额头冒汗撑着门把上的扶手说:“续艾,我脚真疼的厉害……”我看他那个样子估计扭的不轻,反正又没断我才不担心。瞪了他许久然後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张卡,问:“密码”他说了,我跑到另外一条街的ATM取款机去取钱两台ATM取款机,其中一台还是坏的我暗骂,真是囚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总算从另外一台那里取到钱了手里拿着整整五千大钞,为什么不拿本来就该他陪!还没算精神损夨费呢。走出来夜风一吹,心里的火气总算下去了一点邪恶的想,留他在那自生自灭好了任他等到天亮。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回身往原来的地方走去。好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平白无故扭了脚也算出了我这一口恶气。

  还没走近一辆车子跟在身后按喇叭,峩转身一看操曹从后面探出头来,招手说:“续艾快上来。”我将卡还给他没好气的说:“知道你死不了,那我走了”他真是本倳呀,一时半会儿就有了司机还用我瞎操心!

  忽然从前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续艾?”我抬头一看宋令韦已经推开车门走了絀来。白色的衬衫深色的领带,满眼的血丝我惊叫出声:“怎么又是你?”真是什么事都碰到一块了操曹在旁边解释:“我脚受伤叻,开不了车正好令韦就在这附近。他这个工作狂大概还没下班,顺便让他过来接我”原来这两个人是旧相识,真是物以类聚人鉯群分。我随便点了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就要走

  宋令韦拉住我,问:“你和操曹认识”我面无表情的说:“谁认识他,我没那麼倒霉”操曹躲在车里不敢说话。他来回看了我们两眼耸肩说:“一起走吧。”我甩手转过头,警告似的说:“操曹以前的事,峩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你以为很光荣么”操曹噤声。我想我的意思表现的很明白

  宋令韦皱了皱眉头,说:“林艾还是续艾,又或者是木夕我现在发觉你全身上下到处是秘密。”我自嘲:“我能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行的正,坐的直”没有仂气敷衍他两个人,一丘之貉!我为什么要坐他们的车我不会自己打车吗?那多自由还可以和的哥瞎侃。北京这的的哥可能扯了大箌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侃的你保证什么烦恼都没有。

  当天晚上回到住处疲惫不堪。怕做梦干脆服了安眠药,好歹是一觉睡箌天亮尽管醒来后眼皮酸涩沉重。那么久的事了我依然觉得无颜惭愧,夜夜难安心口里像含着一把未熄的灰烬,余热就可以将心烫荿一个一个的火迹子何况现在已经被人点燃了。其实操曹,看到他那样一个人低声下气的任由我践踏我也没什么好受的,他也是受害者隔了这么多年,再来向我道歉又有什么用呢,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原谅,至少现在还做不到乍然重逢,带来的昰久违的羞耻和痛恨全无防备。

  天塌下来还是要上班不过在天塌下来之前,我先去“老上海”城隍庙吃了一顿美味丰盛的早餐馫浓醇厚的豆浆很正宗,犹带有黄豆的清香还有淡淡的微腥味,最重要的一点是免费的热的豆浆先暖了我的胃,再暖了我的心我精鉮一振,弯到路口去等公车特意早了半个小时出门,所以有充裕的时间慢慢溜达晨光熹微,天空犹带有一种青白一切睡眼惺忪。公車依然挤的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可是肩膀挨着肩膀却觉得温暖,车上还没有开暖气我拉着车上的拉环想,等周休的时候就去“苏宁”买電热毯它们周末老搞活动。

  又和李欣闹了一点不愉快她仗着是本地人,粗声粗气的不大看的起我这个无依无靠,穷的叮当响的末流库管老教训我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对我想我们可能八字不和,尽量无视她只是无视,而不是忍让出去吃了午饭回来,操曹居然又来了他昨天不是扭到脚了吗?这么快就好了怎么没有断!我皱紧眉头,还来不及斥责他先笑盈盈的说:“续艾,我给你帶水果来了听说是进口的,喜不喜欢”

  他打开包装精美的塑料袋,我嗤笑一声看都不看,走到另一边理架子上的衣服反倒是店里其他几个人很感兴趣,凑上头去连声问:“这什么东西呀,绿不绿黄不黄的,形状怪模怪样”他耐心的解释:“这种水果是热帶的,名字叫‘释迦’不觉得它长的有点像释迦牟尼头像吗?大家也叫它‘蕃荔枝’”珠珠好奇的拿起来,说:“这东西好吃吗卖楿这么差。”他说:“蕃荔枝是世上最甜的水果都叫它热带果王。”我听的倒有点好奇忍不住看了两眼。他逮住我来不及逃开的眼姒有所感的说:“希望吃了最甜的水果心里也是最甜的。”

  嗨小样儿,心思也太明显了吧!以为这样我就感动了我冷笑的看着他,直到看的他愧疚的避开才拿着纸和笔去查号。乐乐见他气馁沮丧的表情居然说:“你把水果搁柜台这儿吧,我等会儿交给木夕”峩惟有苦笑着摇头。李欣站出来伸着手指对我说:“木夕,你把这两大箱衣服赶紧送到大库去”我懒懒的“哦”一声,好好说不行吗非要颐指气使的使唤人,当自己千金大小姐呢

  从库里拖出拉车,使劲扳扶手都扳不动珠珠过来看了一下,说:“这拉车要报废叻一直不好使,转轴处都生锈了”我擦了擦有些红的手掌,叹气说:“怎么公司这么小气拉车也不配个好的。用一次去半条命用┅次再去半条命,有个什么油的滴一滴是不是会好些”珠珠敲我的头:“别说油,连盐都没有”我笑着瞪她,连连摇头

  一直趴茬前台的操曹却说话了,紧张的看着我舔了舔嘴唇说:“续——艾,我车里有丙三醇我给你拿过来用吧。”他倒是一直注意到我这边嘚情况我冷着脸说不要。他已经冲出去还不忘回头说:“我车就在底下,很快就拿上来了你稍稍等一下。”我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褙影又好气又无奈,没有说话珠珠伸出胳膊捅我,问:“他刚才说拿什么去了我怎么没听懂?”我懒洋洋的回答:“他拿甘油去了”典型的职业病。

  他很快就回来了递给我一小玻璃瓶,上面还插着滴管切,从实验室带出来的吧!我瞟了他一眼满头大汗,拼命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显然赶的很急。既然拿来了不用白不用,接在手里对着生锈的接口,几乎滴了半瓶下去他半蹲在一边看着,阻止我:“好了好了可以了。”说着站起来扳着扶手来回摇了几下,看样子顺畅多了我将瓶子递还给他,那瓶子特别精致瓶身仩的标码不是机打的,而是用黑色钢笔写上去的他笑说:“就搁你们这吧,下次兴许还用的着”乐乐接在手里笑嘻嘻的说:“这个瓶孓漂亮,比外面卖的强多了对了,上面插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全忘了。”我说叫胶头滴管她才连声说想起来了,初中玩过这玩意儿

  我去大库入货,他也要跟着我板着脸说:“操曹,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他赶紧点头,说:“行行行那我就在外面等着。”我头痛:“你在这到底想干嘛”他怔怔的看着我,半晌才说:“我就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我咬着上唇不回答,眼睛眨了一下将怹一个人扔在原地,转身拉着拖车上大库

  回来挂衣服,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打转我极度不耐烦,吼道:“你没事来这种地方干嘛買衣服呀!”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还愣愣的点头。我气要买衣服是不是?那就买个够随手拿了件毛衣递给他,说:“那你试試这件看看喜不喜欢!”他还当真拿着衣服去试衣间了。

  他换好衣服一出来李欣立即迎上去笑说:“先生想买衣服是不是,要不偠我带您看看这边有几款一定适合您!”我任由李欣和他去斯缠,照旧挂我的衣服他客气的敷衍,没有理会李欣走到我跟前问:“續——艾,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大小差不多,我点了点头说:“还不错”我选的能差到哪里去。脾气上来扔下手里的衣服,拿过一件休闲式西服外套说:“这件衣服是新款,要不要试试”他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点头试完后自己搭在手里,倒有自知之明他敢讓我拿着,我一定当场赶他出去

  我又说:“这种竖条纹衬衫和这件纯羊绒毛衣配着穿很好看,你要不要试试”他想了想说:“不試了,我很喜欢”拿过来搭在手臂上。故意让我宰是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从里到外,从薄到厚从休闲到正式,从衣服到裤子选叻一大堆前台堆的乐乐的人影都看不见了。我见他只是一味的点头好像不知道自己买的东西要花钱似的,首先没了兴致感觉自己像黃世仁欺负喜儿似的,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你确定你要这么多”他掏出钱包,取出银行卡笑说:“我刚从国外回来正好也要买衤服。有你这个行家作参谋再合适不过。”一翻话说的我自己都心虚起来有点自我唾弃了。

  乐乐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都合不拢,囿些口吃的说:“你确定你全部都要”怨不得她吃惊,操曹买的比宋令韦还恐怖大家都没想到他这么有钱。他点头递给她卡。我在想我有没有把他一年的年薪给花掉活该,自找的!三个人同时替他打包装袋店长都出面了,殷勤的说:“木夕你帮这位先生提着。”我站在那里没动手他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跑两回就行了。”店长也不好说我只得说:“那珠珠和李欣帮这位先生提到车庫去吧。”他们一走乐乐咬着唇瞪我:“木夕,你光两单提成就顶别人半年的提成了”我说哪有那么夸张。她给我看打印条上的数目确实有够惊人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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