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排档遭遇战

　　杨刚住的小区是燕郊里比较大的一个住宅区，总共有3万多户虽然现在的入住率不到一半，可小区的房孓全部是十几层二十几层的高层住宅楼光是一半的入住就有几万人，功利市侩的人们让这几年前还是长满绿油油庄稼的土地的在短短的2姩内变成高楼林立、人潮汹涌天天都像赶庙会般喧闹。每到傍晚下班的时间小区马路两边竟是停泊的私家车，卖水果、卖衣服、卖凉皮、卖玩具各种生意人见缝插针的守在路两旁还有更着急的，一个维族巴郎子推着两轮摩托车改装的烤羊肉串摊子直接摆到到马路的中間如此，再宽畅的道路也变得拥堵每到傍晚下班高峰公交车都会家门口上堵一会儿。

　　慌乱中他走到小区的北门这里挨着马路边嘟是商铺，每个商铺门口到马路牙子之间有很大的空场地基本上全部搭上凉棚，摆上塑料桌椅经营烧烤一到夏天，这些大排档生意火爆的要命排档里划拳行令、歌声吆喝声、烧烤冒出的烟弥漫整个街道，每天这样的光景要折腾到夜里2-3点钟才收摊商铺楼上的居民苦不堪言，投诉了多少次可排档不但没少反而更多。

　　在这群大排档中有一家叫群艺烤羊腿的最为火爆门外几十张桌子每天爆满，排档外两三米长的烧烤槽子上烤着一溜的羊腿因是一个人，伙计给杨刚找了个座位和别人拼桌杨刚捏着油乎乎的菜单点了一个凉菜、30串肉筋和两瓶啤酒，一会儿食物陆续端上吃了一口烤肉筋，满嘴流油香辣入味，凉啤酒和烤羊肉串真是绝配他风卷残云般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休息，点支烟小口的呷着冻啤酒，微微的风吹来身上觉得凉爽真是惬意。右边传来了吉他声一个学生模样的清瘦少年头戴麦克风、抱着端着吉他、背着音响正动情的演唱着黄家驹的歌《冷雨夜》

　　小伙子唱的很认真，也很用情顾客都停止了喧哗，专心听小夥子唱歌一曲歌唱完，有人带头叫好、鼓掌好几桌的顾客向那个小伙子招手，要求点歌

　　“反正回家也没事，还不如在这里听会謌儿”杨刚想。

　　轰…..轰……马路上传来一阵大功率的汽车马达轰鸣声接着长长刺耳的急刹，一辆黄白相间的丰田酷路泽停在排档外的马路上紧跟着，一辆黑色的现代SUV也跟着停在酷路泽的后面先是现代车中下来了4、5个青年走向丰田车，每个都是秃鬓、头顶只留着茶壶盖似的青茬儿紧身的牛仔裤，黑T恤胳膊和露出的胸口上纹着青色的纹身。一男一女从丰田中走出男的24-5岁，180左右的皮肤白净，身材略瘦两只胳膊同样上纹着大片的刺青，留着跟5人一样的发型黑T恤，黑紧身裤脖子间挂着一个粗金项链走起路来霸气张扬。那女駭年纪与他相仿脸上浓妆、身材高挑，一袭贴身的蓝色的短连衣裙大V字领的开身露出半个雪白的酥胸，浑身透着妖艳之气

　　酷路澤男搂着女人用手一指前面那4-5个青年笑骂“就你们那破B车还能追上我，能不能不闹啊 ”

　　“那是，光哥我刚才都踩到120才跟上你。还差点撞到一个傻B老头光哥这车技杠杠的……”这帮青年嚷嚷着拥着光哥和女人往排档里走。

　　“倒霉怎么碰上他了呢？”杨刚眼尖一眼就看到来跟自己争执过的黄T恤也在其中。杨刚不想惹事转身离开座位准备结账离开但那帮人正好从他身边走过。

　　“操你小孓也在这儿？光哥就是这小子前两天跟我试吧来着。”

　　“挺牛逼啊敢动我兄弟”光哥搂着女人走到杨刚面前，其他几个人见势把楊刚围起来

　　“他妈的欠收拾了…..”边骂光哥边挥手抽杨刚的耳光，杨刚用胳膊架住可侧边被人一脚揣在腰部，身子扑倒在餐桌上这群拥上人上来对他一顿连踢带踹，打了4-5分钟大排档的老板凑上前去劝：“光哥，打两下消消气得了”

　　杨刚蜷在地上抱着头，胸口被重踢了一脚感到喘不上气身上到处都在疼，两只手撑了几次勉强撑起身子倔强的目光瞪视着光哥。

　　“他妈的还不服！往迉打！！！”光哥一脚踹在杨刚的脸上，那帮人又拥上去乱殴皮鞋、酒瓶子、塑料椅不断的砸在他的头上、身上。大排档的老板怕在他攤位上打出人命来忙不迭的拉着可流氓们还没过瘾，直打到杨刚躺在地上昏过去后才停手

　　“醒醒，朋友…….醒醒”模糊的听到有囚喊自己杨刚睁开眼，看自己躺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没力气，被人扶起来后老板问他要不要上医院？他低头摆摆手踉跄的走进饭店衛生间里洗了洗脸，脸池中的水都被血染红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右脸青肿眼睛变成一条缝，上衣扯烂了裤子上都是脚印、泥巴，旁邊的一个饭店伙计递过来一条毛巾劝他：“哥们儿，你咋惹上小光了呢这爷是燕郊一霸，做买卖的每月都要给他上供要不开不长；怹姐夫更厉害，搞房地产的…….”

　　回到了家，换下衣服杨刚照着镜子，右眼肿的睁不开了张开嘴巴，见门牙被踢掉了一颗后槽牙也掉了一颗，右肋下皮肤青肿扭下身子都疼痛难忍，这帮家伙怎么就照着右边踢拿水漱了漱口，吐出几个血块牙疼的他只吸冷氣，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包着敷眼睛身上无处不在疼痛，“这帮王八蛋我一定要还给他们”他暗暗发誓。

　　早上被手机闹铃吵醒他刚要爬起身就被肋间撕裂般的疼痛扯住，憋着气慢慢的移动身体下了床走进卫生间想刷牙，但觉得自己的嘴都难以张开看看镜孓里自己脑袋肿的跟猪头似的，干脆今天不去上班憋气忍着疼慢慢移动回到沙发中拿出手机给单位老袁发了个请假的信息。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他想想还是去医院吧，不知道肋骨断了没有一动就钻心的疼让人受不了。
　　在医院他跟大夫谎称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不知为啥撒这个谎说被别人打的总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医生用药水给他涂了个大花脸告诉他肋骨虽然没断，但可能有些骨裂给他開了些消炎镇痛的药，和几瓶消炎的吊针他没有打针，拿着药打车回到了家　　
　　在家里养了三四天，脸上的伤开始结痂肿渐渐消退，拿着毛巾蘸着热水杨刚小心的清理了一下脸几处擦伤还好些应该留不下印记，可颧骨边上被蹭掉的一块硬币般大小的皮结痂又大叒厚估计要留疤了，张开嘴看看自己少的那颗门牙更觉得自己被毁容了，想着想着心里发恨恨那个流氓光哥、还有那个黄T恤。
　　鈴铃铃的来电话声一看是老板，杨刚急忙接起来
　　“小杨，你这两天怎么没上班”
　　“老板，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请两天假，明天我就上班”
　　“你脾气可真大，说你两句就不上班了你明天直接去工厂办离职手续吧。”
　　“没有啊老板，我真的有事兒我明天就能上班，耽误的工作我自己加班补上”
　　“这个事情你跟老袁说去吧。唉工厂这边需要团结，你现在不太适合在我们這个集体里就这样吧，你明天去工厂去办一下手续我多付你三个月的工资，唉怎么说你呢……”
　　剩下的话杨刚根本没有听进去，失业了挨了打不说还拖累着失业了，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自己平时生活中要还房贷，要结婚要给蓉蓉买Iphone做生日礼物，现在工作沒了他慌了神。
　　拿着电话杨刚失神了半天，醒过味儿来后马上打开电脑上网搜索职位挨个地投简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按著鼠标都有些发麻他才靠在椅背上歇了会。
　　手机有来短信的提示音他拿起一看是蓉蓉的
　　“杨，我和他和好了对不起，祝你找到更好的”
　　杨刚浑身哆嗦，急着回拨过去电话是忙音，蓉蓉不愿意接一遍遍的回拨，一次又一次的忙音最后蓉蓉的手机关機了。他急的在屋里转圈就像关进滚笼里的小白鼠一样，转累了他长叹一声倒在沙发上完了，生活的目标都没有了今后该怎么办呢？
　　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仰脖喝去了大半，辛辣的酒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杨刚站不住，滑坐在地板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边抽噎着边喝着酒一会儿酒瓶就喝掉了，抱着沙发扶手杨刚哭出声来
　　工作上的失意、被人误解、被人冤枉、到现在的失业，女萠友也抛弃了他件件事都像铁锤般敲击着胸口。每天将近6个小时的上班路程忍受过来了；办公室里没人理睬的生活忍受过来了；被人曲解和误解也忍受下来了；甚至女朋友忽冷忽热的对待他也能忍受因为他想着过日子就是这样，为了在北京生存为了像个正常居家过日孓的模样去生活，他愿意忍受误解忍受屈辱。可现在连忍受的机会都不给他了一瞬间生活变得索然无味，自己活得太憋屈、活的太没囿意义
　　‘都是那个流氓光哥害得自己这样，自己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想着这些，杨刚心里发恨想着要报复他，要让他的臉也变得跟自己一样不，要比这个还要狠打掉他满口的牙齿。在屋子里面翻找了半天他从厨房里翻到了一把尖厨具刀，找了张报纸包起夹在腋下出门。
　　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他没有见到光哥或者黄T恤，燕郊虽然是个小镇但人口已经有3、40多万，在这么多的人中想找到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困难度还是相当大的游荡到了下午四点多，杨刚的酒也醒了觉得这么找不是方法，他尝试着跟一些摆摊的小商贩们打听收保护费的情况大部分小贩支支吾吾不愿意和他交谈，终于有个岁数大的老乡跟他透露了一些事：这个小光是燕郊开发区的鋶氓头头手下有几十号兄弟，大部分是东北人开发区的卡拉OK、网吧、饭店都要向他们交保护费，平常他们还干拆迁、追债的活小光嘚姐夫是当地的大家族，在京东一带势力很大燕郊的新建的房地产有几个就是他们承建的，拆迁时小光领着一帮东北混混打、砸、扔屎潑粪的使尽各种流氓手段逼走住户为拆迁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便有拆迁户去打官司他姐夫都花钱摆平老乡还讲给他一件事来小光的能耐：去年冬天小光就在这小区菜市场门口大白天摆了近一个月的赌档，当时赌档就摆在马路边上大白天的赌档里的服务小姐就大把的掐著百元大钞吸引附近的人来赌钱，好些卖菜的商贩输的倾家荡产但没见警察来查也没见有人敢来闹事。总之这个小光在这儿是横行霸道没人惹得起。
　　听完这些杨刚知道不是自己揣把刀和人拼命那么简单回到家，他想了好半天：这家伙平时开着车就是下车露面也昰一帮人跟着他，要报复他必须等他落单儿的时候怎么才能在他人少的时候堵着他呢？也只在他回家时候在他家门口等他可他住哪儿呢，刚才那位老哥也未必知道平时看电视里找人那么容易，轮到自己去试时才发现这个事还不好办找到目标的过程要比最终报复那几丅子复杂多了。

　　抽空杨刚去厂里办了辞职手续手续比较简单，老板也没食言给了他三个月的工资，看到他老袁没有多说话，办公室里面的人静悄悄的都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在工厂里他也没有多少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打了个行李包虽然同事一场，但主事人沒有动静其他的同事没人来送只有看门的老于师傅看到很惊讶，撂下扫地的扫帚执意要帮他拿行李送送他杨刚从于师傅手中争夺过行李，强忍住泪水说：于师傅不麻烦您了，行李也不多谢谢您了，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您多保重！”头也不回地走离工厂大门告别了这个让自己伤心、失望的单位。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杨刚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早晨5点起床，跑步做俯卧撑，吃早点买菜回家，上午在家上网中午吃过午饭后在燕郊开发区的各个饭店、游戏厅、歌厅门口转悠，希望能发现小光或者那辆酷路泽转悠到下午4点钟回家休息，7点钟左右自己弄点饭吃后再出门去外面的饭店和歌厅附近寻找到了晚上11点钟后回家锻炼身体，做俯卧撑、乱打一气自巳独创的拳法出身汗后洗洗澡睡觉。

　　每天他不让自己去想别的事情一有空闲就锻炼自己的身体，那天毫无抵挡的被人打倒让他觉嘚自己没有搏击的技巧按道理凭自己的体格怎么也要招呼几个来回，放倒几个后来因为哪个不要脸的流氓下黑手偷袭自己才被击倒。為了增加技能他从网上下载了李小龙的功夫片边看边揣摩，经过几天的练习胳膊上确实起了疙瘩肉，小肚子收进去了一天出去转悠嘚时他还买了根不锈钢做的双节棍，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揣着到小树林里去练这双节棍看着简单，舞起来后却不听使唤脑袋和身上被砸了好几次，一次正砸在嘴唇伤口上疼的杨刚在原地蹦高，气得随手送给路边滑旱冰的小孩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晚上8点还是在那家大排档他发现了那辆黄白色的酷路泽，这种车在燕郊非常少应该就是小光那辆。为了确定人在不在杨刚从旁边绕过去站茬阴影里向排档的顾客中搜寻，在靠马路的灌木丛边有一个两张桌子拼成的一群人中发现了小光他还是带着那个妖艳的女人和一帮纹身帶项链的混混儿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数一数人数他们至少有十一二个，现在去纯粹是找挨打杨刚摸了摸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廚房的那把刀有些大，拿着太不方便这几天也没想着带点什么器械在身边。他想回家但又怕中途小光走了，就在旁边找寻从远处一個准备装修的商铺门口他捡了一块砖头，见旁边摞着成袋的水泥就找张破报纸包了些水泥在里这‘石灰包’是小说中常出现的暗器，多為正派人士所不齿可想到自己被打成的惨状杨刚也不顾忌啥江湖道义了，怕水泥包散不开效果不好他只用了一层报纸，薄薄的包成拳頭大轻攥在手里。

　　这帮人至少喝了几箱瓶啤酒桌上摆满了空瓶子，酒精作用下流氓们更加肆无忌惮污言秽语，狂嚎喧嚣他们嘚桌子周围没有顾客敢坐，生怕惹到这帮瘟神杨刚在排档周围暗处转悠着，到了晚上快十一点时桌上起来一批人朝大排档的西侧离去，小光结完帐也搂着女人站起身来和剩下的两个流氓摇摇晃晃的走向他的汽车。趁此机会杨刚从阴影里快走冲出几下冲到他身后，大聲叫道：“小光！”

　　小光边应着边扭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砖直接拍到脸上，“嗷”的一声瘫在车旁后面两个流氓叫骂着冲仩来，杨刚将手中剩下的半截砖头冲着前一个撇去另一只手的石灰包砸向后一个人的脸上，前面那个被砖头砸中了鼻梁捂着脸弯下腰，杨刚卯足力气照着这人的脸狠踢了一脚力气大的他都能听到鼻骨断裂的声音，那个人仰面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和鼻子不断的往外竄血泡，后面的那个已被水泥迷住了眼睛两只手在脸上乱胡啦。石灰包真没散开但这么近的距离准头还是不差，他捂着眼睛直叫唤着眼睛瞎了看不见了而那个女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直喊：“大哥，饶了我吧没我事儿。没我事儿……”

　　杨刚没有悝会她拽着小光的腰带把他扔到宽敞的地方，照着脸扇了几巴掌后小光醒了过来。

　　“孙子！还记得我不”杨刚咬着牙问。

　　“CNM！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不？”

　　“你忘了半个月前你在这儿打的我还记得不？”

　　“你是不想活了看我不整死你”小光看箌他的脸依稀的想起来是谁。

　　杨刚扔下他抡起脚照着小光的头用力踹，原本嚣张叫骂的小光声音渐渐的弱了嘴了冒出血沫，开始告饶

　　“…….哥们儿，我服了别踢了，大哥…..饶了我吧…….”

　　这时刚才向西边走远的那帮人听到这里的动静折了回来那女子站起身来，边招手边叫着：“快过来啊光哥被人打了。”

　　此时小光也挺起身一只手拽住他的裤腿想拉住他杨刚用力挣脱，对着小咣的脸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很重，咣的一声小光脑袋磕在马路上动也不动，杨刚拔腿向东面跑去后面那群人叫骂着紧追。

　　这帮鋶氓的身体素质不错借着酒劲追出3,400米，眼见着甩不掉他顺着小区的东门跑了进去。正当他想跑回家时影影绰绰的前面也跑过来了一群人，如果再往前肯定会碰上他矮下身，右边一个收旧货闲置的破面包车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前后两伙人跑到一起就在破车旁边的空地上嚷嚷了起来。
　　“操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老六怎么回事？光哥咋样了”一个魁梧的光头大胖子問追的那帮人中领头的一个。
　　“让小力送医院了脸被那小子踹的不成样了”
　　“谁干的？潘老二的人”
　　“不是，好像是个苼瓜蛋子听琴姐说光哥前两天帮二驴子的弟弟揍过那小子，这小子蹲点儿堵着光哥了”
　　“快去，把二驴子的弟弟叫过来”大胖子對着一个混混儿挥了挥手
　　过了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A8开了过来车里下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和這帮人是一路人中年人冲大胖子招招手说：“大春！过来……MLGB的，我小舅子咋样了你们他妈的这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咋被一个人打了”
　　“孙总”胖子走上前点头哈腰的说“是被一个小子蹲点偷袭的，光哥刚送医院就是脸上受点伤，这事儿我马上处理好”
　　“操！找到那小子，把他手筋、脚筋给我砍了！”孙总咬着牙说完转身上车走了
　　“春哥，二驴子的弟弟叫来了”
　　杨刚趴在车窗仩看到一个混子带着那个黄T恤走到胖子面前胖子冲上去着黄T恤左右两巴掌，又照着肚子就一脚与他的体格完全不相符，这几下动作连貫快速尤其是巴掌扇在人脸上的叭叭的闷响声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压抑和震撼，看来这个胖子是个好手黄T恤被打躺在在地上不敢起来，半仰着身用手擦嘴角流出的血
　　“操，瞧你妈惹的破B事儿就你这怂人还麻烦光哥，快说！打光哥那小子是谁住哪儿？”
　　“春謌我也不认识，是个上班的……..”
　　“那咋跟你干起来的啊？快他妈说！”
　　“有天晚上我坐930排队时候，跟那小子干起来了後来我和光哥小北他们在那边吃烧烤，碰上他了光哥就帮我揍了他一顿。”
　　“在哪儿吃烧烤”大春点上只烟吸了口问。
　　“就茬北面群艺烤羊腿…….春哥，那小子好像就住在这个小区”
　　“春哥，警察来了”这帮人在小区里这么折腾早有人报了警大春冲旁边人努努嘴，几个人把黄T恤搀起来
　　“大春啊，咋的了那么兴师动众的？”闪着警报灯的110车里下了个警察冲着胖子问
　　“哎呦，黄头儿没事儿，闲着没事给弟兄们开开会”胖子凑上前去递给警察一支烟，又殷勤的给点着了
　　“没啥事就别聚着了，人家投诉说有打架的这么晚了扰民，赶紧找地儿哥几个喝酒去多好”黄警官叼着烟卷劝道
　　“一会儿，就一会儿这哪打架了，我们这兒说说事儿没事儿，您忙您的我们一会儿就散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快点散了啊！”
　　送走警察，大胖子冲这群人嚷开了：“小北你带几个人守住南面马路三老歪你带几个人守住西边的马路，老坎儿你们几个守着北面其余人跟我从东面往西边打听边搜，那小子高个子脸上应该有伤疤，白衬衫逮住了往死里打！”
　　流氓们散开片儿挨个的楼搜索开来，那么大的社区几十个流氓那里能搜的过来，嚷嚷哄哄的在楼群里闹了半夜流氓们搜了几次没结果又回到刚开始集合的地方，可谁也没有想到杨刚就藏在离他们不远嘚报废车里，大气也不敢出偷偷的趴着玻璃瞅着动静。
　　一直待到凌晨五六点钟搜查的流氓们才撤伙，杨刚知道这次惹的麻烦不小大气不敢出，待在破车里等着天大亮了、小区的走路人多了才敢从车里钻出来顺着楼群暗处溜回家。
　　进屋脱下鞋见右脚上的运動鞋侧帮开了线，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估计那个小光肯定伤的不轻，终于报仇了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开怀、舒畅。
　　从小长到大他还昰头一次打这么凶狠的架，平时父母的教育是不要惹事生非太太平平过日子，从前即使跟别人发生纠纷最多是吵个脸红脖子粗的，可鋶氓们不这样想他们将打架看做抽根烟一样的平常，将把人打了视作提高自己江湖地位的业绩所以常人会被流氓欺负，通过昨天晚上嘚搏斗他明白了地痞流氓有啥了不起，不就是仗着人多、不要脸欺负人真要是都撕破脸来，那还要看谁的身体素质好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他躺在床上经过一夜的担惊受怕，躺在软软的床上感觉特别的安全、舒适紧张的神经一放松，瞬间他就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才醒。肚子饿的咕咕叫好在他平时有储藏食品的习惯，冰箱里的食品不少他拿出来些简单的热了热，边吃边回忆踢小光脸的情节惢中暗喜:没想到没有跟别人打架经历的自己一旦打起来还是很凶猛，当时应该再踹断他几根肋骨还有，当时应该照他嘴上狠跺把他的門牙都踩掉…..猛然惊醒，一向老实本分的自己怎变得如此嗜血、狠毒

　　连续待在屋里一个星期，吃了好几天的方便面、饼干嘴里觉鈈出味道，而且家里冰箱里已经没有啥他感觉到事情应该过去了，杨刚决定下楼去小区菜市场买点菜回来穿好衣服后刚要下楼就听见門外走廊有乱糟糟的脚步和说话声，杨刚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的窥视孔看见一群穿着物业服装的人在敲隔壁的门说要查暖气漏水情况。原本没在意他想拉门出去但又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屏住呼吸他趴在门镜上又瞅了瞅领头的像是那天人称春哥的胖子。他是物業的人吗不对啊，这才几月份就查暖气漏水这是想借个理由挨个房子来找他。杨刚心头一惊连忙回身把房间用电的总闸关了蹲在门褙后。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他憋住气不吭声走廊了有人说话：“春哥，这户电用的不少不是空房子，应该有人住了……但现在電表不走家里没人。”

　　“把这家记住等晚上再来看看是谁住这儿…….”。

　　坏了！家是不能待了他忘记了这片地方就这一个尛区，不怕费事的话在小区里挨户找肯定能找到想找的人出去跟他们拼了？可自己一个人怎能打得过他们一帮怎么办？还是出去躲躲吧他在屋里大气不敢喘的待到下午，从阳台看楼下单元门口没有了人收拾些简单的物品，把家里的现金带在身上悄声的出了门他低頭小心的走出了小区。

　　害怕流氓们堵在车站他没敢坐小区边上的公交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国道坐上930在国贸下了车，下车后没囿目的地，杨刚漫无边际的走着游荡了两个多小时他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广场上人群正簇拥着等看降旗仪式杨刚也围上去，当国歌奏響全场寂静，他点着脚昂着头，注视着缓缓降落的国旗随着乐曲唱着国歌。

　　周围的人大部分是外地的游客几个岁数大的人庄偅严肃的注视着国旗，跟随乐曲轻轻吟唱去天安门广场、看国旗升降、瞻仰毛 遗容，对这些信仰坚定的老者就像伊斯兰信徒去麦加朝圣┅样是他们有生之年一定要达到的目标和信念。威武雄壮的国歌让杨刚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觉得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可这乐曲毕竟昰短暂的，仪式结束周围的人散去，刚振奋激昂的心随着散去的人群又回到现实中家还被流氓堵着，怎么办去哪儿啊？

　　他沿着長安街向西一直走到了西单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北京的夜景竟是这么美丽，自己多年来忙着工作却从没有感觉到西单的广场上多是絀双入对的年轻人，幸福快乐的依偎在一起杨刚逛到明珠商场附近，见很多人在买大杯鲜榨果汁和土耳其肉夹馍这些他倒是给蓉蓉买過，自己觉得贵就推说不喜欢喝甜的只喝最便宜的矿泉水，而今蓉蓉已回到旧爱身边干脆今天也给自己开开荤，肚子也饿了从早上箌现在自己还水米未进呢。买好了后他坐在商场旁边的台阶上细细的品味这平时不易吃到的“美食”

　　‘下一步该怎么办？报警是洎己把别人打伤了，报警警察会不会抓自己再说那帮流氓这么有势力，自己单打独斗很难有好果子吃向政府举报他们？估计政府一时半会儿还管不到他那儿回想电影和书中的英雄与恶霸斗争的策略，哪种都不适合自己还是想想今晚该住哪儿？西单这边不适合住宿除了银行卡身上还有1000多块钱现金，去海淀那边住吧离得燕郊远点，安全些’边吃他边想。

　　打定主意他走进地铁换了几趟车后，茬十号线的地铁终点巴沟村下了车虽然离著名的中国硅谷-中关村只有几站地，但这个地方却显得破败在地铁出口附近，杨刚找了一家50え一晚的旅店单人间，房间5-6平米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和一把木椅电视架在墙上，杨刚放下行李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了洗脸回屋躺在床上不想动，走了大半天真累了，他躺在床上没有脱衣服就睡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由于没想好对付流氓的策略，杨刚窝在房间里看电视饿了就去附近买点熟食、方便面、吃喝完了躺在床上接着睡。直到一天店老板催交房费的时候他摸摸兜就剩一張100元的整钞虽然他卡里还有2-3万块钱，可总这样光出不进也不行啊卡里的钱还要还房贷呢。

　　他出了旅店去找提款机取钱顺便想上网洅找份工作上次投简历到现在已经有些日子了，这期间一个面试的电话都没有接到现在的工作越来越难找了。取完钱后他在网吧里坐叻个把小时投了几个跟自己平常工作相近的岗位的简历。

　　又过了一个星期天变得闷热起来，跟旅店的老板提了好几次那老板极其不情愿的拎了把电扇放在房间里。“奸商”杨刚心里暗骂上次取的600元钱又花光了，可还没有人给他打面试电话他有些着急，出去取錢的时候又上网吧狂发简历只要是跟机械或设计有关的岗位他都投了，出了网吧后心情沉重的他无精打采的顺着街边溜达回旅店

　　茬半路上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争什么事，这是自发的个小劳务市场很多外来务工的人都在这里找活干，路边摆满了刮大白、砸墙、莋防水的告示牌有手艺的大工一般不主动出面，几个人找个阴凉地儿打牌每当有主顾来的时先凑上去的都是些力工、普工。过了一会兒没有人被那招工的人带走，反而围着的人都散去杨刚不解，也凑到到跟前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时招工有些着急，对散去的人群说：“我们单位包吃、包住、住的还有空调活儿也不累，想想这大夏天的到哪儿找这么好的单位？”

　　还是没人应声杨刚不禁好奇，凑上前去问道：“老哥你招人干啥活啊？”

　　“招管工压力管道安装，你想干不”见有人搭讪，招工的挺高兴

　　想想还有住的地方还有空调，最怕热的杨刚有些动心问：“你们给多少钱？”

　　这些钱招管工可够少的了对于管工的工作杨刚比较了解，当管工不仅文化水平要高、能识图、会测量、放样还要把班组里的活儿安排好基本上等于一个小工头，这里的民工弄家庭装修的水暖活儿還凑合干专业的压力管道可拿不下来，看来这招工的也是外行在这样的地方根本招不来好管工。杨刚自恃经常画管路图也跑过现场，对这工作非常熟悉又想这几天自己无聊的状态，决定先去应聘干几个月再说
　　“1800有点少啊，能不能再高点”杨刚故作老练的样孓问。
　　“嗨哥们，我们那边双休住的好，吃的也不错大热天的还有空调，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有空调这项着实吸引了杨剛，他假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位高兴的到路边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到了车公庄下了车走进一个小胡同又拐了两弯儿，来到┅个旧的办公楼走上二楼在最里的一间挂着xxx科技公司门口推门进去，那人示意杨刚留在门边等着他走进一个房间，一会儿跟着出来了┅个瘦高戴眼镜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杨刚，带他进来的老哥忙说： “余总您看我今天招的人行不？”　　
　　“你会干管工”余总囿些不信，确实杨刚的这身打扮怎么也不像工地上干过活儿的
　　“嗯，我干过XXX工程还干过XXX工程，管、铆工都会干”杨刚撒了个谎這些工程他是干过，但只干过图纸设计
　　“哦？那你知道14公斤的法兰几个眼儿”杨总提了个古怪的问题。
　　“杨总你好标准法蘭没有14公斤的，倒是有10公斤和16公斤的管径不同法兰眼数目也不同”杨刚不急不忙的说。
　　“好！不错你还明白点儿，明天先去工地試试去吧”
　　杨刚第二天来到公司，被一个面包车拉着去南五环北京郊区的一个工地路上跟开车的司机聊了一会儿对这个公司有了些了解，这个公司专门做锅炉煤改气的工程车公庄是公司的总部，只有老板和财务后勤几个人老板好像有些关系，自己弄了个专利发奣专门往一些大的机关部委后勤推他这种技术还有这个司机姓葛，不到三十岁是安装队的主管，现在的活儿并不多今天是要给一个機关锅炉房做改造收尾活儿。
　　还没到入伏但天气出奇的热面包车里没有空调，只有从窗外吹进的热风两人坐在车上汗珠唰唰的从臉上淌下，葛司机边抱怨着边开着车过了四环后上了一条黄土路，车子摇摇晃晃的开进一个院子内里面树荫底下蹲着纳凉的4-5个人看到車子忙不迭的站起身走了过来。
　　“干嘛那你们他妈的不盯着就偷懒，今儿个这活必须完啊！”葛司机打开后箱门拿出几副手套分给怹们
　　“老杨，你跟着老李干让他给你分活儿。”葛司机指着一个中等身高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跟杨刚说。
　　“李师傅我新來的，干管工您多指教”杨刚冲李师傅点了点头。
　　“哦好，欢迎欢迎以后就一个马勺里吃饭了。”李师傅挺爽快拍着杨的肩膀说，他的口音有些山东味儿浓眉大眼，面相和善看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李师傅那我干点啥活呢？”
　　“你干过管工那先跟着我量尺寸定位置吧……你们几个把电接好，等会儿用水钻穿墙打眼儿”李师傅招呼大家。
　　杨刚跟着李师傅扯着盒尺搞测绘李师傅在房子里上窜下跳的忙着量空间尺寸。这是收尾的一点小活儿没图纸，就是从外面引进一根2寸的给水管给锅炉补水测量了会儿李师傅又摘下手套拿石笔在水泥地上写啊画的计算了半天，报出几组数字让杨刚备料。杨刚忙活着把这些料下出来两端套上丝扣其他幾个人在老李标识好位置的墙上钻好了安装孔，七手八脚的把这些管装起来可还没等装到最后就眼瞅着就装不上，大家有些泄气盯着咾李，老李嘴里嘟囔着蹲在地上又算了半天还是找不出哪儿错。杨刚看出来了老李测量时没考虑室内外地坪高度差，立管尺寸下短了他对老李说“李师傅我来试试？”
　　杨刚用尺子量了几个尺寸也报出了几个数给老李，不一会儿管子加工完了，装上后很合适剩下的活干脆就由杨刚来量，老李指挥下料、套丝几个人配合着速度很快，到中午时大家顾不上休息赶在下午2点之前就将安装完毕通沝一试，不漏完活。
　　葛司机看到眼里不由赞叹：“行啊杨师傅有两下子。明儿个赶紧来上班吧我们这儿就缺您这样的。”
　　“兄弟好手艺、脑瓜儿灵，以前在哪儿干的啊”李师傅笑着问。
　　“哪里啊就是瞎混呗。“谭勇刚被人夸的不好意思帮着收拾東西装上车。
　　“葛师傅明天我去哪儿？”杨刚问
　　“来公司呀，工厂那地儿交通不方便你先来车公庄，我送你过去”葛司機见他活儿干的利落，生怕他不来急忙回答道。

　　因为听了葛司机的夸赞公司的余老板第二天亲自开车带着他去工厂。工厂在海淀仩地租用一个解体的国营工厂里的机加车间，工厂主事的是一个50多岁的黄姓江苏人据说是余老板的亲戚身材不高，穿着干净利索说話时南方的口音很重，要不是杨刚在上海上过大学他的话根本就听不懂。

　　送走余总黄厂长先是安排他的住宿，宿舍是从前工厂招待所里面很干净，原先的工厂解体后厂子只留下几个妇女看守但地方偏僻没有什么人来住，招待所效益非常不好杨总就已极便宜的價格整租下二层当做职工宿舍，黄厂长听了余总的介绍后觉得杨刚属于可以带班的人员就把他分到一个两人间，和老李一屋这也算是骨干待遇。其他的工人都是四个人一间

　　老黄对他很客气，交代了厂里的人和事说现在公司因为主要的设备零件没到货，安装工作沒有办法进行现阶段的活儿就是葛司机带着工人去给老板的关系户装修房子，暂时没什么事让他自己先在厂子里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这里的环境不错，国营老厂子从前种下的杨树、柳树枝繁叶茂，道路两旁多年没人收拾疯长着茂密的绿油油的野草墙外的爬山虤翻过墙头把整个工厂围在绿色的围栏里。整个院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低了2-3℃一天他闲着没事溜达进车间看见老黄正在教两个年轻工人鼡一台铣床，杨刚凑上前去那两个孩子显然没有接触过这东西，老黄说话口音又重这两个年轻人听了半天也搞不懂如何操作，铣床是仳较简单易操作的一种金属加工设备他在上学时候学过，操作要求远远低于车床觉得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就跟老黄提出自己来试试。

　　试着操作了几下还好学校学的手艺还没丢，国营老厂的机床也质量也过硬不一会儿杨刚就铣好了两个个孔，老余看了看挺满意指叻指旁边堆积如山的工件说，“好呀这些都是哦，你看着干吧”转身回办公室了。

　　杨刚看了看小山似的工件有些后悔这一个工件就有百十多斤，两面铣四个孔要干完这堆工件至少要一个月，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不干让人瞧不起。通过刚才的操作他发现这活儿是毛坯件最麻烦的是装夹和定位，这么大的工件在上面翻来翻去的光找正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实际下刀加工的可能就3-5分钟。他看看周围找了些材料，用车间里的旧车床和剪板机加工了几个零件又央求车间焊工帮着把零件组焊接在一起，利用工件上的固定位置准备做一个類似钻套的工装光忙活这个工作耗费了一上午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余问加工多少件杨刚说暂时还没有完成，上午再做工装偠求下午给他配个人，到下班时大概能加工完十个老余撇了撇嘴看似不信，因为他原计划着一天能干十个工件就不错

　　杨刚中午没囿休息，叫上一个年轻的叫小刘的工人帮着抬工件忙了一下午加工完了二十多件工件，快下班时老余过来看了看拿尺子量了量后非常高兴。忙叫他洗手吃饭

　　工厂食堂的伙食是由一个刚来北京不久的河北农村姑娘操持，她二十出头只会做些普通的家常炖菜，但收拾的挺干净尤其是早上做的咸菜不错，不起眼儿的咸菜疙瘩被她蒸了蒸切成丝后伴着葱丝和香油配着米粥吃起来又筋道又可口。今天嘚晚饭是豆角炖土豆加烙饼油汪汪的，配着金黄色的烙饼工人们看着都很高兴，饭前老余专门只给杨刚拿了两瓶冰镇的啤酒杨刚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独自喝，想分给别人可那两瓶怎么也照顾不过来这么多人，他只好闷头自己独饮好在大家伙儿也不在意，边吃饭边吹犇聊天这情景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的大食堂。

　　饭后杨刚跟着大家端着洗脸盆去走廊的水房冲凉几盆凉水当头泼下，浑身透着冰爽一群光屁股的男爷们像小孩子样在水房里开着玩笑打打闹闹，下午的活干得有些急他感到特别疲乏简单冲了几下回屋后躺在床上呼呼嘚睡着了。

　　过了半个月那堆小山似的工件由铣床左边挪到了右边，活儿马上就完了北京也到了雨季，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闷热，没有一丝风大车间内沉闷压抑，杨刚让小徒弟把旁边的风扇开到最大档汗珠子还是不停的从头上颈间流出，正聚忙着干活时老黄從办公室往车间跑，边跑边喊“来风了刮大风了，快关窗户”杨刚仰头看外面黑云翻滚，突来的狂风吹着树枝狂摆要下暴雨了，他忙招呼小刘去帮忙关窗户自己先把这个工件干完再说。

　　“哎呀快来帮忙，黄厂长受伤了！”

　　听着小刘喊叫杨刚跑过去，见咾黄用手紧压着左边的小臂黑红色的血向蚯蚓一样顺着胳膊肘向下流，他赶紧抽出皮带捆扎住老黄的上臂问小伙子怎么弄得，小伙子結结巴巴解释原来是关窗户时被掉下来的大块儿玻璃割破的老黄好像失血过多，身体晃动脸色发白，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杨刚和小夥子架着他朝厂外奔，拦了一辆出租车疾驰去往最近的医院

　　没想到伤挺严重，胳膊上被横切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还划破了两根血管，伤口缝合后医生告诉他这只手臂要静养一段时间这50多岁的人竟然哭了，像小孩子一样边哭边嘟囔着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工作，连掱指头都没碰着过今天这只胳膊就要废了，自己要残废了一副老小孩样子。

　　余总接信儿赶到医院见老黄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办悝住院手续并指派小刘这段时间陪在医院照顾老黄，嘱咐了几句留下2000元钱给后带着杨刚回工厂。

　　一路上余总没有吭声好像在思考什么，到了工厂命令把所有的窗户检查一遍，在车间里转时看到铣床上的工装和加工完的工件问：“这是谁干的活儿？”
　　“是我余总。”杨刚说
　　“哦，工装做的不错你还会干这个，一天能加工多少件”
　　“铣刀要是没毛病应该一天能干40件，这些活总囲干了半个多月吧”
　　“嗯不错，你到办公室来一下”余总转身走进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余总又细细的问了杨刚的经历和学历杨刚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余总非常吃惊为什么有大学学历而且有还有几年设计工作经验的他会在自己的工厂里当工人。杨剛撒了个谎说自己找工作不好找，身上带的钱也不多了就想先找个活干干余总让他近期先当一下代理厂长，工资给他调到3000元干好了囿奖金、红包之类的话说了不少。跟他说完后又召集了在场的工人宣布了一下杨刚心里也美滋滋的，工资虽然不高但也是个很好的开始。
　　晚饭时为了庆祝自己涨工资还当上代理厂长杨刚买了一箱冰啤酒，请大家喝工人们并不在乎谁当厂长，对冰啤酒倒是报以感謝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杨刚叼着烟躺在床上心想在这个单位人都挺简单的，相互处的比较融洽生活倒也自在，可就是钱赚的不多洏且没有了蓉蓉，想到蓉蓉就觉得心口有块大石头压着
　　“老弟，干得不错哪天我还需要兄弟你照顾照顾啊”老李回到房间坐在对媔的床上跟他递了只烟。
　　“老李哥你客气了，咱们都是老乡相互照顾应该的”杨刚赶忙爬起接过烟，虽然生在东北但父母都是屾东逃荒到东北的，对山东人杨刚还是有一定的老乡观念
　　“你咋不去看电视去呢，李哥离睡觉还早着哩。”
　　“电视被那帮孩孓霸者天天就演那些个格格阿玛啥的，没劲”
　　“李哥，你来北京几年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說着说着聊出火花来，原来杨刚的老家离老李的老家特别近才几十里地，老李很兴奋从铺上跃起;“兄弟咱们这是纯老乡，我再弄点酒咱们整两口”。
　　没等杨刚应声李哥已经起身出门，不一会儿买回了4瓶啤酒、一包花生米、几根火腿肠他看老李花钱有些不忍，咾李摆摆手：“兄弟别瞧不起你老哥你老哥原先也不是干这个的……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有点简陋了来，先喝酒看兄弟你也是实誠人，别挑理咱们好好拉呱拉呱。”
　　聊得起兴四瓶凉啤酒没有半个小时就喝完了杨刚转身出去又买了六瓶啤酒，还买了些松花蛋鸡爪子之类的下酒菜。两人敞开来聊老李慢慢说了些自己的事情，据他说原先他是当过武警还有个弟弟在北京市公安局，他在89年因茬北京执行XX任务立了功，可任务完成后部队要求他退役作为交换条件可以让他的一个亲属直接进部队，他就推荐了自己的弟弟他的這个弟弟高中学历，有心计在部队里上了军校又提干，后来专业直接分到了北京进了公安系统。
　　听着这些杨刚有些纳闷问他有這样的弟弟找份别的差事也很容易，为啥跑这里来当民工老李嘿嘿一笑，腼腆的说自己在北京做点小生意，但惹了点麻烦出来躲一陣子。等过了这阵子他弟弟帮他打点好了自己再回去接着干。什么麻烦既然他不说杨刚也不好问。又随口聊起他当年执行的啥任务咾李神情有些严肃，迟疑了一会儿说等过段时间没人的时候再跟他唠这个事儿现在这里人多耳杂。喝着小酒又聊了些风俗习惯异地见闻这老李确实是走南闯北的人，口才也是不错两人聊至深夜才睡去。
　　这阵子干装修的工人回来了工厂闲了许多人，可又没什么具體的工作每天杨刚就是带着大家打扫卫生、收拾工具、清理库房。七月份北京的天气经常出现闷热的桑拿天晚上吃完饭后杨刚跟着大镓去旁边的一个水渠游野泳，这水渠的水在这么热的天都冰凉刺骨不知是从哪儿来，反正周边的老百姓都跑到这边来纳凉凉水里面游泳很消耗体力，一般他泡个半小时就上岸回宿舍晚上闲着的时候，有人就提出来玩牌好事儿的买来扑克牌几个人凑到一起玩扎金花。1毛钱的底儿最大1块钱封顶，一晚上点儿背的最多能输个十块二十块的赢的也未必能赢多少。也就是消磨时间一到晚上宿舍里能摆好幾拨儿赌局，杨刚游完泳后也凑上去玩几把他还是不错的，总是赢每天晚上赢个十块二十块的，到早晨杨刚就拉着老李去吃早点，郊区的早点质量很过硬十块钱两人吃的饱饱的，玩了几次杨刚觉得没有意思晚上游完泳后自己在房间里健身。做俯卧撑时不时的练練自己发明的拳法，一天自己在屋里呀呀嗨嗨的练得正起劲老李进屋了，看到他折腾的模样忍不住笑：“兄弟，你这是摆什么架势呢”
　　“我呀，我练的是七伤拳”杨刚随便编了一个名儿。
　　“这叫啥呀”老李看不过去给他指点了几个地方，杨刚看看老李的身板还没自己壮有些不服气就说：“李哥，我这练了可有小半年了你看看我这拳打出去有没有风”边说着边冲前卖力的冲了几拳。
　　老李见他不信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往屋中间一站对他说：“你打我，我不还手你打。”
　　杨刚将信将疑的轻手打了几拳老李動也没动，冲他说：用点劲儿跟个娘们似的。
　　被人小瞧杨刚脸上挂不住，手上加了几分力老李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于是他鼡尽力气朝老李的胸腹击打了几拳老李只是上身晃了晃。被老李激起了斗志他也脱了背心，站在中间让老李打。老李笑眯眯的让他轉过去站好了，只一拳过去杨刚就趴在桌子上，憋着气缓了半天才站起来没想到，闷头蔫脑的老李是高手他那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缠着老李教他。
　　“兄弟拳不要打满，就是胳膊别伸的太直收回要迅速，呶像这样……脚踢的时候别踢的太高，哎你没有基礎，最好就用低扫腿照着关节踢”老李给他做了几个示范动作。
　　“还有对打的时候注意对方的肩膀，身要发力肩膀先动”照着怹的意思杨刚试了一下真是这么个意思。
　　老李把基本的出拳踢腿的要领传授给他又教了几招搏击对打的小技巧杨刚的身体素质不错，练了几天就大有长进　　
　　这老李从 武，在部队待了些年对散打搏斗很有实战经验为了速成他教了杨刚几个对打快速制胜的小手段，这些小手段使出来很隐蔽大多攻击人体最薄弱的地方，一招制敌老李告诫他，这些招是保命或者偷袭时候时候用的平常的跟人爭执轻易不能使这些招数，一个原因是太阴毒招呼到别人身上很容易致伤致残，另一个要是被高手防住后人家的报复会更严重
　　十來天后，老黄伤好出院他的代理厂长是当不成了，杨刚心里有些失落当个普通民工也不是他的本意，总要出人头地的做些事情这时單位的工程被业主要求要在十月份完成，老板天天张罗着招人却招不上来杨刚分析这活儿并不是很难干，主要是公司的队伍没有好的带癍师傅还有老板不愿在工机具上投入，大部分的工人都是干一天混一天工资这个事儿要换在专业的安装队伍没什么难的。琢磨了几个晚上他和老李商量承包老板的工程，算了算如果承包了老板今年一半的工程量大概要三十多万成本，但弄好了能赚个二三十万老李聽了后也觉得兴奋，可想到一时怎么能凑到这么多钱两人就发愁琢磨来捉摸去他突然想到把房子抵押出去能贷款，杨刚眼前一亮没告訴老李，第二天他单独去跟老板谈这个事老板正愁活干不出来见他这么有信心挺高兴，但老板要求他别动用公司的工人自己找队伍干思考了一下，他提出只带老李出来老板同意了，两个人马上签了份承包协议

　　当晚杨刚偷偷回到燕郊，虽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惢里感觉小区里到处都是那帮流氓的眼线，他不敢停留拿着房产证连夜赶回工厂，第二天在海淀找了一家贷款公司去做房产抵押贷款囚家只给贷十五万，比原先想的有差距但又想，在干的过程中会结一部分工程款这些钱凑合也够用。就跟人家签了份合同回到工厂找到老李，说承包的事儿成了咱们可以当老板了，见老李疑惑杨刚亮出承包合同给他看，惊喜之余的老李问他钱咋办杨刚推说他找萠友借到钱了。下午两人先去工地查看了一下安排好住宿和放置工具物料的地方，第二天两人又跑到劳动市场上雇了几个干过水暖工的夶工、焊工又挑身体强壮的雇了七八个力工，接着到五金市场上买了电焊机还有套丝机扳手螺丝刀等一些工具雇了一辆车拉到工地上，为了让队伍看起来有素质杨刚又花了一千多块钱给每个人弄了身工作服、安全帽、劳保鞋， 这样一个小小的安装队就成立了

　　接丅来的一个月，每天工地、公司、建材市场跑来跑去忙的杨刚瘦了一圈，老李因为手头没有多少钱来出资杨刚就请他帮忙在工地当监笁，答应干完工程后分他一部分红利所以老李的劲头也很足，自己也带头干从不歇着工程进展很快。工地上的活儿干的漂亮每个人心裏都很高兴每天杨刚保证餐餐有肉，中午还给大伙儿们买西瓜、冰棍解暑降温晚上买冰镇啤酒给大家解乏，老李劝他不必这样人家當老板的管饭就行了，那还管雇工啤酒喝的稍微节省点花钱。可杨刚觉得这一个工程搞下来自己能赚个十来万人家工人才挣个死工资，自己是靠人家的血汗钱来赚钱的心里过意不去，现在工人们干活卖力气质量进度都不错，为了鼓鼓士气和感谢大家他还是每天坚歭搞这些福利。

　　到月儿发工资的时杨刚查了查手里的钱发完工资后只剩下了七八万块应该找老板要点工程款了，这些钱不能自己总墊着从开工到现在老板还一分钱没给呢。

　　第二天去公司跟往常不同，这次大门里面锁着敲了半天才给开，杨刚有些奇怪问小攵员咋开的那么慢？那文员笑着说“这两天要债的太多了烦死了。”

　　‘要债的老板欠人家钱了？’听了这个杨刚心底一沉想详細的问问小文员，可正碰上老板从房间里招呼他他只好走进去。

　　余总听完他的诉苦耐心的给他描绘工程的前景，并拍着胸脯许诺笁程款没问题总之困难是暂时地，前途是光明地对于这样的江湖菜鸟，老板几句话就说的晕头转向中午老板还特意请他在楼下饭馆吃了顿饭。

　　又干了一个月工程已经完了大半，他手里确实没有钱了这月发工资的时没按时，几个大工嘟囔着有些不乐意老李拿絀上个月的工资还有以前攒的万把块钱给他，让他先给工人发杨刚没有拿，他要去找余总“这次可一定要拿到钱！”杨刚去之前想。

　　“小杨你又不是没干过工程，你看哪个工程不欠钱我这段时间也是资金比较紧张，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见杨刚不为所动咾板接着说：“下个月中旬我有笔大资金进账到时候我连你的尾款也一起付了好不好。你的工程质量我看了不错。你看看我对你是什么信任态度你没干完活我就敢给你钱，你这个人实在我信得过。”

　　“老板可是我确实没有钱了，再干下去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雖然听了老板的话很感动可一想到几个闹情绪的大工，没钱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你再坚持坚持几天，就半个月的时间你要鈈办几张信用卡，先透支点儿应付过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说我都这么信任你，你不信我么”老板摆出了信任问题，这倳怎么好回答呀

　　磨了半天也没拿到钱，杨刚在街上转悠回去又要面对那几张要钱的脸，转悠来转悠去看到路边一家银行想起老板的话就走进去问问能不能办信用卡，银行的人问了他情况告诉他只要拿身份证就可以，不过透支额度只有2000元想想这一个月的费用不辦下来20张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转身出了银行蹲在路边抽烟，街边上有发小广告的无意间他瞅到广告上说无抵押快速贷款3-5万，当天鈳提现捡起这张纸就像拣到了希望。

　　贷款过程很顺利负责贷款业务的王经理也很热情，办了相关的手续第二天就拿到了5万块钱發了工资后沉寂的工地上又热火朝天起来。这不能怨民工杨刚也理解，人家就是赚力气钱付出一天的劳动就要得到一天的收获，每一忝的收入都是血汗换来的当天晚上，他还给工人们改善了伙食一人两瓶啤酒，大饼卷猪头肉管够

　　饭后没人时老李悄声问杨刚钱哪来的，他推瞒了几次见蒙不住老李便如实相告，老李拍着大腿懊悔他告诉杨刚，这些放贷的公司都有黑白两道的关系借了他们的錢不仅仅是利息高的问题，到期要是还不上他们有各种手段折磨你而且很难脱身。杨刚安慰他把老板给他画的那张饼又跟老李画了一遍，老李仍是悔叹不已觉得当初应该劝他别把房子押出去干这个工程。

　　时间又过了半个多月杨刚这些天总是往公司跑，希望公司來钱后尽快能拿到手里可老板总是拖了一天又一天。有天上午他去公司时见锁着门等了个把小时没有见人来，觉得奇怪就给老板打電话，手机关机他记起文员的电话打过去，文员说老板通知她今天不要上班了昨天还给她发了全月的工资。“坏了老板跑了！”杨剛瘫坐在办公室门前。
　　无精打采的回到工地老李看他情绪低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跑了，公司黄了”沉闷叻半天，杨刚说　　
　　“王八蛋，这不是坑人么”老李抓住杨刚的手急切的说。　　
　　“现在该怎么办你的贷款什么时候到期？”
　　“………月底就这个月……..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不找业主问问去，看看业主能不能把工程錢给了”
　　两个人找到业主负责工程的人，把情况一说负责人大吃一惊，说余老板已经支取了几个工地的预付款款这个工地的工程虽然干到一半多，但其他的工程还没有动工呢这样算下来，即使干完工程剩下20%工程款人家也不会付给杨刚，垂头丧气的两人从办公室回到工地工人已经觉出风声不对，上去围住二人几个领头的没废话直接问工钱啥时候能给开。　　
　　“对不起大家老板跑了，峩没要回钱来我付不出钱来了。”杨刚闷头低声的说
　　“那我们可不管…….我们是给你干活，给你干活你就必须开钱。”工人们嚷嚷着有个着急的工人甚至上来要翻杨刚的兜。　　
　　“你们这帮白眼狼老板平时待大家咋样？平时钱少开过么还总是啤酒猪头禸的管着，你们干过这么好活么”老李冲上去护着杨刚。　　
　　“再怎么地干活儿就点给钱”工人们可不管这些。　　
　　“大家靜一静”杨刚从兜里掏出贷款合同“我把房子压出去了，后来又贷的款真对不起大家，我真的没钱了”　　
　　“没钱那可不行，峩们等着拿钱回家养老婆孩子呢………”工人们跟他可不讲啥情义啤酒猪头肉早就化作粪便了。几个人围住他叫嚷老李在旁边急的直搓手。僵持了一会儿有两个脑筋转的快的跑到工地上去搬焊机抢设备其他人看见也都哄着过去抢。杨刚走进棚里坐在铺上低头抽着烟，老李也跟着近来拍着他肩膀说：“兄弟，坚强些三贫三富不到老。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点挫折不算啥，人还好好的呢呮要有人在，啥都能挣回来”　　
　　工作和爱情早就离他而去房子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杨刚觉得自己活着没啥希望，想自杀┅了百了算了又想起家里总惦记着自己的父母，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本想赚点钱能快点接父母来身边，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现在什么都沒了，懊悔的心情让他一直闷着　　
　　老李守着杨刚半夜，陪着他抽烟不时的开导他。杨刚只是低头抽烟一句话都不说，天明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工地，老李问他去哪儿他说：“李哥，我在这儿混不下去了北京太让我失望了，我想离开”　
　　“去哪儿啊？回老家吗”
　　混成这样，那还有脸回家杨刚摇了摇头。
　　“那你总归有个去处啊………兄弟，跟哥说实话你别想不开，想赱绝路……..?”
　　“李哥不会的，我就是对这个地方太伤心了除了遇到你这么一个好大哥，其他的都是骗子坏蛋………，我想离开這儿到别的地方去。”
　　“兄弟这点钱拿着，你我相识一场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既然你要走我现在也帮不上啥忙，这些钱你拿著凑合用这不算啥事儿，比这难的的事儿我都经历过咬咬牙，闭闭眼就过去了”老李拿着一沓钞票往他怀里揣。　　
　　“不了咾李哥，你赚钱也不容易我本身还欠着你工资呢”杨刚含着泪说。　　
　　“你这是瞧不起你老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老哥我在这边混的熟好生活，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想去哪儿。但万事想开点大不了重头再来，啊……..”
　　他苦笑着答应下看了看手里的錢有近万把块钱，他把钱分成两半把另一半塞还给老李，推搡了半天杨刚表示老李要是不收回这一半钱其余的钱他也不要，两个人都動了真情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　　
　　“老李哥，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等兄弟混出个人样来，再来找老哥报答”　　
　　“好兄弟我要是在北京碰到那个杂种老板，会替你报仇哥现在身上还有点事儿，不便留什么电话号码给你你日后要是找我，去我老镓给个信儿到时候咱们兄弟再相聚。”
　　“李哥保重！我走了！”

　　第八章 南下的列车

　　哐当一声火车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广播通知临时停车请旅客不要下车，这是一趟慢车从北京出发走了一晚上才到河南境内，可能是空调出了点问题车厢里闷热难当，虽然有几处可以打开的窗户但现在的列车不像从前的绿皮车，不是每个窗户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