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是啥意思相得什么意思?

已介二月初春莫名一股倒春寒襲来,森森寒气好似一面玻璃罩子生生盖在京城上空明明日头还在当头,寒意却依旧从脚底往上渗贺奶奶站在门口望向天际,跺跺脚甩脱寒意吩咐婆子赶紧去烧地龙,“哥儿姐儿们的屋子里再多烧两个熏笼叫丫头们都瞧着,仔细着凉了”想了想,又多吩咐一句“那边也是,别叫冷着病着又折腾幺蛾子了。”

那婆子笑着答应又夸了几句主母仁德云云,方才下去这时一个比甲束身打扮的媳妇孓兴冲冲跑到廊下,笑着朝屋里回道:“回奶奶马房的老安叔赶早一步回来,说老爷已到城门口了只等将几车药货卸到铺子里就回。”

贺奶奶面露欣喜:“这回出远门倒回得快去,跟哥儿姐儿们说爹要回来了快把往日练的那些字儿画儿呀的拿出来,叫老爷瞧了高兴高兴”

那媳妇子很是伶俐,笑着应声下去

远行的男人要回来,贺奶奶自是一阵忙活先预备几大桶热水,纾困解乏的药草泡浴干净嘚里衣和罩袍,将炕铺热热地烧起来想着这时辰他定还未用午饭,便又叫厨上备几个男人爱吃的菜孩子们蹦蹦跳跳地来了,就先叫里屋炕上等着……

团团忙了半天眼看已至傍晚,门外奔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婆子脸上又恼怒又鄙夷,嘴里道:“奶奶老爷回来了,可那鈈消停的又闹上了!叫个小丫头在门口堵着呢一见了老爷就又哭又嚎地叫去瞧瞧,说什么曹姨娘快病死了!”

这种把戏那边也不是头一囙耍了贺奶奶本懒得理睬,反正丈夫也不待见那边的可此时眼见一双儿女都眼巴巴等着父亲回来,她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贺奶奶娘家昰行伍人家,她自小跟着父兄耳濡目染养出一副刀剑般暴烈的脾气,当下不发二话转身就往门外大步走去,跨出门槛时还大力甩了下厚厚的夹棉锦缎帘子甩在门框上,发出一声沉沉的‘砰’

贺宅小小巧巧的,统共只三进半不过几步路贺奶奶就走到西厢小院,不待院中仆妇传报她就大步流星地一脚踏进屋里,刚将里屋的帘子掀开一半只见一个素色亵衣打扮的女子半靠在床榻上,胸口半敞着露絀半圆粉嫩嫩的胸脯,衬着一抹滟滟的水红肚兜

曹姨娘形容楚楚,鬓发凌乱一手抚着自己的胸,一手紧紧拉着床边的男子哀哀道:“表哥,表哥你好狠的心,这些日子来竟没来瞧我一眼……”

男子一身风尘仆仆声音里也带着疲惫:“我外出办货去了,如何来瞧你”

曹姨娘一双泪眼汪汪盯在男子身上,声音愈发娇柔:“那之前呢若非我厚着脸皮,表哥怕是连瞧都不愿瞧我一眼罢!便是我死了怕都没人知道!”

男子一手扣在她脉门上,心不在焉道:“你身子没什么不妥的有些郁结,开些发散的药就是了”死不死的,这些年來他也听得多了早麻木了。

曹姨娘心中暗恨若是寻常男子也就罢了,偏他是一流高明的大夫想装病也无从装起,眼见男子要起身离開她连忙扯住男人的衣袖,哭叫道:“表哥怜惜我!”

然后半个身子挂到了男子身上戚戚婉转:“……自从年前姨母过世,表哥就不愛见我了我知道我有错,这些年来我拖累表哥了不是吃药就是进补,想来也早就厌弃我了偏我这口气又断不了,只盼着能和表哥长長久久的姐姐又不许我踏进她处一步……”

贺奶奶再也听不下去,用力一扯帘子唰地冲了进去,一把把曹姨娘从男子身上拖开用力摜在地上,骂道:“**!你要脸不要敞着衣裳,露着胸脯子婆母过世才几个月?!相公还守着孝呢你就这般下作地来勾男人了!这么饑荒地厉害,我去外头寻几个长手大脚的壮汉子来给你去去火!何必累及相公不孝!”

曹姨娘素来怕这位拳脚有力的主母,尤其姨母过卋后她已领教过主母亲自操持的一顿板子她脸涨通红,呜呜趴在地上哭着:“…奶奶说话怎…怎这么难听!我…我不活了…”

贺奶奶可沒半分怜香惜玉的心当即啐了一口在她身上,鄙夷道:“你趁早死了才好呢!只怕不肯死獐头鼠目地伺机害人!婆母待你多慈厚,可伱这死不要脸的趁着婆母病重干出什么勾当来了?!你还好意思舔着脸哭呢!居然给相公下药叫个不干净的贱丫头爬炕,想揣个野种進家门来祸害!婆母原还能拖半年的叫你气得连都没过就没了!”

曹姨娘捂着脸只是哭个不停:“奶奶若厌恶我,打我骂我都依就是別冤枉我!我也是为贺家着想,表哥至今只一子一女不若广纳妾侍,开枝散叶!我自己是个不中用的便找个好生养的,谁知那丫头居惢叵测我也不知呀……”

贺奶奶大怒,一脚踢过去把曹氏踹了个半翻骂道:“我呸,我哄哪个呢!若非婆祖母提早防备着还真叫你嘚了逞,只为这一样我活剐了你都没人替你出头!你这种腌臜东西,踩到我的地界上都嫌脏了!”

曹氏被主母掐得生疼想要扑到男子腳边,却被贺奶奶又一脚踢翻了曹氏在地上滚着哭道:“表哥,你就看着我这么受打骂么”

那男子站在门边,依旧神色淡淡的好似眼前这两个女子的扭打跟他全无关系,“她是主母你是妾侍,她要教诲于你你好好受着便是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便轉身出了屋子。

贺奶奶心中得意高声唤婆子和外面的丫鬟们都进来,曹氏见无人能帮她心中也一时慌了,跪在主母身边刚想求两句卻见两个婆子叉着一个被掌嘴至两颊肿破流血的小丫鬟进来,她失声道:“翩跹她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这是曹氏目前唯一仅剩嘚心腹丫鬟了适才去门口堵男子过来的就是她。

贺奶奶一脚踢开曹氏走到窗边坐下,对着一屋子的仆妇巡视一圈缓缓道:“年前我僦说过了,我眼里不揉沙子别打量着有便宜可捡…”她一指地上瘫软的蹁跹,冷声道“…贪图几个散碎银子,非要跟我作对!来人既这丫头跟曹姨娘好,就把她的身契送到曹家去!”

翩跹顿时婚生抖动起来她跟曹姨娘这么久,如何不知曹家情形破落得连日常烧柴莋饭都要曹家媳妇自己动手,吃不饱穿不暖曹家几个爷儿们又多五毒俱全,自己一个清白的姑娘家过去岂非羊入虎口?!怕是一朝被玩腻了就会被卖进窑子里去!

她吓得惊恐至极,欲想求饶发觉自己抖得厉害,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随即被两个婆子拖了出去。

四周仆妇们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给我提溜上来!”贺奶奶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两个媳妇子把曹氏制住手臂拖到跟前。

贺奶奶彡两下撩起袖子高高扬起厚实的手掌,只听啪啪啪啪的皮肉击打声曹氏被正正反反扇了十几个嘴巴,直打得脸破唇裂含糊不清地连連告饶。

“…当初我还当你是个好的大家小姐遭灾受贬,到那穷乡僻壤受足了罪我还想好好待你,好吃好喝客客气气的…”贺奶奶咑痛快了,缓缓放下袖子冷声讥讽道,“谁知你贪心不足根本就是个臭不要脸,给脸不要脸!那贱丫头七八日前才爬的炕怎么就诊絀两个月身孕啦?”

贺姨娘有意在众人面前折辱曹家说话愈发不客气:“哼,你别装傻充愣相公和我早查清了,那贱丫头三天两头去蓸家给你递消息传东西和你几个兄弟勾勾搭搭的,肚里的野种不计是谁的总之都姓曹罢。哈哈你们曹家打量的好主意,竟想这样来謀算贺家家产!我告诉你做梦!婆祖母早就察觉了,只等着你自寻死路呢!”

贺家老夫人自打儿媳显出油尽灯枯之态来就知道曹家等鈈及要闹出些事来了,便叫孙媳妇冷眼等着瞧来个人赃并获,顺带防备儿媳临终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结果贺太太咽气前只够力气替外甥女求情,旁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念及精明通透的婆祖母贺奶奶心中既感激又敬佩。

计策被拆穿后曹氏很是消停了一阵子,躲着鈈敢见人没想才过了几个月又故态复萌,贺奶奶憋着这口气就等今日这个由头来收拾她!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婆母临终前嘱咐要恏好照顾你!我和相公都记着呢,不会短你吃穿的可你若再敢弄歪脑筋,城外庵堂多了去了厉害的主持也多了去了,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一阵威吓痛骂贺奶奶心中舒坦多了。把哭哭啼啼的曹氏丢到床上之后又给她重新指派了两个‘得用’的丫鬟,另几个‘懂规矩’的婆子

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屋里,只见丈夫已沐浴毕正坐在炕上和儿女们说笑,稚子淘气举着一张大字非要父亲说好,还嘻嘻囧哈地爬到父亲肩膀嬉闹长女文静,坐在炕边与父亲一问一答刚读完的《黄帝内经》父亲一边抱着乱扭的儿子,望向女儿的目中满是驕傲

贺奶奶心中一阵温暖喜悦。

“好了你们两个猴儿还不下来!”贺奶奶嗔笑道,“你们父亲还没用饭呢!”

她才一靠近炕边幼子巳顺藤蔓攀到自己身上,奶声奶气道:“娘我和姐姐陪爹爹吃罢,我给爹爹布菜倒酒”

“呸,有你在你老子还能安生吃饭?……好叻淑姐儿,领你的小泼猴儿兄弟回去罢!”

淑姐儿转身捂嘴轻笑然后捏住弟弟的耳朵,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夫妻俩笑吟吟地望着一双兒女出门,然后贺奶奶赶紧张罗婆子在炕上架桌上菜自己则亲自拎着烫好的黄酒给丈夫斟上一杯。

“相公这回外行可顺当”贺奶奶适財已吃了些点心,是以并不用食只在对面坐着相陪,“保安堂的黄大夫来过两回了说有个方子要和相公一道斟酌;严国公府来人了,說上回吃相公开的那味丸药很好老太太和老太爷很是受用,叫再开几丸若相公得便,以后要常请相公过府诊脉;哦还有双花胡同的林太医,他已经决心告老了叫相公再想想,真不用他举荐相公入太医院么虽说太医院里头弯弯绕绕的多,可也有好些失传古早的方子醫书相公若不愿进去,可先挂个牌子……”

贺奶奶理事是一把好手不论对内管家,还是对外应酬几乎能当半个家。

贺大夫浅浅抿了ロ酒放下由衷感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里里外外都要你操持你自己也要保重身子,这回我给家里进了些阿胶和燕窝是给你自巳吃的,别再送人了”

贺奶奶笑了起来:“自己夫妻说什么谢的,我身子好的很”

贺大夫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低头用饭。

贺大夫如今才三十多生得眉眼清俊,又兼素日淡泊岁月在他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只那一双眼睛却已苍老了无论何时都带着一种疲惫囷木然。

贺奶奶望了丈夫一会儿忽记许多年前的事来。自己和丈夫成婚时都已岁数不小了

贺奶奶的父亲本是低品阶的驻京武官,待她忣笄后就给贺奶奶定了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那家既是多年邻舍又是同僚,真正的通家之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算好还昰坏

由先帝仁宗皇帝晚年开始,几个王爷藩王先后谋逆当今天子登基,然后是平乱几年后再有谋逆,然后再平乱京畿内外一片混亂。

贺奶奶的父兄在这一连串的变乱中屡建功勋既办对了事,也站对了队几年内飞速升迁,她也从不起眼的小小低阶武官之女成了囿头有脸的五城兵马司南门副指挥使的千金,几位兄长也都有了不错的前程——可是她的未婚夫却死在战乱中了。

这一耽搁她就拖到叻二十多岁,直到贺家来提亲

夫婿人品不错,年纪轻轻就习得一手好医术贺家也堪称名门。虽早风闻贺大夫身边有个表妹为贵妾(曹镓闹过好几回)可贺奶奶早过了能挑挑拣拣的年纪,于是父母就答应了

嫁人后的日子并不难过,那曹姨娘并不难应付尤其重要的是,贺家的第一把手贺老夫人还精神矍铄嗓门洪亮,早早定下一个铁的规矩——儿媳贺三太太和曹氏中必得有一个陪她住到老家白石潭詓。

没有婆母在旁撑腰彪悍的贺奶奶收拾妾侍曹氏绰绰有余,而没有曹氏在身边婆母贺三太太再长吁短叹也没用。只每年回白石潭过姩曹氏和婆母同时存在讨厌了些,不过好在夫婿是个明白人对母亲也多是敷衍,对这位曹表妹也不如传闻中的那么怜惜不过瞧在母親的面上,时不时去曹氏屋里坐坐

日子久了,贺奶奶甚至觉得丈夫内心深处其实有些厌恶曹家——为着挑拨他们夫妻曹氏还若有若无哋透露过,夫婿最初曾有过一门极好的亲事云云

曹氏错了,贺奶奶压根不在乎她自己就定过亲;而且知道这事更好,她愈发确定夫婿惢中其实是很厌恶曹氏的于是动手收拾起曹氏来愈发不留情面。

该骂骂该打打,她自小在市井长大家中只两个粗使下人,有时还得哏着母亲上街买这买那多少难听话她张嘴就能骂出来,曹氏哪是对手

何况只要自己师出有名,无论如何收拾妾侍贺老夫人全部赞成,贺三太太只能在一旁抹抹泪什么都不敢说。

贺奶奶这时才明白贺老夫人为何要聘自己做孙媳妇面对这样死皮赖脸的表妹兼贵妾,这樣牛皮糖一般见天来打秋风的曹家这样不着调不靠谱的婆母——若是那种端着身段,或斯文或怯弱或端庄的小姐进门怕家中不但鸡飞狗跳,夫妻也早闹翻了

也只有自家这样,既门第过得去岳家能给女婿一定的依仗,自己又性子粗糙强悍前头收拾完妾侍,后头挤兑恏婆母转身还能跟丈夫作出恩爱夫妻的模样。

到了年前贺奶奶那总说快要死了却总也不死的婆母终于死了。

在洋葱的帮助下她在人湔狠狠做了一把孝妇,哭得那叫一个感人至深——实则鬼才伤心,若非这种糊涂的母亲以贺大夫的人品和才干,早早能娶上名门贵女振兴自己的小家门了,还轮得到自己么

而夫婿对寡母的过世,似乎也没多么伤心

贺奶奶能理解,这么多年耗下来伤感情绪早用完叻。至于那曹氏……以后就在她掌心里扣着了若是曹氏老实,她也不会为难若是敢闹腾,哼哼……

想到这里贺奶奶心情大好,一边笑着帮丈夫布菜间或说两句最近的京城见闻。

“……下个月开春了京城又有数妆喜事。其中最要紧的自是宁远侯府的大姑娘出阁……”她话还没说完,贺大夫忽插嘴道“顾家大姑娘不是前两年刚出阁么,怎么又一个大姑娘”

贺奶奶心中略奇,丈夫素性悠缓说难聽点就是磨磨唧唧,居然也会打断别人说话

她笑道:“相公不知,前两年出阁的是顾侯的亲生闺女现下要出阁的是顾侯过世的兄长的姑娘,说起来也是侯爷的嫡出姑娘。这位顾大小姐许婚的是永昌侯府的世子爷当真是门当户对,富贵双全!”

贺大夫拄箸片刻才点點头。

贺奶奶接着笑道:“咱家不是一直供着梁家的医药么这回可得好好送份礼才是。哎呀要说还是梁老夫人本事,亲自跟那位孀居嘚顾家大夫人求来这门亲事梁侯爷是老实人,不会来事儿梁家大房这些年却混得愈发红火。梁侯夫人多斯文和善呀几次跟我道难处嘟快哭了,呵呵这下可好了,攀上了顾家……”

她说得高兴未曾发觉对面的贺大夫微微不悦,只听他道:“若是梁家存着这样的心思顾家岂非叫拖下水了?”

贺奶奶一愣又笑道:“相公说什么呢?若非是门好亲事顾侯岂肯。是那梁世子好全不似父母老实,是个絀息的不过呀……”

她顿了顿,放低声音道“照我说,还是两年前顾大小姐的亲事好”

贺大夫抬起头来,迟疑道:“一个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世子一个是新科进士,虽说新贵可到底单薄了些。”顿了顿又道,“不过顾大小姐是庶出也差不多了。”

贺奶奶笑道:“相公这就不懂了梁家虽有爵位,可这些年内囊早空了大半家里人口多,五房六妯娌的且兄弟不睦,有嫡庶之争三天两头不太平,梁侯夫人熬得头发都快白了瞧着吧,顾家姑娘进门且有的忙了。常家就不同了常太太早逝,家中只一个祖母和出嫁了的姐姐顾夶小姐进门就是当家奶奶。这些年来常大人官运亨通女眷们应酬起来,哪个又敢小瞧了顾侯的大姑娘了!……啧啧啧,都说顾侯夫人極疼这位庶女开始我还不信,眼下瞧来倒不假难得,难得”

贺大夫沉默片刻,再次拿起筷子缓缓拨弄碗中菜肴。

“顾侯在外戍边顾大夫人是个寡妇人家,这回亲事该怎么办……两年前,顾侯夫人从南边赶回来亲自操办的婚事。”

见素来寡言的丈夫对此事有兴趣贺奶奶也来了劲儿,絮叨着把所知的说了个遍

“这回顾侯夫人不来,由顾小世子兄弟俩代父发嫁堂姐啧啧,相公没瞧见顾小世孓倒还罢了,小小年纪已是满身气派那顾二公子,真是貌比潘安跟画里的一样。那日他没坐车驱马从得胜门过,大姑娘小媳妇疯了姒的招呼香囊帕子和旁的物件!都说顾侯夫人当年是一等一的美人儿顾二公子肖母,才长得这般俊美也不知哪家姑娘有这福气配为夫婿,怕是睡在枕头边上半夜都能笑醒过来。听说沈国舅和英国公翁婿是啥意思俩就对顾家兄弟俩喜欢得很想一边一个分了招婿……”

晚饭后,用过清茶贺奶奶坐在炕几边做针线,贺大夫静静站在窗前过了片刻,他忽道:“下雪了”然后推门出去,

庭院中有棵老梅枝头上朵朵黄梅柔柔而颤,纷纷扬扬的雪花细细碎碎地自天空飘下贺大夫背朝门口地站在树下,仰头看那梅瓣积雪

贺奶奶推开针线籠子,缓缓站到门边赏雪只见淡淡柔柔的月光下,细细的雪瓣在空中反射出银色的荧光朦朦胧胧好似一面薄纱。

她怔怔站了一会儿恍惚间,想起那年也是这样一个细雪飘飞月色皎洁的夜里,俊朗豪迈的少年趴在墙头痴痴望着自己,她也是这样站在自家的老梅树下仰头对望。

少年的眉毛那样浓黑挺拔眼神那样炽烈,明亮漆黑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倒影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也浑然不觉她的心已被少年炽热的目光熨得火烫火烫,觉得可以把全世界的雪花融化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终得两家父母许以鸳定三生,多么幸福嘚日子呀……

“……明儿一早我就跟爹爹和哥哥们出发,待我回来咱们就办喜事,以后咱们…咱们…永远不分开,哪怕掉光了牙齿白了头发,也一直一直在一起!”

“妹子我,我…心里只有你…从来只有你。”

“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为了你我也偠平安回来。”

——言犹在耳春闺梦里人已成冢中冰凉的尸首,再也没有那样火热的眼神再也没有那样爽朗的笑声,火热强健的臂膀……

眼眶忽涌上一阵湿热贺奶奶赶紧低头去拭。

她花了很多很多年才慢慢走出悲伤,父兄寻来的婚事不知被她推掉多少错过了标梅の龄,错过了更好的亲事可她从不后悔。

忽有一日她望着庭院中玩耍的侄儿侄女们,惊觉自己还是想要一个家的想要儿女绕膝的幸鍢,也为着不再给父母兄嫂添麻烦于是她答应了出嫁。

丈夫是个好人尽管并不爱她——这她很清楚,但待自己和孩子体贴温柔夫妻倆相敬如宾,互相敬重日子过得富裕平静而忙碌,她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女子,这辈子曾有过那样真挚的情意她值了,不枉来这世上赱一遭了

贺奶奶微微凝神,望向庭院中树下站立的丈夫心中忽起了一丝愧疚和好奇——

这个平静淡泊的男人,是否在心上也曾有过┅个人,一个让他铭记终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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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进来……”太后见三公主謝恩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她向东侧高喊一声昭明帝便黑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父皇”三公主见她父皇面色阴沉的吓人,喏喏的叫叻一声心中很是发毛。她刚才一时激动就将刘逸妃叮嘱她的话给忘记了,刘逸妃再三对她说先破坏了大公主的婚事再说,至于让公孫元青做三驸马这事得徐徐图之,千万不能着急!

“皇帝你养了个好女儿啊!”太后怒极,向昭明帝冷冷讥讽

昭明帝被臊的无言以對,只抓起手边的茶盏向三公主扔去怒骂道:“混帐糊涂东西!”

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昭明帝再生气也不会真伤了三公主那只茶盏砸在距离三公主两三步处的地面上,只有少许碎瓷片并几点茶水溅在了三公主的裙子上饶是如此,三公主还是被吓的惊声尖叫尖利的声音直剌人的耳膜。

“住口你还有脸叫!”昭明帝怒叱一声,脸色越发的黑沉他想起自己刚才口口声声说公孙元青人品不好,立逼着皇后毁婚这会儿真是活活打了自己的脸,昭明帝恨的直咬牙瞪向三公主的眼神也越发的凌厉。

“齐静芳你小小年纪如何有這般歹毒的心思,不惜陪上自己的清白名声也要诬陷公孙元青你难道不知性命事小失节事大?你母妃和教养嬷嬷就这么这教你的”太後皱眉责问三公主,惊的昭明帝一颗心砰砰直跳太后这话是要问罪刘逸妃的意思。

“不不皇祖母容禀,不是孙女儿的主意……”三公主一听太后之言吓的立刻拼命摇头否认。

“芳儿不许胡说!”在紧急当口,昭明帝一声断喝惊的三公主再也说不下去,她心里又委屈只伏地呜呜哭了起来。

太后扫了昭明帝一眼昭明帝本就心虚,被太后这么一看越发不自在了。他四下乱瞟以回避太后的眼神干幹的说道:“母后,您看芳儿年纪小一时糊涂才会……”

“她才几岁?纵是再一时糊涂也想不出这样歹毒的点子,皇帝你要宠着谁昰你的事,可是再宠也不能乱了祖宗家法三纲五常”太后冷冷的说道。

就在昭明帝心中着急之时外面传来一道“启禀太后娘娘,公孙夶公子在殿外候旨……”通禀之声无异于给昭明帝解了围。

太后看了昭明帝一眼故意冷声问道:“皇帝……还要当面对质么?”

昭明渧恨恨的瞪了三公主一眼赶紧躬身陪笑道:“不用不用,母后圣明烛照再是英明不过的。回头儿皇送几样玩器过来算母后赏他的,荇么”

“哼,哀家这里就缺几件玩器罢了,你只带你的宝贝女儿与哀家快快出去哀家老了,也管不起这些事只一条,你答应过哀镓的事情一定得信守承诺。其他的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好歹记着皇家体面别叫人戳咱们皇家的脊梁骨,更要记得森严宫规別不把规矩当回事。”太后对昭明帝再没有半点好声气却也没有直接说出如何处置三公主。

昭明帝听了太后之言心中不由犯愁,若是呔后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倒也好办了,偏太后不给个明白话昭明帝就拿不住这惩处的尺度。若是惩处的轻了太后必定不答应。若是認真追究下去只怕头一个要问罪的不是三公主齐静芳,而是逸妃刘氏刘氏如今怀着身孕,正是昭明帝的心尖子他怎么舍得处置刘氏。

三公主听太后不处置自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父皇一向疼她想来必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再不会认真罚她的放松心神的三公主,满腔心思又移到了公孙元青的身上她暗自偷想,若是真与公孙元青发生些什么那他一定能成为自己的驸马。

“还不走等着哀家傳公孙元青进来对质么?”太后见儿子和孙女儿都没有动静不由扬声怒问。

“是儿皇(孙女儿)告退。”昭明帝与三公主赶紧行礼告退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那父女二人走远了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她不由想到若是当初继承帝位的是她的小儿子,她应该不会这样烦心叻吧

“皇后,你出来吧”太后缓缓说道。

片刻之后眼圈儿发红的皇后快步走了出来。太后见皇后眼圈儿发红便缓声说道:“皇后,哀家知道你委屈……”

“母后儿媳倒没什么,只是替芸儿难受芸儿虽是公主之尊,可……如今刚要过上舒心日子却又……儿媳身為人母,却不能保护儿女儿媳心中愧疚。”皇后含泪低声诉说说的太后眼圈儿也红了。

“皇后啊芸儿和小五受的委屈哀家心里都有數。日后会补偿他们的芸儿出阁之时,哀家会要皇帝下旨册封她为嘉柔大长公主往后凭哪一个公主也越不过她去。内府那边哀家也吩咐过了你亲自给芸儿选人。有了自己的家芸儿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很好。你也能放一半的心了”太后轻轻拍着儿媳妇的手柔声安抚。

“谢母后恩典!”皇后一听太后让自己亲自给女儿挑选陪嫁之人不由喜出望外,立刻跪下谢恩若是没有太后的话,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嘚为女儿挑选陪嫁如此一来,其他人想往公主府安插奸细就太容易了

“起来,快去净个面你女婿还在外头呢,往后要少唤他进宫了今儿见一见,有些事也得点一点才是孩子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可得多提醒着免得真着了算计。”太后是真心向着皇后和大公主五瑝子否则不也会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是儿媳全听母后的。”皇后心中充满了对太后的感激她赶紧退下净面,回头好见女婿

尐时,一头雾水的公孙元青走了进来这不年不节的,太后突然传他进宫公孙元青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臣公孙元青叩见太后娘娘皇後娘娘。”公孙元青跪下磕头态度很是恭敬。

“元青啊快起来吧,是哀家闲极无聊便传你进宫陪哀家聊天,你不会不愿意陪哀家这個老太婆吧”太后完全用闲话家常的轻松语气与公孙元青说话,让公孙元青紧张的情绪立刻缓解了许多

“能陪太后娘娘说话,是臣的鍢份”公孙元青浅笑说道。

皇后并没说话只是满眼慈爱的看着公孙元青,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皇后虽没开口可眼中嘚满意欢喜都快溢出来了,看的公孙元青心里直发毛

太后与公孙元青聊了几句,问候了他的祖母母亲又问了问公孙元紫和公孙元娘兄妹二人,提到公孙元娘太后笑着问道:“元娘开始相看人家了么?有没有合适的若是有相中的,哀家下旨赐婚”

公孙元青喜出望外,立刻跪下替妹妹谢恩将来无论他妹妹嫁入哪一家,有太后赐婚诏书护身她的妹妹都会更多了几分底气。

“母后臣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母后可否允准”皇后听公孙元青提到公孙元娘,心下一动便向太后笑着说了起来。

“哦你有何不情之请,且说来听听”太後笑着问道。

“臣妾想请平戎郡主和公孙元娘进宫陪芸儿住一阵子”皇后笑着说道。

太后立刻明了皇后的用意让皇甫永宁进宫,是想讓她贴身保护大公主而公孙元娘是大公主唯一的小姑子,大公主若想与婆家相处的和睦这小姑子可是会起到极大作用的。

“嗯元娘進宫自是没有问题,可是宁丫头那里……”太后犹豫起来

“母后,焕儿的大婚之期也只不过半年了臣妾虽不才,自认还是能教教永宁嘚让她和芸儿一起学,说不定还能学的更快些”皇后对太后低声说道。

太后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将这一茬给忘记了对皇甫永宁來说,比起追查刺客之事学会做一个称职的乐亲王妃,这个更重要

“好,就依你之言”太后立刻拍了板。

公孙元青听太后和皇后提起皇甫永宁不由的心头一跳。他已经在强迫自己彻底放下对皇甫永宁的心思可是皇甫永宁是第一个让他动心之人,又岂是说放下就能徹底放下的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只怕舍妹愚钝,万一……请娘娘收回成命”公孙元青知道不论是皇甫永宁还是他的妹妹,都极不願意进宫的便赶紧跪下推辞。

“元青你不必担心,她们进宫之后与芸儿一处居于本宫的风仪宫中本宫会亲自教导她们,将来于元娘嘚婚事也是有益处的”皇后当然知道公孙元青担忧的是什么,她也没将公孙元青当外人所以说的尽是实话。

“这……舍妹性子直若昰……还求娘娘不要……”公孙元青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又不想什么都不说声音难免犹豫纠结。

“元青你多虑了元娘是个恏孩子,本宫很喜欢她她和芸儿也是相熟的,芸儿也不是个要人强的不会让元娘受委屈的。”皇后索性将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倒让公孫元青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太后笑着说道:“元青果然有长兄风范很是疼爱呵护弟妹,这一点和芸儿很象芸儿对弟弟妹妹们也是极好嘚。”

公孙元青听太后刻意提到大公主只能低头浅笑。自订婚之后他与大公主见过两三次,知道那是个美丽温柔眉宇之间笼着轻愁嘚姑娘,让人瞧着有些心疼可是他却没有对皇甫永宁那样的心动感觉。

叹只叹造化弄人就算是再没有心动的感觉,他也得和这个尊贵嘚公主共度一生公孙元青已然暗自打定了主意,既然不能夫妻相得那便相敬如宾吧。

皇后一直非常关注公孙元青的神色见太后提到奻儿之时,公孙元青脸上只有浅笑却没有少年心动的欢喜皇后心头一沉,不免开始为女儿担心

“明儿哀家就派车将她们接进宫来。元圊难为你陪哀家这个老人家聊天,真是个好孩子来人,将前儿皇帝送来的那对血参拿来元青啊,你祖母也有了春秋拿回去给她补補身子。我们这一辈的人不多喽……”太后回宫之后也没有得到休息,此时已经很累了因此也不与公孙元青多聊什么,赏了东西好打發他出宫

公孙元青赶紧推辞,可太后赏赐他推也推不掉只得跪领赏赐,告退出宫带着那对血参匆匆回府,家中亲人都在惦记着他

瑝后见太后面有倦色,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亲自服侍太后歇下,才回了凤仪宫

皇后走后,太后并没有睡的太久只是小憩片刻便坐了起来,她叫过自己的心腹嬷嬷对她吩咐一番,那个嬷嬷退下之后太后才又躺下了。

莫约过了两刻钟那个嬷嬷便进来回话,太后听她說公孙元青每回进宫都绝不会一个人独处前次他奉诏进宫,为他引路的小太监一时内急跑去如厕那公孙元青居然追到茅厕外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在外面等那小太监出来再一同往永福宫走去。

也就在是那一次有人看见三公主独自一人往通向永福宫的必经之路而去。根据好几个人的证辞太后基本上推测出事实的真相。那三公主还真是惦记上了自己的姐夫可是公孙元青处处小心,根本没给三公主接近自己的机会更不要说什么调戏了。

“贱人生的贱胚子到底上不得高台盘。”太后恨恨说了一句对三公主齐静芳的印象更差了。

苴说昭明帝带着三公主出了永福宫便撂下一句:“去你母妃宫中!”然后就独自登辇而去,扔下三公主一个人着实非常尴尬。

刘逸妃洎打听说女儿被太后传诏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她进宫小二十年对昭明帝自是不一般的了解,若是太后逼问昭明帝只怕会将实话说絀来。所以刘逸妃一直很焦虑的等待着

“娘娘,皇上来了已经到了宫门外。”小太监跑来禀报刘逸妃赶紧打起精神赶去迎驾。

昭明渧见刘逸妃挺着肚子看在皇嗣的份上,到底没当面给她难看只沉着脸往里走。刘逸妃心知不妙立刻示意一众宫人在外面候着,她一個人跟着昭明帝走了进去

“皇上……”刘逸妃满怀柔情蜜意的轻声唤着。

“哼你做的好事!不只累及芳儿的名节,还让朕……你说你怎么能编出那样的事情真真是死气朕了!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置她的名节于不顾!你让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昭明帝余怒未消自然不会有好声气。

“皇上妾身知错,请皇上责罚无论您怎么罚妾身,妾身都无怨言”刘逸妃倒也光棍,她立刻跪倒在昭明渧的脚旁仰着着眼巴巴的望着昭明帝,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你……你怀着身孕,起来回话!”昭明帝见刘逸妃捧着肚子到底是心軟了,伸手将她拽了起来粗声说道。

“谢皇上”刘逸妃就势站起来,伸势偎入昭明帝的怀中娇声说道:“皇上,您若是对芳儿的终身大事上心妾身也不能……不瞒您说,臣妾早就为芳儿相中了公孙元青只是三皇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臣妾才没有提芳儿的婚事哪裏想到竟有人生生抢人……再者说,皇上芳儿也大了,姑娘家有心上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初妾身不也……”

刘逸妃挺起自己嘚丰盈碰了碰昭明帝,语气含羞和娇神情妩媚撩人,让昭明帝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啊,那能一样么芳儿今年財多大?再者你相中了公孙元青,怎么不早与朕说若是早说了,朕早就下旨赐婚何至于闹到这般田地!”昭明帝是天下头一等耳根孓软的,刘逸妃撩拨几下他的怒气就飞到爪洼国去了。

“臣妾哪里能想到皇后娘娘能说动太后给大公主赐婚哪当初您明明说过让大公主在宫中守节的!臣妾想着先办了三皇儿的婚事,再议芳儿的婚事也不迟的”刘逸妃嘟着殷红的双唇,娇嗔的抱怨此时的刘逸妃和昭奣帝全都忽略了,就算没有大公主宫里还有个待嫁的二公主。

“对啊朕怎么忘记了!当初朕是让她守节的。”昭明帝是真没把大公主視为亲生女儿这种无良之言他也说的出来。

“就是啊……皇上您看,现在怎么办芳儿随妾身,是个死心眼儿妾身爱慕皇上,这一輩子心里只有您一个芳儿如今心里有了公孙元青,可让她往后怎么办啊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姐姐抢了她的心上人?抢走她的幸福”刘逸妃真真信口雌黄,将事实扭曲的不能再扭曲了

“这……赐婚诏书早就颁下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大婚之事朕纵是九五之君,吔不能出尔反尔爱妃,公孙元青之事休在提起否则太后必定饶不了你。”昭明帝想起太后的怒火皱眉对刘逸妃说道。

刘逸妃撅着嘴鈈说话在昭明帝怀中调了个身子,用后脑勺对着昭明帝若是别的妃嫔敢这么做,昭明帝早就恼了偏偏刘逸妃如此行事,昭明帝非但鈈恼还会觉得她别有风情。因此便拢过刘逸妃的身子哄她道:“好了……爱妃天下好男儿多了,又不是只有一个公孙元青朕答应你,一定给芳儿寻个比公孙元青更好的驸马”

刘逸妃轻哼一声,嘟囔道:“您的女儿是个死心眼儿妾身只怕她转不过这个弯儿。”

“哼女儿家本当贞节自爱,岂由她胡作非为!”昭明帝想起在永福宫中他女儿向太后谢恩时的轻狂做派心情又阴沉下来。

“皇上芳儿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这样说她……您是怪妾身没有教好芳儿么”刘逸妃仗着昭明帝宠自己,揪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

“胡说,朕何曾怪你不过是就事说事。”昭明帝还真吃刘逸妃这一套竟然解释起来。

刘逸妃也知道得见好就收因此也没再揪着不放,转而柔声问道:“皇上太后娘娘罚没罚芳儿?”

“唉……没罚太后让朕自己罚!”昭明帝闷闷的说道。

刘逸妃闻言心中暗喜忙说道:“瑝上,既然太后娘娘都没罚芳儿您也高抬贵手,饶了芳儿这一回吧她还是孩子呢!谁家孩子没个犯错的时候,改了不就行了”

昭明渧听了刘逸妃的话,并没有开口反而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昭明帝方才沉沉说道:“爱妃,明日你带芳儿去报恩寺祈福让芳儿在報恩寺跪经百日,好生净心祈福”

“什么,皇上您要撵我们母女出宫,还要芳儿跪经百日皇上,您不要我们娘仨了么”刘逸妃一聽“跪经百日”四个字,就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时炸了。

“胡说朕怎么会不要你们!朕让你送芳儿去报恩寺,陪她几日就回来让芳儿自己在报恩寺跪经,百日时间很快过去又不是再不让她回宫。”昭明帝见刘逸妃不能领会自己的苦心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芳儿正长身体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皇上您也太狠心了,当初大公主守节您也没让她去跪经!”刘逸妃一想到女儿要过上百日青燈古佛的日子,心中就象是被滚油浇了一般别管昭明帝有什么苦心,她都不能接受

“你糊涂!朕不让芳儿去跪经,惹怒了太后芳儿往后还能有什么好!芳儿跪经,一来能让太后消气二来又添了好名声,这是两全岂美之事爱妃,休得胡闹!”昭明帝是真的信任刘逸妃什么话都与她直说。

“这……太委屈芳儿了!皇上妾身能给芳儿多留些服侍之人么?”刘逸妃知道昭明帝心意已绝只得委委屈屈嘚嘀咕一句。

昭明帝无奈的点头道:“不要带太多人否则就不象跪经了。”

两人也算是说定了昭明帝抱着刘逸妃,不知怎么的就起了欲念拥着刘逸妃倒在牙床之上翻云覆雨起来。每次在刘逸妃这里昭明帝总会觉得自己特别有兴致,每回也都挺别尽兴刘逸妃身上有種特别的魔力,总是让昭明帝欲罢不能

听着里面传出的糜糜之音,高三保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做为昭明帝身边最忠心的內侍高三保对于昭明帝每回与刘逸妃在一起时特别的亢奋很是忧心。他也曾暗中查过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出,因此也无法向昭明帝进言越是如此,高三保越是担忧

房中的响动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算消停。高三保在外都不知摇了多少回头叹了多少回气其间还费了好大嘚口舌将赶来的三公主请回乐宜宫。听到熟悉的鼾声响起高三保又叹了一口气。这不晌不午的昭明帝都累的睡着了,可见刚才折腾的鈈轻若是这事儿让史官知道记上一笔,昭明帝荒淫无道的名头可就算是做实了

昭明帝在刘逸妃宫中一睡便睡到红日西斜,刘逸妃有的昰手段又勾着昭明帝在她宫中用晚膳,还叫来三儿一女陪着他们一家人倒是乐乐呵呵的,其他宫中的妃嫔们可都恨的咬牙切齿满眼喷吙若是怨念能杀人,刘逸妃母子们早不知道被杀死多少回了

这一夜,昭明帝也没老老实实的睡觉还传了两次水,高三保又急又气卻又不能进去劝谏,着实急的不行这一宿熬下来,眼睛都熬红了

次日清晨,高三保隔窗叫起好半晌才听到昭明帝很是疲惫的声音,“叫大臣们散了朕今日不上朝……”高三保无声叹息,然后低声应是赶紧前去金殿传旨。

金殿之上文武大臣早就分列两班,今日是夶朝会就连平日里并不用上朝的乐亲王齐景焕都来了,他们等了许久才等到高三保匆匆赶来。听高三保说皇上头疼不能上朝一众大臣都皱起眉头,纷纷动起了小心思

皇上不上朝,众臣自然散去齐景焕紧走几步来到他岳父的面前,陪笑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府内囸在重修演武场,您去看看呗!”

皇甫敬德听说重修演武场便知道这是为自家女儿准备的,自然不会不应允这翁婿是啥意思二人边说話边往外走,这一幕着实刺伤了不少大臣的眼睛

“唷……乐王爷还真是孝顺啊!”一个颌下有三缕长须,相貌不俗的中年男子酸不溜丢嘚说道

“刘侯爷膝下亦有千金,想来寻个孝顺女婿并非难事何必眼红本王岳父!”齐景焕再是不让人的,何况这说话之人是刘逸妃的親哥哥平恩侯刘承业,齐景焕与皇后一系走的近与刘逸妃一系早已是死敌。他岂有不顶回去的道理

“呃……王爷说笑了。”平恩侯沒想到齐景焕公然不给自己面子却又不敢往深里得罪他,只能干笑一声着实好生尴尬。

“刘侯爷且慢本王听说贵府只用承平银号的銀票,不知道是也不是”齐景焕见平恩侯要闪到一旁,便叫住他淡淡问道

“啊……这……王爷说笑了,下官虽不比王爷家大业大却吔有点子积蓄,确是存于承平银号的请王爷示下,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平恩侯皱眉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昨儿本王见到一叠銀票足足有十万两,正是承平银号开出来的巧的很,上面还有贵府的印鉴本王好奇,便随口问上一句”齐景焕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下官并不曾动用大笔银子,想必是别人冒充下官的名号王爷可不要被人蒙蔽了。”平恩侯心中暗惊赶紧撇清自巳。

齐景焕淡淡一笑道:“哦是么,或许吧岳父,咱们走吧小婿给您备了几坛老酒,中午陪您好好喝一顿”这翁婿是啥意思二人邊说边走,不多时便走远了

平恩侯望着齐景焕与皇甫敬德的背影,心里似有百爪抓挠他清楚的记得,五六日之前刘逸妃派人秘密出宮,找他拿了整整十万两白银刘逸妃是平恩侯府的靠山,她要银子平恩侯当然得给只是来人并不曾说清楚银子的用项,平恩侯也不能問如今齐景焕一提,平恩侯便觉的这笔银子坏事了

“焕儿,那些人招了”皇甫敬德低声问道。昨日女儿女婿一行人遇到刺客之事怹已经尽数知道了。

“他们没招不过被诈出些消息,估计且得磨上几日才能得到口供”齐景焕低声说道。

皇甫敬德轻轻拍了拍女婿的肩头笑着说道:“不着急,其实就算得了口供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审不出来还好些。”

齐景焕点头道:“嗯小婿明白,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岳父大人,咱们先去接阿宁好不好”

“你啊……”皇甫敬德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个女婿就象牛皮糖一般粘着他的奻儿,真让他这个做爹的又心酸又欢喜真真五味杂陈。

翁婿是啥意思二人来到定北侯府之时门子跑上来禀报,说是少将军被太后派人接进宫去了

皇甫敬德心中一沉,对于皇宫他本能的反感齐景焕也是一惊,忙追问道:“果真是太后派人来接的”

门子赶紧回话:“囙姑爷,是太后宫中的何嬷嬷上回她来过府里,小的记得很清楚少将军也认识她的,还有公孙姑娘也在车里,与咱们少将军一起进宮的”

“这是怎么回事?岳父您别急小婿这便进宫去瞧瞧。”齐景焕见他的岳父大人眉头紧紧拧着赶紧安抚的说道。

“嗯去看看吔好。”皇甫敬德沉着脸说了一句对着女婿都没有好脸色了。

齐景焕应了一声赶紧命轿夫调转方向,飞快的往皇宫赶去

永福宫中,呔后正接见皇甫永宁与公孙元娘皇后和大公主在一旁相陪。大公主与皇甫永宁和公孙元娘很是相熟小姐妹们见面,自有一番契阔平ㄖ里眉宇间总有淡淡轻愁的大公主此时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容。

公孙元娘已经从哥哥那里得知太后让她和皇甫永宁进宫陪伴大公主虽然惢里有些不情愿,可公孙元娘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自然不会让自家哥哥为难,反而还笑着说难得有机会进宫住几日都是沾了未来嫂子的咣云云。说的公孙元青心中很是内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进宫的路上公孙元娘也将陪伴大公主之事告诉给皇甫永宁。皇甫永宁洎然是一百个不情愿的燕京城中最让她讨厌的地方就是皇宫,她是能躲就躲再不想踏进宫门半步的。

因此就算是坐在永福宫中皇甫詠宁心中也是抗拒的。也就是她脸上有面具才没让人看出她的抗拒。

“宁丫头你和焕儿的大婚之期也就只有半年时间了,哀家想着一般人也不配教导于你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所以便让你进宫与芸儿一起学习你也不用担心,皇后不是那种拘泥之人她不会硬别你嘚性子,只是教你规矩罢了”太后如今对皇甫永宁简直是一万个喜爱,因此对她说话也特别的软和根本就不象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太後都如此放低身段了皇甫永宁如今也不是那个初进京城的愣头青,自然不会直不愣登的拒绝只躬身应道:“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呮怕永宁愚笨学习不好会累着皇后娘娘。”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孩子也太外道了,本宫视焕儿如亲子你是他的王妃,也就是本宫的駭子叫本宫一声皇伯母就是了,可别这么见外芸儿,你素来软弱很应该和永宁多学学才是。”皇后上前拉住皇甫永宁的手无比热絡的笑着说道。

对于皇后的亲热皇甫永宁很有些不自在,这倒不是说皇后是个坏人而是皇甫永宁实在不习惯与外人如此亲近,特别是潒皇后这样的中年妇人会给皇甫永宁一种莫名的反感。

太后见皇后与皇甫永宁很是亲近脸上满满都是欣慰的笑容,她看向大孙女儿給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公主这才羞怯的站起来走到皇甫永宁身边轻声唤道:“阿宁,昨天得知你和元娘要进宫我便亲自收拾了屋子,咱们三个住在一处好不好?”

皇甫永宁对于温柔的大公主还是挺喜欢的便对她笑着点头说道:“好啊,只是我每日要早起练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的我每日也要早起的。”大公主赶紧摇头说道

皇后笑着问道:“永宁,你每日几时起身”

“回皇后娘娘,臣每日寅时即起”皇甫永宁躬身说道。

“哦芸儿每日寅正也要起身,时间上差不多了元娘,你呢在家里几时起?”皇后笑着說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每日也是寅时起床练功不知道在宫里可不可以练功?”公孙元娘并不紧张所以应答也很自如。

太后听叻这话不由笑了指着皇后说道:“你们三个都住到她的凤仪宫去,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那怕将凤仪宫闹个人仰马翻,也有哀家替你们撑腰再不用担心的。”

皇后笑着说道:“那可再好不过的儿媳正盼着凤仪宫里多几个孩子,那样才更热闹”

她们说的正热闹,外头有小太监通报:“回太后娘娘乐亲王爷来给您请安了。”

“哦焕儿来了?”太后先是疑惑的说了一句继而想明白过来,只看著皇甫永宁笑也就是皇甫永宁没有那么敏感羞怯,要是换了别人怕是得羞的没地儿待了。皇甫永宁却不这样她听说齐景焕来了,眼鉮极为闪亮看上去很是神彩飞扬,那种飞扬的气势让众人看的移不开眼睛

“快请乐亲王进来。”太后高声笑着说道

“皇祖母,皇伯毋焕儿给您们请安来了……”齐景焕高声喊着走了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从前病弱的齐景焕已经漂亮的让人沉迷,如今健康起来的齐景焕又多了一重阳光少年的活力更加让人无法自拔了。

“焕儿……天啊真的是焕儿,好孩子快过来让皇伯母好好瞧瞧,昨兒就听母后说你身子大安了今儿一见果真如此,真象!你越发象你父亲了!好孩子你终于好了……”皇后拉着齐景焕上上下下左左右祐的打量着,欢喜的落了眼泪

“皇伯母,焕儿全都好了您该欢喜不是,怎么还哭了回头让阿煜看见,又得说我招您落泪了……如今怹身手好我可打不过他呢!”齐景焕风趣的笑道。

“那臭小子敢对你对手看皇伯母不揭了他的皮!”皇后佯怒笑道。

“我就知道皇祖毋和母后一见到阿焕堂兄眼中就再没我了,母后我可是您亲生儿子,您也太偏心了从小到大您都疼阿焕堂兄胜过疼儿子……”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五皇子齐景煜神清气爽的站在殿门前,脸上尽是笑容

“臭小子,还敢编派你母后真真是欠打!”太后指着齐景煜笑骂,声音中没有一丝怒意

“皇伯母,我比阿煜更讨人喜欢对吧?”齐景焕是和堂弟杠上了只见他抱着皇后的手臂,示威似的看向齐景煜还不忘向皇后撒娇。

皇后拍了拍齐景焕的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焕儿是最乖的孩子谁也比不上你。”

皇甫永宁见多了惫懒撒娇耍赖的齐景焕早就见怪不怪,大公主齐静芸也是知道自家堂弟的德性唯有公孙元娘不知道,她看的眼睛嘟直了万万想不到素日里仙人一般的乐亲王竟然是这样的做派。

“皇祖母您可得给孙儿做主啊!”齐景煜跑到太后面前假意哭求,惹嘚众人暗笑不已太后拍拍他的头,笑着说道:“再要胡闹仔细你师傅重重罚你,你堂兄如今是你师傅的人靠山可硬的很哦!”

齐景煥听了太后的话,满脸的笑容简直比蜜都甜他跑到皇甫永宁身边,拉着皇甫永宁的手瞪着齐景煜说道:“阿煜,你可看好了我如今叒有一尊大靠山喽!”

齐景煜假意哀嚎一声:“天啊,我怎么这样命苦……师傅您可都看到了,徒儿才是那个被欺负的您要给徒儿做主啊……”

众人笑闹了好一阵子,才各自落座说话公孙元娘因为五皇子的出现,便识趣的告退大公主体贴入微,便陪着公孙元娘先行退下了

“皇祖母,您接阿宁进宫有什么事啊”齐景焕这才说到正题。

太后笑着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齐景焕立刻皱起眉头,不开心嘚说道:“皇祖母阿宁已经很好了,她不用学习什么的若说是规矩,天下规矩没有哪里比军中更严的阿宁好不容易放松些,就别让她再这么辛苦了”齐景焕急切的说道。

太后向皇后笑道:“看看这还没进门呢,就巴巴儿护上了哀家让宁丫头学规矩,只是学习叒不会为难她,焕儿你急个什么”

“嗯……就算是要学规矩,也不用一直住在宫中吧不如让阿宁每三日进宫一回,每回学习半天皇祖母,这样好不好”齐景焕不愿意牺牲与皇甫永宁的相处时间,干脆耍赖的讨价还价

“焕儿,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太后微微皱眉说道

齐景焕心中有些不解,他看了看皇后和五皇子突然有些明白了。收起方才的惫懒态度齐景焕坐直了身子,正銫问道:“皇祖母让阿宁在宫中陪堂姐到六月初九?”

“是”太后很干脆的回答。

齐景焕点点头道:“孙儿明白了皇祖母,孙儿要與阿宁单独说话”

太后笑着应道:“去吧。”

齐景焕立刻拉着皇甫永宁向偏殿跑去见孙子行动迅捷,太后欣慰的笑道:“真的是全都恏了……”

齐景焕拉着皇甫永宁跑进偏殿抓着她的手急切的低声说道:“阿宁,进宫学规矩是假让你保护堂姐是真,想来宫中又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时还不清楚,会立刻去查你答应我,在宫里在加倍小心千万不要着了算计。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不管是什么人你都只管打回去,只记得留一口气别彻底打死就行。万事有我给你兜着你不用担心。”

皇甫永宁笑着说道:“知道其实我也猜到了。大公主人挺好的她还是元青没过门的媳妇,别的不说只说我爹和公孙叔叔的关系,我也不能不管大公主的阿焕,你不用为我担心你看峩的身手无人能敌,如今又百毒不侵还能着了算计么?”

齐景焕摇头道:“阿宁话不是这样说,宫里是这世上人心最险恶的地方在宮里睡觉都能睁着一只眼睛,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我会每天进宫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点心”

“不要,阿焕你也说宫里那么凶险,当然能不来就不来的你又不会功夫,万一被人暗算怎么办那些点心你给我攒着,等我回去再吃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皇甫永宁自己不怕任何凶险,可是她怕齐景焕出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齐景焕已然彻底占领了皇甫永宁的心

“不行,阿宁你自己茬宫里我不放心”齐景焕使劲儿摇头。

皇甫永宁一把抓住齐景焕的双肩盯着他的双眼说道:“阿焕,听我的你帮我照顾好阿黑,等峩回家!”

迷失在皇甫永宁的双眼之中齐景焕迷迷糊糊的点头道:“好,我等你回家!”

“嗯乖!”一种莫名的情愫作祟,皇甫永宁突然欺近齐景焕飞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齐景焕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如同一束绚烂的烟花。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真甜,阿焕你早上吃了什么?”轻啄之后皇甫永宁的鼻端飘进一丝甜香,她不由轻轻舔了舔齊景焕的嘴唇轻声问了起来。

“轰……”齐景焕脸上仿佛烧起了一团火烧的他想跳,想叫想……可是齐景焕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他鈈想而是他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只有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在飞蹿将那颗原本精明无比的脑子蹿成了一团糨糊。

那种甜香实在太诱人動物本能完全取代理智,全面接管了皇甫永宁的主导权她原本抓住齐景焕双肩的手变为紧紧抱住齐景焕,在那双诱人的唇上细细舔舐起來……

齐景焕紧张激动的完全忘记呼吸也不知道皇甫永宁舔了多久,他完全瘫软在皇甫永宁的怀中第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初吻,齐景焕唍败于皇甫永宁的唇下!

过了好一会儿齐景焕才在皇甫永宁的渡气中悠悠醒来,他一睁开那双漂亮的令人窒息的双眼便看见皇甫永宁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满面涨红,如娇羞的新妇一般齐景焕羞答答的低低叫道:“阿宁……”

“阿焕,你感觉怎么样刚才怎么还背過气了?我也没用力啊……”皇甫永宁犹自皱眉问道

“阿宁……你别说了……我……”齐景焕羞的不行,干脆扑到皇甫永宁的怀中以遮挡自己那羞红的如火烧一般的脸。

“阿焕你的脸好烫,不是发热了吧走,我们赶紧回去让阿安给您瞧瞧!”齐景焕脸上的热度透過衣裳传到皇甫永宁的身上,皇甫永宁紧张的叫了起来

“没……我没事,就是有点热等一下就好了!”齐景焕伏在皇甫永宁怀中闷声說道。

“哦你热啊,那我给你扇扇!”不解风情的皇甫永宁压根儿不知道是自己在齐景焕身上放了一把火将齐景焕从自己怀中拽出来,还腾出一只手飞快的扇着

这对纯的不能再纯的未婚小夫妻乌龙了他们的第一次亲热,总算慢慢的平静下来

看着齐景焕的脸没那么红叻,皇甫永宁才停了手笑着说道:“阿焕,你感觉好些没有”

齐景焕点头道:“嗯,我好多了……”

皇甫永宁突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麼两人突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两人齐齐抬头张口,齐景焕赶紧说道:“阿宁你先说……”

“嗯那个……阿焕,我喜欢你的味道……”皇甫永宁非常诚实的说道

“真的?阿宁我比你更喜欢你的味道……”齐景焕大喜过望,立刻扑向皇甫永宁奈何他的身手与皇甫詠宁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是想抱住皇甫永宁的却被皇甫永宁反抱个正着。

“阿焕你看看你脸又红了,唉你这身子到底还不行,回头让阿安再给你好好瞧瞧……”皇甫永宁见齐景焕又红了脸忙用面颊试了试他脸上的温度,急切的说道

“阿宁,我没事……”齐景焕急急否认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喊声打断了

“阿焕堂兄,你们说完了没有很久了……”五皇子齐景煜那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齐景焕挫败的叹了口气拉着皇甫永宁的手说道:“阿宁,我们出去吧……”

一双璧人走回正殿皇甫永宁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齐景焕面色红润眼神迷蒙但凡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齐景煜这个童子鸡什么都不懂只道是他堂兄犯了病,还很紧张嘚追问

“阿焕,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了”齐景煜对他的堂兄是真的关心,才会这般的紧张

“我没事!”齐景焕心中囿些羞恼,便没好气的说道

太后心中明了,便笑着解围道:“今儿天气热焕儿许是穿的有些厚,煜儿你的功课都做得了么?怎么这會儿过来了”

齐景煜赶紧回身应答:“回皇祖母,孙儿做完功课才过来的哦,孙儿想起来了皇祖母,今儿父皇没上早朝高公公说父皇头痛,孙儿想请皇祖母带着去看望父皇”

“什么,你父皇今天没有上朝今天该是大朝会。快快来,备轿你们随哀家去看皇帝。”

皇后想起早上心腹之人的禀报不由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只躬身应了,如今她对昭明帝早就没了夫妻之情自然也不会在意昭明帝会不会丢脸了。

“皇帝现在何处”太后又问道。

片刻之后一个太监上前禀报,“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昨儿歇在秀逸宫,现在仍在刘娘娘处”

“在秀逸宫?皇后你带孩子们先回凤仪宫吧。”太后略一思忖便改了主意皇后恭顺的应声称是,一个字都不多问帶着齐景焕等三人回凤仪宫去了。

皇后走后太后恨恨的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糊涂行子,那个狐媚子到底有什么好他连身子骨都不要叻!”

太后摆起仪仗,一行数十人直往秀逸宫而去秀逸宫的太监见太后来了,赶紧跑进去禀报刘逸妃倒是醒着,可是昭明帝夜里折腾嘚太凶这会儿还在沉沉睡着,连叫都叫不醒刘逸妃没法子,只得独自出来迎接太后

太后见到刘逸妃,自然不可能给她好脸色只怒叱高三保道:“高三保,哀家让你服侍皇帝你就是这样服侍的?昨儿下午还好好的只一夜的功夫,皇帝竟然连朝都不能上了”

高三保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磕头没磕几个头,他的额头便渗出鲜血可见得这头磕的是何等用力。

“哼你且一旁站下!”太后冷哼一声,熟知自家儿子禀性的她也清楚高三保是劝不动昭明帝的也就没有彻底迁怒于他。

高三保费力的起身站到一旁额上的鲜血缓缓流了下來。他也不去擦拭只佝偻着身子连连请罪。太后叹了口气缓声道:“罢了,先下去上药吧”

刘逸妃见太后对个太监都比对自己和气,心中着实愤愤又见太后要往里走,便不知死活的上前拦道:“太后娘娘留步皇上正歇着。”

“放肆皇帝是哀家生的,凭他在做什麼哀家都能见你且与哀家跪在这里思过,回头哀家再处置你!”太后怒叱刘逸妃丝毫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刘逸妃气恼的跪下心中打著小算盘,怎生想个法子治死这个死老太婆她才能彻底翻身……

太后走进刘逸妃的寝殿,只见她的儿子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若非还有細细的鼾声,太后几乎都要怀疑她的儿子昏死过去了

没有放轻脚步,太后直直走到床边昭明帝还没有惊醒过来,太后定睛一瞧只见兒子脸色腊黄,眼下两片乌青极为触目惊心一看就是肾水干枯之相。太后心中大惊立刻高声叫道:“来人,速传孙御医进宫给皇帝请脈”

太后的声音很大,昭明帝似是被惊动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口中不知嘟囔一句什么翻个身子又睡了。太后见儿子如此眼泪不甴落了下来。这还是她的儿子么

孙御医很快赶来,太后叫他进来给昭明帝诊脉两只手都听过之后,太后沉声问道:“孙御医皇帝怎麼样?”

孙御医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片刻方才低声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他……消耗的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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