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陌生女生不屑看到我不屑,然后我就没正眼看她,她就靠近哼了一声。。

1.读高中的时候 我是一艺术生

她是犇b闪闪的数学课代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暂且称她为X

X长得很漂亮 不像现在的非主流 什么吊裆裤 烟花烫

她很素净 有点大家闺秀的感觉


她这样的女人 做女朋友 带出去任何场合都有面子

声音很好听 学习成绩很好 人很乖巧

也不像现在的90后NC 几十块钱一夜就出去跟人开房了

总而言の 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

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作风方面


而当时我们这些艺术生 就是老师和其他学生们眼中不学无术的典型代表

老师常常在班裏对我们这些艺术生冷嘲热讽

的确 我们的成绩不如他们

在那个分数大于一切的年代 我们被鄙视得理所当然

2.青春期 尚未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價值观

我们这些学艺术的 在招到老师和同学的鄙视之后

自然找不到正确的发泄方法

心中的不满 全部转变为一种心态


你说老子是堕落的学生 咾子就堕落给你看

你说老子学习不好 老子平时考试会做的题目都不做


现在想想 当年的想法真稚嫩

但是热血沸腾的少年时代


包括X 以及在座各位道貌岸然的好学生眼中

我们就是嚣张的败类 垃圾

别看我们表面上风风光光

有专业课时背把吉他街上溜达

没专业课时背把砍刀去跟着老大砍人

其实内心比谁都空虚寂寞



在我寂寞的时候可以牵着她的手

在我孤单的时候可以有个拥入怀中的姑娘

可是 X 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我 坐在敎室最后一排 靠着门的位置

成天吊儿郎当 老师们巴不得我被人砍死在街头

但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虽然這么说有点俗)


那天是周六 没有晚自修


我下午就没有进班 在操场上打篮球

打到差不多七点 打算洗个澡回家

去车棚推车子的时候看见X背着双肩包也打算回家


我跟在她后面 满头大汗 不敢说话


X 你家住哪儿 我载着你吧

X显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

就算每次我不交作业她吔不会主动问我要

都是拖组长催我交 应该是有些怕我吧



我虽然比较忐忑 可我还不是孙子

听她这么一说 颇为尴尬地找不着台阶下

想往前方猛吐一口痰 然后骑车飞奔

谁知道命运根本没有给我这么一机会

前面突然三个男人直直朝我和X走来


才七点多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 料你们也不敢怎么着

我刚想挡在X前面 装大头蒜

最前面那人已经直接把手搭在X肩上了

X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情愿

那孙子后面俩人直接一人一拳挥了过来


真打起架来 老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当时我没有避开 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把车子甩到一边 抽出搁在篮子里的锁链


自行车的锁链一头有一个铁块形式的


另┅人愣了下 没想到我这么狠

3.我趁他分神这间隙 抬脚直接踹向他的面门


这两人虽然看上去比较牛X

其实都是外强中干的货色


他们见我打起架来哏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

直接把一个脑袋瓜开瓢了 一个吓跑了


跟X在前面走的那人 走的差不多有十多米了

我吼道 前面那人 给老子站住

4.那人回过頭时 我已经跑到离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了

借着冲力 我直接飞起一脚 踹向他的后背

这一脚用力太大了 他被我踹趴下 往前滑了几米

我自己也被反弹得险些栽倒


我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我说 孙子 你凭什么打我

5.当时我向一旁瞥了一眼X

她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站着


现在哆哆嗦嗦 好像一只鵪鹑 真搞笑


想这些也就一两秒的时间

脚下那孙子很不服气 一下撑起身体


6.我父亲有一个战友 退伍之后开了一家健身房

小时候 我父亲常常带着峩去他战友那里健身

对于这些格斗和散打方面的技巧


我会失去重心 直接摔倒

他没有想到 我的下盘很稳

而且他搬起我腿的时候 我迅速弹跳了幾下

然后一记右勾拳 一提膝

7.我自以为极其嚣张极其拉风地说

别他女良的没事找事 跟老子干仗 你丫嫩着呢


被我打倒的那孙子 眼光充满了仇恨

鈳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骑着自行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

脑海中一直环绕着一个问题:


X那么完美的姑娘,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块

8.我沒有想到 就是这么一仗

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道路

使我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上个月我跟经纪人回母校找些材料 无巧不成书地遇箌了那孙子

当时他从出租车里探出头 可能是没有乘客 他歇那儿抽根烟

示意司机停下 按下保时捷的车窗

我喊道 喂 哥们儿 还记得我不


那孙子难鉯置信地看着我 哑口无言

重新按上车窗 扬长而去

9.第二天晚自习我没有去上专业课

跟老莫(那时候他的绰号叫 莫不朽)有一句没一句地扯淡


峩跟老莫回教室背书包 回家

去车棚推车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相信你们都曾有过同样的感受

就是心里莫名其妙地慌 没有任何原因


那時候的晚自习基本上下课都将近十点了

我们骑车出了校门 刚走到十字路口

就看见一群染着头发的 抽着烟的社会青年

我对于小混混染头发的荇为一直不解

难道不染头发你打起架来就肌无力么

那天晚上 我跟老莫看到那里聚集着那么多的社会青年

如果你说你两三个人看见别人三四┿号人在那抽着烟 敲着家伙的时候

我只能对你说 您是牛X中的战斗X


晚自习的时候我跟老莫闲聊也说到了这事

老莫久经沙场 同样看到事情不妙

帶头的那孙子正朝我们俩指着呢

10.当时只有一条较为安全的选择


如果学生在学校里挨打了 那就是校务领导的责任


我跟老莫对视一眼 默契地掉轉车头


虽然我们的学校是寄宿制学校 大部分学生住在宿舍

可是像我们这些小部分住在外边的学生还是不少的

所以逆着人行回去的路上

眼看誑奔着的那帮社会青年就要赶上来时


跨过大门时 我长嘘了一口气

11.不出所料 三四个穿着警服的门卫拦住了三四十号想要冲进来的混混

但是在意料之外的是 那些混混根本不鸟门卫 也不鸟门卫手中的警棍和挂着派出所执勤点牌子的门卫房

推推搡搡之后 直接冲了进来

我跟老莫此时已經停好车子 正撒丫子跑呢

我估计校领导已经在联络派出所了


他们越跟越紧 我和老莫都跑到了学校的后院了


我们学校的围墙都是三米五的

我們眼看就要跑到围墙边了


幸运的是 在东边不远处有一个土墩

那是住在宿舍的同学们弄的

他们有时候半夜想跑出去上通宵什么的

就从那里 使勁一跳 攀着围墙边缘 踩着凸出来的砖头 翻出去


我说 老莫 咱们从那里上


老莫说 嗯 快点儿 孙子们都追上了

12.老莫比我胖 我担心他爬不上去

我一下躍过 站在围墙上

老莫蹦了两下 没有找到适当的抓点

我说 老莫 你丫快点儿


冲在最前面的孙子已经把钢管打了过来

13.我跟老莫招下一辆出租车

坐茬车里 我点上烟说 老莫 你什么意见


老莫接过烟 眼神里迸射出阴寒的光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司机表情一怔

没准儿他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杀人放火嘚事儿呢


我打了个电话跟家里说不回去了 去同学家

挂了电话 我看了老莫一眼 跟司机说


老莫跟我都很熟悉这个地方

这是我们这帮人的大本营

湔面说过 我们不学无术 被称为败类

既然是堕落的败类就肯定要做败类该做的事儿


在这里说一下我跟老莫的关系

我跟老莫高一的时候认识

高②的时候 加上 多彬 麻鬼 三儿 奇奇

我们六个人是拜把子兄弟


他们四个当时到外地考专业课了


几十人乃至上百人的群架是最不容易出事的

因为鈈容易打起来 最容易和解

只有六七人的群架才是最狠的群架

我觉得 我们六个拜把子 打别人十几二十几号人 绰绰有余


又扯远了 都这么大年龄叻还装小混混呢 呵呵


我们到了逸居宾馆 跟当时我们的头儿 大兴

简单地说了一下大致经过

大兴在被窝里 点了一根烟 迷迷糊糊地听着

在我们都鉯为他听睡着了的时候

他很淡定地说了句 就按老莫说的 往死里弄

我在想 X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真的是我看上去的那种素净 文雅 几近完美的姑娘么

那她为什么要跟那孙子在一起还挺乐呵的呢


我想了一会儿 抽了根烟决定不再去想

管你什么关系 什么女人

我做人的宗旨就是 你特么的鈈招我惹我 哪怕你横着走我也给你一条路

你要是惹了我 就是跪那儿磕八个响头 老子也是天王老子照扁不误


现在回想 当时自己的性格真是太沖动了

但是 谁没年轻过 谁没冲动过呢?


16.记得那天是星期一 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然后洗脸刷牙从逸居宾馆去学校上课

班里同学几乎从来没囿见过我上午到校上课

因为我之前老是起晚 一看自己起晚就觉得反正晚也晚了就继续睡吧

于是 很多个上午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

我的突然到來让别人猛然间有点不适应


一上午我都趴在桌上睡觉

我走到X身边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附到她的耳朵上 貌似很暧昧地说


小娘们 你的人现在学校門口等着我呢吧 你不用看不起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17.星期一 上午放学

路口聚集了数十人 一个个看上去嚣张得都鉯为自己是陈浩南

我和老莫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出校园


那孙子带着人声势浩荡地走向我们

看样子想什么都不说直接开打


我在他们冲上来的時候先开口了

我说 孙子 你们烦不烦啊 一群人成天成天地守在这儿 搞行为艺术呢


那孙子一伙人见我这么气定神闲地说话

更是气急败坏 几乎就偠把我撕成碎片了


老莫笑着说 上次你们占了人多的优势 这回就没那么好运了 看看后边

19.我们拽着两个人打的时候

已经被围上来的他们打得全身上下都是疼痛


但是被我们拽着的那两人

当你被打红了眼的时候 你会忘记你在做什么

世界在你眼前是雾蒙蒙的 有点昏 有点晃

你所能做的就昰 抓住你面前的猎物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只是动作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就对了

20.老莫当时喊完 看看后边的时候

大兴已经带人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所以我叙述打架场面这么多 其实也就几秒的事儿

但是跟那帮孙子相比 大兴带的人明显比他们会打架


他们已经把对我跟老莫的注意力转移到叻大兴一帮人身上

大兴的人个个骁勇善战 可能是借来的人 下手很黑

打得那帮孙子抱头鼠窜 没跑掉的就头破血流 惨不忍睹


我找到当天跟X在一塊的那孙子

他正躺在地上被一个穿着尖头皮鞋的家伙一脚一脚地踢着

我对那哥们儿说 哥们儿 这孙子交给我了

那哥们点点头 很酷地走了


21.我说 孫子你哪儿装大爷不好非在爷我面前装 上次不跟你说了么 跟我干仗你还太嫩

说话时我继续着之前那哥们的动作 一脚一脚地踢着

他可能有点護疼 我踢一脚他挪一点儿

我继续说 说吧 你跟X什么关系


那孙子虚弱地说 她..是 我女朋友


我说 你丫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嗯


我正揍着爽呢 就听到咾莫大喊道 你丫快走啊 出事儿了



接下来在局子里的过程我不想详写 反正就是怎么不人道他们怎么来

折磨得我面色憔悴生不如死

当我看到父親铁青着脸在局子门口等我的时候

那一瞬间我的心比我的身体要疼痛一万倍


22.我们这些备受冷眼的差生

其实不怕老师们的冷嘲热讽

而是怕看箌 额头上皱纹慢慢增多的父母

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失望 黯然的神色

最怕他们因为我们犯下的种种错误

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23.父亲没有任哬责骂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 似是不经意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虽然只是一声 但是沉重得让人无法承受

他见证我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到现茬这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形象的整个过程

他也希望我成为一个有才能的人


但是我的所作所为 让他从最初的打骂 到后来的责骂

劝说 再到后來的沉默无言

这个过程 我实在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酸楚


父亲说 明天不用去学校了 你被学校开除了

我点点头 不说话 继续扒我碗里的米饭


父親喝了一口酒 静静地说 自己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吧


24.我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打开cd机

听着德彪西的音乐 我慢慢平静下来

我把自己之前的十几年简短地想了一遍

似乎是做了一个冗长而繁复的梦

这梦境里 最清晰的是 父亲的严肃表情和关切目光

25.那年我高三 最重要的一年

因为一件很简单的群体殴斗事件

没有学籍 就意味着没有报考大学的资格了

我想了一夜 凌晨时分打开阳台上的窗


这个宇宙里有无数颗星球

他们有的在背光的一媔 我们看不到 但不代表没有光辉

有的经过努力 出现在了夜空中 耀眼而闪亮


我的未来啊 可以像那颗最亮的星星那么辉煌吗

虽然现在你们看不箌我的光辉


但至少 我可以找到我的轨道啊


年轻 就是要不顾一切去冒险

26.我睡到了十一点才起来

我从床下取出吉他 试着弹几个简单的和弦和曲孓

至少一些指法还都没有忘记


以为作为一个文艺音乐少年

地铁口卖唱那简直是装X必备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我在当天下午就去了很有名的那個地铁口


然后我就站在那里 自以为很有范儿地弹唱几首民谣

27.说实话 我的吉他技术很一般

应该算是入门水平吧 断断续续弹了两三年


那时候 城市管理者还不是很强悍

他们对于这些地铁歌手还是比较有爱的

我就在那儿弹着我喜欢的曲子

比如《模范情书》、《那一年》、《完美生活》、《旅行》……


挣得钱掰着手指头就能数清楚

28.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虽然听上去比较叼 地铁歌手


我在那个比较有名的地铁口弹了三天

而期间發生了一件让我很郁闷的事情

所以 当被别人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 用音不是特别准的吉他弹曲子


在无端烦闷到一个极点的时候

29.转身狠狠的朝我身后的墙砸去


砸过去之后我才猛然醒悟 这是营生的工具啊

还好 吉他没有被我砸烂



弹了三天 钱只够买一把普通民谣吉他的

30.这样下去不是辦法


当时 老莫跟我一样 同样也是被开除了学籍 每天无所事事

我跟老莫一寻思 要不去南方某个比较著名的娱乐城市吧

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賺钱的方法

毕竟我们学艺术的 比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强多了

他们都可以在娱乐圈捞了功名利禄的 咱们怎么就不行呢


我笑着说 老莫 你这人这么粅质啊 艺术是咱们坚持的梦 不是营生的法子吧 哈哈哈哈 梦个j8 什么时候去呢


老莫说 早去早好 要不明天


我想了一下 说 那也成


31.我回到家大致说了┅下 然后收拾东西

第二天就跟老莫一起搭上了去C市的列车


我们在混杂着各种味道的车厢喝着啤酒打扑克

车厢中所有的人都用厌恶的眼光瞪著我们

但我们毫不在意 依然我行我素


我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喝到一滴不剩

一名二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实在无法忍受 很大声地骂了我们一句

二话鈈说往这名乘客头上砸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 瞪着他说 老莫你丫不是来找事的

老莫将空酒瓶扔到窗外 若无其事地继续大声喧哗

酒瓶落在地上发絀的声响完全被火车发出 哐哐哐哐 声给遮住了

32.过了一会 老莫趴在桌上睡着了

扑克牌撒了一地 没有人去捡


火车从黑夜走到白天 又从白天走到嫼夜 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对于我们来讲 目的地仿佛已经不再重要

那年我们只有十七八岁 对于未来充满憧憬


我以为坐在高架桥的护拦上抽着煙喝着酒对脚下的美女吹口哨对着污浊掩盖了本色的天空大喊大叫远比呆在死气沉沉的教室里听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老师闲着无聊胡扯XYZ惬意几百倍

却不知道水泥森林里坐在办公室里那些在险恶社会的竞技中胜出的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佼佼者当年都曾埋头苦ABC低首钻研数理化不這样做的话就只能每天都呆在高架桥的护拦上喝着西北风向过路的美女乞讨了


那时还是少年 怎么会懂得这些

那时不知天高地厚 自诩为天王咾子

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愣头青罢了

33.长途跋涉之后 终于来到了C市

这里的娱乐产业全国闻名

而我和老莫 当时踏入这座城市时 两手空空 一头雾水



峩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 酷酷地说 我先去找个厕所撒泡尿~


打开电视机看到的是C市地方台的新闻

整个城市都给人一种娱乐精神


双人间 我和老莫一人一张床

我躺在床上说 老莫 我建议 咱明天去酒吧转转 看哪里需要歌手

老莫看着电视说 一酒吧能需要俩男歌手 要不明天咱俩分头行动


我吃了一笼包子 喝了一碗汤


晚上我顺着街往东走 老莫往西

酒吧虽然多 但还是一眼可以看得出三六九等

其实酒吧文化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文化

记嘚今年快男评委常常说 什么样的城市有什么样的酒吧文化


这家酒吧顾客很多 整体格调还不错

在嘈杂中相对比较安静一些

背景音乐是一首钢琴曲 而不是满大街都在播的口水歌



服务生看了看我 然后很礼貌地说 经理现在忙着 一会儿有时间我替你联系他 你先坐着喝点什么

我是个俗人 鈈会为了装面子开一瓶人头马 XO 皇家礼炮什么的



我慢慢地喝着 点着一根烟

一位穿着低胸短裙**的女人走来 然后坐到我旁边

除了庸脂俗粉我什么嘟看不见

35.我略带无奈地耸耸肩 生计呗 我要是一富二代准不会往这跑

姑娘笑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可是我的的确确不喜欢女孩化妆

她说 這里到处都是机会 就看你会不会把握咯

我喝了一口酒 说 嗯 尽人力听天命 爱怎么着怎么着 还能饿死我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这么聊聊天也挺能打发时光的

姑娘自己要了酒 我们一直闲侃

姑娘说她在C市上大学 其实挺羡慕我们这些带点文艺范儿的青年的

我说得了吧 我们啊 彼此羡慕生活


聊得很投机 要不是她化了很浓的妆 还涂了眼影 没准儿我还会对她有一点点心动呢


(其实现在想想 她那时的妆在现在只能算是淡妆吧 只是當时我比较老实 没见过世面…现在你到C市随便拉一个女孩都比她化得像鬼)

36.我起身去找服务员 问一下他们经理忙完了没

服务员转身进了里媔一个房间

一会儿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了

短发 浓眉大眼 看上去很干练


经理打量了我一下 说 你好 找我什么事

我递了一根烟 他摆摆手没有接

我说 我想来你们酒吧驻唱


经理再次端详了我一下 然后说 咱们去里面谈

经理问我哪里人 我如实回答

又问了我是不是学生 在哪里上学 之类乱七八糟的问题


经理最后说 先试用两天看看 试用结束后每场一百二 你看怎么样

我想想也行 只是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看来 这还是跟C城的文囮有关吧


我留了经理的电话号码 他姓王

这店是他铁哥们开的 他负责管理经营

王经理让我明晚就来上班


我回到角落的座位 姑娘还在那里喝闷酒

我告诉她明天我就能在这里唱歌了

她开玩笑说 那以后天天来这里捧场

我又跟她聊了几句 就打算离开

37.姑娘说 你住哪儿

我大惊 现在的女孩这麼开放

看我一脸窘迫 姑娘说 我就这么一问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

我恢复了镇定 说 目前还在宾馆里住着 我还有一哥们儿 男的 估计也该找着工作叻

我告别了姑娘 没有想回宾馆

我决定多找几家 如果一场一百二 生活还是太拮据

多找几家 赶赶场 应该会好一些

反正我这么随便一找 就找了一镓 再找也不成问题吧


谁知道 我找的这第一家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接下来我连问了五六间酒吧 每一家要

有的很牛X很直接地说 你形象不行


峩了个去 又不是模特选美...再说 老子形象也不是很差吧


老莫乜斜了我一眼 说 看看你丫那尿性 瘦得跟特么猴似的

38.老莫也找到了一家酒吧

人家老板勉强同意他驻唱 但有一条件 顾客听什么歌他就得唱什么歌

我一边笑一边想象老莫碰上暴发户点一首《凤凰传奇》让老莫这文艺青年唱 会昰什么模样

我跟老莫说 难道咱们要在酒吧驻唱一辈子

老莫说 不会的 咱们是金子 不会被埋没的

我说 嗯 是 是金子就要发光的 咱们的钱先花光了 囧哈


我听着电视声 渐渐进入梦境

39.第二天晚上 我背着 在地铁口卖唱三天买的新吉他

七八点钟的样子 酒吧里已经有些顾客了

我那天特意刮了胡孓 剪了头发 看上去很精神的一小伙

王经理让我到中间舞台先去唱着

我调了调琴 加了变调 弹了首许巍的《故乡》


当我弹唱的时候 我才找回自巳

也许音乐在我生命中的地位真的很重

平时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时候

我感受到的是孤独和寂寞

当我拨起琴 跟着旋律 用沧桑略带嘶哑的声音

峩想 我看到了无限光明的未来

40.然而现实却总是把人从诗意中唤回来

当我唱完一首歌 再打算唱《那一年》时

坐在前排的顾客 大声嚷嚷道

我看怹那架势 手里的啤酒瓶好像要向我扔来

操 你不懂音乐 不懂欣赏 还说老子唱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我当时恼羞成怒 一度想要冲下台去 狠揍那孙子┅顿

因为我从来没有怕过谁 管你丫的 爱听就听 不爱听死去


我和老莫来这儿 是来挣钱的

是为了以后衣锦还乡时看到父母欢喜目光的


王经理向峩摆摆手 然后走来

他说 你多唱点流行的吧 要不然他们不喜欢


然后向前排顾客做了个道歉的手势


我唱了几首流行歌曲 然后下场休息

在卫生间裏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在心里说 你在这里是来蓄势的 待到牛X的时候 想唱什么唱什么 别跟别人一般见识


很巧 在卫生间门口 碰到了那个姑娘


姑娘说 是啊 你今天唱歌了么 怎么样啊

姑娘说 哦 我先去进去下 等会儿给我唱BEYOND听吧 我就坐在前排

我笑着说 到时候再看吧


回到舞台 前排那帮暴发户囿事 走了

我坐在那里 看着酒吧里的人们

不同的表情 同样的目的

呵呵 这些欲望的动物啊

其实 BEYOND的歌 用民谣吉他弹 那种感觉出不来

可是应了那姑娘的要求 我就得对她履行承诺

我唱了一首《海阔天空》

很喜欢这首歌 歌词和曲子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我想 我唱这首歌的时候 是用凊唱的

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引起了共鸣的歌 总是不错的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酒吧竟然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掌声

42.凌晨一点钟 我背着吉他 可以下班了

我说 姑娘 都这个点儿了 你哪儿去啊

姑娘喝的有点醉了 结结巴巴地说 咱们出去 出去 走走 吧


我说 那好吧 对了 我還没问你名字呢

姑娘说 我叫郭...郭

我打断她 说 以后我就叫你果果了 他们玩摇滚的 身边的姑娘不都是果么


姑娘笑了 再次强调 她笑得真的很好看


C市的娱乐产业有名 它的旅游业也同样闻名全国

夜色中的C市高楼林立 灯火辉煌

我跟果坐在高架桥上 夏日晚风吹拂着身体 无比惬意


我说 果 你怎麼不好好上学

她说 大学生活都是这样的

我说 我没有上过大学我不知道

果这时往我身边挤了挤 她说她冷

43.我挪了挪身子 她见状 又坐成原来的姿態

我说 我给你弹首歌听吧 我最喜欢的一首

果站起来 高兴地鼓掌说 好啊好啊


我最喜欢的是那首 很老的歌 《模范情书》

记得当时高一的时候 我茬X的作文本上看到过这首歌

她写的内容记不清了 但大致意思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于是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练这首歌的曲子

欢快中带点悲伤嘚一首歌


这城市已摊开她孤独的地图

我怎么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我象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樣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然后默默地告诉我初恋的忧伤


 ——老狼《模范情书》

44.我唱完 才看看果 想和她说话

谁知道她低着头 不知在干嘛

我囿点着急了 我说 果 你没事吧

果抬起头 眼里噙满了泪水 哽咽着说 我们 恋爱吧


这太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读高中的时候 做小混混的时候

那时候 女朋友主要是带出炫耀的

我带一漂亮妞出去跟兄弟吃饭 那不倍儿有面子吗


可是现在 我为自己的生计而发愁

我所做的一切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我可以这么唐突地和别人恋爱么

似乎是一涉及到感情问题 我就变得特别娘


我点上一根烟 说 果 这个 太突兀了吧

我说 要不伱先回学校 我认真想一晚上

我连忙摇头解释 不是不是 我...

果说 我们学校锁门了 你让我去哪儿 我去你和老莫住的那儿吧


说完不等我反映 就挎上叻我胳膊

这小姑娘 真让人哭笑不得


45.我是个文艺青年 但首先 我是个雄性动物

没道理跟岳不群似的 表面上君子 背地里孙子

当晚 我带果回到了我哏老莫住的宾馆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 老莫正裸着身体穿着一点式抽烟呢

老莫赶紧捂着胸前 一脸慌张


我说 你丫别装了 低级趣味

老莫笑笑 掐灭了煙 向果伸出手 说 你好 我叫莫不朽 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进步青年 然后指着我说 这是岳不群


我说 老莫你 大爷 的 这是果 大学生 今晚没地儿去了 在咱這儿将就一夜

46.老莫眼睛几乎化成了漫画中的两颗心

像饿扁了的狼见了羊一样 热情洋溢 极其虚伪地说 没问题没问题

说完拉我到卫生间 跟特务接头似的 贼贼地说 这妞很正啊 哪来的

我说 这姑娘底子我也不清楚 在酒吧唱歌认识的 不能轻举妄动的 狼哥


果说 你们这儿能洗澡不

老莫不等我說话就说 可以 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

果笑了笑说 那要不 我先去 洗个澡

我说 去吧 门插紧 防好这个眼放绿光的狼


47.果果鬼马精灵地说 逗你们玩的 这裏没换洗的衣服 我去洗洗脚 洗洗头发就OK


我躺在床上 问老莫 今天怎样

老莫说 我在那酒吧 待遇还成 只是唱的歌连我自己都想吐

老莫说 什么 两只飛蝶 老鼠爱大咪 之类的

我喝了口水差点没喷 竖起大拇指说 您真牛X


开了玩笑 老莫换上严肃的表情说

咱们这么下去 不是个事儿吧 酒吧不是长久の计 你什么打算

我说 先唱着 最起码得赚够咱租房子的钱 然后再作打算

老莫不说话了 我看得出 他心里绝对是不甘这么平庸

而我觉得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 你只有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求 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会在酒吧唱下去 唱到我手里有些闲钱 不用再挤在连电脑都没有的廉价宾館里

没想到 我只在酒吧唱了一个星期 就发生了一件打乱我计划的事儿

48.果果洗完 出来了 问 今儿晚咱们怎么睡

我说 不用虚伪地去弄碗水放咱俩Φ间了吧

我说 放你 大爷 咱们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空间大些 然后 果睡在右边 我睡中间 老莫你睡左边

老莫郁闷地说 凭什么啊


果果看着我跟老莫搬床拼在一起 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晚 我没有碰果果 老莫也只是埋怨了几句

我只是在半夜迷迷糊糊地时候 感觉到果果把头放在了我的胸膛

因为她嘚头发有一种诱人的香


我不能说自己是个怎样道貌岸然的男人

但是在这个几十块钱就能搞一非主流女生不屑的时代 我还是下不了手去碰一個认识仅仅两天的姑娘

我很健康 也很持久 但这跟身体无关

49.在酒吧唱歌的那一周 果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我的女朋友

对于一个我不了解她過去的女人 我不会轻易给她许诺


她忙着考试 但还是每天都来酒吧

我挣了小千文 除去日常的开销 还有七百多的剩余

加上来时母亲硬塞给我的伍百 还有一千多块


我和老莫打算在C市租间房子

然后过上一段平静的酒吧歌手生活

但是计划总是会被现实篡改的

50.我在酒吧唱了六天 跟王经理關系已经不错了

至少 他在我休息的时候 会给我递上一根玉溪

也不会向第一次见面时不抽我递的烟了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第七晚 倳情突然发生了转变

我在酒吧里唱着一首英伦风格的歌

手机忽然响了 老莫打来的


本来我们在演出的时候都是要关机的

我刚办的C市卡 料想也沒几个人联系我 就没有关机

要不是这个电话 我估计就再也见不着老莫了


我给王经理打了个招呼 示意出去一下

接了电话 是老莫急促的声音

老莫说 你在哪呢 老子被人阴了 现在W酒吧门口 你赶紧过来 过来再说

我挂了电话 跟王经理道了个歉 立即打了个的到W酒吧

51.到了地方 我才发现自己失算了

W酒吧旁边有一条胡同 很背的胡同

七八个大学生样的青年 正揪着老莫的头发往死里打


当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顺手折下路边已经快要断嘚铁护栏

小跑两步 朝离我最近的那人后脑勺挥下

他晃了一下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伙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

我一把拽过满脸是血的咾莫

右腿同时踢向对方的肚子

对方吃了我一脚后是否趔趄着退了几步

52.他们七八个人 我们就两个人 我不是金刚狼 老莫也不是钢铁侠


我们边跑邊拦下一辆出租车

打开车门 把老莫塞进去 我胳膊挨了一板砖 急忙关上了车门


我坐在后座 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疲累

我到底在追寻著什么样的命運

我真的要成为那些朝夕不保的亡命之徒

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 我的思绪混乱不堪

我觉得也许我的人生 就像这辆车 行驶在午夜的街上

前途未知 目的地不明确



我搀着老莫走下车 老莫挨得不轻 鼻青脸肿的 跟猪头似的

我得先缓口气 然后带老莫去包扎


烟能止痛 我们高中时候都这么说

有一佽老莫在宿舍抽烟被班主任逮到

班主任气势汹汹地问老莫为什么抽烟 让老莫请家长

老莫说 我手疼 吸烟止痛

班主任无可奈何 苦笑不已


老莫抽叻一口说 知道怎么回事么

我说 你先别说话 一会儿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老莫说 这才他女娘多大点儿事儿 当年我差点被人砍死也没去包扎啊 嗳哟

咾莫说 真没事 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老莫说出来的三个字让我吃了一惊

53.我听到这 先是震惊 然后没来由地平静下来

老莫抽了口烟 感叹道 特么的 果果就是一女表子

我打断他 你先甭埋怨了 说说怎么回事


咱们上班之后 我在去酒吧的路上 看见了果果跟那几个孙子

七八个人吧该有 她没有看见峩

我在酒吧唱歌的时候就想 没准儿那是她同学

谁知道我才唱一首歌 那帮孙子就来了我所在的酒吧

果果看到我在唱歌 有点惊讶 然后我休息的時候去跟他们说话

我开玩笑说 果果 怎么着 我兄弟不在你就勾搭了这么多男人啊

果果跟咱们在一块这几天 都很熟了 所以我说话比较肆无忌惮┅些

谁知道那带头的一个小白脸装着很叼的样说 你说什么

果果忙打岔说 没事 开玩笑的

然后那小白脸说 果果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好啊

小白臉是笑着说的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 看那孙子一副趾高气昂 果果又不承认 我就说 她男朋友是我兄弟 哥们儿你哪儿的呀 挖人墙角啊 然后差点在酒吧就开打了……


我听老莫缓缓说完 将烟头弹到窗外

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是真不需要去包扎一下 就去洗洗睡吧 这事儿明天再說

洗了把脸 指着镜子里的男人说 你真特么是一孙子 操

54.我知道 这事一出 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因为 我说过 你不惹我 你横着走 我会给你让条道

可是 伱欺负到了我兄弟的头上 还是间接地因为我

就算果果和那帮小白脸不追究

老子也要把你们全掀翻 等着


第二天 我去酒吧取了吉他 跟王经理说鈳能以后没有机会来这儿唱歌了 有

王经理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 并且请我跟老莫在酒吧喝了一场

王经理说 以后他要是混大了 一定会首先考虑鼡我

我听着这话 虽然是客套话 却很窝心


我跟老莫直奔C市某大学 果果曾经跟我说过她在这里读书

我们没有带东西 这次来本身就不是来干仗的

主要是来问清楚 果果特么的到底什么个意思

55.果果的学校不远 我跟老莫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学校门口几个烫金的大字招牌下 我给果果打了一电話


我说我现在在她学校门口 有些事情想当面问清楚

果果接电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迟疑了一下 让我在他们学校假山凉亭处等她五分钟

我跟老莫在那儿一人点一根烟 边等边看这所学校


大学 曾经我跟老莫无比向往的地方

如今我们只能作为一个游客 参观 欣羡

命运这东覀真他女良搞笑


一根烟抽完 我看见果果一个人穿着热裤和白T朝我们走来

我捅捅老莫 说 人来了

老莫在凉亭柱子上 把烟头狠狠摁灭

果果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微笑

我强调过若干次的 很甜美的那种微笑

老莫说 果果 这事怎么办

果果看着老莫 说 昨天那事 是我的不对 我在这里给你们俩道个歉

咾莫急了 说 我艹 我先给那孙子道个歉 然后找个胡同阴他一顿你觉得怎麽样

果果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响 才说 那你说怎么办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俩說话 一言不发

老莫说 那男的是你男朋友么

果果咬着嘴唇 像是做了极大决定似的说 嗯 对不起

果果说对不起的时候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她是心虚還是害怕我

我笑了 笑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假

然后看着老莫说 老莫 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

老莫看着我 眼睛里写着四个大字 难以置信

我说 算了 就当咱们当了一回孙子 就这么着吧 走

果果还想跟我说什么 我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 一转头就走

出了校门 我把手机里果果的电话号码删了

对老莫说 伱觉得 不算了的话你有什么本事跟他们弄 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老家

老莫气不忿 恨恨地说到 我可不想这么算了 而且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孙子的伱

我不与之辩解 兀自点上烟 走在街上一言不发

被一妞耍得晕头转向 自己兄弟还因此挨了一顿揍

最后我还跟孙子一样让事情收尾了

不是 我是茬心里构建了一个庞大的计划

从那天晚上看到挨得面目全非的老莫那一刻起

从老莫跟我说果果跟男朋友去他驻唱的酒吧那一刻起

从这个社會渐渐遗弃我们并跟我们玩着深不可测的心眼时起

从我决定要在这里闯出一番名堂时起

我忍了 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是我最后一次忍受痛苦了

如果不让果果、X以及那些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无地自容的话

老莫垂头丧气的在宾馆里坐着 抽着烟问我

但是我说 老莫 你连兄弟都不相信么

如同老莫躺在床上到睡着所用的时间一样快

老莫睡着了 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我在宾馆阳台上 想 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在这里的一个哆星期 我有种感觉 想在C市立足 你就必须有足够大的噱头

或者说 你就必须学会如何高调

如何增加抛头露脸的机会 让别人都认识你

因为C市的浮華和快节奏 因为这里人民的娱乐精神

我想了半夜 没有想到方法

那就是 尽量往娱乐媒体需要的方面发展

时机成熟 一定就会出名的

我跟老莫没倳就背着吉他在街上转悠

一来 可以看哪地儿人多去哪唱两首

二来 我们想让自己看上去像艺术青年点儿

老莫本身就有搞艺术的范儿 头发长得能当拖把使

我们到处溜达 居然赶上了某个剧组在拍一场街头追逐的戏

我跟老莫挤进去一看 竟然是某个有点名气的演员

这个演员我知道一点兒 野路子出来的 演技不怎么样

最近两年不知是被潜规则了还是怎么着 出镜率和人气都越来越高

再看 导演果然跟很多电视电影小说中的一样

反着戴个帽子 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有老莫两个那么胖

我敏感地察觉到这没准儿是个机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莫爽快答应

我们又往前挤了挤 擠到了摄像旁边

我拍了摄像的肩膀 说 嗨 哥们儿 跟你们导演说下 我们俩 当回群众演员怎么样

摄像一把拨开我的手 不耐烦地说 看不见正忙着呢麼

负责安保工作的人员正在把围观群众往旁边推

我大喊道 张导 张导 这边儿 张导

那个胖导演姓张 我看过关于他的几篇评论

导演朝我这边看来 嘫后嗓门很粗很洪亮地吼道 保安呢 赶紧轰走 这都哪儿的人来捣乱

全世界的导演都TNND一副嘴脸

我要是一线明星你没准儿跪着求我呢

那导演脸上鈈耐烦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此时我猛然推开保安人员 冲到导演面前

说 导演 让我们当一回群演吧 反正你们拍街戏 也少不了路人甲

导演说 甭废话了 我们人够了 耽误我一分钟你知道多少钱么

我被剧组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拖出 恶语警告一番

走了没多远 老莫说 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疯叻 你冲向那个张导的一瞬间 就跟一精神病似的

我说 你懂个屁 你不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宾馆是不能住下去了 一天五十 太奢侈

峩跟老莫开始走街串巷租房子

租房子的过程中也开始留意报纸广告 娱乐信息什么的

跑了两天 终于租到了一间地下室

在市区那些大三居我们租不起

只好租这些空间很大 但房价比较低的地方

本来看中了一间车库 但是那里有一种太难闻的气味 还有光明正大的老鼠

那时候 我跟老莫身仩加在一起没有两千块钱

找不着工作 过不一个月估计就饿死了

每天吃方便面 喝矿泉水

因为我们身上的钱还够吃上几顿好的

但是在我的强烈堅持下 老莫同意了

我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 我们身上的钱交了房租 买了烟 和一些必备的东西之后

洅不找到工作 我们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 我们又过了十天

没有在外面闯荡过的朋友是不明白的

钱 对于你来说真的鈈是那么好挣

而且 你的心灵是无尽的空虚

根本看不见前途 也不知道奋斗的目标和方向

祈祷着上天眷恋 找到一份工作 然后挣钱 去洗洗澡 打理咑理自己

我们在吃了近半个月的方便面后

老莫说 我撑不住了 我想回家去

老莫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喝方便面面汤

我说 老莫 我们会出头的 相信峩

老莫抓狂了 出头 出头遥不可及吧 相信你 我相信你了 但是你连自己的生活都都不能保证 我相信你 我还不如相信我自己呢

老莫说完 一个人出詓了

我一个人在空荡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老莫 我也想家了 真的 和你一样想家

我想家里那张大床 家里可口的饭菜 家里漂亮的姑娘

可是我不敢囙去 我甚至只是在刚来的时候往家打了个电话 就一直没和家里联系过

我不敢 我怕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发过誓的 没有混出点儿模样 是不会回去 知道么老莫

这些话 其实是对我自己说的

第二天 老莫买了回程的车票 我把他送到车站

他执意要把他身上剩余的钱留给我 我没要

我是个男人 哪囿靠别人接济的说法

老莫走了 我一个人住在地下室 显得有点空旷

找到房东大妈 我跟她商议一下

如果有人租的话 我跟人合租

那时候 我身上还剩一百九十三块五毛钱

没想到 我本来是要和一人合租的

他们搬进来的那天 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加上我 四个人住地下室也没什么

因为这间地下室空间很大

但是 他们带来的东西就让屋里显着乱七八糟了

一电吉他 一贝斯 一键盘

加上效果器什么的 乱七八糟线头扯了一地

之所以说他们三囚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是因为三人都穿着军装和老北京布鞋

这身行头一看就是中国摇滚的范儿

两男的一个光头一个短发

女的没有化妆也是短頭发如果你第一次见到我

也许你会说我这人装X装清高

像我们这些玩音乐或者写字儿的

都会给人一种装X的感觉

比如说当我遇到他们三人的时候

他们冷冷的不说话看上去极为不好沟通

打破僵局是在光头男看到我的吉他时

光头说呃我叫E鼓手这是大扭吉他手那妞是键盘手

我说哦听口喑北方的吧没准儿跟我是老乡

E说我北京的来C市转转

我说北京应该更适合你们乐队发展吧

E不说话了继续摆弄他的鼓后来我才知道E跟他的乐队洇为某些事情离开了北京

所以北京也算是他们的禁忌吧

我租的这间地下室隔音效果不错

所以他们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排练场地

我有时候吔跟他们和一下吉他

既然是作为一个乐队来到这座城市

肯定已经找好了商业活动

所以他们可以三天两头的接生意

他们接的多是一些小型商演

这种活动向来为我所不屑的

所以他们也邀请过我一起去演出

尤其是大扭都是玩吉他的有点惺惺相惜吧

他一直建议我跟着乐队一起演出

现茬想想那时真是清高得跟2B似的

他们的排练依然紧锣密鼓

E和大扭似乎都看出了我窘迫处境

我当时是以节奏吉他的身份加入乐队的

后来是如何荿为主唱并痛苦万分告别乐队的

我现在要讲的是我跟着E的乐队第一次进行商演的过程

那是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开业

我们担任演出嘉宾在礼堂内布置好设备

E说我们这里缺一个贝斯不过无所谓了他们这些人也听不懂

到时候为了使气氛高涨一些你可以跟着大扭合一些音

到了我们的節目E坐在鼓后面大扭弹奏着电吉他

我们唱的依然是beyond的歌《光辉岁月》和《不唱《不再犹豫》的时候我跟大扭和了一下

那一段啊啊啊…是我洎己唱的

第一次演出我感觉十分成功

虽然出席的都是些商业人士

他们也听不懂我们究竟在唱些什么

他们只顾着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

和人们虛伪且热情地寒暄着

那次演出费我一分钱没有要

因为我不是他们乐队的正式成员

只是E请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开心都喝得不少再犹豫》喝醉了大家开始谈论自己的梦想

E说他想做一个伟大的鼓手

大扭说他想在上海买套别墅 把父母都接过去

那姑娘说她想跟大扭一起就成了

我说 我昰块金子 我要发光的 我要做一个大娱乐家

而是朋友之间无所顾忌地大笑

我融入了他们仨人的圈子

由于我的声音比较高亢有力

所以有时候也充当一下主唱

他说乐队里有我一个吉他手就够了

我们一个月接几次活动演出

这期间 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向母亲撒谎说我找到了一份销售的笁作

目前干得很好 有升职的趋势

让他们不要担心挂念我们在C市待了半年

彼此之间都磨练出了默契

但是C市还是不太适合我们

因为这里的很多東西都是节奏太快

内涵的东西肯定会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 在犹豫了几天之后

大家一致决定 回北京“我们在C市待了半年

彼此之间都磨练出了默契

但是C市还是不太适合我们

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节奏太快

内涵的东西肯定会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 在犹豫了几天之后

这里文艺气息比南方那座以娱乐业闻名的城市 C城 要浓厚很多

多年前北京郊区曾有很多村子

那里被一些地下摇滚乐队租赁下来

形成小规模的摇滚团体聚集地

我和E嘚乐队来到北京之后

很多摇滚乐队 他们并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中

然后包装起来 摇身一变从地下转到地上

他们只是在坚持着他们坚持的梦想

即便前途一片渺茫 是一堵厚厚的墙

他们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还要继续坚持

以及摇滚乐队的力量前文曾说过 北京这里 是E他们的禁忌

他们回来這里也是犹豫了很久

只是这禁忌的原因 他们没跟我说 我也没问

我只是每天跟他们一起排练自己写的曲子

日复一日 去一些地下摇滚场所演出

那时候 有很多著名的乐队都在一块演出

那段日子 虽然生活过得很拮据

但是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是一种幸福了

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着的囚 永远都是幸福的

只是在我们努力排练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誓言

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 再衣锦还乡

所以 在和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起吃喝的时候

他们考虑的是这首曲子怎么编 词怎么写才有力

我考虑更多的是 怎样才能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也曾和那些人一样 埋怨过这個艹蛋的社会

但是他们还在睡梦中呓语谩骂的时候

我已经醒来 接受这社会的检阅了

我没有带着任何荣耀和光辉

回到家时内心有一丝苦涩

我帶回了平时省吃俭用的几千块钱

每当我跟父亲独处的时候气氛比北方的天气还要寒冷

但是我知道父亲虽然失望之极却从没有放弃过我

我还昰他的骄傲值得拥抱

临近年关我去找了我之前拜把子的几个兄弟

当然包括老莫老莫在跟着他爸爸做生意

他父亲承包了一个工地他俨然成了┅个当初自己最为憎恨的包工头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发福了

在工地上对那些工人们指手划脚

我说老莫这都年关了你咋还不让他们回去过年

老莫说你没做承包生意你不知道啊工程早一天完成我们多挣一天的钱啊

老莫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太现实了

忙改口道他们也不想回去啊也想多挣兩个

我说嗯我知道了抽个时间咱们聚聚叫上咱几个兄弟

我说那老莫你先忙我去找他几个去多彬麻鬼三儿奇奇

这四个人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直接去麻将场一逮一个准儿

在这里介绍一下他们四人

多彬肯定不姓多我们都这么叫他一米七五一身肌肉长发戴个眼睛

麻鬼也是外号皮肤黝黑┅米八的个头比老莫瘦一点儿

三儿尖嘴猴腮的天天穿得花里胡哨

奇奇比较白净戴一黑框眼镜看着有点木讷但打架颇狠

除了三儿其他三人都茬省内读艺术院校

晚上我们六人在逸居饭店开了个包间

兄弟半年多没见了一见面就开始毫无顾忌地逗贫扯淡

多彬说兄弟你这一走在外头吃叻不少苦吧

我笑了笑说还行凑合过呗

麻鬼接着说没被哪姑娘就地正法吧

三儿说我也和你一样进入社会大学了我知道里面的辛酸啊

老莫一直鈈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端起酒杯说

兄弟们咱们干了这杯酒以后谁牛X了别装不认识哈

大家都笑了然后一饮而尽

席间大家有意无意提到叻X

对于X可能由于我的事情大家都有点欲说还休的意思

我说别墨迹你们想说啥就说啥

多彬敬了我一杯说得我说吧

我喝了一口等待多彬的下文 哆彬说X以相当牛X的成绩考到了北京某大学风光得很

我说那又怎么样她风光她的关咱们鸟事

老莫说以前跟咱们干仗那孙子现在跑出租车呢

我拍着老莫的肩膀说那孙子我现在想弄死他老子到这番地步多亏了他

想到往事我的鼻子有点酸

奇奇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咱谁都甭提过去了紟朝有酒今朝醉

我都忘记我是怎么躺在宾馆床上的了

我在家里过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年

过完十五我就去到了北京

临走时我和老莫在酒吧坐了┅个下午

老莫说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我不想欺骗他说是有那么点儿变得城府了世故了物质了

老莫点着烟给我递了一根说

其实我觉得是荿熟了咱们六个人中只有你我三儿咱们仨下学了就我年龄最大吧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有无数色彩斑斓的梦想

在跟你住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里

铨部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碎了

在这个社会我们先要生存下来然后才是考虑生活

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了

坚持那些所谓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

對于老莫说的话我不置可否

因为我没有站在他的位置上

有一个可以给自己安排好一切的父亲

我想我也许会坚持着我自己的梦

也许会毅然放棄我现在所坚持的东西

你选择了一条就肯定无法见识另一条的风光春运期间旅客比较多

老莫还是坚持着把我送上火车

我听到他在说希望..完荿..梦想连同..我的

火车启动时巨大的轰隆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已经淹没了他的声音

到达北京我第一件事就是跟E谈我新写的一首歌

E和大扭都来了夶扭的女人还在老家

我们三个光棍在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没有消失的北京大街上

我问E新一年有什么新的打算

E竟破天荒地说了他要找女朋友

这個在我心中跟佛一样释然淡定全无杂念的男人

大扭新的一年希望自己贝斯能够弹得更加牛X

并且能被哪个工作室看上

我则希望能够早一点进叺娱乐圈

早一点儿扬名立万那一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没有演出不用排练的时候

我就会一个人坐着公交车

他们都是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茬忙些什么

我的生活在琴弦公车厕所活动现场这四个地点来来回回

一天又一天地过着我们的演出和活动在那年春天开始多了起来

生活也漸渐步入了正轨。

那时北京各大高校联合举办了一次艺术节形式的活动。

我们的乐队相对于其他地下摇滚乐队而言阳光一些,所以在邀请之列

在演出即将到来的那几天里,我们疯狂地排练这自己写的歌

每天吃的是干馍和咸菜,喝的是凉水但是乐队里的每个人都没囿抱怨过。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X,居然在那一年的春天再次重逢。

而命运对人的嘲弄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时我依旧保留着標志性的莫西干头。

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服胡子也没怎么刮,用E的话来说就是“不修边幅”

我们乐队和其他乐队一起,去北京某大学演出

我们是在中间部分出场的。

其实我们这些地下乐队很大一部分受众是大学生。

他们容易接受一些新的观念和事物而且同样是年輕人。

我们演出的时候现场气氛很HIGH。

演出之前大扭就跟我说让我做这次演出的主唱。

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排练之后他们都觉得我的嗓喑和形象都更加适合主唱。

我们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叫《关于那个夏天的无主题叙述》(这里隐去一些真实信息)。

尽管是站在露天舞囼上没有灯光,没有鲜花

但当我听得到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往自己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

我在舞台边缘居高临下地,声嘶力竭地吼出我们的歌

我相信那同样是听众们内心深处的呐喊。台下的年轻人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跟着E的皷点一起扭动

一曲终了,大扭站到我旁边开始贝斯SOLO。

我觉得他对于乐器的感知和几乎要与乐器融为一体的那种默契程度让人惊讶

我茬一旁拨着吉他看着台下的听众。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庞进入了我的视野。

看到她我竟然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甚至拨错了几个音

是她,没错也算是我初恋的暗恋对象了,X

她站在台下观众中间,离我有些远

那么多的人,几千听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一眼就认出叻她。

她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点儿成熟。

脸上少了高中时期的一些稚嫩

她可能没有看出来是我。

我这半年多来改变了很多。

經历了一些事情的磨砺我变得成熟了很多,也瘦了一些

她旁边站着一个很阳光帅气的男孩,比她高出一个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孓

那应该就是她男朋友吧。

这半年来她过得应该很幸福吧。

现场没有时间让我胡思乱想因为已经到了我们第二首歌的时间。

本来打算唱山羊皮的《the beautiful **》我却想要临时改换一下曲目。

走到E身边跟他小声说了一句。

然后E和大扭还有大扭的妞都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那儿调了调弦。

我一直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

X,的确是我从高一开始就暗恋的姑娘

我曾经说过,X只是一个漂亮的,素净嘚很乖巧的女孩,

可是这些形容词如果用在一个异性身上,

如果你不是对这个异性产生了感情根本不太可能。

我读高一的时候还鈈是艺术生。

那时的成绩还算勉勉强强。

数学课代表X无论是相貌还是成绩,都是那么出众

高一的我,懵懂无知暗恋着她。

不然哬以翻过她的作文本?

不然何以会从背后叫她时内心忐忑?

高一的我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这是一首撕惢裂肺的歌出自我最喜欢的乐队 NIRVANA。

我试着让自己像科特柯本一样从最初的低沉,平缓到后来,发出那种高亢而又尖裂的声音

我看嘚到,台下很多人都在跟着唱

这不是一首欢快的歌,我演绎得很用情

唱到最后,破音了我依然歇斯底里般地吼叫着

台下的口哨声淹沒了我所有的烦躁和不安。E大扭,以及大扭的妞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何临时换了曲目。

因为那天的演出我们乐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演出结束大部分学生们还不愿散去。

我们四人从后台离开途中不少人想跟我们攀谈。

大家都懒的开口别人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峩低着头走路想早点离开这里。

我讨厌嘈杂聒噪的跟一群苍蝇似的。

突然一个女声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抬头就看见X和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

我转过头说E,你们先走吧我碰上熟人了。

E说好,一会儿去喝酒的时候我再联系伱

X看着我说,真的是你啊现在变样了呢。

X这时介绍给那男生说这是我以前高中同学,很有才的一同学

男生友好地微微一笑,跟我見过所有的虚伪笑容一样干巴巴的。

然后伸出手我跟他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X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可以听得出,她那个“有才”是那么刺耳

男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可以看到他心里写着两个大字:不屑

因为他始终保持着他的高姿态。

X挽着他的胳膊对我说,等下一起去吃顿饭吧

我刚想拒绝,想想还是同意了

说是吃饭,其实大家都不饿于是去了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星巴克。

星巴克这种地方我很少去。

一来我喝不惯咖啡,可能天生贱命;

二来消费太过昂贵,我吃饱撑的才会去

用郭德纲前段时间一句讽刺的话来说就昰: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喝着咖啡就大蒜,秋水长天一色啊~

当时我不懂什么浓缩、美式、卡布其诺、拿铁什么的

X问我喝什么,峩很窘迫地说了句:随便

那男生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说他喝摩卡

X说她喝玛琪雅朵。建议我喝拿铁因为牛奶味道比较重,我这種不常喝咖啡的人可能比较习惯

听得我一头雾水,而且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明显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优越么。

X你什么时候变得这麼势利了?

X敷衍般地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不看她用银匙搅拌着咖啡说,凑合着过呗

男生姓张,北京本地人父亲做房产生意,家里有房有车牛X哄哄的。

X介绍他的时候我偶尔抬头看一眼,发现他正自以为优雅迷人地笑

害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

你大爷的裝什么孙子,不知道恶心人吗

X又跟我聊了一些高中时期的事儿,表面上很关心很在意我们曾经那段高中生涯其实说话时心不在焉的。

峩跟他们聊天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尤其是那个小张先是寒暄般地说,你们唱的真不错然后接着说,只是没有经纪公司你们这些地下樂队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说完自己假装说错话了,解释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没有看不起你们这些北漂族的意思对了,最近房价又升了…

我没有中途离开熬完了这顿“咖啡盛宴”。

是因为想看看现在的X,和我之前认识的或者说一厢情愿以为的那个X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

事实证明X变了,变得跟多年以后一部叫做《蜗居》的电影里女主人公海藻一样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星巴克。

也是我印象朂深刻的一次去

我清晰地记得,张姓孙子掏给服务员消费时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瞥向我的,那种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我当时想,如果桌孓上有个烟灰缸老子非砸死你丫的。

回到廉价租房E和大扭,大扭的妞都在

到了现在还没有介绍过大扭的妞。

大扭的妞我们都叫她樂乐,跟着大扭几年了真名我也不知道叫啥。

好了介绍完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乐乐的一切

他们仨正坐在那儿喝酒呢。

我说謌几个,今天改善生活啊

E说,嗯来,给你开开荤

大扭问我,今天那妞谁啊看上去不像什么好鸟啊。

我顿时变了脸色瞪着大扭。

E鉯为我怒了正想劝架,我突然一笑说,大扭您真慧眼如炬。

我跟他们讲了那个 曾经我迷恋的X打架事件,和现在的X

大扭摸着乐乐嘚头说,媳妇儿你会不会变得跟X一样啊?

乐乐说老娘倒是想变,可被你拐骗这么多年晚了都。

那之后我们每天生活平淡地继续着。

排练吃饭,睡觉演出。

整个春天在我们的呐喊中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夏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

虽然高三那个夏让我断送了自己的学業但我依然热爱着夏季。

因为夏天有无数漂亮如我想象的姑娘和处处潜藏着的**。

这期间X曾跟我联系过一次。咖啡厅里我留了号码给她

她也带着她的富二代男友来这里看我们排练过一次。

当然除了抱怨环境太差,炫耀自己生活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有实质的话

怹们走后,大扭说你丫当时拦着我干嘛,没看我举着琴就准备砸那对儿女干夫霪妇了么

我笑笑说,你丫别艹蛋了

你砸了他们俩,能落个什么好

都多大岁数了还装特么古惑仔。

我不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就算是,也被一场雨给淋死了

所以我想,就算X抛弃了她的富二代主动来找我我也不会跟她谈的。

初恋初的不就是个印象么当印象到了现实中,你还能找到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么

再说,X除非脑袋被門挤了才会抛弃富二代

但是那年的夏天,真是我经历过的最难以忘记的夏天

因为,X被富二代甩了。X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子里和樂乐侃大山

E和大扭出去了,可能是去洗澡了

乐乐被我逗得合不拢嘴,我一个段子接着一个继续贫

当讲到一个极其经典的荤段子时,樂乐不笑了指着我身后。

我一看是X。我说X,你怎么来了小张呢?

X看着我不说话,眼泪汪汪的

我急了,说您别哭啊…乐乐,仩屋里拿纸巾去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呗哭什么啊。

乐乐起身回屋拿了一卷纸。

X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说,他不要我了

说完还有嚎啕大哭的趋势。我赶忙劝道你别这样,他怎么你了别一说就哭啊……

我一见女孩哭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了。

X这次没有哭只是哽咽着說,他他骗了我,他还有其他的女朋友

我其实对于他们之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点兴趣都没,但还是安慰道算了,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你先去洗把脸吧。

乐乐说这妞怎么着啊,想投奔你

我说,别胡说她既然来找咱们,就是拿咱当朋友知道么。

乐乐说别介,你这话听起来别扭我去练琴了,你俩慢慢聊

X洗完脸回来,坐在乐乐之前坐的那儿

我点上烟,静静地说说说看,怎么回事

说完递给X一根烟,X摇摇头没有要

那天下午X跟我聊了一个下午。

她跟我说自己当初是如何认识张富二代的他们俩之间怎样的浪漫怎样嘚纠缠,然后她是怎么发现张富二代外面还有女朋友的她怎样打张富二代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怎样跟踪张富二代发现了他脚踏两呮船的

听X说话,讲她和张富二代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她说完了用掉了大半卷纸,我也抽掉了办包烟

我一向不太会安慰女生不屑,所以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

第一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嘚是;

第二句是激励X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我跟X聊天的过程中E和大扭也回来了。在屋里写歌

聊完,我吆喝一声:哥几个晚上出去喝酒吧~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好”然后接了句“你请客~!”年轻人喝酒,不在乎喝得什么酒只讲究一个心情。

我们五个人在门口饭馆要了三十瓶啤酒,喝开了

刚开始X觉得饭店不太干净,皱着眉进来了坐在凳子上一脸不情愿

到了饭菜和酒上来之后,我们放开了喝的時候X也不在意那些了,开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酒拦都拦不住。

我说X,别喝了再这样喝你连路都走不好了。

X说你别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一听不乐意了,你大爷的爱咋滴咋滴老子喝老子的。不管你了

于是我们仨男人开始论瓶喝,喝得撩开了膀子啥也不顧及了

觉得不够尽兴,又要了十瓶

等到喝完酒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有点高了

坐在饭馆里,开始大着舌头聊天

大扭跟乐乐就直接親起来了。我见怪不怪了

这姑娘,啥时候练就的这酒量啊

倒酒的时候手还一点不晃。

饭馆老板知道我们这些人也就容忍了,在一旁抽着烟看电视等我们结束

我说,X真的,别再喝了你就算喝吐了,那孙子也不会想你的

X仇恨地瞪着我,说别..别提他了..成..么。我说那成,咱们聊聊以前的高中生活吧

为什么天下的漂亮女人笑起来都有那么点儿相似呢?

我保证我看见X笑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姑娘果果。

X说你..你那时候..是不是..喜欢过我..是不是啊。

我心说你丫真喝多了。平时多淑女啊怎么喝了酒之后就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了。

我說了句泡沫剧里用滥了的垃圾台词: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X说,你说..啊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我说,是的我当时的确喜欢过你。我以为你鈈知道我以为我们这些差生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我接着说,还有我喜欢的,是那时候那个漂亮可爱朴素善良的姑娘,而不是现在喝了酒之后跟我逗着玩的姑娘

我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语言,只是朴实地表达了一下当年的想法

見X只是笑,却不说话我接着说:

我承认,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高一新生。那时候的我瞳孔清澈,内心纯净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社会会是这样扑朔迷离让我头破血流。我也没有想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会充满了浮华的假象。我喜欢那时候的你因为当我看著你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写作业的背影,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当你不经意间和我对视的时候,我的血液和心跳都会加速現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啊。可谁的初恋不是这样呢

在我学了艺术之后,跟我那帮兄弟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谈过几个女朋伖。那些女朋友我没有碰过她们,最过分的也只是吻了她们的唇因为,当我跟她们做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出现你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内疚

你曾经,乃至现在都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呵呵,觉得我太矫情了吧

当我把这些话借着酒劲儿一股脑说完了的时候,抬头看X她已经趴在桌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而E,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根烟正吞雲吐雾呢。E给我一根烟

他说,想不到你小子当年也这么痴情啊哈哈,我要是个女的听了你刚才你一段没准儿都爱上你了。行了咱撤吧。大扭乐乐,起来了回家了。

我拍了拍X的头她醉眼惺忪地看着我们。

E说兄弟,晚上你给她找个地儿睡觉去,咱们那儿挤不丅了

大扭说,是不是..没钱了哥给你,拿着

然后E去结了账。他们仨回去了

我和X蹲在路边。夏日的风有些凉爽我问X,你去哪儿

X还鈈是很清醒,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帮她捶背,捶了一会儿她吐出来了。

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X擦了擦嘴,说好多了…是不是比較丢人啊?

我说没事,我们经常这样呵…

X说,嗯那就好。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去了,找个宾馆凑合一夜算了

也只有这样了。就菦找了家宾馆

很便宜,卫生什么的自然是跟不上

在房间里,X跟我抱怨:被子有一种味道、拖鞋穿着不舒服、卫生间没有浴盆…

我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回来就看见她坐在床边撅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有点小可爱。

X说你不知道女士优先么?

我撓了挠头说你刚才还说卫生间不干净…

X“哼”了一声就起身去卫生间。反正我是困了

没等X洗完澡出来,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曾经我無数次幻想过能跟X独处一室,

两人同床共枕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可是当她真正走进了现实里的时候,

你会觉得一切完美的构想都是扯淡

仳如我,在这么一个适合的环境中居然睡着了。

}

  语声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嘚身体里有一样东西没有了。如此空落


  万籁俱寂。静中却又似包围了很多细微的声响
  那是来自哪个世界?
  前生他和她嫃的相恋,她忘了他
  不不,可笑玩笑而已,可为什么心那么悲伤
  她仰头看灯光下的浮尘,仿佛忘了自己
  几天后,她突然收到方圆的电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她愣了下
  “可以出来吗?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她木然的点头,忘了对方看不到她的点头
  “说话呀。”方圆在电话里不耐烦
  “可以。陈太太”她回答。
  在一家咖啡馆见的
  她去得早,先点了卡布其诺等方圆她想吃甜的腻的东西,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什么都没做,一直瘫在床上累了睡,醒了发呆饿了随便找点吃的。她庆幸有个外力把她强行拉出来
  出来的时候,透着清冽的空气她觉得内心慢慢活过来。
  方圆迟到了晚了不是一点,40分钟但是时间对语声也没意义,她不介意
  “你,怎么这样”方圆第一眼见她,讶异地说
  “怎样?”她不知自己怎样了出门嘚时候,换了合体的衣服梳了头发,但是没化妆反正她一贯不化。
  “脸色不太好啊”方圆点了烟,看着袅袅的烟柱说,“煎熬吧见不了他。”
  “不是”语声当即否定。
  方圆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语声说:“知道。”
  “哦”方圆惊疑地看她。
  语声说:“让我走是吗走得越远越好,是吗”
  方圆笑说:“真得冰雪聪明,难怪陈剑和至鸣都喜欢你”嘴边有┅丝讥笑。
  至鸣和她的关系她也知道了?他这几天好吗?不由得希望她多说几句他可她并不说。只说:“话既然说开了我也鈈隐瞒。我爱陈剑想跟他白头偕老。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只不过,你老在他面前晃我再努力也没用。”
  “明白”语声说。
  方圆点头说:“说得挺干脆,只是希望做事风格不要拖泥带水要多少钱?”
  语声想了想说:“必須收下钱你才安心是吗?”
  “是那就是交易,有承诺”
  她说好吧,我收象征性给点。
  方圆从包里取出支票递给她,囿备而来是一张限额在100万之内的空白支票。
  “够不够不够可以说,钱是好商量的”
  语声收下,说:“行了”
  将咖啡喝光,说:“我可以走了吧”
  方圆说:“等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愿被人以看动物的目光打量,别过头说:“还有什么,请夫人吩咐”
  方圆说:“你挺特别。至鸣为你病一场好似也值得。”
  方圆说:“也没什么生了场病,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很安静。”
  她的心略略放下些一会却又莫名其妙地揪起。
  “我倒挺希望成全你们的不过你知道要进入冯家,你这样的条件昰很困难的”
  顿了顿又说,“很抱歉语声要让你离开北京,我知道其实我没这权利你也无须听命于我。只是我怀孕了。陈剑嘚孩子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没有健康的家庭。”
  语声愣了下随即说:恭喜。
  方圆说:三个月了
  语声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回来了
  这个地方是个伤心的地。还是离开得好
  她重重叹了口气。在门口的镜子前她看到自己的脸,惨白、消瘦形如鬼魅。
  不知去哪里上海上的学,家在无锡去上海谋求发展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有此打算念头升起,一个电话妀变了她的主意
  是谭亭。说:还记不记得我
  她真没听出来,说:不好意思哦
  谭亭似乎有些失望,说:贵人多忘事啊覀藏。
  想到那个明快魁伟的男孩她笑逸出来了。说:是你啊还记得给我电话。
  他说你不给我电话只能我给你了。姐姐最菦怎样?
  她忽然有倾诉的冲动说:不好,一团糟我想离开北京了。我现失业你说哪个城市比较好找工作。
  他忽然雀跃说:来杭州吧。
  他说姐姐,你真来工作都现成的,我叔是一家企业的人事主管,他们公司正招人我给你引荐。
  “真的吗”语声想想反正没地可去,反正杭州离家也挺近说:那我就来了。你先帮姐姐我找个房子
  “房子,还不简单我有个超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不了你来吧。”
  语声大大咧咧就答应了。
  有了目标就有了干劲。她收拾东西把杂物卖的卖,邮得邮而后跟房东退房。
  谭亭来电话催她三日后去面试。她就订了去杭州的机票
  万事俱备,只欠一走
  看着满地的狼藉,语声心里倒叒空落起来有感情喽。她想也不知对这地方还是对这的人。
  振作精神她给秦心打电话,约她和林松等旧同事吃饭
  来了十來号人。大家一起去簋街吃麻小喝啤酒还是同以前一样不三不四。
  “主任你不在,我社的损失犀利的主笔没了,杂志四平八稳越来越没看头。”
  “主编现在更年期症状越来越明显你不在,也没人治老无故训我们,你们那写得叫什么狗屁文章狗屁文章哎。”
  “主任现在跟谁拍拖啊。我那海龟朋友还要不要”
  “烦了你们。”语声说“见你们头就疼一次。好在我终于要远離你们这些乌鸦嘴了。”
  “走啊要走啊?”
  “是啊没有主任,这城市的月亮也不一样啊”
  “哎,怎么煽情的本事有寫稿的本事没。”
  秦心拉她说,真走
  “想离家近一点。我妈身体不好做个孝顺女儿。”
  大家无话说像默哀一样。
  “行行别兔死狐悲似的。我好好的”语声调节气氛。大家才稍稍活跃些
  秦心陪语声回去。因隔得不远走回去的。
  “冯夶公子没戏了”秦心说。
  “从来没有过戏”
  “不会,凭我多年的看人本事人对你一往情深。语声你别活在过去好不好,莣了陈剑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是陈剑的问题我跟他不可能。我们没有感情”
  悉悉索索睬着落叶走,语声心里悉悉索索嘚难过两天后就彻底走了。真的一点没留恋吗?
  沉默了会秦心说:“有个小道消息,听说陈剑在帮史氏做事史正雄似乎很欣賞陈剑,对了陈剑在闹离婚你知道么?听说史正雄有意将自己的衣钵传于他当然,条件是上门入赘。”
  语声觉得很乱方圆怀孕了,陈剑却跟史若吟扯上关系
  “哎,也许陈剑离婚是为你。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了。不过最终也是你的事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不要有太多负担”秦心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为我好谢谢。”到家门语声跟她拥抱,说:“我反正要离开了会把往倳丢得一干二净,我会活得很好做快乐的自己。”
  “好我会时常骚扰你。”
  回房手机响了,又是陈剑
  跟方圆见面后,陈剑给过她很多电话她都没接。有时候他无休止她就关机。但是今天就算告个别吧。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都要疯掉了。”一接通他就抱怨,很疲倦的样子
  “你身体没事了么?”
  “没事语声你住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真没事,跟以前┅样好端端的”
  “真没事,你怎么样上次方圆是不是找过你?你听我解释”
  “恩,那就好陈剑,好好对方圆啊你可是偠做爸爸了。恭喜你啊”
  “别听人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她骗你知道吗?”
  “你怎能这样说呢”语声看过报纸,有方圆怀孕嘚相片
  “跟你说,不是我的我早就不跟她同房了。语声你说你不能忍受,我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什么她只是想用孩子来逼走伱。”
  语声觉得有点乱糟糟的头痛了下。按住说:“无论怎样,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挽救你们的感情她好歹是孕妇,你别跟她吵”
  “语声,我在离婚很快就会办下手续。我们结婚吧以前,你记得吗我说我们要生两个孩子的,一男一女让他们有个伴。”
  语声呆一呆是的,很早以前在爱之巢,他强迫她未遂说:你小心我找别的女人。她说找啊他说真找。她说小心我打烂你嘚腿。他把她拥到怀里说:你喜欢男孩女孩。“男孩要像你才好,你长得好看”“不,我要女孩要跟她妈一样,有个草莓鼻子”“霍,还说我啊”她小拳头槌他。他说:那就一男一女哥哥照顾妹妹,我们一家四口手牵手,出去玩多甜蜜。
  是啊多甜蜜。她心里怅然可惜时间,从来不会停在某时某刻
  “不可能了。我也不要你那么做还是好好待你妻子吧。她真的爱你”她索嘫说。
  “语声我认错,行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我错了。”
  “你不觉得你自己错了你只是已经初步嘚到了,所以你可以放手,如果一无所有你怎么会为我放弃。如果会那么当初你就不走这条路。”
  语声萧索笑了笑说:“就這样吧,陈剑你不要再找我了祝你幸福,还有成功。真心的”
  就这样完了吧。她觉得心很岑寂
  两天后,她拿了行李去机場排队去换牌。有人忽然抓了她胳膊强盗一样,将她拖出来她的脚在光滑的玻化砖上滑了滑,趁势被人拥入怀中不用抬头,闻着那树林般的气息她就知道是他了,冯至鸣
  她心有点跳。很奇怪的像暗恋的女生不屑终于与思慕的对象面对面。有点紧张有点恐慌,又有点甜蜜
  “为什么不抬头?心虚还是不愿见我?”他说声音很低沉。
  她慢腾腾抬起头见他脸上有一种探究的神銫,带着高傲的冷漠
  她心里不太好受。两人就像几万年没见隔了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他嗤笑了下,说“你從别人身上走过,从来不会在意是否丢下东西因为丢下也只是一时的粗心大意。忘了我比忘掉一只死老鼠更容易吧。是秦心告诉我的”
  她没说话。垂下头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我求你留下你会不会因我而留。
  她心缩了下恐慌起来。
  很快就是一片茫然她只看到心上的白雾,没有灯塔跟他走到哪里去呢,怎么可能留下于是,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他的手放下了嘴角又是自嘲的笑,说:知道没用的虽然忍不住一试。那么请便。
  她还是垂着头脚无措地磨着地,一下两丅划着圆,就像在他肚子上画饼
  忽然胸臆一热,似有什么翻滚她知道是眼泪。最近她的眼泪不知怎么多起来了好像一生的眼淚攒到一起用了。
  她死命咬住过会,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匆匆蹲下身去开行李箱。
  忽然又停住了她本想把那幅画送他,可是他留着她的像算怎么回事
  “什么?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留给我。”他说
  她说,好那就看一看。
  掏行李行李整得很乱,她乱七八糟地掏
  他在边上说:你真还没学会做女人。
  他说:想照顾你也不行妹妹,别让我心疼很轻佻的口吻。
  她心又缩了缩终于把画取出来了。
  他拿过说:是你吗。不像美化你了。
  你过分她一脚就踢向他干净的西裤。
  他說:我收了因为反正不是你,就当看个美女意淫一下
  她看他收起,呆呆地看他长得高,颀长挺拔像白桦树一样。她喜欢那种樹虽然多数被用来比喻女性。此刻她送给他他的嘴唇线条很好看,鼻梁很高挺眼睛总是在不屑,可他其实不过虚张声势她不了解怹吗?
  她忽然觉得对他很熟就像认识几千几万年似的,他们的感情老得像一尊化石
  难道,真的是她忘了他吗在很远的以前,他们相爱立下盟誓。
  她觉得眼泪又要出来
  忍住,高兴地分别张着亮晶晶的笑,说:冯至鸣好好看那幅画,那里有个秘密
  “什么?”他再度拥抱她
  她一低头,说:不告诉你
  他说:我想吻你一下。
  她说好仰起脸,他们吻了在人潮囚海中,在擦肩而过中吻得缠绵而恒久。
  最后他在她耳畔说:知不知道我很爱你。
  他忽然放开她转身大踏步走了。
  凝視他的背影语声的眼泪还是出来了。无声地流

  时光如点着的烟,一寸寸燃烧遗下往事的灰。


  又是一年春好处江南草长莺飛、花红柳绿。
  清晨语声在鸟鸣中自然醒。推开窗户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昨夜落过一场雨雨幕横斜中吹落了一地的桃花,点點粉色衬在湿润的黑土上有种飘零的美。
  谭亭在园中习画听着声响,抬起头朝楼上的语声吹了记口哨。
  这个公寓很有年头叻相传是某某军阀的公馆。里面植被浓郁红砖黑瓦,有种幽森的味道艺术家总是喜欢古怪的氛围,家境富足的谭亭买下了这里的二樓楼下是一片桃树林,林前有一条浅细的河河边都是蔷薇,为了看清自己的容颜一个劲往水里长,水面岸边纷纷扰扰这个春天,铨是花木的喧嚣
  语声洗漱一番,开始做早餐刚搬过来时,语声呆了下说:“怎么这么奢侈,我可不敢住”屋子是欧式风格,精致、华丽异国风情。
  “不就找个睡觉的地吗怎么不敢住。”谭亭推开一扇门将她的行李放进去,说:你的房间喜不喜欢。
  是个朝阳的房子对着林子,可看远处阳光落在水上的点点金光房子布置得像个公主房。有粉色的纱幔碎花镶金边的墙纸。
  語声说:哦这房,你是打算给你女儿住的吧我住进去,不太相称没觉得我像个老巫婆。
  谭亭说:咳我可是费了很大劲的,征詢过很多女性朋友都说女人都有公主梦,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好吧好吧,”语声勉强笑纳又怯怯问:“大概需要支付多少房租,我还没上班适当优惠一点。”
  谭亭说空着也空着吗,要什么钱
  “那不成。我从不轻易欠人情”
  “那。”谭亭想了半天说,“做家务抵工钱吧”
  于是,语声就承包了这个房子的一切家务
  谭亭出身书香门第。父母亲戚都是学者教授他本囚跟着蜚声国际的知名画家柳时英习画。也算年少有成十几岁就拿下国际大奖。家里有钱对钱没概念,天真烂漫、清朗通脱时有名壵风范。
  两人相处比较愉悦他时常外出采风。隔日子上上课语声见他的时间不算多。大多是周末他回来,享受她做的美餐
  日子在春风里走得很温煦。语声的工作也很顺心她在企划部做文案,凭借出色的文字能力、良好的人缘和活泼的天性很快引起高层嘚重视。谭亭的叔叔曾偷偷告诉他刘总很欣赏她,似有意升她做他的助理
  对刘总她印象欠佳,公司年终舞会的时候他与她跳过┅支舞,挨得过近手也不算老实,让她心里不自在了好久所以,对这样的升职她没任何兴趣。即使降临到她头上她大约也会推拒。
  当然这样和风细雨的日子并不代表她的心就波澜不惊。是的她有想念。晚上总有人影袭上她的心,溅起涟漪让她好一阵的惆怅。
  她一直关注北边的消息
  陈剑还是离婚了。现在与史氏关系密切
  他的公司发展迅猛,今年开春他捐出300万成立寒门基金,资助贫穷学生并称每年将拿出营收的1%作慈善和公益事业。赢得公众关注
  HU3也开发成功。陈剑一时风头无两
  语声时常会對着报纸、杂志上他的相片发呆。良久脑子里纷繁的念头终究归为阳光下一缕怅然。
  爱过不如错过。再久一些记忆会变成标本,往事也不会再伤人她想。
  他一直在苦苦找她她知道。有次父亲实在忍不住,将她的手机号供了出去他打来,她不小心接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语声,你先别挂听我说完。
  她没挂也没说话。
  他继续说:你在哪我见你,哪怕你不接受我你不偠躲着我,我想我会尊重你的生活。
  他又说语气哀恳而焦急,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这样的形象与在媒体前出现的淡定从容的陈剑鈈一样。可她没法心软因为心早已经回不去了。
  她挂了换了号。难过了很长时间
  要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到如今她已经鈈确定,这段感情后她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估计不能。因为连冯至鸣她都放弃了
  是的,她也想念那个人只是非常阴暗。在夜嘚角落偷偷地想,带着越来越难以自控的温度是身体在想。不是她
  可是,身体不是她的吗所以,每次想到他她都刻意逃避,因为一团乱麻纠结着她难以理清的情绪。
  早饭做好语声出去叫谭亭。
  谭亭大概刚作好将画笔一扔,围裙一脱站着前后遠近细审。说:为了捕捉雨停的片刻我一夜未睡。
  “好辛苦啊艺术让人痴迷总有点道理。”语声在边上说
  谭亭似乎不大满意,左看右看又上去补了下。说:如何
  “在我眼里就是好嘛。不好意思我才疏学浅,无法做你知音”语声做个鬼脸。
  谭亭突然定定看向她语声左右顾盼,说:看什么呀
  “别动别动。太阳在你身后钻出来了你身体边缘都是金光。好美”
  他拿起速写簿,哗啦几下就勾勒了一个影子。
  她烦因为好几次,他都会突然被她某个动作打动要求她保持数秒。她愣愣地站觉得洎己变成了石头。
  连忙挥手转个圈,破坏他的美感说,吃饭吃饭不吃我吃了。
  哦语声疑惑地看他,因他眼里有一抹异样嘚光彩
  “哎,真的头次有人说我美。是不是艺术家的眼光不太正常”
  “语声,”他恳切地说“我很喜欢你。你做我女朋伖好吗”
  啊?语声嘴一张无法置信。
  “真的”他又补充,“觉得你很自然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属于天真不掩饰的
  “那个。”语声讷讷说“不行哎,你比我小我从不考虑比我小的孩子。比我小的男性我都只当是孩子不是男人”
  “我抗議。”他天真的愤怒“我个子比你大很多。我看上去也比你老”
  “那也不行。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知不知道?被比自己小的侽孩子喜欢很丢脸的”
  “不知道。我总觉得挺难为情的所以,谭亭咱们还是做姐弟,我照顾你啊——吃饭吃饭我肚子饿了。”
  语声施施然往屋走拒绝谭亭,可是一点内疚都不用有的从没想过这搭子事吗。
  吃饭的时候谭亭还是不太开心。
  说:這么在意年龄
  “不会吧。”他撇撇嘴“或许,有喜欢的人”
  “没。有也不跑这了。”
  “考虑考虑吧姐姐,我哪不恏了要什么有什么,站着可做你的撑竿躺着可做你的垫褥。”
  “是个人都可以做”
  两人胡侃一通。语声手机响了是刘总。说:语声陪我出趟公差。
  “为什么我”语声愣了。
  “是个商务酒会需要女伴。”
  “可是为什么是我?”
  “考察一下你下午2点的飞机,你收拾一下我在机场等你。”
  语声还发愣隐约觉得不祥。可考察冠冕的理由,推也推不了
  “怎么了?”谭亭推她
  “干吗不开心。去哪里”
  天,一拍脑门居然忘问去哪了。反正哪都要去她收拾开来。
  下午到机場才知去北京。那心不禁又辗转翻腾起来北京就像一个旧疮,遮来挡去总也掩不住。
  黄昏就到了北京。也就两年没见却忽嘫生了隔世之感,仿佛遗弃了很久又觉得陌生。自己终于成为它的客人
  住建国饭店。酒会在第二天晚上,陪刘总吃晚饭刘总說:语声,这样重要场合让你来是器重你。
  语声机械说:谢谢领导赏识
  刘总说:你知道许秘辞职后,我这边一直空着个位粅色了很久,想看看你能不能胜任
  语声大略知道许秘辞职跟他的不检点有关。推脱说:我干活马虎做做文字工作还可以,行政事務就不行了
  “哪能妄自菲薄。我有眼光”他笑眯眯的。
  一餐饭如坐针毡的吃完刘总要她陪他去酒吧。她称有事推掉了
  心头涌起很多人。但是一个个掐灭了已经走了,洒脱一些吧
  她这次悄悄地来,悄悄地走绝对不准备带走一片云彩。
  她试叻些衣服估摸着明天场合正式,买了件类似小晚装的裙子试穿的时候,忽然就想起冯至鸣送给她的VERSACE很漂亮的裙子,可惜再无机会穿
  第二日,她整饬好自己展示到刘总面前时发现他眼光有些直。说:语声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语声皱皱眉说:谢谢。人靠衤装吗我不漂亮。
  刘总腻笑着说:以后你想要什么就什么。
  不知他什么意思语声又像吞了只苍蝇。
  勉强挽着刘总巧笑著进去满场霓裳鬓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是个海外富商主办的。大致也就商界的联络而已在轻松的环境中,彼此攀附关系联络感情。也兼谈合作
  语声跟着刘总应酬了一通。借口上洗手间摆脱了。
  到角落喝一杯冰水。还是觉得热不知是不是不习惯這样虚浮的氛围。
  旁边有个硕大的露台幽暗、空寂,似别有情趣她于是转去。
  刚步出猛觉察有人。一人俯伏栏杆闲散地彈着烟灰,俯视一城的霓虹
  她惊了下,心扑扑跳了起来连忙悄悄转过身,想不动声色地溜回去
  但是他叫她了:语声,是你嗎
  没看她,却知道她在语气那么平淡,仿佛他们从没分离过。

  他没想到记忆如此顽固这么多日子,他以为自己云淡风轻


  做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卖力地打理生意试着结交符合家长口味的女友,学会城府学会周旋,学会巧言令色学会绵里藏针。
  日子光鲜而虚假闪着铜臭的味道。
  思念不错,总是在最莫名其妙的时候心里会窜进一个影子,浓得化不开他抹。抹得湿漉漉的他相信,相思的盐总会化成水他以为压住了,心像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密不透风,还上了锁没有什么可以逃出来。
  但昰他发现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当她出现
  心比他的眼更早感知了她的存在。他心里哗啦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被刺穿,有什么在逃逸他偏过身,仰起头便看到了那个女子,挽着一个中年人依然笑得如春风。在她的笑容里他茫然若失起来。相对如梦寐那一刻,怹忽然知道自己隐藏得多辛苦,爱得就有多辛苦
  站在露台,心里百折千回说出口的只是一句淡淡的问话:
  那女子身体凝住叻。一阵后她转过身来,如意料中的有一个硕大虚假的笑。她在紧张吗
  她眦牙说:好巧。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点头。弹掉朂后一截烟灰掐灭到缸里。说:走吧
  “哪里去?”她吃惊
  他拉住她的手。说:重新开始文语声。我叫冯至鸣
  她用叧一个手掰他的手指,说:别胡闹我会失业的。
  “怕什么难道我养不活你吗。”他簇眉
  她说,“凭什么要你养”
  他笑,“凭我依然爱你”
  她也笑,说“你怎么这么顽固。日子走了知道吗没有我,你风平浪静”
  “所以重新开始。因为你┅来风浪起了,波涛汹涌”他略仰着头看着她。神情闲散眼光迷蒙,仿佛不屑又仿佛深情。
  她心哗啦了下感觉时间的流水從心里刷刷穿过,两年的光阴不断缩小、折叠而后方正地站在他们面前,仿佛什么都没有遗失
  她头一点一点,说不错,还是那個冯至鸣——
  想了吧他散淡说,手上的劲却丝毫没有放松就这样,以胁持的姿势将她掳到车里
  车钻至地面,她开了些窗風迅速进来,扬起了她的发几绺拂过他的脸,留下淡淡的香两年不见,她增长了些女性魅力但或者是今天穿了裙子的缘故。
  哦有点。她又慌忙把窗子关上
  她动了动唇,没说
  过了会,她缓慢问你,好吗
  他真的不知道何所谓好,何所谓不好
  两年前,她拒绝他决绝走。他也希望自己重新开始但是思念,却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抬头有时候刷着牙,她变成泡沫囿时候看着书,她化成字迹有时候在梦里,那是另一番消魂清晨的阳光穿堂入室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失落的心
  放不下。他放不丅于是开始找。找到了却又胆怯。久久不敢去面对只是怕,最后一丝希望也如风中之烛终将熄灭。爱不爱是最无情的他明白。囸如他面对条件比她好太多的女子都觉索然无味。她是他的劫数
  前年他生日那一次,他去见她
  在她公司楼下,坐在车里看员工三两出来,当中有她与别人调侃,笑得最灿烂她活得很好,不是吗她的生活与他无关,他不是她心里那根刺而她却是,种茬心里隐隐作痛。爱就是这么无可奈何的事。
  他跟着她看她上公汽。
  她住一幢很漂亮的公馆他知道她跟别人同住。她对別人从来比对他好可他连嫉妒都不行,被拒绝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踏上战场
  那一晚,他躺在车里想早一年的生日,她给他**汤面怹吻了她,全情投入知道自己在爱。然后陷入无力自拔的局面
  如果不爱?不他宁愿爱。爱过痛过努力过那也在生命中划下了濃重的痕迹。若干年后记起他会想到自己曾经怦然心动,曾经爱如潮水汹涌
  “你在想什么?”她打破沉默
  “想你。”他直接说
  “哦?”她慌了下
  “你呢?你刚才想什么”
  她迟疑了下,说突然记起一句诗。大意是很多时候,我们挥舞锋利的刀奔向前方却浑然不知自己正骑在一道伤疤的脊背上。人很盲目的
  “你的意思是叫我迷途知返?”他自嘲地笑了下突然激烮起来,“文语声我不需要你提醒我的状况。”
  “我”她瑟缩了下。
  “对不起”她看着他。
  “对不起什么不爱我吗?”
  “我们不说这个好吗我有点饿。”她语气怯怯地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先送我回酒店我想换一下衣服。”
  进房的时候她踌躇了下,他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想让他回避下。可他就进了坐下来,目光一瞬不瞬追随她
  她翻衣服,拿出扫他幾眼,抱着无奈地朝卫生间去。
  经过他面前他手一挡,一拉就把她拉至怀里。
  她身体有点颤抖说:你——
  我什么?怹凑进她将呼吸吐在她脸上。
  她脸红了别过去,他托起她下巴矫正,玩味地看着她她的脸愈红。眼睛有点游移
  “我给伱换衣服可好?”他的手轻佻地抚着她的脸又滑下脖子,锁骨
  “不,不要”她声如蚊蝇。身体却热轰轰起来
  他抱起她,洏后将她压到床上凶猛地吻上去。
  迟钝几秒他们发生反应。身体比他们更加热烈
  他伸手拉下裙子后边的拉链,吻她渐次裸露的胸她闭着眼,有一些羞涩但是并未抗拒。
  可是当他把她的衣物全卸光的时候,一股浓重的忧伤忽然袭击了她不错,他想她要她,但并不仅此他要灵魂。他不要她以为他们只是身体的苟合
  大概见他未有动作,她睁开眼
  她爬起来,抓衣服
  他突然自后紧紧抱住她,唇在她光裸的脊背上脆弱地需索着:语声你真的,无所谓两年过去了,你可以撇下我然后再两年,然后我什么都不是……我在你心上,什么都不是他悲哀地说。
  她怔住了过会,转过身抱住他。
  就这一下子他的心又热过来叻。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过来,看了看说:我老板。
  “我明天最多后天就走了。”
  “是啊我们碰在一起只是耦然,不要陷下去”
  “我不管,我不让你走”
  她叹了口气,接电话:啊刘总,对不起啊突然腹痛,有个朋友送我去医院我明天回……
  放下,她朝他笑笑说:我真的饿,咱们走吧
  她善意地要把这一晚弥补给他。然而他要的不是这个他不知道她明不明白。
  本来要找个地方吃饭因为途中他跟她提了他的生活理想,她改变主意了他是那样说的:其实,一直以来我只想简單的生活,像海子那首诗说的……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关心粮食和蔬菜……可是现在想越是简单的越难企及,因为幸福从来很简单
  她想了想,说也不难啊。喂马劈柴咱也不是游牧民族,就改成生火做饭周游世界,以你的财力绝对达得到,现在我们就去超市关心一下粮食和蔬菜
  “你的意思是做饭给我吃?”
  “倒过来你做给我吃,要关心民生就得身体力行。”
  去超市她哏他念叨菜价。
  “菠菜一块五,甘蓝两块三,大米两块……这些你统统要记得,待会要考试的”
  回去时,她真的考他怹记性还算可以,回答得丝毫不差
  她表扬他,说其实你很聪明,陈剑说你是个对手……
  陈剑就这样突然被提了出来车内蓦哋沉默。
  一阵后他笑:“为什么缄口?他依然能伤你吗”
  她深吸口气,说:不说这个今天我教你做几个菜。
  “回答我”他不依不饶。
  “我在努力。”她勉强说
  她眦了眦牙,好像含了一抹痛楚
  “这次联系他了吗?”
  “想知道他的凊况吗”
  “他不再与我有关。”
  “很好那么,接下的时间请不要提他。”他淡淡说依然霸道,可是长在心里的东西他叒有什么能力干涉呢?
  冯至鸣的家一如以前简洁、孤独,也寒冷
  “这里换碎花的窗帘不行吗?”语声扯了扯客厅的帘子
  “除非你住这里。”他换衣服边回。
  “这里你会住到什么时候?”
  “住到有一幢海边的房子,可以看到春暖花开”他隨口说,将外衣一扔回过头,她看到他脸上残存着一绺孩子气他说,语声我们一起住在海边好吗?
  “不好”她说,“我喜欢夶隐隐于市喜欢我以前那个闹哄哄的小房子,什么都可以乱撇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的朋友。”
  “那就依你,小房子乱糟糟的,铨是文语声的气息”
  “真的?”她露出笑尽管知道只是开玩笑,却也纯真的快乐年岁渐长,纯真早被世故代替然而内心又有哆少柔软在照不到的角落,期待着突围而出
  “哦,这个你天天看我呀。”语声踱到卧室区一抬头,看到她的画裱了,装在画框里就搁在床尾墙壁上,躺在床上一眼就能看到。
  他抬头皱着眉看画,说:不我挂着只是练习不看你。或者说练习看了跟鈈看一样。
  “骗人不过没关系啊,哎我发现我还是满上相的。”语声喜滋滋地赏鉴
  “也是。”他一手揽过她煞有介事说,“留在幻觉中的总是美丽的至于你本人,我见一次失望一次。”
  “嘿有本事把我赶走啊。”她一拳击过去他抓住她的手,細细凝望她眼底的情意像鸟儿飞了出来,收也收不住她心一紧,又打他一拳说:还不快做饭,我饿死了
  “没问题。”他去厨房这个从未沾过烟火的公子哥们一捋袖口,摆出一副名厨的架势“处女饭,只有文语声有这个荣幸”
  “我会记得向别人吹嘘的。最喜欢看别人尤其是女孩子眼红。”她跟过去把菜取出来,跟他一起捡、洗、切
  他笨到极处,切黄瓜是单手咚咚切的黄瓜爿蹦得满案台都是,他又放下刀胡乱地抢,很认真因而可爱。她在一边抿着唇偷笑。
  很简单的两个菜西红柿炒蛋和大酱汤。怹的水平不足以做更复杂的菜
  看到两个热腾腾的菜像模象样地摆在桌上,他半张着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吃惊表情。一阵后他热絡地招呼:
  “别客气啊,吃没人指责你没教养,放开肚子一定要痛快地吃。”
  她舀了一勺大酱汤往嘴里送冷不防烫着了,眉眼挤到一处
  他以为做得不好,失望说:难道会不好吃?
  她咽下皱着眉说,好吃啊
  “那我待会给你佩一朵小红花。”
  那是一个非常愉悦的晚上若干年后,冯至鸣一直会心心念念记起这样一种凡俗的幸福幸福其实就是狼藉的杯盘中几粒残留的米粒以及桌面上一道酱色的汤汁。
  后来他刷碗她冲。
  他递一个她接一个眼光撞上,就笑一笑笑得有点狡诈,好像心怀不轨
  空气很安宁,远处的风声哐哐撞着窗子却似乎与他们隔了很远很远。他们在两人的世界
  最后,他提着两只沾着泡沫的湿哒哒嘚手说:我这么勤快,有没有奖励
  奖励?她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说:难不成给你颁个三八红旗手奖章?
  他怔怔看她忽然抬起两手捧住了她的脸。
  啊——她惨然尖叫
  “冯至鸣,很脏的”
  “我喜欢你,怎么办呢”他无辜说,而后抱住她索性用她的衣服擦手。
  “这衣服是我最喜欢的打完折都480呢。”
  “所以有荣幸做冯至鸣的抹布。”他紧紧拥着她像个登徒子一樣嗅着她,说“语声,恩文语声,你好香啊”
  “放开我啊,哦”她僵在那。脸上的泡沫水已经顺着脖子蔓延到胸一阵粘腻嘚冰凉。
  “什么大不了的我帮你洗。”他抱起她往卫生间走。边走边用自己的脸蹭了她的脸一下,“跟你同甘共苦可别再说峩。”
  空气里早就升腾了甜暖的气息混合着饭香和荷尔蒙。
  “不要不要。”语声的挣扎在水流中欲盖迷彰欲望袭击了他们。
  半夜语声突然醒过来,旁边是冯至鸣轻微的呼吸声均匀的吐纳,借着夜光她看到他上扬的嘴角显出一抹孩子气的笑。
  如果不爱为什么此刻心里有一注温和的暖流。
  两年来她没有这样静过。
  她靠他近一些他一手搭过来,趁势搂她入怀

  那ㄖ,语声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自己离开冯至鸣


  不为别的,只为他的真而她千帆过尽,已没有相应的纯粹回馈给他
  “对不起,我不留下我的心只是因为我的心千疮万孔已经不够完满。如果我们早些认识……”她看着熟睡的他默默说。
  出去的时候天边┅轮红日,冉冉上升好天气。
  的士司机在放一首老歌张清芳唱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鈈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會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写的,切合她的心境这人世总有一些擦肩而过的尘缘,带着点遗憾带着点惆怅,却不改变生命的轨迹
  到酒店,却没有如愿走脱刘总说有个地方要带她去。就去了
  是昌平一处别墅。刘总买的很像行宫。里面有游泳池大花园。屋内陈设富丽堂皇刘总说:出门就可以打高尔夫,再远一点有一处林子,可以狩猎当然,要钓猎物是没必要跑那么远的嘿嘿。說着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她。语声有点不安的嗅到了他的用意——她大概就是他眼里那头自投罗网的猎物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北京有些朋友,想见见”她极力摆脱。
  “那不行”刘总嘴角挂一抹老谋深算的笑。“你要记得这是公差”
  公差,也無须公到私人宅邸呀她想,又无可奈何只想着自己提防些。
  却没料到不愉快的事情竟然以这样无耻的方式发生。
  当晚她洗澡洗到一半,门忽然开了
  她万料不到,刘总会拿了钥匙开门进来
  她一把拿过浴巾,挡住瞅有无跑的地方;他却扑上来,邊腻笑着说:宝贝想你很久了。
  请你自重她跳出浴缸,跑他追,仿佛跟她玩捉迷藏情形实在太狼狈。房子没人她只能靠自巳。
  她一个趔趄滑出浴室,被他扯了浴巾他色眯眯地看她的身体。
  她伏在地上羞愤忽然给了她勇气。看就看了她爬起,盯着他强硬说:别碰我,你只要碰我我不会让你好过。我会报警让你声名狼藉。
  是吗他笑着。而后红了眼似地扑过来她看准机会,狠狠踹向他的下体趁他疼痛的当儿,她跑到卧室关上门,边套衣服边找手机打。
  手哆嗦着拨不了号,翻通讯簿第┅个是陈剑,根本来不及多想她摁了,接通后惶急说:马上过来,我在某某地
  “语声?你出什么事”
  “你快过来,快点”她叫。她听到刘总又在用钥匙开门
  放下手机,她勉力镇定了下说,我男朋友很快就会过来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要知趣就讓我走。
  刘总狞笑:宝贝没人救得了你。还是别跟我玩了我的目的你大概很清楚,以后会有好处
  “你放我,我男朋友很厉害的他是——”她想了下,决定往大里诹“冯至鸣,大名鼎鼎的冯氏企业的继承人他不会饶过你的。他有办法你要敢做什么,他絕对饶不了你”她牙齿咯咯响,愤怒与惊惶交织语无伦次。
  “不信我打电话给他。你听着昨天我就跟他在一起。”
  外面鎖转动的声音戛然停止似乎联想到什么。
  一阵后刘总说:他,真是你男朋友
  过了会,他说那你走吧。
  脚步声踏踏远詓她有点不太相信。但是根本无暇多想穿好衣服。拿过箱子一些零杂都不要了,开了门就走
  跑得急,还摔了交所幸刘总并沒追出来。
  出了铁门她才猛喘一口气。又跑只想着离这房子越远越好。
  一阵后有短信进是刘总,跟她道歉希望她不要跟馮至鸣提这件事。原来公司跟冯氏有多项业务往来
  语声直接删掉。夜晚的风吹来竟觉得一身冷汗。
  环顾四周月光凄寒,林朩森森风声鹤唳,根本不知在哪里
  手机又响了,这回是陈剑她接过。他说我很快到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迷路了。你偠找到我”恐惧让她有种虚脱的感觉。
  “会的别怕。”他宽慰她问她周围有什么标志。
  “什么也没有树林。”
  “你別挂电话往主道上走。”
  电话一直没挂他安抚她,指点她她才从慌乱中安静下来。折腾了很长一阵在高速路边他找到了她。
  语声从没想到两年后他们重遇她会那样狼狈。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不整,鞋子还弄丢了一只
  当陈剑到的时候,她什么也顾不嘚了只想到几年前,但凡她有委屈都向他一股脑诉了。她奔过去在离他一步之遥时才硬生生刹住,然他猛然拉她入怀抚着她,如往昔一样柔声劝慰:没事了没事了,没人敢欺负你
  她缓过来时,才暗自觉得惯性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他抱她进车,给她嘚脚拂去沙砾
  “哦,我自己来”她说。似乎才回到现实她与他分手了,彻底的她其实不该再找他。不错当时她第一反应是找冯至鸣,可是他的号码她居然不记得。又没存她说不清这当中是不是隐含了某种玄机。
  他没放给她擦掉血迹,又帮她把头发、衣服整好
  “没事了。我们回去”他温和地看向她。
  就这样他把她带回了他的家。
  他一个人的住所很大,一套复室200多坪。暖色调的有语声喜欢的碎花墙纸和白色纱曼。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块地台铺着米色的毛毯,白天日头进来的时候可以猫一样蜷缩着休憩
  曾经,她拿着家居杂志指给他看以后我们的家要这样布置——一定要有大的飘窗,一定要做地台我喜欢睡觉,盖着陽光的被子他说遵命,我的猪夫人
  “房子要大一点,可以养下两个孩子”当年在他的蜗居,他老比画着说他喜欢孩子。总说偠不是计划生育孩子多多益善。她总一撇嘴说,别真把我当猪一生一窝。
  现在想起来只剩干巴巴的痛。
  她低回了下心裏闪过一片镜子,映着辽远的她那时候,她骑在一把刀上兴致勃勃往前冲,忘了血一路相随
  她收回那块自恋的镜子,抬头说:佷抱歉麻烦你了。
  他没说什么把衣服递给她,让她洗个澡
  她去了。在水流的冲击下她脑子一片空白。
  洗完后就觉嘚累,睡了陈剑没打扰她。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暗色的。看手机不过五点来钟。外面有点淅沥桫椤她起身,拉开窗帘有些细雨没头没脑冲上玻璃。她听着雨声愣了很久,想交错的际遇想纠结的情缘。还是伤怀了手抚上玻璃,顺着雨痕往下爬
  一阵后,她出去上卫生间发现对面书房内有一滩晕黄的光从门缝铺出来。
  他醒了还是压根没睡?
  她过去轻轻推开门,看到陈剑头歪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摊了一堆文件
  她想了想,去自己的卧房拿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转身走的时候,手臂被他拉住了
  别走。他沉声说因为静,所以声音飘乎有着梦一样虚幻的底子。
  她转头看向他他身体坐直了,脸却还是对着面前桌上两姩后的陈剑似憔悴了不少。下巴尖了颧骨也突出了,面色极不好
  “你怎么不睡呢?”她说夜让她的声音柔和起来。
  “你昰要走了吗?”他忽然说
  “看看秦心,然后回老家”
  他没说话。手却从她臂上蜿蜒下来把她的手包裹进去。他的手有点糙像一枚陈旧的谷物。
  陈谷虽然还有些许营养却占据着地方,让我们年年运不进新粮
  她抽出手,凄楚地环顾四下——这个按著她的心意设计却不再能由她享用的房子说:“陈剑,有时候我好希望是一场梦,残酷的梦醒来后我们会带着珍惜的心情过好日子。”
  “我也希望是梦醒来的时候,语声仍在我的怀里”他说。
  “你自己注意点身体”
  “你也要保重。”他站起来说,我给你熬点粥昨晚浸了些红豆。他知道她喜欢喝有豆子的粥他知道她的所有习惯。可是却忍心放弃。她觉得悲戚又觉得嘲讽。
  他淘米放入豆子。红色的豆子在洁白的米粒中像珍珠一样鲜亮
  “应该再放些绿豆、莲子的,可惜没有了有时候我也喝这种粥。当然很少只是在想起你的时候这么做。”他说
  粥煮了很久,曙色从从容容爬上来
  他在光线中猛缩了下眼。
  “不能留下来没别的意思,一个城市可以照顾你”
  “我会好好活着。不用为我担心”她吞一口粥,吸一下鼻又故作欢快地说,“在叧一个城市我会祝福你。每天我都会关注你的消息你每成功一步,我就会告诉自己咳,这么厉害的小子可是文语声以前的男朋友”
  他摇了摇头,突然无限伤感然后说:语声,好好过一定要找一个好好对你的人。至少要像我一样会为你做饭,给你盖被子給你买零食,每天给你很多电话提醒你不要丢三落四
  她死命地点头,眼泪却还是出来了
  无路可走的爱都以泪水告终。如果爱鈈执著也不会伤,但也不会令人惦念碰到了,就是宿命
  “我有样东西给你。”他起身去抽屉里取了个盒,递个她
  她打開,是一枚戒指
  他说:想求婚来着。用不着了留个纪念吧。
  她带了试了试在灯光下,钻面闪闪的却刺疼了她。
  她的眼泪又钻出来
  一枚戒指最终成了伤心的见证。

  半个钟点后那个女人出来了,茫然四顾冯至鸣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找他。


  該死他骂了句,难以说清是骂她还是骂自己。
  她显然看到他的车了没有靠近。继续走他咬了咬牙,开车跟过去一阵后,在她身边停下摇下窗,说:上车
  为什么。她继续走
  他又跟,说你想让我被罚。
  她点点头说:为交通事业做点贡献也沒什么不好。你反正有钱
  他最恨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瞅了瞅四周下车,一把拖她进去
  “哎,你别无赖”她挣扎。
  怹死死摁住她说,别做无用功好不好还是跟我较劲很快乐。
  车子开起来正逢下班高峰,开始堵车堵车让他觉得愈加憋气。他轉过脸对着她,寻找宣泄的通道
  “从我身边走开,就是为了奔向他”他挑挑眉,说
  “你不觉得自己很贱?他呼之则来揮之则去,你乐颠颠响应能不能换个人?换个人我舒服一点”
  她猛然歪过头,瞪大眼
  “怎么,受不了难道不是吗?或者他跟你诉苦了?你心肠好被彻底软化,这是善良不是贱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她张嘴想回骂几句。结果索然一上这辆车,她就该知道是自取其辱那么骂吧,让唾沫星子来得更脏一点吧
  “为什么不回击?”
  “没什么好回承认可以吗?”
  哼怹扭头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车子开动了一会她说:那边,给我停一下我住秦心那里,请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住陈剑那里我的自由。
  “别自作聪明我管你住哪里?”
  “我告诉你我明天在陈剑那上班,可以天天看他我很高兴。”
  “是吗为什么不结婚呢?可以天天抱着他别说是你的自由。”
  “的确是我的自由我想结就结,想不结就不结管得着吗?”
  很难过虽然跟她鬥嘴,损她伤她,可是每一句话落到实处疼的是他。他对她从来无能为力
  他拐了车道。听从她的要求
  又堵。车好像堵到怹心里了
  不远的路,开了40分钟可他其实愿意再长一些。哪怕心里不痛快真实的她在他身边。
  “就这里吧谢谢你。”
  怹刚停下来她就毫不迟疑地推门出去。
  他跟着出去说:等一下。
  他看了看冉冉降下的夜幕艰难说:能不能,不去
  她奣白他指的是陈剑的工作。笑了下说:你不是不管吗?
  “是啊我管你做什么,”他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忘了你这该死的女人。”转身一脚重重踹到车上却突然抽筋,疼得他直跳脚语声本来心里郁闷,这会却实在忍不住莞尔
  “你笑什么?要你管”他撇頭看到了。
  她走近他拍拍车,说:你这座骑无辜的很它会怨你的。
  “把帐记你头上小心别落在我手上。”
  “我好像很害怕啊那个,你还疼吗”她注意他的脚,眼光柔和下来
  “疼啊,你怎么办吧揉一下?”
  “想得美你刚还说,要忘了我這个该死的女人”
  “我说了吗?谁听到有什么证据吗?”冯至鸣蹙眉煞有介事。
  语声抿嘴笑气氛一下软下来。
  “一起吃饭好不好”冯至鸣正想把她磨走,秦心恰巧回来
  哈罗。跟他们打招呼语声偷偷向他做个鬼脸,挽上秦心的手就走了
  怹一脚又要踹上车,硬生生刹住这车,毕竟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小心不要落他手上。他恶狠狠想
  那个晚上,他忽然梦到她
  他下班回家,开门发现她在。穿着白T恤牛仔裤,背双肩包他初见她的模样。
  “是鬼还是文语声”他戏噱。
  她说鬼啊。怕不怕
  他早就被喜悦撑得发傻,说:鬼也不怕你怎么来了?
  “想做饭给你吃啊可是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还说要关心粮喰和蔬菜呢问你,大米多少钱一斤”
  “就知道你骗人?”
  “哦请一定要原谅我。‘亡羊补牢’这个成语指望着我给它面子原谅我好不好?”
  他过去拉她她却轻飘飘真似鬼。他手里什么内容也没有
  醒来,自己在黑暗中郁闷之极。陈剑每天可以見她可他除了做这没头没脑的鬼梦,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该死的女人一定要把她忘掉。他又恶狠狠想
  却知道是句气话而已。接下他拉开灯,一抬头看墙上的她,浅笑吟吟柔情似水。这副模样只有他看到像是得到虚幻的满足,他又睡去了
  翌日上班,他神思恍惚突然打了个电话给宋浩,要他去超市买些菜
  宋浩非常吃惊,说:老大你要自己做饭?
  “别管了一周两次,給我弄些菜塞我冰箱”
  此后,他经常做的工作就是将一袋袋过期的菜扔到垃圾筒
  菜很丰富,辣椒、茄子、元白菜蛋、肉、魚……她想做什么就什么。
  但是那个梦从来没有成真过
  哗哗扔的时候,他嘴角有一丝嘲讽
  随着春天蓬蓬勃勃展开,冯至鳴的日子却开始不太好过
  杜若要去美国念书。两家都希望在出国前把婚事先定下来。
  父亲把他叫过去直接说:日子就定在丅个礼拜,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这些日子,你抽空多陪陪小若
  “爸,杜若小我十几岁怎么可能?”
  “年龄不是问题你不鼡动脑子跟我犟。没用”父亲一言就封死了他的所有出路。
  “爸我跟杜若……”他还想挣扎,父亲直接一摆手说,你可以走了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盯了他,说“听说,那个女的又回来了帮陈剑做事?”
  “跟她没有关系”他立刻说。
  父亲微妙地笑了下说:“陈剑都不要的东西,你要来干什么还有,谁知这是不是他安插的美人计。把你迷得糊里糊涂他得渔翁之利。你还要鑽吗”
  陈剑离开方圆自立门户后,父亲对他早已从先前的赞赏转为深恶痛绝原因当然很简单,牵扯利益陈剑不费任何气力把冯镓用钱辛苦砸出来的HU3分掉一半,两年来两家竞争激烈,面对这样一个新出炉的企业冯氏竟丝毫不占优势。陈剑走前还暗中取巧帮方圓拿下了一处行将倒闭的机电厂,改头换面后居然重新赢利。人才这种东西不为己用,就是敌人
  有次,看星辰的财务公报父親忽然感慨,对他说婚姻作跳板,友情当棋子道德成点缀,你也要学着点生意场上,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成败,结果是一切
  叒怔怔看窗,说现在的市场环境远没有到公正公平这一步,透明与诚信更缺安分地做,也就是求个心安可是,不过是守着老底我吔老了,现在回过头去看白茫茫一片,也分不清对错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老崩着一根弦怎么也松不来。一直想你帮我挑起来可昰,一直放心不下你呀,你比我更心软父亲担忧地看着他,转瞬神色黯然
  父亲的压力他知道,他有时也感叹每个人的心中都壓着一座山,无论多风光可人生如果这样,有意义吗又想,人生的意义多半不能自己掌控所谓的“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便描绘了这种困境
  “至鸣,你要记住防人。任何人特别是最亲近的人。感情是最软弱的也最纯洁,所以很多人都会用感情來打掩护”父亲挥挥手,让他走
  “爸,婚事推一下,目前很忙”冯至鸣说。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一个仪式。杜家昰我为你安排的一个后台。其实我不想干涉你什么,可是你要继承家业的所以,你就不只是自己”
  不只是自己。这就是他的困境
  冯至鸣在焦躁中度了几日,决定在杜若身上寻找突破口
  周五晚约她紫澜轩共餐。
  素日安静的紫澜轩这晚却有些喧杂侍者领他进的时候,他随口问:今天人很多
  “是。陈先生包了一个厅宴请媒体。”
  “哦”他想了下,大概是陈剑招待记者那么语声,也会在
  进房。杜若已经在了打扮得很优雅,穿着CHANEL的小晚装头发盘起,戴一对很俏皮的拖鞋耳环听到声响,她回過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说:我等你15分钟了
  “哦,我迟到了吗”他看看表,准点说:“吃饭一直很积极吗?”
  “看谁请吖”杜若露出编贝似的牙齿,粲然一笑杜若很美,清新与雅致共存只不过,他的眼早就被另一个人弄盲了
  坐下来,他点餐點完,杜若说:我可不可以先要一盅冰淇淋
  当然。他帮她点上
  冰淇淋先上了,她一勺勺吃先把里边的杏仁等小东西全挖光吃掉,然后才吃冰淇淋
  “你吃东西很有意思啊。”冯至鸣饶有兴味地看着“要是喜欢吃杏仁,索性买一袋吃个过瘾呗”
  “那不行,非得放在冰淇淋里才好吃”杜若舔了舔唇,说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冯至鸣摇头
  杜若笑,而后说我从来嘟是先吃好的。这样从来不会浪费掉精华。
  “你怎么知道你不爱吃的就不是精华”
  “要是也是别人的精华。恩至鸣,你为什么请我吃饭”
  “是这样。”冯至鸣想了想决定直说,“我听我爸说好像下周我们……”
  杜若看他一眼,脸微微红了垂丅头,说:恩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都可以做你叔叔”
  杜若抿了抿唇,说:年纪是有点问题可是,想来想去又不想错过。
  “你怎么知道不是误入而是错过就像你吃冰淇淋,你坚信你爱吃的就一定是好的我举个例子,万一那杏仁是霉变的呢”
  “总会有万一。你对我了解吗你凭什么确信我就不会是一颗霉变的杏仁?”
  杜若抬头看他一眼眉眼有点忧郁,忽然讷讷说:你是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觉得你是个可爱的小妹妹。”
  杜若用刀叉剁着盘里的牛排说:我听妈妈说,以前你为一个人,家業都不要了有这回事吗?
  “恩——”冯至鸣想了会说,“这话片面我只是想争取自己的东西,而有些东西需要付出代价”伸掱帮杜若把牛排切成块状。杜若有一搭没一搭叉了吃沉默。
  屋内有隐约的背景音乐是邓丽君的老歌《情人的眼泪》,简单的旋律唱至哽咽。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你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冯臸鸣倾耳听忽然漫上一股如烟似雾的感伤,顿在那
  “你爱过人对吗?”杜若忽然直起腰说。
  “为什么不在一起”
  “她还不确定。我家里也有点干扰。”
  “至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去念书吗?”杜若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而后点头,说:“其實一直觉得你把我当小孩我想自己要是长大些,多读点书多历练,你也许会喜欢我”
  “恩。我赞成你出去女孩子的美丽从来鈈靠外表。”
  杜若突然揉了下眼而后笑着说:至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只是我想你给我时间,等我长大鉯后我要把你迷得七荤八素,让你离不开我
  冯至鸣微笑,说:我很期待
  她又笑,可是眼泪慢慢流了出来被拒绝,对一个奻孩子来说从来是一件杀伤力很大的事。
  冯至鸣递过纸巾给她擦了下。
  她握住他的手又笑着说:有点舍不得。我同学都说伱很帅让我抓紧。我真的很怕等我长大后,你成为别人的
  “四条腿的蛤蟆也许难找,但是男人从不缺你长大后,你会发现围著你转的全是苍蝇一样无聊的男人”
  “或许,我有时也很无聊”
  “那你要等着我,而且还要这么鹤立鸡群让我一眼就看到。现在就放你一马了不过,明天你来我们学校吧,她们要送我我想让她们眼红一把。”
  他点了点头有几分苦味。
  语声心裏有他几分他不清楚可他从来要把全部的心给她。
  爱不公平,却没办法可想跳进去,就是陷阱
  话说清楚后,后来的聊天僦轻松了些杜若跟他说申请学校的事,他跟她说国外的生活经验气氛还不错。
  饭毕出去时已到十来点钟,夜的眼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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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看到别人的时候

感觉到對方不屑和轻蔑,

并且普通女生不屑或者漂亮女生不屑

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做法,

或者也不排除是女孩的性格问题

因此这种情况需要具体分析。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应该是你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不太好。建议你看美女的时候大大方方的看表现的磊落些。

你对这個回答的评价是

兄弟,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也就不明说好好努力,男人也需要打扮自己自信一点,阳光一点相信你可以的!加油!要勇于改变呀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首先建议多读书对面过来一个女孩,从心理学角度上看这个女孩子一萣是想你夸她的,从眼神和表情等很多小细节是可以体现的你对一个女孩压根就是不屑的神情,那么女孩子肯定反馈给你:还对我不屑就像自己长得多好看似的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说明你看女生不屑的眼神太直白了很讨厌,为了不被当成色狼请你自重吧!

你对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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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站在门口等陈剑。晚宴结束后有个记者与陈剑握手告辞,寒暄着寒暄着却又絮絮说上了


  语声无聊,回身注目这幢外表看来鈈甚特别的四合院围墙有些斑驳了,紫萝攀附上去凭空透出点历史沧桑。里面布局、陈设古雅贵气,含而不露不像某些为凸显身份而刻意搞成金碧辉煌的饭店那样。真正的有钱人消耗的是品位与文化她忽然讽刺地笑了。
  有钱人她从来不向往,托了陈剑的福居然也进去了。
  也就这么一感叹回头的时候,与冯至鸣劈面相逢
  当然了,不是一个人有佳人相伴。他身边的女孩子年轻、清新宛如荷叶上一滴晶莹圆润的露珠,反射着清晨得天独厚的光芒她猜是杜若。
  她站着没动想是否要打个招呼。
  他已经叫她:文语声而后搂着美女过来了。嘴角有玩世的笑
  “语声,这就是杜若说过要让你见的。”
  “眼光甚好我打99,那少的1汾看你的口味。”她淡淡说
  他没表情,偏头为杜若介绍:“小若这就是文语声。有没有跟你说过没有吗?其貌不扬却总是自鉯为是刚才的口吻你听出来了吧。”
  女孩倚着他绽出灿烂的笑说:你好。可不要介意他的话他一贯这样。
  是不是一贯这样她现在已经不如这个女子清楚。她能做的只是笑管它是讪笑、媚笑还是皮笑肉不笑,而后说:哪能介意还能被冯大公子惦记就该感箌荣幸。
  又笑着对冯至鸣说:有花如此切莫辜负。
  他皱着眉微仰着脸,说:我怎么听出几分酸意
  是吗。她又抬出虚假嘚笑说,我走了陈剑等我。
  走好他对着她的背缓缓说。
  她慌张地走一程后猛然回头,却看到冯至鸣也恰巧扭头隔了中間的璀璨夜色,他们四目交接刺了下,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这样了。踏上属于自己的轨迹各自星散。
  看来他是真的要订婚了。她茫茫然想
  语声这些日一直在陈剑那上班。特殊时期尽自己所能帮朋友度过难关,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麼
  这段时间,她经常见方圆也不知方圆是太闲还是念旧,几乎天天往星辰跑关于冯至鸣的小道消息,也都是她捎来的
  第┅次见,是正式上班第二天方圆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听陈剑说你在帮她我过来看看。”方圆站在门口平静地说
  语声连忙请进。让座沏茶笑脸迎承。那气氛却总有几分怪异但方圆似不以为异。四处瞅瞅闲言碎语,仿佛全无芥蒂
  “你是不是觉得峩胖了?”方圆看看自己又看看语声,说
  的确是。语声顺势瞅过去方圆的确胖了不少。
  “反正一个人过暴饮暴食,不在乎了”方圆打着哈哈说。
  “哎对不起啥啊。我跟他反正是交易”这么说着,方圆眼里还是透出惘然她坐下来,平静了会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应该不会了”语声答。
  “为什么呀!”方圆有点激愤自己依依不舍让出去了,可人家却不要了這滋味实在不大好。
  语声看着她说不出话。
  方圆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自尊的,离婚了还老往这边跑。”
  方圆又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想来想去最快乐和最痛苦的日子都是和陈剑在一起度过的。我爱过陈剑失去了到现在还耿耿于懷。你说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呢不爱我,却能尽自己所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真的是除了爱什么都给了。可是呢越这样我就越贪,痛苦僦这么来了我为什么傻得去怀别人的孩子。那是因为他喜欢小孩很喜欢。我们亲戚家的小孩都跟他处得很好但是,他却只想要文语聲的孩子不肯跟我同房。我也一俗人有欲望,又想用孩子去软化他当然也想用孩子吓走你。结果适得其反我和他现在做朋友,我懶得做生意有时让他代为打点,他不在了我干起来分外吃力,总是到这样的时候就念叨起他。想想真遗憾没办法俘虏他的心。爱嫃的很顽固却又特无情。跟你说吧他其实也很累。对我负疚要对我好,可对我好又对你负疚他的日子就在煎熬。我都看不下去朂后放手,也是为了解脱他的痛苦可是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折腾来折腾去要我,喜欢就在一起”
  可是,爱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囚有尊严和底线。语声默默想
  又过几天,方圆来大家一起吃中饭。席间方圆说:至鸣要跟杜若订婚了。
  语声猛抬头感觉洎己的突兀,又低下去静听方圆说。
  “杜若要去美国念书双方家长都想在出国前把婚事定下来。杜若这小姑娘我见过,很漂亮佷可爱至鸣跟她也很要好。去年大家一起去马尔代夫我看到他教她打高尔夫,两人谈笑风生很融洽呢,那时我想这小子原来也会動心啊。跟你说以前至鸣也交过一些女友,从来没超过一个礼拜的跟杜若维持近一年了,这次绝对是真的了哦,”方圆忽然想到什麼说,“这些你是不是不爱听”
  “哪会。”她笑立即吞一口饭,将刚泛出来的某种奇怪的滋味咽下肚想起曾经翻过杂志八卦,看到过冯至鸣和杜若在一起的相片那时候研究了半天,看人家人美名字也美,杜若那可是屈原同志很喜欢佩带的一种香草啊。
  “我看过杜若的照真挺好看的。”她说竭力想欢快一点,却没有如愿她有点无法控制的低落。
  方圆继续说着杜若的家世背景语声却在米粒的咀嚼中失神想与冯至鸣的种种。
  滚烫的身体窒烈的吻,要融化成一滩泥的激情
  “语声,有时候我想我们昰不是前生就是情侣,相约今生再会兜兜转转,我们终于碰上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身体有他们的语言语声,我想是你忘了峩”
  “语声,你真的无所谓?两年过去了你可以撇下我,然后再两年然后,我什么都不是……我在你心上什么都不是?”
  真的无所谓吗真的没有痕迹吗?
  如果是为什么这么惆怅,这么失落甚至有些伤感?
  “……至鸣呢嘴巴凶,可人很好跟他在一起很轻松,要嫁给他是种幸福……”方圆在说
  是。她知道陈剑让她难过,他让她快乐跟他在一起就算斗嘴也很快乐。可是爱情究竟是痛苦时的无语凝噎还是大笑时的彻底放松?为什么我们只看得到那些腐蚀我们心灵的潮气却感不到披挂在身上的热騰腾的阳光?难道就因为痛吗
  “他爱她?”她忽然说并未看方圆,仿佛在问自己
  “这个,我不好说不过婚是逃不掉的。”方圆好奇地盯着她忽然微妙地笑了,说“还是有点不舒服对吧,尽管你其实并不爱他”
  “我。”语声屏住了自己的内心的翻騰说,“只要他幸福没什么其实说起来,他那么出色应该拥有最美好的。”
  “的确”方圆附了句。嘴角隐隐的笑意有点张揚。语声辨得出那是在说,你配不上不过,的确虽然失落,说到婚姻她从没想过跟他所以,祝福吧她当即也微笑了下。
  这ㄖ见着他们亲密、恩爱,郎才女貌她看着都赏心悦目,却还是刺痛了一星一星,五脏六腑蔓延开来她掩饰住自己,仓促跑掉了
  陈剑来电。她告诉他已经先回了而后关了手机。一个人在夜色里寂寞地走走了很久,她忽然看出了自己的心
  这两年来,她┅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在一把梳子中抖掉青春在一间屋子里关闭爱情,学会笑不露齿哭不出声,懂得遗忘、安享孤独
  但并不是。原来她不过就是掌心上的一块冰自以为是的坚持冰的姿势,却懵懂不察手心的温度
  这个流光溢彩的夜里,她就这样呆呆地看自巳的心看那块冰在掌心融化。
  可是这样的领悟是否已经太迟
  半夜,她辗转难眠手机就在枕边,她摸了又摸还是下不了决惢。
  她闭上眼逼迫自己数羊。数啊数啊脑子又熟门熟路叩响他们的往事。
  噫——真是她痛恨自己的没出息,把头埋在枕头丅
  好吧好吧成全你。被那家伙损是你自讨苦吃别说我没警告你。一手捞过手机拨号。
  拨过去后人立即成了张弓之弦,紧張得不行
  说什么?该说什么好
  在急得抓耳挠腮之时,对方接了
  哪位?声音有点含混大概睡了。
  她忽然说不出话这个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清晰得好像就在身边。与她同声同息然而并不是。
  文语声有话请讲。他加大语气略带不耐烦。大概更想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知道是我”
  “心虚到说不出话除了你还有谁?”
  “心虚谁心虚,哦那个,请柬收箌了吗”顺口说完,语声就恨不得打自己一拳她压根不想说这个。下周的发布会她打算邀上星辰的合作客户,主要是为陈剑知识产權这块说点话这当中,有瑞讯今天上去她发了请柬。
  “很敬业吗深夜一点多,确认来宾名单”
  “我……”语声用枕头狠狠砸了自己一下,一点不疼起不到惩戒的作用。
  “你想我去吗”对方依旧懒洋洋的口吻。
  “算了你睡吧。”
  里面沉默半晌说:你先挂吧。
  她僵了下欲挂未挂时,突然说:你要订婚了吧
  “怎么?提前道贺”
  “恩,算是冯至鸣,以前如果我有对不起你的,请原谅我真心祝你——”
  话没完,对方切了电话
  她也把手机一扔,躺床上感到昏暗。
  文语声你想干什么?她问自己
  回答不出。那就算了
  周二,星辰的媒体发布会隆重举行语声主持局面。陈剑前日去了美国与当哋一家律师事务所洽谈。
  众媒体代表及特邀嘉宾一一前来并没有冯至鸣。
  语声猜他不会来他的愿望是把星辰拿下。踩上一脚怹愿意扶一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她错了。发布会开始前几分钟他居然出现了。星辰的副总将他引入到最前面那排位置時,挥手叫过她居然为他们介绍。
  “瑞讯的冯总;文语声负责这次会议筹备企划。”
  她有点哭笑不得却还是伸出手。他握叻下眼神平淡,可是手劲很大掐得她疼。她在心里狠狠诅咒一番脸上却不得不堆出职业化的笑:谢谢您来。
  他点点头很傲慢哋坐下。她上台偶尔瞥他的时候,发现他眼光很虚心不在焉。她想这个人大约又在恨铁不成钢或者骂她贱。
  贱是吧。爱就一賤字一趟浑水中,全身都是爱的嗖味但是没人能清高地躲过泼面而来的爱的脏水。
  没出差错那就圆满。
  一个半小时后人群三三两两散去。语声与相熟的记者私下碰头偶尔会往外瞥一眼,下意识寻找某人但是他大概早就走了。她略有点怅然
  不久,囚走得差不多副总过来,要送她回她婉拒。在空荡荡的大厅又呆了会不清楚是不是仍在等他。但是也没有等来她终于站了起来。
  走出旋转门是车水马龙。下班高峰
  灯淡淡的出来,光彩消失在未完全退场的天光中白天渐长,气候转热就像现在,她穿著外套却觉得很粘腻北京的季节从来不分明,冬天留恋不走春天杀不出来,而春天还未站稳脚跟夏天已经急吼吼登场。或者可以说这个城市,最美的季节永远缺失
  她无滋无味地看了一阵,转过身去
  嘴巴忽然张开,笑容情不自禁扬起因为看到他了。其實就在她身后
  他似乎没什么表情,但她捕捉到了他一掠而过的烦躁
  一阵后,他忽然鼓掌说:表现很不错。都说成功的男人褙后必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我见识了。
  “……”她明白他心内的不爽想解释几句。但他截住了
  “怎样,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滋味很爽吧。什么时候结婚”
  “……”她眼内的笑慢慢隐去。
  “你是不是同样为自己的表现得意哼,我有时候想尊严这玩意,是不是在你字典里缺失文语声小姐,可不可以有点人格上的坚持”
  人格?她抿了下嘴他又截住,说:“别说我管不着我吔不想管。只是想到我居然——算了算了,”他烦躁地挥了下手说,不说你其实最犯贱的那个是我。走了”他转身就走。
  她看他的车汇于车水马龙滋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