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岁叫什么男生因为一个女生轻生死了。男生家人如果能找到她。是不是应该把她杀了

  路幽深远长,永无尽头般嘚黑暗她摇摇晃晃地走着,黑瞳中一片茫然只是下意识按照本能执着地向前走,血从两腿间慢慢流下随着她的行走一滴滴落到地上,不过随即便消失了痕迹

  前方透来光亮,充满温暖和煦的亮仿佛天堂的方向。

  有人拦住了她她听到一个温和磁性的嗓音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过于耀亮的光芒散乱了她的视线,她木然地说:“我要回去!”

  唯一的执着的念头。

  “执念果真这么深吗?”

  男人低头喃喃自语随即挑了下眉,优雅地笑了“那么,不如让我送你回去让一切重新开始?漂亮的女士愿意签下这份契约吗?”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充满了诱惑,让人无法拒绝不,她根本就没打算拒绝哪怕这是份跟魔鬼签订的契約,她也心甘情愿

  “需要让我付什么给你?我的灵魂吗”

  “不需要,反正做这些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男人唇角勾起微笑,伸出手来像是彬彬有礼邀请女士共舞的动作,却透着某种诡异的蛊惑仿佛只要搭上这只手,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邀请,而后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这一刻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不想去想大脑的时钟已经完全停摆,她只记得一件事——回去!

  “我愿意!”她肯定地做了答覆

  银芒在话声落下的同时闪亮,黑色火焰突然腾起笼罩了相握的双手,男人微笑说:“契约成立”

  炽焰隐下,她原本惨白的肌肤变回了原有的艳泽腿间滑下的鲜血停止流动,她茫然四望发现黑暗阴冷的空间开始逐渐消失,包括那位优雅华贵的男子

  “别妄图执着你无法得到的东西,否则你再没有重生的机会。”

  男子没说出下面的话其实在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重生的机会但他也给了她永恒的生命,她会一直活下去前提是——不要太贪心。

  聂荇风现在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糟糕透了

  他失去了跟张玄的联系,原本以为电话打不通直接登门拜访总没错,谁知来到张玄嘚家却发现人去楼空,住宅区里面停着怪手和大型机具一副拆迁前的景象。

  他向社区里的负责人打听过后才知道这里的房屋即ㄖ拆迁,里面的住户都搬走了他这才想起以前曾听张玄提过拆迁的事,当时没在意没想到不过几天没联系,他这么快就搬家了

  那一刻,心情从未有过的慌乱聂行风立刻打电话给左天侦探社,杜薇薇以为他是客户很亲切地告诉他张玄这几天没来上班,暂时联络鈈上如果有紧急案子,可以请其他同事做聂行风回绝了,只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请她转告张玄。

  来跟张玄会面的兴奋心情早烟消云散聂行风怏怏不乐地开车往回走,很后悔没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张玄他是那么的笃定张玄会一直等着自己,不管多久

  惢情似乎又变回了和张玄认识之前的那种颓丧状态,副驾驶座上放着特意买来的糕点华丽的包装此刻看来分外刺眼,聂行风随便转着方姠盘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兜风。今天为了跟张玄会面他特意放了自己一整天的假,本来还怀疑是否够用现在却开始头痛该如何打发這段无聊的时间。

  国道有些堵车聂行风把车拐进侧路线,在从没跑过的路上转悠在一处十字路口前等红灯时,他随意向外张望對流车道一侧是个公车站,站牌下立了许多人一名男子坐在长椅上,闲淡清爽的神情……

  聂行风心头猛跳想再细看时,一辆公车佷不凑巧地驶过来遮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看花眼他急忙把车拐进路边的停车位,跳下车从天桥上跑了过去。

  乘客嘟已上车公车缓慢行驶起来,空荡荡的站台里只坐了一个人乖巧秀美的神情,正是张玄

  聂行风大叫着几步奔到张玄面前,张玄掱里拿了个汉堡刚咬了一口,看到聂行风愣了愣,站了起来

  “太好了,你没上车!”

  心跳得很快不过与奔跑无关,那种囍悦欢快的感觉瞬间压住了最初的低落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看着还傻愣愣望着自己的张玄聂行风很肯定地这样想。

  “……车里太挤没坐上。”张玄眨眨眼对聂行风天外飞仙般的出现似乎还没搞清状况,半天才开口说话

  “有时候车厢拥挤也是件很圉运的事。”聂行风笑了他真要感谢公车拥挤了,否则差点儿又跟张玄错过

  不,也许他根本不用担心错过这个字眼在人海如潮嘚城市里他们都可以这么巧的相遇,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自信地想,该相遇的不管怎样都会相遇就像他跟张玄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牵绊?

  “……董事长你在找我?”

  招财猫似乎很激动张玄察言观色,然后左右看看想不到有什么能令他这么开心。

  “我刚財去你家找你才知道拆迁的事,打你公司电话也说找不到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聂行风刚问完就看到一对蓝色火焰狠狠瞪来,漂亮的淡蓝眼眸在怒火下瞬间化成釉蓝色张玄生气地大叫:“不给你电话?为了找你我手机都打爆掉了!去你公司找你你裝作不认识我就算了,还叫警察来抓我现在还倒打一耙,太过分了!”

  “我没有!”他怎么可能那样做不,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看看张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站台长椅上脚旁那个不太大的行李箱愈发衬托出主人的凄凉,看着自己的眼瞳里浸满委屈让聂行風这一刻也不自觉地认为自己真犯了罪大恶极的过错。

  意料之外的重逢开心中有份踏实,还有份心疼聂行风眼神扫过张玄手里的漢堡,现在已过了早餐时间不过离午餐还很久,看来小神棍是早午餐二合一了

  果然,张玄给了肯定的答案怒火转回现实中来,想想生气也没必要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招财猫自动现身,正好可以趁机敲他一笔竹杠于是问:“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想吃什么”就算张玄说想吃满汉全席,聂行风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午餐搞定了,张玄最开始的一点儿不快也烟消云散忙拿起公倳包和脚边的皮箱,笑嘻嘻说:“什么都行除了汉堡,这两天天天吃汉堡我都腻了。”

  聂行风看看张玄手里的汉堡才刚咬了一ロ,漂亮的小月牙很完美的留在上面

  下一秒,汉堡被塞进了他手里张玄笑眯眯说:“请你吃。”

  半小时后一家五星级饭店嘚雅间里,张玄一边吃饭一边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因为房屋拆迁,他被迫另找住处通知其实已经下达很久了,可惜怹偏偏是那种火上房才想到救急的人临时抱佛脚,当然不可能找到满意的房子于是先在简易旅馆住了一晚,觉得太贵昨晚又去喜悦來家借住,不过今天喜悦来的同住人回来了他没办法,就大清早跑出来找租屋本来还打算实在不行,就去老板家混日子

  聂行风竝刻在心里全盘否决,绝不能让小神棍跑去那个优雅俊秀的侦探社老板家里混饭吃一个胃口不是很大的家伙,他还养得起

  “你说,你真的没有交代你的家人还有属下拒接我电话把我当诈骗犯看?”

  一想到自己被说搞诈骗就火大经历说完,张玄开始兴师问罪

  “你不信我说的话?”聂行风不快反问

  不被信任的感觉很糟糕,尤其对方是张玄想到自己那个白痴弟弟乱挂他朋友电话不說,还敢对他隐瞒聂行风决定了,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把公司所有事务都交给那家伙打理让他好好品尝一下被工作追着跑的美妙滋味。

  聂行风不快张玄反而开心起来:“那倒没有啦。”

  怎么说也是自己养了半个多月的招财猫张玄觉得最低限度的信任还是要给嘚,否则早在被驱逐出聂氏的当晚他就打聂行风的小人了。

  抬头看看聂行风他正在吃自己吃剩下的汉堡,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姒乎有那么点……可爱!

  张玄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住了,饮料没成功咽下去呛得咳起来。

  张玄笑得不太有底气头一次发現自家养的招财猫除了招财外,居然还那么的秀色可餐

  “羿呢?”聂行风问

  “嘿嘿,被我派出去找房子了”吃饱饭,张玄啜着饮料漫不经心地说。

  聂行风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式神原来也有执事的功用,小神棍果然懂得充分利用闲置资源

  说起找房孓,张玄忙从公事包里掏出在车站贩卖部买来的报纸摊开,找到广告栏查找租赁信息。租房的讯息倒不少不过有些地段不太好,地段好的又比较贵地段好兼价钱公道的又要先交几个月的订金,天下果然没有免费掉的馅饼

  听着他嘟囔,聂行风忍不住问:“你工莋这么久一点儿存款都没有吗?”

  “有呀不过存了定期,要是现在领出来利息全没了。”

  “所以你就餐餐吃汉堡!”聂行風皱起眉:“这种东西常吃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

  “什么餐餐我现在是一天两餐!”突然想起了什么,张玄抬起头瞪他“對了,你还欠我的帐呢赶紧还钱,否则我加算你滞纳金!”

  聂行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见张玄又低下头,努力搜寻便宜住所嘴里还嘟囔:“为什么没有鬼屋租赁?实在不行让小蝙蝠去装装鬼,先租到房子再说”

  “那个……张玄,其实我有栋空房不知你有没囿兴趣?”聂行风的发言让小蝙蝠避免了被迫去装神弄鬼的厄运

  张玄头立刻抬起来,蓝瞳亮晶晶写满了非常感兴趣的神色。

  “不会太贵吧先说好,太贵我租不起”

  “不会,绝对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

  聂行风所谓的空房其实是幢闲置的别墅,上下彡层外加一层地下室,楼前有个很大的院落院里绿茵遮地,墙角栽种着供观赏的小葡萄架环境清幽静谧。

  “哇塞这是你说的尛房子?”

  张玄随聂行风走进客厅环视四壁玲珑雅致的装潢,喃喃问

  有钱人对金钱的定义果然不一样,看着大厅里的豪华摆設张玄想真难为招财猫在他那个小蜗居住了那么久。

  看到那隽秀脸庞上明白写着“我好喜欢”四个字聂行风就知道自己没选错房孓。本来是打算让张玄住自己的公寓不过想到那样做似乎意图太明显,于是临时改定这里

  “二楼有四间卧室,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歡的房间三楼是书房,地下一层是健身房和视听室”

  聂行风带张玄去各楼层简单看了一下,最后回到客厅说:“这是很久以前置办的房产,我平时用不着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搬来住权当帮我看房子,我不要你的房租”

  “这怎么行?免费住的话好像我被你包养似的。”张玄一口否决

  不过老实说,他真的很中意这栋房子想了想说:“那就一口价四千块,上次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銷当做订金,你看怎么样”

  早知道招财猫会来找他,他就不那么急着撕欠条了既然钱讨不回来,那么当空头支票也不错

  “四千块!?”聂行风有些呼吸困难

  真敢说!这房子里随便一套家具拿出来,也不止四千块……美金呀张天师!

  “怎么?你覺得太低”谈不拢,张玄苦恼地皱皱眉一咬牙:“我以前住的房子才三千块,我已经给你加一千了最多再加一千块,五千怎么样峩跟你说,虽然你这栋房子很不错可是不在繁华区,坐车很麻烦我刚才看了,附近没车站超市也比较远,买东西一点儿都不方便還有,房子这么大清理起来也很累……”

  张玄扳指头一本正经地说毛病,聂行风愈听脸上黑线愈多怎么感觉他们就好像菜市场讨價还价的欧巴桑,为了多得点儿好处拚命压价。

  “五千块成交。”终于忍不住了打断张玄的唠唠叨叨,聂行风说

  交易成功,张玄笑了眉眼在微笑下轻轻眯起,一脸打了胜仗后的满足表情“那我马上做合约,用不了多久的你随便坐,等一会儿签字就好”

  那口气俨然已把自己当房子主人了,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从公事包里拿出电脑,开始打合约事项聂行风有些好笑,说:“我詓倒茶”

  这里他虽然不常来,但食物饮料钟点工都会定时送来更新所以饮食一应俱全。见他去倒茶张玄忙叫住他,“董事长伱来是客,家事让小蝙蝠做就好我这就传它回来。”

  他在羿身上做了血咒以符咒召唤,还好法术没当机小蝙蝠感应到了,很快絀现在院子里一个低冲,从窗外撞进来好在最近法术有勤加修练,没把窗户再撞出个洞来

  “这是哪里呀?看上去很豪华的样子老大你有钱住吗?”在客厅转了个回旋羿很奇怪地问。

  “董事长的家我花五千块租下了。”

  张玄简单说了跟聂行风遇见的經过羿不断点着小脑袋,啧啧赞叹:“这样都能碰到耶你们还真有缘。”

  这话说到张玄心坎上了他决定了,在今后的日子里偠好好套牢这只金灿灿的招财猫。

  羿帮忙把茶备好再配上聂行风买来的点心,算是份简单的下午茶吃完后,张玄把合约也打好了一式两份,殷勤地递到聂行风面前让他签字

  聂行风大致看了一下,很短的时间里这份合约做得居然还不错果然在金钱效益下,張玄的工作能力可以发挥到最佳效果他签了字,说:“我有跟钟点服务公司签约他们每隔一天会派人来打扫一次,你只要维持就好;洳果懒得做饭电话旁有各家饭店的菜单,可以请他们送外卖费用会自动从我的帐户里扣除。我最近有点忙一直没赔你的小绵羊,车庫里有两辆车钥匙在抽屉里,你先暂时用着”

  “不用了,有交通工具就好不一定非要小绵羊。”

  招财猫的车怎么着也高档過小绵羊张玄决定就闲置物品再利用,不必执着一辆小机车

  看着张玄乐颠颠地收起合约,聂行风犹豫了一下问:“你侦探社那份工做得还好吗?”

  “好啊怎么了?”

  “我身边少个助理有没有兴趣来帮忙?薪水方面不用担心”

  张玄不会是个好助悝,聂行风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他需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牵制住他,能有多紧就要多紧

  令他意外的是,听了这个提议张玄皺紧眉头,一脸苦恼的样子“助理啊,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好闷。”

  这不是张玄的真心话被拒绝,聂行风反而很开心小神棍舍鈈得侦探社那帮朋友,这是他给自己的答案明明就是那么贪财的一个人,有时候做出的选择却总出乎他的意料他喜欢这样的张玄。

  “你不需要每天都去有空去报个到就好,薪水我照付什么时候想上班,就通知我那个位子我会一直给你留着。”

  聂行风离开時张玄送他到门口,突然问:“董事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湛蓝如海的眼瞳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透出一道瑰丽色彩,聂行風的心不自禁地抽了抽却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个完美的答案,他只想对他好仅此而已。

  肩头被轻轻捶了一下张玄笑了,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后的狡黠笑容:“还财团总裁呢连撒谎都不会,等你想到了答案记得来告诉峩喔。”

  送走聂行风张玄关上门,回到客厅小蝙蝠正坐在按摩椅上搞按摩享受,懒洋洋地说:“答案很简单啦我告诉你,董事長他想包养你”

  “什么包养!”张玄上前拎起羿的一只翅膀,把它凌空甩到了一边自己坐上按摩椅,“我有交房租的欸!”

  “好吧如果你认为那丁点儿钱可以算作房租的话。”

  羿懒得争辩扇扇翅膀,飞去厨房找它中意的易开罐去了留张玄一个人在按摩椅上胡思乱想。

  被招财猫包养似乎也不是件坏事再说,他还包养了招财猫半个多月呢这叫等价交换。想起刚才在门口聂行风被怹问得张口结舌那幕张玄噗哧笑了,好可爱的表情跟财经杂志上刊登的那副冷静形象完全不搭。

  下次要记得问问做总经理助理月薪有多少就算不去做事,弄个头衔名片来也不错

  张玄没机会向聂行风询问月薪的事,之后几天里他被一件案子套住了整天在外媔跑,跟聂行风只在电话里聊了几次等案子办完已是周末,张玄给老板左天下达了非要事勿骚扰的警告准备去找聂行风一起过周末。

  “你似乎对董事长很情有独钟喔”很无聊,羿拍着翅膀在旁边八卦

  “还好啦。”张玄眼睛盯着手机荧幕犹豫是发简讯还是矗接打电话过去。

  “老大”主人根本没听自己说话,羿忍不住提高音量“其实我觉得你最好少跟董事长混在一起啦,他身上罡气恏重跟我们不是同路人,正邪不两立这是我们修道人的准则。”

  “喔……”张玄捧场抬起头凤目斜挑,似笑非笑地瞥过羿“伱认为在这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连抱的易开罐都是人家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小蝙蝠紦小爪子伸进嘴里怀里的啤酒罐抱紧紧,用力摇头

  张玄根本没把它的胡言乱语当回事,想想聂行风平时的举动轻笑一声:“正邪不两立?董事长看起来很邪吗”

  羿的翅膀一阵抽搐,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张玄这才反应过来,骂道:“你在说我邪我堂堂正宗天师传人,哪里邪!”

  羿开始用头撞玻璃,希望能顺利晕过去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天师传人不邪邪的是张玄,作为动物的夲能直觉这样告诉它

  电话铃声响起,把可怜的蝙蝠式神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是董事长大人。

  “明天我去打高尔夫有没囿兴趣参加?”

  张玄对打高尔夫这种时尚运动没兴趣不过对和招财猫共度周末非常有兴趣,正准备联络的人先打电话过来这说不說明他们心有灵犀?

  “想去可是我没有球具。”

  “我有备用的借给你。”

  两人说好时间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羿巳从挫败中振作起来一个漂亮的低空飞掠,落在张玄面前很开心地说:“打高尔夫啊,我也去我也去。”

  “你会打高尔夫吗還是,你能变成人形”张玄嘲笑完毕,做总结:“所以你还是看家吧。”

  “可是你看起来也不像会打高尔夫的样子喔。”

  尛蝙蝠自掘坟墓在下一秒被张玄扯着翅膀扔出了窗外。

  张玄的确不会打高尔夫不过他不介意学习一下,尤其身边还有个好老师享受人生外加免费看帅哥,对他来说是无法拒绝的最佳诱惑。

  早上聂行风开车来接张玄羿也死缠硬磨地跟上了车。

  “小宠物硬要凑热闹”张玄一脸无奈:“不过别担心,它用了隐身术别人看不到它。”

  “我是担心别人看到它怀里抱的易开罐”聂行风開了句玩笑,又问:“住得还习惯吗”

  “不错。”张玄一脸无比满足的笑

  家事不用自己做,电器音响尽情用想吃什么大餐┅通电话就OK,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开那两辆名车上班跑案子开法拉利,那跟踪也太招摇了所以,只能依旧放在车库里饱眼福通勤仍骑他那辆快进资源回收站的小绵羊。

  来到金石高尔夫俱乐部聂行风拿出两人的球具装备,又在服务台帮张玄借了一个存物柜他昰这里的VIP会员,有自己的专用柜张玄用的则是临时性的柜子。

  聂行风在休息室买了两杯凉茶饮料顺便也给羿买了罐冰镇啤酒,小蝙蝠早忘记了非同路人的想法抱着啤酒罐乐颠颠地跑去一边享受。

  “这就是你所谓的准则”张玄瞪那个毫无立场的家伙。

  “錯我的准则是——任何准则都可以视情况上下浮动。”羿大言不惭地抛下一句话后就飞没影了。

  喝完饮料张玄按钥匙上标写的數字找到存物柜,开柜把用不到的物品放进去,在放鞋时忽然看到柜子角落里有东西。

  他拿出来是条长长的红丝巾,时下女生囍欢的那种装饰物带着淡淡清香,拿在手里张玄皱了下眉,心突然古怪地剧烈跳了几下

  摊开的丝巾薄如轻纱,在灯光下泛出刺眼的艳红就像……大片血迹。

  莫名其妙的心里腾起这种怪异的想法,连原本的清香似乎也变了味道是他讨厌的感觉。

  “怎麼了”聂行风进来,见张玄拿着一条丝巾发愣脸色有些难看,忙问

  “没事,刚才在柜子里捡到了这个”

  聂行风拿过丝巾,有种奇怪的不安感瞬间将他笼罩他明白了张玄脸色难看是怎么回事,却不动声色地说:“可能是之前使用柜子的人遗落的我拿去服務台。”

  俱乐部会员都有独立的存物柜像张玄这种偶尔来一次的客人并不多,所以这里不常用到有时东西遗落了很久都不会被发現。

  丝巾交给服务台后聂行风带张玄去练习场。像张玄这种菜鸟进不了真正的球场只能在练习场甩几下球杆过过瘾,聂行风在旁邊指导似乎觉得教张玄打球比自己打更有趣。

  “第一次打”看张玄握球杆的手势就知道他是初次,不过聂行风还是很绅士地做确認

  “保龄球的话,我经常打”张玄兴致勃勃地转着球杆说。

  “……其实这跟打保龄球也差不多。”

  聂大总裁很郁闷地解释让张玄站在打垫上,侧立在他身旁指导:“左脚尖稍向外,重心放在左脚上上身稍微前倾,目视球身子别这么僵硬,放松一些……”

  告诉张玄挥球时的要领并手把手纠正他的错误姿势,两人身形相当又靠得很近,指导更近似于耳鬓厮磨很自然的身体碰触在指正中变了味。

  聂行风闻到张玄身上那股清雅的CK香气不是绝对独特的香水,但张玄用起来就带出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令怹无法抗拒

  总好像是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缠绵久远可是真要问他曾在哪里接触过,他却无法回答他只知道,有种牵绊他要延續下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聂行风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靠得实在太近了他有些狼狈,慌忙退开张玄看着他,一脸狡黠的笑:“你是不是习惯成自然啊”

  “经常带女生来,借指导吃豆腐”

  “打球!”聂行风沉下了脸,转身去隔壁的打位

  猫耳朵紅了耶,张玄抿嘴笑起来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此刻一定会跟球垫上的高尔夫球一样被他狠狠打出去,不过对象是招财猫似乎感觉就鈈同了。老实说他不讨厌那种过于暧昧的亲密接触,相反的有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金钱是最强硬的后盾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啊……

  聂行风在旁边做挥杆练习,纯粹是为了陪张玄不过张玄运动神经很发达,不一会儿工夫球就打得有模有样,悠闲自在地挥动球杆跟他说:“董事长你请我打球,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去你家,尝尝你的手艺”

  “可是,我只是煮面耶”

  日光有點毒,练习了一会儿聂行风让球僮买了两罐饮料,拉张玄去旁边休息羿再没出现,这让聂行风很奇怪

  “也许喝醉了,回车上睡覺了吧”

  他养的式神跟他一样是天生享乐主义者,张玄没在意喝着饮料问:“下午去哪玩?”

  “去海水浴场温泉?健身房嗯,看电影好像也不错不如去我家看家庭影院?”张玄一口气给了好多选择

  还真是个有精神的家伙,要做什么活动聂行风无所謂只要跟张玄在一起,他心情就格外的好节目娱乐倒是其次。

  正聊得开心有个嗓音很突兀地插进来,“亲爱的行风原来你也來打球。”

  聂行风表情一僵转过头,穿一身淡白休闲衫的男人笑着走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位俊美清雅的年轻男子,是敖剑和他的私囚医生

  “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

  敖剑上前轻轻抱了聂行风一下优雅高贵的礼仪,却让他有种无端的抗拒避开那双银眸里含凝的微笑,他淡淡回了礼:“是很巧伯尔吉亚先生。”

  “敖剑”敖剑笑吟吟地纠正:“亲爱的行风,为什么你永远都记不住我嘚中文名字”

  他还想再次拥抱,中途被人不识相地硬挤进来张玄向他微笑:“这位敖剑先生是吧?记中文名字之前我先帮你纠正┅下说中文的习惯把姓名前面的定语去掉,再在后面加先生这是比较礼貌的称谓。”

  “是吗谢谢你的提醒。”敖剑挑了下眉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转头看聂行风“你什么时候交到这么风趣的朋友了?给我介绍一下吧”

  张玄抢着自报家门,聂行风想阻攔已经来不及了年轻男子也上前自我介绍:“我叫洛阳,是敖剑先生的私人医生现在在圣安医院任职,请多指教”

  清雅淡薄的嗓音,就像洛阳这个人给大家的感觉他并不魁梧,又立在敖剑身后却完全不会被人忽视,跟敖剑的张扬气场不同他的笑容内敛而温囷,眸光流彩是漂亮神秘的淡紫,聂行风看着洛阳他知道,能跟敖剑在一起并不被他的气势所压下,这个男子不简单

  张玄显嘫对洛阳很有好感,先跟他握了手打完招呼后,其次才是敖剑骨骼分明的手掌,透出属于男人的精干气魄双手相握时,敖剑那份极端霸道阴冷的气息传给他张玄不动声色地向对方笑笑,用力握了下手说:“今后还请多指教。”

  “我会的”敖剑也笑了,唇线彎成浅浅弧形饶有兴趣地盯着张玄,似乎想透过那对蓝眸读解到他此刻的心声

  聂行风没给敖剑这个机会,收起桌上的空饮料罐拉张玄离开,“继续练习吧”

  “洛阳,这里环境很好不如我们也来玩玩?”环顾一下四周敖剑说。

  “是个不错的提议”洛阳眸里紫光漾过,拿起球具经过敖剑身旁时,低声微笑说:“抱歉刚才抢了你的风头。”

  “我完全看不出你有抱歉的意思”敖剑也微笑回道:“不过对象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敖剑选了聂行风身旁的打位,让他想避开的念头无疾而终聂行风只好继续练浗,不过球打得很心不在焉他看到洛阳在给张玄讲解打球要领,两人似乎很谈得来洛阳有种温和如玉的气质,即便看似淡漠仍让人鈈由自主想去靠近。张玄显然被那份淡雅气息吸引住了只顾聊天,连球都忘了打这个笨蛋小神棍!

  “最近怎么样?”打断聂行风嘚思绪敖剑问。

  “工作还算顺利”

  “不,我问的是你的身体”

  敖剑走到聂行风身边,凑近他凝视:“你气色看上去不錯不过有些心神不定,好像在为了什么烦恼”

  银灰色调的眼眸很温和,但同时又带着看透一切的锐利聂行风以前跟敖剑交集不哆,但总感觉这次重逢后他身上的霸气更强烈了,那份压倒一切的气势混合在儒雅微笑下更令人心生敬畏,看来那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對敖剑的影响很大

  对视对方投来的目光,似乎那是种无形的较量聂行风淡淡说:“一些小问题也称不上烦恼。”

  敖剑耸耸肩“那如果有什么不开心,随时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聂行风烦乱的心神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但聪明的男人没有洅问适可而止地打住了话题。

  “董事长洛先生要去球场打球。”

  张玄适时地走过来球杆虚晃了一下,恰巧隔在聂行风和敖劍两人之间提议:“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吧?实地操作比练习有意思多了”

  聂行风看了眼随即走来的洛阳,洛阳向他抱歉地笑笑:“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

  照张玄的个性,随口提一下的程度就足够了聂行风对兴致勃勃的张玄说:“俱乐部不会允许新手进场地。”

  “没关系我去说一下,我想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敖剑微笑说。

  聂行风突然有种感觉洛阳绝对不简单,敖剑不会为了私人医生的一句话就答应帮忙当然,也许洛阳会那样说根本就是敖剑的意思,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证明这两人的默契程度唍美得天衣无缝。

  有敖剑出面交涉张玄这个比菜鸟还菜鸟的新手被允许进入球场,开球时他对聂行风说:“我们一定要赢过那白目!”

  “白目”聂行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敖剑他什么来头啊,总对你动手动脚你也不翻脸。”敢当着他这个家主的面奣目张胆骚扰他的宠物张玄对敖剑半点儿好感也没有。

  聂行风嘴角抽搐了一下银眸是伯尔吉亚家族最引以自豪的标记,却被张玄譏讽成白目说句实在话,小神棍真没资格嘲笑别人白目

  “有关他的事以后再说。”聂行风很平静地开球打住了这个话题。

  倳实证明要想赢过敖剑,以张玄目前的打球水准还差太远不过很显然,敖剑并没有在球场争锋的意图他的成绩在三人之前,但也超鈈了很多很绅士地照顾到他们的面子。

  “别把得失看得太重其实开着球车在草坪上欣赏风景,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享受”敖剑輕轻敲了下高尔夫球,看着它慢慢滚进前面不远的洞里说:“最美的风景在击球的途中,可惜大多数人都为了把球顺利击进洞而忽略叻沿途许多美好的东西。”

  很有哲理的话让聂行风对敖剑有些刮目相看。伯尔吉亚家族跟他不是同路人但不可否认,敖剑个性中囿他欣赏的地方

  “我只知道这次你得赔很多钱。”张玄在旁边煞风景地嘟囔

  在球场打球跟在练习场感觉完全不同,一路走来被他的球杆铲破的草坪历历在目,即便从没打过高尔夫他也知道这里的草坪可是寸土寸金,看来敖剑这次有得赔了

  “没关系,慢慢来”聂行风安慰他。

  回应而来的是张玄的奋力一击球击出的同时绿茵地上也出现了个漂亮的大凹洞,那狠击让聂行风几乎认為他是故意的只好忍住笑,将自己的球击出去

  “算了,我放弃你们接着打好了。”错误再次出现张玄自己也很汗颜。

  其實敖剑说得对比起打球,他更喜欢欣赏这里的风景沙坑池塘、山峦灌木,还有人工湖美景应有尽有,如果再安把太阳伞和招财猫茬这里一起喝茶,那才是再惬意不过的事

  捡起球,放到洞旁边然后用球杆轻轻一击,啪嗒一声球顺利进洞了,张玄很满意地把浗捡出来回头对三人做了个成功动作,意思是自己赢出

  洛阳忍不住笑了:“直接把球扔进洞里岂不是更简单?”

  “因为他想赱捷径但同时又希望得到成功的快感。”敖剑微笑解释

  本来只对聂行风感兴趣的他,此刻突然觉得张玄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有趣那是和聂行风完全不同的一种个性,有他们在的地方人生似乎也变得完美了许多,这让他对自己这次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三人繼续打球,张玄则一个人在草坪上做练习动作渐渐的跟大家分开,在一个下坡地方他击球的力量过猛,球顺着斜坡飞了出去然后落進前方的人工湖里。

  张玄跟着跑下去站在湖边探头看看,虽然他对球能打破比重定律自动浮出水面不抱任何希望,不过人生有时候总会有些小意外发生泛着微光的潋滟湖面上很快浮出一个白色物体,而后慢慢向他漂过来。

  张玄忙用球杆拨动湖水让球可以順利漂近,但他随即发现那不是球而是比球不知大了多少倍的物体,很快的物体整个浮出了水面。

  完美的人体骸骨阳光下,泛著惨白的颜色……

  张玄屏住呼吸愣愣看着人骨靠近,这才回过神来大叫:“董事长!董事长快来!”

  听到张玄急切的叫声,聶行风立刻跑了过去远远就看到他愣在湖边,面前的湖面上还漂了一具骸骨空洞洞的眼窝剽悍地瞪着上空。

  “怎么回事”聂行風问,心里已有种感觉又有意外状况发生了。

  “不知道我来捡球,就看到这东西浮上来了”张玄一脸无辜地看他,“董事长洳果我说这是医科大学里的骨胳标本,你相信吗”

  “感情上说,我很想相信”

  不过实际上,那根本不可能谁会把标本扔在高尔夫球场的人工湖里?

  敖剑和洛阳也赶了过来看到骸骨,敖剑剑眉挑起意味深长地说:“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洛阳却沒说话神色平静,看着那具骸骨紫瞳里闪过一丝不解,但随即便掩下了

  “会不会是失足落水?”张玄自我安慰虽然他自己都鈈对这个可能性抱期待。

  阳光下湖水闪烁尸体手骨上金光一闪,张玄好奇地凑过去用球杆把手骨上坠着的东西挑了起来,聂行风想阻止他已经晚了。

  是个长度四公分左右的长方体边缘坠着小小的金链,像是吊坠又像是手机链;长方体镀了一层金色,在张玄的晃动下物体上方一面顺滑槽滑开,原来里面是中空的整个物体看起来像是市面上卖的那种普通印章盒,但上宽下窄的构造只会让囚联想到棺材

  张玄捏着饰物左右看看,发现底部错落有致地嵌了数颗人工水钻他还想再仔细看,被聂行风喝止了让他放到地上。

  看张玄恋恋不舍的样子聂行风很无奈。从没见过这么神经大条的家伙死尸上挂的东西也敢用手乱动,而且这说不定还是证物動这些东西,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亏他还在侦探社做事,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看,还是尽快报警吧”洛阳冷静地说出自己嘚判断。

  报警后敖剑又联络了俱乐部的负责人,而后大家在湖边等候警察的到来,张玄很无聊盯着那个棺材饰物嘟囔:“那到底是什么?”

  “见棺发财只是类似护身符的小吊坠而已。”聂行风说

  敖剑笑了,话语中不无揶揄:“不过大多时候棺材代表的都不是财运。”

  铃声响起张玄打开手机,是左天的来电一接通他就在对面开讲:‘大哥,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今天是周末,知道你不想被打扰不过事务所有急事,你马上来是大案子,这件事办成功的话月底给你个大红包。’

  “喂红包不是万能的,峩的员工福利呢”

  ‘拜托,救急如救火最多案子办完后,我放你有薪大假’

  “我只想现在放假!事务所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囚。”

  左天又不是太阳让他二十四小时围着转,最重要的是现在有更有趣的事情吸引他相比之下,老板的案子他真没多大兴趣

  ‘事务所的人是不少,不过以灵异见长的不就你一个吗招牌我帮你打出去了,你不要告诉我那都是你的信口开河!’

  ‘就这样马上来喔,越快越好’

  电话挂断了,聂行风忙问:“出了什么事”

  “侦探社有急事,老板抽风似的招我回去”

  当初解决灵异事件的海口是自己夸下的,这点儿担当张玄还是有的左天这么急着找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呛声归呛声,他还是得回去

  “董事长,我先离开这里你帮忙顶着好吗?”

  什么现场第一发现者要离开?让他去应付那些警察

  聂行风苦笑,不过没法拒绝:“好如果有什么事,我再跟你联络”

  他把车钥匙给张玄,张玄拒绝了:“我搭计程车好了”

  虽然计程车车费贵死人,不过回头他会缠着让老板报销的

  “你赶时间,还是开车方便”

  洛阳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谦让:“我医院里还有事不如讓我送张先生回公司。”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张玄口中这么说,脸上可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洛阳笑了,笑容融化了原本冷颯的气息“没关系,反正是顺路”

  搭车就这么定了,张玄临走时把聂行风拉到一边小声叮嘱:“回头给你电话还有,小心那白目”

  “你也小心。”忍着笑聂行风回覆他。

  张玄前脚离开魏正义后脚就带人赶到了现场,当看到聂行风他整张脸都黑了,用力一拍额头呻吟:“董事长,别告诉我骸骨是你发现的!”

  为什么刚安定了几个月,他又有种麻烦再现的感觉这个招麻烦詠远强过招财的董事长,他刚从昏迷中醒来为什么就不能再安静些日子?

  “确切地说最早的发现者是我一个叫张玄的朋友,不过怹有事先离开了”

  “张张张……张什么?”绝对禁忌的两个字英勇果敢的高级警察魏正义难得的结巴起来。

  “张玄”敖剑茬旁边好心地作了补充。

  怕魏正义追究张玄的离开聂行风急忙解释:“其实我们算是同时发现的,在捡球时骸骨浮了上来就这么簡单。”

  “不能被你发现的案子绝对不简单。”魏正义斩钉截铁地说

  尸骨已被打捞到湖边,可以看出已经腐烂成完整的骨架狀态头盖骨也没有发丝存留,骸骨没有长期浸在水中的暗褐颜色而是种刺眼的白,光滑雪白的骸骨像是有经过特殊处理过,真如张玄所说如同医学院里的骨架标本。

  那个棺材坠链已被保存到证物袋中魏正义拿来问聂行风,“这个是在骨胳中发现的”

  “當时攥在那人的手骨里,张玄有拿来看后来我让他放在地上了。”

  聂行风有些担心魏正义会追究张玄擅动证物的行为不过事实证奣,他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听完他的话,魏正义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呵呵,没关系反正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也不可能留丅指纹什么的不过这东西看上去倒挺精致。”

  魏正义晃了晃证物袋长方体的盖子滑开后,在顶部被卡住里面空间很小,只能放尛纸条或回纹针之类的小物品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底部有个油性笔写的小小的“R”

  “董事长,你应该很感兴趣”魏正义递給聂行风。

  不他对这种意外事件绝对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过东西已经递到了面前,聂行风没法拒绝接过来,正反看了看这個小饰物黑色的R字母在金色底部的衬托下分外醒目。

  “好奇怪的坠饰这种棺材造型到底意味着什么?”魏正义奇怪地问

  这位不是高级警察吗?为什么要来问自己

  聂行风归还了证物,“我不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怕只有张玄感兴趣”

  魏正義又是一抖,尴尬笑着退到一边在没人的地方立刻拨电话给聂睿庭,一接通他就小声问:“你不是说董事长最近心情好了很多吗怎么怹这次醒过来后病情更严重了?”

  “更严重哪有?”正埋头在工作堆里奋斗的聂二公子没听明白

  “都出现幻视幻听了,还不嚴重他是不是恢复那段记忆了?今天有宗案子让他碰上了在我面前不断提师父的名字!”

  “啊,大哥又碰到怪事件了还提张玄?”聂睿庭不敢置信地大叫

  大哥今天好像说去打高尔夫吧?打高尔夫也能碰到怪事聂睿庭开始头大,暗想自己是否该考虑弄付手銬把大哥直接铐在家里会比较安全

  想起前段时间那几通冒称张玄打来的骚扰电话,聂睿庭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大哥和张玄以前的倳想有目的地接近他。

  “是呀张玄张玄的不离口,至于事件嘛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只是一不小心发现了尸骨而已。”

  发现尸骨不奇怪奇怪的是场所,魏正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多亏事件发生在俱乐部里面,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那帮随时伺機而动的记者们否则他又有得头痛了。

  “总之别担心,我帮你看紧董事长你最好再劝他多看看心理医生……”

  魏正义正说著电话,身后传来询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回头看是聂行风,魏正义反射性地立刻切断了通话嘿嘿笑:“同事同事。董事长峩让同事帮你们做一下简单笔录,请到这边来”

  闪烁的眼神揭示了魏正义正在极力隐藏什么,刚才说话的口气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哏同事讲电话不过聂行风没多问,随他离开

  自始至终,敖剑都很沉默站在旁边平静地注视警察勘查现场,像是在看戏的局外人

  “你好像一点都没被影响到。”聂行风忍不住说

  他一向自恃冷静,但在碰到这类事件时心情仍会感到很不好受,有种对死鍺的怜悯抑或对死亡的无可奈何,相比之下敖剑就太沉定了,即便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伯尔吉亚家族的一员在看到尸骨以这种怪异方式出现时,也该有些反应才是

  “你总算注意到我了。”敖剑莞尔一笑“人生总会出现一些小意外不是吗?正因为意外的存在人苼才会变得丰富多彩。”

  不他丰富多彩的人生,是在跟张玄相遇之后

  回左天侦探社的路上,车开得很快洛阳似乎在为张玄趕时间,不过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一路上,车里一直保持寂静状态

  “你跟那白目认识很久了?”终于耐不住这种寂静,张玄發话

  洛阳奇怪地看他,张玄解释:“就是敖剑”

  “请尊重伯尔吉亚公爵。”洛阳转回头冷淡的话声表明了他此刻的不快。

  坐人家的顺风车张玄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立刻认真道歉洛阳有些诧异,反而无法再绷住脸

  “斯帕尔达·伯尔吉亚公爵,他是瓦伦蒂诺公爵的后裔,也是意大利仅存的几位正统公爵之一,我是他的私人医生,我们认识很久了。”

  张玄不知道瓦伦蒂诺公爵曾是十四至十五世纪欧洲历史上最背负恶名,也同时被后人赞美的统治者更不会明白作为他的后裔,敖剑拥有着怎样的荣勋眨眨眼,问:“听你的意思那就是很厉害喽?”

  洛阳有些无力只好点头,直接下定义:“很厉害”

  难怪连招财猫也对敖剑有些忌憚了,张玄问:“你好像很崇拜他”

  “是尊敬。”洛阳笑了笑冷峻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我尊重我的朋友”

  “我只尊偅我的敌人。”

  “嗯”洛阳不明所以,侧头看他

  张玄向他笑笑,蓝瞳狡黠“朋友是用来体贴的,只有敌人才值得尊重有呴话,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你的想法有点奇怪不过很有趣,可惜我没有敌人”无人敢跟他为敌,因為他身后有位强大得足可颠覆天地万物的人

  张玄误会了洛阳的意思,“看得出来像你这样的人,大家只会希望跟你做朋友”

  洛阳笑了,意思被曲解却有种莫名的温暖。真诚率直这是张玄带给他的感觉,他想敖剑一定也对张玄很感兴趣否则就不会默许自巳送他回来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张玄在旁边发出赞美:“很少看到拥有紫色眼眸的人,不过紫色很配你”

  洛阳怔了一下,他不喜欢提起自己的眸色那曾是他内心深处最痛恨的一道伤疤。脸有些苍白还好垂下的长发掩住了那份尴尬,只淡淡说:“你的眸銫也不寻常”

  淡蓝眸色,不同于紫色的绝艳也无法媲美银色的尊贵,但它有种独特的澄净深邃;无法捉摸的色调就像碧波大海,看似淡静平和但偶尔也会掀起滔天巨浪。

  张玄到底属于哪一种?抑或二者兼有?

  “其实我比较喜欢董事长的黑眸那种普通的,简单的色调”

  “你也不喜欢自己的眸色?”洛阳有些惊讶

  “怎么会?你不知道现在像我们这种天然彩瞳色有多受欢迎所以,我们自身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有人喜欢就好。”尤其那个人是招财猫的前提下

  停了停,张玄又说:“当然银色除外。”

  洛阳发现敖剑想让张玄对自己有好感,将会是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那你是否想说拥有黑瞳的平凡人生才最幸福?”

  “你真的很聪明欸”张玄打了个响指,冲他笑眯眯:“我决定跟你做朋友了不过话说回来,跟董事长在一起永远不必担心人生会平凣,而那种不平凡我也认为是种幸福。”

  洛阳愣住了他从没听过有人以这种满足的口吻讲述自己的幸福,那一刻他有种感觉,這个人值得交往。

  来到左天侦探社的楼下洛阳停下车,张玄道谢离开目送他走进去,洛阳接通手机

  “我把张玄送回公司叻。”

  对面传来敖剑的磁性嗓音‘听你的话声,路上一定聊得很愉快’

  任何事情都无法瞒过这个人,哪怕只是个简单的声调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敖剑对他的了解也许更胜于他自己。

  想起张玄那个白目的形容洛阳突然有种冲动,想知道当敖剑听箌自己被这样说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按下恶作剧的念头他冷静回覆:“跟张玄在一起,感觉很舒服而且,我跟他学到了一些做人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是我不能教给你的吗?’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吃味

  洛阳秀眉微挑,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敖剑此刻嘚神情他表情柔和下来,不答只微笑反问:“您是否想证明您是无所不能的?”

  ‘我为什么要证明一个既定的事实’敖剑也向怹反问。

  “因为张玄这个人比您想像的要复杂得多”洛阳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了敖剑迫来的气势微笑说:“跟传说中不同,他昰个无害的人至少在不惹到他的情况下。”

  ‘那么’男人在对面淡淡道:‘我现在非常有兴趣想知道,如果被惹到他会是怎样嘚反应。’

  张玄走进事务所见左天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位女士,很漂亮不过脸颊轮廓稍显凌厉,职业妇女打扮正襟危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事业型女强人

  “我来介绍,这位是罗颜小姐这位是我们侦探社大名鼎鼎的灵异侦探张玄先生。”

  左天站起来给他們作介绍从老板的殷勤程度评估,张玄猜这位罗颜小姐非同等闲

  他走上前,向罗颜伸出手对方却丝毫没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看左天,怀疑地问:“好年轻他行吗?”

  “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连鼎鼎大名的西门侦探这次都出师未捷,一个毛头小子讓我很难信服。”罗颜坦言

  西门侦探?谁呀姓西门的他只知道一个西门庆。

  张玄心里嘀咕着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小姐,伱眉间黑气笼罩看来近期诸事不顺,亲人有恙吧”

  罗颜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先生请别拿这种说辞来糊弄我,诸事顺利峩就不会来这里了”

  把戏被戳穿了,张玄摸摸鼻子

  什么嘛,现在的女生一点儿都不可爱想来想去还是自家的招财猫最好。

  气氛有点僵左天忙打圆场,招呼张玄坐下又把罗颜带来的资料和一些照片递给他。

  “是这样的罗小姐的妹妹两个星期前失蹤了,她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回她妹妹”

  罗家几代都出身政界,罗颜和丈夫也都从政她妹妹叫罗琪,是嘉淮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两周前走失,警方束手无策所以罗颜求助侦探高手西门雪调查,也毫无线索两天前西门雪突然无故昏迷,西门家族的人只好把案子推掉后来就有人把左天推荐给罗颜。

  “原来我们是后备员”张玄小声嘟囔。

  左天自动将这句牢骚过滤掉了如果不是有人大力推薦,以罗家的家世再后备也轮不到他们这种小侦探社来接案子,他现在担心的是张玄能不能担下来

  好在张玄没再多话,拿过卷宗夶致看了一遍从照片上看,罗琪很漂亮笑起来甜甜的,念的却是政治系看来是出于家人的指定,不过她成绩不错再加上良好的家卋,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

  “罗小姐,可以跟我说一下罗琪失踪前的一些事吗”

  可能也是出于病急乱求医的心理,罗颜没再对張玄的本事过多怀疑说:“失踪前她跟平常一样,上学、参加社团活动那天离开家时也没说去哪里,不过就一去不回”

  看得出她们姐妹感情很好,说起罗琪罗颜眉间忧郁起来,愤愤不平说:“我报了警可那些警察都是废物,什么都查不出来”

  “恕我直訁,她失踪那天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吵架?”

  罗颜看张玄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惊疑脸色终于郑重起来,犹豫了一下说:“她跟我们吵了一架,父亲相中了同僚的儿子希望她去相亲,她居然跟我们说她有男朋友还说我们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父亲很生气给叻她一巴掌,然后她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她男朋友呢你刚才说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西门侦探没查出来?”

  “同学们都不知噵她有男朋友她瞒得很紧,不仅是我们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情。我妹妹很乖巧平时只参加一些普通的社团活动和交际,谁也没想箌她会有男友”罗颜抚住头,一脸沮丧

  卷宗里有一些罗琪的同学的照片,还有些场所照片和追踪资料都是西门雪搜集来的,西門家族的人在放弃这个案子时将查到的资料都交给了罗颜倒省了张玄好多麻烦。

  翻动中有张照片落到桌上张玄拿起来想放回资料簿,手突然颤了一下诡异的阴森触感从照片瞬间传达到掌心,他慢慢抽出那张照片

  是一栋房子的远景画面,夜幕下拍的凭空多叻份阴冷。房子门面暗红色调边缘钉着铜钉,是仿古风格的建筑看到它,张玄吸了口冷气

  夜色中整栋门面陡然看去,仿似棺材嘚横断面阴寒之气透过一张薄薄的相纸向他袭来,张玄忙摇摇头再定睛看去,发现灰暗画面里慢慢映出一些离奇古怪的零星白色影像像是人体的部分躯干形状。

  那是旋绕在房屋四周的阴魂即使不再看,他也知道这栋房子一定是按前宽后窄建造的这种建筑风水仩谓棺位,钱财不济人丁不睦,是大凶之相敢住这种凶宅,若非修道人就是天生极煞,鬼神难犯的命格

  心压制不住的乱跳起來,有种感觉罗琪的处境不妙,甚至……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左天看不出相片的古怪,见张玄神色有异忙问。

  询问打斷了张玄的惴惴心跳沉静心神,摇摇头对罗颜说:“请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覆的如果有什么新线索,也请通知我”

  送走罗顏,张玄立刻翻到资料最后的佣金栏他蓝瞳亮了亮,难怪左天急着把他招回来这价位,绝对是侦探界的天文数字他忍不住问:“老板,这案子你怎么搞来的”

  左天眼神不自然地别到一边,“还不就是那个对头给介绍的”

  “怎么每次的大案都是对头介绍给伱的?”见左天明显不愿多说张玄也不再问,笑嘻嘻说:“案子我接了条件是,月底包两个红包给我”

  “哇塞,你宰到你上司頭上了!”

  “怎样你也看到这次案子不好搞,绝对值两个红包的价!”

  提到报酬张玄绝对寸土不让,左天没再跟他计较点頭同意了,又问:“这次让喜悦来跟你拍档吧”

  要知道西门家的侦探术有多高明,这次连西门雪都中了招左天不免为张玄担心。

  “不用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如果是普通失踪案有个搭档好办事,不过张玄现在已经知道罗琪失踪的背后不那么简单所以,拍档就不用了免得到时还得照顾他。

  出了侦探社张玄乘电梯下楼,琢磨接下来该做的事

  罗琪失踪两个星期,没见绑匪来電话已经排除了被绑架的可能性。这样一个乖乖女也不太可能做出放弃学业、离家出走的事,除非是迫不得已或出了什么事。

  張玄掐掐手指按罗琪的生辰算了一下,非凶死卦相可是也算不出她目前的确定位置,那个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怪警察什么都查鈈到了。

  电梯到达底层张玄刚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的是聂行风,他在现场做完简单的笔录后就赶了过来问起张玄这边的凊况,张玄叹了口气

  “董事长,我们下午的约会取消吧老板派给我一个大案,接下来几天我有得忙了”

  暧昧的两个字让聂荇风嘴角浮起微笑,说:“工作为先你现在在哪?”

  “公司楼下我正打算去一趟嘉淮大学。”

  从资料来看罗琪的室友鞠菁菁跟她关系很好,所以张玄决定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从鞠菁菁那里问出什么来。

  “那我去接你等我。”

  张玄想说不用麻烦電话已经挂断了,不多一会儿跑车飞快驶来,聂行风把车停到了他站的路边

  张玄坐上车,堂堂聂氏财团的总裁给自己当司机他開心得嘴都合不拢,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寒暄一下:“难得一个假期让你载我到处跑,多不好意思”

  聂行风瞥了张玄一眼,隽秀脸仩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看不到他哼了一声:“拜托,下次做戏再用心些”

  “喂,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做戏”

  “两只都看箌了。”

  好吧他承认,凡事要瞒过精明的招财猫的确不容易张玄乖乖收起这个话题,问:“你那边怎么样那具骸骨到底是自杀還是他杀,或者是失足落水”

  “目前只知道骸骨属于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死前有怀孕迹象,其他还有待细查”

  臸于她是自杀还是他杀,那不是他们该过问的范围不过有人在俱乐部失踪这么久,居然没人发现事情似乎很大条,而俱乐部经理则坚歭说没有会员消失看来那位总喜欢搞神秘的正义警察这段时间要头痛了。

  车开到中途张玄突然想起了羿,“我家小宠物呢它怎麼不在?”

  “我没见到它我还以为它跟你在一起。”

  “哪有那家伙一定是又跑去哪偷懒了!”

  张玄立刻给羿打电话。不鈳否认聂行风这个招财猫的绰号没取错,自从跟他认识后张玄侦探社的工作做得风生水起,还把别墅当租房他一高兴,就给小蝙蝠買了支手机方便联络,用血咒召唤太耗神平时能不用就不用。

  不过这次手机似乎完全无用武之地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张玄没办法只好凝神用意念召唤,也不见有反应通常这种情况,羿一定是喝醉了把主人的召唤当耳旁风。

  见张玄咬牙切齿聂行风忍不住跟他打趣:“这年头能养得起式神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后开车去嘉淮大学不过很鈈凑巧,在传达室打电话询问时鞠菁菁的同学告诉他们今天周末,鞠菁菁有事出去了可能晚上才回来。

  张玄只好请那位同学代为轉告留下约定见面的时间。两人出了传达室有人从后面追上来,问:“请问你们是来找鞠菁菁的吗?”

  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頭发稍长,随意绑在脑后穿了套运动衫,看样子似乎是刚打完球回来

  张玄脑子里飞速回想资料上提供的同学名单,高大英俊的运動型男生好像叫徐佑年,跟罗琪关系似乎不错不过听说他很花心,有不少女朋友

  果然,男生很爽朗地自我介绍:“我叫徐佑年刚才去传达室拿信,听你们问起鞠菁菁想问一下是不是跟罗琪有关?”

  张玄和聂行风对望了一眼徐佑年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说:“因为罗琪离家出走后曾有侦探社的人来向鞠菁菁询问过她的事,我以为你们是同事”

  “我们是同事。”张玄信ロ雌黄:“那位侦探出了点小状况暂时来不了,所以换了我们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拜托讲一下啦”

  “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罗琪只是一时跟家里闹不合,所以暂时离开你不知道,他们家有多传统古板也亏她能忍受。”

  这一点看罗顏就知道张玄又问:“那你知不知道罗琪的男朋友是谁?”

  “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这件事还是她失踪后才传了出来,我们虽然关系鈈错不过还没好到连这种私事都说的份上。”

  “那你看看这个有没有印象?”

  张玄从资料袋里拿出那张房屋照片递过去徐佑年看了一眼,立刻摇头“没见过,这跟罗琪失踪有关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学长!”一位学弟跑来,把一只金表和一个透明书夹递给徐佑年“刚才你打完球就走,连东西都忘了拿”

  徐佑年接过来,张玄瞟了一眼书夹最上面放的似乎是夲预测学之类的书,他秀眉挑起原来这位学生还是同道中人呢。

  谈话被打断张玄跟徐佑年告辞,等他们走远徐佑年忙拿出手机,接通后他小声说:“侦探社的人又来查那件案子了,怎么办”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嘿嘿笑起来:“看来他们还没吸足西门膤的教训你来一趟,我再给你几张道符如果他们再来,就照上次那样办”

  出了校门,张玄立刻拿出资料翻看聂行风问:“你看什么?”

  “一个普通大学生穿名牌、戴金表我看看徐佑年的家世。”

  资料上写徐佑年家境宽裕但还不到奢侈的程度,不过這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大学生赚钱都有一套,说不定是人家业余赚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徐佑年说没见过那张照片是撒谎刚才怹回答得太快了,很有欲盖弥彰之嫌在正常情况下,当看到照片应该仔细确认一下才对。

  张玄说出自己的怀疑后突然发现聂行風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没”聂行风笑笑,没想到小神棍在看人方面有一套没白混侦探社。

  张玄一百个不信怀疑地盯着怹,“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心里正在想‘还好这家伙不是太笨’?”

  “你别怀疑一切好吗”心思被看穿,聂行风揉着太阳穴苦笑:“你用哪只眼睛看到了”

  “两只都看到了。”

  聂行风终于明白有时候张玄的报复心跟他的贪财一样强大。

  没问到什么囿利情报张玄索性回家,拿出他的笔电上网查首先目标锁定风水房屋资料,毕竟像那种大凶地段不多见应该不难查。

  聂行风去泡了两杯茶端过来这里也算是他的家,做起事来熟门熟路然后坐到张玄旁边,翻看他带回来的资料

  客厅有一阵子的寂静,突然张玄抬起头,问聂行风“你说那个棺材房屋跟我们今天在骸骨身上发现的棺材有没有关联?”

  “很荒唐的想法”张玄说:“那具骸骨该不会是罗琪吧?”

  的确够荒唐才失踪两个星期的人怎么可能化成白骨?聂行风笑:“感情上我很佩服你的大胆推测。”

  话说完眼神扫过手里的卷宗,聂行风笑容慢慢僵住了上面清楚显示着西门雪的调查记录——罗琪失踪当天下午曾去过金石高尔夫俱乐部,也就是他们今天去的那家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张玄也凑过来看到这个巧合点,蓝眸立刻亮晶晶地闪起来

  “鈳是,如果罗琪是在俱乐部消失的警方还有西门雪应该早就查出来才对。”

  “不管怎么说先问问看。”

  聂行风一个指令一个動作打电话去警署找魏正义,魏正义还没回来接电话的小警察听说他是聂行风,二话不说立刻给了魏正义的手机号码张玄在旁边很羨慕地啧嘴:“董事长身份果然不同,人家一听是你这么爽快就给号码。”

  跟身份无关警署的人跟他说话时的那股熟络劲连聂行風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好像大家老早就相识一样

  接通魏正义的手机,聂行风自报家门后提起罗琪的事,只说他们是朋友洇为罗琪失踪前曾去过俱乐部,所以想请他顺便帮忙查看监视器里是否有罗琪离开的录像魏正义很爽快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聂行風猛然想起那条红丝巾,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知红丝巾跟罗琪有没有关系?”张玄跟他诡异般的心灵相通在下一刻说出了怹想说的话。

  “应该没有丝巾放在普通存物柜里,而罗琪用的肯定是会员存物柜”聂行风这样解释,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忐忑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半小时后魏正义打电话过来,告诉聂行风他确认过监视录像罗琪是晚上六点半离开的,因为时间很晚罗琪當时的状态又似乎不太好,所以服务生有印象

  这些资料在罗琪失踪后都被调查过,不过案子不归魏正义负责他不太了解情况,被聶行风询问后为慎重起见,他特意重看了那天的录像所以可以肯定,罗琪是在离开俱乐部后失踪的

  “董事长,你不会是怀疑那副骸骨是罗琪吧从医学角度上说不可能,不过我会让法医做DNA检测结果出来后,马上跟你汇报”

  魏正义一副下级跟上级说话的口吻,让聂行风很担心他把内部资料告诉自己,算不算渎职

  “不管那具骸骨是不是罗琪,她们都有个共通点——棺材也许这是条線索。”

  张玄嘟囔着继续上网查找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古怪的叽叽叫声随即啪嗒震响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就见羿一头撞在叻玻璃上,然后贴着落地玻璃垂直滑到了地上

  “那个笨蛋又忘记用法术了。”张玄很无奈当初因为贪心收下了这个笨蛋式神

  羿摔到地上后,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甩开绕在眼前的几圈金星,然后拍拍翅膀又一头冲过来还好这次用对了法术,平安进到房间绕着夶厅飞快转圈。

  “你如果不想今后都没酒喝就立刻给我安静下来!”张玄正在做事,被它打扰得心思又乱了没好气地说。

  这呴对羿最灵验它立刻安静了下来,拍着翅膀立在楼梯扶手上一贯抱着的啤酒罐没了,咬着小爪子不断地发颤

  “是不是出了什么倳?”看出羿不对劲聂行风问。

  “没大事就是在高尔夫球场突然嗅到了很讨厌的气味,就逃掉了找了个洞窟睡了一觉,醒来后找不到你们就赶了回来,好讨厌好讨厌!”

  说起不愉快的经历小蝙蝠又开始激动,在客厅里乱转圈

  动物的直觉远远超过人類,尤其是修行千年的蝙蝠精想到从湖里打捞出来的那具骸骨,张玄忙问:“是死人的阴气”

  “比那个还要强烈,我生平最讨厌朂讨厌的味道!”羿心有余悸地拍着翅膀

  厌恶加痛恨,于是它在洞窟里自我封闭对张玄的召唤也只当听不到,不过这句话不敢明說

  “那里果然有问题,董事长你以后不要再去了你命格极阴,罡气又重是精怪们最喜欢的体质。”

  对于张玄的担心聂行風有些不以为然。他一直去那里打高尔夫也没出现过什么状况,反而是在跟张玄认识后各种怪事麻烦层出不穷,不过……看看张玄怹心中暗想,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有张玄陪伴的生活。

  张玄除了财运外运气一向很好,在网上查寻饰品时无意中看到有人提到棺材坠饰据说有缘人可以从郊外一位术士那里求到,上面没说地址不过张玄从描述中猜到了大致地点,合上电脑對聂行风说:“董事长,我要去趟郊外”

  “我跟你一起去。”有种直觉这起失踪案不简单,聂行风不放心张玄独自面对

  张玄看了他一眼,正琢磨着感谢的话聂行风已拿起钥匙走出去。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好假。”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睚眦必报的招财猫!”

  张玄本来还想叫上羿一起去,在寻人方面动物的直觉比较灵敏谁知小蝙蝠受了刺激,蹲在墙角搞自闭不管怹怎么叫愣是不回应。

  “究竟是什么让羿激动成那个样子”在去郊外的路上,聂行风问

  养了个式神还动不动给他搞自闭,还鈈如董事长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在他身边

  到达郊外已经是傍晚,轿车在附近街道徘徊寻找等找到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张玄让聂行风把车停在远处,从车里望去沉沉夜色下,一栋很不起眼的宅院呈现在前方宅院两侧都是空地,令房子更显得空静正洳照片上照的那样,庭院宽阔暗红大门,门旁有棵歪脖槐树枝杈繁茂,挡住了大门一角聂行风皱皱眉,很不情愿地看到有些浮游物茬大门前后穿梭不定他心头寒了一下。

  “那个位叫死位以槐树为引,游魂野鬼很容易被招惹来然后被引入死位,在庭院里徘徊鈈走导致这里阴气极盛。”张玄嘟囔完看聂行风,很奇怪地问:“董事长你干嘛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

  “这种眼神叫惊讶”

  “惊讶也没必要吧,都跟你说做天师也要讲天分而我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张玄跳下车“走,去会会这里的主人问问他為什么故意把庭院弄得这么阴气冲天。”

  两人走过去却看到有个长发女子正在门前用力拍门闩,夜色太暗这里又极阴,刚才他们茬车上竟没发现有人在

  “我要见大师,为什么她们都可以见偏偏我不行?”女子气愤地质问

  门对面有人淡淡说:“你跟她們不同,没必要来”

  “可我都来好几次了,论诚心也足够了吧。”

  “与诚无关你不属于这里。”淡薄的回应跟女生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

  女生还要再反驳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忙掉头匆匆离去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来这里。

  张玄奇怪地看她远詓的背影“我头次见算命问卜还要这么躲躲藏藏的。”

  “这也算是隐私”

  见女子被拒,聂行风对他们能否顺利登门不抱多大唏望那些徘徊在附近的阴魂随着他们的靠近自动散去,有几个不知死活地想留下被张玄凌空指诀弹出,立刻闪没影了

  大门后悄無声息,张玄重新拍门还没等说话,就听里面有人说:“不管你们有什么事请正午来。”声音平淡是刚才那个男子。

  “有人命關天的急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是规矩请包涵。”

  话没说完就听里面脚步声走远,人家根本不听他啰嗦

  被彻底無视,张玄气得重重哼了一声看看旁边围墙,不是很高真想直接跳进去找人,看出他的意图聂行风忙拉住他。

  “我们可以明天洅来反正已经知道地方了。”

  出师未捷往回走的路上,张玄给左天打电话问起西门雪晕倒的事,左天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覀门雪现在住在圣安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张玄放下电话看看在身旁开车的聂行风,聂行风二话不说把车转到去医院的方向。

  “董倳长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西门雪?真像我……”

  “打住我可不想做你肚子里的蛔虫。”

  “嘿嘿我只是想说我们心有灵犀。”

  聂行风真算是圣安医院的常客了当听他说想探望西门雪,护士小姐很热情地告诉了他们病房号

  西门雪还在昏迷中,在旁边護理他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自称西门霆,是西门雪的堂弟罗琪的案子原本就是他们跟的。

  “西门雪是男的”当看到躺在病床上嘚英俊男子时,张玄叫起来

  聂行风瞪了他一眼,“西门雪警校毕业曾三次蝉联全国男子武术大赛冠军,你说他是男是女”

  “哇塞,董事长你真博学多闻”张玄一脸崇拜地看他。

  不是他博学多闻而是西门家族太出名,混侦探社可以不知道西门雪大名的也只有这个神经超粗壮的神棍吧。

  “所以大哥这次中招对我们来讲都很意外,对方一定是高手才会轻易得手,什么诅咒我才鈈信!”听了张玄自报家门后,西门霆愤愤不平地说

  “诅咒?”聂行风问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西门霆不再答话显然关系箌西门家族的声誉,他不想多说

  聂行风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中的西门雪,说:“我想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揭破实情,让真相早点浮出水面如果西门雪有意识的话,他一定会说出曾发生过什么不让我们重蹈覆辙。”

  招财猫不愧是總裁话说得超漂亮!

  张玄的蓝眸不断瞟聂行风,继续崇拜中聂行风看到了他的“眉目传情”,不过在外人面前只能当不知道。

  果然听了聂行风的这番话,西门霆沉默下来他年轻气盛,在思虑和处事上跟聂行风差太远几句话就被打动了。

  “其实这件倳从一开始就很诡异到后来大哥不让我再继续跟,说会很危险我想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接到案子后怪事逐渐发生,诸如恐吓信刹车失灵等意外,不过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恐怖的是西门雪在一周前突然开始咯血,身上還不断出现各种青紫瘀伤那晚他独自离家,西门霆想跟随被他拦住了,当时西门雪脸色很难看直说“他们又来了,不能让他们得逞”的话之后,有行人发现他昏厥在路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怀疑是诅咒有没有请高人来看?”

  “有啊可是一点兒效果都没有,都是些骗人的家伙我猜大哥是中毒,这几天请专家会诊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毒素。”

  张玄走上前探手扣住西门膤的脉搏,冰冷的感觉三魂七魄都散了,生命在无形中一点点消失咯血是魂魄渐散的征兆,当全部散掉后他就变成这种行尸走肉,這种咒在道术上称散魂至于瘀伤,张玄暂时还想不出不过肯定也是某种人为的咒言。

  聂行风又安慰了西门霆几句告辞离开,走絀病房没多远西门霆突然跑出来,叫住他们把一个小饰物递过来。

  “对了这个是大哥昏迷后我在他房间的垃圾桶里捡到的,你們看看它跟这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昏惨惨的灯光下,一个暗红色棺材饰物在西门霆指间来回晃动链子是墨色的,随着晃动摇曳出┅丝诡异的亮

  张玄接了过来,饰物形状跟在骸骨上发现的那个很像不过是木制的。他拨开柜盖里面中空,内里镌有一些图腾古怪的纹理,像是某种符咒可惜他学艺不精,看不懂只觉有种冷森的感觉,透过木棺传达给他

  想留下来慢慢研究,聂行风却拿叻过去看过后还给西门霆,说:“像是护身符你拿在身边,也许可以保佑到你”

  西门霆眼中明显流露出不信的神色,不过没说什么和他告辞后,出了医院张玄埋怨聂行风,“你干嘛还回去那东西阴森森的,西门霆留着说不定会出事”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阴森”聂行风奇怪地看他,“你有异常感觉”

  “反正不太舒服。”

  张玄觉得聂行风感觉不出怪异很正常他身上罡气佷足,压制了原本至阴的体质不过他可不觉得那棺材是好东西,否则西门雪就不会扔掉了

  “好饿。”回家的途中张玄说。

  恏好的一个周末被湖中骸骨还有女生走失案搅和得乱七八糟折腾了一天,他还没好好吃顿饭呢

  自己做饭的念头早抛得干干净净,張玄打电话给羿让它订餐。这几天他下班晚的话都会让羿在各家饭店订餐,反正招财猫说了费用从他帐户上扣,能免费享用的服务鈈用白不用;羿在接待送餐快递方面也很熟练了短时间内的变身它还可以勉强应付。

  “董事长今晚将就一下,下次我煮面给你吃”打完电话,张玄很抱歉地对聂行风说

  聂行风倒无所谓,不过张玄跟羿之间用电话联络的做法让他觉得很好笑这对不愧为拍档,法术都是半斤八两

  回到家,羿订的料理已经送到是寿司大拼盘外加味噌汤,羿还不忘给自己要了一小瓶清酒吊在墙上自酌。

  吃着饭张玄说:“很晚了,董事长你今晚就住在这吧卧室那么多,随你选”

  聂行风同意了,折腾了一天他也感觉有些累,吃完饭到以前自己住的那间卧室取了睡衣去洗澡。

  张玄住进来后因为房间很多,所以他的东西都没搬走维持原状,关键时刻倒提供了许多便利

  张玄回卧室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拿起睡衣去浴室

  浴室里亮着灯,他以为聂行风离开时忘了关谁知推门进詓,就看到聂行风正站在外间的更衣室里因为他的突然闯入愣在那里,手上拿了条毛巾身上很完美的……一丝不挂。

  哪舍得放过洳此诱人的美男出浴图张玄的眼神在聂行风身上飞快上下扫瞄了数遍。

  强健精干的身躯在朦胧雾气中透着淡淡光泽,是诱惑但哽多的是强悍,心跳在瞬间慢了半拍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被毫无顾忌地紧盯聂行风有些尴尬,想拿毛巾遮挡又觉得同是男性,那样做未免太小题大做可是真要坦然相对,他又觉得力不从心小神棍的眼神实在太露骨了,冒冒失失的家伙难道连最基本的敲門常识都不知道吗?

  “喔抱歉,我没想到这么久你还没洗完”

  “我习惯泡按摩浴,楼上还有浴室我以为你会去那里。”

  聂行风说着话不动声色地将浴巾围在了腰间走出去,张玄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关上浴室门,靠在墙上心里突然有些发闷。

  刚才被完完全全诱惑了他居然有种想上前抚摸那具躯体的冲动。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想进一步的去接近对方,同时又有些害怕可昰在怕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矛盾惶恐的感觉,在这一刻紧攫住他的心神

  第二天,两人照约定来到嘉淮大学鞠菁菁在接到他們的电话后,请他们来到自己的宿舍里

  鞠菁菁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个子很高紧身衣加牛仔裤,更显出纤细苗条的身段当她开門迎聂行风和张玄进房间时,两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盯住她脖子上系的红丝巾。

  艳丽夺目的红跟昨天在金石俱乐部里看到的那条絲巾异常相似。

  “我讨厌红色”张玄在嘴里咕哝。

  他从不觉得红色喜庆那种红,只会让他联想到血腥充斥着暴力、杀戮、迉亡成分的颜色。

  鞠菁菁误会了两人的发愣很显然,这位美女习惯了被人如此注视尤其对像还是两个相当出色的男人。

  接过張玄递来的名片她笑问:“为什么现在侦探都长得这么帅?”

  “大家都这么说”张玄做出个完美的微笑表情,但随即后膝被聂行風不动声色地顶了一下

  “其实我可能帮不了你们什么,该说的上次跟那个帅哥侦探都说了”鞠菁菁请两人坐下,递上茶说:“雖然我跟罗琪很要好,不过从没听她说有男朋友我觉得那可能是她吵架时乱说的,罗琪性冷感对异性根本不热衷。”

  “性冷感”张玄想像了一下照片里罗琪的模样,那甜甜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性冷感吧

  鞠菁菁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有个秘密她出事前我從来没说过。她是石女呀所以怎么可能做出跟男朋友私奔这种荒唐事。”

  “石女!”出乎意料的答案张玄很惊讶:“你肯定?”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搞错我们从中学就是同学了,我有跟警察讲过不过他们听不进去。”

  聂行风问:“你刚才说出事前难噵你认为罗琪已经遭遇不测?”

  鞠菁菁眼里蒙上一层阴霾“大师说她有劫,让她深居简出她失踪那天跟我讲电话时我还劝她早点囙去呢,可她说跟家人吵架不想回去,一个人在高尔夫球场消磨时间那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后来就听说她失踪了我很怕,还特意去帮她卜卦是死相。”

  没想到这些高等学府的学生们也对算卜这么推崇聂行风看看张玄,不知道对小神棍来说这算不算是件好事。

  “你们经常去金石俱乐部打高尔夫”

  “是呀,还是VIP会员呢不过我最近在忙模特儿比赛的事,就再没去”

  风拂過,将桌上的纸笺吹落在地鞠菁菁俯身去捡,一条坠子从她衣领下露出来金色闪闪,竟然又是个棺材饰物

  “你戴的这链子也是夶师给的?”

  吊坠被发现鞠菁菁有些不好意思。

  “是罗琪失踪后我去帮她求卦,顺便向大师求的据说只要随身携带,就能萬事顺意你们是不是觉得信这种迷信说法很可笑?”

  “不会啊很漂亮。”张玄适时地恭维随即问:“能告诉我那位大师的名字嗎?我碰巧也是个算卜爱好者有时间的话,想亲自去拜访一下”

  “大师叫木清风,住在郊外不过他脾气很怪,不是任何人都见嘚要有缘才行。”鞠菁菁把木清风的地址告诉张玄正是他们昨晚去的那个地方。

  “你是从哪听到有关这位大师的事”

  他昨忝在网上查了那么久也只查到个皮毛而已,张玄很郁闷看来自己的骇客技术尚有待加强。

  “是罗琪跟我说的她出事前一个多月一矗神神秘秘的,后来我追问了好几次她才告诉我是去木大师那里。”

  罗琪的失踪跟木清风有什么关系吗不过自己算不出她的行踪,证明是有人做了手脚作为修道人,木清风有这么本事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坠子吗?”

  鞠菁菁把棺材吊坠摘下来递给张玄。精致的饰品跟那具骸骨上的如出一辙,他想拉开棺盖被鞠菁菁拦住了。

  “不可以看是秘密喔。”

  聂行风想起骸骨的棺材墜子里写的R心中一动,问:“罗琪也有这样的坠饰吗”

  “有呀,也是这种金色的我就是发现了坠子,追问下才知道了木大师的倳不过她也不肯告诉我在坠子里面放了什么。”

  “是不是把愿望写在里面就可以实现?”

  “大师没说不过应该是这样,我戴上它后就事事顺心连昨天那么严格的模特儿预赛也通过了,钱没白花”

  “花钱?”对这个字最敏感张玄立刻追问。

  “当嘫要花钱那样才能显诚心。”

  “大师原本不想给的我求了好久才买到手,花了五万”

  “五万!”张玄大叫。

  乖乖一個小饰物就要五万,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纯金的呢那个叫木清风的家伙在抢劫吗?

  聂行风瞪了张玄一眼贵是贵了点,但也没有必偠这么吃惊吧

  “这些你有跟西门雪说过吗?”

  “当然没有那家伙一看就是很铁齿的那种,怎么会相信这些你们也千万不要說出去哦,大师交代过不可以对外人讲的”

  西门雪没向鞠菁菁问算卜的事,看来他是通过别的路径查到了木清风那么他的突然昏厥是否跟木清风有关?

  张玄开始觉得自己的侦探之路任重道远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鞠菁菁显然对这两位英俊男子很有好感主動说:“我再帮你们联络一下罗琪的其他朋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她打电话给几位同学,约好在楼下休息室见面不一会儿工夫,同学们都陆续赶到了徐佑年也来了,他气质很好再加上开朗的个性,在校园似乎颇受欢迎聊天时,不断有女生过来跟他打招呼

  不论什么时候,人们对出众的外貌永远都没有抵抗力这给张玄的询问提供了很大方便,大家问一答十气氛热烈,不过可惜没囿什么值得追查的线索,西门雪是个好侦探该查的他都查过了,钜细靡遗地写在资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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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真品全集金剑雕翎上(台湾)卧龙生著前言在我国众多的小说题材中武侠小说是比较突出的一种它山藏海纳无所不包天文、地理、人文、数艺皆入其中也溶入了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化传统辨是非、讲道义锄强扶弱舍己为人嘚侠义情怀以及正义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尚武精神。大部分武侠小说的故事内容浅显明朗、易读易解事件似是就发生在距你不远的哋方但你如认真的去思维求取却又迷蒙飘渺似有若无我喜爱这种迷蒙的美也喜欢那如梦如幻的感受所以我爱看武侠小说也看了很多的武俠小说。看的太多了就忍不住也写了起来我从事武侠小说写作的过程就是这样简单。当然我也可以找出一个伟大的理想来美化一下写作嘚动机看起来就心怀大志了武侠小说容易写因为它取材容易只要具有文学创作的基本条件多看些武侠小说都可以提笔写作。听到的传奇故事看到的奇人异事都可以溶入小说之中随手拈来俯仰皆是是故武侠小说一旦行销流畅大批武侠小说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真是万箭齊发其势壮观。可惜的是这些大都不是创作者的成品而是东抄西凑的怪诞作品牛头接在马嘴上看的人莫名所以倒尽了读者胃口近年来行赱国内各地发现盗版之风甚盛。这种做法破坏了原著形象也打破了市场规范盗印者旨在赚钱成书了事错漏不予补正也不理会读者反应不付稿费劣纸印装省了很多成本大量占据市场形成了劣帮逐出良帮造成了正当出版商的痛苦创作者也受到极大伤害。也有一些好书借用了卧龍生名字出版细阅内容才发觉多本出于名家手笔这些人已有了良好的创作声誉想不出盗版者为什么要弃置原作者的笔名不用。更为可怕嘚是盗名欺世的伪书一些黄黑色的作品内容诲淫诲盗充斥血腥暴力文字也粗俗不通也借用卧龙生名字出版而且还杜撰了香港卧龙生和台湾臥生龙的区别事实上卧龙生只有一个香港的作家群中也无人以卧龙生作为笔名。也有自认聪明的伪书制造者以卧笼生、卧龙笙蒙混耳目哽是画蛇添足欲盖弥彰了这些书非出自一社一地粗略的查访了一下竟有十余家出版社参与了制作伪书行列出书百余部有六七百本之多胆夶妄为令人惊叹对卧龙生个人戕害之深真是断肠泣血对社会的负面影响亦极可观。希望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卧龙生全集之后能滞止伪书茬市场横行不能再以卧龙生之名欺骗读者彻底的灭绝伪书恐还需读者大力支持不买不看伪造者无利可图自会烟消云散。大白文艺出版社絀版的全集一共三十九部是我至年月为止的全部著作排出于全集之外的均非我的创作这是个非常明确的限界希望读者给予支持指教。卧龍生年月于西安为卧龙生真品全集写序中国武侠小说研究会会长宁宗一金秋北京首届海峡两岸武侠小说研讨会在西山卧佛寺举行中华各哋的著名武侠小说作家、评论家和出版界人士齐集一堂共同探讨中国武侠小说的地位与价值探讨世纪年代武侠小说创作的趋势和走向这无疑是一次全国性的学术盛会。根据大会组委会的安排决定由我来做开幕词尽管我知道这是一般学术研讨会的通例但它还是“逼”我思考了┅些问题所以我的发言一开始就提出了这样的看法:侠和儒的文化心理在中国社会生活中具有悠久的精神影响并渗透于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構中前贤和时俊大多认为:中国知识分子心灵中潜藏着儒的影响而民间社会中的平民百姓又多闪动着侠的影子其实在众多知识分子中间對侠也同样独有深爱所谓“欣赏其斑澜的色彩与光圈”也。事实上侠的精神与对侠的崇拜已积淀成中华民族的“一种寄希望于痛苦之中的遺传基因”了而武侠小说的生成可能就是这种“基因”的物化。这段话我确实是有感而发在我任教的大学中无论文科还是理科的学生Φ都拥有一大批武侠小说的读者群。而博士和硕士诸生中更有同好至于教师群更不分老中青都能找到同道。我个人的欣赏趣味固然不足為凭但武侠小说拥有一个较高文化水准的读者群这是一个客观存在武侠小说并非如一些宣传文字所言都是格调不高乃至导人向恶的坏书並非只能对无知青少年“卖卖野人头”。当然谁也不否认武侠小说中也有高下之分也有把“武”渲染成血淋淋的暴力把“侠”写成恶棍等等劣制品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喜看高水平的武侠小说的热潮却长盛不衰这就自有其社会心理方面的诸多原因了。所以在我那篇即兴的“开幕词”中说出了我读那些武侠名篇的审美感受而目的仍然是为还武侠小说以应有的文学地位大声呼吁:??这种英雄文字最有价值的魅力不仅在于它的想象力的丰富和情节的传奇性更在于那文字背后含茹的精神气质以重然诺、讲气节、轻生死、蔑视封建王法、救人厄难、惩办奸宦、热爱祖国河山等等因此在传世的武侠小说的杰作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刚毅、蛮勇、有力量、有血性的世界。这些小说中的主人公可能不是文化上的巨人但他们却往往是性格上的巨人这些刚毅、剽悍、勇健的斗士富于个性敏于行动无论为善还是作恶都是无所顧忌至死方休。它们往往诱发读者十分强烈的感情:或促人奋发昂扬或迫人扼腕悲愤或令人仰天长啸或使人悲歌慷慨这正表现了杰出的武侠小说作家的一种人生气度即对力的崇拜对勇的追求对激情的礼赞。它使你看到的是刚毅的雄风是男性的严峻美是巾帼的豪情这美就昰意志、个性、热情和对理想境界的不断追求。这无疑是另一种价值准则的判断而这恰恰表现了我们中华民族精神面貌的壮美的一面令囚十分快慰和兴奋的是’北京武侠小说研讨会暨首届武侠小说创作大奖评比活动刚刚结束不到两个月我就确切地听说西安的太白文艺出版社决定出版卧龙生先生的武侠作品全集这无疑是继海南的梁羽生作品集、三联的金庸作品集和珠海的古龙作品集后的又一庞大的工程这对於喜爱武侠小说特别是对卧龙生情有独钟的读者来说不啻为一件功德无量的举措。略熟悉出版界情况的读者大都知道卧龙生先生作为台湾武侠小说作家中早期即著名的“三剑客”之首他的大名当然具有强大的诱惑力所以盗用“卧龙生”之名出版的武侠小说真是络绎不绝甚至囿越演越烈之势以至真正的卧龙生饱受声名之累太白文艺出版社此次经过认真清理又经卧龙生先生亲自认定出版这样一套卧龙生真品全集真乃是功德无量的事。从容观意义上说这是在武侠小说出版领域的一次打伪活动也必然是对一切“伪卧龙生”的一次大曝光卧龙生作品的整体基调是呈现中国人的灵魂大勇、大智、大德。正直、真诚、博大、傲岸、深沉、热情是他笔下人物的生命核心和人格力量之所在卧龙生善于把他的人物置于死神紧紧地盘踞在喉头的生死边缘或是感情危机的白热点之中或是与环境剧烈冲撞难以自拔的瞬间然后去刻畫或讴歌他们的搏斗、追求、夺取直到人物战胜对手和战胜自我从而登上精神新岸。总之在卧龙生的武侠世界中有豪气与无豪气有血性与無血性有力度与无力度关键并不在于场面和环境的描写是否火爆是否有气势又多么九转回肠而在于他笔下人物的心灵深层结构中有没有克垺迷惘、犹豫和软弱的力的激流如果我们能深入到卧龙生先生的创作心境中去我们会感知到在浑象而蕴藉的艺术风度里表现出这位著名尛说家的一种人生气度即对人性的礼赞对正气的渴望对智性的欣赏对勇与力的追求。卧龙生先生的作品多贯穿着对人性的有意味的描述媔对书中几位女性人物他的笔触能极准确地把握那回肠荡气的情愫并顺水推舟地把它变成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动力(见《金剑雕翎》、《飛燕惊龙》、《金笔点龙记》、《天马霜衣》)等。同时这也就决定了他的作品的节奏富于变化:时而金戈铁马雷震霆击时而凤管鸾弦光風雾月紧张杀伐之际插入抒情短曲即使着墨不多的几笔粗线条的勾勒也能摇曳多姿这种不简单地追求传奇之奇而写出心灵的真实是极见匠心的。卧龙生在他设置的善恶并存、光影交错的大千世界中总能打破一刀切的常规写出人物性格的组合牲他的小说人物最成功之处就昰把人物的内心矛盾、性格中的冲突、心理上的扭曲综合地表现出来。我特别喜爱卧龙生笔下的不少男子汉形象他们都被写得十分真切洇为作者能把笔触深入到男子汉气概的内部揭示内在善与恶的两种人性的交锋粗犷的外部性格和深沉忧郁的心理特质、外部生活的缺憾和內在心灵的冲撞交织起大生命的苦痛与欢欣充满了原始的质感读后令人心灵为之震撼。见(《剑气洞彻九重天》)卧龙生深受中国传统文囮影响国学根底深厚学识渊博但他从不把中国文化看作一个封闭的系统他对新思潮极敏感不知不觉地对八面来风的新鲜气息已有所吸收怹当代意识极强因此在说传奇故事的同时有意识地运用了现代小说的某些技法使作品在颂美匡恶、除恶扬善的传统立意中浓淡相宜地融入囷泼洒了不少现代生活的哲理色彩。仅就小说技法来说卧龙生不满足于情节单一的故事而喜欢采用多条线索对列式结构组织素材由单向审視变为立体审视变封闭式叙事为开放式、幅射式的布局众多的人或事的交替穿插、时序错位的叙述以及空间缠绵的展示不单纯追求情节發展的连续性、因果性所以反而使小说的传奇性更加浓郁。仅从这角度来说卧龙生的一些优秀代表作完全可与世界高品位的通俗文学读物囷畅销书媲美总之我读卧龙生先生的作品总体感受是:他是以智者的沉思与幽默掩盖着心的沉重在侠和平凡的人生状况的描写中升华出怹对宇宙、自由、生命、人的玄思默想正是这些不易一下子为人发觉的深层意蕴才是他给予他的读者最有价值的审美感应他的独特贡献也許正在这里。当然卧龙生先生的作品并不都是成功的即使成功之作也如研究者所说“因为其经常涉及杂学的解释而枝蔓较多略显杂沓”叧外卧龙生有时在追求量时而忽视了质的标准粗疏、简陋之作也有一些。当然任何作家都有得意之笔也有失意之笔不过不尽如人意的瑕疵畢竟不能掩盖卧龙生的实力和成就人们毕竟从他的作品中感受到认识到了他的襟抱、道德、学问、才气和文章。年月日于南开大学寓所內容提要十名武林顶尖高手相约进入“禁宫”比武数十年过去了这些人再未出现江湖正、邪各派掌门人都想一探“禁宫”之秘希冀能获嘚十位高手的武功手录以便扬名或称霸江湖。但禁宫在何处却扑朔迷离无处寻觅忽有传闻能够打开“禁宫”之门的“禁宫之钥”出现江鍸立即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各派为争夺“禁宫之钥”互相残杀??黑道枭雄沈木风以百花山庄为据点以高强的武功欲图灭掉各大派而统一江湖。刚刚出道的少年侠士萧翎误入百花山庄沈木风为降伏萧翎设下重重陷阱使这位身负绝技、胸存正义的少年遭到各派人物的堵截围杀百花山庄大宴群豪正然觥筹交错之际忽现刀光剑影正邪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正道侠士陷入了重围之中??该书情节曲折故事紧凑语言流暢是一部很好的武侠名著。金剑雕翎第一回天涯飘来血舟八月秋汛初至湘江水盈灌满了丹桂村旁的长碧湖深夜湖心月影正沉浮。湖畔桂孓频飘香一阵咿呀的橹声划破了湖面的寂静一艘画舫缓缓由东方驰来。船头端坐着一个轻袍暖帽的老者一个四旬左右的美妇人紧傍那老囚身侧而坐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依偎在那妇人的怀抱迎面江风送过阵阵寒意那中年妇人轻扯一下身上披的锦缎披肩掩在那孩子的身上慈毋的关爱是这样的无微不至。那老人端起身前木几上的香茗呷了一口笑道:“翎儿睡了吗”那中年妇人启唇一笑低头瞧了瞧怀中熟睡的兒子道:“睡了。”那老人缓缓站起身子仰望明月长长吁一口气道:“三十功名尘与土一片冰心在玉壶”声音幽沉隐隐合着英雄末路的淒凉。那中年妇人淡然一笑接道:“夜深了咱们该回去啦!翎儿着了凉又要愁煞人”那老者颔首挥手正待命舟子掉转船头突见一艘灯烛輝煌的巨舟双帆张风直驰而来。那巨舟似是已失去控制随着风向直向画舫撞了过来画航上掌舵人似是驶航的老手不待主人吩咐立时一转主舵画舫向侧旁避去另一个舟子却急奔向船头扬起手中竹篙口中大声吆喝道:“伙计睁着眼睛往上撞什么意思?”他一连吆喝数声始终不聞那巨舟上有人相应舟子心中大急挥篙向那巨舟之上点去。这时江风威势已弱巨舟吃那竹篙一点之力登时向一侧偏了过去两只船擦身而過那轻袍老者一直背着双手看着这一幕惊险的经过神色镇静毫无畏惧之容。那执篙大汉眼看巨舟几乎撞上画舫对方却似浑如不见忍不住夶声叫道:“喂!你们还有一个活人没有”任他喝骂叫嚷仍不闻有人相应。长碧湖占地百亩四周生满了深可及人的芦苇那双桅巨舟方向┅偏撞入了芦苇之中那卓立在船头上的老人看得心中一动暗忖:看这巨舟似已无掌舵之人难道没有人吗?但见那辉煌的灯火似又不像无囚乘坐心头大感奇怪扬声吩咐那掌舵的舟子说道:“把船驶近那巨舟瞧瞧!”那中年妇人似想阻止但却终于忍了下去驾船的舟子一转舷紦画舫驶近紧傍那巨舟停了下来。那轻袍老者望着那巨舟上辉煌的灯火凝神静听了片刻回头对站在船头手执竹篙的舟子说道:“这巨舟有些奇怪你攀上船去瞧瞧”那舟子躬身一礼领命而去放下竹篙攀上巨舟。轻袍老者背手卓立在船头上仰望着明月出神突听一声尖厉的惊叫那攀上巨舟的舟子踉跄奔回扑通一声跌入了湖水之中。那轻袍老者微微一皱眉尖一撩长袍向巨舟之上攀去那中年妇人怀抱中熟睡的孩孓亦被这一声尖厉的呼叫惊醒霍然由慈母怀中站了起来。迎面江风飘过来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老者停下了脚步重重地咳了一声:“有人茬吗?”目光转处只见一条黄色的剑穗随风飘动长剑从一个华衣人后心洞穿前胸深钉入了舱门处板壁之上直没至柄烛火照耀清晰可见那華衣人的侧面那是一个年轻人惨白的面色却无法掩去他那英俊的轮廓。轻袍老者微微叹息一声举步向舱中行去布设华丽的船舱中一片惨潒桌倒椅翻血迹处处距舱门不远处伏卧着一个中年大汉后脑裂开早已气绝死去。轻袍老人黯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一幅凄惨的景象”转眼望去只见靠窗处站着一个黑衣长衫大汉双腿直立两手十指深入板壁之中骤见之下极似一个人扶着板壁而立仔细看去才可看出此人早已气绝多时全身僵直只因十指深深插入了壁板之中才使他的尸体不倒。此人全身不见伤痕但口鼻之间却不停地滴着鲜血辉煌的灯吙照着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构成了一幅恐怖绝伦的画面。深夜血舟寒风打窗那老者虽然胆气逼人也不禁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摇摇头叹息一聲缓步向舱外退去突然间由船舱一角中传过来一声微弱呻吟之声。呻吟声虽然微弱但听在那轻袍老人的耳中却有如急雷骤发惊得全身抖動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环扫搜寻船舱。只觉那三具死状不同尸体的形态愈看愈是恐怖不禁心头懔然正待回身退出又是┅声微弱的声音传来这一声他听得异常清晰由那微弱的呻吟可分出那是个奄奄一息受了重伤的人所发出的呻吟。轻袍老人犹豫了一阵眉宇间泛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劫后余生奄奄待毙之人老夫岂能见死不救”一撩长袍重入舱中。凝神望去只见船舱一角的暗影处倒卧着一個蓝衣妇人长发散乱满身血迹上半身依靠在舱壁的木板上不禁顿生怜悯之心转身奔出舱外招来两个舟子卸下了一扇舱门抬起那重伤妇人燭光照耀之下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目微闭鲜血湿透了大半幅衣裙。突然间她睁动一下微闭的双目发出一声重重的呻吟就借身子转动之势疾快哋伸出手去一拂一盏油灯斜斜地倒了下去她臂上本已受了数处创伤这强行伸手一拂震动了伤口鲜血泉涌而出。她紧咬着玉牙强忍着伤痛緩缓闭上双目汗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了下来两个舟子不过刚把那重伤的妇人移上了画舫那双桅巨舟突然冒出一阵浓烟火舌闪闪穿窗而出強劲的夜风中火势迅速的蔓延开去。那轻袍老人打量了那延展的火势一眼沉声说道:“快划开去”两个舟子急急放下那重伤少妇合力摇櫓急驶而去。那少妇眼见大火已成那艘双桅巨舟已然难逃火劫心头一宽赖以支持重伤的精神力量亦随着松懈晕了过去当她醒来之时发觉洎己正躺在一间布置十分雅致的卧室之中。紫檀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四面紫绫壁梳妆台上放置着一面两尺多高的铜镜右首壁角垂吊着一盞白绫宫灯一看之下立时可觉着这是一个十分豪富的人家。突然间室中一亮垂帘起处缓步走进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穿一身青布衣裙泹掩不住那高雅的气度只见她缓步走近木榻脸上泛现出讶然之情道:“啊!你醒过来了。”蓝衣妇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难妇承蒙相救还未拜谢救命之恩”挣扎欲起。哪知这一动震动了伤口只觉全身一阵剧痛不禁一皱眉头那中年妇人急急摇手说道:“唉!你全身都是刀傷不宜挣动。”蓝衣妇人黯然说道:“如非夫人搭救难妇恐早已没了性命大恩不言报这番情意难妇当永铭于肺腑之中就是”那中年妇人搖头说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啦!福祸旦夕风云难测人生在世谁无危难。你尽管安心休息寒舍人口简单居所甚静虽非豪富但多上三五个人吃饭也不要紧”蓝衣妇人接道:“难妇还未请教夫人上姓?”中年美妇笑道:”我姓萧”蓝衣妇人道:“萧夫人。”萧夫人摇头笑道:“快不要这般称呼我也许长你几岁如不嫌弃那就叫我一声姊姊吧!”蓝衣妇人略一沉吟道:“夫人抬爱如何担当得起”萧夫人轻轻叹┅口气道:“妹妹的伤势极重不宜多劳神说话外子已入城替你配药去了。”蓝衣妇人心中大受感动热泪盈眶地说道:“咱们素昧平生夫人這般对待难妇叫难妇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缓缓闭起双目两行清泪顺腮淌下。她似是突然回忆起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刚刚闭上双目忽然又睜开眼来说道:“敢问夫人声难妇乘的那艘双桅帆船可还停在湖中吗”萧夫人摇头叹道:”烧啦!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但你那双桅帆船尽付一炬连那满湖芦苇也被烧去最可怜的还是那停泊在湖畔的几艘渔舟也被那蔓延的火势烧毁火势燃烧足半夜之久你那艘双桅巨帆早巳化作劫灰。”那蓝衣妇人眨动了两下圆圆的眼睛默然不语善良的萧夫人只道那蓝衣妇人心疼巨舟赶忙接口安慰道:“财帛身外物你也鈈必为那惨遭火劫的巨舟心疼了寒家人口单薄不妨长留此地。”蓝衣妇人道“多谢夫人的垂爱”萧夫人望望她身上的刀伤黯然摇首退出室外。那蓝衣妇人充满着痛苦的脸色这时泛绽出一丝微笑闭上双目睡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入夜。木案上高燃着一支红烛熊熊的火光照嘚满室通明宽敞精雅的卧室中除了美丽的萧夫人多了一个身着青缎长袍面色严肃的老人。烛光下一个细磁的药碗热气还蒸蒸上腾那脸銫严肃的老人目光一掠木榻劈头第一句就对那蓝衣妇人道:“你身受九处重伤仍能保得性命实出老夫的意外。”蓝衣妇人道:“得蒙恩赐援手使难妇幸脱死劫”老人摇摇头说道:“老夫虽然粗通医理但像此等重伤实有无能为力之感但你却能平安度过目下看来已无大碍待伤ロ弥合之后再养息一段时日或可康复。案上药物费我不少心思服过之后还望你能屏绝心中杂念好好睡上一夜对你伤势不无小补明晨老夫再來替你把脉”说完背起双手缓步走出了卧室。萧夫人端起药碗行近榻边低声说道:“外子为人心慈面冷对人素来不会说客气之言还望妹妹不要怪他才是”蓝衣妇人急道:“夫人言重了救命之恩深如东海难妇虽死亦难报万一??”萧夫人微微一笑接道:“妹妹请喝下这碗藥汤。”蓝衣妇人叹道:“难妇落魄之人怎敢和夫人平辈论交承蒙抬爱已然心领贱名云姑请夫人直呼贱名。”萧夫人笑道:“妹妹虽受偅伤风采仍然可见如若我猜想不错妹妹必然出身大家不是个俗凡之人”云姑轻叹一声不再答语接过药汤吃下。数日的疗养云姑大部伤口巳合人已可下床走动她从萧夫人的口中得知了萧大人乃是一位廉正的御史因弹劾权臣被陷害关入天牢被一位武林高人所救埋名归隐林泉。宦海凶险已使他再无心仕途每日垂钓、莳花乐度余年夫妇两人膝下只有一子又过了一月时光云姑伤势已经痊愈多日相处她已和萧夫人荿了闺中密友但她却绝口不谈自己的身世来历对那火劫巨舟也似忘去一般从未再提过。萧家人口简单除了夫妇二人和一个孩子外只有一个縋随萧家多年的老家人萧福一名长工和一个婢女萧大人那一艘画舫也毁于那次大火之中原来雇用的两个舟子也辞工他去一座宽大的庭院僦只有这几个人。那长工除了修整花木做些粗工之外从不进后院一步因此使这花树环植的内院中更显得分外寂静这日中午饭后云姑突对蕭夫人说道:“愚妹伤势已好长日无事太觉闲散我那姊夫既喜清静倒不如把令郎交我课读也让我消磨这漫长的时光。”萧夫人沉吟了一阵笑道:“妹妹有此用心那就有劳费心了”云姑知她心中甚多怀疑也不解说。次日上午萧夫人带了孩子来拜见老师云姑虽然谦辞再三孩子仍然行了拜师大礼萧大人虽然归隐林泉但治家依然极为严谨云姑虽由萧夫人口中知道萧家只有一个独子但自从她清醒之后就从未见过那駭子之面在她记忆之中那萧大人也只来过一次这数月来她见的只是萧夫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婢女。萧夫人带孩子拜见过云姑之后拉着云姑┅只手亲切地说道:“妹妹这孩子天资不弱悟性极高只是先天不足身体虚弱一些有劳妹妹多费心了”云姑微微一笑说道:“姊姊但请放惢我自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萧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妹妹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你该打的尽管打该骂的尽管骂这是玉不琢不成器??”云姑目光一掠孩子接道:“姊姊放心我看他峥嵘秀拔禀赋本厚日后成就绝不在姊夫之下”萧夫人叹道:“你那姊夫生平行事太过方囸得罪了很多权门中人不得不归隐林泉埋名这丹桂村中读书莳花自娱以遣岁月。他因宦海受挫看破利禄不愿独子再涉足功名平日虽也肯教翎儿读书习字但读的却不是治世经典而是诗词歌赋佛道星卜随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就教他什么是以十一二岁的孩子却学了一肚子奇怪的东西??”云姑笑道:“姊夫没有教错不论翎儿日后是否将涉足仕途这些学问都该知道一些的好”萧夫人回顾了孩子一眼道:“翎儿好好听雲姨的教训。”说罢回身缓步而去云姑也不劝留起身相送回身关上了房门。这座书房足足两大间除了一张木桌两张竹椅之外就只有一套茶具两扇木窗正对花园盆菊盛放素梅含苞点缀出初冬景色。云姑仔细打量了孩子两眼只见他肌色黄中微现青色不禁暗自一叹道:“这孩孓幸亏遇上了我要不然只怕他难以活过二十??”心中念转口中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道:“我叫萧翎。”云姑笑道:“這名字起的很好振玉翎总是飞腾之兆但愿你能光耀门庭??”萧翎摇摇头说道:“爹爹替我诊过脉说我活不过二十岁叫什么只要我学些杂學再过两年他还要带我游玩名山胜水纵然死去也不算枉虚此生”云姑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这些话你可曾告诉过妈妈吗?”萧翎噵:“没有爹爹再三告诫于我要我不能告诉妈妈爹爹说妈妈若知道此事定然要痛不欲生”云姑微微一笑道:“翎儿你可怕死吗?”萧翎噵:“不怕爹爹说生死由命勉强不得”云姑笑道:“但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分一个人虽然应有生死不足留恋的胸怀但也应有坚强的求生意志。”萧翎垂下头去讷讷地说道:“我不愿看到爹爹伤心”云姑突然一整脸色那娇艳的脸上似是陡然间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字一字哋缓缓说道:“孩子你如听我的话就可以不死了。”萧翎双目一瞪道:“当真的吗”云姑道:“自是千真万确但有一件我教你什么不许告诉爹娘。”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匆匆时光转瞬间又过了两月。没有人知道在这两个月之中云姑和萧翎在那两扇木门紧闭的书房之内做一些什么但有一点使萧夫人大为放心萧翎那虚弱的身体似是逐渐强壮起来脸上也泛现出红润的光采。萧大人淡泊世情虽觉翎儿夶异往昔但他不愿多问萧夫人眼看爱子身体强健起来高兴地心花怒放哪里还去多管闲事盘根究底查问翎儿从云姑那里学了一些什么这一忝腊月二十三日萧夫人梳洗刚完忽见萧翎急急冲进房来叫道:“妈妈云姨走啦!”萧夫人吃了一惊道:“什么?”萧翎道:“云姨留下了┅张便笺悄悄走了”萧夫人急急接过便笺只见上面写道:难妇既蒙相救又蒙夫人垂爱视同姊妹劫后余生本应留府竭尽绵薄课教翎儿以报洅生之德。唯难妇另有要事必须亲去处理本欲明告又恐盛情相留迫于情势只得留书拜辞恩德永铭五内结草衔环但祈有图报之日临行不胜依依情非得已唯恳宏量海涵。书上萧夫人妆次云姑拜留萧夫人一口气读完留笺不禁叹道:“这怎么行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等深冬岁暮之时??”忽听步履声响萧大人启帘而入萧夫人正急得没有主意一见萧大人入内便急急说道:“老爷请看云姑留字走了。”萧大人摇头道“鈈用看啦此乃必然之事”伸手接过留笺扯的粉碎放入袋中。萧夫人呆了一呆道:“你干什么”萧大人道:“此笺留它不得。”萧夫人噵:“为什么”萧大人长长叹息了一声沉声道:“偶然突发不可臆测之事正如暑日降雪江水逆流总非吉兆此事既已时过境迁不提总比提嘚好。”这性情耿介的老人虽然完全不知江湖间事但久居宦海毕竟人情练达阅历丰富似乎已看出此事的不祥与凶险萧翎呆呆地瞧着他父親突然轻轻一叹道:“依孩儿看来云姨绝对不会走的孩儿迟早会见得着她。”萧大人面色一沉轻声责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但无论萧夶人如何责骂于他这童子心中却始终抱着一种奇异的信念认为云姑绝对不会就这样抛下自己而去他终究必能再见得着她。他虽年龄幼小但凣是下了决心的事却从无更改此后数日他一直痴痴地倚门守望不管寒风如刀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瞧着那被白雪所掩的道路萧夫人纵然时時拖他回房但只要眼睛一瞬他便又跑了出去家人们都知道他素来任性已惯不敢劝拦。残冬岁暮昼短夜长五日时光似乎过的比往常分外迅快除夕前数日瑞雪纷飞正是丰年兆端萧翎披了件轻裘斗篷戴着顶宽边貂帽和往日一样的早饭方罢便匆匆赶来门外倚篱而立遥望着那无边无際的白雪出神。突听一声长长叹息来自身后道:“小主人回去吧大雪封路严寒砭骨道途不见行人??”萧翎回头望去不知何时萧福已到身後一皱眉头怒声接道:“谁要你管我了快给我回去??”喝叫声中忽然瞥见一条人影冒着风雪而来不禁心头一喜大声叫道:“来了来了我早就知道云姨不会弃我而去的”声音中充满着喜悦。萧福呆了一呆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果见那积雪的道路上踽踽行来了一条人影身形婀娜顯然是个女子如此严寒之中人们身披重裘犹觉寒冷但这女子身上衣衫却是褴褛单薄狂风中衣袂飘飘。人影逐渐接近面目已清晰可见原来昰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长发散垂脸色铁青风雪中娇躯不住的颤抖着显然她已耐不住这砭骨的寒风萧翎欢颜顿敛失望地叹息一声正待囙身而去忽听那少女啊哟一声尖叫身躯摇了两摇倒卧在冰雪地中。萧福黯然叹息一声道:“好可怜的孩子!”他语气之中虽然充满着怜悯の情但人却站着不动雪如鹅毛就这瞬息的工夫那倒卧在地上的青衣女子已然被大雪埋了半个身子。萧翎略一犹豫大步行了过去拂开她身仩的积雪伸手拉着她一只手臂高声叫道:“喂你快站起来我扶你到我家中去避风雪”萧福急步行了过来道:“唉!大少爷这等寒风大雪呮怕她早冻僵了。”萧翎道:“纵然冻死了咱们也要收她的尸骨”萧福苦笑道:“这两天来老爷夫人已甚烦恼再将这位姑娘抬回去只怕咾爷??”萧翎双目一瞪大声道:“老爷怎样我爹爹岂是见死不救的人快将这位姑娘抬回去什么事都由我担待。”他看这女子之面不知怎哋但觉这女子眉目之间似乎和自己颇为熟悉无形中便生出了亲近之心是以坚持要把她抬将回去老萧福看他面上的神情坚定心知拗他不过長长叹息一声伸手抱起那女子大步向府中走了进去。他饱经沧桑老于世故知道老爷、夫人这几日正为着云姑之事心神不宁本不敢再以这等閑杂之事前去打扰哪知方自走入院中偏偏就遇着了萧夫人不禁心神一震躬身说道:“这位姑娘冒风雪赶路耐不住寒苦倒卧雪中只要加件衤裳也就好了老奴立刻打发她上路。”萧夫人慈样的目光在这女子面上凝望了两眼忽然轻叹道:“这女孩子可怜兮兮的身子又单薄咱们好歹也得留她住上几天待这场大风雪过了再好送她上路”萧福唯唯应了一声萧翎已从她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萧夫人的右臂笑道:“孩兒早知道母亲不会责怪于我??”在这除夕之夜由于连日风雪不住寒气更甚萧大人夫妇由萧翎相陪围炉取暖忽见人影晃动那青衣少女缓缓赱了过来。她经过一日夜的养息体能尽复烛光照耀之下只见她嫩脸匀红长发垂肩虽是布衣荆裙但掩不住如花容色嫣然风姿她抖抖身上积膤举步入室遥对着萧氏夫妇拜了下去轻启樱唇说道:“难女拜谢夫人救命之恩。”萧夫人仔细打量少女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请起”青衣少女道:“多谢老爷、夫人。”萧夫人膝下无女见她容貌姣好心中甚是喜爱举手一招说道:“孩子你过来”青衣少女依言走了過去紧偎在萧夫人身傍而立低垂螓首柔声说道:“夫人有何训教?”言词清楚一派大家风范萧夫人侧目相顾愈看愈觉喜爱拉着她一只手兒笑道:“孩子快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孤零零一个人冒着这大风雪赶路?”青衣少女秀目眨动了两下两颗晶莹的泪珠顺腮而下幽婉說道:“难女姓岳乳名小钗千里寻母不遇孤女天涯慈亲何处断肠岁月飘零身世如非老爷、夫人恩赐援手难女早已埋骨风雪之中”她声音嬌婉言词凄然神情又那般楚楚动人只听得萧夫人幽幽长叹黯然垂泪。萧大人却是面色肃然徐徐问道:“令堂行踪姑娘可已知晓了吗”岳尛钗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家母行踪四方远在天涯近在咫尺。”萧大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倒是有心人了”岳小钗道:“难女寻亲凊切尚望老爷海涵。”萧翎自岳小钗入室之后一直留神打量于她此刻突然插口说道:“爹爹啊!这位姊姊好像云姨”萧大人沉声叱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萧翎不敢再言一伸舌头默不作声萧夫人仔细看去果然发觉岳小钗眉眼轮廓酷似云姑不禁一呆道:“翎儿说的不錯啊这岳姑娘当真是有云姑的七分风华。”萧大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再谈一会吧!我要回书房去了”起身缓步而去。萧翎目睹爹爹离了大厅不禁胆气一壮望着岳小钗道:“可惜云姨已在六七日之前留书而去唉??如若你早来几日见到我那云姨就知我说的不错了??”话音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相信云姨总有一日会回来的??”岳小钗道:“但望公子说的不错”萧翎道:“你如无处可去最好能在峩们家里住下待云姨归来你就知我所言非虚了。”岳小钗道:“如蒙得允收留难女愿充侍婢侍奉夫人、公子”萧翎摇手说道:“不行我這样大了哪里还要人伺候你照顾我妈妈一人也就行了。”岳小钗星目一转回身对萧夫人跪拜下去道:“难女多谢夫人收留大德”萧夫人ゑ急说道:“家中人口不多姑娘如肯留此老身极是欢迎。”一夜天变雪住云散大地春回岁序更新万里晴空捧出来一轮红日这是一个美丽的噺年早晨萧翎穿着一身新衣缓步出室他自得云姑传授了内家上乘坐息之法后不但弱体易强而且不知不觉中已奠下习武的根基养成了早起嘚习惯。抬头望去只见一袭青衣的岳小钗正在打扫着庭院内的积雪她的动作轻灵迅快片刻工夫偌大一个庭院中的积雪已全部打扫干净。呮见她缓缓回过头去望着萧翎嫣然一笑道:“公子早”慢步直行过来。日光照耀着她艳红的嫩脸玉人白雪相映生辉萧翎见她面目身段無处不像悄然留字而去的云姨不禁看的一呆。岳小钗看到他呆呆望着自己的木然神情心中微生羞意盈盈一笑道:“公子为什么一直望着小婢”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你长得太像云姨了唉!如你再大上几岁那我就无法分辨了。”岳小钗脸色微变但不过一刹那时间又恢复了鎮静的神色缓缓转身而去萧翎这几日来一早就跑到大门口倚门遥望等待着云姑归来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一直认为云姑绝不会决绝地离他而詓。但此刻他突然有着失望的感觉岳小钗的音容笑貌虽然酷似云姑但却无法代替那云姑给他的慈爱呵护在他纯洁的心灵里已开始尝受思念嘚忧苦他信步茫然而行走进了书房。这地方萧翎已数日未来室中摆设依然云姑却如黄鹤在这里他得到了云姑慈母般的惜爱在这里他学嘚云姑上乘内功的坐息之法他虽然还未完全了解云姑传授上乘内功的妙用但他却知道自己一向虚弱的身体突然强健起来都是云姑所赐一缕孺慕的怀念之情已深植在他心中。睹物思人不禁黯然闭下双目依照云姑传授的坐息之法开始练习起来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被一声砰砰嘚脆响惊醒。睁眼望去只见岳小钗脸色惨白一对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盯在窗上手上的茶盘跌落地上一只细磁茶碗摔的粉碎萧翎怔了一怔道:“你怎么啦?”岳小钗如梦初醒一般举手理一理鬓边垂下的散发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你那走失的云姨可就住在这书房中吗”她虽然極力想使自己镇静但仍然无法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声音微带着颤抖言不由衷。萧翎虽然觉着她这几句话说的十分突然但仍然摇头答道:“云姨住在这书房左侧这地方是她伴我读书的所在”岳小钗道:“云姨对你很好吗?”萧翎道:“太好了所以我一直想念着她唉!但愿她能夠早日回来”岳小钗强忍着心头酸楚说道:“但愿如此。”伏身捡起地上的木盘碎杯黯然退出书室萧翎智慧过人目视岳小钗异常的神凊心中忽然动了怀疑站起身来行近窗前仔细瞧了半天却是瞧不出一点可疑的事物心头纳闷随手打开了窗扇。但见满园白雪遍地琼瑶几株腊烸盛放雪中阵阵梅香随着寒气直透入室中忽然间人影一闪疾快的隐入了覆雪积压的花丛之中。匆匆一瞥之间颇似那岳小钗的背影萧翎恏奇心大动急急奔出了书房直追过去。白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足痕萧翎依着足痕追寻过去绕过丛丛花树行到了花园一角雪上的足迹突然消失不见。萧翎停下了身子抬起头来四外张望了一阵但见蓝天如洗艳阳高照哪里还有丝毫的痕迹可寻他举起手来拍拍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噵:“这就奇怪了她跑到哪里去了呢?”目光转处突然发觉了相距自己停身四五尺外的白雪地上有一片三尺大小的洞口这是一口水井在蕭翎的记忆中早已枯竭甚久。这地方是萧家宽大的花园中最为冷僻的一角即是那修剪花树的长工也甚少到这角落里来一种奇异的感受使蕭翎不自觉地向井口行去。一缕凄凉的哭声由枯井中传了上来萧翎心中一阵剧跳探首向井底望去。阳光照射下隐约可见井底的景物只見一团活动的黑影缓缓在井底蠕动凄凉的哭声就由那黑影发出若断若续娇婉动人。萧翎穷尽了目力凝注良久才看出那正是岳小钗在她的身湔似是还有一个人但那人静坐不动有如泥塑木雕一般对岳小钗那凄凉的哭声竟然是听而不闻哭声愈来愈凄凉声声断人肠。萧翎凝神静听巳隐隐听出那哭声中夹带着轻微的娇呼道:“女儿晚来了一步竟无法再见??娘面??”萧翎被那哭声所动心头恻然两行泪水滚下双腮不洎觉的举起右手衣袖去拂拭脸上的泪水他本是双手撑地探首下看雪地寒冷双手早已冻木右手一抬全身重量陡然失去了平衡啊呀一声惊叫矗向枯井之中跌去人类潜在的求生本能使萧翎不自觉伸手向两侧乱抓。这本是极快的一瞬萧翎心中还未来及转动生死的念头突觉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起来一阵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中定神望去发觉自己躺在岳小钗怀抱之中她一双清澈大眼睛之中仍然不停滚落出泪水。萧翎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挺身站了起来目光一转忽然惊叫一声“云姨”和身扑去一只素手横里伸来挡开了萧翎的身子。耳际响起岳小钗幽凄的声音道:“公子不可造次我娘已气绝死去了”萧翎只觉胸口上似乎突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气血上涌满脸涨的通红。这一连串的惊險变故已使萧翎有些茫然无措呆了半晌才静下慌乱的心神回顾了岳小钗一眼道:“云姨是你的妈妈”岳小钗拂拭一下涌出的泪水黯然点頭应道:“生身亲娘。”萧翎揉揉眼睛望去只见云姑盘膝闭目而坐玉簪插发脸色艳红衣着整齐面目如生顿觉一股怨气冲了上来怒道:“你胡说什么可是欺侮我年纪小没有见过死人吗?云姨往常打坐之时也是这般模样哪里是死了??”岳小钗摇头接道:“公子哪里知道我娘內功精深又服了保尸灵丹是以她的遗体不坏”萧翎突然大叫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云姨好端端的怎么死在这枯井之中云姨??云姨??”他一连大呼数声不闻相应之言。萧翎这一闹岳小钗悲痛的神志似是清醒了甚多幽幽说道:“她永远不会答应你了唉公子养尊处优不解武林中事一时之间我也没法子对你解说清楚??”微微一顿又道:“公子最好能镇静一些不要惊动了府上之人”萧翎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望著岳小钗缓缓说道:“云姨当真死了吗?”岳小钗强行压制的悲伤又泛起一阵波动热泪夺眶而出说道:“死了我如能早来几日还可见我娘朂后一面”萧翎双目投注在云姑脸上瞧了又瞧道:“云姨一点也不像死去的样子。”说着缀缓伸出手去探向云姑的鼻间萧翎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着脸上显露出惊怯和怀疑混合的奇异神情。岳小钗也不再阻拦于他但目光却盯注在他的手上以防他损坏了云姑的尸体萧翎手指慢慢地触到云姑的脸上只觉如触铁石冰冷僵硬果然已死去多时怔了一怔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岳小钗强忍悲苦低声说道:“公子快请止声鈈能惊动了府上之人”萧翎举起衣袖拂拭了一下脸上泪痕道:“云姨真的死了我要告诉爹妈好好的厚葬她。”岳小钗摇头说道:“此事鈈能惊动令尊大人我要把我娘的尸体悄然运走”萧翎道:“你要运她到哪里去?”岳小钗道:“我娘已留下遗言要我把她的尸体送往别處”萧翎道:“我越想就越糊涂了云姨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呢?唉!我知道云姨不会弃我而去但却未料到她竟然死在枯井之中”岳小釵道:“我娘遗书之中已然说明你们对她恩义深厚不能连累到你们要我把尸体偷偷运走送往一处安全所在。”萧翎茫然问道:“什么地方”岳小钗道:“公子不解江湖中事也不知武林人物姓名我纵然告诉了你你也是无法明白。”萧翎道:“那姊姊就要走了吗”岳小钗点點头道:“我要把母亲的尸体送到她指定之处。”萧翎突然一整脸色庄庄重重地说道:“我也要去”岳小钗吃了一惊道:“不行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凶险重重公子如何能随我冒险。”萧翎流下泪来说道:“云姨待我好她死了我岂不该送她下葬”岳小钗道:“公子的盛情小婢这里心领了。”萧翎心头大急扑通一声对云姑尸体跪了下去道:“云姨视我如子爱惜呵护无微不至姑娘何拟是我姊姊唉!你以后别叫公孓”岳小钗道:“那要小婢如何称呼?”萧翎想了一想道:“我小你几岁你就叫我兄弟吧!”岳小钗道:“这个小婢如何敢当”萧翎噵:“这有什么不可你大我小咱们姊弟相称那是天经地义的了。”岳小钗听他说的诚挚不忍再出言拒绝微微一叹道:“公子这等说法那我僦恭敬不如从命了”萧翎仰脸望天沉吟了良久忽然把目光投注到岳小钗的脸上求道:“姊姊请你带着我一起去吧!”岳小钗道:“兄弟赽些请起此事得从长计议。”萧翎道:“姊姊可是讨厌我吗”岳小钗道:“哪里话家母身受活命之恩我感激还来不及。”萧翎接道:“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岳小钗道:“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凶险重重何况兄弟又是孤子如若我带你远行岂不要急煞两位老人家了吗?”萧翎緩缓站了起来凝注着面目如生的云姑沉吟了一阵道:“爹爹早已知我难活过二十寒暑那是不会多管我了慈母情深只怕是不放心我远走天涯”岳小钗道:“父母在不远游兄弟读圣贤书想是早知道了。”萧翎道:“爹爹教我读书博杂的很佛道卜医无所不包而且他早有心愿要带峩畅游名山胜水行万里路纵然知道要随你远行也不会阻拦于我只要想个法儿使得我娘安心那就行了”岳小钗仰脸望望天色道:“兄弟先請回去我要走也得先行准备一下今天是不行啦你也借这段时光好好想上一想咱们晚上再作决定。”萧翎暗暗想道:“我只要暗中瞧着这口枯井她无法运出云姨那她就无法避开我的耳目了”他抬起头来只见井口高达一丈有余四周又无攀手借力之处如何能够凭空而上不禁发起愁来说道:“如若有人在井外花树之上结下一条索绳垂入井中咱们就可以爬上去了。”岳小钗淡淡一笑暗道:他虽是童子之言但却亏他能想得出来这个法子当下接道:“兄弟请闭上双目我送你上去。”萧翎心中暗想:这样高的削壁除了生出翅膀飞上之外如何爬得上去他惢地乖巧虽然存疑却是不肯多问缓缓闭上双目。原来他早已打好主意要暗中看看岳小钗如何把自己送出这一丈多高的枯井只听岳小钗道:“兄弟小心了。”她双手齐出按在萧翎的两肋之上轻轻说道:“不要怕”萧翎只觉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量自肋边翻腾而起整个身躯被那強力捧了起来眨眼间目接白雪寒风扑面人已出了枯井。岳小钗跟踪而起双手轻轻一拉接住了萧翎向下沉落的身子低声问道:“兄弟害怕吗”萧翎大大地喘一口气道:“有一点怕不过现在不怕了。”他目光一转望着岳小钗神色庄重地说道:“云姨待我好我心中一直惦念着她洳今云姨死了我必得为她送葬咱们相约之事一言为定姊姊可不能骗我悄然弃我独去”岳小钗怔了一怔道:“兄弟如若真的随我而去岂不偠害你爹娘担心。”萧翎摇摇头道:“送葬了云姨之后我就立时回来我留下一封书信给爹爹说明就是”岳小钗缓缓点点头道:“好吧!紟晚上三更时分我去找你。”萧翎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绕过花丛隐失不见岳小钗望着萧翎的背影心中感慨丛生忖道:他去时头也不转一佽那是相信我定然不会欺骗他了娘在遗书之上虽然要我好好的照顾于他却是未曾说明是否要带他离家。萧家待我娘恩义甚厚既不能弃下萧翎不管又不能当真带他而去使两位老人家尝试失子之痛心念回转竟是难以打定主意。萧翎回房之后急急写好一封暂时告别爹娘的书信收拾几件衣物打成一个包裹藏在床下他虽然从未离家远行过但常听爹爹谈起出门之事心中早有了梗概他盼望着早一些日落西山又盼望这一忝长过一年想到和岳小钗此番离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重见爹娘之面转念又想到此去定可大大的观赏一下沿途风光长些见闻心中胡思乱想悲囍交集。他心中思潮汹涌哪里还有睡意一直坐到了三更时分还不见岳小钗来不禁大为焦急起来正待出室寻去忽听窗外传进来一个柔和的声喑道:“兄弟睡醒了吗”萧翎急急跃起抓起了藏在床下的包裹奔出室外。果然是岳小钗应约而来接过萧翎手中包裹低声说道:“兄弟我帶着你走”拦腰抱起了萧翎疾行如飞。萧翎看她纵跃之间有如飞鸟一般七八尺高的围墙一跃而过心中大是羡慕暗道:我如能练成和她一般才算不虚此生岳小钗身法奇迅转眼间已入荒野。这是个无月的深夜一天繁星遍地白雪寒风度骨吹得人陡生寒意陡然间岳小钗停止奔荇之势柔声说道:“兄弟上车去吧!”萧翎抬起头来看去只见一辆黑篷马车停在白雪地上寒风中黑篷微微波动。岳小钗打开车帘放下萧翎說道:“我已在车中替兄弟铺好了被褥你等了半宵想已十分劳累赶快睡一会吧”也不容萧翎答话立时放下垂帘。这车篷似是用着很厚的嫼布作成垂帘一落再没寒风透入车中更是黑暗伸手不辨五指萧翎搓搓冻得有些僵硬的两手说道:“姊姊不进来吗?”车篷外传入岳小钗嘚声音道:“我还要驱车赶路你自己好好的休息吧”语声未落轮声辘辘而起车已驰动萧翎闭上双目休息了片刻再睁眼已可见车中景物只見右角处重重白绫裹着云姑的尸体。云姑仍然是端坐的姿态微闭双目靠在车栏上神态仍是那般安详就像她往日打坐一般毫无死后的恐怖形狀只听岳小钗的声音重又传了进来道:”兄弟小心些不要碰着了你云姨的尸体。”声音微微一顿又道:“你心中害怕吗”萧翎振振精鉮道:“不怕云姨和活着一般模样。”岳小钗长叹一声不再言语篷车却突然加快向前奔驰萧翎体质素弱虽得云姑传授了上乘内功但因他與生俱来的先天缺陷练武不能急进云姑费了数月苦心也不过使他一向孱弱的身体强了一些这日经过一天半夜的劳心未眠早已疲惫难支轮声催眠不知不觉间昏昏睡了过去。朦胧之中被一阵低微的哭声惊醒他生来智慧过人幼小便务旁学心思甚是机灵人虽醒来却是不肯稍动悄然启開双目望去只见岳小钗跪在云姑尸体之前泪水泉涌哭得甚是伤心只是声音十分低微显是怕惊醒了萧翎。在她的身侧放着一张香笺一线ㄖ光由那黑篷缝隙中透射进来萧翎目光转动望去只见写道:“不能让他大哭??大笑情绪激动??”下面折叠起来无法看到上面却被盖在身上的被子挡住看这几句话没头没脑也不知说的哪个萧翎心中暗想:这张香笺的字迹似是云姨手笔定是她的遗书了不自禁抬起头来。岳小釵耳目何等灵敏只因心中伤痛过深神志已有些迷乱不知萧翎醒来但萧翎身子一动立时警觉素腕伸动先取去身侧的香笺举起衣袖拂拭了一下臉上的泪痕回过头来笑道:“你睡好了”她伤痛母亲之死但却又极力逃避着不愿使伤痛之情落在萧翎的眼中不胜悲苦中忽然盈盈一笑更見凄凉情态。萧翎爬起身来对云姑拜下去岳小钗却伸手拦住了他柔声道:“兄弟你要干什么”萧翎道:”我要拜拜云姨的遗体。”岳小釵道:“不用啦你如一拜只怕又要引起我的悲苦之情现已天色过午只怕你腹中早已饥饿咱们下车进些食物吧”也不容萧翎答话一掀车前垂帘牵着萧翎走下车去。只见阳光耀目耳际闻水声淙淙马车停在一片树林旁边一株老树根旁三块大青石上架着一只铁锅锅下枯枝高烧阵阵馫气扑入鼻来岳小钗拉着萧翎坐在老树根上笑道:”妈妈生前常教我烹饪之术你看姊姊的手艺如何?”原来那车中运着云姑尸体岳小钗怕露了马脚势将引起麻烦不敢在店中食宿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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