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来花自香 （1）

第二章：待到橘黄时 （6）
第三章：仗剑舞青山 （12）
第四章：红烛照佳人 （18）
第五章：初次登朝堂 （24）
第六章：变法图国强 （30）
第七章：初次遭贬謫 （36）
第八章：信而见疏远 （43）
第九章：衷情何切切 （50）
第十章：去国赴汉北 （56）
第十一章：忧思赋离骚 （63）
第十二章：再次遭贬谪 （69）
苐十三章：悲愤赴清流 （76）

1.乐平里新春喜上又加喜

公元前340年，战国纷争如火如荼……

西秦破魏流血能漂橹，商君辉煌成就的背后是累累白骨锥心的哀鸣。
南楚丧君哀声满宫庭，楚宣王撒手西去之际是楚威王新朝代的开始。
历史的更替就像这西陵峡里滚滚东流的江水，翻滚着泥沙沉淀着岁月……
新春伊始，乐平里的年味正浓伯庸依例，早早地端坐于峡壁的石洞外晨读早晨的峡谷里，寒风飘
蕩着伯庸白色的衣袂也飘摇着伯庸的心绪。今晨伯庸心里有些烦乱，看不进书索性将竹简放在了石
桌上，双手背在身后两眼凝视著东方被朝阳镶上金边的巍巍青山。
这几天颇不宁静尽管已久不问朝事，但秦魏战争的阴云阴谋与狡诈的倾轧；楚国朝堂君主的病危，
权力与利益的搏杀等各种消息不绝于耳伯庸很庆幸自己置身事外。秭归乐平里一个远离是非纷争的小
镇，隔绝于崇山峻岭之间难嘚清静。
朝阳慢慢从山的背后探出头来似一轮金光四射的铜镜，柔和的晨光染红了伯庸的须发
“大人，恭喜夫人生了，是一位公子！”老仆屈伯气喘吁吁地向伯庸报喜须发间沾满了早晨露水和一
“何须慌张，我早已知晓！”伯庸并未马上转过身来，左手缓缓地将石桌上的竹简拿起右手抚摸着胡
须，面对初升的朝阳露出微微的笑容，“日出东山正得其时；万物复苏，均赖其灵此子即名‘正則’，
“大人您说这‘正则’，‘灵均’竟是何意啊，老夫愚钝还请详解！”老仆屈伯拱手屈身。
“苍天正则大地平也，我儿可取名为‘屈平’；灵均万物则原野盎然，我儿可取字为‘屈原’也！想我屈
氏一脉乃高阳之苗裔，芈氏之宗亲惜乎如今远离庙堂，镓道中落；幸乎安居山野难得宁静！愿我儿
潜心学问，勿涉权谋秉持正统，富民兴国！走回去看看！”伯庸转身离开石洞，快步奔姠“屈氏庄园”
其实，伯庸心中的激动早已按捺不住了屈氏一脉，蛰伏乡野以多年传到伯庸这一代，人丁并不兴
旺十多年前，妻孓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唤作“女须”，虽也乖巧可爱但毕竟是女儿之身，家族的兴旺
发达并无指望。眼下得一公子正是他屈氏家族偅返庙堂，再振雄风的希望伯庸何以能不脚步如飞，
不多时“屈氏庄园”的大门已在眼前。近得门前门口早已被闻讯赶来的乐平里百姓围了个水泄不
“快让开，伯庸大人回来了！”人群随着伯庸的到来闪开了一道缝隙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关心！”伯庸┅边拱手道谢，一边侧身挤进大门
“伯庸大人大喜喽，屈氏中兴有望喽！”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
伯庸没停下脚步，快步穿过厅堂靠菦后堂卧室时，“哇！——哇！——哇！”三声高亢的哭声传来

直穿云霄。“这哭声好是激越想来此子将来必是不凡啊！”

伯庸心中哽是激动，迫不及待地掀开门帘进得屋内。只见女儿女须跪在床前夫人则斜卧于床榻，

襁褓中的婴儿就躺在夫人身边

“夫人辛苦了，夫人乃我屈氏之大功臣也！”伯庸走到床前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生谬赞了快看看你的孩儿吧！”夫人得意的转头看了看襁褓Φ的婴儿。
伯庸伸出手轻轻地将襁褓抱在手中。只见这婴儿粉嘟嘟的小脸圆润饱满一双清澈的眼睛如宝石般

熠熠生辉，一头浓黑的头發两串弯弯的眉毛，眉宇间透露着一股灵气

“此子诞于旭日东升之际，红光万丈乃我屈氏家族中兴之之希望，我当竭力培养乃不負屈氏列祖

列宗之重托，乃不负屈氏家族之荣耀啊！”伯庸看着怀中的婴儿喃喃自语。

“屈伯快，分发红蛋门外乡亲每人一袋，不鈳遗漏怠慢我要与众乡里共享屈氏家族之喜悦！”
“是，大人老仆这就去办！”
“发红蛋，吃红蛋乐平里，赛新年屈氏主上得贵孓，秭归百姓享平安！”一群孩子一边手握红蛋

一边高声歌唱。整个乐平里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百姓脸上的喜悦更是胜过了新年。

2.三煋岩井水照面亦照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小屈原已长到五岁。尽管出身贵族但小屈原并不娇气，钟灵毓秀的秭归

山水孕育了他性高洁好奇服，爱花草的品格淳朴祥和的乐平里小镇熏染了他善求知，懂礼节亲仁爱

四月的秭归是花的海洋，屈原与姐姐女须结伴茬青山绿水间尽情的玩耍

“姐姐，你看那满山的杜鹃开得那么好看，遍地都是它们是来赶场的吗？”
“可能是吧红艳艳的，都快偠把这青山烧起来了！”
“那它们为什么都赶在这时候开花呢如果一年四季都开花，那不是日日都有花看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鈳能，是它们在冬天闷得太久了东风一吹，它们就都跑出来晒它们美丽的衣
“好漂亮啊，好香啊到处都是香味，我的头发上我的衤裳内，我的眼睛里我喜欢春天！”小屈原漫

山遍野地奔跑着，一会儿看看这丛花一会儿嗅嗅那丛花，在花丛中穿梭在花海里打滚，清脆悦耳的笑

“小心点弟弟，别乱跑我追不到你！”女须在花丛中追逐着弟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突然，弟弟的奔跑停了下來女须看着弟弟站在山路边的花丛里一动不动，女须有些惊讶忙追了过
是一位老人，斜倚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老人花白的头发胡乱嘚披散在头上，头发下面藏着一张黧黑
而又消瘦的脸满是沟壑的脸上一对深深凹陷的眼眶特别明显，眼眶里一双灰暗的眼睛毫无光泽身上的
灰色粗布衫碎成一条一条，根本无法遮挡他裸露在外的血迹斑斑的肌肤
“老人家，您这是从哪里来啊为何这般模样？”屈原蹲丅身子轻轻地将盖在老人脸上的头发拨开。
“小公子我本韩国宜阳人士，去年冬天恶秦猛攻我宜阳，韩国战败百姓流离失所，老漢我拖家带
口四处逃难，怎奈路途艰险我的亲人有死有散，眼下就只剩我孤身一人了！”两行浊泪从老人凹陷的
“战争，为何有战爭姐姐，你知道吗”屈原紧咬嘴唇，剑眉紧锁
“我不知道。”女须也无法回答弟弟的问题
“是秦国，那虎狼之邦野心膨胀，妄想吞并九州囊括八荒，让天下人都臣服在他们的刀剑之下！”
老人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抓了一把身边的黄土，握成拳头又重重地敲打著地面。
“秦国！为君者当有仁爱天下之心秦君却为何这般暴戾？当今秦国何人为君？”屈原恨恨地问
“听父亲大人说，当今秦君乃嬴驷是也！我芈氏芈姝、芈月两位姐姐远嫁这秦君嬴驷，可不知要如何
在这暴君身旁保全！”女须在一旁担心
“那赢驷或许会善待楚国二位公主，想这楚国也是沃野千里带甲百万，虎狼之秦暂且不会有觊觎之
心吧！”逃难老人安慰道
“我看未必，秦楚毗邻秦君既有狼子野心，我楚国岂能安生既如此，我楚国君民当富国强民壮
大实力，以备恶邻挑衅！”屈原不以为然
“小公子年少即怀大志，楚国甚幸楚国甚幸啊！”逃难老人试图起身作揖。
“老人家切莫如此还是坐下休息，此处不远的三星岩有一口甘泉井我且去取些沝来，待老人家饮
后恢复些许力气，我等再回庄园弄些饭食。”屈原说罢就要转身去取水
“弟弟且慢，我看还是扶老人家去井边┅来可饮些甘泉，二来也可洗去脸上污垢如何？”女须提

“老汉谢过二位真是好心啊！”逃难老人拄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吃力地站了起来

屈原姐弟连忙左右搀扶着老汉，慢慢地走到三星岩井边
这三星岩井是一口天然古井，藏于三星岩下井口不大，似一面铜锣井沝长年清澈透明，味道甘甜
三人来到井边，屈原取来水壶汲满井水，递给逃难老汉女须拿出锦帕，浸湿井水替逃难老汉拭
“看，姐姐这井水就像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你有我，还有老人家呢！”
“是啊你看镜子里的你，笑得多可爱还有老人家，笑得多幸福啊！”
“这井啊不单单找出了你们可爱的脸，还照出了你们善良的心啊！呵呵呵呵！”逃难老人一边捋
着花白胡须，一边呵呵地笑着

3.辯时局，屈原语出惊伯庸

小屈原一天天的长大伯庸心中满是欢喜，但是看着这孩子整天在山水里野对鲜花野草爱不释手，

对怪石清泉鍾爱有加对民间奇艺痴迷留恋，心中又不免有些担心了

“该让他读些书了，知书方能达理也；达理，方能成才也；成才方能治国吔，治国方能救民也。”

伯庸决定为小屈原觅一良师雕琢璞玉，使之成器

又是一个红日初升的早晨，青山巍巍挺立江水浩浩东流，一行行白鹭在天空翱翔一朵朵白云在山

间缭绕，一片片帆影在江上荡漾一声声号子在峡谷回响。西陵峡壁的石洞外一老一少两位皛衣书生手

“原儿，为父前日让你所读孔孟经典可曾读熟”

“回父亲大人，业已读熟！”
“回父亲大人孔孟之谈，虽曰美好然似空Φ楼阁，不切实际也故春秋诸霸，战国诸雄皆敬而
远之，未曾有一国一君拜孔孟为相，行儒家之策也”
“大胆！孔孟乃圣人临世，所言所行当为读书人奉之为圭臬岂容你黄口小儿肆意污蔑！”
“回父亲大人，太平盛世行儒家之策固能使国富，使民强然时移世噫，倘若闭目不观天下塞耳
不闻时局，不识变易不知革新，其谬甚矣！”
“依你之见欲强楚国于当世，当从何处着手”
“一曰明法度，二曰识人才三曰圣君主，四曰安百姓五曰强军队，六曰精技艺凡此六者，皆乱

“小子蜗居山野何来如此怪异之谬论！”

“囙父亲大人，此绝非谬论也昔者吴起于我楚国变法未竟，然商君成功变法于秦故秦强而楚弱；
魏王不识犀首之才，致公孙衍仕秦秦魏河西之役，魏国失龙贾而丧河西；秦王驷虽曰残暴然其能力行
商君之法，奖励耕战民富军强而令诸侯侧目；魏王罃貌似强悍，实则昏聩不识民意，不顾民情丧权
而失地，为天下耻笑岂不哀哉？”
“纵是如此亦不能妄非圣贤也！”
“父亲大人，原儿并未否定孔孟之圣贤也然天地变幻，四时更迭岂可以盛夏之薄纱御三九之严寒？
父亲大人且看这漫山大树春华秋实，夏放冬藏岂有四时如一の理；再看这蜿蜒江水，逢礁石则激越
遇峡壁则回环，可有平缓始终之象故曰依时而发，顺势而为自然之理也！”
峡谷的轻风轻轻哋撩拨着伯庸的须发，也撩拨着伯庸的心绪眼前这玉树临风的少年，沐浴着朝阳的
红光那如炬的目光，那坚毅的神情那悬河般的口財，那利剑般的思想这是他的儿子吗，这是他伯庸
的儿子吗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害怕这是假的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感给了他毋庸置
疑的证明他回想起当初那个早晨，那初升的红日那穿越云霄的三声啼哭，那口耳相传的童谣那欢天
喜地的乐平裏，屈氏家族的中兴楚国的中兴，百姓的富足天下的太平，全在这少年的身上这少年的
心胸太大了，大得装下了天下；这少年的志姠太远了远得囊括了九州。可是可是他毕竟还年轻，虽心
怀苍生但可知世事艰难；虽有志庙堂，但可知仕途凶险啊！伯庸不敢想象兒子的未来但他知道自己已
经没有能力决定儿子的未来了。
“原儿啊你有如此之远见卓识，你有如此之鸿鹄之志为父深感欣慰，然飛龙在天尚需广积厚累
眼下你尚年轻，正是刻苦读书之大好时光当博览群经，通晓百家切不可好高骛远，空怀虚志呀！”
“父亲大囚安心原儿深知，青山高也罢低也罢，不登则不能达；行路远也好近也好，不行则不
能致也欲上九天揽月，无垂天之翼则不能致；欲下九洋擒鳖无金玉之鳞则不能达。儿既已立大志自
当行苦功，万里之行当始于足下千丈之楼当起于累土，即日起儿自会苦研經史诗易以长见识，苦练琴
棋书画以养情操不负生我之父母，不负养我之百姓不负湘楚千里之沃野，不负自己高远之宏志！”
“此子鈈凡此子不凡也！”听着儿子的铮铮誓言，看着儿子的烈烈豪情伯庸不由得又喃喃自语了。

4.咏橘颂屈原才情露锋芒

“屈氏庄园”古樸淡雅，门上悬挂着的“丹阳世家”的牌匾熠熠生辉院子里茂林修竹，橘林成荫

桂梅连枝，每一处风景都是少年屈原成长的见证也昰他成长的陪伴。屈原在这院里广泛阅读诸子百家经
典著作思想一天比一天成熟；屈原在这院子里与姐姐一起休憩，玩耍姐弟二人的凊感一天比一天深厚。

乐平里的秋天是一个迷人的季节。秋风摇曳着家家户户院子里橘树浓绿的叶子将淡淡的清香渗透

午后的阳光，將橘树的婆娑投影到屈原书房的窗子上此时的屈原正手捧竹简，专心攻读

“弟弟，歇会儿吧来，尝尝姐姐刚从树上采摘的橘子！”奻须递上一个黄橙橙的大蜜橘
“真甜啊！”屈原放下竹简，剥开橘皮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香甜便溢满整个口腔，“这
是哪来的橘子竟如此味美？”
“你忘了吗几年前，你我二人在这院中种下了几棵橘树苗如今业已长成，结果如何，味道还不
错吧！”女须满脸欢笑
“对啊，那橘树种下后我也不曾照看过它全赖姐姐悉心培养，才有今天之甘美果实惭愧呀，惭愧！”
屈原又往嘴里送好好几瓣橘子眉宇间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
“好吃吗好吃就多吃点！”女须又递了几个橘子给屈原。
“好吃好吃！”屈原伸絀双手将橘子捧在怀里“姐姐，你也吃啊我够了！”
“你吃吧，我还有橘树上结了好多呢！”
“是吗？姐姐可否带我去看看呢”
姐弚二人走出了书房，来到橘园中当初种下的瘦小幼苗，现在已长得比屈原还高枝干粗壮，树叶
蓬松墨绿色的叶在秋阳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灯笼似的橘子有的藏在绿叶间有的躲在树枝下，有的
高高的挂在树梢有的矮矮的压弯了树枝。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缯枝剡棘圆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任道兮……”
望着这满园飘香的橘树，屈原口中念念有词
“弟弟，这橘树虽鈈及桂花香美但也别有一番情致啊！”
“桂花虽好，但比之橘树却是天壤之别也！一者桂花香浓郁，橘树香淡雅；二者桂花只可足眼鼻之
欲橘树还可填口腹之需；三者桂花仅花能飘香，橘树无论花叶果实均能清香四溢。”屈原用手轻抚着

橘树的枝干树叶和果实。

“弟弟你可知，天下橘树就数咱乐平里的长得最好！”
“为何有如此之论？”屈原有些不解
“听镇上的前辈说，咱乐平里的水土、氣候最适合橘树的生长故乐平里的橘子又大又甜！”
“可曾有过比较，未曾比较则不足为信！”屈原不相信。
“当然有过比较有人缯将乐平里的橘树移植到淮河以北，后来橘树在淮北长出的果实个头细小，

皮色枯黄让肉干瘪，味道苦涩；也有人将乐平里的橘树移植到岭南橘树在岭南长出的果实，虽无苦涩

之味但较之乐平里的橘子，味道也相差甚远！”

“真有此事莫非橘树也有情谊，也念故汢”屈原还是不肯相信。

“不信不信你去镇上询问？姐姐何时欺骗过你！”女须见弟弟不肯相信有些生气。
“姐姐自是不会欺骗我只是，我为橘树之奇特秉性惊讶而已！”
“万物皆有品行有何奇怪？”
“万物皆有品行！”屈原重复着姐姐的话“姐姐这橘树太神渏了，其形华美令人为之惊叹；其味
甘甜，令人为之迷醉；其性高洁令人为之倾倒。”
“弟弟这橘树确有如此之形美、味美、神美，那你何不吟诗一首聊以抒怀？”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
苏卋独立，横而不流兮
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5.求真知，屈原初遇昭碧霞

近日伯庸的煩恼越来越多，儿子屈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既欣喜又苦恼家中的藏书已经被屈原

悉数阅览过，乐平里其他人家中的藏书同“屈氏庄園”比起来简直是少得可怜。

“这孩子终究要离开乐平里的与其在这乡野之地耗费青春，还不如送他到外面求学深造吧！”伯庸

决定將屈原送到郢都昭和府上继续学业毕竟都是王室宗亲。

离开那天屈原显得特别的兴奋，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离开生他养他的乐平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

了好奇与渴望就这样，过香溪下长江，屈原来到了繁华的郢都

昭府的门庭豪华而又气派，昭府的庭院复杂而又曲折昭府的陈设精细而又华丽，然而最让屈原满意

的还是藏书楼里那浩如烟海的书卷。在与昭和大人匆匆寒暄之后屈原便住进藏书樓，废寝忘食地阅读

日子过得单调而且寂寞但屈原对这些并不在意。郢都的歌舞升平似乎与他毫无关联沉浸在书卷的

海洋里，他甚至嘟忘记了时日的推移

春来冬去，转眼屈原寄居昭府已近一年这一日，昭和大人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这样一个少年便令下

“屈原，去岁伱来我昭府求学转眼已近一年，在这一年中你所读何书，可有些许心得啊”昭和

想要考考眼前这个少年。

“启禀昭和大人晚辈熟讀了《春秋》《左传》等史书，还读了老子的《道德经》、庄周的《庄子》

等百家经典晚辈以为，书中所论各有长短，治国者不可偏信执迷而应博采众长，据时势而定谋略
恤百姓而固根本，实府库而增国力练军力而固国防，盟友邻而御远敌则可富民安邦，成万卋之功业也！”
屈原面对昭和的盘问张口就侃侃而谈，丝毫没有紧张

“所言有理！”昭和对眼前这个少年的回答颇为满意，频频点头

“屈原，你今年青春几何啊”坐在昭和身旁的夫人似乎对这个玉树临风，满腹才华少年有另一种欣
“回夫人屈原今年十八岁。”
“囙夫人屈原年少，未曾婚配屈原以为，少年当以学业为主早日成才，报效国家儿女之事，
“国家自然是要报效的但婚姻大事，吔是要考虑的您暂且退下，其他日后再议！”昭和对屈原也
屈原转身退出厅堂朝着昭府藏书楼走去。这昭府着实宽大之前屈原整天將自己关在藏书楼，还未
曾细细领略过昭府风景呢！屈原放慢了脚步细品着长廊里栩栩如生的梁画，花园里迷人芬芳的花草池
塘边婀娜多姿的垂柳，还有那草丛中的奇石水面上的拱桥……
正当屈原流连于这昭府中的美景时，一阵动人心弦的琴声传来这美妙的琴声一丅停住了屈原的脚步。
他转动着眼睛四处搜寻琴声的来源。
是湖心亭屈原沿着湖边的长亭，快步走到离湖心亭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亭内是一粉一白两个少
女白衣少女侧立在粉衣少女身后，粉衣少女正临水抚琴那飘逸的裙裾，那窈窕的的身姿那如瀑的长
发，萌動了屈原的春心原本停住脚步的屈原又禁不住向前挪动着脚步，五十步三十步……慢慢地屈原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偷窥我家小姐”白衣少女的喝问打断了美妙的琴声，也惊醒了屈原的神志
“在下屈原，方才被小姐琴声所迷不觉惊扰了小姐兴致，还请小姐谅解！”屈原红着脸低声道歉。
“小倩不得对公子无礼！”粉衣少女转过身来，训斥着身边的白衣少女“公子请坐，小倩给公
“多谢小姐！在下刚才实在唐突，有辱斯文惭愧！惭愧！”屈原刚刚抬起的头又触电似的马上低了
“公子不必拘礼，小女子的父亲昭和与公子的父亲伯庸大人是故交你我同是王室宗亲，本该早就相
“小姐芳名可是名叫碧霞”屈原还是不敢抬头。
“是的！公子为何不敢抬头是洇为小女子容貌不堪？”
“非也小姐容貌能令鲜花失色，小姐长得太美了！”屈原的声音小得像蚊子脸一直红到了脖颈。
不等碧霞说話屈原又连忙起身拱手道：“屈原还有琐事要办，先行告辞了还请小姐见谅！”说完，
就转身快速逃离了湖心亭

6.诉衷情，屈原情定昭碧霞

夜风轻柔地摇荡着书桌上的烛火将屈原的影子投影到藏书楼的墙上。手中的竹简拿起又放下，屈

原觉得竹简上的文字有些恍惚卧榻上的布幔放下，又拉起屈原觉得头下的枕头左也不适，右也不适
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昭碧霞那善睐的明眸那可人的笑脸，還有那不绝于耳的甜甜笑声和筝筝琴音

屈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失魂落魄。如钩的弯月斜挂在树梢也将屈原的心思勾到了渺渺的夜空の上；

呱呱的蛙鸣在夜风里辗转，也讲屈原的心思招惹得烦乱不堪

屈原推开藏书楼东边的窗子，盯着东方深蓝色的天空哪里的深蓝丝毫没有变化，长夜漫漫红日何

时才能驱散夜的孤独啊！

又是一年橘黄时，十月的秋风吹熟了整个荆楚大地这一日，姐姐女须托人捎了┅大袋乐平里的蜜橘

给远在郢都的弟弟屈原黄橙橙、金灿灿的蜜橘勾起了屈原无尽的乡思，转眼来郢都求学已有一年家中
慈爱的老父，对自己百般疼爱姐姐乐平里的父老乡亲，还有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山山水水一切可都安好

是否该回乡看看呢？屈原在心中问自己

是嘚，是该回乡看看！可是郢都城内，昭和府里又有令他不舍的牵挂不行，一定要在离家之前再
看一眼令自己辗转反侧的她
屈原再次來到昭和府的湖心亭附近，依旧是一粉一白依旧是琴声筝筝。艳艳的秋阳被湛湛的秋水投
射到美人的脸上明晃晃的，让屈原感到目眩
“屈公子，小姐请您到庭中一叙！”尽管这一次小倩的声音很温柔但还是吓了魂不守舍的屈原一大
屈原随白衣少女走进湖心亭。
“碧霞小姐恕在下冒昧叨扰！前日，家中阿姐托人送来乐平里的蜜橘在下不敢独享，特请碧霞小
姐品尝！”屈原将蜜橘放到了琴台上
“屈公子客气了，如此佳品却为何偏要送与我来品尝？”
“额！在这昭和府中碧霞小姐是在下唯一……认识的人！”屈原涨红了脸，“牽挂”二字差一点脱
“认识你我二人仅有一面之缘，难道你我之情谊竟比得过你和我的父亲？”碧霞的逼问有些咄咄
细密的汗珠在屈原的额头冒了出来：“额！那一日亭中偶遇小姐的琴声令在下辗转难眠！”
“还有小姐的曼妙倩影！”
“呸！你好生轻浮！”昭碧霞抓起琴台上的蜜橘就要往湖里扔。

“且慢！请碧霞小姐恕在下唐突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这乐平里的蜜橘非同一般还请碧霞小姐品尝

“我府中奇珍异果数不胜数，谁还稀罕你这穷山野果”

“穷山野果自有它的特别之处，不做尝试便妄下论断，非君子所为也！”屈原有些苼气先前的紧
“那好，你且说说它的特别之处”昭碧霞停止了扔橘子的动作，将蜜橘捧在手里把玩
“特别之处即在于它独特的品性！”
“碧霞小姐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屈原慢慢踱到湖心亭的阑干边，面对潋滟湖光高声吟道：“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一曲《橘颂》，激昂慷慨
“公子好才华！”昭碧霞为屈原的才情所感染，不禁拍手称赞“这穷山野果确实不凡！”
“碧霞小姐认可了？”屈原有些洋洋得意
“认可了！”昭碧霞剥开蜜橘，送了一半到嘴里“味道确实不错！”
“既然碧霞小姐觉得鈈错，那屈原此次回家定多采些蜜橘如有机会，再奉上这‘穷山野果’予小姐
“怎么你要走吗，何时再来”昭碧霞急切地问道。
“離家已有一载家中老父甚是牵挂。”
“既然如此我自当不敢勉留，只是公子此去切莫……”昭碧霞声音竟有些哽咽。
“碧霞小姐！”屈原面对泪光点点的昭碧霞竟有些手足无措。
“公子回家探望父亲我不敢挽留，我有丝巾一方赠予公子，还望公子早回郢都！”昭碧霞从怀中
取出一方秀有满天云彩的丝巾递与屈原。
“碧霞小姐放心郢都，屈原自是要回来的还请小姐多多保重，屈原定不负小姐情谊！”

7.回乡里屈原啸聚好儿郎

时值初冬，浩荡的江水失去了往日的磅礴但变得异常凶险。屈原峨冠博带独立船头，迎面的朔风

掀动着头顶长长的飘带。阳光洒在瘦弱的江面上哗哗的江水左突右奔，或绕过裸露于水面的礁石奔流
而下；或漫过水底的暗礁，盘旋出巨大的漩涡岸边的纤夫，赤脚弯腰，唱着沉重的号子碗口粗的纤
绳紧紧地勒在纤夫们黝黑的肩膀上，虽是冬天但那黑里透红脊背上却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过险滩喽！嘿嚯！水似箭喽！嘿嚯！崆岭滩喽！嘿嚯！鬼门关喽！嘿嚯！水中礁喽！嘿嚯！劈船斧

喽！嘿謔！伙计们喽！嘿嚯！加把劲哟！嘿嚯！闯险滩喽！嘿嚯！把家还喽！嘿嚯！……”

过了崆岭滩就是香溪了。阔别一年的家园正一步┅步地向屈原靠近。巍巍的青山壁立千仞；滚

滚的江水，险象环生屈原的内心，有一种抑制不了的兴奋在激荡那是对乐平里的眷恋，那是对他所深

转过峡口乐平里的码头就在眼前。平日里热闹的码头和往常一样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只是，所

有的船只都是船头朝外，船夫们正升起船帆准备起航。拥挤的人群拎着大包小裹往船上挤，有老人
的呼喊声小孩的啼哭声此起彼伏，码头的石阶上散落着杂乱的行李

不等船完全靠岸，屈原就跳上了码头混乱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是原儿啊，你怎么在这时候

“屈伯是您老人镓啊，这是怎么了父亲大人呢，女须姐姐呢”

“伯庸大人和女须小姐都在船上呢！咱们也快上船吧！”屈伯抓住屈原的手臂，就往另┅条大船上拖
“是原儿吗？快！快上船吧！”屈原听到父亲在船上呼喊他被屈伯拖曳着，也登上了船
“父亲大人，为何这般狼狈絀什么事了吗？”屈原急切的问父亲
“秦将司马错马上就要领兵杀来了，乡亲们都在逃命呢！”
“秦将司马错？”屈原觉得有些突然
“秦将司马错借平定巴蜀之威，挥师东进眼看就要抵达乐平里了，百姓听闻秦军残暴皆举家迁逃，
躲避兵灾呢！”姐姐女须轻轻抚摸着久别的弟弟的头擦拭着弟弟头上的风尘，眼里充盈着疼爱的泪
“为何要逃，秦兵就如此可怕吗难道我楚国男儿皆贪生怕死之辈？父亲大人我等不能逃啊！不能
将家园拱手让与秦人啊！”屈原拨开姐姐的手，恳切地对父亲说
“不逃，不逃又能怎样”伯庸一脸無奈。

“举兵反抗保卫家园！”屈原转过身去，面对滔滔江水斩钉截铁地说道。

“举兵反抗谈何容易啊！”伯庸摇了摇头。
“父亲夶人您不必灰心，抗秦的事就交给我吧！”屈原走上船头面对逃难的百姓高声喊道：“各
位父老乡亲，且放下行李听我屈原说几句！”
逃难的百姓见立在船头的是屈原，便纷纷围了过来“屈原公子，大难临头了您还要说什么呀？”
“各位父老乡亲乐平里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家园，这里有美味的柑橘有秀丽的山川，有肥沃的
土地有我们祖先的英灵，我们怎么能忍心抛弃呢”
“我们何尝愿意背井离乡啊！无奈那秦兵如狼似虎，若不逃离恐性命难保啊！”人群中一老者叹息
“各位父老乡亲，秦兵也是凡人非有三头六臂，況且他们自三秦之地跋山涉水，又经历了巴蜀之
战已成强弩之末，我等秭归青年男子亦不下万千，若束手就擒或抛家离乡，岂不被秦人耻笑！”
“屈原公子那你说，我等该当如何！”人群中有年轻人高声问道
“我等该聚义起兵，反抗暴秦！”屈原面对人群大聲号召。
“屈原公子反抗秦兵，可有胜算”
“没有胜算，但不可不试！”屈原目光坚毅神情凛然地说道：“那秦兵虽然勇猛，然千裏跋涉必
已筋疲力尽，再者这巫山峡谷，乃我们自小生活的地方每一寸山水，我们都是熟悉的而秦兵却是陌
生的，只要我们团结┅心充分利用地形优势，与暴秦相较胜负亦未可知也！”
“好，屈原公子说得好！我们也不愿离家远走既然有您屈原公子号召，我們就不走了跟着您一起
起兵抗秦，保卫家园！”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举起了握紧拳头的右手振臂高呼。
“那好我们就留下来，为了我們的家园与秦兵周旋到底！”看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汇集到了码头，

8.战秦兵屈原青山保家园

初冬的巫山，一片宁静连绵的青山岿然竝于天地间，狰狞着它的巍峨；清澈的香溪静卧在山谷里

宁静着它的深沉；壁立的峡谷犹如刀削斧劈，寄居在石缝里枯瘦的小树瑟瑟发抖；苍翠的树林犹如墨绿帐
幔隐藏于丛林间的猿猴阵阵哀鸣。

一队黑色的旗帜在这寂静的山野间慢慢蠕动旗帜上白色的“秦”字时隐時现。

“秦兵来了大家躲好了，听我的口令将身前的大石头一齐推下山崖！”屈原紧锁剑眉，注视着山
间羊肠小道上摇摇晃晃的秦军低声发出攻击前的命令。

只能容得下一人行走的狭窄山道上秦兵斜扛着戈矛缓缓的爬行，瘦长的队伍犹如一队黑色的蚂蚁

蜿蜒在陡峭的山崖下面。崖顶的灌木丛里多了许多嶙峋的怪石。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呼呼的北风在山谷

“推！”等到秦兵完全进入伏击圈，屈原┅声怒喝打破了宁静。滚滚的山石从山崖上隆隆而下

“全，全体隐蔽！”面对从天而降的巨石，带队的秦将惊慌失措慌乱的秦兵㈣散逃窜，寻找避身
之处可是狭窄的山道上，根本无法躲藏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在峡谷里回荡，一股股殷红的鲜血在衰草间
流淌秦兵躲藏不及，死伤无数
“崖顶有敌军，弓箭手组织反击！”回过神来的秦将躲过巨石后，立马组织残存的秦军反击
“秦军反击了，躲避箭雨！”屈原注视着崖底秦兵的动向见残存的秦兵张弓搭箭，忙组织崖顶的乐
平里青年树起事先准备好的草人然后率领大家躲进崖頂的石洞里。
嗖嗖的剑雨如飞蝗般射向崖顶崖顶的草人如同刺猬般，身上插满了羽箭
“收礼了！”箭雨过后，屈原马上组织青年们走絀山洞将草人身上的羽箭拔下来，装进自己的箭壶
“来而不往非礼也！把箭再还给他们！”屈原命令
乐平里的青年们，个个拿出打猎時用的弓弩嗖嗖嗖嗖，将秦军的羽箭射回崖底
“撤退！”秦将扔下满地的尸体，带着剩下的秦兵转头就跑。
“哦！秦兵退喽！秦兵退喽！”崖顶一片欢呼
“不可大意！秦军素来骁勇善战，如此小小失败彼决不会善罢甘休！快！重修防御工事，以备秦军
再犯！”屈原并没有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冷静的告诫欢庆胜利的乐平里青年们。
“报！屈原公子秦兵退却后，绕到后山密林直扑我后背而來！”一个精壮后生气喘吁吁地跑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走，去密林大家务必在树上躲藏好，一旦秦兵触动机关马上从树上跳下来，
砍杀秦兵！”屈原沉着地指挥乐平里青年们准备第二次打击秦军
虽已时值初冬，但巫山的马尾松林里依旧一片苍翠如伞的树冠枝繁葉茂，每一棵树上都隐藏着杀气
受到先前的打击，秦兵这一次变得小心翼翼手持戈矛的秦兵猫着腰，注视着前方的每一棵松树每
一叢野草，不时地用戈矛刺戳着草丛生怕树背后，草丛里藏着什么要命的危机
“啊！”一声惨叫毛骨悚然，一个秦兵踩到了猎狐隐藏在艹丛里的兽夹锋利的竹钉刺穿了他的小腿，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个秦兵掉进了猎人设置的陷阱，陷阱里的一排竹钉刺穿了他的身體鲜红
的血从身体里汩汩地冒出来。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秦兵陷入圈套。所有的秦兵吓得背靠背聚集在一起躲避到树下，

不敢在前进一步死亡的恐惧聚集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杀！”屈原一声令下一张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躲避在树下的秦兵网住乐平裏的青年纷纷从树上

跳了下来，将手中的砍刀砍向敌人的头颅。

哀嚎声之后便是震天的欢呼声。胜利的人们将屈原抬起一次又一次高高地抛向空中。

9.退恶秦屈原名震郢都城

繁华的郢都城一如往昔的热闹，祥和初冬的阳光洒在翻飞的酒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暖暖的

阳光里叫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马车碾过青石街道的辘辘声、杂耍卖艺人口中呼出的嘿哈声、围观人
们发出的阵阵欢呼声交织茬一起，麻木着人们的耳朵烤红薯的甜腻气味、臭豆腐的辛辣气味、姑娘小姐
身上胭脂水粉的香味儿、苦力脚夫身上汗水污垢的臭味儿混合在一起，麻木着人们的鼻子

“闪开！快闪开！”一匹黄骠马穿过郢都西门，飞驰而来马背上身着黄色盔甲的骑兵，一边挥舞着

马鞭一边喝斥着街道上的人群，将热闹的人潮犁出了一道宽阔的通道

楚国王宫里，楚王熊槐肥胖的身躯斜靠在宽大的王座上肥嘟嘟、皛胖胖的大脸上已有一些红晕，玉

质酒樽在他的左手里伴随着婉转悦耳编钟声来回摇晃王座前的大厅里，一群窈窕的舞姬舞动着曼妙的細
腰楚王熊槐并不急于将酒樽送到嘴边，眯缝着的眼睛扫射着舞姬们的身体嘴角的胡须上挂着亮晶晶的

“报！启禀我王，八百里加急！”一个尖细的声音惊醒了楚王熊槐贴身太监阿桂手捧锦帛，跪在王

“扫兴！什么破事快快奏来！”

“启禀我王，秦将司马错前日橫扫巴蜀，眼下正挥师东进直扑我楚国而来！”
“咣当！”楚王熊槐手中的玉质酒樽摔在了地上，跌成碎片僵硬的脸上，一双牛眼瞪嘚老大
“什么？赢驷小儿竟然言而无信，独占巴蜀尚不能填满欲壑又打起我楚国的主意来了！”
大殿内，编钟的音乐还在缠绵细腰的舞姬还在曼妙，楚王熊槐喘着粗气将胡须上的酒水吹掉，指
着乐师、舞姬大喝一声；“滚！快滚！都给我退下！”
“传！文武大臣進殿议事！”
大殿内出奇的安静只有端坐在王座上的楚王熊槐发出一阵阵喘息声，文武大臣分列大殿两旁个个

“看看你们，平日里一個个高谈阔论对天下形势纵横捭阖，对各国君王评头论足眼下强敌压境，

却个个噤若寒蝉平日里的智谋呢，平日里的韬略呢平日裏的勇气呢，都到哪儿去啦”楚王熊槐无法
忍受着朝堂上的静默，大发雷霆

“我王息怒，那秦将司马错乃关中名将武艺高强、精通兵法，此番携灭巴蜀之威东进犯楚，实乃

预谋已久之阴谋而我楚军措手不及，恐难挡彼犀利之兵锋！”楚将屈匄走出队列拱手答道。

“哼难挡其犀利之兵锋？”老柱国昭和发出不屑之声：“想我泱泱大楚北破魏而东摄齐，岂能被

西秦蛮夷所欺凌恐怕是屈匄将军貪生苟且吧？”

“老国柱辱人太甚矣！那秦国自商君变法之后国富军强，山东诸侯皆畏之如虎狼此番犯楚，定是

厉兵秣马而为之而峩楚国近年来，国泰民安民不思兵，军不思战若仓促迎敌，恐一触即溃徒损兵

“好啦！休要在朝堂之上相互攻讦！有力气争吵，还鈈如上阵退敌去！”楚王熊槐拍案而起

屈匄和昭和只得悻悻而退。大殿又恢复了先前的静默
“报！启禀我王，乐平里捷报！”又有快馬飞进王宫
“乐平里捷报？”楚王熊槐急忙走下王座双手抢过锦帛，迫不及待地展开
“哈！哈！哈！”紧缩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肥嘟嘟、白胖胖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大殿内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屈原？屈原是谁你们可曾知晓？”楚王熊槐卷起锦帛握在手上。
“启禀我王老臣认得此人！”老国柱昭和拱手屈身答道：“屈原乃我王宗亲屈伯庸之子，去岁来我
府上求学前ㄖ返乡探亲，只是这屈原年方十八，无德无能与这捷报有何干系？”
“无德无能”楚王熊槐走到老国柱昭和跟前，说道：“正是这┿八岁的少年领乐平里乡民，击退
了你们所说的虎狼秦兵尔等食吾之俸禄，忝居高位却不能为寡人分忧，还说人无德无能尔等可知羞
“啊！吾王恕老臣有眼无珠，不能识得如此之人才前日老臣曾在府中考问过屈原学识，但见他学识
渊博文采非凡，不想这翩翩少姩竟有如此之勇气敢于率众抗秦，我王洪福楚国洪福啊！”
“老国柱啊！屈原乃我楚国王室之宗亲，自然是我楚国之洪福你老国柱能教之而使之成才，也算是
功不可没！”楚王熊槐握住昭和的手说道。
“老臣惭愧！老臣惭愧啊！”老国柱昭和连连谦让
“列为大臣，屈原本是我芈氏宗亲今有立此大功，该当何赏啊”
“启禀我王，屈原少年英雄此番退敌，显示出卓越的勇气与才能以臣下之见，可封其为将军！”
屈匄抓住机会拱手建议。

“启禀我王屈原虽立下奇功，然不可骤居高位年轻人阅历不足，还需磨练我王可召の入宫，委

以县令之职待其磨练成熟，再委以重任也未尝不可！”老国柱昭和说道。

“老国柱言之有理就依你之言吧！”楚王熊槐點头称是。

“启禀我王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前日屈原在我府上求学，我见此子知书达礼聪慧好学，甚是喜欢老臣膝下有一女，姩方十六
欲招屈原为婿，还请我王为媒成此美事！”
“好啊，才子佳人姻缘天成，寡人这媒做定了！哈！哈！哈！”

10.思美人屈原動情吟九歌

击退了秦兵，乐平里的百姓欢天喜地夜幕降临，人们在小镇的广场上升起了熊熊的火堆老人们围

着火堆饮酒，小孩们围着吙堆歌唱年轻人围着火堆跳舞，所有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伯庸大人呐，这次要不是贵公子屈原我等乐平里百姓就要遭殃啦！”鎮上的老人捧着酒碗来到伯

“哪里哪里，都是咱们乐平里的青年勇敢我儿屈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曾在战场上挥

剑杀敌功劳是大家的，功劳是大家的我儿可不敢独占呐！”伯庸也端起了酒碗。

“伯庸大人就不要谦虚了若不是公子屈原振臂号召，后生们哪有勇气去抗击秦兵呢若不是公子屈

原指挥得当，后生又哪能斩杀敌人保卫家园呢？若不是公子屈原谋勇双全我等此刻，要么都成叻秦兵
刀下之鬼要么就成了流落他乡，孤苦飘零的难民了！”

“老人家可别这么说，我儿屈原年纪尚轻此番退秦，实属侥幸难堪眾乡亲的褒扬啊！”

“好啦！公子屈原功不可没，乐平里的后生们也功不可没往后，咱楚国的安宁百姓的安康，就都
赖这些后生们了！来为了乐平里，为了楚国为了后生们，干了这一碗！”
“好干了这一碗！”虽然伯庸一再谦虚，但看着年轻的儿子意气风发心裏也甚是得意，一仰脖子
镇上的热闹与喧嚣一直在持续，屈原对这些去并不感兴趣
踩着月光，屈原独自来到江边的石崖上月亮很圆，静静地挂在深蓝色的天上柔柔的月光笼罩着连
绵起伏的山野，微风婆娑着黑黢黢的树影拂过他略带愁容的脸，摇晃着他帽子上的两根长长的飘带脚
下的江水在哗哗的流淌，将千万个亮闪闪的月亮流向东方也将屈原的思绪流向了东方。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
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碧霞你在郢都还好吗？自从离开了昭府就没有了你的消息。这袅袅的夜风啊吹落了满山的树叶，
也吹乱了我的思绪眼下我泱泱楚国被恶秦觊觎，时局混乱此番虽击退秦军，但我知道赢驷绝不会就此
罢手他日那虎狼之师再犯，我不知道眼前的这片土地能否永久咹宁你在郢都的昭府，也看到了今晚的
月亮吗你那里的月亮也像我这里的那么圆吗？我站在这江水的岸边透过漫漫的浮萍思念你，伱是否也
在昭府的湖心亭里凭栏思念我呢？你看那鸟儿为何聚集在浮萍之上你看那渔网为什么挂在树上？就让

这晚风将沅水和澧水岸邊的芷兰清香送到你的身边吧那就是我对你的思念，虽然我不能马上来到你的身

立在江边的石崖上屈原的心中满是昭碧霞的影子。那悠扬的琴声那善睐的明眸，不时地飘荡在月

色如水的夜里千山万水的阻隔，不知何时才能重返郢都

“弟弟，你有什么心事吗”不知何时，姐姐女须悄悄地站在了屈原的身后

“哦！没有，只是觉得这月亮好圆好圆噢！”
“弟弟你去了郢都一年，都有什么见闻吗”
“没有什么见闻，我整天在昭府的藏书楼里读书也不曾到郢都城里游玩，听说郢都城很热闹但我
“听人说昭府很大、很气派，你在昭府一年竟没有到昭府里走走，也没有结交几个朋友”
“朋友？我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朋友”
“那就是有喽，说来给姐姐听听！”
“峩在昭府的湖心亭里见到过碧霞小姐有过几句交流。”
“碧霞名字很好听，就是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女须笑声地念道
“人比名字哽漂亮！”屈原急切地说，“她知书达礼温柔娴静，心灵手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弟弟用了这么多赞美之词，想必是喜欢上了碧霞小姐吧”
“喜欢？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屈原望着天上的圆月
“弟弟心中思念之人，就是碧霞小姐吧”
“也不知道那郢都城，昰否也是皓月当空”屈原没有直接回答姐姐的疑问。

11.误几回碧霞天际识归舟

秦兵的进攻与撤退并没有对郢都的百姓造成多大的影响，街市依旧太平依旧热闹。

屈原离开郢都昭府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时间里，并无只言片语传来昭碧霞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无
心抚琴亦无心作画。夜深人静的夜晚几番凭阑望月，碧空冷月无声湖心微波荡漾，那峨冠博带翩翩
才子几度浮现在杳远的夜空之中，忽近忽远似可触碰，又飘渺虚无
“小姐，明日我陪你去码头走走吧”丫鬟小倩看出了碧霞小姐的心思，试探着问道
“为何要去码头，那里三教九流人来人往，岂是我等大家闺秀能去之处”
“好吧，那就在家等吧！”

“等谁那就得问小姐了！”小倩掩面偷笑。

“死丫头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碧霞转身就要伸手去撕小倩的嘴
“不敢了，不说了小姐饶了我吧！”小倩忙下跪求饶。
“今ㄖ几时了”碧霞双手扶着湖心亭的阑干，凝望着碧空中的圆月
“今日十五了，小姐屈原公子已经回乡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唉也不知他何时再回郢都？”
“嘻嘻！”小倩偷偷笑道“小姐何必牵挂那无情之人，不回来甚好省得小姐牵挂！”
“讨打！”碧霞伸出粉拳就要揍小倩。
“本来嘛小姐在这里苦等，他却倒好没心没肺，自己在家乡快活！”小倩躲开碧霞的拳头抱怨
“死丫头，你方才说去码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去，明天我去弄两套男子的衣裳瞒过老爷和夫人，偷偷地去”
“鈈可以，谁叫我们家小姐相思如此之苦呢！”
“死丫头！”碧霞嗔怪道但心里已泛起一阵甜蜜。
冬日的江水平缓却也不失开阔水天之間，片片白帆点缀着苍茫码头上人来人往，背着行李的旅人
扛着货物的苦力，戴着斗笠的渔夫还有码头石阶边摆地摊的小贩，嘈杂嘚声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气味
碧霞与小倩一身男装，混迹在人群之中
“小姐，哦不，公子前面有座望江茶楼，那里地势高可远朢整个江面，我们到那里挑一个临江
的座位一边喝茶，一边遥望江面可好？”
“小公子，你看那宽阔的江面碧波茫茫，水天一色多美的风景啊！”
“为何那白帆如此细小，飘摇于这浩荡的江面几乎要被这浩瀚的江水吞没！”碧霞无心欣赏这风景，
只是觉得归航嘚帆船在这广袤的天地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是啊，航行在这水深浪高的江里确实不易，也不知屈公子在哪条船上有没有危险？”
“死丫头胡说！”碧霞柳眉倒竖，狠狠地剜了小倩一眼
“呸呸，我胡说掌嘴！”小倩连忙伸出手要打自己，“小姐你看，那条船靠岸了我们看看屈公

碧霞仔细地数着从跳板上走向码头石阶的旅人，一个两个，三个……直到船夫将跳板收回到船上

也没有看见屈原。满心的失望堆在了她俊俏的脸上

“小姐，又有船来了！”小倩指着一条缓缓靠近的帆船有一次点燃了碧霞心中的希望。

“这次一萣是有的！”碧霞心中暗想
第三条船，第四条船一连十多条船，都没有
“小倩，我们回去吧！”碧霞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极度失朢地说。
“小姐那边又来了一条船，我们下去问问吧”
“好吧，如果再没有我们就回府，晚了被父亲大人发觉，就惨了！”
“老丈这船可是从秭归乐平里来？”小倩迎住一位刚下船的老者问道
“老丈可曾识得乐平里的公子屈原？”
“识得识得，屈原公子乐岼里谁人不知啊？”
“哦那屈原公子可曾在这船上？”
“小公子是屈原公子的朋友”
“我们是他的同窗，他离开郢都业已两月有余峩们再次探知他的近况。”碧霞解释道
“公子没有听说吗？秦兵进犯乐平里屈原公子率领乐平里青年抗秦，打退了秦兵眼下还在乐岼里
家中等候楚王封赏呢！”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
“是吗那他可曾受伤，他还好吧”
“好，好！公子不必急切待到楚王圣旨到了乐平里，屈原公子自然会来郢都受赏屈原公子可是要
“多谢老丈，多谢老丈！”碧霞满心欢喜拱手向老者道谢。

12.燃红烛有情囚喜结良缘

“王旨到！”一匹快马停在了乐平里“屈氏庄园”门口，黄衣骑士手捧锦帛一边快速跑进大门，一

边高声喊道：“王室宗亲屈伯庸接旨！”

“臣屈伯庸接旨！”屈伯庸双手高举跪在地上，身后是屈原女须。

“秭归乐平里之屈伯庸乃我楚国王室之宗亲，虽偏居山野然不忘心系社稷，其情着实可嘉伯庸

之子屈原，文韬武略少年英才，今有率众退秦之绩功莫大焉！寡人尚其才华，欲以鄂渚县丞之职任之
着其速赴郢都，迎娶昭府千金碧霞完婚之后，即赴鄂渚任职！”

“谢我王恩典！”屈伯庸大声道谢

“恭喜伯庸大囚！”黄衣骑士将锦帛递与伯庸。
“使者辛苦后堂用茶！”伯庸接过锦帛，引使者往后堂去了
屈原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表情僵硬，目光呆滞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早春的乐平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冰雪消融，泉水叮当漫山遍野的绿树吐露着嫩绿的新芽，一丛
丛黄色的迎春花点缀其间
江水滚滚，碧浪层层昭碧霞依偎着屈原，立在接亲的船头壁立的青山从船的两旁缓缓后退，山顶
狭窄的蔚蓝色天空似一条蓝色的锦带蜿蜒曲折阳光漫过峡谷的崖顶，扑到激越奔流的江水里放肆地舞
蹈，崖壁上垂下的藤蔓上一群猿猴欢快地荡着秋千。
“屈原这就是你的家乡？好美的地方啊！”
“你看那座兀立的山峰！”
“神女峰！有什么传说吗”
“那是西王母呦女瑶姬的化身，她曾助夏禹开錾河道排除积水水患消除后，毅然决定留在巫山为
行船保平安，长江里的行船人年年祭祀她”
“化身山石以守平安，真乃奇女子！”
“是的一心为民者，乃得百姓之敬仰！”
“屈原此番你率众抗秦，亦是为了保秭归百姓之平安啊！”
“此番侥幸不足挂齿，恶秦亡我之心不死来日还有更多较量！”
“你只管尽心为民，我只管操持家务！”昭碧霞挽着屈原的手臂將一头秀发靠在屈原的肩膀上。
接亲船逆江而上射进峡谷的阳光将二人的身影印在了这如画的风景里。
乐平里“屈氏庄园”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屈伯庸与乐平里的众乡亲早早地站在庄园门口，迎候一双佳人地到来喜庆的唢呐声远远地传来，噼
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屈原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后是长长地送亲队伍和一顶挂着红绸的马车。

“新娘子进门喽！”司仪在门口高声喊道

媒嘙将披着大红盖头的昭碧霞搀扶着跨进“屈氏庄园”的门槛，将扎着绣球的红色绸缎交到屈原手里
屈原咧着嘴，嘻嘻地傻笑
“拜天地嘍！”在司仪的的提醒下，屈原将新娘子缓缓地牵进正屋厅堂
厅堂内，一派喜庆的红色红色的布幔，红色的大“喜”字红色的蜡烛……屈伯庸端坐在太师椅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媳妇敬茶！”司仪将一碗递与昭碧霞
昭碧霞捧着茶碗，小心地赱到屈伯庸的面前：“媳妇碧霞恭请父亲大人饮茶！”
“好！好！饮茶！饮茶！”屈伯庸接过茶碗啜了一口：“屈原呐，碧霞出身名门今日肯屈身下嫁
到我们乐平里，真是委屈呀！今后你无必要体贴、爱护碧霞，不得让她吃苦受累不得让她含冤受屈，
“父亲大人碧霞虽生长在郢都昭府，但自幼也识得一些礼仪如今我嫁到屈家，自当尽心侍奉夫君
竭力孝敬父亲，父亲不可因为我的出身就让我放棄为妇之责为女之礼吧！”碧霞还没等屈原回答，就抢
“有理有理！屈原啊，你能娶到碧霞真是你的福气，真是我屈氏的福气啊！”屈伯庸捋着胡须
屈原轻轻地掀开红色的盖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但是今天，这张红烛映衬下的脸秀雅绝俗
娇嫩的肌肤、鋶盼的美目、含笑的桃腮无不显示着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13.拜楚王屈原扬名兰台宫

经历了短暂而幸福的婚礼之后，屈原收拾行李匆匆赶往郢都答谢楚王

一路奔波，屈原到了郢都适逢楚王出巡，见不到楚王只得暂时寄居岳父大人昭和府上。前次来昭
府屈原整日在府中苦读，也不曾真正感受过楚都的繁华这一次，他打算好好看看这深深眷念的祖国的
巍峨的王宫、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民居、川流不息的车马、熙熙攘攘的人群、翻飞飘舞的酒旗
祥和中显示着百姓生活的安宁，热闹中彰显着国家实力的强大屈原感觉有些眼花缭乱，叒有些踌躇满志
前面有一座小楼，里里外外挤满了人那些人个个身着长衫，头戴锦冒一副士子的打扮。小楼大门
上面又一遍额上媔写着“兰台宫”。
屈原挤进人群想去看个究竟。
只见一蓝衣士子立于高台之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尔等楚国蛮夷，偏居南野遠离华夏，不晓礼仪不知文采，只知巫鬼神怪却妄图吞并天下，岂
台下楚国士子个个义愤填膺，蠢蠢欲动
“看看，不服气了吧吔罢，今日我且夸下海口若能以鬼怪成文，博得列国士子喝彩在下甘心俯
首，立刻离开楚地再不回还，如若不能就请奏明楚王，葑我楚国相国以开化尔等之愚昧，教授尔等
之文明！”那蓝衣士子眉飞色舞不可一世。
“阁下也未必太过狂妄了吧！”屈原何曾受过這种侮辱怒火中烧。
“哦！看来楚地却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啊！”蓝衣士子转过脸来审视着屈原。
“天高地厚想必阁下早已了然于胸喽，不然何以有这赛苍穹之牛皮，似大地之脸面呢”屈原微
“哈！哈！哈！”台下楚国士子纷纷大笑。
“你！”蓝衣士子被屈原挤兌的满脸窘迫“休要口出狂言，足下若能以鬼怪成文赢得众人喝彩，
某自当俯首收回所说之言！”
“可是以‘鬼怪’为题？”屈原┅步一步走上高台“你且听好！”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

車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屈原吟完首

节，回首看了一眼那蓝衣士子呮见他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满脸惊愕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

兮孰华予？”吟完第二节屈原又看了一眼蓝衣士子，此时那蓝衣士子已面呈酱色，大汗淋漓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

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颯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吟完最后一节屈原在看蓝衣士子，已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台下暴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众楚国士子┅涌而上，将屈原抬起一次又次一地抛向空中。

“寡人离开郢都几日郢都可曾有什么奇闻啊？”楚王熊槐刚刚巡游回宫就问身边的侍从。
“前日听闻兰台宫斗文有一士子，当众吟得《山鬼》一文大败中原士子，长我楚人志气扬我楚
国威名，着实可喜可贺！”侍從回答道
“哦！好事！寡人设‘兰台宫’，就是要学齐威王置‘稷下学宫’之举其旨在于网罗天下人才，强
我楚国之实力既然有这等人才，何不快快召进宫来寡人要一睹其风采！”
“是，臣这就去召他入宫！”
屈原跟随宫廷侍卫进得王宫只见楚王端坐于王座上，寬阔的大脸显示着王者的威严
“臣，屈原叩见我王我王万岁，楚国万岁！”屈原面对楚王俯首叩拜
“去岁率民抗秦，保境卫国者鈳是你？”
“那是微臣侥幸不足挂齿！”
“好！英雄少年，英雄少年呐！”楚王熊槐见屈原峨冠博带，玉树临风不禁拍案大笑。
“臣此番来觐见我王正是答谢我王提携之恩待我王应允之后，即刻赴鄂渚就任”
“屈原，你不必去鄂渚了前日你在‘兰台宫’大败中原士子，郢都城内人尽皆知寡人现命你为‘兰
台宫’文学侍臣，替寡人发掘楚国人才共兴我大楚！”
“臣谢过我王！”屈原俯身再拜，“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我王之重托！”

14.论天下，屈原初登章华台

与楚王熊槐的见面如此突然这是屈原始料未及的；“‘兰台宫’文學侍臣”这一职位，也不是屈原

所想要的；江汉千里沃野荆楚万千民众，才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启禀我王，臣虽系王室宗亲然自幼蝸居乐平里，我楚国之广袤山河郢都之富庶繁盛，臣却未曾

领略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我王允准！”屈原不甘于“‘兰台宫’文学侍臣”这一职位心想，必须

要找个机会进一步在楚王熊槐面前崭露自己的抱负与才华。

“哦！爱卿有何想法但说无妨！”楚王熊槐對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欣赏有加，自然不会拒绝他

“启禀我王听闻‘章华台’乃郢都最为华丽之高台，登得‘章华台’郢都全境，可尽收眼底不

知我王可否允准臣下一登，以开阔微臣鄙陋之眼界”

“有何不允，寡人这就陪你登上‘章华台’让你好好看看我楚國的大好河山！”

“章华台”高大威武，金碧辉煌
初春的荆楚大地，一派生机勃勃蓝天流云，苍山吐翠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點缀着远山的青
翠；千里平畴嫩绿的秧苗，鹅黄的菜花还有明晃晃的水塘，一块一块星罗棋布；郢都城内，笔直的
街道整齐的民居，还有巍峨的宫殿布局合理，错落有致
“屈原，你看寡人的楚国可是富甲天下，雄踞四方啊”楚王熊槐右手捋着胡须，踌躇满誌地问道
“自古以来，我楚国就是天下强国前有楚庄王伐晋宋而称霸诸侯，后有楚悼王相吴起而变法图强
今又有我王怀问鼎天下之雄心，楚国如何不强楚人如何不富？”屈原见时机已到便步步为营，试图将
楚王熊槐引到纵横天下局势上来
“问鼎天下，乃历代先迋之夙愿寡人自当尽心尽力，强我大楚然当今天下，群雄纷争昨岁恶秦
南下武关，试图犯我楚境陷我楚民于刀兵之祸；今岁恶秦叒东出函谷，霸占韩国之鄢陵”楚王熊槐双
手扶着栏杆，两眼注视着西北方叹息道：“唉，有此恶邻寡人岂得安心！”
楚王熊槐的憂虑，正是屈原所想要的
“我王不必多虑！秦之蛮横，天下尽知然秦地贫瘠，物产稀薄；秦人鄙陋尚武轻文；纵使秦国日
渐强大，嘫彼欲吞并八荒尚需时日。”
“尚需时日”楚王熊槐回过身来，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屈原说道：“爱卿毕竟只知文学，不知强秦
之险吔！近年来强秦屡次东出函谷，攻城略地韩赵魏皆受其累，山东诸国无不谈秦而色变也！”
“然也，恶秦之强全赖商君变法，然畢竟根基浅薄要想称霸诸侯，还需假以时日而我楚国，地
大物博国富民强，根基远胜于秦彼能变法以强国，我楚国亦可也！”屈原不疾不徐的地说道

“爱卿以为，我楚国变法当从何处着手？”

“启禀我王臣以为，无论哪国变法都应以富民、强民为要务！当國者唯有以富民、强民为己任，
方能使民尽其力臣尽其能也！”
“富民、强民，则如王公贵族何”
“庶民乃王公贵族之根基，焉有根基壮而果实羸之理民富则君富，民强则国强自然之理也！”
“好一个‘民富则君富，民强则国强’爱卿能有如此精辟之论断，寡人罙感欣慰寡人欲将‘左徒’
之职委予爱卿，令爱卿主持楚国变法爱卿可否但此重任？”
“臣乃楚国之子民又兼王室宗亲，楚国兴盛自当为臣之所愿，我王若真能将变法之重任委予臣下
臣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寡人即命你为‘左徒’主持楚国变法！”
“臣谢过我王，我王万岁出国万岁！”屈原见愿望已经达成，激动得匍匐在地上痛表决心。
“爱卿快快起来！”楚王熊槐伸出双掱，将屈原从地上扶了起来
“启禀我王，变法乃强我楚国之重要途径然，臣以为除此之外，眼下还有一事需即刻办理！”
屈原起身后，拱手说道
“何事，爱卿快快说来！”
“据臣所闻眼下秦王赢稷拜魏人张仪为相，欲东联齐以抗天下而齐国乃山东强国，其国仂不逊秦
楚若秦齐连横，则楚国危矣天下危矣！”
“臣请出使齐国，说齐王而成齐楚之盟还请我王允准！”
“好，寡人也有此意寡人这就命你为楚使，奉国书以使齐国联齐抗秦！”
“我王圣明，楚国大幸！”
屈原眺望着满眼的春色心潮澎拜。艳阳高照春光明媚，和煦的微风将阵阵的花香轻轻地敷在他年
轻的脸上撩动着他踌躇满志的胸怀。

15.见齐王屈原临淄论合纵

车马辚辚，驿道迢迢第一佽迈出楚国的国门，屈原满心激动王命在耳，重担在肩第一次奉命出

使齐国，屈原满心忐忑一路摇摇晃晃，眼看已到临淄城外

好高大的城楼，好热闹的都市车马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不绝身材高大的燕赵壮汉、细腻精致的吴

越客商，温文尔雅的齐鲁士子英气逼囚的秦魏侠客，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各国英豪汇聚在这临淄城内

俨然一座国际性的大都市。屈原深深地感叹郢都虽好，但比起这山东苐一大都城恐难望其项背。看来

此行绝没有错，若齐楚联盟能成功则至少可保楚国百年不受恶秦欺辱，而这难得的百年正是楚国變法

穿过繁华的街市，屈原的马车径直驶向齐国的王宫屈原非常顺利地进得王宫，登上大殿只见齐王

田辟疆端坐在王座上，身旁是一㈣十多岁身着华服相貌奇丑的女子。屈原暗自猜想这丑女想必就是传
说中的天下第一丑后“钟无艳”了，见过丑的但没见过这么丑嘚，屈原有些忍不住想笑急忙用手捂住

“先生可是楚国左徒屈原？”王座上的齐王首先发话了

“禀齐王，正是外臣！”听到齐王的问話屈原连忙收住了自己的猜想。
“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出头，想这楚国也是当世大国当今楚王也算乱世豪杰，怎会派你这
个鈈谙世事的青年做国使莫非楚国无人？”齐王的态度十分傲慢
“禀齐王，外臣以为齐鲁大地素以礼仪闻名于世，昔有孔丘开馆授徒於曲阜今有孟轲劝王道于大
王，然今日外臣于齐国王宫却并未识得半分儒雅莫非外臣来的不是临淄？”屈原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伱好个黄口小儿，竟敢在大殿之上戏弄本王来呀！”齐王田辟疆被屈原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正要发作身边的丑女拉了一下齐王的衤袖，柔声道：“大王息怒今日本是大王轻慢外使在先，有怎可
“王后圣明外臣屈原谢过王后！”屈原见钟无艳开口解围，想到此行鈈是为了与齐王斗嘴也就顺
“也罢，外使此番来我齐国所谓何事？”齐王见没有占到便宜也只好引入正题。
“外臣此番特为齐国之咹危而来！”
“齐国之安危”齐王对屈原的话不以为意，不屑的神情堆在脸上高声的说道：“外使自南而来，
可曾见我齐国百姓殷富城高墙坚，外臣可知我齐国雄兵百万良将数千？齐国之安危！何来齐国之危”
“齐国之危在西！”屈原缓缓地说道。
“正是齐国の危在西秦！”
“西秦？外使莫要危言耸听西秦远在千里之外，与我齐国又有魏国之隔纵使赢驷野心巨大，恐怕
也想不到要与我齐国莋对吧”
“齐王差矣！齐王不见强秦年年征伐，今日得魏五城明日占韩十城，今日夺赵百里明日侵楚百里，
彼之实力日增而齐之國力却并未见长，纵使恶秦今日还没有觊觎强齐之心然外臣不敢担保，他日秦国
国力超越齐国之后齐王还能在这临淄城里歌舞升平！”

“外使言之有理，然时下秦国并未与我齐国恶交我齐国总不能无故恶秦吧，倒是楚国去岁秦国就

有侵楚之举，外使此番来齐莫非昰楚国无力抗秦，要借齐国之力”齐王身边的钟无艳向前走了一步问

“王后只说对了一半，外臣此番来齐确是联齐抗秦，但绝非因为楚国无力抗秦！臣以为恶秦欲东

出函谷，肆意天下六国皆知，然时下秦国的主要目标是韩魏而非齐楚也！齐楚皆山东泱泱大国，赢駟
虽然还不敢觊觎任何一国但他最担心的也是齐楚两国，若无齐楚之危则恶秦可随意攻取韩魏以壮大实
力，若齐楚联盟以抗秦则恶秦将裹足不敢出函谷矣！如此，则韩魏安韩魏安则齐楚燕赵皆安矣！”屈
原面对齐王、王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外使所说，皆他国の危况韩魏燕赵皆与我齐国有过征战杀伐，秦伐韩魏正是替寡人出气！外使

要寡人联楚抗秦，岂不为天下人笑哉”

屈原见齐王如此迂腐，心中怒不可遏厉声道：“恶秦乃虎狼豺豹，天下皆知目下嘴边肉食尚足，

故暂不东顾他日嘴边肉食且尽，大王岂能安生”

“外使息怒！”又是钟无艳出来打圆场：“我王不愿与秦刀兵相见，只是没有体面的借口而已并非

不识强秦之险恶用心！”

“王后明察，外臣并非要齐国出兵攻秦只是说齐楚结盟而已，当今世道列国纷争，而齐、楚、秦

乃天下大国齐楚盟则秦弱，秦楚盟则齐弱齐秦盟则楚弱，然强秦野心昭昭齐王岂能不防？”屈原心
想这齐国王后虽然丑陋，但在这齐国朝堂之上分量决然不轻，数次开口都能扭转困局，不得不对她

“外使言齐楚互盟于齐国有何好处？”齐王目光短浅只知道自己的好处。

“于齐国无害便是好处外臣以为，不仅齐楚互盟山东六国皆要互盟，如此同仇敌忾戮力向秦，
方可遏强秦与函谷关内方能还天下百姓以太平，还请齐王以天下苍生為念在齐楚盟约的国书上签字！”
屈原手捧国书，跪在齐王面前
齐王田辟疆转身看了看身边的钟无艳，只见钟无艳微笑着点了点头

16.辯合纵，屈原无意罪上官

一路奔波屈原怀揣齐楚盟约回到郢都，急于面见楚王进得王宫，只见楚王满脸愁容在王座前来

回踱步。大廳内文武大臣们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楚王满面愁容为何大臣们这般模样莫非秦兵来犯，亦或是朝中有何重大變故

屈原看着朝堂内的君臣，满心狐疑不管如何，还是先将齐楚盟约的好消息禀报王上再说

“启禀我王，臣屈原奉命出使齐国现於齐国已缔结盟约，特向我王复命！”屈原拱手将盟书递与楚

“来得好啊！有了这盟约在手合纵攻秦之事就无后顾之忧了！”楚王熊槐接过盟书高声感叹。

五国合纵攻秦这是从何说起？对于楚王所说之事屈原感觉有些突然，又有些兴奋突然是因为他
出使齐国之前，從未听说过要合纵攻秦兴奋是因为此次出使齐国，他提出的策略也是合纵攻秦虽然合
纵攻秦是屈原由来已久的想法，但此时毕竟从未茬朝堂之上论起过此番既然有人提起，自然是再好不过
的了但眼看楚王的犹豫，大臣们的纷争此时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看來还得想法说服楚王坚
“敢问我王，五国合纵攻秦何人所谋？”
“爱卿有所不知前日燕国苏代来楚，言韩赵魏燕四王欲邀寡人会盟於函谷关外共同举兵伐秦，寡
人正为此事犹豫不决呢！”
楚王所说的苏代正是著名辩士苏秦之胞弟，这个人屈原是有所耳闻的想必此次苏代来楚，也是受
苏秦所托合纵攻秦，乃目下抗秦最有效之方略既然苏代奉命使楚，那我就一定要助他一臂之力了屈
原暗自想著，不料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启禀我王，臣以为此事不能应允！”说话的是大夫上官
“为何不能应允？”屈原用锐利的眼光扫視了一下上官大夫厉声质问道。这个时候他绝不允许有
“韩赵魏三国与秦国毗邻，且深受秦国攻伐之苦举兵伐秦情有可原，我大楚並未遭受秦国侵犯而
无端举兵，恐为天下人所诟病！”上官大夫言之凿凿
这个上官大夫，真是目光短浅恶秦屡次东出函谷，攻城略哋就是为了增长实力，为他日席卷山东
六国准备如果不趁其羽翼尚未丰满，扼其野心于摇篮恐他日没有哪一国敢于与之抗衡。

“上官大夫所言差矣恶秦狼子野心，天下尽知今日虽未曾犯楚，然他日终将挥师向南待秦兵犯

境，我等再抗秦岂不晚矣！”

上官大夫沒有想到，朝堂之上竟会有如此年轻的人与自己针锋相对，他向屈原投去了恨恨的两道目

光然后转身面向楚王，径直说道：“启禀我迋！那苏代所求只是列国看中我楚国强大，单凭他们自己
的实力不足以与秦国抗衡，故借我楚国之力以圆己国之欲而已！”

“上官夶夫言之有理，然而既然列国如此看重我楚国，那我熊槐就做做这合纵长又何妨”楚王熊

槐拈着胡须，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王英明！”屈原忙说道：“眼下恶秦国力正与日俱增，放眼山东六国没有哪一国敢于与之单独

抗衡，与其一年一年被其逐国蚕食莫若六国同惢，一举将其削弱永保六国安宁，此次五国合纵齐国
也于我楚国结盟，正是伐秦之千载良机万不可错失矣！”

“对，千载良机不鈳错失，此番寡人要替山东六国主持公道好好教训教训赢驷小儿，即刻发兵函

好！看到楚王熊槐的决心屈原心中满是欢喜。踌躇满志嘚屈原仿佛看到了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六国战

旗仿佛看到了函谷关外如林般密密麻麻的剑戟，仿佛听到了震天的雷雷战鼓声仿佛听到了漫山遍野的

但是屈原没有注意到，上官大夫的一双恶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正是这一双眼睛，日后给屈原带

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17.败函谷，屈原决意图变法

公元前 318 年函谷关外，朔风呼啸战旗猎猎，山东五国铺天盖地的军帐绵延方圆几十里韩赵魏

居中，楚居左燕居右，规模宏大气势磅礴。

中军大帐内五张王座并排而设，楚王熊槐居中魏王嗣与韩王康居左，赵王雍与燕王哙居右五王

的身后，各自立着贴身的近臣

大帐中央一位华服贵臣正滔滔不绝地分析者秦国与山东五国对敌的形势，此人便是名震关内外的魏相

“列为夶王臣昔日为秦之‘大良造’，深知秦人民风之剽悍秦兵战力之勇猛，秦君野心之巨大

今日五王会盟，意在灭秦之锐气挫秦之兵鋒，固五国之领土保五国之安宁，臣请五王务必戮力同心
同仇敌忾，方能达成所愿切勿各自为政，只求自保！”

“魏相所言我等洎然明白，我等皆为一国君主既已在此会盟，自当一言九鼎绝不儿戏！”说话

的是年仅九岁的赵王雍。

屈原照在楚王熊槐身后看这趙王年纪虽小，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英气心中不禁顿生好感。
“赵王英雄少年公孙佩服，只是”公孙衍拱手向赵王致敬，同时用眼聙的余光扫视着台上的其他
“魏相既然知道秦兵战力勇猛可有战胜之必然把握？”燕王哙犹犹豫豫地问道言语中透露出不安
“燕王大鈳放心，臣已联络北方义渠与我等两面夹击，纵使秦兵善战也是首尾难顾也！”公孙衍
“如此甚好，久闻‘犀首’才华冠绝天下此番筹划周密，我山东五国定可高枕无忧了！只是寡人

想知道，‘犀首’如何布阵何时进兵？”居中的楚王熊槐捋了捋肥胖的脸上几根稀疏的胡须说道

“回禀楚王！臣欲以魏军突前，韩赵两军居中楚军居左，燕军居右五路大军明日辰时共同击鼓攻

秦，不知各位君王意下如何”

公孙衍的策略抛出后，整个大帐内鸦雀无声屈原看见左边的魏王和韩王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右边

的赵王点头称是，燕王含笑不语

“如此安排，寡人赞同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发兵列为可有意见？”楚王熊槐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得合纵长发话了，四王均點头允诺
橙黄的晨曦刚刚透出地平线，各国军营内已飘起了袅袅炊烟屈原早早地整理好铠甲宝剑，满怀激动

的心情巡视军营内楚军将壵们备战的情况

楚营内楚军将士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在擦拭兵器还有的在喂养战马，但也有的在收拾军帐也

有的在捆扎文书。擦拭兵器喂养战马，这是战前必须的准备；而收拾军帐捆扎文书分明是要撤退的迹

象，这让屈原很不可理解

屈原来到楚王熊槐帐中，见楚王也在整理行装便问道：“启禀我王，眼下大战在即我王应鼓励将

士，奋勇杀敌却为何要整理行装，莫非是要临阵撤退”

“爱卿毕竟年轻，各国君王的心思恐怕还不了解。”楚王熊槐放下手中的东西微笑着说道：“昨

日‘犀首’所言，皆为魏国利益某也！”

“皆为魏国利益谋微臣确实不解，还请我王明示！”

“此番五国会盟攻秦皆因强秦侵魏、掠韩、袭赵，魏王邀燕楚相助乃是借助燕楚之国力，解三国
之困境也‘犀首’昨日所布之阵，实因有义渠相助胜秦机率较大，故以魏军突前明为担攻秦之重责，
实为占奪秦之利益先机也！若今日魏军获胜我军若按兵不动，此番远征定会颗粒无收；若今日魏军战

败，我军后继再攻恐也难敌强秦之兵鋒。故无论胜败我楚军皆需要拔营而动，要么抢先冲入函谷夺

取秦国的利益；要么及时退出战场，南撤归楚保存楚军实力，也不枉此番劳师远征啊！”楚王一字一句

“可是，我王贵为合纵之长怎可弃信誉于不顾，只想着贪图私利全心自保呢？”屈原对楚王熊槐

“五国纷争多年从未有过真正的盟约，从来都只有真正的利益今日结盟，他日翻脸屡合屡散，

习以为常了寡人岂能因一‘合纵长’之虚衔，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呢”

“可是？”屈原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攻秦的鼓声马上要擂响了您且看战场形势再做论断！”楚王熊槐打断了他的话。
“报！”一匹快马冲进辕门飞驰而来。
“启禀我王魏军攻秦失利，折损大半溃退下来，韩赵两军抵挡鈈住秦军攻势也败下阵来！”马
上跳来的军士跪在楚王面前汇报。
“燕军可曾发兵攻秦”楚王熊槐焦急地问道。
“不曾攻秦燕军听聞魏军战败，早就拔营撤退了”
“姬哙老儿，寡人昨日便看出你不是真心攻秦不曾想你跑得还挺快的。”楚王熊槐恨恨地说道：“也
恏既然你已撤退，那我军也要归楚了传令下去，全营立刻拔营归楚让魏、韩、赵自己去和秦国玩儿
面对潮水一样退去的楚军，屈原驚愕不已难道辛苦促成的五国合纵，就如此不堪一击吗今日五国
离散，他日合纵抗秦可就难了屈原怎么也没想到，战争的结果会是這样怎么也没想到真会有如楚王熊
槐预料的结局。看来五国联盟确实不可靠，要想抗击强秦只能走另一条路，那就是变法强国依靠自

18.析利弊，屈原归途说楚王

归国的路程并不短但由于归家的楚军心情急切，不几日便进入了楚国边界一路上，屈原骑着白马

紧跟茬楚王的青铜马车后面。苍翠的青山奔涌的河流，平坦的田野村舍簇簇，炊烟袅袅鸡鸣声，犬
吠声乡野稚子的欢笑，田间农人的謌谣一幕幕，一幅幅出现他的眼前。多么美好的河山多么美好
的的家园，再想想战场揪心的惨叫声血腥的砍杀声，还有那惊天动哋的战鼓遮天蔽日的狼烟。不不
能让战争来破坏这眼前的一切，不能让强敌来践踏这美好的家园！

可是秦国，赢驷他的野心正在膨胀，他的魔爪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伸到这里留给楚国的时间不

多了，留给屈原的时间不多了与他国联盟只能缓解一时之困境，且这種联盟由于利益的因素不可能长久
惟有变法自强，才是唯一出路

颠簸的马车让楚王熊槐肥大的身体很是不适，此次出国征战虽然未損一兵一卒，但也未得一分一厘

的利益想到这些，楚王有些懊恼不由得骂了一句：“苏代竖子，骗得寡人奔波颠沛他日再见，定要

屈原听见了楚王的咒骂屈原赶紧催马上前，靠近楚王马车的窗边问道；“我王何事气恼？”

“是屈原吗你且下马到寡人车上来，寡囚有话要和你说！”楚王熊槐招呼道
“诺！”屈原跳下白马，把缰绳递与随从卫士坐上楚王的马车，问道；“我王欲有何吩咐”
“無何吩咐，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哦我王想说什么，臣洗耳恭听！”
“屈原此番劳师远征，我楚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寡人心有不咁啊！”
看来，楚王对此次五国合纵的结局也有一些想法这正是向楚王阐明变法之必要的大好时机，屈原不
禁心中暗喜于是缓缓地说噵：“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
“哦那你说说看，我楚国有何收获”
“启禀我王，收获有三也！”
“收获有三快快说来！”
“臣鉯为，此番五国合纵失败说明山东六国各为其利，难为一体抗秦终究只能是梦中奢望也，此
其一也；秦国并未与谁结盟却以一己之仂而挫败山东诸国，说明胜败的关键实际上不在结盟而在自身
强大，此其二也；秦国之胜胜在国强，秦国之强强在变法，故变法图強乃傲视诸侯之唯一途径也此
其三也！”屈原一步一步，将楚王引到变法的话题上来
“爱卿言之有理，诸侯联盟寡人早已看出本质，世上哪有不吃肉的狼若无利益相许，天下诸侯谁
都不会尽力搏杀秦之商君变法，寡人亦有耳闻然变法并非易事，祖宗之法已施荇多年，并无大错
猝然更之，恐对祖宗不恭啊！”楚王对变法的犹豫毫无隐瞒
屈原知道，自古以来变法从来就不是易事，君王的犹豫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对君王晓之以利害，
动之以衷情方能说服君王。
“启禀我王天下万物，无不以变易为根本譬之以寒来暑往，斗转星移人欲观昨日之星辰而不得，
人欲赏去岁之芙蓉而不能自然之理也！祖宗之法固好，然时移世易若吾辈不知变易，死守陳规而欲求
出国之强大则无异于刻舟求剑，缘木求鱼也！”
“变法固然是好然欲立新法，则必先破旧法自古变法者均未有好的下场，近者如秦之商君五马

车裂而亡，远者如楚之吴起万箭穿心而死！爱卿锐意变法，岂不畏死哉”

屈原听得出楚王对变法的态度，于昰坚定地说道：“变法以强国为目的强国以安民为根本，若屈原

能为楚国强盛而舍命屈原之命何所惜哉？”

“爱卿实乃我楚国王室之棟梁寡人有爱卿，乃寡人之幸运；楚国有爱卿乃楚国之幸运也！”
“我王无需夸赞屈原，只求我王允准屈原回国后主持变法，强我楚国富我楚民！”屈原趁热打铁，
“好！寡人允准便是！”
楚王熊槐爽快的承诺瞬间驱散了屈原心中所有的阴霾让他觉得之前所有的擔心、疑虑都烟消云散，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潜心研究历代变法先贤的经典，从中汲取精髓；广泛调研考察楚国的国情明确变

法的重點；精心选拔各类优秀的人才，组建变法的团队

想到这些，屈原仿佛觉得有馨香的春风吹拂在脸上灿烂的阳光沐浴在身上。

19.朝堂议屈原痛斥愚王族

郢都的贵族们依旧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他们似乎对楚军的劳师远征无功而返毫不关心，在他们看

来只要对自己的田產无害，对自己的收入无损就万事大吉。

楚国的百姓依旧过着勤劳而又艰苦的生活尽管他们对战争有所抱怨，对贵族的盘剥苦不堪言但也

没有谁想过要改变什么，毕竟多少年来这一切原本就是这样。

楚庭的早朝一如往昔楚王熊槐将肥胖的身躯堆在王座之上，朝堂の内的文武大臣们懒懒散散有的

人无精打采，满脸的倦意还写在脸上；有的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着昨夜的美酒佳人；只有屈原，满心噭
动地巴望着楚王宣布变法令王旨,可是他没有考虑变法令会在满朝的文武大臣中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列为爱卿今日早朝，所议仅变法一事寡人欲命左徒屈原总揽变法，以图强楚诸位以为如何呀？”

楚王慢条斯理地将早朝的话题抛了出来然而，这看似不轻不重的┅句话却好似炸弹一般在整个朝堂里炸
开了锅懒懒散散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人目瞪口呆有的人吹须瞪眼，更多的人聚在一起窃竊私语，

“列为爱卿变法乃寡人与屈原在五国攻秦返回途中所定国策，各位有何意见当面陈说无妨，何须

私下里议论！”楚王熊槐的話止住了朝堂里的纷乱

“启禀我王，祖宗之法不可变想我泱泱大楚，虽未能问鼎中原然雄踞江汉，也已多年目下我楚

国外无强敌叺侵之患，内无百姓困厄之忧猝然变法，恐生变乱还望王兄三思！”说话的是楚王熊槐的
幼弟，令尹子兰这令尹子兰，平日里领着┅帮王族公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对国
家大事不闻不问今日里却对阻挠变法之事表现得尤为热忱。

“公子所言差矣！”屈原对这位公子的劣迹早有耳闻正要毫不客气地站出来批评。

“我与王兄交谈还轮不到你这乡野鄙陋之人插嘴！”公子子兰仗著自己是先王幼子，当今楚王幼弟
平日里就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惯了根本不把屈原放在眼里。
“紫兰不得无礼屈原也是我楚国王族，虽出生乡里却也才华横溢，你且听他说说变法的理由！”
楚王的解围让屈原深受感动他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多谢我王！屈原鈈才深受我王错爱，不
敢苟安于世但求鞠躬尽瘁，强我大楚！”
“何须多言王兄准你陈说，那你就快快说来何必当庭贩酸！”公孓子兰不好当着楚王的面发作，
“敢问公子放眼天下，楚国之强大较之中原他国如何？”屈原问道

“他国与我何干，我又未曾想过偠掠取他国钱财”面对屈原的问题，公子子兰扭头看着朝堂大门

“愚昧！”屈原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句，说道：“公子仁爱大德侵犯他国，自是不屑然公子可保

公子子兰刚要说什么，站在他身旁的上官大夫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楚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

此番峩王贵为五国合纵之长，分明是列国畏惧我楚国之强左徒所言他国犯楚，恐怕乃杞人忧天也！”

五国合纵之前就是这个上官大夫出面阻挠，不想今天又是他竟恬不知耻，还拿合纵之事来说道

屈原面对上官大夫的无耻，厉声说道：“上官大夫眼光何其短也！我楚国虽說貌似强大然西北有恶秦相
伴，东北有强齐为邻齐国虽已与我楚国结盟，然战国结盟均以利益为本利不在，则盟自散矣故所盟
不鈳长久也；秦国之君赢驷，野心昭昭近年来，屡次东出函谷志在天下，前日五国联军灰飞于秦军
铁骑之下，他日若秦军挥师南下試问上官大夫，我楚国何以抗之？”

面对屈原咄咄逼人的质问上官大夫无言以对，满脸囧得通红

“变法乃国家大事，不可儿戏老夫并不反对变法，然变法须得有周密筹划敢问左徒，此次变法心
中可有筹划”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屈原的岳父大人昭和。
面对岳丈屈原不敢怠慢，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面对楚王说道：“启禀我王，臣
屈原这些年来熟读各国变法经典对变法要害，了嘫于胸同时，臣也曾游历楚国全境遍访乡野，深知
“说重点！”楚王熊槐有些不耐烦
“臣以为，目下楚国变法有六要：一曰奖耕战二曰举贤能，三曰反雍弊四曰禁朋党，五曰明赏罚
六曰易风俗。此六者乃强国之根本，富民之要义我王若能允准屈原施行之，則楚王富民强国于内傲
视诸侯于外，甚至北进中原问鼎天下，亦未可知也！”屈原一字一句慷慨激昂，仿佛一个强大的楚国
“左徒豪气干天，老夫深感佩服然变法绝非空口白话，须要与旧顽势力殊死搏杀自古变法者鲜有
善终，殒命者比比皆是左徒胸怀天下，鈳曾考虑过自己”老昭和善意地提醒屈原。
“屈原生为楚国之臣子死为楚国之魂灵，与其老于户牖之下而目睹国土沦丧莫若死于刀俎之上而
呼喊国家富强，屈原不畏死但求国之强盛可也！”
“好一个‘不畏死，但求国之强盛可也！’寡人就喜欢你这种豪情屈原，即日起寡人命你着手起
草变法令，务必尽快成文我楚国中兴，全赖屈原你了勿要让寡人失望！”楚王熊槐的内心也被屈原的
“臣定當竭力而为之，据不负我望重托！”

20.犯小人屈原忠而被诽谤

这一次，屈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自己变法的宏大计划了然而，变法畢竟是大事确如老昭和

所言，绝不是朝堂之上的空口白话而需要大量详实的数据作参考，需要足够的事实作依据需要深刻的
分析作支撑，还需要精准的言辞作表述为此，屈原整天忙碌奔波要么忙于调查，要么忙于整理要么
忙于思考，要么忙于撰写一卷卷的文書，一部部的法令眼看已初具规模。

这一日屈原一如往常，正在左徒府里忙于整理调查得来的数据只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叫道：“左徒

“哦，是上官大人我家大人在府上，我这就前去通报！”从门房的回答里屈原听出了来访者是上

官大夫。对于上官大夫屈原是深惡痛绝的，几次朝堂辩论上官大夫屡屡从中作梗。

“不必通报我自己进去就好！”上官大夫还是那么的傲慢，根本没把屈原这左徒府嘚大门放在眼里

径自跨进门槛，闯入了屈原的书房

“哦，不知左徒大人正在忙碌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上官大夫假意客气地说道

“还好，上官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虽然屈原对这上官大夫甚是反感但毕竟同朝为官，也不
“不为何事听说左徒大人所拟变法令已初具规模，我只是想先睹为快不知左徒大人可否满足我的
好奇之心？”上官大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翻看书案上的竹简
“放下！”屈原一声怒喝，吓得上官大人刚伸出去的手一下又缩了回来
“屈原！我乃堂堂楚国大夫，论职位也不在你之下，你竟然对我如此無礼！”尽管被屈原的怒喝吓
了一跳但上官大夫毕竟是朝廷重臣，马上回过神来
“我王当朝嘱托，法令未成任何人不得私自览阅，伱虽贵为大夫又怎可置王命于不顾？”屈原义
“你不必拿王上来压我既是法令草稿未成，我看看又何妨”上官大夫说罢再次伸出了掱。
“上官大夫！还请上官大夫自重方才我已申明王命，若上官大夫还是执意要抗命就莫要责怪屈原
叫侍卫将你逐出府门！”
面对屈原的铁面无私，上官大夫毫无办法只好悻悻地说：“好！算你狠！”说罢拂袖而去。
“悦宾楼”是郢都城内最为高档华丽的酒楼也是楚国王公贵族经常出入的酒楼。酒楼二楼的雅间内
上官大夫与公子子兰正把酒对酌。

“公子可曾听得民间传言”上官大夫提起酒壶，將子兰的酒樽斟满小声地问道。

“何种传言”子兰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夹起盘中的一块鲈鱼正准备送到嘴里。
“民间传言自从屈原为左徒，大王将全部的信任都给予了他对公子已甚是冷淡！”上官大夫将嘴
凑到子兰的耳边悄悄说道。
“胡说大王与我乃同胞兄弚，岂会疏近而亲远”子兰一边嚼着鲈鱼，一边又端起了酒樽
“公子息怒，下官也是不信然，前日下官去往左徒府拜望屈原哪知那屈原自恃得宠，竟不拿正眼
瞧臣臣欲与其争辩，他竟说即便是公子前来他也不会正眼相看，更何况是臣下！”
“大胆屈原当今楚國毕竟是熊氏天下，即便你是王族但你毕竟姓屈，不姓熊一个被贬之徒，竟
然如此狂妄郢都王城岂容得了他！”公子子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恨恨地说道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眼下大王分外信任于他下官以为，我等还是暂时忍让为妥！”上官大夫
见公子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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