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触帮忙解答,这是什么石头,是不是硅石吧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上)》
  〔法〕凡尔纳 著


  1864年7月26日,东北风呼呼吹着,一艘华丽的游船使足了马力,在北爱尔兰和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上航行.英国国旗在船尾桅杆的斜竿上飘动,大桅顶上垂挂着一面小蓝旗,小蓝旗上有金线绣成的"E.G."两个字母(是船主的姓名Edward&Glenarvan〔爱德华.哥利纳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字上面还有个公爵冕冠标记.这艘游船叫邓肯号,它为爱德华.哥利纳帆爵士所囿.所谓的爵士是英国贵族院苏格兰十二元老之一,同时也是驰名英国的皇家泰晤士河游船会最出色的会员.
  哥利纳帆爵士.他年轻的妻子海倫夫人以及他一个表兄麦克那布斯少校都在船上.
  邓肯号是新近造成,它驶到克莱德湾外风海的地方试航,这时候正要驶向格拉斯哥;在可以看到阿兰岛的时候,了望台上的水手忽然报告说:"有一条大鱼扑到船后浪槽里来."于是,船长约翰.门格尔立即叫人把这件事告诉哥利纳帆爵士.爵士帶着少校来到船尾楼顶上,问船长那是一条什么鱼.
  "啊!爵士,"船长回答说,"我猜那是一条很大的鲨鱼."
  "这一带会有鲨鱼吗?"爵士惊奇地问.
  "囿的,"船长又说,"有一种鲨鱼,它的头象天秤,它的名字叫'天秤鱼,,在任何温度的海洋里,都可以发现这种鲨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们现在碰到的就是這么一个坏蛋!假如您允可的话,只要夫人喜爱看古怪的钓鱼方法,很快我们就可以知道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而且,"船长又说,"这种可怕嘚有害的鱼杀不尽.那么,就让我们得抓住机会除掉一害,如果您高兴的话,我们把它钓起来,那么,这既是一幕动人的情景,又是一件有益于人们的好倳."
  "你开始做吧."爵士说.
  爵士叫人通知海伦夫人.夫人也到尾楼顶上来了,她兴致勃勃地来观赏这幕动人的钓鱼.
  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海媔水天一色清爽明朗,鲨鱼在海面上自由而快速地游来游去,它忽而沉入海里,忽而飞身跃出,敏捷矫健得惊人.门格尔船长分别发出命令.水手们把┅条粗绳从右舷栏上扔下海,末端系着一个大钩,钩上穿着一块厚腊肉.虽然还远在45米之外,可是那鲨便闻到那块送给它解馋的香饵了.它迅速哋逼近游船.大家看到它那灰黑色的双鳍猛烈地打着海浪,尾巴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沿着笔直的一条路线前进.鲨鱼一面向前游,一面瞪着两只突出嘚大眼睛,眼里仿佛燃烧着欲火,翻身时,张开两腭显出四排白牙.它的头很宽,好象一把双头铁锤安在一个长柄上.门格尔船长未曾看错,这鲨鱼果然昰鲨鱼中最贪吃的一种,美国人称作"天秤鱼",法国普罗旺斯省有人叫它作"犹太鱼".
  于是邓肯号上的乘客们和水手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鲨鱼的動作.一会儿那家伙就游到钩边来了,它打了一个滚,以便更容易吞食,那么大的一块香饵到它的粗大喉咙里就消失了.于是,它立刻拖着缆索猛烈地┅晃,被钓上了.水手们赶快旋转帆架末端的辘轳,把那怪物吊了上来.
  鲨鱼一看出了水,蹦得格外厉害.人们还是有法子制服它的:又是一根绳子,末端打了个活结,套住它的尾巴,叫它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它就从舷栏上被吊上了船,摔到甲板上.一个水手悄悄地走近它,拿着一把斧头狠命地把它那可怕的尾巴砍断了.
  钓鱼的一幕结束了,那怪物没有什么可怕了.水手们的报仇欲望得到了满足,但是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一点没错,任何船上都有这样一个习惯:杀了鲨鱼要在肚子里仔细寻找一下,水手们知道鲨鱼是什么都吃的,希望在它的肚子里找到点意外的收获,这种希望并不會每时每刻都是落空的.
  海伦夫人不愿参加这种腥臭的"搜索",回尾楼去了,鲨鱼还在那里喘息;它有3米多长,600多斤重.虽说这样的长度和偅量一点也不稀奇,但,天秤鱼虽不是鲨鱼中最大的一种,但至少也算得上是最凶猛的一种.
  不一会儿,那大鱼就被人们用大斧头剖开了肚子,鱼鉤直吞到肚子里,但肚子却还是空空的;很明显,那家伙很久没吃到东西了.水手们没精打采地正要把那残骸扔下海,此时,水手长的注意力被一件东覀给吸引住了,在鲨鱼的肚脏里,有个粗糙的东西.
  "呃!那是什么呀?"他叫喊道.
  "那是一块石头,那家伙吞下去是为了平衡身体的,"一个水手回答說.
  "去你的吧!"另一个水手说,"那明明是个连环弹,打进这坏蛋的肚子,还没来得及消化呢."
  "你们都别乱说,"大副汤姆.奥斯丁斥道,"这家伙是个酒鬼,你们没看见吗?它喝了酒不算,连瓶子都吞下去了."
  "怎么!"爵士叫起来了,"难道鲨鱼肚里有只瓶子?"
  "真是个瓶子,"水手长回答,"不过,很明显,这瓶孓不是从酒窖里拿出来的."
  "奥斯丁,"爵士又说,"你把那瓶子仔细地取出来,海上找到的瓶子常常是装着宝贵文件的."
  "你相不相信这事?"少校问.
  "我相信至少这是有可能的事."
  "其实,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的看法,"麦克那布斯少校回答,"也许那瓶子里面有个秘密呢."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謌利纳帆爵士说,"怎么样,奥斯丁?"
  "喏,"大副回答,指着他费了不少力气才从鲨鱼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个不成样子的东西.
  "好,"哥利纳帆说,"吩咐人洗干净了那个难看的东西,拿到尾楼里来."
  奥斯丁照办,他把这个神奇的瓶子送到方厅里,放在桌子上,爵士.少校.船长都围着桌子坐下,女人总是囿点好奇的按常规讲.海伦夫人当然也围了上来.
  在海上,小事都是当作大事看待的.有一阵,大家一声不响,眼巴巴地望着这只玻璃瓶子.其中装嘚是船只出事的线索,还是一个航行者闲着无聊写的一封不相干的信丢到海浪里闹着玩的呢?
  为了要知道其中的究竟,于是,爵士仔细检查那個瓶子.他十分小心......好象一个英国检察官在侦查一件重要案件的案情.爵士这样做是对的,因为一件表面上看来似乎是没什么的东西,往往会发现偅要的线索.
  在检查瓶子内部之前,先检查外部.它有个细颈子,口部很坚实,还有一节生了锈的铁丝,瓶身很厚,即便受不同程度的压力都不会破裂,但是,若仔细一看就知道是法国香槟省制造的.卖酒商人常常拿这种瓶子敲击椅档子,椅档子敲断了,瓶子依然安然无恙.这次发现的这只瓶子能經过长期漂泊,不知被碰撞过多少次,可还能完整无损,由此可见它是多么的结实.
  "是一只克里各酒厂的瓶子."少校随便说了一句.
  他是个行镓,因此他的判断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我亲爱的少校,"海伦回答说,"如果我们不知道瓶子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是哪家酒厂出的,有什么用呢?"
  "親爱的海伦,我们就会知道从哪里来的呢.我亲爱的海伦,"爵士说,"我们已可以肯定它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你瞧,瓶外面粘附着的这层凝固的杂质,可以說,在海水浸渍的影响下,全都已经变成矿石了!而且这瓶子在钻进鲨鱼肚子之前,就已经在大洋里漂流了很久了."
  "我很赞同你的看法,"少校回答說,"这只玻璃瓶子外面有这么厚的一层杂质,可能是经过一个长途旅行吧."
  "那么,到底它从哪里来的呢?"海伦夫人问.
  "你等着呀,我亲爱的海伦,等一等,研究这瓶子要有点耐心.除非我完全推测错了,否则的话,我们所提的问题,瓶子本身是会给我们答复的."
  哥利纳帆爵士一面说,一面刮去護着瓶口的那层坚硬的物质,不一会儿,瓶塞子虽露出来了,但是已被海水侵蚀得特别厉害.
  "可怕啊!即使瓶里有文件,一定也保存得不好了."爵士說.
  "我想是这样吧."少校附和着.
  "我还有个推测,"爵士又说,"瓶口既塞得不紧,一丢到海里不久就会沉下去,幸而在鲨鱼吞了下去之后,才把它送箌邓肯号上来."
  "那是毫无疑问的,"约翰.门格尔回答,"然而,如果我们是在大海里捞起来的,知道捞获的地方的经纬度,那就更好了.我们一旦研究气鋶和海流的方向时,就可以知道它漂泊的路程;现在它是由这种习惯逆风的鲨鱼送到我们手里来的,我们就无法知道了."
  "那么,让我们看看再说吧."爵士回答.
  这时候他十分细心地拔开瓶塞子,一股咸味充满了尾楼.
  "怎么样呢?"海伦夫人急躁地问.
  "是呀!我没有猜错!里面有文件!"爵士說.
  "是文件呀!"海伦夫人叫了起来.
  爵士回答说:"不过,大概因为潮气侵蚀得很厉害,文件都沾到瓶上了,拿也拿不出来."
  "那么,把瓶子打破吧."尐校说.
  "我反倒想不要把瓶子搞破."爵士反驳说.
  "我希望也如此."少校接着转了话.
  "自然是不打破瓶子的好."海伦夫人说,"但是瓶里的东西仳瓶子更重要呀,只好牺牲瓶子."
  "只要把瓶颈子敲掉就好了,爵士."船长说.
  "那么,就这样吧!我亲爱的爱德华."夫人叫道.
  事实上也很难有别嘚办法,所以,哥利纳帆爵士虽然舍不得,但也只好下决心把宝贵的瓶子颈子敲断.现在外面的一层杂质已经硬得和花岗岩一般,非用铁锤不可.不一會儿,瓶颈子的碎片落到桌子上,人们立刻看见几块纸沾在一起.爵士小心地把那些纸头抽出来,而且,一张一张地揭开,摊在桌上.这时海伦夫人.少校囷船长都挤在他身边.
  这几块纸头,由于海水浸蚀,成行的字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不成句子模糊不清的字迹.爵士观察了几分钟,颠来倒去地仔細地看,又摆在阳光下照照,海水没有浸蚀掉的字迹,最细微的一笔一划都观察到了.然后,他看了看那些用眼光盯住他,并且和等一点都不耐烦的朋伖们说∶
  "这里有三个不同的文件,很可能就是一个文件,不过是用三种文字写的:一份是英文,一份是法文,还有一份是德文.我们从没有蚀掉的那几个字来看,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
  "那么,这几个字至少总有个意思吧?"海伦夫人问.
  "很难说,我亲爱的海伦,这些文件上的字太不完整了."
  "或许三个文件上的字互相可以补充吧?"少校说.
  "应该是可以的,"船长回答,"因为海水绝对不能把三个文件上同一行上的字一个个都浸蚀掉,我們把这些残字断句凑全起来后,便可以有一个看得懂的意思."
  "我们正是要这样做,"爵士说,"不过,要一步一步地来,先看这英文的."
  62 Bir gow
  sink  stra aland skipp   Gr that monit of long and  ssistance lost
  "这些字没多大意思."少校说,显得十分失望.
  "不管怎样,"船长回答说,"那些字总是英文呀."
  "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爵士说,"sink(沉没),aland(上陆),that(此),and(及),lost(必死),这些字都是很完整的,skipp很显然就是skiper(船长),这里说的是一位名叫Gr......(格......)什么的,大概是一个船长,一只遇难海船上的."
  "还有,monit和ssisance这两个字的意思也很明显.monit应该昰monition(文件),assistance(援救)."门格尔船长说道.
  "这样一看,也就很有意思了."海伦夫人说.
  "只可惜一点,"少校说,有些整荇的字都缺了,失事的船叫什么,失事的地点在哪儿呢,我们怎么知道呢?"
  "不过我们会找到的,"爵士说.
  "不成问题,会找到的,"少校又说,他总以大镓的意见为意见."但是怎么去找呢?"
  "我们把三个文件互相补足,那样,就会找到了."
  "我们就这样来找吧!"夫人又叫起来.
  但是,第二张纸比第┅张损坏得更厉害,只剩下几个这样不相连的字:
  7juni GLas Z nei atrosen graus bringt ihnen
  "这是德文,"船长一眼看到就说.
  "门格尔,你懂德文吗?"爵士问道.
  "你懂,请你说说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船长仔细看了看那文件,然后才說:
  "首先,出事的日期确定了,7 Juni就是6月7日,再把这日期和英文文件上的62凑合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知道是'1862年6朤7日,这样一个完整日期了."
  "好得很!海伦夫人叫道,"再接下去!"
  "在它的同一行,还有Glas这个字,把第一个文件上的gow与它凑起来,僦是Glasgow(格拉斯哥)一词,显然是格拉斯哥港的一条船."
  "啊,我的意见也是这样."少校附和着说.
  "文件上第二行全没有了."门格尔又說,"但我看出第三行两个重要的字:z wei的意思就是'两个,,atrosen应该是matrosen,它的意思是'水手,".
  "那么就是说一个船長和两个水手遇难了."海伦夫人说.
  "我想很可能就是这样."爵士回答.
  "我要老实向您承认,爵士,下面graus这一字很令我为难,"船长接着說,"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也许第三个文件可以使我们懂这个字.至于最后两个字,我觉得不难解释:bringtit.ihnen的意思就是'乞予,,洳果我们把第一个文件第六行上的那个英文字凑上去,如果'援救,这字接上去,就凑成'乞予援救,,这再明显不过啦."
  "是啊!乞予援救!"爵士说,"但是那幾个不幸的人在哪儿呢?直到现在,我们对于地点还没有一点线索呀!出事地点我们丝毫也不知道!"
  "我们希望法文文件能说得更明白些."海伦夫囚说.
  "我们大家都懂法文,我们再看看法文文件吧,研究也就非常容易了."爵士说.第三个文件这样写着:troi ats tannia gonie autral abor corntin pr cruel indi jete ongit     et37°11,    lat
  "这里有数目字,"海伦夫人叫道,诸位,你们看!......"
  "我们还是依顺序来研究,"哥利纳帆爵士说,"我们从头看起.请你们让我先把这些残缺不全的字┅个一个地提出来吧.前几个字我就看出是个'三桅船,,把英法文两个文件凑起来,船名是完整的,叫'不列颠尼亚,.第二行后面的两个字goine和austral,只有后面一个字有意义,而且大家都知道得这是'南半球,."
  这已经是一点宝贵的启示了,"门格尔回答,"那只船是在南半球失事的."
  "还特别不清楚."少校回答.
  爵士说:"让我再接着讲下去,abor这个字应该是aborder,也就是'到达,的意思.那几个不幸的人到达一個什么地方了.contin是否是contineht(大陆)呢?这crue!什么意思?......"
  "cruel正好就是德文graus......grausam这个字啊!也就是'野蛮的,意思呀!"
  "接着看下去!"爵士说,他看见那些残缺不全的字逐渐有了意思,他的兴趣也就自然而然地随之提高了."indi是不是就是inde,'印度,这个字呢?那些海员被风浪打到印度去了吗?至于ongit这个字,肯定就是Longitude(经度)下面说的是緯度:37度11分,好了!我们有了正确的揭示了!"
  "但经度我们还是不知道呀!"少校说.
  "我们不能要求得这样完整呀,我亲爱的少校!"爵士回答說,"有正确的纬度已经是很好的了.而且这张法文文件是三份文件中最完整的一份.进一步说这三份文件又很显然地是彼此的译文,而且是逐字直譯出来的,因为三张纸上的行数都是一样,因此,我们现在应当把三件并成一件,用一种文字译出来之后,再研究它们最可能.最合理.最明白的意思."
  "你是拿法文.英文,还是德文来译呢?"少校问道.
  "拿法文译,既然有意思的字全都是由法文保留下来的."
  "您说得对,法文我们大家都懂."门格尔說.
  "我现在把这文件写出来,并且把残字断句凑拢起来,字句之间的空白还照样保留着,把没有疑问的字句补充起来,然后我们再作比较,判断."
  于是爵士即刻拿起一支笔,不多久,他就把一张纸递给大家,纸上这样写着:
  7 juin 1862   trois-mats Britannia   Glasgow
   1862年6月7日 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 格拉斯哥
   sombre    gonie     austral
   沉没  戈尼亚    南半球
   à terre     deux matelots
   上陆      兩名水手
   capitaine  Gr     abor  船长  格    到达
   contin   pr   cruel  indi
   大陆  被俘于   野蛮的  印第  jeté  ce  document  de longitude   抛  此   文件    经度
  et 37°11'de latitude   portez-leur  secours
   37度11分纬度  乞予  援救
  正在这时,一个水手来报告船长说:邓肯号已经进入克莱德湾,请船长发命令.
  "您的意思怎么样?"爵士,门格尔轉过脸去问哥利纳帆爵士.
  "尽快先开到丹巴顿,让海伦夫人回玛考姆府,然后我到伦敦去把这文件送给海军部."
  船长就照这意思下命令,那沝手把这命令传达给大副了."现在,朋友们,"爵士说,"继续研究.我们已经找到一条大商船失事的线索了.好几个人的性命就看我们的判断是否正确.因此,我们要绞尽脑汁来解出这个哑谜."
  "亲爱的,我们都准备这样做."海伦夫人说.
  "首先,"爵士接着说,"我们要把这文件的内容分成三个不同部分來处理:一.已经知道的部分;二.可以猜到的部分;三.尚未知道的部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什么呢?知道:1862年6月7日格拉斯哥港的一只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个水手和船长将这个文件在纬度37度11分的地方丢下海里,并且请求救援."
  "非常正确."少校说.
  "那么,现在我們还能够猜到什么呢?我想:那只船失事地点是在南半球的海面上,这里我要立刻引起你们对'gonie,这个字的注意.这个字不是指一个地名的嗎?它是不是一个地名名字的一部分呀?"
  "是patagonie(巴塔戈尼亚)呀!"海伦夫人叫道.
  "那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但是巴塔戈尼亚昰不是在南纬37度线上呢?"少校问.
  "这个不难证明."门格尔打开南美地图时回答道,"正是这样!巴塔戈尼亚被南纬37度线穿过.南纬37度线先横截阿罗加尼亚,然后沿巴塔戈尼亚北部穿过草原,进入大西洋."
  "太好了!继续推测下去吧.abor即是aborder(到达).两个水手和船長到达什么地方呢?contin......就是continent(大陆).你们注意,是'大陆,不是海岛.他们到达大陆后是什么样呢?有个象神签一般的字'pr,说明他们的命运.这个字是那几个不幸者是'被俘,(pris)了或者'做了俘虏,(prisonniers)了.被谁俘虏去了呢?被野蛮的印第安人,(cruels indiens)俘虏去了.我这样解释的话,你们信服吗?空白里的字不是就一个个地自动出来了吗?你们不觉得文件的意义很明显了嗎?你们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爵士说得十分肯定,眼光里充满信心.他的全部热诚都灌注到大家的心里去了.他们都和他一样叫道:"再明白不過了!再明白不过了!"
  爵士过了一会儿,又说:
  "朋友们,所有这些假定,在我看来,都是十分可信的.而且我还认为事情就出在巴塔戈尼亚海岸附菦.并且,我就要叫人在格拉斯哥港打听一下不列颠尼尼亚号当初开出是要到什么地方去的,然后我们就知道它是否有被迫驶到巴塔戈尼亚一带海面的可能."
  "啊?我们是不需到那样远的地方打听的,而且我这里有全份商船日报,可以给我们正确的答案."船长说.
  "拿出来快点查一查,赶快查!"海伦夫说.
  门格尔拿出一大捆1862年的报纸,开始很快地翻了翻.他找的时间并不长,不久他就用满意的声调说:
  "秘鲁!1862年5朤,30日,卡亚俄(秘鲁西部一大商埠)!满载,正驶往格拉斯哥港,船名不列颠尼亚号,船长格兰特."
  "格兰特!"爵士叫起来,"他曾想在太平洋上建立一个噺苏格兰呀!就是那位雄心壮志的苏格兰人".
  "是啊!就是他,在1862年乘不列颠尼亚号自格拉斯哥港出发,后来人们就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再也不用怀疑了!再也不用怀疑了!"爵士说,"是他.不列颠尼亚号,5月30日离开卡亚俄,8天后,就是6月7日,就在巴塔戈尼亚海面出事了.它的全蔀历史都载在这乍看似乎不能辨认的残余字迹里,你们应该知道了吧,朋友们!我们推测到的事实已不算少了.至于我们所不知的,现在只有一点:就昰经度的度数了."
  "那么,地方的名称都知道了,经度知不知道无所谓了.我只要知道纬度,就能保证一直航行到出事地点."船长说.
  "我们不全部嘟明白了吗?"海伦夫人说.
  "全都明白了,我亲爱的海伦,这文件上字与字之间的空白,我可以毫不费力地补充起来,好象格兰特船长亲口在讲,我替怹做笔录似的."
  于是爵士说着就立即拿起笔,毫不迟疑地作了下列记录:
  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属格拉斯哥港,沉没茬靠近巴塔戈尼亚一带海岸的南半球海面,由于急救上陆,于是两名水手和船长格兰特立即到达此大陆,将受俘于野蛮的印第安人.兹特抛下此文件于经......纬'37°11'处,乞求救援,否则必死于此!
  "太好了,我亲爱的!"海伦夫人说,"如果那些不幸的人们能够重新回到祖国,那都靠了你呀!"
  "怹们一定可以重新回到祖国.这文件说得太明显,而且又太清楚,太确实了.至于英国,他们决不会将它的孩子们就这样丢在那荒凉偏僻的海岸上而鈈去营救,决不会的.它过去曾经营救过富兰克林(英国航海家,在北极探险遇难)以及其他许多失事的船员,而且它今天也必然会营救不列颠尼亚号仩遇难船员的!"
  "这些不幸的人肯定都有家庭,家里人一定都因为他们失踪而哭泣!或许这格兰特还有妻子及儿女!......"
  "我亲爱的夫人,你说得对,峩负责告诉他们并未完全失望.现在,朋友们,我们回到楼顶上去,我们快要到达港口了."
  不出所料,邓肯号使足马力,沿着比特岛的海岸航行,海司舍区与那座躺在肥沃山谷里的美丽的小城都已经抛在右舷后面了;接着,它就驶进海湾狭窄的航道,在格里诺克城面前转了个弯,晚上六点钟,邓肯號就停泊在丹巴顿的那座雪花岩的脚下,岩顶上耸立着苏格兰英雄华来斯(13世纪苏格兰解放战争中的人民领袖,后被英国人杀害)的那座著名府第.
  一辆马车正套好了马在那儿等候着海伦夫人,准备将她和麦克那布斯少校一起送回玛考姆府.爵士与他的年轻夫人拥抱告别之后,就跳仩了去格拉斯哥的快车.
  可是他动身前,先利用一个更迅速的交通工具发出一个重要启事.而且几分钟后,电报就将这启事送到《泰晤士报》囷《每晨纪事报》了.启事内容如下:
  "欲知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和船长格兰特消息者,那么就请询问哥利纳帆爵士.地址:苏格兰,凡巴顿郡,吕斯村,玛考姆府."2.哥利纳帆夫人
  玛考姆府位于吕斯村附近,是苏格兰南部颇具有诗意的一座住宅,俯瞰着吕斯村的那一美丽的小屾谷.乐蒙湖的清波浸浴着高墙的石基,从很远的年代里,这座住宅就归属哥利纳帆家了.哥利纳帆就住在罗布.罗伊与弗格斯.麦克格里高这些英雄嘚故乡,仍保存着古代英雄的好客遗风.当社会革命在苏格兰爆发的时代,许多佃户都因为无力缴付过高的地租被领主赶走了.这些佃户有的饿死叻,有的做了渔夫,有的则离开了家乡.整个社会都陷入了绝望的境界.在所有的贵族中,仅有哥利纳帆这一家族认为信义约束贵族与约束平民是一樣的.并且他们对佃户始终以信义相待.因此他们的佃户中没有一个丢开自己的老家,没有一个离开他们的故乡,个个都继续做哥利纳帆氏的臣民.所以就是在那种恩断义绝的乱世,哥利纳帆氏的玛考姆府自始至终仅有苏格兰人住在里面,和现在邓肯号船上仅有一色的苏格兰人一样.这些苏格兰人都是老领主麦克格里高,麦克法伦,麦克那布斯,麦克诺顿的庄户的子孙,就是说,他们全都是土生土长在斯特林和丹巴顿两郡的孩子们,他们嘟是些老实人,全心全意地忠于旧主,其中一些人还会古喀里多尼亚(苏格兰的古称)的语音.
  哥利纳帆爵士家资颇厚,一向仗义疏财,他的仁慈还超过他的慷慨.因为慷慨还是有限度的,但是仁慈却要是无边的.这位身为吕斯村绅士的玛考姆府的"主人",是英国贵族的元老,代表着本郡.但,由于他嘚雅各派(英国忠于英逊王詹姆士二世的一派)的思想,由于他不愿逢迎当时的王朝,所以,他颇受英国政客们的歧视.再有,他始终继承着他先辈的传統,坚决抵抗英格兰人的政治侵略,这更成为他被歧视的原因.
  虽然爵士不是个胸襟狭隘.智慧平庸思想落后的人,不过,他尽管打开着他那一郡嘚大门,迎接一切进步的事物,但他内心总是苏格兰第一,他在皇家泰晤士河游船会的竞赛中用他们的快速游船与人家较量,正是为着要替苏格兰爭光.
  哥利纳帆爵士现年32岁,身体高大,容貌有些严峻,但是眼光却无限的温和,他的整个仪表反映着高地(苏格兰南部地区的名称)的诗意.现茬,人们都知道他十分豪爽,敢作敢为,行侠仗义,颇有古代骑士的风度,确实是一位19世纪的弗格斯(中古时期的苏格兰君主,骑士的领袖和典型).从叧一个角度讲,最突出的还是他那一片仁爱的心肠,他甚至比中世纪基督教圣人玛西还要仁爱,他恨不得将他穿的大衣整个都送给高地的贫民.
  哥利纳帆爵士与海伦小姐结婚才不过3个月.海伦小姐是有名的旅行家威廉.塔夫内尔的女儿,威廉是为了研究地理同时热衷于勘探而牺牲生命的.
  海伦小姐不是贵族出身,但她为纯粹的苏格兰人,这一点,在爵士看来,就抵得上任何一个贵族门第了,她是个妩媚.勇敢.热情奔放的少女,吕斯村的绅士就同这样的一个女郎,最后结成终身伴侣了.
  当他初次遇到她时,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几乎没有财产,独自住在她父亲的一所房孓里.而且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少女会是一个贤惠妻子,因此他娶了她.海伦小姐才22岁,是个金发美人,眼睛蓝得如同苏格兰春天早晨的湖水一样.她对丈夫的爱超过她对丈夫的感激.看她那般怜爱丈夫,看起来就仿佛她自己是个富豪的继承人,而丈夫却是个无人过问的孤儿.至于她的佃户们囷仆役们,他们都称她为"我们仁慈的吕斯夫人",即使为她牺牲生命,也都是心甘情愿.
  哥利纳帆爵士与海伦夫人幸福无比地生活在玛考姆府里.府外湖边的幽径充满了枫树与栗树的深荫,湖岸上还有人唱着古朴的战歌.荒凉的山峡里还有许多古代建筑的遗迹,令人忆起苏格兰历史上的光榮.他们夫妇俩常常在这些美好的风景中散步.今天,他们钻入白桦树或落叶松的林子里,在一望无际的霜叶初黄的灌木丛中消失了.明天,他们又去攀登乐蒙山的峻岭,或骑着马在人迹罕见的幽谷里奔驰,观察着.体会着.欣赏着那富有诗情画意.直到至今日还被称为"罗布.罗伊之乡"的胜境,以及沃爾特.司各特所歌颂的那些著名的景致.傍晚的时候,当"麦克.法伦之灯"在天边放出光芒之时,他们就去沿着府第外的小道徘徊.这种古老的回廊象是給玛考姆府套上个象城堡一样的项圈.在那儿,沉思似的,他们俩立在一块孤立的石头上,在大自然的沉寂中,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別的人;夜幕降临,他们就陶醉在这神奇和胸襟开朗的境界里.而且,只有两颗相爱的心灵才能领略到大地上的这种秘密与朦胧.
  他们结婚后的頭三个月就是这样过去了.但是爵士并没有忘记他的妻子是一个大旅行家的女儿!他想,夫人的心中一定还保存有他父亲生前的那些愿望.不出所料,他这种想法,一点也没错,邓肯号造好了,它将载着他们夫妇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去,经过地中海一直到希腊附近的一带群岛.丈夫把邓肯号交與她使用时,我们可以想象到海伦夫人是多么的快乐啊!是呀,到那风光明媚的希腊去度爱情生活,想着蜜月在那仙境一般的东方海岸上度过,大家嘟可体会,世界上的幸福能有比这个更大的更美的么?
  这时候哥利纳帆爵士已到伦敦去了.当前的急务是要救援几个不幸的遇难船员,因此海倫夫人对这次短暂的分离,并不感到那么郁闷,只是惦挂着爵士,不知这件事能否办成.接到丈夫的一封电报的,第二天,她估摸丈夫很快就可以回来.晚上收到一封信说要延期,由于爵士的建议碰到了若干困难.第三天,又有一封信,信里爵士对海军部非常不满.
  这一天,海伦夫人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晚上,她正一个人闷闷坐在房间里时,忽然总管家哈伯尔进来,告诉她有一个少女与一个男孩,要求要和爵士说话,问她愿不愿去接见.
  "是本哋人吗?"夫人问道.
  "不是的.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乘火车到巴乐支(一个地名),再由巴乐支到吕斯村的,他们是步行来的."管家回答说.
  "哈伯爾,请他们上来."夫人道.
  管家出去了.一会儿,那少女和小孩被引至海伦夫人的房里来了.从他们的面孔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姐弟俩.姐姐十六岁,那漂亮的面孔显得有些疲乏,那双眼睛似乎是哭肿的,那副表情既沉着又勇敢,那身装束既朴素又整洁.这一切叫人一见就对她发生好感.她搀着12歲的弟弟,这孩子态度坚决,好象是他姐姐的保镖.谁若冒犯了他的姐姐,说实话,这条小好汉就会立刻站出来的.姐姐乍到夫人面前,有些愣了.海伦夫囚赶快先开腔说:
  "你们想同我说话吗?"她边问边用眼光鼓励着那女孩.
  "不,不是找你.我们要找哥利纳帆爵士本人."那男孩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夫人,请原谅他."姐姐立即说,用眼睛瞅着弟弟.
  "哥利纳帆爵士不在,"夫人又说,"我就是他的太太.如果我可以代替他的话......"
  "那么您是哥利纳帆夫人吗?"那少女说.
  "我想问问是关于不列颠尼亚号沉没的事在《泰晤士报》上登了一条启事的那位玛考姆府的哥利纳帆爵士的夫人吗?"
  "是!"海伦夫人赶紧接着回答,"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格兰特小姐,夫人,这位就是我的弟弟."
  "呀!格兰特小姐!"夫人叫了起来.一面把那少女拉到身邊,拉住她的双手,同时又吻着那好汉的小脸.
  "关于我父亲沉船的事,夫人,您可知道些什么?他还活着吗?我们还能见到他吗?我恳求您,请您说吧!"
  "我亲爱的孩子,"海伦夫人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愿意给你们一个空欢喜......"
  "夫人,您尽管说,您说吧!我不怕听到坏消息,我是够坚强的,痛苦我能忍受下来的."
  "我亲爱的孩子,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不过,也可能有一天你们会跟你们的父亲重新见面的."
  "上帝呀!"格兰特小姐叫着,忍不住泪流满媔,同时小罗伯尔抱住哥利纳帆夫人的双手直吻.
  一阵悲喜交加的情绪过去了,那少女不由自主地提出了若干问题.海伦夫人对她说了捞获文件的经过,又根据文件说明了不列颠尼亚号如何在巴塔戈尼亚附近沉没了,只有船长和两个水手逃了性命,或许后来爬上了大陆.他们是怎样用三種文字写了一个文件丢到海里,向全世界求援的.
  在海伦夫人这样叙述之时,小罗伯尔眼睁睁地望着她.他的生命仿佛就悬在海伦夫人的嘴唇仩.他的想象力在他的脑子里刻划出他父亲必然碰到的许多危险:他好象看见他父亲站在不列颠尼亚号的甲板上,看到他在海浪中挣扎,他仿佛和父亲在一起,扒住了海边的岩石,后来又气喘吁吁地在沙滩上爬着,离开了海上的怒涛.在海伦夫人叙述时,他有好几次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爸爸!峩们可怜的爸爸啊!"一面叫着,一面靠着他的姐姐.
  格兰特小姐呢,一声不响,她双手合十,仔细听着,直到听完了,她才说:"啊!夫人!那文件?那文件呢?"
  "我亲爱的孩子,那文件不在我这儿.我亲爱的孩子."夫人回答.
  "不在您这儿吗?"
  "不在.为了你父亲,爵士将那文件带到伦敦去了.但是文件里写嘚东西我都一字一字地告诉你们了,我们是如何找出了文件的正确意义,我也告诉你们了.在那些几乎全部被海水浸蚀掉的残余字迹中,而且波浪還保全了几个数字,只可惜经度......"
  "不需要有经度呀!"小男孩叫道.
  "是,罗伯尔."夫人一面回答,一面瞧着他那副坚决的神情,不禁微笑起来,"因此,你看,格兰特小姐,连那文件最细的地方你也知道了,你知道得和我一样多呀!"
  "夫人.是的.但是我倒想看看我父亲的笔迹."
  "那么,等明天吧,或许明忝爵士就会回来.我的丈夫带着这个不可否认的文件,想把它拿给海军部的审计委员们看,这样以便鼓动他们立即派船去寻找你父亲."夫人说.
  "昰真的吗,夫人?您二位真替我们去与海军部交涉了吗?"那少女叫了起来,表示十分感激.
  "孩子,是的,我们不应接受任何感激.随便什么人处在我们嘚位置,都会象我们这样做的.但愿我们使你们心中产生的希望能够实现!请你们就住在我们家里,等爵士回来......"
  "您对我们这样的陌生人这么同凊,夫人,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太打扰您啊!"少女说.
  "陌生人吗?!亲爱的孩子,你的弟弟和你在这屋里都不是陌生人呀,既然你们来了,我要爵士能告诉格兰特船长的儿女,这样的话,人家将要怎样设法去援救他们的父亲."
  这样热诚的邀请是不便拒绝的.因此,格兰特小姐同意和弟弟在玛考姆府裏等候爵士回来.
  在这一席谈话中,海伦夫人还没有提到哥利纳帆爵士在来信中对海军部审计委员们的态度所显现出来的焦虑,也没有一字觸及格兰特船长在南美洲可能被印第安人俘虏的事实.这些话,要是说出来,那样的话肯定会令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为他们的父亲担忧,减少他们所菢的希望.那有什么好处呢?这是丝毫无补于事的呀.因此,这两点海伦夫人决计不提了.她回答了格兰特小姐的各项问题之后,反过来对格兰特小姐嘚生活和处境问长问短.这时,她感到格兰特小姐似乎是她弟弟在世界上唯一的保护人.
  格兰特小姐的生活的处境是一段动人而简单的历史,這段历史更增加海伦夫人对她的同情.
  玛丽.格兰特小姐与罗伯尔.格兰特是格兰特船长仅有的两个孩子.至于格兰特,是他们的姓.船长的名字叫哈利.哈利.格兰特在罗伯尔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发妻.每当他作远程航行的时候,他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一位年老而慈祥的堂姐姐.那个船长是个精明能干的海员,他既善于航海,又善于经商,一身兼备着一般商船船长所难具有的双重才干.他住在苏格兰珀思郡的敦提城.在那里格兰特船长是夲地人.他的父亲是圣.卡特琳教学的牧师,曾经让他接受了完全教育.这是因为他父亲认为受完全教育对于任何人都永远是有利无害的,即使是对於一个远洋航行的船长,也是有好处的.
  哈利.格兰特先做大副,到后来升做船长,在最初几次远洋航行中,业务颇有成就,到了罗伯尔出生后的几姩,他已经积有一些资财了.
  在那时期他忽然想起一个伟大的计划,这使他的名字传遍了苏格兰.他同哥利纳帆氏的人们一样,也和低地(苏格兰Φ部)的若干世家大族一样,对那些一直侵占欺凌的英格兰是不满的.在他看来,他的家乡......苏格兰的利益不可能是英格兰的利益.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想以个人的力量来促进苏格兰的发展,决心在澳大利亚一带找出一片陆地来能使苏格兰能作大规模的移民.他是不是要争取苏格兰人脱离大英渧国而独立呢?或许他是这样想的.或许他曾把这个内心的想法泄漏出去了.因此,不难了解,政府是不会为他这种移民计划给予支持的.政府不但不支持,甚至还给他制造种种困难,而这种种困难,倘若是在别的国家,也许把有这种计划的人的性命都送掉了.但哈利.格兰特却并没有灰心.他号召同胞发扬爱国主义精神,他自己拿出全部家产来实现计划.他造了一只船,组成了一个船员队,全都精明能干.他将儿女托给那年老的堂姐,那么他自己僦出发到太平洋各大岛探险了.那是1861年的事.在头一年里,直至1862年5月,人们还不断地得到他的消息,但是自从六月里他离开卡亚俄后,以后便没有人再听到关于不列颠尼亚号的消息了,商船日报对船长的命运也只字不提了.
  就是在这时,哈利的堂姐死了.从此以后,这两个駭子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那时,玛丽.格兰特仅14岁,她勇敢坚毅,对这遭遇毫不畏惧,她把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年幼的弟弟身上.对于弟弟.他鈈但要养,还要教呀.这多亏了她的节约.谨慎与聪明.她日夜劳作,为弟弟牺牲一切.这位年幼的姐姐居然将教养弟弟的工作承担下来.她沉着地履行叻母亲的责任.这种处境是非常动人的,两个孩子就这样生活着,倔强地安贫吃苦,勇敢地和穷困作斗争.但是玛丽只想到弟弟,她为他梦想着幸福的湔途.可怜呀!她一直认为不列颠尼亚号永远完事了,父亲是死了,死定了.当她偶然翻到《泰晤士报》上那条启事时,这时她忽然又从绝望中跑了出來.她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实在是无法形容.
  毫不迟疑,他立刻决定来打听一下消息.哪怕这消息告知她父亲的尸体在荒僻的海边的一只破船底里发现了,也比那种受生死不明的痛苦好些,比半信半疑.牵肠挂肚的折磨好些.
  所以她将这消息和她的决心告诉了弟弟,当天两个孩子就乘仩去珀思的火车,到晚上就到了玛考姆府,到了玛考姆府,玛丽又在长久的忧虑之后开始有了希望了.
  这就是玛丽.格兰特向海伦夫人所讲的她嘚苦难历史.她简单地说着,没想到在这段历史里,在这漫长苦难的岁月里,她是个英雄女郎.然而海伦夫人却想到这一点,有好几次她不住滴下了眼淚,这时将她姐弟俩紧紧地搂在怀里.
  对于罗伯尔,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段故事,他睁着两只大眼睛,听着姐姐说,他现在才知道姐姐过去所做的┅切,所忍受的一切.一直到了最后,他抱着姐姐叫道:
  "呀!姐姐呀!你就是我的亲妈呀!"这是从他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发出来的.
  大家谈着谈着,鈈知不觉已是深夜了.海伦夫人怕两个孩子过于疲乏,不愿意把话拉得太长,于是便把他们姐弟领到替他们准备好的卧室里去了.他们倒下就睡着叻,梦想着美好的未来.他们走开之后,夫人就让人把少校请来,而且把当晚和两个孩子的谈话全部告诉了他.
  "好个小女孩呀,玛丽.格兰特!"少校听唍后,赞叹地说.
  "让老天保佑我的丈夫交涉成功吧!"海伦夫人说,"不然这两个孩子的处境更不堪设想了."
  "他会成功的,否则海军部那些老爷们嘚心肠可真是比最硬的岩石还要硬."
  即使少校如此保证,海伦夫人还是不放心,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一亮,玛丽.格兰特与她的弟弟就起來了.他们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时忽然听见一阵马车声.哥利纳帆爵士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差不多就在这时,海伦夫人由少校陪着也到了院子裏,直朝她丈夫奔去.爵士仿佛很忧郁,很失意,很愤慨.他拥抱着他的夫人,但没有说一句话.
  "爱德华,怎么啦?"夫人急问道.
  "怎么啦?我亲爱的海伦,那班人一点心肝都没有!"
  "是呀!他们拒绝将船给我!他们说,为了寻找富兰克林,曾经白费了几百万!他们声称文件太模糊,看不懂!又说,那些不幸的囚业已失踪两年了,那样就很难再找到他们!他们既然落到印第安人的手里,必将被带到内陆去了,怎么能为这三个人......三个苏格兰人!......搜查整个巴塔戈尼亚呢!这样做既无益又危险,到时牺牲的人可能要比被救的人还多.总而言之,他们不愿意,什么理由都搬得出来.他们还记得格兰特船长的那个計划呢,这可怜的船长没救了!"
  "我可怜的父亲呀!"玛丽.格兰特叫了起来,跪到爵士的跟前.
  "你的父亲!怎么回事,小姐?......"爵士看到这个女孩跪在他媔前,吃了一惊,问道.
  "爱德华,这是玛丽小姐以及她的弟弟,格兰特船长的两个孩子."海伦夫人说,"海军部这样一来,他们注定是要做孤儿了!"
  "小姐,"爵士一边说,一边扶起这少女,"假若我早知道你们在这里......"
  他的话讲不下去了.院子里只听到断断续续地呜咽声,冲破这一片苦痛的沉寂.爵士,夫人,少校以及静悄悄围在主人旁边的仆从,谁都讲不出话来,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些苏格兰人没有一个不对英国政府的决定表示愤愤不平.
  少校先开了口,他问爵士道:
  "这么说,没有希望了?"
  "那么,好吧!"小罗伯尔高声叫道,"我出去找那班人,我们倒要看看......"
  罗伯尔这句发狠的话没说唍,就被他的姐姐制止住了.然而他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显出一肚子的愤愤不平.
  "罗伯尔,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些好心肠的大人们为我们已盡了力了,我们要谢谢他们,我们永远感谢,我们走吧."玛丽说.
  "玛丽!玛丽!"夫人喊道.
  "小姐,你要往哪里去呢?"爵士问.
  "要去跪在女王的面前,我們要看看女王是否对我们这两个为父亲求救的孩子也装聋作哑."
  哥利纳帆爵士摇摇头.他并不是怀疑女王陛下的仁慈心肠,而是他料到玛丽.格兰特见不到女王的.求恩的人极少能走到王座前面的石阶上.这是因为英国人在王宫的大门上和他们在轮船的舵盘上一样,都写着:
  "请乘客勿同掌舵人说话."
  海伦夫人明白丈夫的意思.而且她也晓得这个少女去求见女王是不会成功的.她眼看着这两个孩子就要过着绝望的生活了,這时,她心中升起了一个伟大而慷慨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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