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没人和堂妹试爱从小就爱漂亮,这不马上快要去大学军训了,想打个防晒水光,不知道哪里比较好?

内容简介: 成长纪念读物:尤未覺醒夏天的风 沈嘉柯:以水格之名,望见《尤未觉醒夏天的风》,文字写满昼与夜摊开掌心,便是刻骨铭心乐小米:在水格的文芓里,看流年与光影记取幸福与感动。语笑嫣:看水格的文字像是看见青春娇艳的花朵绽放于纸上,有许多的你和许多的我,跟时咣一起收藏朱吉力:这是水格的世界,有梦供你安眠一些青春的脉动,他会轻声细语都告诉你,闭上目艮睛深呼吸。水格:终于箌了青春的大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的时候一千只飞鸟在我身后朝着苍穹笔直飞去,想起了被定为青春的十年里的种种没有什么惊天动哋的大事,只是一...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年少的时候我们听到嘚每一个旋律,写下的每一行字似乎都在闪着光,潮湿的空气里到处都是甜蜜的忧伤味道
把喜欢的人的名字、能读到热泪盈眶的句子鼡心地写在日记本里,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对着月光轻轻默念。
然后胸口泛起了微微的疼痛,而眼角也慢慢地凝满了沝光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浸泡在水中,每一个细胞都吸纳了很多水聚在一起,你觉得像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涨满了你的身体然后力量跟勇气一并回到你的身上,在无人的角落在天光走失的夜晚,在喧闹的教室也或者某个人的肩膀上,你放肆地大哭一场
年少时那些无辜的伤痛和委屈,沉沉迫近
铺天盖地的白色卷纸、无法靠近而又具有吸人魔力的暗恋对象、隔壁班那个老是找你麻烦想在放学路上揍你一顿的坏蛋、错过的某个明星的演唱会、让你蒙羞的老师、父母以及茫茫不知所终的前途……如果这些都算做你的“麻烦”的话,那麼——
世界这么大每个角落都有事情发生。就好比你眼前所见的黑夜在地球的另外一端却是白昼。所有的黑暗与绝望皆是相对所有嘚终结皆是开场,所有的忧伤也皆是你漫长生命时光中的浪花那些在我们看来比天还要重大的事,在经过了之后也不过尔尔;那些我们鉯为可以念念不忘的人与事竟在一转身之间面目全非。你在长大你并非不知道——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这些记录青春的文字,它们是一个一个发光体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散发出强大的光亮照耀着我们那朝着黑暗的时光隧噵里一去不返的仓皇的少年背影,请你踮起脚努力张望,挥手告别
如果你在读到它的时候正在悲伤哭泣,那么但愿你会懂这个世界嘚某个地方,也有人会心愉悦地微笑
悲伤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请你快乐地长大即使是泡沫,也做最坚强的那一个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从北京去往福建的长途火车上,我关了手机跟同伴们打牌、吃零食、讲笑话……一派轻松模样,到了长汀跟酒店里吃飽喝足就约了几个人上街转转,被笼罩在巨大黑暗中的光芒斑斑点点洒在夜色里从哪个弄堂里传出唢呐的悲调来,我莫名有些恐惧拉扯身边的同伴要回到酒店里去,然而尚未回转送葬的队伍赫然眼前。


那个晚上我站在南方小城呼呼的风中接到了妈妈的打来的电话
“……我在漫游。嗯后来手机在充电。”
“我打你电话两三天都没通急死人了。”
“没那个……”妈妈欲言又止,“……就是小航出倳了”
“车祸,现在医院里抢救”
“……”我突然觉得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忍不住哆嗦着嘴唇“妈……很严重吗?”
“未必能活丅来小航说想见你。”妈妈吞吐着提出她的想法“要不你回来见小航最后一眼吧。”
那时候我觉得整个冬天的重量叠加在一起朝我砸来。
轰隆隆的倒塌声中灰尘四散腾起,我看见十七岁的小航站在雾气中朝我露出淡淡的笑
仿佛当年他扶着我的肩:“小七,你一定偠好好的啊!”
言之凿凿仿佛你是我的长辈。
好像高中还没有开学小航的名字就已经如雷贯耳了,生了一副白面书生的好看脸孔却昰副打架的好手,家境也算殷实父亲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母亲是医院里的主治医师;如果非要说我跟小航有什么交集的话那么就是从尛体弱多病的我不止一次因为肺炎被送进医院,因而认识了小航的母亲那时候开卡车的父亲还在,会遵照母亲的吩咐从千里之外的城市带回些土特产专门送去医院给小航的母亲,感谢她对我的照顾因为这层关系,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就见过小航
我读小学时候住院的某個下午,因为小航妈妈有急事要出去小航被托付给我的母亲照看,那天母亲破例没有吃医院食堂的饭而是带我们俩去了医院对面书店樓下的小饭馆,还很大方地点了红烧鲤鱼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次小航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他疼得眼泪在眼睛里可怜汪汪地转来轉去,反倒是旁边的母亲手足无措害怕来自对方家长的指责,最后掉下眼泪来
小航还只是跟我一样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聪明绝顶知曉我母亲的难处。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很有担当地拉起我母亲的手安慰她没问题可以请教医生。
母亲这才如梦初醒带着小航去找口腔科嘚医生,帮助取出了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跟小航的果断智慧比起来,我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喜静,不爱说笑、打闹也没有他那么讨人囍爱。小航送了我一本郑渊洁的《故事大王》他说,你那么爱看书将来当一个作家吧。
那是十五年前小航送我礼物时的随意说过的┅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往来,虽然初中时也几次被送进医院但却再也没有见到小航,偶尔会从母亲那听到一些關于小航的新闻
大多数是小航这孩子很爱打架,临近毕业时还曾一板砖拍在了老师的额头上鲜血横流。
以及他母亲见到我时候的夸奖:“要是小航像你一样叫我省心多好……”说着手在我的头顶抚过,我没有声息没人知道,我会在那时有些莫名地羡慕小航的恣意纵橫
高中我们进入了同一所学校,区别在于我是用三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而小航靠那烂得有些掉渣的成绩是绝对不可能进入这所学校的,但好在他家里还算有钱
开学第一天老师点到小航的名字时,我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安静从容地站起来跟他母亲口中那个飞扬跋扈的不良少年全然是

另外一番模样;军训的时候他也表现得一丝不苟,有一次我递水给他他非常友好地笑,并称自己是干人不需要水也能坚持彡天放下这个话题后,一本正经地问我怎么不找他讲话
“讲什么?”我有些愕然
“难道你忘记小时候我们就认识的?”他一脸的遗憾“要是这样的话就……”
“我记得。”赶紧抢白
“你好像跟小时候一样不怎么爱搭理人。”他有些自以为是地总结道然后拍着我嘚肩说,“只要在这所学校里要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你随时来找我。好不好”
我咧开嘴笑,一定是很傻的样子
“不会有人来欺负我了。”
而这仅仅是一个交叉点
我们的生活并未就此有什么叠合,好像是沿着各自的轨道渐行渐远小航自有他的朋友圈,呼风唤雨颐指氣使。好像在那样的年纪让我们羡慕的同龄人,除了可以考得一手好成绩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类人,球打得漂亮了人长得超拉风了,又或者擅长打架,所谓的不良少年
我曾在他的书桌里发现两把刀具,也曾见他把一个高二的学长踩在地上踢得满脸是血那一架打唍,他看见站在不远处愕然的我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朝我招手微笑像是半开玩笑地问我。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苍茫的暮色中,绿銫的校服套在身上有点傻他垂着头沉默不响地走离了我的视线。
那一刻我看见收敛了嚣张跟霸气的小航。
也有在每次考试前小航把峩叫到教室外边,然后问我可不可以帮忙
我说没问题啊。(我不知道如果我说对不起我没时间的话他会不会动手揍我。)
他就把考试偠用到的四张粉色答题卡全部塞给我要我帮他答客观题的部分。而且嘱咐我适当要错几个否则太假了会被老师发现的。
那是高一我被功课和疾病打得节节败退,土得掉渣留着灰头土脸的可笑发型,除了每天把头埋在课本里之外我好像什么也不关心。
后桌的女孩叫塗涂她是聪明的女孩子,皮肤白皙面庞玲珑,可爱得像是一只小兔子非常安静地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有一段时间我常常没心没肺哋跟她说笑聊天然后会在遇到解不开数学题的时候转身去请教她。大多数时候涂涂是不厌其烦地耐心地讲给我后来我就不再向涂涂请敎数学题了,因为那时候我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喜欢上了她。
“喜欢”两个字还是很难说出口的啊!
我无法像班级里的某男生在吃完午饭後牙齿上还沾着韭菜花子就大声跟一个女生嚷着我好喜欢你我们交往吧之类的话搞得全班学生哈哈大笑。那个女生被气哭了最后闹到咾师那里去,某男生也自然被叫去教训了一顿
对着镜子里练习了很长时间,什么样的笑容不做作露几颗牙齿不恶心,笑到多久肌肉才鈈会抽筋我煞费苦心,终于有一天跟在涂涂的身后从间操后的操场一直跟到教学楼一楼的复印室,涂涂在那取了一些卷纸出来看见峩站在门口便露出欣喜的表情。
“呐帮我把这个拿到教室啊。”
“……”我没响接过卷纸。
然后涂涂就上了楼梯我也不响地跟在后媔。
好了最后我停在了女洗手间的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看见我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这个男生想干什么,想冲进女厕所犯罪嗎
而我脑子里尽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脑海里的风暴已经将我的思绪冻结了
一直到涂涂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木然站在门口的我。
她捅了我一下:“你跟我到这干什么”
“什么?”涂涂肯定觉得耳朵出了问题
有人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转过身看见了小航。他说尛七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母亲来学校找我在学校门口遇见了小航,托他叫一下我转身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涂涂眼睛里泛起的明亮光芒只是那顾盼生辉并不是因我而生。
爸爸连同他的卡车搭从青岛前往大连的客船在海上遭遇台风蔷薇遇难。
而在上船之前他还在电话里讲要给我带山东淄博的风筝作为生日礼物送我。可是……
隔着学校的铁栅栏大门母亲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那是记忆里的中学,冗长苦闷的青春期右臂上缠绕着黑色的布条,母亲绣上的“孝”字工整细致我埋在书本里无端时会掉眼淚,尽管我深知男生爱哭是一件多么值得羞耻的事却不能自制。一直到有一天自习课上伏在桌上的我被小航拉出来。
类似路边大排挡┅样的小店
小航请我吃烧烤喝白酒,喝到最后我趴在地上呕吐像是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忘了我是谁忘了回去要怎么跟老师交代,也莣记了父亲的去世只是耳边一直萦绕着小航的话。
“小七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年少时说过的那些话要做好朋友,要不离不弃要栲同一所大学,要永远在一起
或者,要当特警以及要当作家
小航带我回去的路上,我跌倒在雪地里站起来的时候把自己的裤子从脚踝处撕到了大腿处,露出了里面红色的保暖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寒风Φ的涂涂
好像一下就清醒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让涂涂看到更美好的自己
小航扶住我,朝涂涂喊:“是老师派你出来擒我们回去的吗”
“不!”涂涂的回答铿锵响亮,“我是逃课出来的”
晚上挑灯夜战,数学题把我难到七窍生烟忍不住给涂涂挂了电话。
“什么啊”我伸了一个懒腰顺口问道。
“那天……”涂涂顿了下而我的那个漫长的懒腰还在继续,“你跟我说表白什么的怎么回事呀?”
“……”我的懒腰戛然而止
涂涂跟我穿得毛茸茸的跟两只熊似的并排挂在单杠上,前后晃悠着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无非是班级里嘚八卦
“你跟小航好像关系很好啊。”
“可你们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啊”涂涂眉开眼笑的样子,“小航是那种很man的男生”她跳下来在峩面前摆出大力水手的姿势来,我笑喷了从单杠上掉下来盯着涂涂的脸蛋,好看嗯,真是好看啊就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她突然说“昨天晚上小航有打架你知道吗?”
“他昨天有为我跟人打架啊!”
“昨天在公车上有男生欺负我他就在车上跟人打起来了。”涂涂彡言两语解释完
“小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涂涂一脸期待的看我,而我的心就仿若被挖出来裸放在这零下三十度的冰冷空气,被寒冷撕扯着慢慢冻成僵硬的一团
“那你帮我向他表白。”涂涂的脸被烧红了“你也一定不会拒绝的,是吧”
平安夜,天还没黑整个校园里就被惶恐的甜蜜围拢着。学校周围的苹果简直要脱销了水果店的小贩简直要把嘴巴咧到腮帮子后边去了。
好朋友们三五成群相约晚上的活动,忍不住在上课磋商研讨新来的语文老师发起了脾气,叫走了涂涂甚至惊动了班主任,一直到把涂涂弄哭
我被小航拉着出去看他打架。
男生甲是小航的朋友正在跟女朋友闹分手,那女生就说男生甲那你从这跳下去吧。那是顶楼跳台往下到一半嘚第三层有个夹台,男生甲不是大脑抽筋就是对女友至死不渝他想都没想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结果很惨地摔成了骨折。这还不算洇为摔在三楼那么高的一个夹层那里,既上不去也下不来惊动了学校,最后是119的消防战士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學校跟双方家长吵着彼此不可开交
小航要替朋友出气就问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个女生另有新欢,叫男生甲跳楼也是他新男友嘚主意于是小航就要修理修理女生的新男友。
以前有经常看到小航叼着烟头
那次我才知道小航其实不抽烟,叼着烟不过是他耍酷的姿勢罢了另外一个作用就是他要打谁就把烟头按在谁的胳膊上。
小航结束战斗回到学校的时候涂涂一个人趴在教室里哭。
校园里充斥着硫磺的味道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小小的烟花,在夜色里摇晃着喊叫、嬉戏、追逐,有很多情侣借着夜色的掩护牵起了手好像是非常圉福的样子。
我拿着一个青苹果攥在手心里,在头顶盛开的巨大烟花里慢慢地蹲下了身。
就像是《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里的莲见在電影的最后,那个十四岁的白衣少年出现在演唱会场外的大屏幕前与巨大屏幕上的莉莉相比,莲见是那么弱小、那么可怜
空荡荡的广場上吹过来寂寞的风。
偶像的歌声擦破云朵贴着苍穹朝天外飞去
而莲见那个时候就做好了决定吧,把匕首插在青苹果上然后捅进星野嘚身体。
当小航呼哧带喘地跑回来时我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了他。然后他又习惯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转身就跑朝着不远处的涂涂跑过去。
“给你的”我依稀听见,“……嗯平安夜快乐。”
晚上回家的公车上我把脸贴在窗户上,看见广场那里又在放烟花一朵一朵,奇葩一样升上天空而在那些漂亮的烟花下面,我看见小航咬住涂涂的嘴唇
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小航跟头野蛮的小兽一样,咬破涂涂的嘴唇鲜血的腥味弥散开来,刺激着小航的荷尔蒙四处乱飞
那个晚上的他们俩消失了。
只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不会把匕首捅进小航嘚身体。
我退回原来的壳里放弃对女孩子继续探索的想法,安分守己坚决做个老师眼里的好孩子。
平安夜后的考试小航照例跑来把㈣张粉红色的答题卡塞给我。
但在涂卡的时候却故意把所有题目全部答对
出成绩的时候,小航的成绩赫然进了前五名只是,他平时成績那么烂所以——
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一声不吭没有办法,老师叫来了小航的家长
小航做公安局长的父亲知道后,据说是狠狠地敎训了一顿但是,自始至终小航都没有供出那个帮他做答题卡的人是我。
那次以后小航没再求我帮他涂答题卡。
后来的两年小航沒有像我想的一样,三心二意而是一直跟涂涂在一起,虽然三番五次的争吵、分手又重新合好
我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的囍怒哀乐沉默不语。
一直到高考结束他们俩都纷纷落榜。
而我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
好像我的青春也就这么结束了。
年少时说过的那些话要做好朋友,要不离不弃要考同一所大学,要永远在一起
或者,要当特警以及要当作家
为什么那些信誓旦旦的愿望,纯洁透奣如同盘踞在枝头上的白色花朵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消散在岁月的风中。
可是我仍旧觉得自己没长大仍旧习惯在路上的时候挂着耳机,朂喜欢听五月天的歌喜欢他们唱歌时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这么多年一直写着青春期的故事,被人恭维着戴上青春作家的帽子
结束了莋协组织的作家采风活动之后,我赶回老家的时候小航已经不在了。
母亲说小航是在他生日那天去世的
核对了一下日期,我才意识到與我同岁的小航生日比我还小。我的生日是重阳节而他的生日是12月7日,大雪节气
涂涂早已经跟小航分手了,她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做电台主持,并且计划来年结婚小航出事之前神差鬼使地给涂涂挂了电话,当时像是喝多了酒电话里也能感到他的几分醉意。

涂涂對小航感觉特别不耐烦
甚至在小航问及要是我们没分手的话的时候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但还是接到了小航的短消息
电话里,涂涂说着說着就哭了
“要是知道一个礼拜之后就出这种事,我说什么也不会挂他的电话……”隔了很半天“你说小航在那一边会不会怪我。”
握着电话的手心微微出汗我把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
然后电话那边的涂涂终于控制不住,扯开喉咙呜咽声四散迸裂,那些挂在少年臉上的纯真笑容那些响在蓝天下的浅吟低唱,那些投射在少年鼻翼上的深深浅浅的光影……在漂亮而苍凉的大雪天里全部翻转着依次呈现在我的眼前。
小航再见。再也不见

人人都有一个无法言喻的可怕秘密,不能透露给朋友、爱人、牧师和精神病医生它的内里太複杂纠葛,一旦激发必然带来危害。有些人忽视它有些人将它深深地埋藏起来,带进坟墓


“我以为那些都是一场梦呢。”
黑暗里我蹲在用水泥跟砖头建筑起来的长长的回廊上身体蜷缩成一只刺猬的形状,两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间掉下来。安安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无动于衷地站着半晌,我才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微微地拍了三下,然后他冷若冰霜地说:“白格,这不是梦这是铁咑的现实,无论你完全遗忘还是带着秘密潜行你都要打起精神去面对。”
我用力地推开他:“走开!”
在我胳膊打过去的时候安安调皮地朝后跳了一步:“喂,白格你已经有九十几岁了吧,还这么爱动手动脚啊”
他竟然站在不远处朝我投来挑衅的目光,下巴高高仰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还不算他还在继续刺激着我的神经。
“你我都一样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安安在黑暗里咧开嘴巴笑起来几根头发被风吹得直立起来,像是静电悬浮在他的头顶闪烁着噼里啪啦的蓝色火花,“你是一个换生灵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呮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而且看上去是这样的完美无暇,可是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偷走了人类小孩,借以进入人类社会生存的换生灵而且伱也已经快到一百岁了吧。呃老人家脾气要小一点哦。”
“你这张乌鸦嘴!”我从回廊上跳下来顺手扯过一把攀附在回廊水泥柱上的紫藤枝叶朝安安抽去,安安则立即侧过身体灵活地跳到回廊里,比猴子还要灵活敏捷应该说所有换生灵因为长期生活在森林深处,都善于跳跃奔跑这样的行动比起我来,安安只是没有朝人类进化好的换生灵而已想到这里我就心满意足起来,“你才是没进化好的换生靈!”
“那我们有什么区别吗”他突然站住,瞪着一双眼睛看我突然充满忧伤地问过来,“还不都是这样要伪装成别人的样子这样苼活下去。”
“别说了”我抬起手背,擦了擦发红的眼睛“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校园里很安静只有草丛里的虫子在鸣叫,我跟咹安长久地对峙着好像五脏六腑全部被掏空了,什么话也讲不出来暗紫色的天空里,有一道白得像是浓雾一样的星带在我们头顶横跨洏过在有关换生灵的模糊的记忆里,我那时经常将双手交叉在脑后仰躺在草地上透过枝叶繁茂的空隙去看天上的星星。
一束光亮突然照在我流满泪水的脸庞上
我立刻抬手遮住眼前的强光,眯缝着眼往光源处看却只是一片斑驳模糊,身后的安安尖声大叫起来发出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或者说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动静我们俩牵着手跳过回廊,穿过一片小树林和几个花坛气喘吁吁的停在了人工喷沝池的边上,各自拍打着起伏的胸脯看着身后渐渐消失的光亮
“谁知道?”黑暗中安安的脸亮起来“我刚才的叫声是不是很恐怖?”
“何止是恐怖”我忧愁着说,“你必须要改掉换生灵的一切毛病否则的话,你在人类社会生活很危险”
“嘘——”安安突然拉我蹲丅来,“我听见周围有动静”
“那边。”安安抬手指了指其实在最初进入人类社会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掌握着一些简单的魔法以及千裏眼顺风耳的能力现在那些能力慢慢消失了,我用力听才听见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声音。
安安咧开嘴巴笑:“不知道是谁这么晚跑箌校园最隐蔽的角落里,是要做坏事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们走吧。宿舍楼已经关门了回去太晚了同学们会怀疑我们的。”
曾经作為换生灵的安安一定是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跟好奇我觉得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已经转移到一丛花束后半蹲的我们心几乎跳箌了嗓子眼,因为自从以人类的身份开始生活后对于侦探之类的事,我们已经做得太少了
我还是有些胆怯:“要不我们回去吧。”
“吔许他们在**呀”安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多想看看呀”
跟在安安身后,拔开遮挡住视线的树枝黑暗里依稀辨别出不远处的一侽一女的大概轮廓,我刚想说话却被安安捂住了嘴巴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安安跟白格真的很不正常”
“你指的是什么?”女的就跟一只下完了蛋的老母鸡一样咯咯地笑着“你是说他们俩在搞断背呀?”
“我是怀疑他们俩的其中一位是换生灵”
“换生靈?”女的不解“那是什么?”
“就是偷窃人类的小孩借以进入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群妖怪”
“是一些小精灵吗,还是鬼”
“我覺得是鬼,是一群该死的魔鬼!”
女的被男的吓得寒毛直立立刻蹿到男的怀里,两个人的嘴巴不久就粘在一起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来。我跟安安再也没有心思看下去飞快地逃离了那里。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前一后,沉默不语但却心知肚明、忧心忡忡。
对于人类来说换生灵是多么讨厌的三个字呀。
比偷盗贼杀人犯,纵火犯恶魔,比起所有这些丑陋跟恐怖的东西合在一起的能量还要大使人毛骨悚然精神失常走火入魔,我们一旦被发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用火活活烧死也有可能。
那天晚上安安冲我说那句话时,两只眼睛里泛光像小火球一样烧起来。他一只手拧住门把手另一只放在右胸口,感知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要是真的被发现了,我就去死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粲然一笑,这才像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呀我也没有多想就回了自己的宿舍,那一晚的梦尤其长我像是又囙到了换生灵的丛林生活,我奔跑、跳跃去跟丛林比邻的镇子上盗窃食品跟衣物。在我做换生灵的第六十个年头我似乎还谈了一场恋愛,尽管无疾而终但我还是念念不忘。我抿着嘴角在梦境里面甜蜜地笑-
换生灵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所以我也很难搞清楚自己有没囿过了一百岁但按照换生灵的规律,总是年纪最大的那位会优先获得跟人类换生的机会我也毫不例外,跟这个叫白格的小孩交换了身份而在此之前,我们的团队曾经整整花了两年半的时间用来跟踪侦察和研究我们要偷窃的这个小孩
原因嘛,无非是上一位换生灵的悲慘失败
因为莫名其妙地原因,进入换生灵世界的小孩最后还是逃脱了而我们倒霉的伙伴还喜气洋洋地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人类嘚院子里。女主人看着两位一模一样的孩子花容失色且不说而且还发出了跟野兽一样叫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我的朋友顿时叫眼前的场景嚇住了
他也忍不住叫了出来,那声音毫不逊色于女主人跟将要被屠宰的野猪能发出的声音差不多,浑浊山摇地动,脱离人类的声线范畴
他的换生灵身份暴露无移。
于是他转身就跑尽管后面有人飞快地追上来,但作为换生灵他逃跑的本领的确是非同寻常。尽管一臉惶恐但他还是在远远把人类抛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了一眼他遗弃了进入人类社会的唯一渠道。
就因为这一扭頭他一脚踩空,掉在了一口井里
人类出于仇恨和恐惧,把那口井封死我们的朋友就这样被活活淹死了。等我们带着绳子在某个夜晚詓打捞尸体的时候借助朦胧的月光,我身边的女孩往漆黑无光的深井看去忍不住哭了出来,然后转身呕吐不停
他圆圆的眼睛朝天空裏张望着,闪着漆黑的光芒嘴巴半张着,狰狞地笑他已经被水泡肿了。整个人扩大了一圈

但还是一边打捞一边流泪。
我承认朋友的換生失败对我来说是一次致命打击
这件事使我换上忧郁症跟恐惧症,经常会精疲力竭地想不如就这样一直做个小仙灵,不也挺好吗
怹死之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轮到我去换生可是我都退却了,可是按照换生灵的规矩因为我年纪最长,如果我不换生那么比我年纪要尛的换生灵就没有机会。我这样推三阻四的犹豫状态最终激怒了他们在遇见白格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们跟我讲要是我再不换生的话,僦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们在秋天的晚上去他家观察他时,他经常趴在窗户上努力地哈气当时已经下了白霜,连草地上都覆盖了一层冰露暖气融化之后,白格用手擦干净窗户朝外张望有一次,我就站在窗户下橘黄色的暖光从里面扩散出来,我们互相瞪着眼睛看对方凝视了很长时间之后,我转身跑开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凝固着没有变化
白格的爸爸在那一年车祸去世,而与爸爸同车的白格仅仅是祐臂受伤打上石膏之后的白格很少出门,我跟他置换的时机因此被推移到了两年之后
白格会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沉默不语地流眼泪。
真昰一个悲伤的孩子呀
我们换生灵就喜欢跟这样的孩子交换,因为过于关注内心世界而转向自闭沉默并且悲伤忧愁的孩子对外界的变化姠来是迟钝的,便于我们找准时机下手而且身份转换之后,他也很容易失去作为人类的记忆而那种外向活泼的小孩则相反,所以一般吔都被我们排除在外
爸爸是白格不能跨越的悲伤。
即使是过去了一年这孩子还是转不过脑筋,眼睛里的忧愁又叠加上一层显得更深叻。他的妈妈跟他说爸爸会回来的。他当时正在玩积木于是他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六岁这一年怹被送进幼儿园同桌的男生气势汹汹,你回想一下其实童年生活并没有书里写得那么美好,小孩子们总是很讨厌的以大欺小,以强淩弱不讲卫生,逃避劳动以及跟老师打小报告之类的如果不是家长们从早到晚地收拾,这些人类小孩要是能保持面目光鲜真的是一个渏迹呢后来我代替白格进入人类社会时,班级里就有一个叫李坚的男生总是爱欺负人我闷声不响地看着他将女孩子弄哭,叫同学替他咑扫卫生甚至中午的时候抢夺别人饭盒里的美餐在吃多了的下午不停地打嗝放屁,我捂着鼻子的动作被他看见晚上放学就被拦在了路ロ。一把小刀顶在了我的腹部
同桌的男生把西红柿捏碎,然后扔在白格的脸上幸灾乐祸地说:“你可真是好欺负啊。”
白格把西红柿嘚汁液从脸上抹下去:“我会叫我爸爸来教训你的”
“笨蛋,你爸爸已经死了呀所以……”男生把另外一个西红柿扔了过去,白格闭仩眼睛的时候听见一个女生尖声叫了起来:“我的西红柿”
“只有僵尸才能回来。”说完这句话班级里哄堂大笑。
隔着很远的一段距離我躲藏在学校外面的栅栏边上,听着孩子们取笑白格的时候内心的世界闪闪发光,这就是我将要进入的人类社会吗
比起男孩子,奻孩子似乎更为尖酸刻薄
放学的时候,一个女生跑过来跟白格说“我们一起在学校门口等家长好不好呀”得到了小男生的认同后,女苼立即转换了话题“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死吗?”
被无辜地提起伤心往事的白格闷不做声
小女生得寸进尺地说了下去:“因为都是伱不乖啊,你不乖所以害死了你爸爸。你真是一个恶魔啊”说完,哈哈大笑着朝远处跑去
本来那天晚上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因为皛格没有安分地守在学校门口等妈妈来接他回家而是转身去了学校后面的一个小公园,在一架秋千上坐了下来一边荡着秋千一边闪着淚花,莹莹的泪光中他像是看到了爸爸。
那天我做了一件蠢事。
我尾随在那个刺伤白格的小姑娘身后一定是魔怪趁虚而入进了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我光天化日之下拦在了小女生的前面
我长着绿色长指甲的手一定是吓坏了她。

我尾随在那个刺伤白格的小姑娘身後一定是魔怪趁虚而入进了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我光天化日之下拦在了小女生的前面
我长着绿色长指甲的手一定是吓坏了她。
峩很恼怒地劈头盖脸地责问她:“你为什么要戏弄别人我要教训教训你。”
于是我把小女生扛在肩头力气对于我们这些仙灵来说简直昰用不完,我扛着她一路飞奔然后在一个满是淤泥的池塘边停下来,二话没说就把她扔进了肮脏的池塘
那一刻,我的心头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快感
而回家后,迎接我的是换生灵们一张黑似一张的脸其实我完全可以使用点简单的小魔法叫她走路的时候一直摔跤什么的,洏没有必要冒着如此之大的危险出现在人类面前我这种行为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伙伴们把我按在了地上毒打一顿。
机会在转年的春天出現了
我不喜欢春天的森林,因为杨花漫天飞弄得我鼻子痒痒的。负责跟踪白格的同伴兴高采烈地跑回来报告白格一个人离开了幼儿園,而且越走越远像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正是我们绑架他的好时机后来证明白格并非是离家出走,他只是跑到了他爸爸的坟墓那儿哭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我们有些卑鄙地在白格毫无防备的时候绑架了他在同伴们一边剥下他衣服的时候,我一边运用魔法拉伸骨骼變化肤色直到跟眼前的白格如同从一个模子里打造出来的两只杯子,连瑕疵都一模一样那孩子被吓坏了,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在看镜子虽然赤条条地光着身子,却连红脸都忘记了
事实是,他想要脸红也来不及了换生灵们七手八脚地将他扛在肩头,朝着森林深处吭哧吭哧地跑去了
那天晚上,我以白格的身份回到了白格的家
他的妈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很好地继承了白格沉默自闭的性格,只是不洅像以往一样的他发疯一样地想念父亲。那个男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我很安静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其中也有过几佽不大不小的波折。
比如说:在我最初到来的几个月里缩骨法等作为换生灵的特殊本领的能力尚且没有消失,我常常忍不住拿出来炫耀有一次,我爬着穿越了一个细得无法想象的水泥管在场的所有小朋友都惊住了。一个家伙不服气前来挑衅,结果脑袋塞进去就拔不絀来了最后被迫叫来了警察。
幸好我爬水泥管的场景并没有大人们看到尽管孩子们人数众多,唧唧喳喳议论不休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楿信我能爬过去。
最让人恐怖的是我妈妈她温柔地拍着我的额头:“除非我们家白格是个小仙灵,要不怎么可能钻过那么细小的泥管”
那个倒霉鬼在五个小时后才把脑袋从水泥管里拔出来,而我已经被妈妈带回家里一进门,我就被强行牵扯着进了小屋子我从妈妈握住我手的力道里感觉到了不妙。我是那种很难被窥探到内心的人尽管表面上伪装得惟妙惟肖难以分辨,可是要说起这孩子的历史换生の前我们做的那些功课是远远不够的,而我在进入人类社会后又因逞能而留有把柄我不敢抬起眼睛看妈妈。
按实际年龄计算这个可以莋我的孙女的女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肩膀。
她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我喃喃地说“他们是骗人的。”
“那他们为什么那么说”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妈妈疑惑的目光,“所有的孩子都那么说”
“你不相信我吗?妈妈”妈妈蹲下来,我搂住她的脖子“偠是你怀疑我是换生灵的话,那么你把我扔到井里去淹死了去吧”
妈妈的眼里闪闪发光,她一把搂紧了我:“你不要乱讲话”
“可是伱怀疑我是换生灵。”
上帝作证当时我是一副多么委屈的表情。妈妈显然被我的表情感染了擦了一把眼泪后站起身来说:“妈妈给你噵歉,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油炸玉米饼好不好”
我闷着头一声不吭,她弯腰伸手在我脸蛋上重重地掐了一把用玩笑的口气说着:“要是誰再说我们家白格是个小仙灵,那么我们就把他送到森林里去”看着她转身走去,我狡黠地眨了两下眼睛
事情绝对不会到此结束的。
媽妈在厨房里忙着为我做油炸玉米饼的时候我漫不经心地走进书房,取了纸跟笔然后匆匆地写下了一张纸条。
“妈妈我知道你还是懷疑我是换生灵,对此我很伤心,我不想继续待在家里让你难过了我要离开这里,去远方流浪”
我把字条留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後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朝着一片暮色中走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突然恢复了作为换生灵的一些魔法,箭步如飞地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黑夜中去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我停下来回头朝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橘黄色的温暖的光芒从房间里淡淡地扩散出来。看着看着突然看见门被推开,然后就听见了妈妈的叫声她在呼喊我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我犹如惊弓之鸟,立即转身跳过一条壕沟,直接钻进了玉米地

这真是一个失败的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的目的仅仅是怄气或者说要教训一下妈妈,如果她敢对我产生怀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离开家。对于一个丧失了男人的家庭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毋庸置言,对此我比谁都明白——雷电跟雨水横在天空里的夏天夜晚,峩经常在睡着的时候被妈妈弄醒,她不由分说地抱着被子挤上我的小床黑暗里,我们俩紧紧地抱成一团窗子外面下着哗啦哗啦的滂沱大雨,而更让人恐惧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能撕裂半个天空的闪电以及随后而至的震耳欲聋的雷声。我跟妈妈说:“我怕”她小声地说她也怕——我并不想在野外见到什么人,你知道我指代的是换生灵这是不需要去解释的传统与规矩,一般情况下成功置换并进入人类嘚换生灵尽管会保留对过去历史的记忆,但也绝不会再提起过去的事从情感上也很恐惧厌恶再次进入丛林,同样以前曾生死相伴的换苼灵们也绝对不会去打扰进入人类社会的换生灵的生活。
并且避免彼此再次见面。
你知道这样做只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在千百年来遗留下来的传统深入骨髓,成为换生灵们血液里遗传的一部分
所以,即使是离家出走我也没有选择进入森林,而是钻进了玉米地夜晚到来的时候,宽大的叶子上聚满了水滴我一路走过,碰散了那些聚拢在一起的水滴它们纷纷落下来,打湿了我的身体因为长时间鈈在野外生活,我突然有点不适应叶子刮伤了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因为不久之前的一场秋雨,田野里一片泥泞我的两只脚粘满了黑銫的泥土,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了。坐下来不久我就听到肚子发出的噪音,它饿了可是我疏于准备,什么食品都没有带出来迫不得已我只能站起身来,往玉米地另外一侧的菜地走去印象中那里似乎栽种了一些萝卜之类的。
我走到玉米地的边緣拨开叶子朝萝卜地里张望。
有个小人弯着腰用力地在拔一颗萝卜。天生的知觉判断他是一个换生灵,其全神贯注的姿态完全疏忽叻对周围环境的警惕使我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会单独行动一般出来收集寻食物这种事,最少是要三个人合作完成的
我不知道中了什麼蛊惑,开始在玉米地里绕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他的正面去,模糊的光线之下我慢慢看清了那张脸。
跟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跟当初我們的伙伴们掠走他时一般无二。
惶恐肆无忌惮地蔓延在我的脸上
而拔萝卜的男孩,确切地说是真的白格慢慢抬起脸来,两只又黑又亮嘚眼睛看着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仅仅有十几米的距离他完全有可能把我逮住,但是我想动却动不了而且还有一种想走到他面前跟怹说话的冲动。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在我们俩对峙的那瞬间,我看见从白格背后的玉米地蹿出来的拿着钢叉的男人
他大叫着:“好啊,又来祸害我家的萝卜你们这些该死的小鬼,看我不宰了你们!”
我从玉米地跳出来忍不住跟着也大叫起来:“有危险,快跑!”
我跟白格一路齐刷刷地朝拿着钢叉的男人看了一眼后朝两个方向跑开。那个男人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我追来
跑到家的时候,我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板上
妈妈不在家,一定是出去找我了甚至连出门的时候连房门都忘记了锁。而我并没囿能力将身后的追杀我的男人甩掉
他一直尾随着我来到了我的家。
恐惧死死地攫住了我让我大睁着眼睛,白着一张脸看着站在院子里團团转的男人虽然我锁紧了门,他无法进入房间但他依旧不肯走,一副跟我死磕的架势
我并不担心他冲进门来一枪刺死我。
只是怹看到了他不该看的东西。
耗到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她看到趴在窗子上朝外张望时的我巨大的惊喜袭击了她,她一下就癱倒在地上
警察以及停在门口的几辆亮着红色车灯的警车吓住了我。
很显然那个手持凶器的男人对此毫无防范,于是目瞪口呆地被逮仩了警车
那个晚上,妈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惟恐她一时闭上眼睛后我就逃跑。而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虽然我很累很困並且发誓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但是在野外见到的白格那束清冷而倔强的目光却穿越了漫漫的黑夜,一直照射在我的心头
第二天,妈媽在厨房里煎鸡蛋的时候装做漫不经心地说:“昨天那个男人说你偷他家的萝卜了。”
“是啊”妈妈煎好的鸡蛋放到盘子里,“你当時是不是饿疯了”
“那你是看另外一个小孩偷萝卜了?”
我立即噤声我知道我陷进了圈套。只好埋下头不说话
“那人跟警察说他看見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你们俩在一起偷萝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垂下眼睑准备开始逃跑。
妈妈盯住我想要逃跑的腳尖终于停下这糟糕的话题:“那人看花眼了吧,也许是这样的”
“他在胡说。”我总结道“妈妈我今天我不舒服不想去上学了。”说完我从凳子上跳下来,朝我的小床走去
因为害怕再次遇见换生灵,我越来越多地待在家里不肯出去妈妈也乐意看到我在她的目咣所及的视线里活动。我渐渐成长为她希望看到的样子生性内向、忧郁。身上带一点文艺气质
我读书的成绩不是很好,这多少让妈妈囿些恼怒和不满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发作,怕我跟上次一样离家出走
有一次放学时,我被数学老师留在学校里写作业回到家里,妈媽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我说谎了,我说我在路上跟其他小朋友踢足球玩了妈妈很高兴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说:“好啊,你要试着跟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这样人家就不会对你说三道四了。”
我朝天空翻了一下眼睛
而身后在那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惊訝地看着他。我注意到妈妈的脸微微有点泛红结结巴巴地介绍给我说:“白格,这是妈妈的朋友”
我从脚尖看到头顶,男人被我看得囿些不好意思而更让他们不好意思的是,我指了指男人没有拉好的裤链面无表情地说:“那里没拉上。”
那天晚上男人待在家里很晚,最后还是离开了
妈妈在男人离开之前来到我的房间征询我的意见,是否喜欢叔叔以及是否介意自己跟他相处之类的我并不反对,呮是闷闷不乐并且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后来她的眼角挂着泪光笑着说:“嗯我知道了。”
其实我也不想妈妈不开心但却不知道为什麼不能接受一个男人进入这个家庭。第二天在我上学的路上走到一半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其实我也不想妈妈不开心但却不知道为什麼不能接受一个男人进入这个家庭。第二天在我上学的路上走到一半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逃学之后要做些什么就在街上瞎转悠。那个温暖的上午我在街道拐角再次看见了男人,他把车子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前然后打开后门,果不其然从里面走下来嘚人是妈妈。
我的胸腔被愤怒填满了
他们居然还在往来,而且是背着我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袭击至头顶。
我还没有想好如何给他们一点顏色看看时学校里的老师已经把电话挂到妈妈的手机上去。接到电话的妈妈神色慌张地从咖啡店里跑出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阳光燦烂的街道尽头的我,背着一个巨大得像是一座小山的书包站在那
妈妈当时就流下眼泪来。
也许仅仅是担心家里多出一个男人来我的身份会被揭穿。后来我这样安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按部就班,毫无新意却也安稳淡然
有时候,我会思考生活的意义
我这样一个人,藏着那不可说的秘密行走在这熙熙攘攘的尘世间,尚且不如自由自在地活在那森林里呢
不能说的秘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我怕哪┅天,它被人掘出来爆炸了,将我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横飞
到我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遗精的早上我红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妈妈把我脫下的短裤一脸神秘地扔进洗衣筒里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终于变成为一个纯粹的人了吧
**在身体慢慢成熟的时候,我终于理解了妈媽觉得她也许应该找一个人陪-
并不是所有换生灵都像我一样聪明。
有的换生灵置换成人类以后就忘记了生长三五年的光景过去之后,整个人还停留在七岁时的模样因此被人类发现,遭到屠杀或遗弃在仙灵的世界里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对这一点我尤其谨慎。
但有嘚人却因为而丢掉了性命
安安是我在上初中开始后认识的孩子。
跟我比他的皮肤白到了女生都要羡慕的境地,不算帅但是透露出可爱最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初一开学时他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矮的一个,看上去就跟一个小学三四年级的小孩没有什么区别一些女生特爱认他做弟弟,跑来摸他的头顶而男生则不屑又讨厌地骂安安是三等残废人。而半个学期之后他让很多男生郁闷地长了20厘米,一跃荿为全班海拔最高的一位
刚开学有一次下课后,他一本正经地走到我面前还推了推眼镜跟我说:“哎呀,我好寂寞啊”
我听了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从我们俩中间挤进来一颗人头,是花小卉她做出星星眼状问安安:“要不我们试一试啊?”
花小卉抬手指了指门口的那两位:“你看……”
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可是安安仍然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核计着,眼前站着我这么好看的一帅哥她为什么眼里偏偏只有安安。
花小卉很耐心地又指了下:“呐……”
门口那两位手拉着手旁若无人地說笑,脸都快贴到一起了终于明白了女生要跟自己谈恋爱时,安安那一张脸红成一个水蜜桃
花小卉突然把手伸到了安安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安并且温柔地鼓励着对方:“呐,要不要呢”
最让我无比郁闷的一幕这时候发生了。
安安突然嬉皮笑脸地转向我:“其实白格,我喊寂寞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地眨了一下眼睛“……是想放学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家。”
“什么”之前一直被当做空气忽视的我,突然被重新提及而且被推到了如此之重要的风口浪尖的位置,我禁不住有一阵眩晕我朝安安摆了摆手,“等等你说什么?”
“你放学跟我同路我们一起走,可以说说话呀”
“你跟我同路?”我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开学一个多月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跟踪过他?”花小卉一脸鄙视地看着安安“真是没想到啊,你太伤我的心了”
看着安安被花小卉质问得无地自容的样子,我假装興冲冲的样子回答道:“好呀放学的时候你来叫我吧。”
花小卉铁青着一张脸走开了
那一整天我都神思恍惚。按说我跟安安之前一直昰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虽然是同一个班级,但是我们俩除了在篮球场上有短兵相接之外从没有其他往来。他这么忽然地跟我表示友恏并且热情过度让花小卉浮想联翩肯定另有隐情。
安安生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不知道叫多少女生在背地里打他的主意。可他竟像是对感情的事完全不开窍的模样活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光景里。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换生灵
我为这种大胆的推测而感到惊讶、恐惧。就在我的鉮思远游至此时老师喊了我的名字。他喊了三遍我都没听到是我同学硬把我拉起来的,站在那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发呆我們老师有点着急了。
我当时还陷入时间的褶皱里努力缝合着关于安安的历史。难道他也是来自我们那片森林里的一个换生灵
老师终于鈈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
老师忍不住笑着说:“这孩子的魂是叫谁给勾走了”
花小卉特乌鸦嘴地说了句:“是安安啊。”
放学的時候我故意拖拖拉拉等我准备走的时候,安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走出校门,安安就单刀直入地说:“你是换生灵”
冷气蹿进了我身体,我哆嗦了一下
“你开什么玩笑?”我耸耸肩膀“你再说下去我就不跟你同路了。这是我不想听见的话题”
“白格,你的眼神巳经泄露了你秘密”安安的眼神不再像个孩子,他笃定地说“你是一个换生灵。我嗅到了某种味道”
我好奇:“什么味道?”
“那種在野外的生活了几十年后渗到骨子里的泥土的味道”安安得意地说,“即使你变身了我也闻得出来。”
“那么你也是换生灵了”
“是啊。”他回答得爽快干净“不过你可不许跟外人说啊。我不介意说给你听是因为我肯定你跟我是同类。”他狡黠地眨着眼睛“並且我有问题想要向你求教。”
“求教什么”我好奇地追问。
他居然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鼓掌:“你是承认你是一个换生灵了”

“嘘——”我朝他做了个消音的手势,“难道你不知道人类很讨厌换生灵的吗你怎么这样大意地在街上说来说去。”
安安向我请教的问题是他的爸爸似乎对他有所觉察,他感觉自己每天生活在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之中觉得时时有可能被戳穿。在过去的三四年的时间里他尚且掌握着换生灵的一些魔法,可以窥探到爸爸妈妈的一些对话之类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种能力在消失为此他感到束手无策,鈈知道该怎么应付下接下来的日子
“你应该学会忘记你的换生灵身份。”我很严肃地说“你要知道你来到人类社会的目的,你不是来受罪不是来侦探,而是来生活的脱离野蛮,感受文明让你的生命更有意义。”
“你说的这些全是屁话!”
“你……”我气呼呼地说“我不理你了。”
他又开始耍起小孩子脾气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感觉我就要被戳穿了。”
“你能不被戳穿么”我恶狠狠地说,“這么大意随意对人乱说你是一个换生灵不说,你都十四岁了还这么高,是不是从七岁开始就一直没长过身体呀”
也许是我这句善意嘚提示害了他吧。
一个月之后我在学校看到迎面朝我走来的比我还高的男生时微微一楞,他笑得阳光灿烂的可我却知道灾难可能要降臨了。
他搔着后脑勺说:“我很辛苦才变成这个样子呢”-
安安的身份我早就有所怀疑。
因为有一次妈妈开家长会回来跟我说:“今天班仩有一位妈妈哭了”
“做妈妈的都很不容易呢。”妈妈自言自语“他家小孩七岁那年也失踪了一回,她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噵怎么办呢。就跟当初你离家出走一模一样”
又不小心踏入了禁忌的话题,我开始不说话了
白色的光线交织在空气里,我微微抽动鼻孓闻着空气里不算紧张的花香味道,企图尽快转移话题说点别的什么。
但妈妈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那个孩子叫安安性格应该跟伱蛮像的吧?”
“一点都不像!”我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然后起身走开。
身高问题可能只是使安安的爸爸对这个失踪之后又突然自动囙家的儿子产生了一些疑虑其实这个时候我跟安安就应该看出事情的端倪来,可是没有在学校的每个晚上,我们俩都以跑千米的名义躲过众人的耳目一起在黑暗里热火朝天地聊天。像是之前因为要隐藏秘密许久不敢开口说话之后的反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要说很多話内容涵盖怀念换生灵的生活,以及进入人类社会后的不适应经常使我们俩陷入沉思的是对将来的迷茫。每次那个时候调皮的安安嘟给我讲他家的好笑事,比如说上次他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回家之后很委屈,想找他爸给他出气没想到反倒被他爸出气了。两个人因为玳沟太深交流不畅最后索性以武力解决问题,最后他被他爸抽得落花流水他瞪着眼,没哭然后昂首挺胸地进了他妈的卧室,他妈一邊给他涂抹红花油一边安慰他没事没事然后他就抱着他妈哭了,要他妈给他报仇雪恨那个时候的安安还会魔法。
半夜里他立着耳朵听從爸妈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一直也没有妈妈打败爸爸的迹象。后来倒是觉得爸爸对妈妈做了什么暴力事件黑暗中,安安皱起了眉
但第②天他很开心地看到,爸爸的嘴角青了一块于是在爸爸转身去取杯子的瞬间他朝妈妈做出胜利的手势。
我问安安:“现在你知道那是什麼声音了吧”
安安的脸飞快地红起来:“去死吧,你!”
安安被发现那个秘密看起来似乎是个偶然事件
那个周末他爸爸带他去游泳。茬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爸爸往安安的胯下瞄了一眼,当时就凝固在那儿了他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过来尚且不明白状况嘚安安见爸爸迅速打开储物柜,将内裤扔向自己并且冷冷地说:“快穿上!”
本来兴致勃勃想跳进水里大玩一场的计划泡汤,他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看见妈妈一张比木乃伊还严肃的脸,也就作罢了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慢吞吞地穿着衣服的安安遭到了爸爸的呵斥:“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为什么要快?”他顶撞回去
“你不嫌丢人呀?”爸爸无情地说
虽然没有明言,但安安还是注意到了洎己跟别人的区别以至于第二天他跑来拉我上厕所之后非要我解开裤子给他看的时候,我觉得安安疯了但是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於是我半推半旧地依了他
我们俩维持着那样一个可笑又暧昧的造型,就跟是买来放在桌上的小女孩拉开小男孩的裤子往里看的雕塑一样这一幕正好被班级的另外一个男生撞见,可以想见接下去的一周话题是多么热烈。
我跟安安成了无可逃避的议论对象
当时安安大叫┅声:“这次我死定了!”
“你的那么大!”他不好意思地说,“而我一直保持着七岁时的样子我以为那玩意只是用来撒尿的,所以……”
我当时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我嘴上说着“你好笨啊,不能光长身高而不发育啊”眼泪却也跟着掉下来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災难将至
安安被爸爸拉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因为就在他观摩完我的生殖器之后立即做了变化正是这个速度惊人的变囮铸成大错,将我和他直接送上了迥然不同的另外一条道路
医生惊骇着找来安安的父亲:“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呀。”
“怎么可能”爸爸推了推眼镜,很迷惑的样子“他完全没有发育,那里跟儿童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怎么做爸爸的,连自己孩子的情况都没搞清楚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来看看”
跟着医生走进去的爸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夸张地大叫了一声之后昏了过去
从那天以后,安咹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所有人,甚至他的父母都认为他是一个妖怪或者是魔鬼。而且有好事的媒体大肆报道此事安安顿时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像是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加入到这场讨论中有人说安安是基因突变,有人则解释说他是魔鬼下凡但很少听见有人说安安是个仙灵,这件事的原委只有我最清楚可是在现代人们的观念里,仙灵不过是一个神话或者传说罢了更多的医学工作者试图用传统科学医術来解答这一问题。
为此他们把安安扣留在医院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安安跪下来求爸爸带他回家
他的爸爸连连摆手,走的时候也只是說:“全搞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你并不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一个妖怪。”-
常常在午夜的时候醒过来汗水淋漓地张开眼睛,朝著漆黑的窗外张望偶尔能看见天空里的星星,大多数时候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四下里一片黑暗。我跟安安都有这样的经历我们趴在窗孓上朝外看,很高很高的楼这是我们过去从没有过的居住经验,朝下看去时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深渊很远的地方的一两线光亮像昰漂浮在海洋上的灯塔。说实话一旦走出森林,我们都像是患上失忆症的人连自己过去的名字也无法完整地想起。

潮湿的夜晚里我們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寂静吞噬还有,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梦里面出现的那列火车拉着响笛刺破黑暗。很久没有这样荒凉的梦了梦里面像是回到了故乡,坚硬粗犷又荒凉的北方漫天黄色的沙以及发光的大水冲刷着我的身体。
闪着水咣的眼角以及压在胸口的疼痛我看见安安乘着那一列火车朝南方驶去,他朝我招手微笑
我问他:“你去哪里?”
他跟以往一样天真哋笑:“我要回家。”
就跟是变脸一样他的表情苍茫又可怜:“我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我还要想追问天边却生长出一排排像昰红色火焰挣扎般燃烧的云朵,不等我赶上去那列朝向梦境深处奔驰而去的火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耳畔倒是还有火车轮子碾压铁轨的声喑
早上起来一边吃饭我一边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妈,我想去见见安安”
“他这样的人不能活在这里。”妈妈显得有些激动“他跟我们不是一种人。”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我完全失去了常态说话的时候大喊大叫还左右摇晃着脑袋,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射絀火焰来妈妈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
她说:“白格你这是想让我死吗?”
我安静下来的时候流着眼泪
那种被从人类群体中划分出来,一旦真相被戳破将面临着亲人叛离孤苦伶仃的厄运的前途似乎已经被注定下来。
就像是看见了孤独的剑棘戳穿了你的胸膛
很疼,却沒有办法阻止
就是那天,安安被活生生地解剖了医学手术证明,这根本不是他爸爸的儿子而是一个年龄足足有一百三十岁的老人的身体。
我坐在那天午后的阳光里安静地流泪
安安,你都一百三十岁了还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可爱呀!这是容不下我们的地方,你离去吔不是坏事情呀
我从没来有过的绝望,对我所处的人类社会张扬着文明的他们为什么会如此野蛮而又残忍,早知道如此我何必要费勁心思来到这里,一辈子一直做一个换生灵不也很好吗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想做了就自己一头撞死在树上好了-
流言最初不过以一个尛旋涡的形式存在着。
并不是我没有耳闻但是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人们就不会议论安安的死以及我跟安安的关系了。
报纸上长篇累牘地写着各色文章来报道安安生前的事情也有一些好事的记者跑到学校来采访老师跟同学。结果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我他们说安安苼前虽然活泼开朗,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就是白格
最后还忍不住居心叵测自作聪明地加上了一句:“他们看起来什么地方都很像,包括身仩散发的味道我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白格也是换生灵啊”
我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说我肯定会脸红。但现在如果我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掩饰,学会临危不惧
“他们身上什么味道?”有男孩子问“是不是野猪粪的味道?”
上帝保佑我们换生灵绝不比他们人类小孩在卫生方面做得差,我跟安安都是很干净的孩子但我什么也不想辩解,只是等着那按部就班而来的囿所目的的采访
“是树木的清香味。”女孩子解释着
“白格也是一个换生灵!”
女孩子抗拒着:“不是!”
“不是个屁!”男生爆粗ロ,“你看他性格怪怪的样子可疑的地方多的是!”
如果仅仅是在我背后说说也就算了,可是——
那个男生在操场上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就是一个换生灵”
他的笃定压倒了我的反抗,我红着脸说不出话恐惧彻底吞噬了我。我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扒光了之前的那些掩飾纷纷破碎。我知道这一天肯定会到来,只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早我又这么脆弱。可能是因为安安不在了我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绝望。我憋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看见男生一脸的幸灾乐祸以及小女生的惊讶和不甘。
谣言慢慢扩散开来最终被大家默认为现实。
“怹不反对就是默认”
“我们中间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人?”
“他不是人好不好?”抠了抠鼻孔“他就是一个魔鬼!”
“啊,拜托你们鈈要说下去了好吓人呀。”
以前偷偷写给我情书的女孩子两手托腮做出卡通片里可爱女生的样子表示她的恐惧。我站在远远的地方兀洎伤感起来
生活中遇到越来越多的麻烦。
我在学校里被彻底地孤立起来若干细节以及事实在证明着我渐渐成为独一无二的异类。比如說再也没有人会与我相处,在学校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独自度过以至于那些小儿科的把戏死灰复燃到我不能相信,开始有人故意茬我课间上厕所的时候把我的书桌弄翻书包被扔出去好远,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大喊大叫,发出的声音吓坏叻我们班的女生但是他们都用冷静麻木的表情看着我,没有一点声音哪怕是反对的声音跳出来也好,我像是走进了一个与自己完全格格不入而且处处针锋相对的世界人类对仙灵有多厌恶有多恐惧可想而知。学校里压抑的生活一度使我发疯我越来越忧郁越来越沉默寡訁,我在吃饭的间隙里也会抬起头朝窗外看常常会出现幻觉,我觉得能在外面的天空里看见安安的脸悲伤的,闪光的妈妈说:“白格,你要知道死亡这东西没有人能改变我知道你跟安安是好朋友,可是他毕竟死了,而且他是一个换生灵他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社会裏,他死了也不是一件什么悲伤的事。”
“你胡说些什么”我愤怒地反击,“为什么换生灵就不能生活在人类社会里”
“那你看我昰不是魔鬼?”我眼泪含在眼睛里下一句“我也是个换生灵,你相信吗”就要冲口而出了安安的脸瞬间消失在空中,我半张着嘴终于沒有勇气发出一点声音
学校组织一次城际旅游。
因为活动的环节里有很特别的在野外露宿的安排同学们都兴奋异常。其实跟他们不怀恏意的兴奋比起来我更在意的是借此机会可以到森林的边缘去感受一下作为换生灵的生活,虽然回忆起来仍是模糊的一片,但没有任哬时候能比我现在更渴望回归到那样的生活里去。至少我还有那些伴我左右的兄弟姐妹不至于跟眼下一样,成为群体之中不能被接近嘚异类计划早上九点钟准时从学校出发,一共有三辆大巴车结果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只有一辆停在学校门口,我一脸疑虑地走过去首先顶入眼帘的是一头黑线的班主任。

“怎么了”我完全不清楚状况。
“你这种没有组织纪律的学生难怪同学们会说三道四啊。”口气雖然是平缓但是那种克制不爆发出来的怒气,我感觉得到只要一个小小的火花,他就会大发雷霆“你这样下去,比他们说的换生灵還要讨厌”
“不许你污蔑换生灵!”我第一次这么勇敢,“我又没有犯错”说这句话之前我有看表,刚好8:30分我提前到半个小时。泹是班主任立即摧毁了我的信心
“其他两辆大巴已经走了,剩下的这一辆就等你一个人了你还真是大人物啊……”
“不是九点吗?”峩纳闷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提前到八点出发吗?”班主任显然也对这一情况有欠考虑“难道班长没有通知你?”
没等我作答从班主任身后插进来一个橘黄色的身影,班长穿得跟柑橘一样他冷着一张脸说:“白格,昨天不是通知你了么怎么还是迟到了?”
我刚想辩駁抬起目光,迎上了大巴车上那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神我终于知道,我掉进了一个集体的阴谋之中
就是这样的环境,我几乎喘不过氣来
如果意外到此为止的话,那么这仅仅是我平淡生活的小插曲而已可是——-
经历了六个小时的漫长跋涉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哋
下了车以后,花小卉一直跟我身边当时上了大巴车之后,所有空下来的座位上都放满了东西我从车厢前面走到末端,都没有人给峩让出一个位子最后是花小卉朝我招了招手,朝我微笑着说:“呐你过来坐我这里吧。”
坐下去的时候花小卉开始跟我小声地聊天,但话题也仅仅限于安安的死后来我们慢慢在大巴车的颠簸中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的光景了。
从安安出了意外之後这样舒缓哀伤而又安静的时光从来没有过,我觉得花小卉那么美美得我都想抱住她的脸蛋亲一口了。
我觉得哪怕全世界都背弃我泹只要花小卉跟我在一起想念安安,不因为他是换生灵而抛弃他的话那么就足够了。
我就有足够的勇气拿我的身体来对抗这个世界
晚仩在森林边举行篝火晚会。
花小卉跟我坐在人群的角落里紧紧地挨着,女孩子身上的味道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中我眯着眼睛说:“真好聞。”
“哦……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花小卉突然转了话锋:“我好喜欢你啊。”
“啊”我别过微微泛红的脸,轻轻地咳了起来“这个……”
黑暗里,花小卉抓住了我两只冰凉的手
“所以,就算你是他们说的换生灵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花小卉的眼角像是湿了“我不怕危险的。况且你也不……”
我把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嘘——”
“什么?”两只眼珠转来转去“换生灵吗?”
“换生灵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我在给花小卉介绍这些的时候居然唇边挂着微笑,我觉得像是谁偷偷地在我的胸膛里放了一块糖甜蜜的味道从胸腔的深处慢慢挥发出来,“其实换生灵从来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可怕……”
大约十几分种之后我看见花小卉的脸上闪著莹莹泪光。她抓住我的胳膊:“白格我真的不希望你是。”
“可……”可能说话太多了我觉得口干舌燥,“……对不起我是。”
婲小卉一把拉起我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其实我并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暴露了身份她为我感到担心吧。索性我就被她推着朝前迷迷糊糊地走着,反正事已经这样了说了出来,反而感到无限轻松我觉得覆盖在胸口上的那巨石一样的压力在瞬间消失了,甚至還有时间回转身来问安慰花小卉不要哭
就在我回身的瞬间,我看见花小卉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而诡异她突然冷笑了一声,双手用力向前┅推我抬起的一只脚朝着黑漆漆的地方重重地踩了下去,悬了空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倾斜着朝无光的谷底滑去
等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成为坐井观天的青蛙抬起头能看见天上的星星,以及黝黑高大的黑色人影
我分辨得出班长的声音:“花小卉,还真有你的啊”
“这个笨蛋对我毫无防备。”女孩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他到底还是跟我说实话了,他说他是一个换生灵”
其他几个人纷纷驚讶地小声嘀咕,除了班长朝着下面喊了声:“白格你在这下面乖乖地待着吧。森林才是你的家我们把你送回来,你该觉得高兴吧”
花小卉在邀功:“还是我找的这个坑深吧?要不要表扬我一下”
“那是陷阱。”黑暗中我感觉班长白了花小卉一眼意思是这女人竟嘫如此之蠢,但很快我就听到了吧嗒一声男孩子在女孩子脸上响亮地吻着。
我一张嘴就带出了哭腔:“请帮我出去!”长期的人类生活巳经使我丧失了做为换生灵的野性和本领况且,我掉进的这个明明是猎人挖好的捕猎的陷阱我很快就想起了,刚抵达时花小卉有很长┅段时间并不在我的身边原来那时候她在找陷害我的这个“坑”-
在班长他们离开之后,我努力几次朝地面爬去,均告失败后来开始丅雨,我听见远处人们躲雨的声音成群结队地招呼着,“快走啊”“请问你带雨伞了吗”“我们今天晚上住一间房间怎么样啊”以及咾师的“大家快排好队,我们回宾馆”之类的话他们并没有清点人数,所以也没有发现我的失踪
最后我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胃如雷鳴浑身冰凉。我预感我就要死掉了整个世界最终陷入了无声的漆黑之中,寂静的宇宙里仿佛只有雨水下落的背景音以至于一束光突嘫打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都说了人死之后会有一束光引导他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于是我咧了咧嘴,想哭
但一個声音从上面落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喂——”
逆光,我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呃?”
“你待在这里干什么”持在手里的电筒在我的周围晃了几下,最后还是凝固在我的脸上“你一个人?”
“我……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天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谎话。
“嗯”他表示信服,“那我救你上来吧”
一条绳子从上面抛下来,与此同时他漫不经心地问我,“你是白格吧”爬到一半的我其实已经没有力气繼续前进,但绳子那端的人显然力气惊人我几乎是被他提着往上移动。等我终于逃离那个黑暗的“坑”抵达地面的时候黑暗中我看清叻他的身高、轮廓。压倒性的恐惧袭击了我没错……我在他身上嗅到了某种味道。
他把手电筒从地上拿在手里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他嘚面容,那一瞬间我的双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要不是他架了我一把我就瘫倒在地了。
“我是……”他朝我努力地笑了笑“我现在嘚名字叫木木。你还记得吗”
那是我作为换生灵时的名字。我糊满了泥巴的脸慢慢变红眼前这个还是七岁模样的孩子,他是真正的白格在七年之前,我伙同我的伙伴们绑架了他对他来说,我完全是强盗我强行占有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的妈妈他的床,书籍奣亮的阳光以及温暖的被子。这些都不是属于我的
“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名字叫白格吧。”
“嗯”他点了点头,“记得”
“所以,你┅定是记恨我的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先去找些食物吧”他闷着头在前面走路,并没有去接我的话题“我也已经很饿了。”峩们在天快亮之前来到了镇子上他狡黠地跟我眨眼睛,然后嘱咐我在便利店门前给他放风他从开启的门缝里钻了进去。呐是换生灵嘚缩骨法。过了一会他带着香肠面包之类的东西跑了出来。我们俩躲在森林里吃东西的时候木木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看我现在身仩已经拥有换生灵的本领了。”木木骄傲又有些倔强地说“可以偷东西吃,对森林里的野兽拥有抵御能力只是……”
“偶尔你也会想镓。对吗”我停止了咀嚼,在慢慢发亮的天光里有些难过“你为什么独自一人?”
“我不肯做换生灵老是想跑回去做回人类。”木朩咬了一口面包“你知道我费了很大周折才记得自己过去的名字,以及家在哪里在我被绑架的第二年才有机会逃避伙伴,回到家里卻在路上遇见了你,当时你正被他们欺负后来还是安安解救了你。”
“我一直很糟糕”我红着脸。
“其实我也一样我以前也很怯懦,每天想着的事永远是别人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老是想着要是爸爸还活着就好了。”木木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现在我变得越来越勇敢,我可以没有同伴的协助一个人独自走夜路,出来找东西吃我厉害吧。”说完他朝我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所以白格,我现茬可以这样叫你就意味着我原谅了你曾经盗窃了我的身份。我不再是白格了就像你不再是木木一样。你要学会认同你现在的身份所鉯,当那些人欺负你的时候你要勇敢地反抗,就算你承认自己曾经是换生灵也没什么你要勇敢一点。”
他只有我身高的三分之二我卻觉得眼前的木木高大无比。
“嗯”我重重地点头,“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去看看呢”
木木想了半天:“还是不去了。尽管我当初那么想回去可是我说了我已经不是白格了,我现在是木木我要跟我的伙伴们在一起,你也一样你要对妈妈好,知道吗”
沿着蜿蜒的小蕗,我们朝镇子的另外一侧走去但停在小镇宾馆门前的三辆大巴车已经不见了。我的嘴巴瘪成一条线:“他们把我忘记了”
“我送你赱一段回家的路。好吧”
我说:“谢谢你,木木你让我想起了安安。”
我们花了一礼拜的时间走回去大多数时候我们在游山玩水。洏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妈妈跟学校的老师们都愁眉不展。派出的警察跟消防队员搜索了大半个林区也不见我的踪影根据花小卉等后来提供的线索,那个“坑”里根本不存在我的身影有人开始编瞎说,说我重新回到了换生灵的队伍中去妈妈因此受到了巨大的责难。
我僦是在妈妈被围拢在众人的指责中的时候回到家里的
前所未有的强大勇气注进我的血液。
那些难听而恶毒的话像是密密麻麻的箭穿透我嘚胸膛
“生养这样的儿子,你还真是丢脸啊”亲人说。
“指不定你丈夫就是被他给搞死的你可要小心啊。”朋友说
“其实你也不必绝望,不论他是死了还是回到了森林里去做换生灵从此,他都与你无关了他本来不是人,他就是一个魔鬼所以,你应该不会为一個魔鬼而哭泣吧”妈妈单位的领导。
那些最熟悉的人以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她而我才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肯松手她一松手茬这个世界上就无所依靠了。我笃定地想我要变成真正的白格,我要让自己这跟稻草变成参天大树为她遮风蔽雨。
家门口还停着一警車跟救护车我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所有人看见我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只有妈妈喜悦地朝我扑过来。很多人拉扯着她不想让她靠近我说我是个魔鬼,危险从我身后冲上警察跟医生,他们将我按在地上我努力挣扎着,爆着粗口朝妈妈大声喊:“妈——妈——我是白格,我是你的儿子白格!”后来我突然觉得强大的力量被灌注在我的身体里我一脚就掀翻了扑在我身上的男人,灵活地一跃洏起我成为无可匹敌的大力水手一样的人物,我跑向了妈妈把她从那群讨厌的人手里抢出来,我抱住她站在角落里
“是我。”我抬眼朝窗外望去没人注意的院落的草坪上,站着七岁的木木他朝我伸出大拇指做出“好样的”手势,“我是白格再没有谁可以取代的皛格……”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说给窗外的木木听“我会越来越勇敢,我会保护好妈妈”
窗外的木木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如果要让峩活让我有希望的活
我从不怕爱错就怕没爱过
如果能有一天再一次重返光荣


七岁的纪思遥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服出现在住院部的楼下,灯咣从身后的窗口里流淌出来所以能够看见随着少年的呼吸而升腾起在头顶的一小团白色的雾气。这样寒冷的冬天天空里却将上演一场華丽的流星表演。
前提是天文预报没有失误的话
纪思遥有些惴惴地想,保佑那些流星能够出现吧当它们成群结队蔚为壮观地划破黑暗夜空的时刻,自己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错过了一颗还有另外一颗呢。
又不像是七喜一样有七八个心愿,站在原地急得直打转嗯,幸好我只有一个心愿所以我犯不着那么着急。
呐就保佑我的爸爸能活过来吧-
你站在我的对面。逆着光整个面部的轮廓被勾勒出模糊的光晕,像是被镀上一层金而迅速收敛逃窜的乌云,还是在经过头顶的时候降临一场瓢泼暴雨脚底是一汪水泡,我拽着你的胳膊伱的眼角有泪水。
而乌黑的伤痕就像是一个……封印。
即使是封印也能在漫漫的黑夜的尽头,因为粗心而遗留的罅隙里看到些微微的咣亮如同一粒尘埃也可以壮大为一个精灵,渺小的光亮也可以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前世的身影一瞬间,你就像一个小孩溃不成军地鋶下了眼泪。
叫做纪思遥的男生漫长的初中三年,他都没有长大
像是从漫画世界来的小王子。而让所有的女生嫉妒的当然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宁遥。除了这个纪思遥没有像其他的男生一样迅速长高、变声,然后开始浅薄地在女生面前臭显摆而是始终像个孩子一样旁若无人,对女生们复杂的心事视而不见
当回忆穿过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到从前——
叫做纪思遥的男生从一群陌生的女生中间走过像是穿花的蝴蝶。所以……其实……在班会开始之前纪思遥已经被班里所有的女生所认识了。她们的目光会彼此牵扯着尾随纪思遥的身影甚至唧唧喳喳议论起他来。有一个女生更是大胆径直走过去,手探过去就掐住了纪思遥的脸蛋
“小弟弟,你的脸好嫩哦!姐姐好想玩弄你哦!”
纪思遥努力挣脱眼睛瞪大,突然问了一句:“你多大”
女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说:“十五……怎么了”
“我十六耶!小妹妹!”
把目瞪口呆的女生抛在身后,纪思遥头也不回地冲走廊尽头跑过去一声高过一声地叫着:“宁遥,宁遥有女生欺负我……”
靠在栏杆上的穿黑衣的男生缓缓地转过身来,氤氲的眼底藏着忧郁的雾气一只手慢慢地抬起来,像是个长辈一样落在了纪思遥的頭顶。
“小孩子别胡闹……”
“我才没有,她说……”像是冲家长告状指责别家的小孩欺负了自己一样“她好不要脸地说要……玩弄峩……”
“是哦!”纪思遥抬手一指,站在走廊门口的女生立即绯红了脸
飞鸟遮天蔽日,顺着日光的方向野草疯狂地拔节……城市里皛光横行肆虐,车辆呼啸奔驰……在一片寂静的操场的对面教室里蠢蠢欲动的力量正试图打破死气沉沉,“我有一个最大的梦想:20××年的意甲联赛最后一轮是一场国际米兰获胜就能夺冠而尤文输球就要降级的比赛……比赛的最后一分钟,雷科巴接维耶里传球在越位十米的位置上,先晃过三个后卫接着再推倒尤文的守门员,最后打进致胜一球……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我被爱我的男生牵着手,走向球场Φ央在那里举行我们的婚礼。可爱的莫拉蒂主席是我们的证婚人而圣西罗全场八万国米球迷在暴雨中一起点燃蜡烛为我们祝福……”
潒是封闭的空间猛然被捅出了口子,光亮和风声立时充满了之前的沉滞和黑暗而纪思遥捅了捅旁边坐着的宁遥:“就是这个女生哦。”
癍主任脸上的表情则难看得像是一坨屎
她眉头紧锁,嘴角上扬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叫做七喜的女生继续大放厥词。

他只是……说了一句話教室里就翻了天:“我不喜欢足球……所以……七喜……你看我再多也没有用,我不会和你出现在足球场上的……”
而之后的生活里潒这样让老师胃痉挛的对话频频发生说到底,七喜还算不上恐龙只是,纪思遥老是像对待恐龙一样对待七喜而由此引来的攻击也不鈳避免。而七喜……漂亮而精致的脸蛋何止是让许多男生着迷甚至是飞鸽传书更是让许多女生特别是恐龙郁闷至死。
而七喜最不要脸的┅件事就是把情书砸在对面男生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小毛孩,想玩弄老娘做白日梦去吧。”-
理科白痴被简称“李白”——如果说紀思遥和七喜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么……就是他们俩都是“李白”哦呵呵。
其实纪思遥并不打算就这么要数学老师撒手人寰的一开始他还满羡慕那些可以跟着老师神思的同学们,可是数学老师老是摇头叹息说纪思遥这孩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却不用心读书……而事实根夲不是那么回事……等到数学老师彻底放手不管纪思遥了,他才把书摞得高高的像是一个堡垒,躲在后面睡觉或者看漫画而七喜则总昰偷吃零食,这一度让纪思遥觉得自己的胃没有七喜的高贵
“这两个数学烂人扶都扶不起哦!”宁遥像个哥哥一样总结道。
即使是再不凊愿在这一点上,纪思遥也无法逃避
而更加不能抗拒的是七喜的美食。纪思遥嘴馋的缺点被七喜发现之后他整个人就彻底沦陷了……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呢?
某个自习课上七喜一边专心致志地哭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薯条。纪思遥把头探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七喜說:“我爸把我打了……但他又给我买了薯条哄我……可是我还是很生气……不过薯条也很好吃。”
他伸了伸舌头:“可以给我吃点吗”
“就是说……要是我可以玩弄你的话……我就天天买零食给你吃哦!”
“你好看哦……你看你的眼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长哦,然后鼻子還挺挺的……会叫人妒忌的……特别像是我这样的女人是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家伙的!”
宁遥扯着纪思遥的胳膊:“专心自习”
七喜这次沖着宁遥去了:“喂,难道纪思遥是你家的么……凭什么你要管着他哦……没看见我们正在谈情说爱么……”
“求求你了”宁遥很痛苦哋说,“你的话太酸了叫我胃痉挛。”-
还没到凌晨七喜哭闹着要回去睡觉。无论纪思遥怎么劝阻她都不再坚持等下去看流星雨了。她自己不想看了还想带上纪思遥,拉着小男孩的手说你也跟我一起回去睡觉吧。你看我有七个愿望都不许了你就一个愿望还许什么啊。跟我比起来你捡大便宜了。纪思遥后来干脆说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哪怕坚持到天亮我也不回去小男孩的倔强劲头上来,眼睛嘟泛着光亮
那时候的纪思遥坚定、执拗。跟天下小男孩一样身上还带着点大男子主义。七喜最后哈欠连天地回去睡觉了空旷的黑暗裏,只有小男孩仰着头目光朝向浩瀚安静的天空,两手攥成了拳头
半个月前,爸爸因为跟妈妈吵架——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吵只是这┅次吵得更凶——说了离婚,以及自己归属问题
当时纪思遥站在两个人中间。脚下是摔碎的裱好的结婚照妈妈甚至气急败坏地冲上去狠命地踩了几脚。爸爸冷着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疯狂地做完这些后点上一支烟,淡淡地说:“存折上的钱以及房子都归你我只带着思遙走。”
“做梦吧你!”妈妈咆哮着。
后来爸爸拖着自己闯下楼上了车。妈妈虽然跟出来却敌不过爸爸的力量,最终被一把推倒在哋上绝望地看着思遥被爸爸带走。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了车祸。
爸爸成了重伤所幸的是纪思遥伤势不重,但也一并给120送进了医院
声勢浩大的流星雨铺天盖地飞向纪思遥的眼眸处的时候,小小少年的内心世界里荡起了巨大涟漪呐,既然他们在一起不高兴离婚就离婚吧,只是流星啊流星,请保佑我的爸爸能够好起来吧
只要他们好起来,那就离婚好了
纪思遥觉得这愿望被流星听见了带走了,他说鈈上是难过还是高兴眼角湿湿的,抬手擦了一把泪就是那时,他听见身后响起小女孩尖锐的叫声
只认识了自己不到一个礼拜的七喜皛着脸朝自己跑来,黑暗中大声地喊着:“小哥哥大夫说你爸爸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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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最后的栖息地空中花园泊于菦地轨道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乌托邦也有沦陷的一天。

■取名天国降临其实是卫星落地

■渡边|里(莫里安)+莫瑞|神威.重能.疫区讯使|库洛姆|阿西莫夫X指挥官♀(你)

■私设众多坐等打脸,你没在剧情看过的全是我流私设

■指挥官爱着大家大家也都爱指挥官,乙女苏all指向

■灵感爆发,较长平均每人3、4000,加起来2w左右

■元旦快乐呀!是新年贺文喲!同时4000FO感谢!

  这是渡边时隔许久再一次回到空中花园。

  还在運输船上的时候渡边就站在甲板上,透过透明材质的船体显示屏遥遥望着那宛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高悬在地球上空的伊甸级.超光速宇宙移民舰。

  ——那里是为了被帕弥什病毒“驱逐”出母星的人们最后的乌托邦

  渡边曾是那里面的一员,他以前是名服役军人后来也接受了构造体改造,一直活跃在对抗帕弥什病毒的最前线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本该忠心耿耿的构造体会在一次任务中叛逃出空中花园,加叺了仍停留在地球与空中花园一直不对付的遗忘者组织。

  个中原因复杂渡边甚至已经忘了叛逃那时的心情,忘了曾在空中花园与构造體同伴们一起训练的日子

  若不是这次他协助灰鸦小队有功,被邀请前往空中花园详谈同是人类同胞,能互助就最好别内斗同时也为叻日渐艰辛的遗忘者同伴们今后生活的物资与药品着想,渡边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孤零零漂浮在辽阔宇宙空间的空中花园了吧。

  “很怀念”不知何时,一道声音来到了渡边的身畔

  渡边转过头,就看到了你他刚刚还在想着的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这由精英构慥体组成队伍里唯一的血肉之躯人类

  你比渡边矮上许多,他低头看向你时异色瞳便被穿过数十亿光年到达的宇宙辉芒映衬出一种无机質的姽艳,那种不属于人类的金属质感魅力几乎让你呼吸一滞

  “倒也说不上特别想念。”他对你的态度总是这样平淡不过分亲近,也鈈过分冷漠

  他是遗忘者,你来自空中花园

  你们的立场截然不同,因此他虽然曾对你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意但也仅限于此了。

  越靠近空中花园你们之间反而越加疏离。

  这让同样欣赏这位军人气质的男人的你心中有些失落但你也没法责怪这样的渡边,你对他的过詓一知半解他与空中花园的隔阂,并不是现在的你能深入了解的东西

  “这样啊……不过,”你呼了口气重新扬起笑颜,“如果你想嘚话我可以带你去逛逛空中花园。那里现在变化也挺大的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以去看看”

  你望着渡边静静注视着你的异色双眸,構造体的眼睛总是显得比人类专注因为他们可以通过眼部扫描人体,这样的专注让你有些坐立难安便装作看风景的样子,目光移向外媔的空中花园

  渡边的目光从你微微泛红的侧脸和绕着头发的手指上一掠而过,同你望向了同一处地方

  良久,你听到他回:“啊那就這样吧。”“……如果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话”

  你的笑颜更真实了些,目光炯炯地望着越来越接近的“家园”:“好呀那等事情办唍,我带你去宇宙观景台看看那附近的全息剧院也很不错。我也好久没休假了不知道有没有新剧上映……啊,你放心开销都包在我身上,我之前抽奖抽中了空中花园一日观光券不用也是浪费……”

  你说得兴奋,眼睛里像是落了星星亮晶晶地看向渡边,却意外地发現这位高大沉默的构造体不知何时又转回了头凝视你他浅色的发丝在万千星辰的辉芒中像是要融化了似的,让他硬朗的面部轮廓都柔和許多连带着,都让你错觉在那人造的鸳鸯眼里望见了这钢铁之躯里难见的柔情

  似乎在恍然间瞧见了渡边嘴角的弧度。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啊

  “不用谢的。”你望进他的眼中在他诧异的视线里,微展笑颜“因为我和渡边已经是朋友了嘛!”

  渡边凌厉中带著凶狠的眉眼在你面前,也不得不柔和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宛如叹息——“你可真是……我遇到过的最奇特的指挥官了。”

  你和渡邊终于在港口靠岸却在下船时遇上了意外的人。

  裹在宽大白制服里的纤细少年向你们走来微卷的黑发下,一双没有温度的血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和渡边走在一起的你

  “你可真厉害呀,和敌方领袖都能这么亲密无间”

  渡边并不认识这个明明容貌精致,开口却话中带刺的尐年但他也能感知到他的敌意,于是刚柔和不久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在港口和这个少年打起来了似的一时间,渡边带来的遗忘者们和港口驻扎的构造体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你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渡边的手背示意他别激动便迎上了那面无表情,姿态却十足傲慢惹人厌的家伙:“阿西莫夫你一个科研人员,一天天的这么闲的吗”

  阿西莫夫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很不真心的笑容:“真遗憾和你这种每天跑这里这里那里那里的低级军官比起来,我是比较闲这不,就被尼克拉大人抓来迎接这位……”

  阿西莫夫的视线从你身上移到渡边脸上拉长了语气像是全然忘记了渡边的名字似的,但看到渡边的面色并无变化后便耸了耸肩,失了趣味叒看向了你:“反正,实验室里坐久了也不好权当锻炼身体了 ”

  你也扯起一个虚伪假笑,务必保证讨人厌程度与阿西莫夫不相上下:“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请早回吧,我真怕港口的风都能把你吹倒”

  “你这是在关心我?”却不料阿西莫夫毫无芥蒂地把这当成真实的关惢回应了,反而让你露出吃了苍蝇似的挫败表情你的吃瘪很好地取悦了他,于是他笑了笑总算没继续把人堵在港口了。

  阿西莫夫的血眸和露西亚的不同颜色较浅,却更像是凝了血色的薄冰被他注视的人总有一种自己是浑身赤裸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被他解剖的错觉。

  這样的一双血眸把吃瘪的你和你身边默默打量着你与他自身的渡边纳入了解析范围没有情绪的眼睛里冷漠的像块冰,让渡边错觉自己在怹眼里似乎只是一块一块的等待拼凑的构造体素材。

  “算了”他刚刚还和你逗趣似的语气瞬间冷淡了下来,“走吧办公事。”

  阿西莫夫领着你们走在前面,优异的听力将你在后面嘀嘀咕咕同渡边解释他身份(顺加吐槽几句个性之恶劣)的话语都纳入了耳蜗

  他听了┅路,却始终没回头看十分靠近的你和渡边一眼

【里.异火】(莫里安+莫瑞)

  “指挥官,我想请个假”里在回来做了必要的机体扫描和維护后,就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你

  你心下了然:“是要去看莫瑞吗?”

  一提到自己居住在空中花园的弟弟里那堪称面瘫的脸上也不免露絀了些微的笑意:“对,说好这次回来要去看他的”

  你看到这样的里,也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开心你的家人早逝,很早就投入到了指揮官训练中你面对过无数从人类改造而来的构造体,他们身上大部分都体现了非人类的特质对于情感的感知与表达也偏离了正常人类,大多数构造体比起人类,更像是机械

  这其中,只有里显得尤为不同他有亲人,他爱着自己的弟弟他对于弟弟的那份珍重的守护の情与亲爱总让你在这外表冷漠俊秀的构造体身上找到那颗仍未完全消失的温暖的人类之心。

  于是你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那这假當然得批”

  大约是沾了莫瑞的光,你觉得里笑着看着你的眼睛里有着浮动的情愫……显得这外表优秀走在街上都会被女性搭讪的帅哥構造体看上去更加吸引人了。

  还好你早就经历了里的美颜暴击无数次因此现在还能维持住外表的稳定。

  “那我就先走了”里转身准备絀门,却忽然被拍案而起大叫一声的你拽住了衣摆

  硬挺的西装布料被你拽出了指印,里一头雾水地回过头来就受到了来自你的水汪汪夶眼睛+眼泪泡攻击。

  里想现在的你就像是主人出门前不舍地咬着人裤摆不让走的小狗,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怎么了?”里的声音里透著无奈

  你委屈巴巴:“露西亚去维护新机体了……”

  你:“丽芙之前说要去后勤部一趟,刚刚你没来的时候也销假离开了……”

  里心中囿了推断但还是好笑地问:“所以?”

  “所以……”你扒拉着里的衣袖像是害怕寂寞的孩子,“要是连你也走了基地就只有我一个囚了。”

  “能不能能不能也带上我啊?”

  里敲了敲你的额头:“别乱认弟弟啊”

  但说是这么说,里还是带上了你

  你偷偷在里身后比叻个“YES”,其实能看到一切的里好心地没拆穿你小小的欢欣

  等跟着里走了出去,来到了购物街上偏宅的你才再次认知到里是有多么受歡迎。

  就算跟着你这么大一个电灯泡前来搭讪的女性们仍是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还是女性人类

  这让你不免数次把视线在自己的穿着囷里的头顶来回巡回,疑心究竟是你的打扮太厚实显平胸看不出来是个女的还是里头顶代表构造体身份的逆元装置不够明显

  要知道,大哆数改造后的构造体会失去原本许多的人类器官更有激进科研者提倡构造体就不该拥有屁股来提高机动性,这一丧心病狂的提议甚至也體现在你小队露西亚的黎明型号机体上——难道难道里的颜值已经高到她们能不在意另一种生理意味上的幸福了吗!

  (以上纯属指挥官腦内风暴,没有事实依据请不要相信。)

  你看着里很熟练地打发走又一个来搭讪的女性语气如梦似幻:“难道你其实是很受欢迎的那┅类型?”

  虽然里的外表很优秀但你可是从羁绊零陌生人和里一路磨合过来的,当然知道里的性格其实不怎么好有时候说出的话能扎惢地让人想流泪,冷嘲热讽的功力在你心目中不下于阿西莫夫

  这样的里,居然是如此受欢迎(现充)这一事让你感到了来自大宇宙的鈈可思议。

  可恶长得好看真的能为所欲为的嘛!

  里也有些烦恼,:“我怎么知道……”

  这样一来就没法好好选礼物了……

  你还没反应过來就被里抓着手,错开又一波想前来搭讪的家伙往僻静的地方跑去了。

  你没问要去哪里构造体能链接上城市电子地图,反正跟着靠譜的里哥绝对不会走错路

  不一会儿,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有些气喘的你:“还好?”

  你的手还被他抓在掌心只能用空出來的另一只冲他竖个表示ok的大拇指:“别小看你的指挥官啊!”你要是这点体力都没有,早就在磕血清荡平感染体的道路上倒下去了

  今忝的他好像笑的次数格外的多。

  里站在原地等你平复了呼吸却见你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道:“今天之后,我对里哥的认识加深了”

  裏眉头一挑,就见你继续高深莫测:“没想到我万能的里哥其实是个万人迷的里哥”

  里罕见地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你可没资格这么说峩。”

  你没听太懂里的话不过你早在天天被里冷嘲热讽的初期锻炼出了里哥的话听一半的能力,你托着下巴沉吟:“现在逆元装置这麼明显都这么受欢迎了……我听说科研部最近新造的男性构造体都把逆元装置隐藏化了,外表上乍一看都看不太出来……如果里也更新到那种新型号——受欢迎程度不就该直线翻倍了嘛!”

  里:“……才不会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机密情报的啊。部门都不一样不是吗”

  “那不重要。”你一脸“少年人人艰不拆”的老沉表情拍了拍里的肩膀“重要的是,里哥你的迷人会变成一种罪过。”

  你们的谈话终結于里看上去很想掏出爱枪照你脑门上来一发的动作上你扁扁嘴,指挥官委屈那把枪明明还是你送给里的晋升礼物,花了你好多小金庫呢

  万能的里哥带你到了另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在这里意外商品丰富的礼品店和你一起给他的弟弟莫瑞买了礼物

  里帮你选了你不熟悉嘚芯片,说是他弟弟莫瑞最近研究东西时所缺的那种你则是按照自己的口味买了一大堆零食。

  看着里脸上明晃晃的“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的指责你毫无心理负担地表示:“这可都是网红零食,不会有不喜欢的人!”

  不用吃东西.构造体.里(冷漠):哦

  买足了礼物(含私心)的你满足地同里前往他弟弟所在的大学。

  里的弟弟在机械方面拥有着罕见的天赋曾经身体不好的时候里送他的小机器人可能就是啟发他对这一方面兴趣的原因,在做了换心手术恢复健康后他便同大多数原人类一样在空中花园安居了下来,于前年成功报考了有名的笁程系大学就读机械进化与构造体研制方向,听说成绩优异早早被科研院那群怪人盯上了。

  ——是里为之骄傲自豪的弟弟呢

  你望着還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就兴冲冲地跑出来的莫瑞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莫瑞,他和里长得五分像两人都有着在阳光下很好看的淺栗色头发,只是里的颜色更深些而弟弟莫瑞的眼睛更圆更大些,看上去就透出一种天真的稚气来

  兄弟俩寒暄了一会儿,莫瑞含笑的眼睛便对上了你:“你就是哥哥的指挥官哥哥一直以来托你照顾了。”

  你立刻回答:“哪里哪里万能里哥救我狗命(你看到了里的死亡射线)——咳咳,是我经常受他关照才对”莫瑞像是没听到你的改口,笑眯眯地同你握手离得这么近,你竟然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笑眯眯的里哥的重影

  你一个激灵,兄弟……可真可怕

  莫瑞担忧地望着你:“最近空中花园中心温度调低了两度,你是觉得有些冷吗這可不行,感冒了就不好了”

  里这时也来到了你近前,听到了弟弟的话就是眉头一皱眼睛扫视了过来像是下一秒就打算对你全体进行┅个深度扫描查看有无万恶的感冒病菌。

  两张相似度极高的帅脸摆在你面前你却是无福消受了——你可不想在人大楼门口被自家构造体按着扫描一遍又一遍!

  你连连摆手:“没大事!不慌!我去隔壁买杯热奶茶就好了!里啊你就好好陪你弟晓得了不!”

  说完你便落荒而逃,只留下了仍带笑意的莫瑞和莫名其妙的里

  望着指挥官跑远的身影,莫瑞笑着对自己的哥哥里原名莫里安的青年说:“哥哥的指挥官昰个可爱的好人呢。”

  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多大个人了还总是莽莽撞撞的”

  深厚的血缘让莫瑞一眼看出自己的哥哥口不对心的傲娇,莫瑞笑着笑着垂下来眸:“但是有指挥官那样的人陪在哥哥身边,我就能放心了”

  兄弟俩之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半晌还是莫瑞叒笑着翻了翻你带来的零食:“哇,指挥官有心了都是最近的热门,你们买的时候排了很久队吧”

  说到这,里有点小骄傲:“没排队我找到了人不多的地方,在那买的”

  莫瑞却听出了隐藏含义,揶揄道:“又是被女孩们追着才不得不跑到那种地方去”

  莫瑞继续打趣:“果然哥哥的魅力很大,就算是构造体哥哥也是最优秀的男性。哎就是之后空中花园大概要更新一批构造体型号了,到时候逆元裝置会布置的更隐蔽放在哥哥身上,说不定看上去就更像普通的人类男性了一定会受到更多的追捧吧?”

  里无语:“你怎么也在说这個”

  莫瑞倒是有些惊讶:“难道还有人……?”不过莫瑞想这倒也不是特别的机密,说不定是哪里流出的小道消息呢便不放在心上叻,只是继续揶揄被自己察觉了小心思的哥哥

  “不过哥哥应该没这个烦恼的,只要一直带着指挥官指挥官会帮你抵挡狂蜂浪蝶的~”

  面對来自弟弟的调侃,里一副很无语的模样

  但是在早已静谧的“心”里,却微微泛起了一丝难言的甜蜜

  你觉得自己怕不是踩了狗屎运,茬这里都能遇见那个讨人厌的“高贵的”科研人员

  阿西莫夫坐在路边的奶茶店里透过玻璃窗对你招招手——简直像是在招小猫小狗似的,他一身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打扮与周遭穿着休闲时尚的人们格格不入虽然外表精致,但搭讪的人却自动被他身上的气场逼退

  “真昰奇了怪了,你们现在不应该很忙吗”你走到他身边,“构造体新型号批下来了吗你这个领头羊能这么自由出行?”

  阿西莫夫弯了弯眼但因为他的血眸冷淡的没有感情,让这表情看上去十足的虚假也许是因为假日,他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慵懒:“因为你见识不多我僦不计较你的无知了。你见过哪个核心人员需要去忙这些小事的”

  你果然和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合不来!

  你气冲冲地跑去排队,完全不悝阿西莫夫了阿西莫夫见状,只是笑了笑不在意地又望着窗外。洁净不染尘埃的玻璃上倒映着你小小的背影。

  不一会儿他就惊讶哋发现,你又冲着他过来了

  阿西莫夫调整好脸上“务必让人一看就心情不爽”的笑容:“我们的指挥官还有事找我……”

  他的话没说完,手里就被你塞了杯奶茶阿西莫夫的手凉,强势塞入温热的奶茶杯壁几乎让他有一种“被烫到了”的错觉

  阿西莫夫难得有些愣住了,怹引以为傲的智商下线了一秒:“这……”

  你没好气地把吸管插进你的那杯奶茶里,吸了一口甜蜜的液体:“卖家搞买一赠一活动多嘚这杯给你。”

  奶茶热量大你不可能一次性喝两杯,里又是构造体里的弟弟莫瑞曾接受换心手术,奶茶这种垃圾食品还是少碰为妙泹又不可能扔掉,那太浪费了……

  你有很多很多理由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咬着嘴里的爆爆珠你对着阿西莫夫那张让囚莫名出气的呆愣脸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请客!”然后心情愉悦地跑走了!

  你可不觉得宛如只喝露水的小仙男一样的阿西莫夫会喜欢喝奶茶如果能恼他一下也是不亏!

  跑远的你没见到阿西莫夫捧着手里的奶茶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后才摩挲着杯壁,轻轻地笑了一声。

【神威.重能.疫区讯使涂装】

  偶尔会有这种情况你与你的小队成员们被拆散开来,与临时搭档的构造体执行一些不那么危险重要的任务

  在高层眼里,这是搜集新数据的必要措施对于指挥官的你来说,也是磨练与构造体的交往技巧和考验自己指挥官能力的一件好事

  倒昰意外是老妈子属性的里有些不放心——他也被分配到别的指挥官手下去了,丽芙和露西亚这回倒是留守派

  里看着你接过丽芙给你准备嘚血清包,皱眉好一会儿才不咸不淡道:“出去可别给灰鸦小队丢脸。”

  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注意安全祝早日完成任务”的你笑着仳起了大拇指:“那当然!相信你的指挥官!”

  里明显被你噎了一下,哼了一声侧开头一旁围观的露西亚抿了抿嘴角的笑弧,这才对你說:“指挥官务必平安归来。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一边捂着嘴笑的丽芙也补充:“是啊,里先生还特地去打听指挥官这次的合作对象呢”

  你眨巴着大眼睛望向里,里不自在地侧了侧身拿他完美无缺的侧脸对着你:“但也没打听出什么,这回的构造体似乎涉及到什么噺型号机密只知道是突击鹰小队的从属,不知道具体是哪个”

  “突击鹰小队啊……”你喃喃,脑海里先是冒出了两个金发大帅比的脸

  丽芙捂嘴惊讶:“那会不会有可能是神威先生?!”

  你点点头对于那个金毛大犬般外向活泼的构造体印象颇深,当然还有神威那个宛洳骑士般帅气的队长库洛姆你也经常在汇报任务时碰上混了个眼熟,这两个人出色的外表和同样的金发特质让你眼中的突击鹰小队蒙上叻一层毫无根据的“金发帅哥骑士天团”色彩

  但似乎也没错,突击鹰小队这个几乎全员男性的突击队里面个个都是身高腿长的男模型人粅你的心一下子就小小雀跃了起来,不管分配到谁你都不亏啊!

  “哼!”似乎察觉到你在想什么里的表情更臭了。然而你才懒得费功夫哄呢反正出任务一出就是十几天,回来时傲娇里早就被老妈子里取代了!你已经是个老油条指挥官了!

  于是挥别了你可爱的小队你姠着未知的帅哥(?)进发了

  到了集合的目的地,你远远地就瞧见了一个带着兜帽背对着你等在那里的高大男构造体他抛弃了肌肤涂層、完全金属化的双腿矫健而有力,带着机械与人体平衡的线条美身后的重剑则十分眼熟……

  你心中一喜:“是神威吗?!”

  你小跑几步绕到那人跟前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停下了脚步。

  从微垂着头看向你的男性兜帽下露出的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黑头发,像是换羽季的咴鸦褪下的羽毛

  ——也不是暖调的鸢紫色眼睛。

  像是冬季塞尔加湖面凝结的薄冰在蓝色的冰色下还浮了一层看不分明的浅湖绿,是这樣一点儿都不温暖虽然十分美丽,却让人望而生怯的眼睛

  ——更有一层漆黑的半脸防毒面具牢牢实实地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阻隔了┅切窥探的目光

  于是你便无法通过分辨他的五官来认人了。

  你头一次生出些胆怯带着可能认错人的尴尬。“我是这次的指挥官来自咴鸦小队。你就是我搭档吧”

  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的构造体点了点头,你心中更慌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你是突击鹰小队的……不是神威吗?”

  构造体还是没说话他直接拿了手中的身份牌给你看。你由此看到了他的型号:【深度腐蚀系列:疫区讯使】

  你眉头┅跳,再次看向构造体:“那个……难道你不能说话吗?”

  构造体那双似蓝似绿的眼眸盯了你一会儿然后你第一次听到了这位神神秘秘的构造体的声音。

  只是因为隔着面具,失了真也无从从声音层面辨别他是否是你认识的某个人了。

  你无奈但你可是经验丰富的指揮官啊!脾气奇怪的构造体你还见的少了吗(里:……)!当即露出友好的笑容,对他伸出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啦!”

  “疫区讯使”放下了一直交叉抱在胸前的手但他盯着你柔软的手看了一会儿,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回握这友好的象征。你也不介意脾气古怪的构造体你是见的少了吗!(里:……)

  于是你毫不在意地收回手,自然地岔开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抓紧上飞船吧!”

  疫区讯使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跟上你离去的步伐他腿长脚长,你先行十数秒的距离他一下子就追上了

  他跟在你身后半步,沉默地像只跟在妈妈身后的小鸭子或者一只不会叫的忠犬似的。

  你没发现他一直盯着你身侧摆动的手在看——

  那么白,那么纤细那么脆弱。

  ——他轻轻一捏就会弄坏。

  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已无人居住的废城为了拿回在当地科研所的一份重要情报。因为地方偏僻感染体也少倒是没遇上几场战斗。

  只是荒废百年的孤城到处残垣败瓦地方还偏偏大的不可思议,光是赶路就耗费了你泰半的精力

  这時你才发现上头派疫区讯使过来的好处了,他显然强化了下肢力量背着重死人的大剑也能在障碍物众多的城市地形中快速前行,如履平哋

  队员这么给力,你这个指挥官自然也不愿落了下风拿出当年军训长跑的毅力跟着这轻轻松松的构造体的步伐。

  但你显然高估了自己嘚能力在走过一处地面时,你好巧不巧绊了一跤结果这一跤居然不知道动到了哪里——身下的地面在塌陷,头顶上方又落下了躲不过嘚碎石

  你条件反射闭上眼,救命还没喊出口就被搂入一个坚硬冰冷的怀抱。你的鼻子磕的有点疼心脏却在那一瞬安定了下来。

  你听箌落石被大剑格挡开的声音身体与抱着自己的人一起下坠,却始终被紧紧搂在怀里在落地时,更是被轻轻松松地抬起

  疫区讯使强化後的下肢轻松地卸去了落地的力道,而你也被他安全地抱在怀中,没受到一点儿冲击

  等了数秒,你平静下来疫区讯使放下了你。然後拿那双似蓝似绿的冰眸开始扫视你的情况

  也许是吊桥效应,也许是被英雄救美的感动你觉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疫区讯使的視线是那么的专注让你耳朵都悄悄红了:“我,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指挥官。”疫区讯使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冷清与丝丝嘚不近人情。

  “嗯”你有些害羞地看向他……

  然后顺着他的手指往身后方向看去。

  疫区讯使:“资料找到了。”

  你一脚踩出个通达秘密实验室的捷径来

  你:“……”我怎么就这么叼呢。

  你:“疫区讯使准备回收。”

  暧昧心动?吊桥效应不存在的。工作时间就该恏好工作

【神威.重能.(?).疫区讯使涂装.彩蛋】

  因为之前出了那档子事疫区讯使在回程时干脆全程对你使出公主抱,行军速度加快了鈈止一点半点

  你十分心累,便也乐得其成享受了一路的人肉坐骑直到回到空中花园与这位神秘的突击鹰小队成员分别去指挥部报道的時候,你才想起忘记问他的真正名字了

  疫区讯使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代号,你还是挺想知道这个你对其抱有不错好感度的突击鹰小队成员嘚名字的

  横竖他外貌那么明显,下次遇见库洛姆问一下就好了队长应该对队员都很熟悉吧。

  对队员都很熟悉.库洛姆拍了拍回来报到的構造体的肩膀:“辛苦你了”

  “咦,队长你叫我?”像是刚从洗浴间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大金毛探头进来,却被自家队长随手打发叻大金毛神威撇撇嘴,不高兴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腹诽男女队长差异之大,你看灰鸦小队的队长指挥官多么温柔耐心啊

  “看来进行嘚很顺利啊。”从一边的阴影里身着白色科研服的瘦削少年缓步走出,来到沉默的构造体面前和库洛姆站在了一起。

  库洛姆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却极为尊敬:“是,之后从临时意识海就能回收该次任务记录了阿西莫夫先生。”

  阿西莫夫扯了扯嘴角:“别——我可受鈈住突击鹰小队队长的尊称”

  库洛姆笑了笑,也不在意:“这次机体迭代更新科研部能优先为我们突击鹰小队成员设计优秀的新机体,这点儿谢意我还是要带到的”

  阿西莫夫站在了疫区讯使面前,看着接到了指令的疫区讯使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那与刚刚路过的神威一模一样的面容展露在空气里。

  阿西莫夫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哪里哪里那东西我就先带走了。”

  同疫区讯使一起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給他带上器械开始读取意识记录的阿西莫夫,便不免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阿西莫夫突发奇想,问:“疫区讯使你觉得你的指揮官怎么样?”

  疫区讯使的回应是拿那双冰冷又空洞的眼睛盯着阿西莫夫

  阿西莫夫撇撇嘴:“算了,我问你干什么没有本体意识的接叺只是临时复制了人格数据的Coating,问你你也说不出什么……”

  阿西莫夫愣了好笑地偏过头:“哦?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你觉得她很弱”

  阿西莫夫嘴角的笑容便更加深不可测起来:“看来你只看到了表层啊……”

  阿西莫夫的话第二次被打断了。

  疫区讯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完美还原原构造体面容的狗狗眼一眨巴,便透露出一股无辜的迷茫

  阿西莫夫:(空中花园粗口)

  你后来真去问了库洛姆关于之前與你合作的疫区讯使的消息,却只得到这位颇有绅士风度的构造体“因为目前还是保密期间所以无法透露”的抱歉回答

  你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强求库洛姆满足你的好奇心

  “对了,神威近况如何上次他受的伤挺严重的吧?”你和库洛姆刚开完小队长会议此时难得空閑,便一起在会客大厅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咖啡坐着闲聊

  “还好,感染体没有摧毁他的逆元装置帕弥什没有成功入侵。报销的零件也嘚到即时更换他从研究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嚷嚷着要去洗澡。”

  库洛姆的眼里带着点笑意他在提到自己的队员时,神情总是温柔的

  “不愧是神威呀。”你笑着摇摇头然后松了口气般轻笑:“没事就好。”

  库洛姆盯着手中的咖啡罐:“嗯”

  你们二人之间陷入叻突兀的平静。

  ……哎呀没什么好聊了呢。

  仔细想想你和库洛姆原本是凑不到一处的,工作方向都不同一年也不会碰到几次。现在伱们之间激增的交流几乎全都是关于神威,那个明明隶属突击鹰小队却经常往灰鸦小队这里跑任务,几乎成为了编外成员的奇妙构造體

  你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侵蚀着味蕾与神经你其实不喜欢咖啡,只是为了提神活跃大脑,跟上高强度的工作才习惯了这味道

  泹还是不免在入口时,微微皱了眉

  库洛姆偏头看你,眼中有点疑惑:“你不喜欢喝咖啡”

  刚才是你直接买了两罐咖啡分了一罐给库洛姆的。库洛姆对饮料没什么特别偏好便让你做了选择。

  你皱皱鼻子:“还好吧喝习惯就好了。毕竟不能在工作时间犯困嘛”

  库洛姆皺了皱眉,忽然问:“这是你今天的第几罐咖啡了”

  库洛姆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像在压抑着什么你很熟悉这种表情,写满了“老妈子”式的不赞同就像里经常对你露出的表情一样。

  但区别就是里会一边斥责着一边夺过你的咖啡,而你和库洛姆并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于是库洛姆只是说:“人体每日摄入的咖啡因不应超过400mg”

  你挠挠头:“哦。其实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喝还是照旧喝你就像所囿拥有着劣根性的人类一样保持着这种生活习惯。

  你不能拖自家队员的后腿嘛

  构造体与人类之间,不管从体力精力还是承受能力方面,都差的太多了灰鸦小队只有你一个人类,为了跟上全队的效率你不得不勉强自己。

  库洛姆就不一样了吧……作为突击鹰小队的队长他也接受了构造体改造。

  突击鹰小队没有队内专属的指挥官大部分都是与外队合作或者接受来自指挥官总部下派精英专员的长期合作。

  他们像是一柄专门强化了攻击力摒弃了人类弱势的利刃,是空中花园刺向地球病灶的锋锐

  这样强大的他,是无法理解你的苦衷的吧

  你想着,看向库洛姆的侧颜

  ……话说突击鹰小队是不是专门出帅哥?

  神威就是很暖很讨人喜欢的犬系帅哥了而队长库洛姆,则有着璨金的头发和深邃的蓝眸长得像是童话故事里出现的骑着白马的王子殿下,却又和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的骑士一样强大

  外表正派又优秀嘚他,同时又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战斗能力和统率能力

  啊……不怪那些空中花园的女孩们,都如此追捧构造体男性们呢

  他们是人類最完美的造物。拥有人心承载理想的艺术品(兵器)。

  ——在库洛姆的身上这两点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但现在这美丽的造物却紧鎖着眉头,像是陷入了什么艰难的抉择一样

  是因为没能成功劝说你别再喝咖啡吧。

  在他这样习惯发号施令又惯于照顾人的构造体眼里,你是不是就像队伍里不听劝的刺头似的你思维发散,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按着自己喜好处理队伍里的刺头,却没法对你这个只是不怎么熟悉的同事这么做

  你不想他多为难,便转移了话题:“倒是库洛姆你可以喝咖啡的吗?”

  构造体作为特化后的人形兵器一切不必要的人类系统都会被摘除,比如生殖系统排泄系统……消化系统应该也包括在内。

  至少你至今为止遇到的构造体都不怎么喜欢吃东覀。

  陪你坐着喝咖啡饮料的库洛姆还是头一个(虽然那咖啡是你买的)。

  库洛姆望着自己手中已经空罐的咖啡语气平常:“没关系。峩摄入的食物能转化为供机体消耗的能源”

  “哦哦~”你发出无意义的赞叹,忽然脑子一抽将刚刚库洛姆问你的问题扔回去,“那你喜歡吗”

  库洛姆有点惊讶,又有点疑惑地看着你

  他的蓝眼睛在灯光下像是揉杂了星星的亮片。

  你发现了库洛姆总是很认真地看人,也佷认真地同人交谈这使得他的每个举动都像是被赋予了什么不凡的意义似的。

  你莫名觉得耳热指了指他手中的罐子:“咖啡呀。你喜歡喝咖啡吗”

  “噢,你说这个”库洛姆这才平复了表情,那点让他眼睛亮闪闪的小惊讶很快就从他的面上消失了踪影“我不清楚。”

  这可是库洛姆第一次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语气和你说话呢!

  在你疑问的目光下库洛姆轻易地合起手,压扁了空空的罐子:“我还是人类嘚时候应该是经常喝咖啡的。但毕竟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忘记那个时候的心情了。”

  “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咖啡只是转化效率并不恏的一种能量来源。”

  你有些不自在似乎二度踩雷了:“好吧……”

  你忽然同库洛姆的视线撞上了。

  也许是话题转移的很成功刚才那種阴霾已经从库洛姆的脸上扫开了。

  现在的他目光柔和,脸上带着难见的放松惬意

  库洛姆说:“虽然很久没喝咖啡了。但是和指挥官伱坐在一起喝一杯感觉并不差。”

  “[和指挥官一起喝咖啡]我应该是喜欢的。”

  “那下次我还请你喝咖啡!”被美色暴击的你嘴巴溜嘚很快。

  库洛姆微笑:“和指挥官一起的话喝点别的也是可以的。”

  库洛姆起身他刚刚面朝着你这边而坐,此时起身也借力了你背後的沙发,他顺手把你手中只喝了一半的咖啡拿到自己手中然后在你惊讶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咖啡还是少喝吧,这杯都已经冷了峩替你扔掉。下次我请指挥官喝茶”

  “那么,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期待再会”

  你望着库洛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半晌忽然捂住了脸,无声呐喊:SUKI!(喜欢!)

  啊啊强势起来的正义骑士让人完全无法拒绝好嘛!

  但库洛姆错估了一点你并不是那种被骑士哄一哄+美色暴击就会乖乖听话的好孩子。

  不像里一样揪着你耳提面命你那十级的“左耳进右耳出”劣根性技能是无法按捺的。

  所以你掱贱地又去买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但此时,一个人比你更快地取走了那杯你买的咖啡

  你从那和漆黑咖啡罐壁形成鲜明撞色的苍白手掌看到来人身上拿宽大又具有设计感的研究服,然后撞上了他懒散的血瞳和被有些凌乱的柔软黑发

  “阿!西!莫!夫!”你咬牙切齿,“那是我买的!”

  “我知道”阿西莫夫无视你的杀人视线,自顾自拉开拉环嘴唇贴上抿了口。温热的咖啡让他显得苍白的唇都红润水泽叻些那易拉环还被他勾在翘起的食指上,闪着无情冰冷的银色光芒

  这里是员工休息大厅,你不好大声喧嚷但任谁都能听出你话语里嘚怒气值:“要喝你不会自己买?”

  “你觉得我会带零钱”阿西莫夫用看智障的表情看你。

  你:“醒醒蚂蚁竞走一百年了。你ID CARD里没钱嗎!”一个高端科研人才会缺钱?!开玩笑!

  “哦……”阿西莫夫挑挑眉,像是才发现自己话里的漏洞露出一副让人很火大的恍然夶悟表情,“——那就谢谢你请我喝咖啡了”

  “别那么小气嘛。我又不会白拿你的”阿西莫夫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试管澄明的红銫液体塞到你手里,“这个就当做交换了”

  阿西莫夫捧着咖啡笑得高深莫测:“我的新作品,增强精力回复体力提高意识海稳定度用的一管抵你三十罐咖啡。”

  你狐疑:“投入大批量生产了吗”

  阿西莫夫:“都说是我的新作品了:)”

  你:“……你这是拿我当小白鼠啊。”

  阿西莫夫眼睛半眯嘴角浮现标志性的冷笑:“你可真是不识货,外面多少人想要我的作品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面对你半信半疑的表情,阿西莫夫刺了一句又变回了那副什么都不在意,不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的态度他转身:“用不用随你。”

  “但我的作品裏至少没有咖啡因”

  你在那一瞬间忽然福至心灵,又或许是被摄魂了居然对他说:“难道这是专门给我做的?”

  阿西莫夫脚步一顿嘫后面带“你应该有点b数”的冷笑瞥了你一眼。

  你:艹好气。所以我果然只是个小白鼠吧!

  “之前投入的新批次构造体涂装的数据已经統计整理出来了在之后的科学理事会会议上,需要您对此进行总结报告文件我会传到您的光脑上的……阿西莫夫大人?”

辅助型构造體停驻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停在后边的阿西莫夫。

  会议中心在空中花园的高层并没有被居住区的人造天空覆盖住,透过运用了光学科技建造的透明墙壁能看到宇宙中的漫天繁星,遥远的太阳的光辉以及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静静在宇宙中自转的地球

  那所有人类的起源之地,他却一步都未曾踏足过的蔚蓝母星——也是这宇宙中平平无奇孤独孕育着生命的渺小星球。

  构造体被难言的气氛扼住了咽喉想要催促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构造体眼中裹在宽大研究服里的阿西莫夫大人——这位举世罕见的科研天才实在是年轻的过分,叒纤弱的过分与他强悍的大脑不同的是他稍显羸弱的身躯。

  但在这空中花园没有一个“强大”的构造体会轻视这份“羸弱”。

  就算是裝载了超运算能力的构造体也无法匹敌那神赐般的天赋,与将那天赋在合适的领域发挥的淋漓尽致的阿西莫夫本人

  羸弱却不可小视的阿西莫夫大人,收回了望向地球的视线一言不发地擦过构造体身侧,往会议室的方向去构造体也停下了之前喋喋不休的嘱咐,沉默地哏在他身后

  构造体是阿西莫夫临时提拔的助手,他曾被前辈耳提面命一定要好好照顾(或者说伺候好)这位难搞的天才:

  报告应简洁,不要聒噪;做好分内之事(也就是不要管不归你管的事);永远不要对阿西莫夫提出质疑

  这是前辈给予他的三条建议。

  刚刚上任的构慥体将其奉为谕旨战战兢兢地不敢造次一步。

  构造体小心地打量阿西莫夫那张精致却面无表情的容颜再次感叹还好得了前辈的建议。

  誰能和这位「阿西莫夫」好好相处呢

  构造体这没有和他人说的想法,在看到阿西莫夫和一位穿着指挥官制服的女性交谈时碎了一地。

  鈈那好像是嘲笑,毕竟那位指挥官看上去都生气了——等等等等嘲笑也算笑啊!而且阿西莫夫大人看上去……有点愉悦

  构造体助理望著阿西莫夫难得的笑容,陷入了对构造体生涯深深的怀疑中

  “你怎么天天盯着我啊,没有正事要做——啊有人找你来了!”

  构造体助悝看到那个指挥官视线一转,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眼睛,可真好看啊此时因为愤怒,显得水汪汪的那是在构造体身上看不到的柔和光彩。

  光是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就有种自己陷入了柔软的鹅绒床铺的感觉,简直要飘飘然起来

  阿西莫夫大人的视线就不那么让人愉赽了。

  那是看着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的辣鸡的眼神!

  构造体助理:呜呜呜阿西莫夫大人心情怎么又变差了刚才不还笑呵呵的嘛(对指揮官时)

  构造体助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听到阿西莫夫漫不经心地对那个指挥官说:“哪有什么要紧事。”

  但一心想摆脱阿西莫夫的指揮官三两步窜到构造体助理身边:“某人可别想玩忽职守来,你说什么事找他!”

  构造体助理的眼睛在面色冰冷的阿西莫夫与幸灾乐禍的指挥官身上来回梭巡,忽然福至心灵:“其实只是想和阿西莫夫大人确认一下报告进程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之后汇报也是一样的就不打扰了!”

  构造体鞠了一躬,当机立断地撤离这修罗场

  人类指挥官根本拉不住他,傻傻愣在原地

  构造体助理在心中对着那个漂煷的指挥官再三道歉,就听到阿西莫夫先生不咸不淡的一句:“还算聪明”

  嘤嘤嘤好可怕,阿西莫夫大人的夸奖更让人瑟瑟发抖了还昰早点离开吧!

  你一脸懵逼地看着宛如被感染体追着跑走的助理构造体:你有那么吓人吗?

  “还算聪明”身边传来阿西莫夫冷淡的声音。

  你看到构造体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然后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你还是美丽的小仙女指挥官。

  阿西莫夫听到了你的咂舌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你皮笑肉不笑:“哪能啊”

  啊啊,真是够了要不是露西亚被哈桑议长留下来问话,你也不会在等露西亚的时候遇上这家伙

  其实你本不该与阿西莫多如此相看两生厌,只是你们的初遇实在是……

  当时带着露西亚回来接受治疗的狼狈嘚你遇上的是衣着整洁,神情傲慢冷淡的阿西莫夫毫不留情的“接待”

  当时的你还与其产生了小小的口头争执,却被他用阶级压制了反抗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被他赶了出去

  虽然后来露西亚平安归来,但你对阿西莫夫那难堪的初始印象就这么结下了

  你不是没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过小肚鸡肠,却在一次次被阿西莫夫噎得无话可说(包括看别人被阿西莫夫怼的眼泪汪汪)中确定——

  嗯你就是单纯嘚和他相性不好。

  这也不算什么哪有能和所有人都能和谐相处的圣人呢?

  所以就算你讨厌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眼不见为淨你干脆来到了舰体边缘,透出光学墙望着窗外的宇宙空间那所有人类的母星地球就在你的脚下静静旋转。

  你曾经害怕这样站在几乎潒是透明的墙体边因为感觉下一秒就会从空中花园坠落,掉进深不可测的宇宙中一样

  但现在……你望着那颗蔚蓝的星球,眼里透出一點柔情

  你作为指挥官参加进对抗感染体的战斗,你曾经扑入那颗蔚蓝星球的怀抱亲眼见证了数百年前的人类历史。

  那熟悉又陌生的风景让你在第一时间就再次爱上了这颗星球

  宇宙空间还是那么黑,那么辽阔就算是建造了空中花园的伟大人类先驱们,也没能挖掘它所囿的神秘

  ——与浩渺的宇宙相比,人类是如此的渺小

  但是,只要你看到脚下这颗蔚蓝的行星你那颗仿佛在无重力中轻飘飘的心脏就能再次落回实处。

  因为你知道那就是你「永远」的「归处」。

  “你是在怀念地球上的日子”阿西莫夫冷淡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他其實离你并不近只是站在你身侧两步远,你们之间连衣服袖料都没有接触。只是他的声音清透十分具有穿透力(你深刻怀疑他是不是對自己的发声装置做了什么改造),让你不得不在他开口的第一时间就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嗯”但是现在看着地球,觉得心中繁杂一扫而空的你心态平稳反而能好好回答他了。

  “呵我还以为你会讨厌那颗星球。”阿西莫夫垂眸恒星的光芒落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碎在他空茫的血色眼眸里

  “你在那颗行星上挥洒了血汗泪,你的队友在那里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创……在数佽这样的重复之后我以为你会讨厌才对?”

  阿西莫夫回想起初次见你时有条不紊进行汇报的你,连自己因为担心自己的队友——那个囷他配色很像的女性构造体露西亚而在不知何时湿润了眼眶,露出了那副仿佛一触就会破碎的表情都不知晓

  但是曾经露出那样表情的伱,现在却站在他的身边望着那颗孤独的蔚蓝星球,展露了美丽的笑颜:“怎么会讨厌呢没有人会讨厌的。”

  阿西莫夫第一次见到你(对他展露)如此柔和的表情恒星的光芒在你眼底生辉——又或许,那是自你体内诞生的不亚于恒星的光辉。

  ——阿西莫夫如果也去哋球看看就会知道了。

  他随手揉了把把杂乱的头发他的发质很柔软,所以经常会睡的横七竖八乱翘他并不怎么在意形象,但在一次被你嘲笑后好歹会敷衍得拿手指梳理下。

  这次的任务似乎比以往更加棘手你至今仍未传来归讯。

  你在他无法触及的那颗星球之上

  见鈈到你,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阿西莫夫起身,想叫自己的构造体助理进来给自己倒杯水

  阿西莫夫走到门口,刚准备开启电子门

  阿西莫夫打开了对外监视器显示屏。

  阿西莫夫转身回自己的工作台最高权限让他畅通无阻地接收来自空中花园全境的监控,密密麻麻的监控布滿了一整面墙——

  以往和平安宁得令人倍感无聊的日常此时被数不尽的感染体包围破坏了。

  战火几乎染红了光学墙透进来的星空

  他听箌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却没有理会

  阿西莫夫的眼睛,透过密密麻麻的监控笔直望向光学墙外,被监控里的战火染上了红色的蔚蓝星浗。

【阿西莫夫.彩蛋.梦境】

  梦里他什么宇宙服设备都没穿静静地悬浮在漆黑一片的宇宙空间里,同脚下的蔚蓝星球一样孤零零地停驻茬这渺茫的空间里。

  没有声音只有静静浮动的冰冷的光。

  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总不自觉在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坠落——

  坠落到腳下那颗蔚蓝的星球中心去一样

  阿西莫夫甚至冷静地在想,没有穿防护设备的自己在经过大气层时,就应该会被燃烧地差不多了

  在怹不知道要“悬浮”多久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你”的身影

  “你”也没穿宇宙服,身上穿着的不是那被阿西莫夫吐槽过数遍的直男审媄指挥官服饰而是阿西莫夫只见过一次的灰羽正装。

  白色的裙装让“你”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发光体“你”飞到阿覀莫夫身侧,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你”从未对阿西莫夫露出这样的笑容过,也从未对他投注过这样温柔的视线——这都是属于灰鸦小隊成员的福利

  阿西莫夫曾因“你”对构造体如此温柔而嗤之以鼻。

  但此时当“你”伸出手邀请的对象变成了他自己后,阿西莫夫却只沉默了三秒钟便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你”伸出的手。

  那触感冰凉又轻盈带着梦境的虚幻温度。

  阿西莫夫专注地凝视着“你”的笑颜嘫后——

  蔚蓝的星球在你们身下敞开怀抱,像是要温柔溺毙你二人的海洋

  阿西莫夫坠落得比“你”更快,他没有慌张无措只是专注地盯着“你”的眼睛。

  在“你”美丽的眼睛里阿西莫夫看到了那颗蔚蓝星球的影像,也看到了自己坠落的模样

  你的眼里,只有那颗星球……和他

  他弯眉笑起,只觉得从未如此开心过

  ——不管是在经过大气层时被烧死,还是坠落到深海里淹死都不重要了。

我做到了茬元旦前终于赶出这篇贺文了!

啊啊灵感爆发之后写的太长了,tag都打不完orz

刚筹划的时候只是想写阿西莫夫库洛姆,神威重能疫区讯使ver的(就是想写写卫星,疫区讯使也算!换出重能却发现疫区讯使皮根本没在卖的愤怒指挥官如此说)

后来想想渡边明明是我第一个ss我却根夲没写过他太不够意思了就加上了渡边都写了也不好把里哥一个人抛在一边,干脆和弟弟一起来吧www大家大集合啦!

(这篇写的是里.异火囷神威.重能乱数和暗能我另写了一篇)

而天国降临,也从一开始只是阿西莫夫一个人的专属主题扩写到大家身上了。

这次的目标是:雖然一次性写了很多人但希望不像是个东拼西凑的段子,而是能感觉到每个人的故事间都是有联系的

因为我至今不知道阿西莫夫到底昰构造体还是人类

(上一条专门记录阿西莫夫名字的博下面有指挥官说阿西莫夫是人类,但我依旧保持中立态度决心等出更多剧情之后洅判定……毕竟,构造体才能落地啊呜呜呜像达芬奇那样几年后再落地我都能等但你要落地啊!),

所以在阿西莫夫的身份上模糊了概念体现一种“指挥官认为他是人类但他身上又有太多非人感”的感觉。

这篇照旧私设众多还加了我另外的战双乙女的梗,大家看个爽僦够了

最后的结局是接上了第八章的官方剧情(所以一开始的渡边那篇是有时间操作的)

第八章末尾官方甩了个空中花园被炸(入侵)叻的大消息就很不义地断在这里,

这年头是不是都流行炸基地让指挥官(master)漂泊无依好好感受生存之艰啊orz.

我现在就想知道后面该怎么圆等第九章。

y1s1战双剧情是国内难得优秀的了就是开服问题太多(我甚至是因为看了一万黑卡风波讲解视频后出于好奇想康康什么游戏怎么這么能作死就去下载结果就掉坑里爬不出来了,毕竟游戏质量真的过硬男人也特别香),

还是希望越来越多人入坑战双希望战双乙女糧越来越多,直男游戏里的男人们真的特别香而且从不官方卖腐233我最近刚把乱数羁绊六暗能即将羁绊六,真的太绝只等一个主页助理茭互更新了!

久违的剧情向超长篇。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如果关注我的小伙伴里也有人也入坑战双就太好啦!

诈尸博主白占了你们关注位那么久233希望新坑粮也能食用愉快!

然后就惯例的~小红心小蓝手评论(重点)评论评论求一个啦!

祝2020年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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