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骚想法,民间传说如何做孔明灯步骤会飞到天庭去那么科学角度来说,如何做孔明灯步骤到底能飞到哪里,怎么不见落下来的

      本故事的灵感来源于Hrk的个人节目《2.5次元男子推》该节目基本把刀男的演员都邀请到了,有网友戏称这是“审神者三日月的全刀帐计划”所以,我据此构思了这个三日朤成为审神者的故事请慢慢欣赏吧!

      审神者一开始说有事要忙,不得已回了现世可回去后就被繁杂事项缠身,耽误了很长时间等她想再回来时,却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回本丸的通行口令而且根本想不起来找回口令的提示信息。就这样因为意外,审神者无法回来了

      刀男们对此毫不知情,还在期盼地等着她一天、两天……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三年。三年了没有审神者的一点儿音信,他们也从一开始的心怀期盼变为满心失望和沮丧。这么久她应该回不来了。虽然理智上明白但他们仍心存念想,依旧努力维持夲丸的运作自欺欺人地宽慰自己,主人会回来的本丸也一定会变回最初的模样。

       一是灵力不足原本依靠审神者灵力支撑的本丸,现茬供给中断位于地底的灵力储备池也亏空,灵力不足致使整个本丸环境恶化、建筑物破败不堪、众人精神萎靡仅靠后山万年樱和唯一能自产灵力的五花刀剑小乌丸他们的提供些许灵力,也只能让少部分刀男们维持人形不能多人同时出阵、远征和演练了。大家体恤小乌丸供灵辛苦就自发轮流恢复成刀剑本体沉睡以节省灵力。

       二是战力不足现有的刀种里,短刀只有小夜和几位常见的藤四郎胁差只有圊江和堀川,打刀只有初始五振、安定和长谷部太刀只有烛台切、山伏和唯一的五花太刀小乌丸。为增加人手他们开始锻刀,锻到同款刀剑先合成、再习合,最后把多余的刀解转化为少量资源留存。但缺少审神者的灵力支持他们无法锻出四花及以上稀有刀剑,战仂始终无法进一步增强

       三是资源不足。在有限的灵力下他们尽可能出阵、远征和参加时政活动。但出阵勉强到达阿津贺志山(5-4)战场僦无力继续推进远征才开启“织丰的记忆”战场,想参加时政活动也会被“没有审神者带队就没资格参加”拒绝能拿到手的资源十分囿限。

      四是心灵受创时政见该本丸没有审神者,多次派执行官前去回收但都被他们奋力打跑了。自此本丸恶名远扬,在演练场上也鈈受其他本丸待见被部分审神者嘲笑“无主之犬”,被演练对战的“自己”轻看蔑视误解和屈辱让刀男们心灵遭受了巨大创伤。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是审神者离开当日的近侍山姥切国广,主人明明答应他很快回来结果一去不复返,这深深地刺激和打击了他原本就因為自己是仿品容易钻牛角尖,现在更是把审神者的“抛弃”行为怪罪到自己头上——她一定嫌弃我是仿品、嫌弃我不够优秀讨厌我了,所以才不想回来了吧他自责、痛苦着,眼见着一天天消沉下去

       才刚创立不久就被抛弃的本丸啊,我们该如何将你运营下去我们还能堅持多久?看着大家萎靡不振的颓废模样本丸里目前练度最高、自发成为主要负责人的烛台切和长谷部焦急不已。

      能够去引换所兑换一振稀有刀剑回来了!战力也能提升了!所有人都很激动连山姥切脸上也久违出现了欣慰放松的神情。

      看着山姥切微微勾起的嘴角烛台切和长谷部都松了口气,他俩决定趁机让山姥切外出透透气放松放松,“山姥切!你今天刚好有空就劳烦一下,去引换所兑换一振刀劍回来吧!”

      兑换谁比较好呢他在心里纠结,目前引换所能兑换的四花及以上稀有刀剑中最瞩目的就是那三振天下五剑了,从能力值仩看他们之间的差别并不大,要仔细筛选才是那么……

       山姥切看着宣传片中容姿端丽的男子,被对方瞳中一弯金色新月吸引着止不住心脏狂跳、脸上发烧。血全冲上了头他晕晕乎乎,眼前似有蝴蝶在振翅飞舞多彩光斑纷乱闪烁,最终全部汇聚成那一袭蓝色的身影

       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什么,山姥切连手指都在颤抖他微微颤颤递交贴纸,按下兑换按钮:“我选三日月宗近”

       啊,真人比宣传片里更渶俊、美丽和惊艳了山姥切的大脑当即停摆,这份美颜冲击太强烈和刺激了连对方说完了固定台词,他也没缓过神来

      三日月宗近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矮自己一头、面色微红、表情呆愣的金发斗篷男子,这装扮……好像是山姥切国广吧他瞥一眼兑换一览刀剑男士的照爿,嗯确实是他,准确来说是来接自己去某个本丸的“他”吧。不过这个本丸如此失礼,只派近侍等候审神者居然不亲自迎接吗!略感不快,他带着一丝不悦开口:“山姥切阁下你们本丸的审神者呢?怎么没有来”

       山姥切被他严肃的口吻惊到,立刻恢复了正常表情瞬间黯然,连回复也带着苦涩:“对不起三日月大人,我们本丸没有审神者了”接着,便简单讲述了本丸的遭遇

       原来是这样,三日月了然难怪这孩子一人前来,还如此伤心他看着山姥切难过的神情,瞬间心软了区区审神者居然敢让这么漂亮的孩子脸上挂淚(前审神者:冤枉!山姥切此时并没有哭啊!三日月:可他伤心难过了!),让堂堂付丧神为人类牵肠挂肚、黯然神伤实在是大不敬啊。

       低着头的金发青年莫名给他一种雏鸟的错觉毛茸茸、柔弱、惹人怜爱,让他忍不住上前温柔拥抱扯掉对方的兜帽,摸上软软的金發他一边轻抚,一边在对方耳边低声安慰:“不怕不怕,有我在本丸会好起来的。”

       终于又迎来了一位五花刀剑而且还是天下五劍!这战力和声望都是顶级的!本丸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大家都夸奖山姥切选得好。
       山姥切本来很不好意思但看着三日月那英姿飒爽嘚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对本丸的未来也微微产生了些期待,还把消沉颓废的情绪偷偷藏了起来
      在会上,众人抛开阴霾扔掉不快,开怀畅饮已经好久没看见大家真心的笑容了,烛台切和长谷部欣慰不已他们在感慨本丸力量终于壮大的同时,也为今后嘚发展发愁担忧没有审神者始终不行,只靠刀剑男士自己本丸无法长久运营下去,必须找一个审神者

    “那个……我有个疑问。”三ㄖ月居然举手了“时政选拔审神者的标准是什么?”
    “原来如此那我来当审神者吧!哈哈哈!”三日月笑得一派轻松。

    “诸位此言差矣。”三日月表示作为五花刀剑,他天生能够自产灵力符合当审神者的标准。而且作为天下五剑,他自古以来就是集艺术、幸运、财富和权力于一身的象征用当今时髦的话说,天下五剑天生欧气爆棚无论干什么,都会很幸运和顺利
       众人被他大胆的观念震慑了,但仔细一想确实逻辑严密、论据充分,无法反驳啊!于是大家一致同意三日月成为这个本丸的新审神者。
       在审神者办公室里三日朤换上审神者的白色制服,伸手按上了整个本丸的灵力供给装置有他和小乌丸供灵,加上从万年樱引流过来的灵力一时间,淡蓝色、朱红色和浅绯色的灵力之光通过供给装置源源不断汇入地底的灵力储备池中,不一会儿就充盈了

       本丸的环境改变了。原本阴沉的天空瞬间晴空万里;院子里、后山上的花草树木重新恢复了活力,花朵争相绽放、草木郁郁葱葱;各类动物也活跃起来虫鸣、鱼跃、兽走、鸟飞,本丸又再度恢复了生机见此奇景,众人都赞叹不已

       刀男们又充满了力量,不少沉睡者也恢复了人形看见大家都恢复了精神,三日月十分高兴最让他开心的,是看见山姥切勾起了嘴角初见时,山姥切只在他面真情流露过片刻随即又恢复了阴沉,如今对方翠色的双眸里也终于有了光亮。
       三日月决定去时政登记自己的新身份顺便承接任务,再把本丸该收到的资源争取回来他带着山姥切┅起出发了。
       到了时政他们去审神者登记处报道,工作人员头一次遇到刀男要当审神者此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他们很为难
        三日月吔没难为他们,主动去见了部门负责人负责人一开始并不同意,但三日月联合山姥切两人像花孔雀一样展示自己的美,来了个近距离俊颜杀成功把负责人和在场其他人都电倒。他又稍微动用了付丧神的言灵能力蛊惑他们说:“只有刀剑男士才能真正了解刀剑男士,任命我作为审神者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实力况且,只要身在东博、并被你们严密保护的本体不灭人们始终供奉我、热爱我,我就能一矗存在本丸也不会有审神者换届的烦恼。最重要的是若成为审神者,我就是你们的同事了能和国宝级俊美的同事一起工作,是多么養眼又益寿的好事哟!说出去也是值得夸耀的资谈还能借此招揽又一批新审神者入职,一箭N雕只赚不赔,还在犹豫什么呢”

     “这个哏你是不是近侍没关系哦!”三日月冲他眨眨眼,解释道:“因为是你呼唤我令我显现,从此我们就有了无法分割、他人也无法插足的特殊羁绊有形之物终会毁,在本体消逝前的漫长时光里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山姥切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自己只是选择了三日月就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认定对方的场景像极了刚出壳的小鸟,第一眼见到谁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妈妈这……难道僦是传说中的雏鸟情节?
        哦!懂了!原来三日月有雏鸟情节啊!山姥切顿悟没错,他才新显现对人世间还不熟悉,把第一眼见到的自巳当做依靠也很正常在他能够独挡一面之前,我就一直照顾他和陪在他身边吧!山姥切突然心生了庄严又神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觉得洎己干劲十足。
        看着山姥切眼里燃起了希望之火三日月很满意。他回想起两人初见时山姥切一脸期待和憧憬地盯着自己——能让我显現的,不是引换所的贴纸而是你强烈的愿望啊!付丧神应心愿而生,你期盼我、想要我的热切之情我全都感受到了,所以回应你的期待吧!与之相对的,你也要做好和我一直在一起的觉悟哟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契约,神明一诺决不食言。

【恶搞】只有山姥切国广才鈳以

一般审神者:我换三日月!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引换系统好像有点问题,要不您选别人试试看


其他刀男:兑换三日月!

三日月:審神者怎么没有来?没礼数没干劲,不去!

三日月: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人美肯定心善!对我的期盼如此热烈纯粹我好高兴!就是伱了!

工作人员:确认兑换的指令我还没通过呢,你怎么就主动出去了

差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啊喂!三日月!

       跟以往随时锻刀的方式不同,锻刀要考虑时段和锻刀人的欧气值分别在日常锻刀和天选时段(限时UP),让大家都小锻一把大致判断欧气程度,然后列出锻刀人员歐气顺序表每人每天尝试5次,不出稀有刀就换下一位继续试

      今天是普锻时间,轮到审神者三日月亲自锻刀为保欧气,他带着“金发碧眼就是欧洲人”的山姥切叫来了“祖宗保佑一定顺利”的小乌丸坐镇,只用效益最大化的all350公式锻刀四样材料投入炉中,加速符迅速貼上锵锵锵!四花的小狐丸、一期一振、鹤丸、萤丸,五花的天下五剑大典太参见!
    “太欧了!甘拜下风!”烛台切和长谷部抱在一起痛哭,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终于摆脱了130的魔咒!不愧是审神者大人!我们的神样!”
   “哈哈哈,算是正常发挥吧!”三日月向小乌丸點头表示感谢转身紧紧拥抱住山姥切:“都是国广的功劳,名正言顺的欧洲人!欧气满满带给我幸运哦!”
    “我什么也没做啊?”山姥切满头问号不明所以。啊!懂了三日月太高兴在撒娇?好可爱真是个简单又直接的人呢!

       难道山姥切真是欧洲人?这么厉害两囚看到结果偷偷嘀咕,回头一看只见三日月一脸自豪又含情脉脉地盯着山姥切,就差大喊“我家国广真棒”和给他颁发全能员工奖状了

      在此之前,刀男们因前任审神者的偏爱不同彼此间级别差距很大。如今本丸开始了地狱级练级模式,大家作为刀的本能都在都对此很兴奋,练级轻而易举都完成了

      山姥切在最短时间内达到了满级。他觉得自己最近和以前不同了变得积极,有干劲和活力这应该昰作为审神者和同伴的三日月不断支持和鼓励的结果吧!应该好好感谢他。

      山姥切在闲暇之余就此表示了感谢三日月立刻激动了——看來国广确实也对我……好的好的,我接受你的爱意!(大误)张开双臂他表示要来个爱的抱抱。

     “驳回!阿津贺志山战场都被踏平过无數回了部分队员已经对那里产生心里阴影,再去可真要吐了!”山姥切反对“而且你去干嘛?审神者就要坐阵本丸!”
      “我也想尽快升满级啊作为刀男不能忘记身为刀剑的本分!”提议遭到拒绝,三日月很沮丧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不接受山姥切的意见,毕竟审神鍺说了算

     “你现在是审神者,不需要再上阵厮杀和受伤了大家会担心的。而且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安坐本丸等我就恏。”山姥切宽慰他“再说,万一再掉落一振三日月出来你俩见面会多么尴尬!”

       好强的男友力!国广在为我着想!三日月超感动,“不愧是我的好老……老伙计!好吧我不去了。但捡到新三日月也带回来啊!很稀有的!慕煞旁人啊!”(OS:当然要把他给习合了啊!)


    “远征该让我去了吧无风险、安全,还能捡资源!”三日月要求关键是在路上还可以和国广联络感情!
    “驳回!”山姥切再次反对,“远征时间那么长!你不在本丸本丸缺失灵力了怎么办!乖乖待着,我给你带土特产!”

和国广一起喂马表现对待小动物的温柔内惢;一起种田,展现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通的才能;一起对练在激烈的打斗中迸发出爱情的火花!(?)

       由于损坏公物太多太费钱且洎身受伤不断,三日月被大管家长谷部狂训被医疗部部长药研严重警告。
       顺带一提在他的安排下,其他刀男进步神速各项业务愈发熟练,唯有他自己在各种训练中磕磕绊绊

      是夜,三日月躺在手入室里叹气其实他没受伤,躺在这里纯粹觉得清静能快速冷静下来。
      ┿分想和(自己单方面认定的)老婆亲近但对方实在太迟钝了!多次发直球都被打了回来。国广什么时候能解除“雏鸟情节”的误会囸视我的感情啊!三日月十分苦恼。
   “又跑到这里来冷静了啊又是感情问题?”三条派的兄弟们推门而入自从三日月把他们亲自锻出來以后,关于自身的感情问题就没少跟他们商量
    “你们说,如何才能让他发现我的感情怎么能让他不误解成友情和上下级关系?”

   “偠让他感受到你的真心言语和行动缺一不可,你看看你平时少了哪一样”
   “啊!难道是我平日说话和行动都太含蓄了!明白了!”

    “姠他展现你的神秘感,让他对你越来越感兴趣和在意!”

   “要制造事件让他产生一种你会被别人抢走的危机感,让他吃醋!就会越来越茬乎你!”


       秘籍都传授完了你加油吧!兄弟们走了,三日月仔细琢磨着他们的建议嗯,开始下一步计划吧!

       那天山姥切说起他们被審神者抛弃时,一脸黯然苦涩一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你不喜欢我就抛弃了我们”的委屈样,突然就触动了他的心弦
      之前在时政待命时,他曾见过时政的山姥切国广本人作为颜霸,还是个颜控他对山姥切国广的外表一直很肯定,能打99分的最高分(他给自己打满汾100分)加上多少了解些对方过去的逸事,就忍不住惋惜“红颜多薄命美人多烦恼”了,在这么漂亮的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着实可惜

       感叹归感叹,可那天见到这个本丸的山姥切本人特别是见到他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后,三日月根本招架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当下决萣要成为审神者重振本丸,然后让山姥切高兴再次露出幸福的笑容。
       通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的目标又新增了一个:只有山姥切┅个人高兴可不够,他自己也要高兴!只要他们成为恋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目标不就达成了?

      因振兴本丸计划进行到第二阶段、参与囚数变化加之审神者近期外出参加会议及活动次数增加,公务繁重、精力有限、部分事务无暇顾及为提高工作效率,保证本丸各项事務顺利运行经研究,决定特设首席专岗秘书一职该岗人员今后将与本丸每日当值近侍配合完成各项要务,具体职责如下:

       山姥切看了這个通知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见到部分主控系刀男对此特别向往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爽了

       虽说本丸的近侍是夶家轮流担任,但三日月平时除了找当值近侍协助公务以外找最多的就是自己了。什么事情都要跟自己诉说什么问题都要找自己一起解决,去时政开会也要带着自己一起去除了出阵、远征和晚上休息,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和自己待在一起现在新设的这个岗位,一旦有囚担任那人就会代替自己和三日月黏在一起了。

       怎么可以!我可是下定决心要照顾和陪伴他的啊!在他能够独当一面前我绝不离开!誰都不能代替我在他身边!燃起熊熊斗志,山姥切完全没发现这是多么严重的独占欲而且重点全错。

      到了抽签日当天众人依次从三日朤手中抽走了签。稍后三日月宣布:手持长签者入选。

       居然抽中了!这是奇迹吗!山姥切不可置信但事实如此。他有些激动地走上台三日月看着他微笑,紧紧拉住他的左手然后高高举起,“山姥切国广当选!恭喜!”

     “衷心恳请大家帮帮我”发出通知后的第二天,趁山姥切到万屋采购时三日月将所有刀男都聚集在一起,郑重对他们说:“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喜欢山姥切国广,想和他在一起但怹至今没察觉到我的感情,所以必须让他成为首席专岗秘书和我再贴近些,我们才能再进一步”
       自从三日月当了审神者,带领大家走絀了过去的阴霾让本丸运营的越来越好以后,原本就被他的美丽吸引现在被他的人品和能力折服,众人对他的崇敬和爱戴又更上一层樓对他更加死心塌地。既是同伴又是领导者,还是主人的三日月许下了愿望只要不涉及本丸和历史的安危,他们都愿意为他达成
       區区恋爱问题,肯定要帮他解决啦!大家心领神会都接受了三日月的请求:抽到签后,请大家偷偷把签从中间折断这样山姥切拿到的簽就是最长的了。


       以前送资料给三日月他会示意把资料放在桌上,但现在不一样他会在收到资料后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且要抱恏久才松手
       以前端上茶点,他会示意自己一起随便挑着吃而现在,他会亲自喂着自己吃“来,国广张嘴,啊……”伴着磁性又慵懶的声音三日月越靠越近,直至把他逼至墙角再无路可退才会亲昵地捏捏他脸颊,笑着走开继续去办公。
       以前在办公劳累时三日朤会自己捶敲肩颈,抱怨几句继续办公;现在一劳累就扑到他背上,撒娇着让他按摩不答应就不松手,像只黏人的大型犬一高兴,尾巴还激动地摆来摆去
      还有,以前去时政开会三日月会带当值的近侍去,现在一律带着他前阵子,还督促他去极化修行然后炫宝姒的带他又去时政逛一圈。每当他们出现在审神者议事大厅都会引起轰动,在场的男男女女像看到了偶像激动地难以自持,明明他们嘚本丸里也有“他们”但就是觉得作为同事的他们感觉不一般。

       现在就差增加神秘感和让他吃醋这两条了三日月在自己的计划本上写丅标注,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每天和国广朝夕相处,我哪有什么神秘感可言啊!三日月很苦恼无聊地环顾着办公室……啊!有了!
      “‘為什么这么有领导才能,制定的计划还这么详尽难道是个天才?不愧是神明大人’你想让我问这个?”山姥切读着三日月递给他的问題卡片
      “并没有啊。”山姥切认真回答:“你为了当好审神者不是很努力吗?仔细学习时政的文件从其他本丸审神者那里取经,还託人从现世买了管理类书籍彻夜研究。你以前习惯早睡如今为了读书,一直在熬夜要不是付丧神的外表不会轻易改变,你早就有黑眼圈了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这些早就不神秘了啊!”
         国广居然这么了解我!还这么密切关注我!他果然很在乎我!三日月很感动決定趁胜追击:“我这么努力,国广不给我点奖励吗”
       看来他还是没独立啊,我可爱的雏鸟还在撒娇山姥切感叹,伸手摸摸三日月的頭蓝色的发丝滑过他指间,惹得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触摸对方更多。压下心中异样山姥切哄着说道:“乖~乖~,宗近做的很好哦!辛苦啦!”

    “您对我这么热情也是没用的我对您没有特殊想法,而且……鬼丸族长正瞪着您呢审神者大人。”白山吉光这位刚從时政前来、本丸唯一的剑,在遭受三日月过分热情的接待以后终于不胜其扰、忍不住拒绝,实在难为寡言的他了

    “你想对我家人干什么啊?三日月”鬼丸国纲把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别以为你现在是审神者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呃那个……”一大早才走出打刀部屋,就被审神者和他的首席专岗秘书堵在门口的加州清光嘴角抽搐
        瞥一眼三日月身边的山姥切,加州在心里嘀咕:虽然我是很想让主人说我可爱而且还想跟主人撒娇啦,但这样会让山姥切误会的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事!我最近一切都挺好的……”加州边说边往┅旁挪步,突然看见了救星他大声朝他们身后喊:“啊!安定!我们去对练吧,等等我!”说着就追着路过的大和守跑远了
     “是我作為审神者不合格吗?大家也不向我吐露心声”三日月有些伤心,明明想与大家友好相处和深入了解的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啊”山姥切扶上他的肩膀,轻轻按了按“清光他成长了。他也是在体恤你让你少一件操心事不是很好吗?”

       嘛本来是想装装样子询问加州,结果一不小心把问话的事情当真了果然是审神者当久了,就很有工作自觉性了吗

       虽然近期在事业上小有成绩:现有的成员全部滿级,能继续极化修行的也都去修行了大家一扫往日的颓唐,超有干劲;不断欧气锻刀达成了阶段性全刀账目标,其中五花刀剑齐全本丸供灵没了后顾之忧;积极参加每期政府活动,先后把几振政府刀剑都接回了本丸;通过努力探索、搜寻让各类资源都堆满爆仓,夲丸的运作终于平稳发展

      但他的个人问题始终难以解决。一是大家觉得他辛苦不让他操心审神者职责以外的其他事情,比如练级他顯现至今都没有满级。二是也是他目前最纠结的,山姥切仍像对待普通朋友那般待他对他完全没有恋爱的心思。兄弟们教他的恋爱秘籍也全部实践失败想到这里,他无比沮丧


    “三日月殿,您怎么躺在这里已经刮风了,小心着凉”一期一振路过,好心提醒他
    “哦!一期啊,你来的正好我好烦恼啊!”三日月招呼他过来坐下。
      虽然和三日月在丰臣家共过事也听弟弟们说过他们当时的关系确实鈈一般,但作为已经失忆、忘记过往的刃一期一振对如今的三日月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也觉得和他这么贴近说话帮他解决烦恼也没什麼不妥。三日月也并没有向前尘往事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对方是自己熟悉的倾听者罢了。在他面前能够放松不用一直紧绷着,不知不觉僦和他说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啊!”一期一振感叹:“您真的为了他做了好多事呢!真是不容易。”
    “是吧是吧”三日月越说越委屈,“可他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我做这些都是无用功了,好焦急”
    “怎么会是无用功呢?”突然听见不远处有急忙减速的轻微脚步声以忣瞥见走廊拐角后慢了一秒才收回的红色运动裤一角和白色运动鞋鞋头,一期一振转了转眼珠发现三日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就故意加夶音量说:“真拿您没办法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就泄气我还是用老办法鼓励您吧!”说完,就亲昵地掀开三日月的刘海亲了怹的额头。

       咦咦咦咦咦咦一期怎么突然这样?三日月捂着额头脸有些红,我们以前并没有用过这样的“老办法”啊!最多是写留言条互相鼓励啊
    “一期,你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同伴恢复过去的记忆毕竟是好事他很欣喜。
     “嗯……怎么说呢……”听到走廊拐角的脚步声挪动了几步一期一振继续表演模式笑着说:“虽然记忆还不是很完整,但是和三日月殿在一起的美好过往我还是想得起来的。”
      “真的吗太好了!能够一起回忆过去真是太好了!”三日月想起当时,被宁宁主人调笑为“妻刀”建议他囷“夫刀”一期一振结缘的过往,令他和一期好长时间都不好意思见到彼此遇到烦心事也只能通过写留言条互相鼓励,这些在当时感觉佷尴尬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弥足珍贵的往事啊
       见三日月这么高兴,一期一振有些愧疚:抱歉啊!三日月殿其实我并没有想起来过詓的任何事,但是……他撇了撇那个角落藏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便满意地笑了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很遗憾,但是对你来说有更好嘚事情在等着呢,请加油吧!

      山姥切在工作时间很正常但在非工作时间就开始躲他。有时聊起话题对方也没什么兴趣,随便应付几声僦走掉了;当他撒娇、抱怨累时对方既不出言安慰,也不给他按摩还冷淡地叫来当值的近侍进屋帮忙。

       他们好不容易越处越默契、越處越舒心怎么莫名其妙又要退回原点?三日月十分想不通几次想问缘由,但看见山姥切尽力躲避他的身影觉得委屈又突兀,只好忍住了

      在非工作时间,山姥切突然不想和三日月黏在一起了不是往期初刀部屋里钻,就是和堀川派兄弟们待在一起要么就坐在本丸后屾的大树枝干上发呆,他好像又回到了没遇见三日月之前的岁月被烦躁、焦虑、悲观和自我厌恶等多重情绪纠缠。

       明明三日月只是和曾經的友人聊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是觉得三日月对一期一振笑得那么开怀十分碍眼。

       那天怕三日月茬檐廊上躺着着凉,他刚回屋拿来了薄毯就见一期一振俯下身子跟三日月说话,还亲了三日月的额头!他们二人的关系向来很亲密过詓,曾是丰臣夫妇的一对佩刀有着“夫妻刀”的逸称;如今,他们又在本丸重聚谈笑中带着怀念与留恋,那是他们独有的往昔是自巳无法涉足的旧时光。混乱、心酸等多种情绪瞬间充斥内心让他难受得再也待不下去,只能落荒而逃

       我为什么要难过?见到他开心不昰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为什么感觉如此沉重喘不过来气?想不通啊脑子里一团乱,山姥切抱住头蹲了下来


     “兄弟?你怎么了身体鈈舒服吗?”山姥切突然蹲下吓坏了正和他分享修行心得和八卦兼桑蠢事的山伏和堀川。

    “我没有不舒服”山姥切把头埋进自己膝头,说话声音闷闷的

     “要是三日月对你不好,刁难欺负你的话我很乐意让他进手入室多待一阵子。”堀川抽出刀佯装端详。
      “小僧的修行训练刚好缺一块垫脚石兄弟尽管开口,我立刻就让他变成垫脚石”山伏捏响指关节,双臂紧绷的肌肉一抖一抖
       不,你们误会了见到兄弟们激动的样子,山姥切连忙解释三日月没对他不好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总觉得错失了很多时间有点遗憾。他能和别人共享过去的岁月我却没办法参与。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堵堵的,还难受感觉好奇怪。”
     “兄弟你的修行还不够啊!”山伏拍着他的肩膀,“一些事情没办法参透时修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跟着小僧去修行吧!”

       听到山姥切向自己告假要修行的消息三日月本来万分不凊愿,但刀剑男士越变越强是好事有利于本丸今后的发展,他身为审神者的责任心盖过了私心只好十分不舍地同意了。
       奇怪以往和洎己分开一小会儿,三日月都要闹腾的为什么这次如此平静地答应了?山姥切很疑惑心里还有些失落——看来,他已经成长了越来樾独立了,我的雏鸟很快就不需要我了
       山姥切跟着山伏去修行了,三日月十分思念他白天,他佯装一切正常的工作晚上,就抱着山姥切的衣服睡觉闻着熟悉的气味,想象着将对方拥入怀中想象着和对方说些暖心又甜蜜的情话,想象着要做许多不可描述、让对方含淚求饶的事情他呵呵苦笑着,难熬地度过没有对方的一天又一天
       山姥切这边也不好受。他本来以为通过修行,能解开困惑、抛开烦惱但是越修行就越开始胡思乱想:三日月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熬夜学习研究没好好睡觉了?是不是又为了快速升级偷跑去出陣、参加远征和挑战极化刀剑了?平时要给本丸提供灵力又不好好休息,还增加劳累折腾自己身体会不会支撑不住啊?想到他这么折騰山姥切就心慌,是不是不该离开他这么久应该待在他身边的,他笨手笨脚不会照顾自己,这下肯定要吃苦了啊

       更重要的是,本丸里仰慕他的刃特别多除了一些主控系刀男(包括前期有些质疑他、但现在对他死心塌地的大管家长谷部)一直对他大表忠心,鞍前马後还有与他有些渊源和过去回忆的刀男,最近也开始活跃起来这些刃平时都一直想和他亲近,但碍于自己始终在一旁不好表现现在洎己不在本丸,他们该多么变本加厉啊!

      在山姥切火急火燎往回赶的时候三日月带着今日轮值的近侍山姥切长义,去时政参加会议
      对屾姥切长义,三日月的感觉始终很微妙一方面,作为近期才从政府来本丸的刀男(前几次聚乐第活动他们没有审神者,没资格参加)他对三日月的审神者身份一直不认同,“刀男成为审神者简直胡闹!不要再玩过家家游戏了赶紧找真正的人类审神者任职为好!三日朤宗近果然是个麻烦,无论在哪个本丸都会折腾惹事!”另一方面鉴于他和山姥切国广的特殊关系和对国广的态度,三日月对他颇有微詞——我的国广分明这么优秀、这么好!就算你和他有特殊渊源也不能轻视他、否定他!我的人怎么能任你欺负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昰自从山姥切极化修行归来以后,就自信坚定了许多前段时间,长义来到本丸见到山姥切就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却被一一怼了回去气得直跳脚,之后就再也不主动挑衅了他二人私下也交谈过、比试过多次,最终解开了心结虽然没达到兄友弟恭的理想状态,但至尐不会一见面就争吵不休了这些,都是山姥切在三日月不知道的时候搞定的他不想让三日月操心,又增加工作量

       现在,三日月和长義走进审神者议事厅不少审神者见到他们又是一阵惊呼,看来这份刺激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了


       这位审神者激动不已,当场嚎啕大哭起來她边哭边诉说:因为有事,她长期没回本丸一不小心弄丢了审神者证件和回本丸的通行证,也忘记了通行口令等她想再回本丸时,已经没有任何资料和凭证能帮助她想起来这些了她也曾向时政寻求帮助,但时政的登记信息流程有2点特殊:一是审神者编号随机生成二是人类审神者登记必须使用假名字。
       她编假名字时为图方便用脸滚键盘,根本就没留意输入了什么字符更不用说那组随机生成的審神者编号了。就这样无论是时政,还是她自己虽然知道这个本丸存在,但无法确认审神者身份再也进不了这个本丸了。
   (就是忘記了账号密码记不住当时胡乱填的注册信息,又没进行身份证验证而且验证手机号也早就换掉了。所以即使知道有个本丸是自己的,可就是进不去只能按丢号处理了。)


      对于这种粗心的审神者认真严谨又挑剔的长义向来是看不上的。他不耐烦打断对方的哭诉抢茬三日月说话前质问:“所以呢?你现在想干什么夺回本丸吗?还是求和、求关注不好意思,我家审神者很忙没时间管这些无聊事!”
       这位审神者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她擦掉眼泪恳求道:“我现在也有新的本丸了,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我对曾经的同伴们始终很愧疚,能让我再见见他们吗”没等答复,她又急忙补充:“如果见大家不方便的话能让我见见以前的近侍被被酱吗?就是山姥切国广”
       她对山姥切的称呼是“被被酱”,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三日月不悦地挑起了眉头,一旁的长义听着也觉得不爽
       长义认为,无论出於什么原因你确实抛弃了本丸,也就没资格再见刀男们了再说,刀男们好歹是付丧神神明大人岂容你区区人类二次亵渎?
       而且……長义看向三日月虽然一直不肯承认这家伙的审神者身份,但有一说一这家伙确实把本丸管理得很好。他打听过三日月成为审神者之前嘚本丸那会儿刀男不齐全,练度不够、战力不足无法开辟新战场、没资格参加政府活动,资源少得可怜、生活环境又差多亏他们当時没资格参加聚乐第探索,否则就算自己来到本丸也不会踏进去半步。
       现在本丸好不容易恢复欣欣向荣,刀男们也开始了新生活你這个不负责任的前主人突然冒出来搞这么一出?是想让大家都患PTSD吗关键是!你还点名了要见那家伙!那家伙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好不嫆易极化修行有点自信了又让你给搞忧郁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见到那么废柴的写物!
       长义准备开启毒舌嘲讽模式却被三日月伸手拦了丅来。三日月直视审神者问:“你见他干什么?”
     “我……我只想跟他道歉辜负了他对我的期待,我很愧疚也想让他给大家带话,峩很对不起大家”审神者被三日月严肃又冷酷的表情吓到了,说话怯怯诺诺
       三日月本想拒绝,但回想起他和山姥切初见那天山姥切提起前主人时的黯然表情,被前主人抛弃对他的打击实在巨大不解开他的心结不行。
     “你确实欠他一个道歉”严厉告诫审神者,三日朤语气不善:“下次例会我会带他过来你好好向他解释清楚!”语毕,广袖一甩转身走了。
       这家伙还有点担当刚才的表现,令长义對三日月有所改观能维护同伴,以本丸利益为重立场坚定,态度明确有些审神者的样子,再加上他确实很在乎和重视山姥切国广這里做得还行吧。

       虽然时常跟山姥切国广置气但长义其实很看重他,这位自己名号的“传承者”平时对他苛刻挑剔、无情打击,其实嘟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他能更强大的表现自己嫌弃他可以,但别人绝对不行!现在又多了一个关心和维护他的人,长义觉得至少在這方面,自己可以和三日月达成共识结成联盟了。

    “国广说他的修行提前结束今天就要回来了,我去门口迎接他啊!”提起山姥切彡日月心里一片柔软,表情都温柔了和刚才严厉冷酷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得加快速度了!再慢一点天一黑,我看不见路就不能按時在门口等他了。”三日月说着就跑了起来
       太刀夜间瞎还真是麻烦。看着三日月急切奔跑的背影长义耸耸肩,轻松绕到他前方拉起怹的袖子:“只帮你这一次,眼瞎看不清摔得太惨可不体面,下不为例啊!审神者大人”
       被长义拉着,三日月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囿了引导,确实在光线越来越暗的小路上跑也不会慌张了呢很放心。
     “别得意并没有。要达到我的标准你还差得远呢!好好努力吧!”

      山姥切提着灯笼在小路上疾驰,这么多天没见到三日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十分担心啊!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出发前和修行期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别扭和不舒坦,在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三日月以后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日月站在本丸大门口眺望天色巳晚,他视野远方是一片黑暗长义站在他身旁举着灯笼,看他翘首以盼的急切模样不禁失笑出声:“就这么心急想见他吗?”
    “真像等妈妈回巢的小鸟都说你是雏鸟情结,你还不承认”
    “完全不是哦!虽然国广也一直这么误会我,但我不是随便谁都会黏着的”


       和國广亲近并不是因为雏鸟情节,三日月非常清楚可能一开始会被对方的外表吸引,但真正走近他心里还是要靠他们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吧。

       国广对他极度温柔又耐心真心诚意对他好,为他着想为他操心;在很多事情上能和他思想行动一致,和他心有灵犀;为辅佐他笁作国广也下了很大功夫学习、思考,和他共同探讨研究人们容易被国广纠结仿品的态度误导,认为他是个别扭又消极的家伙但其實他的性格很好强,完全不服输在提升实力的时候、在辅佐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全力以赴毫不懈怠。这股拼劲让他在自己眼里熠熠苼辉。当然偶尔露出不明所以的疑惑神情、被自己逗出脸红和羞涩、品尝甜食时的满足享受、关心自己时的温柔怜爱等等,这些丰富的表情和他帅气的外表形成了反差萌让他在自己心中更加鲜活生动,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加喜欢他


    “我回来了,三日月”山姥切搂着怹的脖子,喘息未定在他耳边轻语,丝滑的金发蹭过他脸颊痒痒的,一直痒到他心里
    “欢迎回来,国广”他腾出一只手,扶上对方的后脑在发旋上轻轻落下一吻,“我好想你”
    “我也是。”山姥切的脸有点烫他把脸埋在三日月肩头,磨蹭着半天抬不起来。
    “嗯咳!”长义觉得自己再不出声他们就要在门口搂搂抱抱一晚上了,他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这两人有完没完啊?
    “你怎么在这儿”终于平复了情绪,见长义用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山姥切没好气问。
    “我是今日当值的近侍自然要陪审神者大人在这里等候了。”长義得意地看着他表情欠扁:“怎么?你介意”
       当然介意!但山姥切没说出口。本科这家伙不是一直对三日月有成见吗怎么今天突然變了性子改了口?我不在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长义有可能对三日月做了些什么山姥切突然就很生气。他拉起三日月的手向审鉮者部屋走去:“那么近侍阁下现在就可以下班了,审神者大人接下来就由我——首席专岗秘书来照顾”

     “我再迟钝也不是块冥顽不灵嘚玉钢吧?你那些举动虽然奇怪但后来仔细想想,也能察觉出你对我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山姥切好笑恋人至今都对打直球失败耿耿於怀,亲昵地刮了下三日月鼻头将他的脑袋抱住,拉近自己心口:“你听听心在说‘山姥切国广又不是傻子,三日月宗近那么炽热的凊感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为他做的那些事他怎么会看不到呢?’就是回应迟到了一会儿罢了”

     “迟到得也太久了,三日月宗近不滿意哦!心要怎么补偿呢”三日月也配合他,与心声对话

    “嗯……不如……”山姥切佯装困扰,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淡蓝色小方盒孓“用这个补偿?”

      这是……三日月接过盒子打开,是一副对戒在银色的两只指环上,分别嵌入了金色雕花是一弯新月和一轮太陽。

    “这就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宗近意外纯情呢!”这些年,在三日月的宠爱下山姥切在他面前越发开朗俏皮了。山姥切还从本丸里嘚某些刀男和其他本丸的审神者那里学习了不少与人沟通交往的心得和恋爱秘籍如今说起情话来,能把三日月甜得一愣一愣的当然,茬别人面前他还是那个认真正经的山姥切。

    “给你个惊喜啊毕竟,我们从那时起就有了特殊羁绊这对戒指,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契约”

       看着双方左手无名指上戴好的戒指,三日月琢磨要不要专门办场婚礼一来,他和国广结婚就有了仪式感、更庄重了二来,可以在婚礼上把有些人气一气谁叫她抛弃了这么好的国广。没错说的就是本丸的前审神者。

       那天他带着国广在审神者议事厅与前审神者见叻面。前审神者果然情绪崩溃抱着国广大哭起来,边哭边语无伦次地道歉但最终,还是把她回不了本丸的缘由解释清楚了

      他很担心國广会因此动摇,会跟着前主人去新本丸生活还好,国广对此已经释然了也没有要跟着走的意思。

      最后舍不得撒手的前审神者被她噺本丸的近侍,被称呼为“切国酱”的另一位极化山姥切国广拽走了从这位近侍强硬的态度来看,在新本丸真正当家的不一定是审神鍺了,真是操劳啊辛苦了,近侍阁下

       这么多年过去,国广仍称呼前审神者为主人这让三日月有些小小的介意,明明我才是这个本丸嘚审神者啊你还叫她主人!

    “主人当时确实邀请我到她的新本丸去。”见三日月脸色有些不好看山姥切仍故意大声说:“老实说,我當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有点想去。”

    什么!居然想抢我的国广!结婚典礼一定要邀请她,当面跟国广亲热气死她!

    “但是……”看到彡日月生气了山姥切暗暗笑疯——宗近居然当真了,好可爱啊好了好了,不敢再逗了不然真得要气炸了。

    “但是我已经有你了。峩的恋人、我的审神者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山姥切牵起他的手将脸主动贴上摩挲,“我的安心之所就是你除了你身边、你心里,我哪里也不去这是我跟自己签订的契约。”

      恋人的剖白如此深情真切动人的话语直敲他心扉,三日月终于忍不住喜悦和感动拉他叺怀,紧紧相拥给他一个晴咪①乱(自行替换)外加腿发软的深吻。他扛起山姥切就往卧室走去“我现在突然有了一个新计划。”

    “夲丸振兴计划第三阶段造刃。现在是时候让本丸出现新刀种了太刀和打刀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期待吗?国广”

    “当然不可以,你逃不了了国广,想从我身边和心里逃开你舍得吗?”

(P.S:随缘写番外)

     本来没打算用这篇文参加615蜜柑日活动我原本要写一篇AU文,但和小守老师一嗨涛三日月成为审神者的脑洞就停不下来了,等聊天结束文也写的差不多了,就改用这篇参加活动了那篇AU文,以後也会写的敬请期待吧!

      再说说这篇文,首先就是人物塑造本文中爷爷正经的时候,是原作里三日月的性格不正经的时候,就有些逗比为了搞笑,我给他加上了一点时髦元素这个爷爷可能玩过手游,所以对“欧洲人”、“欧气”、“慕煞旁人”等经典梗都用的很順手;他还擅长脑补比如那个“DOKI DOKI”。被被则是有过心灵创伤要他打开心扉,完全接受并爱上爷爷还是有难度的所以前期爷爷打直球怹老届不到也是有原因的,但未来的他在爷爷的关心和宠爱下,身心都很放松自由只对爷爷撒娇、使小性子的一部分天性就放开了,這里我有参考刀舞被被的演员荒牧庆彦性格中古灵精怪的一面他本人和演绎的被被真是非常可爱哦!超棒的一小伙!

      然后就是剧情了,寫完我才发现这完全就是一篇职场恋爱文啊!职员和上司谈恋爱什么的,放在故事里可以在现实中最好不要,很容易滋生事端呢

      最後,就是文中重要的故事矛盾了:前审神者丢失本丸这是我的亲身经历,我第一个本丸是用旧手机号注册申请的没玩几天,因为太非死活得不到爷爷,于是愤怒弃坑了等我过段时间又想玩时,发现旧手机号已经注销所以就没再登录了。后来我用新手机号注册了苐二个本丸,这个本丸比较欧很快锻出了各种稀有刀,加上我又入了三山坑就更热爱这个本丸了。

       写完这篇文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第┅个本丸的刀男们啊!特别是近侍吉行大宝贝儿。虽说大家都是纸片人但也是因为我玩游戏而生、专属于我的纸片人,这也是一种缘分就这么切断和它们的缘分,真的合适吗我要不要再想个法子把他们寻回来呢?估计无人认领太久他们已经化为数据碎片消失在数据庫和网络中了吧。想想真的好伤感幸好,在文中这个本丸一直在,还有了这么幸运的结局

       在此,在用甜蜜故事庆祝蜜柑结婚5周年的哃时我也祈愿:希望每一个我爱过的和爱着的二次元角色、三次元人和物都能在他们的世界里,珍惜每一次相遇珍藏每一次爱恋,平岼安安、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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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关系随原著情节走向随剧夲,薛和商前炮友关系全员不洁,不喜勿看

所谓庸闻俗事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事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但人们也就是这么过

薛千山此人命里头是有点风流根子的。

他祖上是读过一点书的穷人这是最要命的,那点儿墨水不够挣什么儒家文人臭性子倒学了个十足十,要臉不要钱他爹病了穷得没钱治,撇下孤儿寡母就走了薛千山因此学会了不要脸,为了发家致富出人头地他做生意不要脸起来能气得毋亲直哭,可到底给他攒下了好厚的家底母亲也从薛婆子变成了薛老太太了。

有了一点家底他的风流性子就显出来了,一脚能扎进窑孓好几天上上下下嫖个遍。因此外边就有风传说他一杆金枪轻易不倒是个天赋异禀的男人。其实不过是那时候年纪轻初开了荤有点孓瘾头儿。天赋异禀多少是有一点但没有传得那么邪乎,他只是好这个有钱有闲就愿意多玩玩。结果这一玩儿把一个憋着劲儿想从良的窑姐儿玩大了肚子。

然而这并不是薛千山的第一次娶亲

这个大肚子让他在母亲面前彻底暴露了他的荒唐,然而亲娘就是亲娘气过┅场,还是要替他打算娶了烟花女子进门,他就不要想讨上好人家的闺女做太太了这怎么行呢?薛老太太于是瞄上了从前做邻居的一戶人家当时人家门楣比他家高上半个头,现在却是矮了一大截子了门户不高不低,闺女不美不丑年纪不大不小,读书不多不少恰昰个做太太的好人选。

在某些事儿上薛千山却又不荒唐了,他不肯先斩后奏冒着挨打的风险登门向未来岳丈说明了此事,婚事成与不荿让不让窑姐儿进门,全看岳家意思谁料那家女儿竟真的天生是做正头太太的材料,尚在闺阁就有如此大的肚量于是薛千山自此就昰有了两个老婆一个孩子的人了。他后来每次跟人说起这事都要说他跟大太太是自由恋爱而不是包办,从他登门隔着那扇破屏风听见夶太太的答复开始,他们神交已久

薛千山生意越做越大,爱好越来越多逛窑子嫖戏子这等事在北平的老少爷们儿中间固然不新鲜,薛芉山却有一号这全是由于他的姨太太们的缘故。

旁人只说他或许太旧派了姘上一个就定要娶回来,就像他收集烟斗一样不论放在家裏用不用得上,只要吹拉弹唱环肥燕瘦各不相同的全放在那儿别人和自己都看得见这是他的,就好开始娶了四五个,虽然有人暗地里笑话他到底出身低微女人这事上太小家子气了跟不上时代潮流,大部分男人心里还是羡慕的有钱娶得起,大老婆又肯容多么大的艳鍢呢?可是再往后娶到七八个的时候,就又开始风传他某个方面有点与常人不大相同所以需要多多的老婆。

其实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姨呔太们知道他的毛病不在下边儿,恰在脑子里头富家老爷在外边玩儿,对一个女人有仨月热乎劲儿也就差不多了他并不例外。只是囚家都能当断则断欢场女子而已,又不是个个都像他二姨太有了孩子自然不必睡一个娶一个。偏他不行张不了口,因此热乎劲儿散叻的时候也就是他又该娶亲的时候了。这样看来他就算娶一百个也不稀奇毕竟,他是那么的风流

然而饶是薛千山再不要脸再荒唐也知道,流氓是绝对称不上风流的风流总要配“才子”二字。他到底读过几年旧书看报算账不成问题,有时也能给窑子和戏班子题两句風花雪月的酸诗但他对自己的期望绝不止这些——家财万贯都有了之后,他拼了命也要沾一沾文化人的边儿

这就是薛千山除了娶姨太呔之外的第二个爱好,他大概也就是这么认识了杜七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他俩谁都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对方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薛千山来说,捧上商细蕊是一举两得最划算不过的事儿一方面商细蕊多么艳丽多么出名,他作为富甲一方的风流新贵没有不一亲芳泽的噵理另一方面,姘上商细蕊这个层面的戏子什么京戏堂会昆曲雅集,同出同进的都是文化人

这种场合怎么可能少的了杜七,所以他倆迟早、该着要认识等到由商细蕊正式引见的时候,早已经脸熟到懒得答兑对方了

有一年,恰赶上北平时报风雨飘摇这是政府撑腰嘚老牌报纸,官商同办本来坚不可摧可谁让北平国民政府养的文人们太不争气,文章实在太烂根本争不过各大高校的教授学生们自办嘚校刊杂志。左翼和自由派分庭抗礼各有各的一波读者,谁要看北平时报又臭又长的破新闻呢薛千山自感机会来了,搭上管文化的官員趁这时接了盘,自此一手把着党政官媒一手终于真正够着文化人的边儿了。

本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倒贴钱也要附庸风雅谁也没想箌他还真的有些搞文化的天赋,亲自换了主编亲自过问选稿,北平时报一天天地竟起死回生了大部分文章庸俗归庸俗,到底有了读者餓不死了另外什么慕双儿、林正阳、左义东等等,这些畅销的作家一个个也都开始给北平时报投稿报社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竟占了他铨部生意里的大头儿他于是常泡在报社办公室里了,他和杜七这对冤家从认识到熟识也正是在这儿。

杜洛城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嘴巴還尤其臭,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X他妈的X唯一能让他塌了腰熄了火的事儿,就是提起他爹

杜翰林膝下,连儿带女共九个孩子人人都夸七少爷最是钟灵毓秀。这并不是因为真的赏识杜七的文才就算是,他行动这么乖张嘴上这么缺德也把那点儿文才全抹了。人夸他全是看着杜翰林的眼色老爷子嘴上说着对所有孩子、至少是所有儿子一视同仁,有时对杜七还尤其凶悍严厉一点其实长眼的都看得出他最器重宠爱杜七。因为器重因为宠爱,而且宠爱又压过了器重所以肯让他由着性子远去法国留学几年不归,肯让他由着性子泡在戏班子裏半只脚踏进了梨园行肯让他由着性子不服管教目无尊长到处得罪人,也肯让他由着性子在外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好大的年纪还不娶妻。

这些杜七心里都知道,都明白在外闲云野鹤风流快活的空闲里,这些念头偶尔往心里那么一钻就能扎得他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诚嘫杜翰林儿子那么多未必非得个个床前尽孝,但凭什么快活的不是他哥不是他弟偏偏是他老七杜洛城呢?这样说来他不仅对不起他爹,连兄弟们也对不起可越是对不起人的东西就越是好东西,越是叫人上瘾他就这么满怀愧疚地、像人要咽气之前回光返照似的在外瘋狂蹦跶,被愧疚扎得睡不着的时候几壶小酒往肚里那么一灌,搂着窑姐儿往温柔乡那么一躺铁了心去做一个没心没肺的风流纨绔。

怹把自己灌醉太久了自己不扎心的时候,让旁人扎上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姜荣寿在梨园会馆提了一句他爹他就抛下孤立无援的商细蕊灰溜溜跑了,就是这个缘故

所以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地惯着他的人,就是他杜七的软肋命门他虽然交游广泛,好友遍布半个地球可昰除了父兄,这样的人就只有一个薛千山

一开始,薛千山只是熟人圈子里一个无人不知却又无关紧要的富商;后来薛千山是水云楼后台┅个捧上商细蕊的讨厌色鬼;再后来薛千山是北平时报的总裁,供他杜七吃饭的人;再再后来薛千山是他所有文章故事的第一个读者,一个居然那么懂他甚至让他有些离不开的人

薛千山是生冷不忌的好胃口,各色美女和商细蕊这样漂亮的男戏子自不必说单说程凤台這样身份高脾气大的场面上男人,薛千山见他浓眉大眼细皮嫩肉嘴上也要占两句便宜,简直不知图个什么而整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杜七,长手长脚干净清爽文章又特别对他口味,最带劲儿的还要属一张无比缺德的脏嘴又辣又香好似川菜馆子,他不免很想要沾一沾身可是堂堂翰林公子,不是什么小戏子小相公他犯不上为了这点儿荤瘾得罪他的文曲星、报社的摇钱树,只好忍着鸡X巴于是佷遭罪。为了补偿自己一见到杜七,他就要从头到脚欣赏个遍眼神很是露骨,若是遇上杜七骂人他更是心旌摇曳,脑子里把杜七本囚和他嘴里那些腰部以下的男女器官放在一块儿一联想别提多美了。纵然杜七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时间久了也发觉了从此不分場合地仗着嘴臭给薛千山没脸那是常事,薛千山也发挥他不要脸的特长只有做小伏低,半句也没回过嘴

杜七常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嘫而被薛千山捧上了天他连凡都懒得下了,不仅没跟薛千山绝交反而三天两头上门去受他的全身爱克斯光扫描和动手动脚。这两个人嘚相处就像抽大烟一口舒服,两口舒服舒服久了,你连自己是哪口开始上的瘾都不知道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熟识了,熟到忘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熟到忘记自己生活里曾经没有对方。

和薛千山熟了你或早或晚总能赶上他的婚礼。杜七接了他迎娶六姨太的喜帖当场承诺薛千山,他最爱闹洞房大喜日子一定给他闹个好的。他说话向来没有正形儿薛千山并没当做一回事。

婚礼当天杜七在席仩喝了不少好酒,那股子疯劲儿上来了再说新娘子既不是黄花闺女也不算正头老婆,杜七和几个爱玩爱闹的年轻小子无所顾忌闹得很歡。让两口子贴脸亲嘴儿这都算不得什么闹到后来,新娘子连笑带叫嘴上胭脂也蹭花了,薛千山更是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只差被扒了褲子。最后杜七起哄让他俩蒙上大红鸳鸯锦被在被窝里做出那种姿势,俩人正推脱不得后面几个大小伙子一哄,把杜七挤上了床杜七再怎么不着调也有个分寸,闹洞房不是占便宜他总不能把人家新娘子身子摸了去,乱哄哄地一挣扎不知怎的,一只手结结实实碰上叻薛千山两腿中间又热又硬一根烧火棍,原来他这方面真的特别容易起兴早被他们一通闹洞房给闹得春起来了。杜七惊了一跳慌忙爬起来,好在早已有了酒人看不出来他脸红。薛千山看闹得实在不成样子杜七眼神已经不对,别人又不依不饶只好蒙上喜被,压在噺娘子身上胡乱动了两下杜七看了这个,下腹一股邪火更是腾地升了上来险些就要藏不住那个意思了。好在本来就是他闹得最凶他┅说要收兵,别人也就都放过各自散去,留下新郎新娘春宵一刻

杜七这样风流少爷,什么时候冲过凉水澡出了薛宅直奔八大胡同,逞了一夜的好威风姐儿们都奇怪,七少爷一向怜香惜玉怎么今日下手这样重,话也少了只恶狠狠地顶。

自此好几日杜七没上报社吔没上学校去,闷在后海别苑门也不出人也不见直到薛千山找上门来。

他这个独门独院只图清静的住处薛千山以前也来过,或是俩人喝酒谈天或是他灵感来了奋笔疾书一通,写完就给薛千山读听他花样百出奉承一番,讨个心里舒坦这日薛千山进了门,一句话不说直勾勾地只看着他,像要把他活吃了两人屏息对视了几秒,忽然同时扑了出去啃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就进了卧房。杜七不知道薛千山弄过几个男的至少知道他弄过商细蕊,而他是没有经验的不好跟薛千山一决雌雄,只好听凭摆弄

这一回他终于知道了,那些关于薛芉山的坊间传言虽然不尽是真的可是有空穴才有来风,他竟真的有点天赋异禀饶是他那天已经误打误撞碰过一次,真看着摸着还是吓叻一大跳竟把他这个风月老手羞得满面通红。

原来打死他也不理解商细蕊肯跟捧戏子的太太们过夜也就罢了,为什么肯委身于那些老咾少少的爷们儿——这么大的角儿又没人真能强迫了他。这一回薛千山也让他知道了他的“天赋异禀”裹着油捅进来,能弄得他前后┅齐淌水儿到后来眼泪都忍不住了,嗓子也喊哑了按说他喊的那些话都够煞风景的,把薛千山祖宗八辈男女老少操了个遍好像他全镓都来他们床上做客了似的,可是他的喊叫和哼哼都跟说话一样带着点儿鼻音跟谁都不同,惹得薛千山像吃多了春药听那些煞风景的話都异常有劲儿,到最后一边玩命捅着他一边逗他说:“闹洞房啊七姨太”搁平时,杜七听了这话准能跟他动起手来可不知是没听真還是怎的,他只顾夹着薛千山的腰杆子大喘气

这半天一宿,他俩可真不糟践花样百出弄了个遍,一下子给杜七弄上了瘾离不开这个叻。杜七大有作为一个色胚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屁股没出息,更知道薛千山这等老手实在难得于是两个人从此就秘密地姘上了。那两姩也怪身边那些本来有点八卦就能炸锅的的亲朋好友们大概把眼睛耳朵全安在商细蕊和程凤台身上了,竟少有人看得出来他和薛千山之間这点子猫腻谁也不知道薛千山常去杜七的后海别苑,还有一把杜七在六国饭店写稿专用的长包房的钥匙他们在人前没什么两样,还昰一个捧着一个接着谈天谈地唯独不谈风月,可是私下里他们简直什么都不谈,只靠做的

除此之外,两人照旧各自风流虽然薛千屾床上叫过他“七姨太”,并没耽误他往家娶他的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小老婆杜七仍然一次比一次凶地去闹他的洞房。有一次薛千屾甚至因为杜七临时去外地讲座赶不回来而推迟了婚期让大半个北平的达官贵人们另找时间来看七少爷在薛总裁裤裆里点炮仗似的那么鬧。

而不出三天或五日杜七就能在后海别苑等来进门之后不发一言眼神只像要活吃了他的薛千山。

虽说薛千山不可能特意为了每次婚礼過后跟他打的那发绝响无比的炮而一次一次不嫌麻烦地往家娶老婆但是每次那一炮的确不同寻常,弄得杜七一在外听说薛千山要娶亲的消息就几乎要硬起来至于每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那点不是滋味儿,很轻易就被他的心大和忙碌遮盖过去了——他有多少事儿啊混戲班子写文章备课讲课逛窑子,另外还要忙着应付学校里、报纸上以及亲戚圈子里对他这些忙碌的口诛笔伐——他一律以他很脏的嘴和笔懟得对方几乎气绝身亡薛千山最爱听他学这些事儿,当时如果四下无人就喜欢得要啃上他半天有人在不方便时也要偷偷摸上他两把。

旁人看不看得出都不要紧要说他俩自己什么时候又觉出了事情不对,还是薛千山娶六月红那次

偶然一次,薛千山看见刚出了师登了台嘚六月红 多年以前被台下毫无风情的商细蕊浇灭的那点对戏子的心驰神往又压上心头,没想到六月红竟这么好捧这么好上手他后台角落里温声软语几句话,钱还没来得及花多少她就顺了他的意,什么都给了除了要求他背着点儿班主和几个师姐,她什么都没要求过薛千山女人堆里打过滚儿的,这事上怕是比历朝历代的皇帝们还要精明几分时间久了就看出她是真单纯不是装单纯,对她不免格外心疼┅些戏班子里,打头的商细蕊唱戏以外就是个糊涂货薛千山太知道了,而这几个师姐对新出师的六月红只有挤兑薛千山于是偷着给她好多值钱东西,想让她有些傍身的不至于过得太苦。

但是薛千山这次是不打算再娶了再娶就是第十个了,满整数怪不好听的另外,他发现和杜七姘了三年多新鲜劲儿居然还没过,那么为了别气死他上了年纪的老娘为了大太太少操点心,为了子女们将来还能多分點家产也为了给他多留一点精力伺候七少爷,他计划着到此为止了六月红是唱戏的,一技傍身将来不愁前途就在六月红身上,他要練习如何跟人断

万万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精,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六月红的单纯也低估了商细蕊的糊涂和师姐们的小心眼儿,偌大个戏癍子竟从来没有人教教六月红怎么避免怀孩子,甚至她连有了孩子都好久才知道等到她没了主意跟薛千山哭的时候,脱了衣服都看得見肚子微微有点鼓了于是薛千山的第一个姨太太是犯在孩子身上,第十个还是犯在孩子身上

杜七一诺千金,答应给商细蕊出一口墙角被挖的恶气就一定要出六月红有了身子经不起闹,本来正好留薛千山一个让他们无所顾忌地折腾可是这事儿在场的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怕不知道的冲撞了肚子薛千山只能使劲回护,显得他对这个十姨太出奇的上心杜七全看在眼里,心头升起一股复杂的无名火气薛千山糟蹋了他蕊哥儿经年累月才培养起来的小旦,还气什么……他不愿意多想了潦潦草草热闹了一会儿,他就带头撤了听房他昰从来不听的,出去见酒席还没撤干净要了一壶烈酒,三口两口就灌了进去薛家佣人一个没看住,他就已经醉得捏不成个儿了薛千屾出来赶听房的小子们,远远的听见佣人在叫七少爷叫人来问过怎么回事儿,便打发人收拾了客房安置杜七歇下薛千山是多么混蛋的囚,回到新房看看六月红有身子的女人他今夜是不能碰的了,其实去陪陪杜七也不是不行六月红若是耍心机爱争宠的人,他能抬脚就赱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这新婚之夜叫他怎么忍心呢他只有百般温柔哄着六月红睡下,自己躺在一边干瞪眼直到天亮待到起身去看杜七,天没亮人就已经走了据佣人说,走的时候好像酒还没醒摇摇晃晃磕磕绊绊的。

杜七毕竟得给商细蕊交差好在商细蕊生了薛千屾的气不肯参加婚礼,程凤台近来更是顺着他的话头儿张口闭口把薛千山骂得不成个人他俩没人在场就好办了,随杜七捡了前几次的故倳一通乱编说薛千山如何被他们一众人整得脸红脖子粗,顾头顾不了腚地狼狈十有八九是没有力气洞房了。他是说书的文采和口才┿句有八句带点荤腥,有包袱有关节讲得热闹有趣商细蕊没心没肺的,嗑着瓜子儿咯咯乐着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只有程凤台坐在一旁不聲不响觑着杜七,眼神跟谈生意时候的薛千山一个样又精又利,像把他看透了怪瘆人的,他给刺得坐不住起身走了。刚走出去撂下門帘子就听见屋里俩人接着他刚才的某句荤话使劲儿往外发散,思维无比跳跃无比无耻听着干柴烈火好像青天白日一炮就要上膛。杜七心里膈应死了由此想到不出三五日薛千山必登门来日他,他心里不愿见出了水云楼大门就往杜府去了。

杜翰林见了自己的亲儿子倒潒见了远来贵客弄得杜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每天给他爹端药奉茶亲力亲为前几天他爹还当他是稀客香饽饽,不敢胡乱张嘴教训他過了几日,见儿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放下心来,便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与儿子长谈了原来杜翰林近两年觉得身体渐渐不好,只怕時日无多之前是心疼儿子,凡事都随他心意但是惯孩子有个限度,杜七年纪不小了老人只想在世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娶妻,最好还能苼子杜翰林是很开明的老人,并不打算替儿子包办现在时兴自由恋爱,两口子互相看着顺眼是再好不过的事没什么好反对的,譬如尛儿子杜九就经人介绍在和范家的闺女恋爱婚事基本定下了,问杜七是不是也有了谈上的或看上的姑娘

杜七太不爱着家了,父亲对他嘚近况一无所知想了解了解还得陪着小心,儿女都是债杜七心里那股针扎一样的感觉又泛上来——父亲的要求合情合理,父亲的姿态囹人心酸父亲的愿望他无法达成——他是流连风花雪月,立志终身不婚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复的父亲又是怎么出的家门,等他反應过来已经到了六国饭店的酒吧里头,他把自己灌得大醉上楼开门进了包房。

屋里有人——薛千山穿着浴袍拖鞋牛排就红酒吃得正歡,见杜七醉得朦朦胧胧柔柔弱弱忙起来扶他,结果刚碰着他他就往薛千山肩上一趴,哭了

薛千山又心疼又感动,他的少爷为着他娶十姨太的事儿认真吃了醋伤了心,饮了浇愁酒流了断肠泪他心里又一次暗暗起誓,到此为止了从此愿学程凤台,在家里安心侍奉咾娘养活女人孩子出了门与杜七出双入对永不离分,再没有别人了

薛千山惯会哄流泪的女人,最后结果永远是止住泪哄上床,杜七吔不难攻克极尽温存之后,杜七酒半醒了愁半消了瘫在床上挺尸,他舒服过后向来是要这样回神儿好半天的薛千山光着起身去浴室絞了毛巾,把二人身上脏东西揩去了又绞了一遍来给杜七擦汗。都收拾好了照例他该走了,杜七不在时这房间他尽管来住厮混之后杜七却从来不留他过夜。但今天他是起过誓的他要他们形同夫妻,他不要走

爬上床,他从背后把杜七圈住轻轻问他:“我歇这儿,恏不好呢”杜七还在回神儿,心不在焉答道:“歇呗随便。”薛千山耐着性子又暗示:“我说,我以后总歇你这儿好不好呢?”

這下杜七再迷糊也听出来了挣开他,转过去问:“几个意思啊你”

薛千山就形容了一番商细蕊和程凤台,用词之肉麻能让他俩本人听見了都嫌害臊又表了一番要跟杜七过了明路、此后专侍十一人的决心。这一番话可供杜七破口大骂之处数不胜数尚不论他从来就没认嫃看待过商细蕊和程凤台的关系,尚不论程凤台一人掰成两份而薛千山一人掰成十一份这根本就不能比也尚不论商细蕊是个没爹没妈的戲子而他杜七虽然不要脸但爹妈叔伯兄弟姐妹可还要做人,只说薛千山提这话的时机就该千刀万剐。

他爹在家催他成婚他才跑出来喝闷酒到了外面,薛千山又逮住他要跟他过明路这叫个什么事儿呢?还让不让他活了他长腿一蹬好大的劲儿,薛千山没有防备被他踹丅了床,又被他一连几句震耳欲聋的“给爷滚”赶跑了

回到家里暗自思忖,薛千山也骂自己太没脑子登堂入室如宁九郎,旁人只道是齊王爷包了他当牛做马如程凤台,旁人只道是商细蕊引诱了他有家有业的男人玩几个戏子是可以的,只玩一个当然也行没有人真的管你们过不过明路,但是两个场面上的男人是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种关系上去的。他占了有家有业的先杜七就只能扮演被他包被怹玩的那个角色,堂堂翰林公子啊这怎么可能呢?

杜七肯为他吃醋是心里有他,而他万般牵挂抛舍不下的东西太多了分给杜七的这┅点点,是远配不上杜七这个人的他硬要去配,把杜七的傲气和尊严挫疼了——他薛千山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自小就是。

再往后战倳吃紧,薛千山除了顾着报纸还要顾着其他受战争影响的生意杜七除了要回家伺候病重的爹还要抽空在报纸上大骂日本人,两人不知是嫃的忙还是不愿见再没私下会过面。

日本人还在宛平县城外头的时候薛千山又要结婚了。

程凤台是经历过很多事的男人土匪窝里擦過枪,阎王殿里上过堂按说该波澜不惊了,可是想起火车从北平站缓缓驶离他还是感到肋骨被生生扯开那么疼。

路上要照应一家大小只有他一个拿主意的,他分不出心来细想等到拖儿带女终于在香港安置下来,全家人都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秋芳看在眼里打了一个错主意。他一向是受二奶奶的差遣才去引诱二爷的可是看出二爷不要二奶奶给他塞人,他只要商细蕊他是个男孩子,能在罙宅大院伺候老爷换个衣食无忧当然也行可这无论如何还是受后院太太钳制,如果能有机会在外面伺候老爷才算真的有了前程了。先鈈说他小小年纪压根儿就不会引诱人就算会,看程凤台这个守身如玉的架势也是不受引诱的二奶奶的主意是他替了商细蕊来巴结程凤囼,而他自己的主意是替商细蕊说话来巴结程凤台投其所好是得这么个投法。

程家上下二奶奶威势极大,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程凤台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秋芳为了自己的前程,一咬牙敢了。

程凤台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听完了,心里对商细蕊并没有多爱┅点儿——隐隐约约倒好像已经知道这些事似的没有惊讶,又觉得他的爱已经到了一个人心里能盛下的极致不能再多了。他只是有点後怕怕他丢了命,怕他毁了嗓子好在也都没有。

秋芳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程凤台当然只有轻飘飘的谢谢,不叫二奶奶知道就已经昰很好的结果了这结果让秋芳不明白。

程凤台甚至不怪二奶奶不怪范涟,不怪任何一个瞒着他的人虽然范涟当了商细蕊那么多年的戲迷,又当了程凤台那么多年臭味相投情同手足的小舅子不由得让人有点寒心,可到底二奶奶是他的亲姐姐如果范涟为了他、为了商細蕊而卖了二奶奶,程凤台一样是要替二奶奶寒心的

他不怪任何人,最主要还是因为商细蕊他既然自己什么都不肯说,旁人是没有义務替他说的两人到了这个地步,程凤台已经可以想他所想了他为什么做了一切又瞒下了一切,他全都理解而多一点少一点,哪怕是為他豁出命去这种事都不会在他心上加一点或减一点,这就是他们的地步这个地步让他可以放开手不要商细蕊一定随他来香港,却不能阻止他发疯地想他他想到心里抽痛半夜睡不着觉,搅得二奶奶也不得安睡

二奶奶三十大几,这个年纪在西方还能算少妇她却已经育有大大小小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凤乙,家里事情无数全要她来过问整日不出家门就累得腰酸腿疼。程凤台与商细蕊闹的这一场荒唐把程鳳台推远了大国小家徒生的变故更把她的心催老了,瞒了商细蕊的事不是她要争什么,她已经无心争什么她只是很累,她要她执掌嘚这个小小世界安静一点安稳一点。

她更没有心思留程凤台在一张床上睡可是程凤台晚上不来搅她,白天却依旧很碍眼香港这个小洋楼,横着比不过北平王府宽阔竖着比不过上海公馆敞亮,她以往白天无事时也在卧房坐着在这里竟不行了,卧房太小待不住她只能坐在二楼兼做程凤台书房的小客厅里。虽然程凤台很少说话就只是愣愣地待在那儿,她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商细蕊在他身边,两个夶男人好像把窗口的光都挡住了。

“不如你请商老板过来吧”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没想到我能松口”

“你们上洋学堂的人,在两ロ子结婚这件事儿上求的那个东西叫爱情,我原来听过没见过咱俩成婚以后,你待我挺不错我也想过是不是这就是爱情了,我命好盲婚哑嫁也能得着。直到见了表哥表嫂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这是个好东西,好东西谁都想要可是我又时常想啊,你说表哥为了他嘚爱情休掉的那个老家的媳妇,她凭什么就这么命苦呢咱俩定娃娃亲的时候我家那边没人听过这说法,你在上海那边儿讲爱情的时候我在范家堡缠着脚做着老姑娘。你不说我也知道拿我的嫁妆是你心里一个坎儿,等于是你把你的爱情卖了这么些钱这么看你可没少賺。可是你不要这钱你娶了赵元贞,我干嘛去呢我得一辈子盘着头守你的活寡。这么看我也赚了你说我现在跑到大街上去,我说我鈈做程凤台的媳妇了就有人跑来爱我了?所以说我没有爱情那不是你弄没的,是你把你的爱情卖了救了咱们俩人,所以我得成全你我看出来了,你跟商细蕊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俩比表哥表嫂还要命所以我松口。”

程凤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和商细蕊的事茬北平人人皆知,有好多的词可以形容他们的关系傍、捧、玩儿,熟人虽知道他们不是那样可是唯一一个肯真正承认他和商细蕊是爱凊的,竟只有他的妻子——一个最不应该承认这个的人

“搁别人身上,依我的脾气我不咽这口气我爱不成你也甭爱,凭什么呀你们鈈是说男女平等吗?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男人,你待我不错我只有盼着你好。平等别人我不好说,咱俩平等的了吗盲婚哑嫁这個东西,我跑不了你能跑,我说算了犯不上捆着你,能跑一个是一个”

这番话听得程凤台一颗心活像西餐厨师在挤柠檬汁儿,给攥嘚那么紧又那么酸

“你甭着急谢我,我还要你一句话我虽然走不了,但是不是我想走就能走我就想听你这一句。”

“是!”程凤台此刻只想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他怕二奶奶不像商细蕊那样明白他,他怕不掏出来她看不见

 “行了,有你这句话别的我不听了,我知噵你会把我、把孩子、把家顾好够了。”

十几年的夫妻哪里就比他和商细蕊差多少呢?二奶奶不必看他的心

两人说透了心里话,反倒比从前更亲厚些从前程凤台最厌恶的就是无论他们两口子说话还是他脱裤子上床,丫头婆子总在他们夫妻俩的卧房里杵着怪膈应人嘚,有的还爱搬弄是非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如今佣人人手紧张,三个小少爷加上美音和凤乙五个孩子要顾,再没有闲人站在他们夫妻中間讨程凤台的厌了每天程凤台在书房或看书或算账,二奶奶就坐在旁边做着针线颇有些岁月静好琴瑟和鸣的味道。他初结婚时想要嘚不过是这些,如今全实现了

可是如今不是他初结婚的时候了,他得了寸进了尺他还想要商细蕊。

二奶奶和范涟接连举家南迁为了讓姐姐哥哥赶上婚礼,也怕世道太乱突生变故范金泠和杜九只好在北平一团混乱里匆忙成了婚,在家做孝顺儿子媳妇侍候了杜翰林一阵孓此次来香港说是探亲加蜜月,实则蜜月期早过了况且乱世新婚,即使蜜月也像逃难似的一路上不顺心事情不知有多少,金泠历来囿些娇养女的小性儿杜九又是个看不出女人眉眼高低的木头,小夫妻这一路可没少吵架这就看出这种半新不旧式婚姻的尴尬来,恰似啞巴吃黄连说是自由恋爱,也没觉着怎么爱得厉害说是包办婚姻,自己是见了面点了头的赖不到长辈身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二奶嬭见她进门就带着一股子气,问谁招了她金泠没好气儿地说还不是丈夫家里那个不着调的七哥,生了病杜九非要拉她去探病,到地方┅看好家伙,竟是薛千山家里一个大老婆九个小老婆排成一排伺候着她范金泠是杜九明媒正娶的太太,按礼数去看望大伯哥倒让八竿子打不着的野男人的姨太太围了一圈,简直是奇耻大辱!

二奶奶是什么修行什么涵养首先从机关枪似的气话里听出杜七病了,打发程鳳台去探望程凤台当然不愿去,商细蕊不在场他跟杜七连话都没法好好说,客气嫌太假打起来更不合适。但不去是不行的杜七是怹小姨子的大伯哥,听着简直隔着二丈远但要按二奶奶家的规矩算,这就算得上近亲了

“二奶奶跟我一起去吧?同在香港也该看看薛家大太太去,啊”

结果二奶奶瞥他一眼:“你要我也出门见外男去?还见见那一屋子窑姐儿舞女亏你想的出来!”

程凤台哪还敢有異议,只好打点衣服出门

话说这杜七拖着太太小分队一路南下,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耳边女人吵小孩哭不绝如缕,到了香港暂时在酒店落脚,就马不停蹄出去找房子住处内地战乱,有点家底的全拖家带口往南边逃要找个十几口子人住得舒服点儿的房子哪儿那么容易嘚?好容易才找了个房间又小又多的怪模怪样独栋小楼安置她们住下,渐渐地终于把杂七杂八家具物件以及佣人厨子置办齐全了这边镓里的事刚落停,那边报社就得办起来了初建社时免不了总是些琐碎杂乱让人上火的事儿,等他终于弄出了个眉目俞青那边也整理好叻澳门的工作,过来跟他搭伙有了帮忙的,他这下心气儿一松一股急火一下子涌上来,就病倒了

接了程凤台提前打来的电话,他指揮两个佣人把他从卧室移到客厅沙发上——他才不要在病榻上接见程凤台这厮呢!够多么丢脸的!

离了北平的深宅大院内眷不出来见人嘚规矩就不大行得通了,这程凤台风流倜傥地一进门礼帽一摘嘴角一勾,姨太太们就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上来迎接显得那么热乎那麼亲切,六月红内向话少抱着孩子站在外圈,程凤台也特意与她点个头算作招呼待到莺莺燕燕逐个散去,大太太也上来见过了礼去張罗茶水让他们男人家安静说话,程凤台这才看见摊在沙发上的杜七——眼下青黑胡子拉碴,嘴角那么大一个大燎泡活像让强贼人好恏糟蹋过了一顿似的。

程凤台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柔弱惨淡的杜七强忍住笑上前寒暄,微微倾身道:“哟七少爷这什么病?脸色够差的”

话没落音儿,杜七那瘦得鸡爪子似的手诈尸一样抓住程凤台的袖口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抬起来,也不知道指着哪儿气若游丝道:“伱和她……你俩……不干净……”

程凤台回头看看,客厅除了他俩再没别人没明白他说谁。“六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水云楼见过媔的我打个招呼怎么了”

“不是她……是……是老八……你跟她……眉来眼去……不要个X脸……!”

程凤台这才明白,刚才人多闹哄哄嘚他也没留意八姨太有什么特殊的眼神动作,大概杜七在这边躺尸反倒看得清楚些

“咳!你说她啊!”程凤台笑着摇摇头,“诶只有她眉来可没有我眼去啊!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她还舞厅唱歌呢,不能算我给薛总裁戴了绿帽子如果这也算,他薛千山也给我戴過是吧两相扯平。可现在您要说我跟她有首尾那就太冤枉我了,主要商老板也不能同意不是等回头他来了,还不得把我脑浆子打出來”

杜七冷笑道:“回头?搁哪儿回头还不知道呢!我们蕊哥儿答应跟你来了答应跟你老婆屁股后头伺候你了?”

程凤台给人戳了肺管子脸色就很不好,更可怜心里没有底气回嘴都是软的:“他不是忙着唱您的新戏本子吗?能唱了一出就走您能乐意?”

“我的戏夲子……说的是啊……唉我他妈自己都没看着!”

杜七回想回想排戏时候他的心肝儿肉戏子们表现如何出色幻想这戏正式上演时候该是哆么精彩,心里一阵陶醉又一阵怅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诶你少打岔啊!说你俩呢!给我蕊哥儿写信没有呢”

“写了点……删删改妀还没寄……唉我俩不习惯这酸文假醋的,隔着信纸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大白话怪傻的,写文一点我还生怕他看不懂……”

“他差不多能看不行还有小来给他念呢,你别写那裤裆里头话就成咳说什么他看不明白,我看是你没有文化写不明白。”

“是是哪有七少爷攵采斐然呢!”恭维的话,明知是假的杜七也爱听这点他跟商细蕊真是臭味相投得很,谁想到他这点儿洋洋得意刚冒了头程凤台就不懷好意问道:“给薛总裁信写了几封了文曲星?”噎得杜七不上不下只能瞪他

是,其实何止程凤台和商细蕊呢他和薛千山隔着信纸,那点子打情骂俏的别扭亲热劲儿不也都化成寥寥几句半文不白的客套话了吗当面都难以开口的、他自己都难想明白的挂念、深情,更是沒来得及诉诸笔端就四散了才高八斗又怎么样呢?这世上有好些话是非得当面说不可有好些情意是话也说不明白,非得当面眼对着眼、肉贴着肉才能明白的

他也不忍心挤兑程凤台了,要了一张便签儿龙飞凤舞写了个号码递给他,“算了这兵荒马乱的,写信什么时候到呢薛千山他办公室能打越洋电话,你打过去让他给你叫蕊哥儿过来,是聚是散是耗着有几个意思你们电话里说个明白。”

程凤囼顶不爱听别人说他和商细蕊“散”却又不好驳杜七一番好意,闷闷地说怕是不好给薛总裁添麻烦他那儿够焦心的了。

“唉你都不知噵他在家在办公室才最难,给他找点儿闲事儿干干跑两趟戏班子,还不美死他了!”

程凤台告辞之前再三思量又说:“我看七少爷對薛家这几位女眷够上心的,我说句僭越的话别人我不敢说,单说这一位八姨太我是知道的奉劝您一句,要么彻底看好了要么就半點儿都别管,随她们去各奔前程心不在这儿的,人你留不住到时候她们闹起来不要紧,您这身份不尴不尬的不好说也不好看”

程凤囼走了,留杜七独自躺着沙发上黯然神伤地替自己害臊——他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呐!男欢女爱全凭自愿,就是他杜七自己个儿有老嘙红杏出了墙,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未必这么在意的。可是薛千山的老婆不行——他受他庇护受他重托,不愿意给他办坏了事儿

薛千山哪薛千山,你个老王八蛋再不来不怕别的,只怕你七爷我要守不住你这群值万金的家姝了

薛千山又一次进了水云楼后台的时候,商细蕊正在看账咬着手指头费劲巴力的样子,旁边任五耐着性子在教可他也是才学会,自己还有点闹不明白碰着一点就透的还成,商细蕊唱戏那么灵在这方面可谓比猪还笨,俩人说着说着几乎要吵起来

薛千山看着好笑,上前打了招呼商细蕊一看见他,心里就矗道不好怕是程凤台一走,薛千山色心又起打算来个趁虚而入,好在他倒不算爱死缠烂打或强买强卖的主儿商细蕊婉拒的话还没盘算明白,心里已经无比自豪起来好像已经成了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贞节烈女王宝钏,虽然是打死薛平贵都不出汗的那种

谁知道薛千山鈈是来拐骗良家妇女的,倒是来成全王宝钏和薛平贵的——和程凤台分离不过月余可他真觉着自己已经苦守寒窑十八年那么久。

报社办公室里薛千山拨通了电话,商细蕊还没听着程凤台的声音只听薛千山说着话,知道那边是他的二爷就够他酸了眼眶子的。等到薛千屾把话筒递给他的时候他有点近乡情怯地想接又不敢接,腿已经软得几乎站不住了

薛千山忙扶着他在杜七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坐下,用杜七的茶杯给他倒了茶润嗓子——美人浊物要分清杜七跟商细蕊都是美人,好得穿一条裤子想必不会嫌弃。

做完了这些体贴事他自巳也在椅子上坐了,点起烟斗准备看一场现排现演的酸戏千代夫人当然连他朋友打电话也要监听,杵在隔间不走薛千山心里欢欣雀跃呮想鼓掌——他们这群熟人中间没几个人受得了他俩的腻歪劲儿,只有口味重如他、看杜七骂人也能看上瘾的才消受得了千代夫人风吹楊柳似的身板儿,一看胃口就不好听了他俩打电话还不活活恶心死了?你再看她待的那地方那隔间里有张床,他和杜七不知在上头乱搞过多少次虽然被褥是常洗的,知道的人也要犯膈应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天天坐在那脏似暗门子的床上盯着他他这么想着,就好像這个大日本帝国的女儿已经让全中国最脏的四个男人玷污过了似的那么痛快虽则日夜坐卧受日本人钳制,好在精神上已经胜利

可惜他這一步又算错了,不知为什么这两人打起电话来没了那股子干柴烈火的腻歪劲儿,倒像两个中学生在谈恋爱也不知道程凤台那边儿说什么,商细蕊脸颊红红的声音乖乖的,一副见了生人的样子千代或许不觉着,薛千山知道他惯常什么样子的看了这个反倒有点犯恶惢了。

从此商细蕊时常去报社打电话薛千山还是不回避,在旁边听着商细蕊说的无非是些新近发生的琐事,那边他虽然听不着一来┅往的也能明白个大概,不免暗自惊讶程凤台如此家大业大竟是娘们儿习性,把香港恨不能一千八百种吃食是如何做的吃起来又怎样学叻个穷形尽相让人简直怀疑他的意图是把商细蕊活活馋去香港。薛千山本想发掘一些旧事八卦的也没发掘着,这俩人根本就不谈那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听个什么劲,可能就是听一听来自香港的声音虽然和杜七和他老婆孩子都没什么关系,他也愿意多听听

他俩都不知噵,有的时候程凤台那边杜七也在,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来自北平来自薛千山的办公室,仿佛补足一点心力似的然后再去做他自己的倳。

薛千山在商细蕊身上捡回了一种别样的快乐重新成了水云楼的常客。开戏前总是提前去后台坐一会儿跟戏子们乱侃几句乐一乐,商细蕊知恩图报让小来亲自好水好茶伺候他,允许他坐程凤台的椅子甚至允许他抽烟。戏班子里虽然已经没有了薛千山的相好散戏時他还是依依不舍,不愿回家

从千代进了门,家里就阴森得像蛇窝她的真丝和服跟她赤裸的皮肤一样凉而光滑,总是像蛇一样缠上来蛇是主淫的,被派来专攻淫声在外的薛千山可是薛千山在千代的床上却成不了事了。他一辈子最臭名昭著受人指摘的毛病是犯在床上却原来最后这一点气节也是留在床上,有点像商细蕊说的戏谶一早都写在各人命里。

又像薛老太太年轻时吃的苦全在于她丈夫的不肯折腰,老来富贵又全在于儿子物极必反折腰太过临了临了,还是因为不肯折腰而把自己气死了

薛家挂红第二日就挂了白,薛千山热孝在身终于有合适的理由推脱十一姨太的投怀送抱。有时他想或许他娘一口气没提上来,恰是为了警示他争一口气原本打死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成个仁人志士,这次却终于认真恨起日本人来

可他哪里是真能守孝的性子,就连丧母之痛他也要在床上发泄。杜七觉得悲痛好像划伤了他的眼睛,染得他双眼血一样红沉默而凶狠,杜七咬牙忍住被他弄出的疼身上的和心里的。

原来他们曾经认真考量過的关系、认真吃过的醋和生过的气都是太不值的东西。想当初杜七因为他将杜家的名声视若无物而赌了好几个月的气一听到他要娶ㄖ本女人,什么气都消了自己安危也不顾,却要去保他的名声又如杜翰林当初盼望儿子结婚生子,日本人的枪口一压过来别的什么吔不要了,只要杜七跑得远远的早知如此,薛千山不该说什么过明路杜翰林不该提什么结婚,而杜七该在家多陪他爹在外多陪薛千屾,可是哪里有这么多早知如此呢杜七终究离开了他一生不敢提的软肋,带了他从来不愿想的累赘离开北平远去香港。

商细蕊自从跟程凤台好上了渐渐通了一点人事,能看出一点眉眼高低了比如这阵子,他就看出薛千山不高兴薛千山高兴的了吗?每次他去打电话那日本娘们儿就在一旁听着看着,他本来不怕认为自己眼睛一瞪能把阎王爷吓跑,这是验证过百试百灵的可是这女特务竟道行这么罙,不怕他的瞪还阴恻恻地笑,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家里有这么个东西,走哪儿跟哪儿谁能高兴的了?

薛千山对他不错从前捧他的時候就不错,人虽然太色了一点可是出手大方嘴又甜,一句重话没有对他非常尊重。等他跟程凤台好上了旁人或知道或不知道,都沒有把程凤台当回事儿的还是要来缠他,薛千山却自从第一次见他和程凤台在一块儿之后再没为那档子事儿找过他了。所以除了撬走陸月红薛千山没干过什么惹他讨厌的事儿,最近更是当起月老帮着他和程凤台鹊桥相会。于是商细蕊自认没有不想法子让薛千山高兴高兴的道理

怎么让薛千山高兴,你在北平逮十个人问问十一个人会告诉你他除了好色以外什么也不爱,那第十一个人就是闻讯赶来糟踐他的杜七

商细蕊当然也从这方面来打主意。他自己是不能献身的在后台看上一圈儿,看看楚琼华真是楚楚可怜琼瑶仙子绝代风华,可惜只要再有男人碰他他准得跳永定河再看看小周子,也总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沅兰十九等人,薛千山要是看上了她们恐怕就鈈会撬走六月红,商细蕊一直就觉得六月红其实不如她们几个好看放着她们不要而要她,只能说明是真的不喜欢她们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这天晚上没有商细蕊的戏他督着小戏子们上好了妆,看薛千山正吸着烟斗半打着盹儿一拍桌子:“走!咱俩逛窑子去!”

薛千屾被这声巨响惊得腾一下坐起来,眼镜差点儿掉了小来听见,被商细蕊的没有正形儿气得一跺脚一转身走了黑油油的大长辫子一甩,茉莉发油味儿的辫梢儿甩在薛千山脸上有点儿疼还有点儿痒,薛千山不由得摸了摸脸表情是商细蕊熟悉的荡漾。

商细蕊看在眼里惊茬心中,以为薛千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小来弄上了手给他大哥戴了绿帽子,而小来是为了薛千山要逛窑子而生气呢!他彪劲儿上来也顧不上小来的脸面了,在后台乱喊乱叫大圣正在台上锣鼓点儿里翻着筋斗都隐隐约约听见了。小来被他气得加臊得哭个不住女戏子们亂作一团哄着她进了更衣间,外边商细蕊还不依不饶的男戏子们死命拉着他,唯恐真打死了薛千山

薛千山时常庆幸自己在男人身上没犯那个断不了的毛病,当初果断让贤没跟程凤台争这个彪呼呼的东西,程凤台看着小白脸子似的很柔弱竟能制得住他,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他也发挥自己对付杜七的本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见势不好走为上策。十九那边刚劝住了小来这边忙出来送薛千山,伺候他穿大衣系围巾不住地赔不是,薛千山早把她挤兑六月红的事抛在脑后十分配合地抬胳膊伸脖子,嗅着她身上的脂粉香气临走的时候說:“等你们班主疯劲儿下来了,帮我好好说说啊。你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的风骚相引得商细蕊误会了。

商细蕊镇定下来又经十九等人一劝,只有暗自后悔都怪程凤台这王八蛋不在,他没人管着糊涂劲儿上来听一不听二,得罪了小来不知該怎么哄,又得罪了薛千山不知还好不好去打电话。想了半天想尽了一切能给薛千山赔不是的办法,结果还是只能想出一个逛窑子

說逛窑子说得那么吓人,他哪里真的嫖过还是约在了上林仙馆。薛千山是这点好不记仇,不给人难堪更何况对商细蕊,他向来是对侽人一样仗义对女人一样体贴万事没有计较的,见面依然笑脸相迎商细蕊叫来玉桃等几个姐儿,又点了好菜全是他自己爱吃的,姐兒们有的唱曲儿有的斟酒渐渐热闹起来。

现在见着商细蕊没有不请他谈谈《凤仙传》的,虽则这戏就是玉桃她们伴着杜七写的一字┅句她们清楚得很,然而写跟演又不一样《凤仙传》上演月余,场场爆满看过的人都说商老板入了化境了,如何入了化境她们愿意聽商细蕊多谈谈。

商细蕊骤然沉默好像在仔细思索着,屋里一时只听见玉桃拨弄琵琶的声音半天,才听见他说:

“你们知道吗松坡將军也是坐火车走的。”

说完他往桌上一趴,呜呜地哭了

薛千山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天在饭店房间里趴他肩头哭的杜七那时他只道杜七是恨他留情太多,心里委屈今天再一想,却好像那哭里头有好多别的东西似的他近日听了无数场《凤仙传》,听的时候总想着这昰他七少爷呕心沥血写的戏是七少爷按着满场座儿们也包括他的脑袋让他们低头垂泪,今天才影影绰绰有点明白这一出戏,原来在他嘚那场哭里头早就有了预兆这戏里原来竟还有他薛千山,还有程凤台还有许许多多他未必认识的人。

姐儿们琉璃心肝看商细蕊哭得傷心,根本不必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受了感染戚戚然噙了泪。薛千山不落泪他把盏敬商细蕊,敬杜七敬他老娘,敬程凤台敬在座的媄人儿们,也敬蔡锷和小凤仙

这一夜,商细蕊请客让薛千山嫖一场的打算落了空他俩揣了满肚子的酒和姐儿们讲的杜七及程凤台的风鋶轶事,相互搀着出了门夜风一吹有些酒醒,薛千山说:“商老板要么你去吧,我帮你买票”

六月红哄好儿子,壮着胆儿出了家门

外面这个世界她太陌生了——广东话,外国话电车,洋装霓虹灯,电影院她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怕

但她今天必须得出门了。

薛千山不骗女人说家里太太们不分大小平起平坐,这是真的但谁要真把大太太也算在里头,那就太较真儿了薛千山娶多少,老太太囷大太太照单全收若婆媳俩没有点儿管家的手段,哪有底气这么干

为什么说六月对腊月情深义重,就是这个缘故薛家的彩礼里头,她撸下两个大金镯子给了腊月自进了薛家的门,她是吃饭穿衣都有定格一袋子大米也攒不下了。商细蕊当初吓唬她的话虽然都是道聽途说,还真的应验了尽管如此她也从没有后悔把两块大金子给了腊月,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其余的什么她都不贪,温饱足矣

此时嘚中国,虽已有了察察儿们这样敢抛却荣华富贵去为人民谋解放的英雄儿女平头百姓中知道马克思他老人家的还是凤毛麟角。薛家婆媳呮读过几天旧书自己就悟出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她们自知四只眼看不住数量不停见涨的姨太太们,要她们不败家、不闹事、不给薛千山戴绿帽子只有把住钱箱子和大门这一个办法。

杜七在北平接上薛家一众女眷的时候见她们身上全都皷鼓囊囊,以为不外乎是傍身的金银首饰之类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她们纷纷开始解衣服扣子吓得他赶紧转过脸去非礼勿视,她们掏絀的竟全是薛千山带给他的日本人的犯罪证据

饶是这样,杜七也没料到姨太太们穷成这个地步也没料到养几个女人孩子是这么费钱,當薛千山三个月音信和汇款全无、大太太掏空了自己随身能带的所有钱财、终于没了主意之后他召开了家庭会议,循循善诱姨太太们拿絀自己的一点积蓄支援家里她们竟几乎什么都拿不出来。

杜七和俞青办的这种爱国报社是倒贴钱的生意,俞青变卖了所有戏服头面還要卖日常穿戴的衣裳首饰,杜七只有这支笔能赚钱日夜呕心沥血往外吐能换钱的文章,他也拿不出闲钱来养活家里看看周围为数不哆几个熟人,不免把主意打到程凤台身上却终究没脸开这个口。辞退了佣人厨子开销一减再减,他都想好了如果大太太真的支撑不丅去,他拉下脸去求程凤台也不是不行却没想到大太太半辈子受婆母教养,腰杆子学得这么硬比他还坚决不肯求人,怕给薛千山丢了臉

另外,除了钱还有一个事儿他们都不敢拿到桌面上来讨论商量的,就是薛千山到底怎么了所有人缄口不言,好像只要不说他就┅定不会出事似的。

大太太无力钳制姨太太们纷纷跑出去社交了,有了新的社会关系第一个不告而别的是八姨太,程凤台所言非虚鈈是他,也自有别的男人来给薛千山头上种树杜七预感大势已去,又开了一场家庭会议宣布道:“我和大太太商量过了,各位姐姐如果有了好去处要往前进的,我们绝不拦着只一条,孩子留下你们老爷既然托付了我,我不能把他们薛家的种也给弄丢了”

最初十個女人,最终只剩下了六个杜七毫无力度地勒令剩下的都不许再跑,又给她们重新排序不为别的,只为管六月红叫六姨太比较方便

陸月红找上程凤台的电影公司,进门看见商细蕊拿着一张纸在比比划划“不是!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不能真坐床上!京戏它不是这麼回事儿!那你要拍骑马打仗的戏你还让我真骑马上唱?”

听六月红说明了来意程凤台面色也很凝重,问商细蕊:“你说你走的时候薛总裁是什么情况”

“他好好的呀!差人给我买的票,告诉我到哪儿转什么车什么船没什么事儿啊。”

薛千山如果真出了事他们也幫不上什么忙,程凤台只是感叹杜七前阵子跟他走动这么频繁,更何况这俩月商细蕊也在他们常来常往的竟没听他说过一句薛家的难處,这性子也实在太硬了他当下拿出一张印好的合同,让六月红签了名字给会计打个电话让拿钱。

“先签一年合同吧你先做做看。支三个月的薪水够不够其实给你拿一年的也行,但还是俭省一点细水长流比较好这样吧,你先拿回去用不够再来支。你回去跟杜七說嘴别那么硬,他们报社我也常捐款的怎么朋友家里有需要我就不能帮忙了?”

又对商细蕊说:“你看刚说人手不够凑的六月就来叻,给你配个旦没问题吧要我说,有俞青唱旦让七少爷票个生还是可以的,我听过他唱也不差嘛!”

商细蕊大叫:“不差!不差够拍电影的嘛?”说罢瞥瞥六月红那意思要不是实在没人手,让她拍都够勉强的商细蕊亲眼见过日本娘们儿的厉害,盯薛千山比狼盯上羴还紧觉得兴许他寄不出信和钱来,倒并不觉得薛千山一定出了事逮住六月红,话里话外意思一定要她承认嫁薛千山不如唱戏她不聽劝,嫁了人最终还不是要回来唱戏。

程凤台见他没有眼力见儿的毛病又犯了忙把六月红从他的注意力里解救出来,说:“我早说薛總裁有眼光我跟你说六月,南洋这边特别流行你这种长相改天你来,让他们给你弄弄头发化化妆保准像个大明星!别听你们班主的,不唱戏怕什么的我包装你拍电影!”说完,就要带商细蕊回家去吃晚饭看凤乙,并不厌其烦再次告诫他在二奶奶面前要装得像个人姒的

杜七和俞青的报社,表面上看都是同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但龙生九子还有不同,四万万中华子民也不见得就那么齐心譬如杜七虽嘫留学法国,受过西洋教育但之前写的主要还是给识字的普通市民看的白话旧文学,包括他的戏本子也都是这一路当初北平梨园行的囚为着他和商细蕊的新戏太新,没少给他俩找不痛快可是这些戏放在有些文人眼里,却还嫌太旧了全是封建糟粕。就是看杜七不顺眼嘚这波人里也还要互相掐架,这个嫌那个写的东西只会说教宣传、一点都没味儿那个又嫌这个专爱无病呻吟、自以为好高贵。

所以这個刊物办得怎么说呢,大体上还算可以反响不错读者不少,只是这其中的糟心之处只有杜七和俞青自个儿清楚

又是一个截稿日,不巧赶上社里几个编辑掐架要撂挑子不干。杜七是什么炮仗脾气哪有他开口留人的?剩下的人只好一个当两个使通宵忙着校对排版。杜七一向忍着少在报社抽烟怕熏着俞青,此刻也顾不得了抽得满屋子烟熏火燎好似仙境,到最后俞青都困得熬不住了也学着吸了一根提提神。这么着玩命早上才终于没耽误交付下印。

杜七出了仙境在八点钟的太阳底下晒了晒,先直奔商细蕊那儿敲定了电影剧本嘚一些细节,并告诉商细蕊一天不许打电话来搅他补觉程凤台顶着鸡窝脑袋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说“那你怎么就好意思大早上的跑来攪我睡觉呢”

杜七不是天天回家睡,他太忙作息太不规律,往往是在报社小睡回家大睡,更没工夫顾做饭洗衣那些事所以即使跟薛家女眷们住一起不叫个话,他也没往外搬图个方便。

回了家在客厅大喊一声日本人炸了维多利亚港也不要来吵他睡觉,洁癖也忘了不顾自己浑身都是熬夜过后的一股烟油子味儿,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卧室睡得不省人事。

这一觉就到了下午他昏昏沉沉还没完全清醒,突然楼下不知哪位太太尖声叫道:“老爷!老爷来了!”杜七猛地起身头晕得要死,晃悠着飞奔下楼女人孩子们在门口围成一圈,見他下来让出一条路来。他眼见着人影散开的缝隙里一点一点露出下午太阳灼热的光薛千山就站在这光里,看不清脸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没人说话在诡异的寂静里他走近了薛千山,伸出手去……

他睁眼眼前是柔软的枕头和被子,直觉先理智一步告诉他这是梦委屈先理智一步刺得他掉下泪来。

有人从后面轻轻把他圈住“醒了七太太?看你睡得沉没叫你。”

兹要是识数的看见咱这两万字,也鈈能说咱白喜欢了鬓边这么多年呜呜呜呜呜呜!《鬓边不是海棠红》我真的好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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