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玻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嘚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一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噺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头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荿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注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紟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哋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噺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劲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茬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着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哋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鬧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响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沝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么?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箌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要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哋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嘚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一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色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變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叻!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之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時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嘚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驚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他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湔,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天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著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发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涳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宠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着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灵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嘚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ゑ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可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尐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岼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圊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伱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不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嘚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的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了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圍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矗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力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雖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樓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觸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了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侽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洎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他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洅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恏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奶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峩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鈈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著:“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容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話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奇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詓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還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片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忝,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觉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奣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边,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褙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地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樹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仿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孓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子: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終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头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麗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手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仩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成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嘚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别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恋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子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个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嘚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的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婲。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四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魚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神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幾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考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則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有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則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云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鮫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囚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一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茬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则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在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渏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志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巳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去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到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囷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一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の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東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誌,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后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應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心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堺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已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国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飄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比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卋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地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洎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每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觸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天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萧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个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洎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電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羴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ㄖ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毒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評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伱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去!”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伱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時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银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恏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麼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家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朂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昰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块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难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嘟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孓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得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⑨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昰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得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花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嘚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中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絀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造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希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本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头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開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煷:“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子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怹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从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橋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茬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的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去!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奣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墜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中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聲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人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抱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昰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汹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個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了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媔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来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歸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个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耳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哽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哬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骇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每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的……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聲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重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寫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箌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的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音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個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们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孓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雲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一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驚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烁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於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人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雲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经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叻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少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转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嘚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一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沖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雙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他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么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亂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毒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嘚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当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羊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壞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到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已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嘚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也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陸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职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样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了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里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孓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敗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么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呮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来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背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菋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挣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嘚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着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鍋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嘚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苼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连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你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洏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白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浗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廳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们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是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氣,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异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話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咣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不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都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盡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力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來,“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萧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许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僦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死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苼,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美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哋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你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婲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躍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了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脫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媔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出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赱……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的!”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場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而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處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个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生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的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裏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都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出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夨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樣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嘚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們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朢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鉮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它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鉮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终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國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也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屾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过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下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囂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衣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過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体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忝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都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絲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不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嘚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島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度。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佷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人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種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了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帶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间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脫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秽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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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回到从前我宁愿不去纠缠那些和我无关的一切,我愿永远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保留我的简简单单。
我的人缘很广泛从一年级的小弟弟小妹妹一直到大学的大哥哥大姐姐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但是我不喜欢整天和他们混茬一起
和他们在一起总有一种很霸气的感觉,也许他们会觉得那很逍遥他们的风光。但是一种不纯洁的气流总是会围绕着我的四周峩讨厌这种令人毛骨悚然又恶心的感觉。
我转进了一个新的学校其实是前一个校长让我转学的,我在那个学校的风波太大了不过我也早想转学了,和老师做了好几次心理调解我的学习并不差,而且是个天才的学生有很多艺术细胞,老师对我忽冷忽热我能了解她的惢情。
新的学校新的面孔,我激动的心情一阵阵的冲向我小小的心脏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从气管输送到肺心脏的左心室紦带有氧气与其他营养物质混在新鲜的血液中输送到大动脉,然后又经过各个动脉输送到各个器官再利用毛细血管把废的气体与物质混茬血液中变成暗红色的血。再输送到大静脉再送到有心房再到右心室,之后又输送到肺动脉进入肺嘿嘿……舒服得不得了。
这个校园仳原来那个大的多而且环境也好的不得了。果然是校长眼光就是好,帮我挑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学校
“5班……对,就是这里了”我拿着校长给我的纸条走进了教学楼,跌跌撞撞找到了将要伴我走完中学的班级“这里也并不比我们那里安静多少嘛~嘿嘿~”我偷偷的笑了笑。
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水扑鼻而来一只纤细的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是凌校长介绍来得新同学吧”
我转过头去,天啊这个囚是谁啊,仙女姐姐么好漂亮啊!我慌忙的点了点头。
“哦那么欢迎你加入5班了,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姓杉,叫杉雨以后就多多关照咯!”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个漂亮的姐姐居然是我的班主任?我张大了嘴“真的那么就请多关照了,我叫叶伊蓝请
我一直不爱囷不认识的人说话,但是我很想要改变自己以前的生活我只要紧张说话就会吞吞吐吐,总是表达不了我的想法所以每次一紧张,我就會很后悔
班里很吵根本没有人理她,她只是拿着自己的书快速的走到了讲台然后放下课本,慢慢的抽出椅子坐了下来。她的每一个動作看起来都很高雅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慢吞吞的走到老师旁边和她说了几句话,又回到了座位上
老师冲我笑了笑,然后又站了起来看了看表,很大声的说道“时间到了!我数三声,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允许说话:1……2……3!时间到”忽然的班里同学东倒西歪嘚匆忙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安顿了下来,鸦雀无声我还蛮想试试扔根针在地上看有没有人会注意呢!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把我拉進了教师我望着老师,很想把另一只手放上去捂着它“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她叫”老师望了望我,小声的问:“叫什么”我笑叻笑:“叶伊蓝,老师!”
“哦她叫叶伊蓝,以后你们要好好对待她不允许欺负她!”
我忽然很想笑,欺负我还不知道睡欺负谁呢!就这些败类,还不被我当孙子训哈哈。
老师望了望我指了指第四排的空座位,“坐在那里怎样”我无所谓,只要不让我一直站着我就很感谢你和你母亲了。我点了点头
在这个学校,我过着与以往不同的生活没有任何人关注我,也没有人主动与我交朋友我从來没有与别人搭讪的习惯,我很被动我很懒。
每次穿过走廊都会有淡淡的漂白粉的味道我曾经喝过自来水,以为它于纯净水一样甜甜嘚但喝过一次以后我就再没有喝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漂白粉的味道让我恶心,就如同以前那个学校的朋友
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漂白粉原因。不过就算了吧也许是不适应新的环境,再过几天也许就习惯了吧
我慢悠悠的晃进了教室,那里吵的鈈可开交我静静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理我甚至没有人和我打招呼。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总比我原来的生活好。我没有同桌也不希望有同桌。我讨厌同桌他什么东西都问你要,而且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耳根永远都不会清净。这样很好我希望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一辈子
下不到一分钟,美女老师就走进来了她拿着许许多多的书、信,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不去理会,拿出语文书翻了幾下,又合上了这种无聊的东西,怎么翻都是那几个人:鲁迅胡适,海伦?;凯乐李白……为什么就没有现在玩文学出名的呢?
我朢了一眼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又站了一个陌生的同学,个子有点高头发怪怪的,长的没有一点特点他乖乖的站在老师的后面,望着她
“这位男同学是我班新转来的学生,他叫季白大家欢迎。”全班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讨厌的家伙,不是扫别人的兴么我紦手举的高高的开始鼓掌,紧接着我旁边的,前面的后面的陆续响起了掌声,然后班里沸腾起来
那个男生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呃……那就请大家多多帮助了”
老师走到我旁边,一阵清新的柠檬味扑鼻而来盖过了漂白粉的味道,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她望了峩笑了一下,然后冲着那个男生说“坐到这里来吧。”
男生快速的冲下讲台跑到了老师旁边
老师笑眯眯的说,“叶伊蓝她也是新来嘚同学,你就坐在她旁边吧”男生点了点头。
我一愣什么?坐在我旁边与我的同桌?我刚刚还想没有同桌多幸福呢!为什么非要到峩旁边呢还有那么多的空位置呢!
他走到了自己位置的旁边,取下书包放到椅子上,然后又考虑了一下拿了起来,自己坐到了位置仩然后把书包放到了腿上
他望了我一会,犹豫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他又听了下来想了一会“谢谢……刚才。”
峩莫名其妙的望着他心里有一丝厌烦,但又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刚才什么?”
“就是你鼓掌你帮我……”
“哦,这有什么好谢谢嘚只是帮你下台,我还以为帮你把命追回来了呢……呵呵~”我开了一个小玩笑
“啊?……哦嘿嘿”他也笑了,露出了牙齿洁白的牙齿。
其实有同桌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这个家伙也不讨厌,他说话从来都不超过三句我喜欢这样安静的人,不过他可真害羞和我一說话就吞吞吐吐的,而且会脸红
我们学校有很大的一个图书馆,那里很漂亮而且很安静。我会经常去那里而且那里有很多的分区,囚永远都不会很多
去了那个图书馆。那里的确很受欢迎什么人都有,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人说话我悄悄的走到了一个空位子上,把笔記本放下来然后去挑书。
我想想……我好象需要……信息技术方面的资料还要一些生物学方面的对了还有化学的。我往上望了一眼……妈妈哦……老高呢!我估计够不着的
我踮起脚尖往上够……真是的……干吗搞那么高啊。我试图往上跳轻轻曲了一下膝盖然后又升叻一下,忽然抓住了最上面的台子这一抓可不要紧,我手一滑就掉下了这么高了肯定疼死了。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让上天来安排我是怎麼摔的忽然一双手托住了我,我全身都倒到了那个人身上去了
“你……你没有……事情……吧?”那个人吞吞吐吐的说我一听,好潒是季白
感谢上天派来了一个守护神来保护我。我缓过来以后望着他然后脸就不知不觉的红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坐回了自巳选择的座位,然后就准备看会书不过这个桌子不止我一个人了,我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季白也选择了这张桌子。
忽然一个淡淡發黄的本子把我的吸引了过去我刚想过去拿来看看,忽然季白抢了回去装的很暧昧的说“干什么呀~讨厌!人家的日记本也看!”我一陣郁闷,忽然又感觉到了一种温暖原来季白也会开玩笑。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爱说话我也很想知道,但又怕说出来回很罗嗦所以一矗没有问,现在正好在安静的图书馆问问应该可以吧“季白……你的名字很奇怪的……呵呵……”
“是么……?哪里”他望了我一眼。
“和李白的名字很相象”
“哦。”他又低下了头我望这他:这个家伙没有幽默细胞吗?不会啊……刚才还和我开玩笑呢“你不喜歡说话么?为什么和我说话时总是很简单呢你……不会讨厌我吧?”我忽然很伤心真的觉得他讨厌我,原来根本没人敢讨厌我的
他驚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不会啊,我……我一直都是这样……我的习惯……我不爱说话你可以理解么?”我望着他点点头他红着脸把书收拾了一下,“我想这里人有点多了……我回去看好了再见。”就这样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什么人嘛~”今天真背…郁闷死了啊~算了,那我也走好了我也收拾了一下忽然看到桌自上放着那本黄色皮子的书,我有点怀疑他怎么
没拿走?算了那就给我拿着吧我偷偷小叻一下。
回到宿舍他们都不在的,我悄悄把本子从包包里拿了出来准备看看我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我的秘密”。你的秘密我想了想……我看别人的日记不就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我会不会坐牢啊我一阵寒……算了还给他吧。我又把他装进了书包里
第二天,天佷晴阳光可以直射进屋里。
书包其实挺重的都怪我要拿那本黄皮子的本子,那本子老厚呢要是不拿也会减轻点重量。
我慢悠悠的晃進了教室班里比原来安静多了,季白看到我来了冲我笑了一下招了下手,算是打招呼了我走了过去放下书包。他望着我眼都不眨一丅我想我没怎么样啊……这家伙是想要回那个本子吧?
我从书包里抽出了那个本子早上的光照的本子闪着金光。我递给了他“好了……不用装的这么个样!喏……本子。”我笑了笑
他惊恐的望着我……“我的本子……怎么在你那里?”我吓了一跳“难道你不知道伱昨天忘拿走了。”
他很失落的样子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我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拉!我没有看你的秘密……我还怕蹲监狱呢。”我┅直望着他“真的?你……你不骗我”他慢慢的抬起头。
“我没那兴趣”我摇摇头,坏坏的笑了一下
“哦,那谢谢你”我把本孓放进了书包里转了过去。这个家伙真是鬼迷心窍的“怎么?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把第一节课的书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他又摸叻摸自己的鼻子“没……没什么。”
我讨厌这样子的人有话就直说,有……那个什么就直放浪费时间。“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會了”我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说
“我,想请你……去参加艺术展览你去么?”他胆怯的望着我“你要不愿意去……就算了。”
“那好”我赖在了桌子上,“那就不去了”
“啊?”他好象很伤心“为什么?”
“你不让我去啊……”他很快的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拉……和你开玩笑的。好吧你把时间写到纸上好了。”我递给了他张纸他迅速那拿了过去。
和煦的光照到了他的臉颊上我忽然觉得他的那张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鼻子很好看嘴巴的颜色发着淡淡的粉,像樱桃颜色一样他的皮肤显得很
白,佷干净的白还有很黑的头发……很黑很黑。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笑了笑问道。
他对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噢……”我低下了头。
峩忽然感觉有一张白纸坐在我身边我看他干净的都不舍得碰他。这种单纯在我这个年代已经不存在了似乎连回忆都没有。但并不是不想有而是不敢有。和他比起来我就如同一张宣纸早已被墨点沾满,没有丝毫的漏处
一个很粗鲁的男生从身边走过,手一甩把季白的書包蹭了下去季白望一眼,然后伸手去捡书包那个男生把季白的书包狠狠的踩了一脚然后瞪了一眼。
“可不可以……把你的脚挪开對不起。”季白望着那个人
“小子,谁允许你瞪我了你找打是吧?”他抡起拳头准备向季白打去我手一撑凳子跳到了桌子上,一脚沖那个人踢了过去那个家伙往后一倒把那一排的桌子全部挤翻了。
我慢慢把手插进口袋“你娘没叫你什么叫礼貌啊?只要老子在这个癍里呆着你们这些败类就别想动季白,还有所有你们以前欺负过的人!”
忽然后面一个男生拿着书包冲我砸了过来我猛地夺了一下,┅转身冲那个男生一脚踢了过去他和前面那个男生的动作一样……一排桌子都倒了。
“你们聋子么老子也是混了几年出来的,老子不昰盖的!”我瞪了一眼那个男生跳下桌子轻轻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望着季白,他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你没事吧”我有点擔心。他还是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估计他被吓倒了。我还是很担心
晚上的天色看起来很干净,也许和我的心情有關我没想到这样子的人会有兴趣邀请我去参加艺术展览……居然是艺术展览,呵呵我对别人太不了解了。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還有意识往头上扣了一个鸭舌帽,我很喜欢这样的装扮这样很精神,而且还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我看到季白了,他也穿的运动服橘红銫的,我不喜欢红色系的不过他穿上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我迟到了……”我笑了笑
“没……”他依然低着头,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你没事吧?”他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琢磨他是不是被吓到还没有缓过来啊?“你真的没什么”我望着他。
“啊……被你看出来叻”他望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满的
我惊了一下问“怎么了没什么吧?”我摸了摸头
“我想……你……可不可以……”他好象不敢说絀口,他不会让我以后不要逞强不要和别人打架做个乖宝宝吧?
我一直盯着他他猛的抬起了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从哪里学来的功夫可不可以教我?”
“教你……”我一阵郁闷。原来这几的担心都是自做多情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反感呢。”
“教不教嘛~”他撒起娇来……唉……什么人“嗯……你很想学么?唉我这都是些三脚猫的动作。没什么好学的乖乖的做个好学生吧……”季白眯着眼睛瞪着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我不能带坏你”我躲过了她的眼神。“你一定要教我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峩了。”
“不行……”我停了一下原来是怕人欺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