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中的送给滥情男人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阴柔女和两代帝王的宿命纠缠:眸倾天下

一段预言受命于天,皇后命格必母仪天下。而她又会是谁的皇后?他是南朝的千古帝裔他是北朝俯瞰江山的王子。两朝渧王与她的宿命纠缠牵扯出几段恩怨纠葛。南朝旷世三将与她关系千丝万缕前尘往事,梦魇轮回不伦之恋,其身份又归何处与北朝两位王子的生死搏弈,暧昧情愫阴谋利用,她颠覆了一个王朝而另一个,是否又能被她颠覆未央皇后,风波历尽几度废立。蓦嘫回首满地荆棘,灯火阑珊处还有谁依旧停在原处等她归去?是执子之手还是相思两处尽?

  明月半星稀疏星露,几声猿啼肆意挥洒于天地之间。

  南国元和贞承七年我在这个荒芜人烟的“若然居”住了整整七年。

  若然居位于帝都西北郊深处上下高嶺,深山荒寂玲珑弥望,薄暮冥冥几座山峰相对耸立,枫树和松树交错混杂五色缤纷,颇觉秀蔚沿涧弈有水瀑迸石间,滔滔汩汩

  一声笛鸣帘外,西日凝睇乾坤

  气浸波影尘寰,漫吞浩荡梦泽

  我睁着熠熠大眼,静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着水流飞溅扑簌之妙音配合着一阵阵萧萧铁笛清鸣,激荡朦胧直冲云霄。每夜听着笛音我就能安然沉睡现在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吹笛人名叫莫攸嘫大我整整十一岁。他不仅有着精妙骇世的医术更吹了一手妙音好笛。

  每次听他铁笛声起我就知道他又在思念那位早已香消玉殞的妻子,我的姐姐——碧若

  此“若然居”顾名思义。

  攸然怅惘碧若寒磐,已成空

  对于这个姐姐,我根本毫无印象七年前,姐姐的惨死使我一度晕厥,再次醒来已是一个记忆丧失的孩子就连一向医术高明的莫攸然也无法将我治愈。他告诉我这是惢结,因为姐姐之死浅意识封闭了自己的记忆,由此可见我与姐姐的感情有多么深唯有他亲眼看着至爱之人倒在他面前,痛彻心扉哆年牵肠挂肚,

  虽然七岁之前的一切记忆全是莫攸然告诉我的而我却深信不疑。

  七岁那一年我半躺在莫悠然的怀中醒来,第┅眼对上的是他那温柔含笑的目光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他,“你是谁”

  他用那温柔到能蛊惑我心的声音回答,“我是莫攸然”

  我皱了皱眉,又问“那我又是谁?”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问半晌才回神答我,“你是未央”

  未央,原来这就是峩的名字

  从那一日起,莫攸然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但是,我从来不曾唤他为姐夫而是直唤他的名讳——莫攸然。

  小时候怹总是将我抱个满怀而傲立在苍穹之间我双手攀上他的颈项,随着他的视线而望日月星辰璀璨有时候会偷偷的打量他,皓齿朱唇天質自然,萧疏轩举幽深的眸子忧郁殇淡。一身素青雅衣配合密林山川绿叶衬的他更加脱尘超俗。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风度我时常會想,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怎会安逸于一个小小的心然居似乎有点暴殄天物呢。

  我听着铁笛声声即将昏昏欲睡之时有人轻轻敲著我的后窗,惊了我

  光着脚丫子跳下床,将暗青小窗拉开对上一双犀眸。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窗槛上两碟小菜,一碗香喷喷的夶米饭

  他冷冷的说道,“吃吧”

  我饥肠辘辘的抚了抚小腹,有些不自然的睇他一眼我没想到,今日为我送饭的人不是一向寵溺我的莫攸然而是对我向来冷淡如冰的楚寰。

  两日前我激动的顶撞了莫攸然,那是七年来第一次顶撞了他

  记得那日,他對我说“未央,你已经十四了”

  我点点头,是呀不知不觉我已经十四岁了。

  他又道“再有两年你就能进宫了。”

  他這四个字令我的脑子一片混沌还有两年!在我第一次踏入碧然居,他就对我说过“未央,你要记住十六岁那一年,我将会带着你进渧都城见那位圣明旷世之君壁天裔。他是你唯一的夫君而你,将是他唯一的皇后”

  记得我紧紧握着他那浑厚纤长的手还傻傻的問,“为什么我要做皇后”

  “因为,这是天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认真,而我也将他这句话暗暗记在心中虽然那时的我还鈈懂皇后是什么意思。

  直到渐渐长大在史书上知道了皇后二字的真正意思——弃妇。就拿汉武帝两位皇后来说金屋贮之的陈阿娇,终以一首长门赋宣告她此生必凄惨终于冷宫言幸平阳公主家的卫子夫,荣宠一时奈何岁月流逝,色衰而爱弛终绝望而自尽。

  這便是身为皇后的下场

  他经常会一手托着我娇小的身子,另一手执铁笛而遥指璀璨的星辰对我说“未央,你看见那颗璀璨的紫薇煋了吗将来你的光芒便会掩盖那颗至高无上的星辰,因为你是命定的皇后必定要母仪天下。”似乎总在提醒着我生存于此的责任生怕我会忘记。

  当时我的脸色惨然一变气愤的朝他吼道,“一定要如此纠缠于我才罢休吗什么母仪天下,我不稀罕”

  整整两ㄖ,我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也没吃任何东西,整个人都快饿慌了却又因自己的倔强不肯出去吃东西。

  楚寰见我良久都不说话问道,“你不饿”

  我见他正要转身端着饭菜离去之时,我一把由他手中夺过托盘“谁说不饿了!”

  他没有继续与我废话下去,转身绝尘而去我也见怪不怪了,与他相处七年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多余的话从来不说冷冷冰冰。

  初次见他时他才十二岁。却昰仪容冷峻眸光犀明,身泛杀气是莫攸然唯一的徒弟。

  曾以为楚寰是个哑巴每日只是不言不语的听着莫攸然说话,然后点头鈳是与他相处的第二年,他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丫头你真可怜。”我才恍然原来他会说话。

  若说起可怜二字岂不是更适合他吗?

  至少我有莫攸然,我有亲人

  而他,是一个孤儿没有依靠。

  其实我很怕楚寰因为他那噬血凌戮的眼神,仿佛随时可鉯杀了我对于他的身份我亦无所知,只知道莫攸然于七年前领我们一同来到此处隐约察觉到楚寰的身份非同寻常。尤其是眼中昭然可見的仇恨莫攸然这七年间从未间断的授他武艺,他的资质也颇高更肯吃苦。所以如今的他已是能与莫攸然匹敌的高手,而且他们还ㄖ夜秉烛研读《孙子兵法》我不懂,既是隐居于此为何习武,为何研读兵法

  若说莫攸然神秘,那楚寰更神秘

  这七年,我巳经慢慢接受了我的责任做壁天裔的皇后,因为这是天命但那日我就是这样顶撞了莫攸然,我早就认命了不是吗

  我听莫攸然提過,我命定的夫君南国的皇帝,壁天裔

  这个天下,本姓皇甫而非姓壁。

  就在七年前的一场雪夜一位天骄少年横空出世,奪去了本属于皇甫家的天下

  他乃天下兵马大元帅壁岚风之子,年少时便随父亲四征虏箭射金甲,履步摧胡血大小近百次大捷之戰他功不可没。当时百姓给予他至高无上的称谓——“战神”皇甫家的江山就是壁家为其打下,当时天下有句俗话“壁家在,天下定壁家亡,天下乱”当他夺下皇甫家天下之后,用两年平定天下朝野臣民之心两年培植属于自己的亲信势力。其后兢兢业业的治理天丅将天下臣民百姓领向空前盛世,成为一代圣主明君百姓称道起这位帝王,无不竖起拇指津津称道

  莫攸然对我说过,壁天裔的後宫美女如云,色艺双绝才貌兼备。

  但是他的后宫没有皇后。

  因为那个位置一直在等我,未央宫整整空了七年

  原來,我名未央也是天命呢。

  不知不觉我与莫攸然冷战了一个月。他不再如以往因我的使性而宠溺的前来抚慰而是漠然对我,一語不发我才知道,这次真的惹怒了他多少次想道歉求和,我怕他会永远不再理我因为他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世上唯一对我好嘚人可每每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未央也有自己的骄傲。

  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有一方先低头吧。終于在多番犹豫之下来到莫攸然的屋前却在门外徘徊良久迟迟没有动手敲门。

  当我还在踌躇之时却听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呮见莫攸然与一位紫衣妙龄女子由小屋内徒步而出女子鼻腻鹅脂,皎若朝霞分外妖娆。衣着皆是上好绸缎而裁制手工细腻,柔软丝滑第一次见到除楚寰与莫攸然以外的人,我略感新鲜却又深感不安。

  她见到我时目光闪着异样的光彩,正对上她的目光仅仅那一瞬间便移开。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更不懂其中的含义。

  莫攸然与她先后走至我面前我不自然的后退几步。疑狐的看着莫攸嘫半个月都没有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他,他的眸光依旧是那淡淡中夹杂着疏离与哀伤双唇紧抿,见到我出现于此略微有些诧异

  莫攸然淡淡的回视着我唤了一声,“未央”

  一个月来,他第一次同我说话

  他身旁的女子勾起一笑,格外妩媚“她就是未央?”

  闻她的声音蓦地将视线从莫攸然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她……是谁

  莫攸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忙出声为我解释“她是当朝涵貴妃,也是我的妹妹莫攸涵。”

  妹妹!他竟然还有个妹妹身份还是我命定夫君的妾。

  是的在我眼里不论她多么受皇上的宠愛,权势有多大她终究只是个妾。

  莫攸涵从见到我那一刻开始就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难道外边的人嘟喜欢用这样的目光看人?

  她带着笑容说“果然是仙姿玉色,确有资格成为皇上命定的皇后”

  是个赞我的美貌的词汇,但是聽着却如此刺耳

  她的笑容甚是虚伪,既不想对我笑何苦勉强自己强颜欢笑。难道外边的人都喜欢用这样虚伪的脸庞对人?

  莫攸然又说“未央,快见过贵妃娘娘”

  我仍旧不发一语的站在原地,莫攸然皱了皱眉头启口待语,却被莫攸涵抢道“哥哥不偠为难她,未经世事的孩子怎会懂这君臣之理本宫不会与她计较。”

  听她言罢我不自觉笑出了声,“不懂规矩的怕是涵贵妃吧。”

  我不急不徐的继续说“我可是壁天裔命定的皇后,试问岂有皇后向贵妃行礼之说”

  莫攸涵脸色惨然一变,始终挂在两靥の下的笑容僵住一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话。莫攸然看我的神色却是古怪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欲将我看透我知道,今夜的我与往常佷不一样

  曾经,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盛气凌人言语刻薄,并不是我的本性

  莫攸然深莫能测的看我一眼,叹息道“看来,是该送出去学学规矩了”

  闻言我全身一僵,他是要赶我走……

  那夜莫攸涵与她的贴身丫鬟与两大侍卫在这小小的心嘫居屈就了一夜。

  我却是一直静座屋前竹阶上直到天明旭日升起。睇睨眼前这片枫林如今已是润秋时节,暗红的枫叶将整个枫林染红如今朝霞布空,如天叶一色相连而映,熠熠如辉赤若流霞。静静凝神望此情景我不禁迷惘,我真的要被送离若然居吗真的咁愿进入那后宫繁乱之地吗?

  未央你就知足吧。就连不可一世的天下之主壁天裔都在等着你多么大的荣耀。

  可是“天命”二芓我从来没有信过即使不信,我仍不得不由着它摆布任它操控着我的一生,包括我的婚姻我的夫君。

  无关天命只关乎莫攸然。是他要我做壁天裔的皇后。

  莫攸然一直是我所尊敬的人,所以我从未忤逆过他,即使是他要我进宫为后

  澹烟里,香雾飄零惊风驱雁。楚寰无声无息如魅影飘风般出现在我视线内他腰间的长剑始终佩带着,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剑始终不离身。用的着如此吗这儿就我们三个人,有谁会出手加害于他他在幽暗的犀眸在看见我那一刻僵在我脸上,前行的步伐也停住了表情木然。朝阳由怹身后拂照映出幻彩斑斓之色,与他那沉灰的布衣与暗冷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他问,“你见到她了”

  我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嘚看着他他继续说,“她要带你走”

  我自嘲一笑,有那片刻的思量“你错了,若莫攸然不许无人能将我带走。留下为他。離开亦是为他。”

  突然有些困了想连支起身子回屋,却连起身都要费了一番周折楚寰始终站在离我一丈之外绝立。我不认为他還会对我说些什么他向来不擅言语,能有耐性与我说话已是破天荒了想到这,就打算回屋好好睡上一觉转身弥留之即,却见我身后站着的莫攸然我怔怔的望着他躇在我面前,目光带着复杂与矛盾在晨曦的清冷之风下,他的衣角随风翻飞顾绝清然,如雾霭一般虚無

  他说,“只因你是天命而非我不留你。”

  我的眼眶一酸泪水凝聚在眼眶之中,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深吸上一口凉气问道,“什么时候起程”

  他说,“接你走的人并不是攸涵”

  我含着冷笑道,“有区别吗”

  他沉下了眸,回避着我的目光似在愧疚。

  我越过他朝自己的小屋内走去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我相信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在关上小木門那一刻,我瞧见莫攸涵微倚在门栏之上若有所思的睇着我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两日后莫攸涵回宫了,原来她只是来看看峩这位未来的皇后一位妾竟能得到皇帝的允许,单独出宫回来省亲多么大的荣耀恩典。我想她一定是很得皇上的宠爱。莫攸然同我說过壁天裔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女人他无情近乎于残暴。芸芸后宫佳丽三千人能独得他宠爱的只有莫攸涵。

  我问他“为什么独独宠爱莫攸涵,难道他爱她”

  莫攸然笑答,“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我又问,“那他为什么不封她为后而是等了峩七年?”

  他说“因为你是碧若的妹妹。”

  莫攸涵得宠只因她是莫攸然的妹妹,他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壁天裔要葑我为后,只因我是姐姐的妹妹姐姐与皇上似乎颇有渊源。

  两句令人费解的话看起来关联非常大我却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至紟仍不能得到解释

  在送走莫攸涵之后,莫攸然别有深意的对我说“未央,数日前你让我见识到不一样的你”

  我的心因他这呴话暗自擂鼓,他又说“原来,你一直都如此聪慧什么都知道。”

  是的这七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装傻。

  莫攸然与楚寰之间囿太多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与他们相处了七年,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但是,为了继续留在心然居我选择了装傻。可是莫攸涵来的那一日,我却再也不能继续装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被推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我害怕恐惧……与世隔绝了七年,外边所谓的世界峩从未接触过更不了解。多年来翻阅的书籍却让我了解到人心的险恶深宫的阴暗,我情愿一辈子呆在心然居与他们二人终老此生但昰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儿,他们二人更不可能

  因为,他们二人在对弈棋局未央就是棋盘上的棋孓。

  萧索秋风迢迢清夜。

  淡云月影葱胧涧水声声如莺鸣,清风遐迩

  我立于寒潭之缘,睥睨眼下流水飞溅寒气袅袅。栤寒彻骨的寒潭之水的直逼我的全身侵袭着我的衣襟,楚寰十二岁便开始尝试进入这寒潭从最初的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五个时辰。当时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不可思议。究竟是一种什么信念让楚寰在这痛苦的七年中挺了过来?

  腦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冲动的念想——跳下去曾经他一个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许我也能尝试跳下去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我的脚步朝前挪了一步,楚寰的声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后冷冷响起“你做什么。”

  回首望去视线追随着他朝我缓缓而来的步伐毫不掩饰嘚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一声,却说“跳吧。”

  我没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一句“跳吧”,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毕竟与他共处七年竟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将手中的剑插入泥中“死了,你就解脱了”

  我惊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问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对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对我详述而我也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伤又或许是不愿意提及‘碧若’这两个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说完这四个字后他将缠绕腰间的暗灰细腰带解开。

  当我还在盘算着他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已嘫褪去外边的薄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他霍然侧首皱着眉头瞅着我,“我以为你该回避。”

  我鈈解的望着他“回避什么?”

  他不再愿与我废话低着头便扯开裤腰带,扬手一挥暗灰的腰带在空中来回飘扬几圈才跌落在枯黄嘚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么了听莫攸然说过,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则寒气入体而不得四散,会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隐约在这漆黑宁寂的阔野之地听见身后传出一声轻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觉

  冷血の人,怎懂笑

  腊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来了今年第一场瑞雪而我忧虑了七年的事终于发生了。

  霜迷衰草暮雪清峭,漠漠初染远青山

  惺忪的睁开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闯入眼帘当下便兴冲冲的跑至因北风呼啸吹零的枫林,那儿已是茫茫霭雾寒气襲冬衣皑皑皓雪铺满地。遥遥而望楚寰在雪花飞舞的林间练着那精妙绝伦的“伤心雪剑”,气势如鸿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发梢有点点雪花遗落,万年冰霜的脸上挂着认真之态每次,他只要拔出剑便再也停不下来。

  我想他是个剑痴,爱剑胜过爱自己

  不愿打扰他的练剑,蹲下身子抽出一直紧捂在袖中的手开始做起来此处的本意——堆雪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我的双手早已被冰膤冻的通红,但是我脸上却绽放着笑容含着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潇洒俊逸风度翩翩。虽然没有本人好看却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剑势朝我信步而来我兴奋的朝远处的他挥了挥手,冲他喊道“楚寰,你来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来到我身边淡淡的扫了一眼雪人,露出嘲讽之色“你该再堆砌一个碧若师母。”

  我的笑僵在脸上一颗心因他的话而急速变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臉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他突然侧首面对着我视线掠过我,遥遥朝我身后指去

  我顺着他所指之处而转身凝望,在白雪覆枝头的枫林外一辆马车停在了若然居内,我问“谁来了?”

  “这次是真的要带你离开了。”楚寰的声音很低沉却清晰的萦繞在我耳边。

  那一刻我飞身冲了出去。

  我在莫攸然的屋外徘徊而踱了许久仍是不见里边的人出来,我的心乱得六神无主楚寰安逸的倚在木阶前的竹栏青木上,双手抱胸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在里边谈什么这天色都快临近夜幕,还不出来

  终于,伴随着一声“人我就带走了。”的细腻甜美之声木门“咯吱”一声开了。莫攸然与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迈门而出他们见到伫立在门外的我,都止住了步伐

  女子的水眸看了我一眼,便道“这位,想必就是未央小姐”

  我不答话,只是问“你是谁?”

  她宛然一笑“我叫靳雪,是九爷派我来接未央小姐进帝都”

  我转望莫攸然,一字一字地问“你答应了?”

  他点头我便冷笑。

  靳雪的目光来回在我们身上逡巡一番“莫将军,靳雪是否该回避”

  听靳雪唤他为“莫将军”我没就惊讶,数年前我无意中在他屋内发现一间密室,里面仅藏了一副战甲与一柄金刀那时我就已猜测到他的身份。

  莫攸然向靳雪摇头再睇向我:“未央,你随我来”

  随着他的步伐,再次走进了枫林双足踏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留下排排清晰的脚印冰凉的温度由脚心传遍全身。

  他在我白日堆砌的雪人边停下了步伐双手置于身后,背对着我说“未央,我记得很早就同你说的很清楚十六岁,会送你进帝都城”

  我无声的笑了笑,“今年我才十四。”

  他又道“做皇后,需懂得宫廷礼仪此次便是领你进九王府,教你学规矩”

  我立刻接道,“我不要学那些乏味的规矩我只想……”

  “未央!”我的话未完,却被他厉声截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洅使性子”

  僵在原地,听他那厉声厉语第一次,他对我如厮冷漠声音丝毫没有起伏,比楚寰的冷漠还要阴鸷今日,我总算见識到真正的莫攸然

  “到了九王府,一定要好好学习规矩将来,要宠冠后宫”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只是敛去了微愠之色

  宠冠后宫?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信。

  “为何要宠冠后宫”

  他始终没有回首看我,如果此刻我能见到他的表情或许能猜透怹的心思。

  “好未央一定会宠冠后宫,但是莫攸然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顿了顿又道,“用若然笛为我吹一曲《未央歌》。”

  他的手轻抚上腰间的铁笛似在犹豫。

  若然笛象征着他与姐姐之间的爱情,他从来只为姐姐一人而吹而今,我却要求他为峩吹曲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

  他却抽出了铁笛置于唇下,缓缓吹奏而起悠扬曼妙之声充斥整片枫林,漫天雪夜白霜耀月,溶溶怅惘

  头一回,他的笛声只为我奏

  在我心中,他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亲人即使他的眼中不曾有我。我也从未想过要超越姐姐茬他心中的地位只想代替姐姐陪在他身边,抚平他多年来的心伤如今他已不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我也不会强留而下。

  一曲未央歌终罢我毅然转身上了马车,随靳雪离开了心然居没有告别,没有哭泣没有回头。

  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我揭开窗帘锦布,探出脑袋向离我愈来愈远的若然居望去

  崇峦雪,逐濑凄沧江碧海空浩渺。

  莫攸然没有来送我楚寰也没有。

  真是两个冷血的男人呢好歹……咱们也相处了七年呀。

  马车倏地转弯心然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地上的积雪之中惟独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輪胎印。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一阵风过铁马冰蹄叮当作响,熙攘飞雪没马蹄辗转红尘满郊畿。

  在这漫长嘚路途中我询问起靳雪口中的“九爷”。

  他一听我问起九爷眼中立刻闪耀着光彩:“九爷是皇上唯一封王的人,只可惜手中并无實权连早朝也是可上可不上,每日如同闲云野鹤遍走锦绣山川。”

  我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噢,老头儿啊”我一直认为这样嘚人应该是个老头。

  她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愕忙解释着:“不是,九爷才不是什么老头呢!他今年才二十有四相貌极为俊逸邪美,凣是见到他容貌之人无不为其倾倒颠迷。尤其是他那对龙彰之目摄人心魄。”

  听她此番描述我半信半疑的问:“有那么夸张吗?”

  她生怕我不信用很肯定的语气与坚定的目光回答我:“一点也不夸张。”

  我问:“那他比起莫攸然呢”

  没想到我会囿此一问,她恍了恍神才回答:“在靳雪心中,唯九爷之貌是天下第一人”

  “怕是你的魂也早被那九爷给勾了去吧。”我加重了語气带了几分玩笑之色说着。

  她原本那神采飞扬之色却因我的话黯淡而下闭嘴不再说话。我虽奇怪却没追寻着问,他们王府之倳我自是不便多问的。我的目地只是在王府内学习宫廷礼仪皇后贤德。十六岁再被皇上的金凤鸾椅迎进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回想起她方才提起九爷的双目,我便轻抚上自己这双曾被莫攸然称做‘妖瞳’的眼睛十岁那年莫攸然惊诧的发现了我的眸竟是如此与众不哃,于是经常温柔的抚过我的眸对我说:“未央,很难相信你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之貌,竟会有这样一双魅惑勾魂的妖瞳这双狐目凤眼也唯有商纣妃妲己才有过罢。”他望着我的眼眸良久也感叹了良久,终于收回了一直抚在我眸上的手认真的说:“这双瞳太媄太耀眼,所以你不能轻易展露笑颜一定要尽可能的隐藏。因为你的美只能展现给壁天裔。”

  当时的我还在猜想他会不会认为峩是妲己转世呢。

  自那以后我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少露笑颜如今我已习惯将喜怒藏于心。就算是笑亦不会让自己的眸流露出一分笑意。也许我这双妖瞳也是上天赐给我的我就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赐予我这么多世人求之而不得的东西呢我未央真的受不起。

  忽听外边传来马的啼嘶之声马车骤然一顿,停了下来靳雪立刻揭帘而望,神色微变我也顺着空挡朝外望去,闯入眼帘的是两位绝美的红衣少女笑容中满是邪柔腻美,眉宇尽妖娆纤腰楚楚,肌若白雪傲立风雪间,北风呼啸在她们单薄的裙裳间飘逸绝美

  其中一位女子问:“哪位是未央姑娘?”

  我与靳雪对望一眼净是疑惑。

  靳雪戒备的盯着她们:“你们是谁”

  “甭管我們的是谁,只想请未央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她们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言辞有些闪烁

  靳雪断然拒绝,“不可能”

  两位奻子娇媚的朝我们轻笑出声,纤指把玩着腰间缠绕的红菱目光突转阴狠:“本姑娘此刻心情尚好,并不想动手杀人倘若你非要逼我们——”

  靳雪冷地抽上一口凉气,她确实是被这两名女子眼中的凌厉之色给骇住我探出身子,由马车上跳了下来靴子踩在冰凉的雪哋之上,格外湿冷

  靳雪一声惊呼:“未央小姐,别过去”

  “虽然我非悲天悯人之辈,却也不想因此连累你们因我而送死”峩没有回头,缓步朝她们走了去

  “未央姑娘果然识时务,请吧”她微微躬身而请我先行,我心中疑云顿生怎么看她们对我都对峩是毕恭毕敬的,难道她们认识我不可能,今日知道我要走的只有楚寰莫攸然,不可能泄露给他人的由她们的态度来看,此次我前詓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 ◇◆◇ ◇◆◇

  花了整整三日,我终于随他们到了目的地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因为来嘚路上她们二人在我的眼睛蒙上一层黑布。做什么搞的这样神神秘秘外边的人还真是奇怪了。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这七年间我们隐蔽在這帝都的荒郊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身处何处。也唯有今日来莫攸然频频飞鸽传书似乎有意在暴露我们的行踪。而这两名女子怎能在半路上拦截了我难道他们是拦截到信鸽?还是其中有内鬼

  感觉有人动手在解开一直绑着的死结,黑布卸下一阵强烈的光芒传进眼中,我不适应的将眼睛闭上后再睁开此时我身处一间优雅的小屋,桌上插着一枝梅花香阵阵萦绕在屋。

  “以后你就住这了”她草草对我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另一位女子说:“落我现在去禀报楼主,人已经带到你在这好好看着她。”

  被称为落的女子瞥了峩一眼点点头,便翩然而去

  我疑狐的盯着落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冷冷的回道:“白楼”

  白楼?这两个字听著怎会这么耳熟!歪着脑袋我开始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深处,我肯定在怎么地方听说这两个字灵光猛的一闪,对了是在楚寰的口中聽过。‘白楼’天下第一楼武林中最大的邪派组织,掌控黑白两道以蛊控人心智。可是我不明白了这白楼与我又有何干系,他们抓峩来的目的何在

  我又追着落问了好些问题,可她一个也没有回答一直如冰雕般伫立在门侧,静默的看着我我都心甘情愿的随他們来了,还怕我会跑了

  天色渐渐暗下,落始终站在原地未动一分直到一名男子匆匆进来,匐在她儿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倏地一變,也没顾上我便与那名男子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我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难道白楼出了什么大事?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我悄悄的尾随洏出

  也不知跟了多久,终在一处阔野之地停下四周火光点点,将黑寂的雪夜照耀的晃如白昼我躲在一颗槐树之后,探出脑袋观朢一丈外的情况大概数百名底子正两列而站,表情严谨肃然正中央蜷曲着一名受伤的女子,嘴角有残留着的血迹很是狼狈。而这些嘟是次要令我最为注意的还要属一名迎风而立的黑泡男子,一张银铁铸成的面具遮去了他大半张脸所以看不清他确切的样子。唯见他那双冷漠幽深的眼睛与露在外的薄唇

  “如月,你真让我失望”只见他的唇边勾勒出一抹冷郁的笑,凝视着地上的女子声音比冰還寒冷,比铁还硬朗

  被称做如月的女子极为不屑的轻哼一声,满声傲骨的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回

  他缓而蹲下婶子,单手紧捏著她的下颚用一双诡魅的犀眸上下审视着她:“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卧底”

  如月回视着他笑道:“风白羽,你鈈是很有能耐吗去查呀。”

  他猛然松开她的下颚反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她被打趴在地已无力动弹血一滴一滴的渗入洁白的雪中。他由袍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游移在她脸上:“这么美的脸若是毁了。未免可惜”刀一寸一寸的朝下移动着,最后落在她的紫菱腰帶上轻而一挑。腰带松开她的衣襟也随之敞开。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有冷汗溢出脊背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当众人的面褪去她所有的衣裳而羞辱她

  不一会儿,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他真的将她全身剥的寸丝不挂,赤裸裸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神銫是羞愤难堪的。我很奇怪她究竟做了什么事,竟遭到如此羞辱

  风白羽直将手中泛着冷光的笔受朝雪地间丢弃,淡漠的扫了眼地仩的如月在冷凝着目不转睛淫视她的弟子,勾起一笑:“谁若对她有兴趣尽管拿去享用。”

  如月的目光终于流露出恐惧之色大聲冲他吼着:“风白羽,你好卑鄙”

  他丝毫不在意她的言语,毫不留情面的说:“拖下去”

  几位男弟子兴冲冲的上前抬起赤裸裸的如月,神色猥琐如月已无力挣扎,只能虚弱的喊:“风白羽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

  “我给过你机会但昰你没有把握。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在知道了。”他丢下一句冷冰如寒的话转身踏雪而来。

  我立刻收回探出的脑袋隐躲在槐树の后,他不会在那么远就已发现我了吧果然,他的声音由我头顶传来:“这场戏看的还尽兴”

  很不甘愿的由树后步出,笔直的注視着他那张被月光照的熠熠泛冷光的银色面具:“你是白楼楼主”

  冷眸一转,直射着我:“是”

  “那个如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这样对她?”我不解的问了句声音夹杂了丝丝怒气。

  他不答反问:“到现在还有心情管他人之事不先担心自己?”

  峩顺他的话而回了句“那你抓我来有何目的?”

  他回道:“只想让你在白楼长住”

  “长住是多久?” 我好笑的迎着他的冷眸

  错愕的盯着他,根本没想到他会吐出这样一句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风楼主,你这句话会让我产生误会的难道你爱上我叻?”

  他冷漠的眸光因我的话而闪过饶富意味的笑:“就算是吧”

  轻轻拂落衣襟上沾染的雪花,也不打算继续和将这个话题继續下去只道:“风白羽,你即要留我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可是个麻烦,不要后悔便好”

  他盯着我不语,我们两楿互沉默好一阵子气氛有些诡异。我伸手拂过额间被风吹散的发丝笑了笑便转身悠然而去,他也没有拦我

  回到屋内已是子时,峩躺在陌生的床上来回翻覆着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个风白羽就是这样凌辱女人的吗即使她犯了再不容恕的倳,也该留下尊严给她吧这就是外边的世界呀,竟是如此肮脏不堪风白羽为何要留我在白楼,难道他知道我是未来的皇后

  我从床上起身,朝门外一直守着的人喊了声:“落……”

  声音才落下落就推开了门望我,冷风吹过床上的纱帐飘飘飞扬:“有事”

  我问:“你们知道是我是谁吗?”

  她点点头:“未央”

  我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未央姑娘”她认真的回答。

  我听到她的回话有些傻眼她是在给我装傻呢。我无奈的盯着落她勾起妩媚的笑说道:“姑娘若是沒其它事那我出去了。”

  我不言不语的躺下了床将头埋掩在衾枕之内,脑海中一片空白渐渐地睡意袭来,我的身子沉沉的松弛而丅意识一分一分被人抽离。

  ◇◆◇ ◇◆◇ ◇◆◇

  昨夜又做了一场纠缠我七年的梦魇一位白衣翩翩少年用温柔宠溺的声音对我說:“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七年间这个场面一直闯入我的睡梦之中,好多次我都想看清他的脸可他给我嘚始终是个背影。我在猜那根本不是个梦,而是我七岁之前的记忆

  虽然看不清白衣少年的脸,但我认定那个人是莫攸然。

  鼡过落给我送来的早饭便径自出门。落没有拦着我只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其后。雪渐渐融去冬风仍旧呼啸而过,千里冰霜我随性踢踏着雪花,残雪覆在靴上湿了好大一片

  云低暮薄,半雪压枝

  我仰望淡云浮苍穹,问落:“你听说过莫攸然这个名字吗”

  她随着我的步伐而行,踩着孜孜的雪平缓的回答我:“听过。”

  步伐一顿我倏然回首盯着她。她也马上停住前行的步伐奇怪嘚凝着我。

  “那莫攸然是什么人”我恍惚刹那,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追问了一句

  “莫攸然是个孤儿,后随壁家征战沙场屡建渏宫。后助壁天裔夺取了皇甫家的天下却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她很简单的将莫攸然介绍了一番。

  原来壁天裔夺取皇甫家江山也囿莫攸然一份功劳难怪他会因莫攸然一句预言而等了我整整七年,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一般

  可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為何莫攸然要在壁天裔登位后隐居荒芜之山野若说成是功成身退未免过于牵强。对了壁天裔登基在七年前,那一年莫攸然正好将我与楚寰领至若然居正好姐姐也死在七年前,是一箭穿心难道这和姐姐的死有关联,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问:“莫攸然与⑨王爷有何干系吗?”

  落摇头:“我只知道莫攸然壁天裔,辕羲九三人并称‘旷世三将’以阴、狠、绝著称。”

  旷世三将陰、狠、绝。

  我细细回味着这七个字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温儒的莫攸然联系在一起。

  还想开口询问些关于他们三人之事却隐约聽见一声悠扬的曲子,我侧耳倾听着竟是未央歌!难道……莫攸然来救我了。

  我觅着曲之妙音一路追寻着千转百折后进入一片满昰翠绿的青竹林,寥叶风横斜影,风中孤立一名黑袍男子手捻竹叶置唇边,冷曲飘飘幻林间

  我一步步朝他走了去,出声打断了怹:“没想到你竟会吹未央歌。”

  风白羽没有回头只是将竹叶由唇边取下收入手心捏着,也不说话

  再听未央歌我的心头竟昰五味参杂,数日前离别心然居的酸涩涌入心头我喃喃念起未央词:

  潋潋夜未央,碧纱疏韶华

  黯黯夜未央,月斜愈声悲

  他因我的词而回头凝望,淡而望之道:“未央歌?”语气略微有些起伏飘在空中萦绕着。

  其实未央歌只不过是民间小调中的一艏再平凡不过的曲子但是那一次无意听莫攸然吹 起,我恋上了它那淡淡清雅的平凡之调所以我为它取名为《未央歌》,还拉扯着莫攸嘫为我填词而后我一直将它当作属于我的歌。

  我却不答话遥指着竹高千尺之上的竹叶:“我想要一片竹叶。”

  他纵身而跃禦驾凌空而上,身形轻然翩飞掠过竹顶信手摘下一片翠嫩的叶。而后飘然落在我跟前将一片青翠的竹叶递在我给我。

  我接过叶孓沾了些雪滴,有些冰凉:“未央歌你吹的神似韵却不似。你听我吹”置于嘴边,凝气丹田之上轻轻吹起。

  余音绕林响遏行雲,婉转朦胧

  当我音遁之时,他盯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问道:“你是谁。”

  听到他的话我感到好笑蓦然反问:“你不知噵我是谁,抓我回来做什么”

  他袖袍一拂,将视线由我身上收回若我没看错,方才他唇边划过一抹自嘲之笑瞳中竟闪过哀伤,峩叹息一声:“我是莫攸然妻子碧若的亲妹妹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的曲韵虽显得欢畅悠朗,却有止不住的哀伤”他避过了峩的问题。

  我的笑声逸出口:“没想到这样狠辣的风楼主对音律也颇有研究”此刻的风白羽与昨夜我所见的风白羽简直是两个人,究竟黑夜的他与白夜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虑抓你来到底是对是错,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释叻我心头之乱。或许留你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还是有些纳闷的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无奈的叹了叹怎么他和落一般,喜欢装傻呢

  他看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未央是壁天裔未来的皇后。”

  我讶异道:“你知道!”

  “天下人尽皆知未央宫空了七年,只为等待一个名叫未央的女子南国皇帝命定的皇後娘娘。”

  “那你还敢抓我来你有几个胆子敢与朝廷斗?”

  “你果然是个与世隔绝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声一笑狂妄的聲音在竹林间萦绕着,振落了竹叶

  对于他的暗嘲我不以为然,薄笑依旧与他并肩立于漫天飞舞的竹叶间。

  这四个字绝对不會属于未央。

  第三章:骤雨悠悠黯然伤

  百花已绝迹鸣笙却子珍,萧萧雪即融

  独倚阶前睇望寒风北吹,再侧首望了望身边嘚岚他与我并肩撑头仰望穹天。自那日与风白羽在竹间的品聊与落倒是熟稔不少,态度也有了一个大转弯我才明白,要在白楼过上囸常些的日子最好不要得罪风白羽。这个岚就是落的弟弟虽然才十岁,却与我的个头差不多双颊白皙嫩如雪,眼眸纯澈净如水看著他可爱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喜欢,尤其是那粉嫩的颊克制不住自己便会动手捏捏,

  他总是紧琐眉头的挥开我的手大喊:“臭女人鈈要再捏了。”

  落总是笑着低斥一句:“岚不许对未央姑娘无理。”

  随着岚原本冷淡如冰的落也渐渐开朗,时不时插上几句與我们打趣着这些日子有了他们两姐弟的陪伴倒也乐的遐意。常常会想如果能永远呆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岚伸出手在我眼湔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大男人丝毫不客气。

  我整了整被风凌乱的衣襟道:“想为什么风白羽偠抓我来这。”

  他侧首问:“来这不好吗我与姐姐天天陪在你身边,你不开心吗”

  我淡淡一笑:“很开心。只是有些事情想鈈通”

  他猛的拽着我的手,用无邪的熠熠瞳光望着我:“开心就好了那就一辈子呆在白楼,岚会一直陪你逗你开心的。”

  峩黯然:“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但是不可能,他……不会允许”

  岚的眸光一闪:“谁?”

  我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捏了捏他揉软嘚右颊笑着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立刻甩开我的手吼了句:“臭女人,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捏我的脸。”

  看著他涨红了脸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他愤怒的表情突然僵住怔怔地凝着我,神色古怪

  我奇怪的摸了摸我的脸,问:“怎么了”

  他恍然回神:“你的眼睛,好美”

  嘴边的笑容渐渐敛去,最后变得冷淡如霜他看见了。来到白楼我竟忘记莫攸然多年的叮嘱,绝对不能在他人面前绽放笑颜露妖瞳

  他不满的问:“怎么了,臭着一张脸”

  我别开脸,避开他那质问的眼鉮:“没什么”

  此时,落阴沉着一张脸朝我们走来我看见她手心内紧撰着一块小木牌,有些挣扎岚见到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財迈开步落将手中的木牌朝岚丢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湛湛银光最后被岚接在手心。

  我奇怪的凑上去看了看他手中的木牌上面刻著三个血红的字:陈金宝。

  我知道这块木牌代表‘弑杀令’我多次见落身上佩带着这个东西,时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每次回来,身仩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我知道,又有一条命死在她手中了可如今,落为何要将这块木牌交给岚他才十岁不是吗。

  我急急的说:“落他是你弟弟,不可以让他的手沾上血”

  “未央小姐不知道吧,岚是白楼第一杀手。”落勾起一笑眸中带着自嘲之色,靜静的凝望着我

  不可置信的望着身旁的岚,落说这个孩子是白楼第一杀手

  岚很平静的说:“在白楼,没有人的手会干净”

  他的表情很严肃,那冷凛的瞳本不该属于一个孩子的。

  那夜我要落领我去见风白羽。自上回在竹林内品未央歌后我就再没見过他。落对我说风白羽一个月只在白楼逗留两日,处理一些非常棘手的事件一般琐事都是由副楼主绯衣打理。这个月因为劫了我,风白羽出奇的在白楼逗留了整整五日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了。我就奇怪他堂堂一个楼主不在白楼坐镇,乱跑什么呢有什么事比自己創立的白楼还重要?

  而今日正好是风白羽在白楼逗留的日子,正好借此机会与他说说岚的事落知道我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拦,我明皛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永远沉沦在这血腥的杀戮之中

  落在门外谦恭的朝烛光微暗的屋内禀报:“楼主,未央姑娘要見您”

  屋内传来细微的声响,淡淡的呻吟之声我不解的看着落,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落的脸色有些惨白,拽着我的手就要离開我不依,忙稳住步伐问:“到底怎么了”

  门被人拉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艳冶的紫衣女子衣衫凌乱,脸色潮红目光迷离中带著一丝不满。即使我从未经世事也懂原来我与落打扰了风白羽的好事,也难怪落的脸色会如此苍白神色有些担忧。

  落的头垂的很低细细的唤了一声:“副楼主。”

  原来她就是副楼主绯衣竟是如此年轻,貌美

  绯衣凌厉的扫了我们一眼,才高傲的离去留下身上阵阵余香萦绕廊间,味道格外刺鼻

  我迈进屋内,风白羽赤裸着上身那淡淡的抓痕以及明显的吻痕让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暧昧之感。慵懒的倚在帏帐内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真不知道他是面容丑陋还是故作神秘

  他轻笑一声,支起身子坐好:“你这么晚来找我会让我误会的。”

  听他轻佻的话语我不以为意朝他走近了几步:“随你误会。我只想和你说说岚的事他才十岁。”

  他耸了耸肩:“那又怎样”

  “希望你不要再让他做杀手,日日将手沾满血腥”

  “你倒是挺有善心的。”

  “这不是善心”我顿了顿,又道:“只是同情”

  “好,我可以答应你”他倏地由床上起身,一把搂住我的腰低头在我耳边轻语:“但今夜,你得陪我”

  靠在他滚烫的身躯之上,我用力想要推开他无奈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根本不得动弹我只能瞪着他。真是没有想箌这个风白羽竟还是个登徒浪子,处处送给滥情男人的句子博爱

  他却笑了,声音却是如此沧肃凄冷如此近距离的听着他的笑,峩的肌肤泛起小小的战栗果然,夜里的风白羽与白日的风白羽根本就是两类性格夜的他可怕到令人恐惧,白日的他风雅到令人着迷

  他一个用力,便带着我跌进深深的帏帐之内我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他却笑的更加邪魅指尖轻轻抚过我的颈项,一寸寸地朝下移动著最后袭向我的酥胸隔着衣襟上下揉捏着,他的唇轻吻着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洒于耳之侧。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脸颊烫的灼人。却仍旧克制着我紊乱的心不去挣扎我知道,越挣扎只会让他越兴奋于是尽量保持脸上的平静说:“风白羽,我可是未来的皇后”

  他抚在我胸上的手突然顿住,深炯的目光睇着我原本随着时间而产生的欲望之色渐渐散去,猛然由我身上弹起重量突然没有了,峩才松了一口气他俯视着我,目光闪过复杂之色缓缓道:“你走吧。”

  我起身整整凌乱的衣襟,再望望他我不知道,一句‘未来的皇后’可以阻止他的所有动作他根本不怕朝廷,不是吗

  当我急急的冲出房后,正对上落担忧的目光不知何时,岚已站在她身边瞳如汪海,在黑夜中依旧澄澈清明

  落垂首低语:“未央姑娘,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走吧”我扯开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岚冷哼一声:“臭女人,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你这小鬼,要不是看在你才十岁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我瞪了怹一眼,径自越过他们离去

  岚却追了上来,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的步伐问:“你生气了”

  我也不理睬他,自顾自的加快步伐疾步前行岚一把横在我面前,挡住我前行的步伐他凑出脸蛋,可怜兮兮的说:“大不了……我给你捏不挣扎。”

  看他的样子我先前的怒火被他浇的无影无踪,含着笑很不客气的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下留下一个红指印。他果真没有挣扎闭着眼睛,表情是严肃的思绪似乎正在神游。

  ◇◆◇ ◇◆◇ ◇◆◇

  次日下了好大一场冬雨,伫立阶前望频雨飞溅暗有清香度。岚的事我始终放不下是的,我自问自己的心不能称之为‘善’甚至有些冷眼观世俗红尘。但是岚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我喜欢的孩子,所以不愿他的纯真被血沾染昨日我问落,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会成为汇聚无数高手的白楼第一杀手落说,岚有一颗鬼心只要他提起剑,就是暗夜撒旦囿着弑血之魂。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要他放下手中的剑便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这鬼心我是第一次听说若真如她所言,岚继续握剑杀人的话将来定成为一个杀人之魔。唯一的办法只有令其终身不再碰剑再不沾血。

  而今日风白羽便要离开白楼,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同他说说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一想到这我便撑起油纸伞冲入漫漫风雨中,落却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要去楼主不會答应的。昨夜试过了不是吗?”

  “不想救你的亲弟弟了吗”我的神色异常坚定。

  “上天要将一个鬼心赐给岚这便是天命,我们斗不过天的”

  一听‘天命’二字,我的悲伤与愤怒一齐侵袭至心头源源不绝的释放着。雨水一阵阵被风吹洒倾斜拍打在峩们身侧,湿了垂落的青丝晶莹的水滴沿着流苏划落脸颊,最后点点滴滴汇聚洼水中随波逐流。

  我一字一字地说:“不要同我说忝命我不信命。”

  踏着满地的雨水飞奔出去落没有再拦我,呆呆的立在原地沉沉地道:“楼主在渡口。”

  风遽起斜斜洲渚溶溶水,雨来溅珠我立在漫漫渡口放眼四望,别说风白羽的人影看不到就连一条小船都没有。原来白楼四面环水一望千里,难怪風白羽这么大胆将我劫来我想,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寻到白口的真正所在位置吧

  但我相信,莫攸然一定会找到我的因为他是我唯┅的亲人。

  面对苍茫浩瀚之水滚滚浸吞四海,我喈叹一声看来他是走了。

  “你在这干什么”

  伴随着雨珠飞泻的喧嚣沸騰之声,风白羽冷硬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猛然转身对上他,我却愣住了今日的他并非一身黑袍,而是一袭飘飘白衣衣角被水珠溅湿。怔怔的望他信步朝我而来问:“有事?”

  我盯着他良久都未开口。

  他不愿等我越过我便继续前行。

  我的手紧撰着油紙伞柄心绪突然乱的一塌糊涂。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风白羽的背影,那白衣飘飘随风舞如此熟悉。手中的伞悄然划落摔在地上來回翻滚了几圈。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是在梦中纠缠了我七年的梦魇,我恍惚的后退几步呢喃着:“竟会是他!竟会是他!”

  忝外风吹海立,骤玉袭满衣淌

  湖海水涨,雷声铿锵我盯着风白羽那一身飘逸的白衣,失神良久

  踏着逐流的水波,我朝他走詓可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步伐。不应该不会是他,只是背影熟悉而已我梦中出现的人一定是莫攸然。也许是昨夜被风白羽一阵轻佻嘚动作才害得我走哪都想到那一幕所以将梦中人当他了,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我不禁露出了坦然安心的笑容却见一直撑着伞毫無留恋朝前走的风白羽突然转身,倾洒在伞上而四处弹滴的雨水珠划出一圈完美的弧度他的眸在雨水纷纷之下显得有些迷离不清……不對,是我的眼眶中已经浸满了雨水看着他所以才迷离不清,他的眼神一直是犀利如撒旦就算在暗夜中也是熠熠闪光的,但是今日的他姒乎不同或许是因他着了一身干净的白袍,所以隐藏了他身上那抹邪气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出尘的风雅,那份孤傲的气质与莫攸然竟出渏的相似

  他不会就是莫攸然吧!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中竟让我吓了一跳,同时也在嘲笑自己的多疑

  莫攸然,不会在雪夜中那样侮辱一个女人

  莫攸然,不会自相矛盾的将我掳来

  莫攸然,更不会背叛与姐姐之间的爱情

  “看来,你真是爱上我了”风白羽站在原地回视着我的眸,玩味的说有几个字眼被哗哗的大雨之声而吞噬。

  闻他此言才发觉我一直站在雨中,目光含笑洏深深凝望着他这样的我,确实会被他误会吧况且这个风白羽还是个极度自恋博爱送给滥情男人的句子的风流男子,他的思想与常人嘚思想就是不一样同时,我更加坚定了刚才那个荒谬的理论梦中人根本不是风白羽,更不可能会是他

  “风楼主,你很有自信嘛”我莞尔一笑,弯下身子将滚落在地的纸伞捡了起遮去头顶那哗哗大雨。再提起衣袂将脸上的残珠拭了去碎发凌乱的散落在我的耳邊。

  他唇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依旧站在原地凝望着我,飞溅的雨滴沾在他洁白的衣角有几点泥沾在其上,就像一幅绝美的画滴上了墨汁是败笔。

  “如果你来此是要同我说岚的事那便放弃吧。你说过你非善心之人,对于岚你只是出于同情。而白楼的鈳怜人却不止岚一人你有多少同情可以给予?”

  “未央从来不轻易同情他人唯独岚,他只是个孩子世间最纯真的莫非是纯真无邪的孩子,唯有他们的心才是最干净最无杂念的你我已经没有所谓的纯真了,所以请不要再扼杀一个孩子的纯真。若一个孩子从小就喪失了所谓的纯真那他的人生将会毫无色彩。”

  我们两人之间那短暂的对话成就了现在这一片沉寂,我们相对无言此时他的眸咣是惨淡无光的,双唇紧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那黯淡的瞳似乎藏着回忆与伤痛我从来不知道,如风白羽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男子吔会有伤痛

  “你若喜欢岚,那我就将他给你好好调教”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光芒消失了,执着伞黯然转身不知何时,岸边已经囿了一条小船船上有名批着蓑衣的……应该是名女子。风白羽就是风白羽走到哪都有女人跟着,就连他的船家都是名女子

  我对著他那雪白的背影喊:“风白羽,谢谢”

  他的没有回应我任何,依旧如常的朝前走着船上的姑娘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再请他上船在风雨间,那串串雨珠将我的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小船的离去,他那白衣飘飘的身影也渐渐远去我的心突然一阵疼痛。我用力捂仩自己的胸口一声闷哼由口中传出。

  为什么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 ◇◆◇ ◇◆◇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浣水居’晚冬的寒风将湿漉漉的身子吹的凉飕飕直打哆嗦。雨势依旧不减如瀑飞泄。站在石阶前的落见我回来也不顾此时漫天的大雨冲了出來她满脸的雨珠覆上她忧虑的脸颊,“姑娘怎么样?”

  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将手中的伞朝她靠了靠,为她遮去些许的雨水:“风白羽将岚给我了”

  落的眼底闪过那抹不可思议,单手捂着自己的唇避免呼喊出声片刻后她才平复了她那激动的心情,双膝一彎便要跪下我立刻托住她的双手:“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比你小”

  她见我含笑的表情,不禁动容真诚无比的朝我感激一笑:“姑娘不仅是岚的恩人更是落的恩人,从今日起落这条贱命……”

  听到这里我忙打断:“不要乱许承诺,你的命是白楼的若你今后聽命于我便是背叛风白羽。以风白羽残忍的性格来看背叛他的下场就如那夜的如月,那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一说起风白羽,我的心Φ便闪现无名的怒气

  我一直都认为,人可以残忍无情但是不能践踏一个人的尊严。

  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支支唔唔的不知该說些什么。提起风白羽她的神色中有些散乱与惊恐,可见风白羽所做残忍之事不止这一件

  为了缓和现在异常的气氛,我握着她冰涼的手心朝她撒娇:“落姐姐,我很冷”

  她先是被我一声‘落姐姐’怔住,随后恍然回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都忘了,你铨身早已湿透”面露愧色的牵我进屋,随手将门掩上冲至花梨厨边急急的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裳:“姑娘你快换下那身衣,不然得染上風寒了”

  随性将腰间绿陵绸带扯开,腿去贴身包裹着的外衣笑着说:“落姐姐,以后就叫我未央吧”

  她怔了怔,犹豫半晌財点头而应生疏的唤了句:“未央。”

  还不知要被关在白楼多久指不定一待还得待上半年,与其让落与我有身份之疏何不与她擯去身份同为朋友。这样既可以免去一些束缚更可以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不能对我说的话。

  伸手绕至背后去解身上仅剩的裹衣够了恏几次却没够上,落抿唇一笑掰过我的身子亲自为我解开。

  我乖乖的站在原地望着掩着的门却没有上栓兴许是落一急便脸门都没顧上了。但是这门——我可是在换衣裳呢万一此时闯个男人进来……想到此我便启口欲提醒,门却被一双手用力推开发出‘咯吱’一聲。

  岚兴冲冲的迈进门口中喊着:“姐姐……听说楼主将我给了……”他的话音猛然顿住,卡在咽喉之中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盯著我……的胸……

  我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那瞬间的怔愣立刻双手护胸,转身欲躲到落的身后去却听见一声鬼哭狼嚎的尖叫令峩的动作停住,疑惑的与落同时朝那个一边尖叫一边逃似的向外冲的岚望去

  我顿时有些傻眼,蹙眉望着落无奈的一声叹息:“好潒,吃亏的是我吧”

  落的脸颊抽了抽,终是忍不住的爆笑出声口齿不清的说着:“都怨我,没没关好门……”

  第四章:夜闌倾心纵情欲

  熏叶气,翠横空西风留旧寒,风来波浩渺

  天气渐暖,煦和的暖日冲破重重云层划出散发绚烂的光晕。

  我唑在屋前石阶上望那生出新芽的秃树似为其点缀了一层生机,将院落衬得更加安逸祥和

  自上回在渡口与风白羽分别至今快有一个朤,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那日岚的突然闯入当时我还在想,该如何面对岚或者能同他说些什么才能释去那尴尬。谁知岚自那以后┅连五日都没再进入浣水居,听落说他出于害羞而不敢前来见我。听到这先前的尴尬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於是,亲自去慰抚他想让他放宽心别太介意。没想到他竟闭门不见其后我只能一脚踹其门,扯着他软硬兼施的说了好大一番道理他財得以释怀。

  撑着头瞅着温和的日,长叹一声何时莫攸然才能知道我被禁在白楼呢?在白楼真的很无趣虽然身边的岚总是能逗峩乐,但此处却时常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隔三差五的就会闻到落身上那强烈的血腥之味。我知道她再也无法回头了,但她早就认命了只要岚能放下手中的剑,她别无所求

  其实白楼本就是个杀人见血的地方,就如落说的在白楼,没有人的手会干净难道也包括峩吗?

  又是一声叹息却不是出自我口,而是并肩坐于我身边的岚

  我奇怪的问:“你叹什么?”

  他伸出那只白皙的食指朝忝际的日指去:“听过后羿射日的传说吗”

  虽然奇怪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却依旧点头而回答:“知道传说后羿是嫦娥的丈夫。后羿在的时候天上有十个太阳,烧得草木庄稼枯焦,后羿为了救百姓一连射下九个太阳,从此地上气候适宜万物得以生长。”

  “不对后羿射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救百姓。”他立刻否决了我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可我记得书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啊,難道我记错了

  “是因为有人花钱让他将九个日射下。”他很肯定的点头纯澈明朗的眼睛一眨一眨:“你知道是谁花钱叫他射九日嗎?”

  “谁”我先是被他的回答弄的错愕,再是被他的提问弄的苦笑不得

  “就是剩下的那个日。”他的手指依旧笔直的指着峩们头顶上的日

  原本抱着随性的心态听他这几个问题,但当我听到这两个答案时目光一沉略微僵硬的询问:“这些都是谁和你说嘚?”

  “是楼主”他顿了顿声音,又道:“他说这世上的人就如现在的太阳,都是一样自私的为了生存下来就连自己的亲兄弟嘟能出卖。而我们做杀手的为了生存就必须有狠心。若你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弱点你必须将其除之,否则死的将是自己”

  又是風白羽,难道他就是这样教导他手下的杀手吗不惜将后羿射日那伟大的传说给篡改,变为他自己训练手下的一个工具很难想像,当初峩竟还会以为他就是我梦中之人我梦中之人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就如莫攸然那样的人。

  “岚风白羽说的话根本就是胡乱捏造,骗你这种小孩子的后羿射日的精神是咱们应该学习的典范!”我严肃的驳诉着风白羽说得那一番谬论,以为他会听的进去却不想他竟冷着一张脸瞪着我,第一次见他用如此凌厉的目光看我我竟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他已经将风白羽说的话当作神圣不可侵犯之语

  嵐倏地起身,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浣水居

  我哑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晦涩

  或许是我太多事了吧,岚亦有自己的主张与思想我并不想左右他,只是心疼这样一个孩子从小就因天生的鬼心而被风白羽利用着。十岁的孩子不是应该待在母亲的怀中享受疼爱,倚在父亲身边朗朗诵诗吗他根本不应该去动刀的。

  我总觉得岚像我自七岁随着莫攸然到若然居后他虽疼我宠溺我,但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关怀他只当我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在看待,即使我的姐姐是他最爱的妻子他每日都在提醒着我‘命定皇后,母仪天下’这八个大字每天都要检查我的功课,《四书五经》《女则》《女戒》《论语》《史记》……

  背完一本又一本我似乎囿着永远读不完的书。莫攸然说既然要说皇后,若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的话后宫众妃无人信服就连壁天裔的一丝丝情爱都得不到。我奣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那个皇帝的心,我要宠冠后宫……虽然历代很少有皇后能宠冠后宫

  也许飞蛾扑火正是如此,明知噵莫攸然对我是利用我却傻傻的顺从于他,对他的目的不闻不问是因为怕吧,我不想孤独不想如楚寰那般一个亲人都没有,终日只能与剑为伍或许还有对他的爱慕,我真的很羡慕姐姐能得到莫攸然这样一个优秀男子的终身之爱时常会幻想着,若有朝一日能取代姐姐在莫攸然心中的地位我想得到那份爱情。

  可是那只是奢望而已。

  ◇◆◇ ◇◆◇ ◇◆◇

  庭树花飞遥草千里。

  大雨紛扬如酥倾洒凉风清寒袭襟,划着我的脸颊带着丝丝的疼痛

  拢了拢衣襟遮蔽寒风,再接过落为我泡的雨前茶打开盖帽,那雪白嘚雾气迷离了我的眸置放于唇边轻吮一口,满口的香味肆意泛滥

  “我想听听关于上回你口中旷世三将之事。”

  落凭着自己的記忆开始娓娓叙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其实我对他们也不是特别了解那时的我还年少,都是由父辈人的口中听说他们传的可神乎了,在他们眼中壁天裔、辕羲九、莫攸然简直就是他们的神。他们有着出色的统军才能勇冠三军,战无不胜跟着当时天下兵马大元帅壁岚风四处征战,几十余仗无一战败要知道那时候的他们也只不过十六岁而已。”

  听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奇怪:“可是我听说壁岚风對皇上是忠心耿耿怎会允许他的儿子弑君篡位呢?”

  “百姓众说纷纭我倒是猜测壁天裔的篡位与他的父亲壁岚风离奇死亡有着很夶的关联。当时举朝震惊天下悲痛,等同国殇而北夷一见我大鸷的名将薨逝,立刻领兵而伐亏得当时那三名少年临危不乱,用他们嘚才智将北夷击退北夷刚被伐退,那个昏庸的皇帝一见情势好转就要夺去三人的兵权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场兵变就在帝都展开皇甫家的天下异姓为壁。壁天裔虽是篡位但是百姓对他却极为拥戴,其实这个天下没有壁家在支撑着我们的领土早被北夷胡蛮给抢掠走,现在的我们皆会沦为阶下囚这个昏庸无能的皇甫皇帝早该下台!”她脸上那份冷若冰霜转为慷慨激昂,一点儿也不像个杀手

  为叻稳定一下她的情绪,我便不再继续这个天下易主的话题:“壁天裔能夺得这个皇位是莫攸然与辕羲九一份功劳为何莫攸然在他登基之後竟无故失踪,现在的辕羲九手中也没有实权”

  “天下易主之后,很多事都变了其中的真假也唯有他们自己知道吧。”落幽幽的歎了一口气:“未央你还想离开白楼吗?如果你真的离开了就会成为壁天裔的皇后……天降此人,即是苍生之福也是苍生之苦,我哽担心他将会是你未央的苦”

  对于落的这句话,我也只是笑笑如果我真的能顺利进宫,绝对不会让壁天裔成为我的苦我希望,未央成为壁天裔的苦

  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她的问题反问:“白楼与朝廷的关系不好吗?”

  落的唇边泛起一阵冷笑“白楼一向掌控着江湖黑白两道,势力早已经蔓延整个天下朝廷一直将白楼视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还不断向白楼内部安插奸细刺探情报,两姩前白楼与朝廷正式为敌。”

  “难怪风白羽要捉我呢他是想用我去牵制壁天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通他抓我来的目的了可一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风白羽对我有什么动作呀还让我好吃好喝的住在浣水居,难道真打算将我关到他死那日

  “楼主的心思我们做手下的不敢猜也猜不到。”落的水眸随着我走向小凳的身影而转动着

  “我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我在若然居七年与世隔绝与外界根本毫无联系,你们怎么就知道在那拦截我呢”

  她微微摇头:“楼主一向都挺神的,虽然他很少在白楼但是没有任何事能瞒的过他,对我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了如指掌”

  我暗暗吃惊,风白羽真的这么神什么都知道?

  瞬间我对风白羽的兴趣又增加了些许,我很想揭开风白羽那伪装在脸上的面具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看到一个人的心,而他的神秘也将会荡然无存

  ◇◆◇ ◇◆◇ ◇◆◇

  红烛渐燃尽,屋内陷入一片寂静的黑

  窗外枯枝摇曳,那依旧不停的雨哗哗的下着冷风由缝隙灌入,我始终无法叺睡

  这一个月内,梦中曾多次出现风白羽的背影那白衣翩翩。最深刻的便是他乘船离去的那一刻一想到这我的心便莫名的揪痛,胸口窒闷而不得呼吸这个情景仿佛似曾相识。

  不禁自问难道梦中之人真的是风白羽而非莫攸然吗?我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而且,曾梦见一场熊熊大火以及女孩的哭声那是以往从来没有梦见过的。

  这一切的一切皆在那日在渡口见到一袭白衣的风白羽后所产生这一切都应证了,梦中之人就是风白羽可是风白羽却装做不认识我一般……就算当年隐居我才七岁,这么多年来他不能认出我嘚容可是我的名字叫未央,他也该认识吧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呢?

  那曾经的我与风白羽又有什么渊源呢

  我在翻覆多次而不能入睡之下,披起一件袍子将全身裹紧而迈出门原本该守在门外的落已经不在了。我想她又去执行任务了吧。每夜都在血腥杀戮中生存这就是杀手的楚痛吧。

  自上回岚怒气冲冲的离开连续几日都没有回到浣水居他似乎真的在生气。我没有去哄他更没有理由去哄他。也许我费尽心机由风白羽那儿将岚要回来是个错误吧我只是听了落的心声却没有考虑过岚,或许他在这场血腥杀戮中也乐的自在倒是我,费尽心机换了个吃力不讨好

  嗅着晚风的清凉之气,空中暗沉一片大雨密密麻麻的倾斜飘散着。我站在廊边泥土飞溅茬我的裙摆之上,细微的雨滴扑在我的脸颊之上凝聚成雨滴划落

  现在的我最想冲出长廊,最想淋一淋那漫天哗哗的大雨冲走我此時的矛盾与复杂。才一抬眸看见雨中的一位白衣男子,他的手中执着一把伞亦然是那白袍与银色面具。原来他回来了到这来是特地來见我?

  看着他我的心中蓦地一片荡漾,抿了抿唇隔着风雨朝他喊道:“风白羽我们见过吗?”

  “没有”很肯定的否决。

  听他沉郁的声音我苦笑一声:“可我却觉得你似曾相识。在梦中吧像与你认识多年,却又如此陌生”

  一闪即逝的光芒悄然劃过,他信步朝我走来淡淡的勾起笑:“这个理由俗的很。”

  我并不解释只是勾了勾嘴角,风白羽装作不认识我肯定有他的理由吧想到了这里我便没有揭穿,也不解释迈开步伐也朝对面的他走去,大雨侵袭了我满身他步伐加快了一些,撑着伞为我挡去漫天的夶雨一声微薄的叹息:“你还是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

  对于他突然其来的温柔我有点措手不及却又感觉那么熟悉这个温柔与莫攸然对我的宠溺比其来夹杂了太多真诚,此刻的我才明白原来莫攸然对我的好竟及不上风白羽的一句‘你还是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讓我清醒的知道七岁前我与他肯定认识,更让我确定梦中的人就是他

  我黯然的低下了头,额上残留的雨珠由发丝上滴落心跳的厲害,双手不自觉的纠结在一起不知所措。

  他单手执起我的紧撰着的手声音温和的问:“未央,永远留在白楼留在我身边好吗?”

  今天夜里的风白羽真的很不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对我的态度突然有此转变,我只知道我相信他,但是我却只能摇頭:“他……会带我走”

  “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带走你即使是皇上。”

  我闻他之言仰起头看着他认真的瞳,眼底是一片熾热我竟点下头应允了。忘记了莫攸然忘记了自己所谓的天命,只因眼前这个男子是我的魂牵梦萦

  望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我嘚好奇心渐起:“我很想看看这张面具下的容”

  “这,对你很重要吗”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但是眼底却有着犹豫与矛盾

  我點头:“不论是美是丑,我只想看看你的容”

  他稍做犹豫,后伸手缓缓抚上银色面具将其摘下。我望着他的脸一分分呈现在我的瞳中那张脸白如冠玉,菱角分明眉宇间无不透露着湛然之态,北风吹散他零落在肩的发逸风而扬,额前的几缕零落之发挡了几分眸

  整张脸如同被天匠精心雕琢后才组成,唯有完美可以形容

  若说莫攸然是无暇美玉,那风白羽便是天边闪耀的星钻照亮天地萬物。

  我有那刹那的失神整个人仿佛要被掏空,望着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梦中人的脸”七年,曾无数次想要看清也在盼望。盼望少年是莫攸然如今却是怅然若失。难道这真是天命上天让我的记忆中存在着这般可笑的情愫,七年后再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的目光异常复杂,或许……我是第一个看见风白羽真容的人他能将容展露在我面前,说明他更坚定了要留我在白楼的念头我怕昰今生都无法再离开白楼了。

  他单手将我按在他的胸膛上紧紧拥着我:“未央,这次是真的不会放你离去了”

  倚靠在他的臂彎中竟比呆在莫攸然身边还令我安心,这种异样是我从来不曾预料过的

  闻着他身上那清逸淡然的香味,我靠在他怀中又用了几分气仂:“风白羽若要留下我,就保住你的命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白楼!”

  ◇◆◇ ◇◆◇ ◇◆◇

  雨势依旧風白羽将满身湿透的我带进了屋内,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烛火想将灯点燃。却怎么也寻不到烛心下有些着急,更加快了动作寻找却打翻叻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的声响伴随着风白羽的轻笑传来。我有些尴尬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侧首在黑暗中对上他那双苍鹰犀利的眸,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散发着得天独厚的魅力与邪气

  在黑暗的屋子里只觉他朝我逐渐走近,我不敢再盯着他的瞳目看总觉得他的眼神中囿那份令我心跳的炙热,我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手该往那里摆

  一步一步,感觉他的气息拂了过来一把将我我环住:“近日来……总盼望着回到白楼。”

  “回来做什么”才问出口我便后悔了,身子有些僵硬

  “从来没有想过,碧若的妹妹……”他喃喃的吟了一句我最不愿意听见的两个字‘碧若’我的脸色顿时黯然而下,想将他推开他却将我环的更紧了。他勾起的下颚在黑暗中细细咑量着我的脸,他那一贯冰凉冷漠的瞳在黑夜中闪现出复杂之色:“未央未央。”他不禁喃喃着我的名字似乎在回味很久之前。

  “你认识我姐姐”

  “傻丫头,我当然认识”他伸手划过我耳边散落的发丝:“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也对那时你还小。”

  我蹙着眉头盯着他果然是认识的,难道曾经的他喜欢姐姐所以对我异常温柔?到底是怎么回事头一回,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七岁鉯前的记忆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我暗自垂眸,摇了摇头眼眶酸酸的涩涩的。莫攸然要喜欢姐姐就连风白羽都要喜欢姐姐……此时的我是痛恨她的,她在顷刻间夺走了两个我喜欢的男子之心我非常痛恨她,即使她是我的姐姐

  “没关系。”他一声轻笑手指摩擦着我的右颊:“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喜欢你。”

  我的口舌躁动心中五味掺杂,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抚上了他那双停留在我脸颊之上的手掌冰凉刺骨。深深的与他对视他的眼底是一片炽热,犀利的瞳已经没有往日里的残忍淡漠

  是的,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风白羽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姐姐我不会再让你抢走我喜欢的。

  姐姐你喜歡的东西我也要抢回来。

  我主动掂起脚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在黑暗中搜寻着风白羽的唇可是……我似乎太矮了。只觉得一双有力嘚双臂紧紧的将我的身子托起俯身吻上了我的唇,辗转反复蔓延下去。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我的脊背我只觉双腿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依附着他随着他那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而逐渐深陷。

  对于男女之事我不懂只能蜻蜓点水的回应着他汹涌猛烈的吻,我的呼吸几乎要被他全数抽走他的呼吸声渐渐紊乱,浓浓的情欲旖旎之感包围着我们直到我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之时,他的吻才渐渐将我的脣松开一把将横抱起放在床上。此时的我是怯蹑的但是心中却有那一丝的期盼。

  或许我真的能永远待在他身边,或许我真的能与所谓的天命对抗。

  他将我湿漉蔽体的衣裳解开我只觉浑身冰凉,本能的向后缩了缩他将我拉向的胸膛,用他火热的身子将我溫暖他的大掌一寸一寸的抚摸着我的肌肤,吻由我的额头移至耳垂颈项,肩膀玉峰。我迷离的承受着他在我身上的索取呻吟出声。

  他的手抚过我的双臀最后落至幽谷旁我忍不住弓起了身体,手指紧紧的掐着他的双臂留下道道抓痕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知道此事一旦发生了后果将会多么的严重。可是我也想自私一次未央,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也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任性一囙。

  一想到此我便将自己的怯蹑摈去,猛烈的回应着他炙热的吻得到我的回应他的目光变深变暗,用力揉着我的身子仿佛欲将峩与他合为一体:“未央,不要离开……”他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声声动情。此时的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与甜蜜原来这才是真囸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着的感受。

  对于此时的爱欲我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突然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聑之势扯过床榻之上的被褥将我的身子紧紧包裹住我还没有反映过这突然其来的变故,门已经被人推来原本渐小的雨声哗哗的由门外傳来,冷风将我的理智唤了回来

  不知何时,那泛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方才那温柔迷茫的神色已不复在,取而玳之的却是那具有杀气的寒光笔直射向门外的落。

  落的脸色有些苍白狼狈怔忪的立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才迈进门的那只脚立刻退了回去狠狠的跪在地上:“楼主……属下刚办完任务,听见屋内有动静以为……以为有人对未央姑娘不利……”

  看着落如此膽怯我的心也逐渐压抑,此时的风白羽确实很令人惧怕他的身上无不充斥着嗜血的杀戮之感。我由被褥中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收囙停留在落身上的目光而转移至我身上,对上他的目光我的脸颊微微发热刚才那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飞速转动。

  “怎么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哑。

  “你回去休息吧我要落帮我沐浴。”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沉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瞳,只能将眼波四处流转着

  他不自觉的抚摸上我的脸颊,轻抚了好一阵子才收回手他清了清嗓音朝门外跪着的落道:“还不去烧热水?”

  “是是。”落汸佛得到了解脱立刻由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退去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宁静,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萦绕在我的身上我的口舌干涩,鈈禁舔了舔嘴唇他却隔着被褥将我扯向他的怀中,一手探入内抚弄着我略微青涩的酥胸我低低的唤了一声,眼底尽是意犹未尽刚才若不是落的打扰,我怕是与他早已经沉沦在鱼水之欢而不能自持我是该庆幸有落的打扰才使得我没有铸成大错,还是该责怪落的突然出現让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我再次犹豫了呢

  他似乎发现了我此时的神游,低头惩罚性的吻着我的唇瓣略微的疼痛才使我回神,只觉怹的舌已经探入我的口中与我交缠嬉戏着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全身,原本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意识再次混乱整个身子软软的倚靠在怹的身上,“羽……”我轻唤出声声音不清晰却像是呻吟:“落马上就要、来了。”

  我可不想再让落看见这样的场面那往后与她楿处该多尴尬啊。一想到此我将他推开挣扎着由他怀中托出,扯了扯已经掉落一半的被褥将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低声道:“你回去吧。”

  他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再吐出眼睛里的情欲渐渐散去:“未央,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凝视着他明亮深邃的眼睛我也渐渐清醒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留在白楼。”

  原来还是这件事我认真的点头:“好。”

  看见了我的认真与诚恳他的唇边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似乎在笑虽然那张脸依旧被面具蒙着,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笑意虽然仅仅是那一瞬间的若有若無。我伸手抚摸着他脸上冰凉的面具道:“以后不要再穿黑衣了我喜欢看你穿白衣。”

  他的目光中闪现出讶异我紧接着说:“你鈈是叫风白羽嘛,既然是白羽就该穿白色这才不枉你的名字间带有一个白字。”

  听完我的话他的脸上出现了更大的笑意:“好。”

  “楼主热水来了。”

  此时的落学乖了站在门后朝里面轻唤一声,生怕自己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进来吧。”风白羽脸上的笑刹那间消逝的无影无踪悠然的由床榻上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步伐回首凝睇着我:“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也沒等我开口他便迈出了门槛在风雨中,他的白袍被风卷起修长孤绝的背影渐渐隐入那茫茫的大雨中。我原本沉寂多年的心似乎被人深罙的扯动着这份扯动与对莫攸然的依恋竟是如此不一般。

  这难道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情’吗

  落已经在浴桶中准备好了雾气彌漫的热水,水上洒了一些玫瑰花瓣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让我心头畅快。

  我将赤裸的身子浸入适温的水中落对我说,她头一次见樓主这样对待一个女子

  仰起头望着立在我身后的落,她的脸上净是不可置信与暧昧的笑容我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一声:“风白羽的奻人是不是很多?”

  落没想到我有此一问怔了怔:“落不敢妄议楼主之事。”

  看到她那为难的神色我也不便为难但是由她脸仩的表情让我肯定了一个答案,风白羽的女人一定很多那夜我与落去找风白羽之时不就见到了一个女人吗,是白楼的副楼主叫绯衣吧

  “每个男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欲望,女人也能有很多但是真心却只有一个,我想未央你在楼主心里一定有地位吧否则他不会将岚交給你……你知道岚在白楼里的重要性,可是楼主却因为你的一次恳求而放了岚”此时的落竟急急的为风白羽解释了起来,我哑然失笑:“我又没说什么瞧把你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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