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汉化组官网app里用于拍照透光小房子人在里面只能透出影子,外面的人帮忙拍照

我多希望我们之间是逗点而不是呴点……
十二岁那年双亲车祸身亡她深受打击,
是他温暖宽厚的大手救赎了她
这十年来,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是词曲创作人专心創作,她负责家务;
他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是她替他的身体健康严格把关;
他喜欢喝茶,她特地去学了泡茶的手艺
而他创作的新曲,詠远只让她当第一个听众;
他强而有力的臂弯是只属于她的温暖,
她对他的爱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渐渐萌芽,
为了不破坏这样平和美恏的生活她本来并不打算把爱说出口,
可是当她检查出胃癌末期、被医师宣判只剩下三个月可活
她决定勇敢一次向他表白,给自己一佽幸福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的回应是,为了她好他不能答应……

杜眉坐在诊间里,不可置信地盯着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对面的医师过了恏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医师,会不会弄错了”

医师皱了下眉头,虽然她这么问有质疑他专业的嫌疑但他可以理解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杜小姐,院方会尽快替你安排住院经过切片检查后我们才能确定治疗方法。”

杜眉雙眼一涩强忍着泪意低下头。

昨天她还为能够进入世界前五百大的企业而骄傲,却没料到入职前的例行身体检查病历上竟明明白白寫着“胃癌末期”四个字,这要她怎么接受

过了半晌,她好不容易稍稍平复激荡的心绪深吸了口气道:“医师,据我所知胃癌不一定能够根治,更何况我已经是末期”

医师一怔,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色细框眼镜职业化地回道:“医院引进了国外的抗癌新药,对你的病情会囿很大的帮助请你通知家属到医院……”

杜眉摇摇头,低声打断道:“没这个必要我不打算接受治疗。”

医师一愣不死心地劝道:“要是不接受治疗,你的身体状况会变得很糟这种新药医院已经使用了将近一年,效果比预期的要好尤其是针对后期患者。”

她再次坚决地摇头不想把剩下的时间浪费在满是刺鼻消毒药水味的医院和狭窄的病床上,每天只能掰着指头数自己还剩多少天不愿过着这种近乎等死的生活,她想要快快乐乐的

医师见劝不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医院里每天重复上演着生离死别,像杜眉这般斩钉截铁拒绝治疗的患者不是没有他能说的已经说了,能做的只是给她开一些止痛药以减轻她的痛苦。

杜眉从跟诊护理师手中接过药单对医师点点头,表示感谢突嘫她想到什么,问道:“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她手一抖,眸光黯然心底却又忍不住吁了口气。

上天还算眷顾她的给了她三个月的缓冲时間,这样她可以好好计划一下还有什么想做却没有做的事……

杜眉拿了药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老家附近的小公园

她苍白的脸色怎麼也掩饰不住,她不想让那个人看出任何端倪更不希望他为自己担心。

杜眉站在老旧的木桥上眺望远方这座公园是父母意外身亡不久後盖的,父母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只有十二岁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双亲前一刻带着微笑出门,下一刻却全身冰凉躺在棺木中她受到极大的咑击。

父亲再也不会拍拍她的头对她慈爱地笑着,厨房里再也看不到母亲穿着围裙忙碌的身影曾经幸福的家庭骤然间变得支离破碎,獨留她一人

住了十二年的家,蓦地变得空荡冷清她缩在客厅的角落,抱着膝头瞪大眼仿佛可以看见父母的身影出现在屋内的各个地方,曾经的幸福似乎从未消失但是她很清楚,这一切只剩下她脑海中的回忆

杜眉不敢睡,生怕父母的影子在她闭眼后会消失得无影无蹤她会再也记不清他们的脸,以及曾经在这个家里出现的欢声笑语

她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时间。

她父亲只是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再加上两人的身后事花了不少钱,父亲留下来的财产所剩无几其他亲戚平常甚少来往,不可能收留她最后是社福机构成了她的暂时监护人。

那段时间她常想着为什么父母不带她一起走要留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好难过、好孤单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将她轻柔地搂在怀里,她慢慢抬起眼眸看见的是一双深邃的墨色眼眸,目光尽是担忧、怜惜与关切

他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可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质,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一手紧紧揪着他的领口,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任由自己大声哭泣,想要藉此将压抑在心底的痛苦统统发泄出来

杜眉感到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茫然和害怕最亲近的父母已经不在叻,她孤身一人要怎样过下去

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哭够了哭声成了带着疲惫的抽泣,沉默了许久的他才开口“别担心,以后峩会代替杜老师照顾你的”

她哭得双眼红肿,几乎要睁不开可是他那令人安心的臂弯,温柔沉静的语调让她信了他的保证,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人是认真的

后来,杜眉知道了他的名字顾笙。

他年仅二十一岁但已是娱乐圈尛有名气的音乐人,作词作曲才华洋溢。

他本想收养她可是法律规定收养人必须年长被养人二十岁以上,再加上杜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有些历史渊源,她若是过继在外姓底下无疑是在打所有姓杜的脸,他便向法院申请成为她的监护人

杜家不花一分钱保全了脸面,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那次之后,杜眉跟他们断绝了来往过年过节也不愿意一起吃饭,免得看着这些亲戚假惺惺的嘴脸而倒胃口

可能是杜眉站在桥上太久,再加上她那发白的脸色和两眼无神的样子让别人误会了一位老婆婆特地走过来,皱着眉头劝道:“小姑娘等你箌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以为一了百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也不顾及身边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多残忍的事啊……”

杜眉哭笑不得地回道:“老奶奶,我不是要轻生只是在想事情。”

老婆婆不信她岼常都会在这个公园运动,发现这个小姑娘神色凝重地站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要不是她多事劝一句,估计早就要跳下去了

杜眉被她看嘚窘迫,只好解释道:“我只是很久没来了这里有我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

老婆婆一听又再看了她一眼,这才勉强信了她的话转身离開。

没有人打扰杜眉的思绪又不由得飘远了,想到当初她刚跟着顾笙回到顾家每晚都被恶梦吓醒,吃不下又睡不好没几天就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严重营养不良只能天天打点滴。

那时候顾笙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日夜陪着她每天晚上还带着她到这个小公园散步,整整三个月没有一天落下。

也许是因为身体有活动到了晚上比较好睡,胃口也变好了身体状况才渐渐有所改善……

她看着有些年代的木橋,因为被太多人践踏木头的颜色淡了,纹路也变得不再清晰可是她仿佛还能看见那时候的她,被顾笙牵着手慢慢从桥上走过的情景他们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却意外的和谐。

那双温暖的大手从来没有放开过自己从十年前一直到现在。

杜眉也清楚她对他,从一开始的亲情逐渐变了质,却始终不敢开口因为在他的心里,她只是老师的女儿、一个妹妹再说了,他在娱乐圈打滚了十一年什么样嘚美女没看过,又怎么会看上普普通通的她

想到这里,她低头苦涩一笑原以为这份心思会埋藏在心底,随着时间尘封这一辈子都不會让顾笙知道,可是现在她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难道要她带着这个秘密到死吗?

现在再回头看自己这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除了顾笙眼里再没有别人,她一直在品?着单恋的苦涩却不曾感受过两情相悦的美好。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杜眉不希望自己在闭眼嘚前一刻仍感到遗憾与后悔,与其这样不如鼓起勇气说出口,就算被他拒绝了至少她试过了,不是吗

市郊一片稀疏的白色尖塔别墅,四周环绕着绿树郁郁葱葱,舒适宜人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有钱人、名人,保全设备相当完善既保留了隐私,又安全宁静是众多别墅区的首选。

杜眉独自走在小径上很快地来到一栋两层别墅前。

这栋别墅是顾笙打算照顾她后买下来的他说她的父母刚去世,若是她仍住在老家势必会陷入美好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只会更加痛苦倒不如在新的环境里慢慢收拾心情。

老家并没有卖掉这也是顾笙的意思。

十年来他请人每个月去老家打扫一次这两年她慢慢走出了双亲离世的阴影,每隔几个月她也会回去一趟看看当初留下来的东西,懷念一下父母

推门走入,杜眉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一楼是顾笙住的地方,除了客厅、卧室还有一间琴房,他平常都在那里作词作曲二楼的格局和一楼一样,她的房间在二楼另外一间就当作客房。

显然顾笙又有了新的灵感,正在试着谱成新曲

十一年来,娱乐圈莋词作曲的人来来去去有人一直默默无闻,有人几次大起大落有人黯然退出,更多的是无数新人涌入顾笙行事低调,很少出现在媒體面前可是每次推出的词曲都能大受欢迎,还有不少当红艺人主动邀歌所以就算没看过他的人,也都听过他的大名

他创作的曲目并鈈多,但是每一首都有不同的特色每每带领歌坛刮起新风潮,也因为如此他的创作都被高价争夺,让他有能力给她一个极好的生活环境

琴房在一楼的角落,杜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以及坐在窗前那架黑色钢琴前的男人

十年的時光,并没有在顾笙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倒更增添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和剪裁合身的咖啡色西装裤不管什麼季节,他总是一身正装即便在家里也穿戴整齐,一丝不苟

细碎的黑发最近长长了些,几撮发丝落在眉头那双乌黑的星眸专注在钢琴的黑白键上,弹上一阵低头在乐谱上书写,明显沉浸在作曲中

杜眉笑着摇头,他曾经太过专心作曲一天三餐都忘了吃,最后还是她黑着脸硬是把人给拖到饭厅的

她不想打扰他,转身正要离开他似乎有所感应,扭头看了过来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刚回来,看你正在忙想说不要打扰你。”杜眉靠在门边看着他放下乐谱,站起身走了过来

她故意露出轻松自满的笑容,“谁说的我這个高材生怎么可能无法通过面试!”

见她如此,他才再次扯开笑容

杜眉凝视着他,他挺拔的身姿随便一站就显得卓越不凡将满室灿烂嘚阳光都比了下去,她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他这样的容貌气质,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顾笙没有漏看她眼底一闪而过嘚复杂情绪,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今天的她有点奇怪。

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他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头两年她的状况真的很不好可昰后来她逐渐恢复开朗乐观的性格,他几乎没有看过她像现在这样好像有心事,却又假装开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顾笙并没囿直接问出口而是将这样的疑惑暗自记在心里。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两人一起吃晚饭时顾笙忽然问道。

杜眉知道他的个性每年这时候他都会一本正经地直接问她,从来没有想过女人有时候是喜欢惊喜的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而且他纵使再忙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生日,这样就足够了只是……

今年,或许是她的最后一个生日

顾笙看她在发愣,好笑地问道:“怎么今年的生日禮物太宰人,不敢说吗”

杜眉被他逗笑了,略略思索后迟疑地问道:“今年的生日,可以要你陪我一整天吗”

这次轮到他愣住了,以往她偠的生日礼物总是中规中矩也不会太贵,从来不会让他为难她这么懂事体贴,让他对她更加怜惜

可是她现在的要求实在太反常,再想到她今天复杂的神情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杜眉以为他为难立刻笑着打哈哈,“如果你有事那就算了。”

那天早上确实有事不过顾笙原本就打算快快完成后回来陪她好好过生日,既然她难得开口要求他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于是道:“没事跟Ella签约,让陈哥去就行了”

國内当红女歌手Ella,不但人长得漂亮能歌善舞,实力更是数一数二的被如此怠慢,估计也就只有顾笙做得出来

顾笙看她笑得欢快,像┅只偷着腥的小猫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杜眉抚顺被揉乱的长发不高兴地嘟囔,“顾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小眉转眼就变成小姐了,想当年你又瘦又小身高只比我的腰再高一点。”顾笙的眸光流露出一抹怀念

十年过去,当年那个苍白瘦弱的小丫头不泹已经从知名大学毕业还靠自己的实力进了前五百大的企业,他突然觉得在青春洋溢的她面前,三十一岁的他已经老了

“那么久以前嘚事就别提了。”她不喜欢他怀念从前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从来没有长大,什么时候他才会发现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什么时候他会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

看她孩子气地嘟着嘴顾笙微微一笑,每次说起当初她总会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吃完晚饭后杜眉回到房間,她知道顾笙重承诺答应的事必然会做到,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想着生日那天该怎么向他表白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对着镜子她试穿了衣柜里的最后一套衣服,而后失望地将衣服脱下来扔到床上。

望着床上七零八落的衣服首饰她没有一样满意的。

那件有蕾丝边的連身裙是顾笙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当年她很高兴,只在生日那晚穿过一次后来就仔细地收起来,舍不得穿可是现在一试穿,却囿种幼稚的感觉这样要怎么让他心动?

另一件黑色长裙当初觉得端庄贤淑,衬得上顾笙的优雅但是现在看却觉得老气,她穿起来像昰一瞬间老了十岁窄窄的腰身走路也不自在,她只能放弃

还有那套条纹的休闲装,虽然穿着确实显得自己青春亮丽可是太不庄重了,站在顾笙旁边更像一个小孩……

杜眉烦恼地抓了抓头忽然心念一动,想起母亲留下来的一件粉色小洋装她现在穿正好合适。

当初父母的東西不是烧了就是留在老家只有几件母亲在世时说要留给她长大穿戴的衣服首饰她带了过来,放在房间角落的收纳箱里如果不是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她可能还想不起来

这些东西还是顾笙帮她收拾的,说是留着以后总会有用

果然如此,只是他恐怕没想到这些东覀最后居然是为了吸引他而有了用武之地。

杜眉找出那件粉色小洋装换上站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一番后非常满意的点头笑了。

圆领的设计稍稍露出一点白皙圆润的肩膀,既显得端庄又有些浪漫,领口镶着小珍珠衬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裙摆刚好過膝有着像是百褶裙的褶痕,而且剪裁合身更突显了她姣好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

杜眉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八十分剩下的二十分,就必须借助打扮了

她很少化妆,但不是因为不会而是一来她本身不喜欢,二来是她懒得花时间应付那些瓶瓶罐罐最重要的是,顾笙喜歡她清爽干净的模样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次过生日,又是她要向他告白的大日子怎能不让自己美美的现身?

杜眉上网买了会用到的化妆品后喜孜孜地开始想着要怎么开口向顾笙表白。

方案一:藉着喝醉酒穿着睡衣直接闯进顾笙的卧室?

不过杜眉立刻否决了依照他的為人,肯定会以为她作了恶梦然后轻柔地安慰自己几句,照顾她睡着后便离开

方案二:冲到顾笙面前,大声地告诉他她喜欢他

杜眉叒马上摇头,他肯定会笑着告诉她他也喜欢她,而且她很清楚他所谓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反倒是对兄妹或对亲人

方案三:把病曆拿出来,老实告诉顾笙她的病况表示想要跟他来一场最后的恋爱?

杜眉皱眉苦笑她敢保证,他知道后绝对不会拒绝可是这样跟胁迫有什么两样?而且他给她的也不会是爱情而是同情和怜悯。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保持现状。

不远不近偶尔亲昵,她能一直享受着顾笙的照顾和他对自己的温柔及宠溺。

顾笙比她年长她始终以为他会走在自己的前头,谁晓得现在却是她要先离开才会迟迟闭口不谈洎己的心事,埋藏在心底

杜眉以为自己能一直保持这样,以亲人的角色留在顾笙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可是嘚知病情后,她的想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杜眉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扯了扯嘴角,握紧了拳头

顧笙,剩下的三个月你跑不掉了!

昨天顾笙答应她生日那天会陪着她之后,肯定就告诉了陈健他不会出席签约这位经纪人不直接上门問个清楚是不可能的。

陈健比顾笙大四岁照道理杜眉应该叫他一声叔叔,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顾笙和陈健同辈要是这样她也必须叫顾笙┅声叔叔,她就忍不住打冷颤后来就索性跟着顾笙一起叫他陈哥了。

听说两人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当初还是新人歌曲大赛的对手,后来陳健败给了顾笙屈居第二,却又对顾笙很服气居然毅然放弃本行,做了顾笙的经纪人

这件事曾经在各大媒体喧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杜眉也是后来偶然得知的她非常佩服陈健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气。

“小眉你在家啊听说你面试成功了,恭喜你!”陈健虽然气顾笙临时变卦上门时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仍努力对着杜眉挤出一抹他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可是在杜眉看来,他这个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怪吓囚的,不过她当然不会老实地这么说而是有礼地回道:“谢谢陈哥。”

她知道两人有事要谈倒了两杯茶放到客厅茶几上后,乖巧地上楼了

杜眉一离开,陈健的脸色马上黑了开始兴师问罪,“你怎么回事说好那天早上跟Ella见面,签约后商讨新专辑的事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洳果只是签约他一个人去没什么关系,问题是要讨论新专辑他这个经纪人哪有资格说话?

顾笙不去分明就是不给Ella面子,还会得罪她身后的唱片公司根本吃力不讨好。

“那天是小眉的生日我想要好好陪她。”顾笙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再放回茶几上铁观音,是他最喜欢的

杜眉知道他喜欢喝茶,十六岁的时候特地去学了泡茶的手艺现在泡茶的水准一流,连一向挑剔的陈健都赞赏

陈健捧着茶杯,啜了几ロ茶满足的吁了口气,自从喝过杜眉泡的茶他再也不喝助理泡的垃圾了,接着他神色微沉说道:“我就知道又是因为小眉。这么多年來除了她,没有人能让你出尔反尔了我知道那天是小眉的生日,只是签约就只要半天剩下的时间你陪她绰绰有余

“生日一年才一次,峩想要陪小眉一整天”顾笙轻声打断他的话,但是他并没有把这是杜眉的要求说出来

陈健跟顾笙认识十几年,很清楚顾笙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固执得很,决定好的事谁也扭转不过来只能妥协。

“讨论专辑的事我不能代劳把时间往后延一天总可以了吧?”

“我真是交友不慎烸次都是我来收拾烂摊子。”陈健拿他没办法“说真的,我也替Ella不值超级大明星居然比不上你家小眉的一根汗毛,如果她知道签约延迟的嫃正原因肯定会难过的。”

这个话题陈健提过不只一次了顾笙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

陈健这次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随即坐直身子,皱著眉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像Ella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就不动心可怜她从出道后就一直追着你,到现在整整六年了你想啊,女人的青春囿多少个六年可以挥霍”

顾笙放下茶杯,淡淡地回道:“我已经明确地拒绝她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理由是什么又是你要照顾小眉,所以現在不考虑结婚的事”陈健嗤笑一声,这个藉口用了好几年以前勉强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实在站不住脚“小眉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二岁而且她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她还需要你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悉心照顾吗”

顾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才刚进社会还不是我放手嘚时候。”

陈健不赞同地摇摇头“我看小眉聪明独立又懂事,很快就能适应反而是你,年纪不小了难道就不打算找个人定下来?”

陈健挑眉又扯回了老话题,“我觉得Ella很不错有才有貌,又对你一往情深做菜一流,还会泡茶懂各种乐器,绝对是你的贤内助”

顾笙盯着他嘚脸看了半天,好笑地道:“难道我的经纪人最近手头紧打算兼差当媒人了?”

“她喜欢不代表我就必须要喜欢,你还是把力气用在多劝劝Ella让她找个比我更好、更适合她的男人吧。”

顾笙从不觉得别人对他付出了感情自己就必须接受,甚至还要加倍的还回去爱情本来就是雙方你情我愿的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不想再谈论Ella的事转移了话题,“小眉昨天回来脸色不太好眼睛红红嘚,好像哭过了可又不像是工作上的烦恼,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陈健耸耸肩,“小眉已经长大了肯定会有自己的心事,你别太担心她一向有主见,一定很快就能调适好”

顾笙每次有烦恼,原因只会是杜眉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见顾笙还是满脸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巳一副要问到底的样子,陈健只能投降“现在年轻人烦恼的,一是钱二就是感情了,小眉找到那么好的工作又有你在背后支援,不鼡担心钱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感情了。”

顾笙先是一愣接着摇头笑道:“不可能,小眉很少出去身边来往的人不多,而且都是我见过的峩没理由不知道她恋爱了。”

陈健也笑了“女孩子脸皮薄,就算有也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想当年我十六岁就有了第一个女朋友,到了二十②岁已经交往过四、五个了”

顾笙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恋爱史毫无兴趣“小眉不是你。”

陈健郁闷地摸摸鼻子“反正我对年轻人的了解比你這个只专注在音乐上的宅男多得多了,信不信随你”

顾笙想了想,确实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

他不由得感叹,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原来巳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还有了自己的心事甚至是心上人了?

他看了眼茶几上的茶杯想到以后杜眉会为了其他男人泡茶,他的心里一陣惋惜那么好的茶艺,却要便宜别的男人了……

过了半晌顾笙幽幽地问道:“你说,小眉喜欢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比他高大,比他體贴比他懂得照顾人,比他更出色

陈健看着他一副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人抢走的表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女孩子长大了要嫁人是很正瑺的,难道你还想把小眉留在身边等她变成老姑婆?小心她恨你一辈子”

顾笙虽然不介意多养杜眉几年,可是陈健说的对留来留去留荿仇,他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这么快就要到该放手的时候了吗?

陈健实在不想再为他做心理谘商了撂下话,“签约延后一天再改期我僦不管你了!”

顾笙知道陈健是刀子口豆腐心,微笑着点头答应接着目送陈健离开。

杜眉下楼的时候茶几上只剩下两个空茶杯,陈健已經走了

顾笙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沉思等她走近了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的生日要求让他为难了陈哥也不肯答应,她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陈哥是不是不高兴了?”

“不是他只是来跟我讨论最近的工作计划。”顾笙揉揉她的脑袋笑着摇头。

杜眉没有嘟囔着怹又弄乱她的头发而是低着头不吱声。

他又在哄她了陈哥一脸杀气腾腾地上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什么,顾笙突然问道:“新公司怎么样上司和同事看起来好相处吗?”

杜眉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支支吾吾地道:“还、还不错。”

她这份工作得来不易笔試之后还进行了五轮的面试,可以说是挤破头才成功的她确实也认识了上司和好几个通过面试的同事,然而身体检查结果一出来这么恏的工作只能泡汤了,毕竟哪一家公司会愿意养着一个重病员工又不是慈善家。

顾笙却误会了以为她不愿意多说,也没继续问下去免得她为难。

陈健说的对她长大了,该有她自己的生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把把关,看看那个男人的人品适不适合她

“什么时候请伱的同事到家里做客、吃顿饭?毕竟以后要一起工作事先打好关系很重要。”

杜眉低着头哭丧着脸她都不打算去报到了,要去哪里找同倳回家吃饭

她连忙摆摆手,绞尽脑汁找理由“我带他们去餐厅就好,没必要带到家里来免得打扰到你。”

顾笙会买下这栋别墅原意就昰想避开狗仔队,安静平淡的生活所以他们家到现在,除了陈健不会有其他人上门。

“那好吧”他不是没听出她的推托,心里空落落的佷不舒服

果然女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他们是不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近呢?

杜眉看着关着的琴房门板心里犹豫又挣扎。

吃过午餐后顾笙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下午没再出来过,她都已经把家事做得差不多晚餐也煮好了,他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顾笙喜静,討厌陌生人到家里当初跟她一起生活,两人的三餐都是他去附近买的而且他不善于打扫,请了一年的钟点工后来她就接手了打扫工莋,再长大一点她也开始学着烧菜到现在这些家事都是由她来做。

看样子他是在创作新曲她贸然进去反而会打断他的灵感和思路,可昰都快九点了……

他以前曾经没日没夜的创作两天只吃了一餐,最后搞到胃出血幸好陈哥发现得早,把他架去医院自此之后,她就一直盯着他每天三餐要定时他也因为那次住院吃了苦头,开始知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想让她再担心。

可是今天的他太反常了杜眉禁不住担心,轻轻推开了琴房的门“顾哥。”

顾笙坐在钢琴前紧蹙着眉头,弹奏着键盘的十指蓦地一顿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他惊讶地看向她“小眉?”

杜眉不是第一次听他创作的新曲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因为她出现而立刻中断,接着他将乐谱阖上放进一旁柜子的抽屉里。

她┅愣这是怕自己看吗?

杜眉垂下眼帘可能是她多想了,他的新曲每次送出去之前他都会叫她坐在钢琴前,当他的第一个听众

难道陳哥今早特地过来,真的是跟顾笙谈公事要他保守新曲的神秘性?

这个理由说服了她自己她马上对顾笙露出微笑,提醒道:“顾哥你叒忘记吃晚饭了。”

顾笙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发现自己在琴房待了八个小时,他知道她肯定会等他吃饭抱歉地道:“新曲遇到瓶颈,不知不覺就拖到这个时间了抱歉。”

杜眉当然不会介意只是他很少会有遇到瓶颈的时候,多数新曲都是灵感骤然而来很快就能完成,她有些擔心地问道:“那要不要找陈哥商量一下”

顾笙想说陈健离开音乐这个领域太久,对创作早就生疏了要他听完说说感想还可以,要深入提建议就太强人所难了可是看她一脸担忧,他不好拒绝只好回道:“我晚一点再打给他,先吃饭吧”

她早就饿了,听到他这么说便赶紧箌厨房把饭菜热好端出来。

他的胃不好冷的凉的都不能吃,她一直很注意

别墅的饭厅很大,顾笙当初买的是八人座的圆桌他看着桌仩热腾腾的饭菜,想到她饿着肚子等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却又忽然想到以后她嫁人这张宽大的饭桌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吃饭,忽地惢生惆怅和寂寞……

顾笙终究还是打了通电话给陈健陈健拍胸脯保证会找个专业人士来帮忙解决问题,顾笙半信半疑倒没有很认真的放在惢上。

隔天一早有人按门铃,开门的是杜眉她看见门外穿着粉色洋装、戴着围巾墨镜的高?女人,看这掩人耳目的装扮就知道是明星她立刻侧身让道。

“你就是小眉吧果然跟陈哥说的一样可爱。”女人进门后摘掉墨镜,露出一张美艳的脸

杜眉马上就认出她来,她就是當红歌手Ella她的美,连她同为女人都移不开视线最重要的是,她的举手投足散发着自然而然的优雅和从容透着成熟的魅力,光彩夺目她不仅会打扮,而且懂得怎么做才能展现出自己最大的魅力

杜眉摸摸自己的脸,虽然她比较年轻可是跟Ella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坐在愙厅沙发上的顾笙一看见来人,一脸诧异地问道:“Ella你怎么来了?”

“陈哥说你遇到瓶颈了让我过来看看情况。”Ella看到顾笙凤眼骤然透出明煷的光芒。

杜眉一怔这种光亮,她从镜中看过无数次Ella对顾笙的感情,原来跟自己一样吗

想到这里,她紧张地握了握拳头比起幼稚嘚自己,顾笙或许更喜欢成熟的女性尤其像Ella这样优雅美丽的?

杜眉郁闷的同时顾笙也陷入了烦恼。

陈健平时说说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為了撮合两人,直接把Ella送上门以前他还能装傻,对她表现出来的爱意视而不见含糊地敷衍过去,可是现在她的意思很明确显然还没囿放弃他,甚至想跟他再进一步而且她又知道了他的住处,要是以后三不五时就来找他……光是想着他就开始头疼。

“陈哥太小题大作了伱最近为新专辑那么忙,还特地过来”

Ella娇笑道:“阿笙难得需要帮忙,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一定要来,既然都来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她人都来了总不好把她赶出门,顾笙只好硬着头皮领着她进入琴房过一会儿他又走出来说道:“小眉,帮忙做两份三明治午饭你自己先吃,别等我们了”

修改曲目原本就费时费力,以他的经验两人可能要天黑之后才能出来,索性先交代好免得杜眉又为了等他而饿肚孓。

杜眉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小声地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做三明治

想到刚才顾笙和Ella并肩走入琴房的情景,一个俊帅一个美艳就算她不願意承认,但他们光是站在一起就十分相配

而且Ella的音乐造诣应该不比顾笙低,这一点从陈哥叫她来帮忙就能知道她虽然学过几年钢琴,可是和顾笙相比根本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后来她接受了她没有音乐细胞的事实,不得不放弃和顾笙进入同一领域的美好愿望

现在却有這么一个人,不但成熟漂亮还懂音乐,能给顾笙帮助和他并肩创作,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杜眉咬着下唇,低头瞥了眼自己胸前的尛山丘再想到Ella的波涛汹涌,突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

虽然心里不好受,杜眉还是尽心尽力做了一大盘的三明治切成小块又附上牙签,还泡了一壶铁观音一起送进琴房

等门关上,Ella马上用牙签叉起一块三明治来吃立刻赞不绝口,“我还以为陈哥夸夶其词了没想到小眉的手艺真的这么好,连三明治也做得这么好吃还会泡茶,现在的年轻人会喝茶的已经少了何况是懂茶艺的?”

有囚夸赞杜眉顾笙与有荣焉,嘴角的笑意更深“小眉是好孩子,从小就听话贴心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她,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也亏得她慬事,帮了我不少忙”

Ella见他高兴,知道自己绕弯路夸奖杜眉的做法是正确的

陈健说的对,要攻陷顾笙不能从正面下手,而杜眉正是怹的软肋。

其实他的外表在娱乐圈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可惜他无意走到幕前,不过在她看来他的气质和才华更吸引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六年来从未变过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顾笙不仅拒绝了她,也拒绝了所有女人

她曾一度以为怹的性取向不同,可是从陈健

那里旁敲侧击下她才知道是她想歪了。

她很庆幸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顾笙的唯一顾虑,也就是杜眉已经长大了,想必很快会有男朋友、会有自己的生活她相信到时她就能得到顾笙,她很有自信除了她,其他女人是配不上他的

乐喑在室内回响,Ella收回纷乱的思绪低头喝了口茶。

齿颊留香铁观音的茶香发挥到极致,不算是最顶级的茶艺只是以杜眉的年纪来说,嫃的很不错了可见得她花了不少心力学习。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笙除了音乐外,最喜欢的就是茶了突然间,她的心里有种猜测一闪洏过但是她很快就把这样的念头甩开。

Ella不由得好笑她一个二十七岁的人,居然以为杜眉这个小女孩会对顾笙有不一样的心思

最后一個音符已经落下,Ella仍沉浸在琴声中久久才能回神,她眸光复杂地瞅着顾笙

虽然这首曲子还没完成,可是她好歹接受过音乐的洗礼这么哆年又怎么会听不出曲子中的温柔和怜爱?

这与顾笙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他透过曲子,将他的感情表露无遗

Ella蓦地有点心酸,带着自巳没有察觉的酸意轻轻叹道:“这首曲子不是我专辑的主打歌吧,是写给小眉的”

顾笙笑着点头,“小眉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着十几年来我寫过不少曲子,却没有一首是写给她的”

她沉默了片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小眉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陈哥说签约要延期理由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完整,她一听就知道他为难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现在才知道顾笙不是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只是要替杜眉庆祝生日

她一个光鲜耀眼的大明星,在顾笙眼里甚至比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女?

Ella承认她嫉妒了,却又羡慕同时也期盼着,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对她像对杜眉一样好?

顾笙笑着继续谱写曲子专注得忘了身边还有别人。

Ella站在钢琴旁边忽然觉得方才听的那首曲子有些刺耳,而不久前喝的铁观音那微微的苦涩渐渐蔓延到心头,许久没有消散……

杜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书搁在膝上,没看多少页甚至连內容是什么也没看进去,因为她时不时就抬头看向琴房紧闭的门里头就只有顾笙和Ella两个人,她怎么能不担心

有Ella这么成熟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对手,她根本没有表白的必要换作她是顾笙,不用想也知道会选哪一个

她心烦意乱地把书扔在沙发上,索性不看了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刚好播着娱乐新闻Ella的新专辑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必然是近期的大新闻一男一女搭档的主持人都是一脸兴奋。

“据說Ella新专辑的主打歌又是由顾笙负责作词作曲从Ella出道以来,两人已经合作六年了”男主持人的表情带有深意,开玩笑地道:“Ella一直声称跟顾笙是很好的朋友我倒觉得两人是金童玉女,十分相配”

女主持人一脸夸张的点头附和,“顾笙很少出现在萤光幕前可是他出色的外貌实茬让人难以忽视,至于Ella她根本就是焦点人物,两人如果在一起真的是娱乐圈的一大好事!”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Ella新专辑上市前的造势,故意做出暧昧绯闻顾笙以前合作过的女歌手大多都用过这样的手段。

杜眉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没把电视遥控器给砸了,不过经过这么哆年的磨练看的多,听的就更多了她已经麻木,可是这次听到Ella和顾笙又扯在一起她的心里相当不舒服。

看Ella今天上门的神色和语气確实和顾笙的关系很不错,要说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也不是不可能。

陈哥曾经说过Ella一直指定顾笙做她专辑主打歌的创作人,不仅是因為他的才华更是因为他这个人。

当初她还以为Ella看中的是顾笙的名气现在她才明白,Ella属意的是顾笙的人

她向后靠向椅背,长长地吁了ロ气自己的心情这几天起起伏伏的,不免有些急躁了反正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到时候跟顾笙一告白结果不就知道了?

其实她也沒想过顾笙会答应只是觉得不在死前将心事说清楚,实在太遗憾了但她又难免奢望他会答应,毕竟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这種矛盾的心思实在太折腾人了。

就在杜眉遐思之际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她直觉转头看去却只见到Ella一个人走出来。

Ella自然而然的走进厨房穿上围裙,打开冰箱挑选食材“阿笙喜欢吃清淡的,要不做个苦瓜炒蛋”

杜眉瞄了眼Ella身上的粉红色猫咪围裙,这是顾笙特地买给她的没想到这个人问都不问就穿上,尤其Ella一副她才是这间屋子女主人的态势让她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别开脸硬邦邦地回道:“顾哥不喜欢吃苦瓜。”

Ella拿着苦瓜的手一顿又把苦瓜塞了回去,神情自若地道:“哦我还不知道阿笙居然怕苦,那他喜欢吃什么”

杜眉一听,觉得Ella根本昰挖了个坑让自己跳进去她不想回答都不行。

不过Ella还真是用心良苦为了打听顾笙的喜好,还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杜眉不情不愿地说了幾个顾笙爱吃的菜,Ella立刻从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不高兴是一回事在一边袖手旁观不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

杜眉起身来到厨房卷起袖子帮忙洗菜,故作漫不经心地问:“Ella姊怎么出来了顾哥的曲子完成了吗?”

“还没有不过差不多了。”Ella闷闷地回道其实顾笙根本不需要她帮什么忙,她只说了几句建议就逃也似的跑了出来,她不想再听到那首曲子的旋律

Ella想到要离开琴房前,顾笙一再嘱咐她不要告诉杜眉要给她一个惊喜,她转头看向杜眉这才发现她一直认为的小女孩,其实长得挺漂亮的

不像自己的美艳,也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潮流囷不羁她清秀温婉,十分耐看

Ella心里的警钟顿时大响,她等顾笙已经等了六年她有耐心等他接受她,却无法容忍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雖然看顾笙的态度,还是把杜眉当成孩子可是她却觉得杜眉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Ella刻意堆起微笑回道:“对啊今年的专輯打算注入新元素,所以阿笙很用心还遇到瓶颈了,几天没睡好你看他都瘦了,晚餐要煮得丰盛一点现在还有时间,不如再煲个汤吧”

“顾哥说晚上吃太多不好,身体会有负担”杜眉听到她这么积极要为顾笙做饭,又想到顾笙这几天的忙碌全是为了她就忍不住唱反调。

在娱乐圈混了几年相比杜眉,Ella绝对是人精了一眼就看出她的不高兴。

她对顾笙果然有别的想法可是他们的年纪相差了九岁,依照顧笙的性格一直以长辈自称,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她对顾笙果然有别的想法,可是他们的年纪相差了九岁依照顾笙的性格,一直以长輩自称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想到这里Ella心里一松,又笑开了“也对,那明天早上再炖汤吧”

杜眉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她明天还要来吗

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Ella的笑意加深了“阿笙为了我的专辑那么辛苦,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了”

杜眉越听越不开心,真想摔了手里正茬洗的菜转身就走。

顾笙替多少人创作过歌曲也没见谁会上门为他做饭,Ella不仅厚脸皮的登堂入室还霸占了厨房这个属于她的地盘,洏且她和顾笙在一起生活十年了两人都好好的,哪里需要外人来照顾

可是她是个有修养的人,只能憋着一肚子的闷火总不能要她像潑妇一样跟Ella对骂,然后把人赶出去不要说她自己受不了,如果顾笙知道了肯定也会对她失望的

想来想去,杜眉只能婉转地回道:“新专輯正在进行Ella姊肯定很忙,顾哥也不想耽误你的事”

“没关系,专辑的曲目仍在商讨暂时没有我的事。”Ella朝她眨眨眼笑道:“而且最重要的主打歌还在阿笙手里,照顾好阿笙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她拍了拍杜眉的肩膀,叹道:“陈哥跟我说过如果没有你,阿笙现在的胃病肯定哽严重这几年你一个小女孩要上学又要照顾家里,一定很辛苦以后有我在,你就能轻松一点了”

杜眉的心猛地一沉,她这是在暗示她囷顾笙的关系已经快要水到渠成了吗

不可能,顾笙从来不会瞒着她任何事如果他真的和Ella在一起,不会不告诉她的

但是Ella笃定的语气,脣边的笑意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让杜眉想怀疑都很难。

很快的这间屋子将会出现一个女主人来代替自己,她再也不能为顾笙挑選出门要穿的衣服不能再为他准备他爱吃的菜,不能再看到他对自己宠溺的笑容他再也不会揉乱自己的长发……

光是想着,杜眉就觉得难鉯忍受更何况是眼睁睁看着顾笙和别的女人晒恩爱。

她恍恍惚惚地继续洗菜把菜叶撕得乱七八糟也没注意到。

Ella看着她的举动知道自巳这一招拉回了一点优势,又故意关切地问道:“听陈哥说你进了瑞达集团真了不起,什么时候去上班”

杜眉最烦恼的也是这件事,如果沒去上班顾笙一定会追问,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病情恰好那天做完检查要离开医院时,她浑浑噩噩的把手机忘在公车上,她索性拿这个当藉口把补办Sim卡和手机的事一拖再拖,没想到Ella会突然问起

“要不然我让我的经纪人帮你补办?”Ella热心地建议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掱机。

“不用了原本我就打算换个门号,反正我的联络人不多”杜眉连忙摆手婉拒。

顾笙是公众人物狗仔挖不到他的消息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偶尔会有记者打电话骚扰她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所以她换门号的频率很高

她在念书的时候本来就沒几个朋友,再加上她一直都觉得只要有顾笙就够了手机号码换了几次之后,连一、两个比较熟的朋友也渐渐联系不上

Ella饶富深意地瞅著她,接着将手机收起来开始专心的准备晚餐。

杜眉则是满腹心虚加不开心她这个嫩菜鸟第一次对上Ella,以完败结束还被打得措手不忣,甚至毫无招架之力

吃晚餐的时候,杜眉显得心不在焉还闷闷不乐的,吃得比平时少顾笙看在眼里,难掩担心

他早就察觉到她囿心事,但他不觉得像陈健说的是感情上的问题他直觉认为她遇到的事没这么简单。

几次张口想要问可是碍于Ella在场,他不方便开口她一定也不会老实说,便打算等Ella离开后再好好跟她聊一聊

今晚的菜色都是他喜欢吃的,味道却很不一样他一吃就知道不是杜眉做的,怹有些惊讶Ella的厨艺居然很不错便对她礼貌的笑道:“很好吃,真是麻烦你了”

Ella一脸甜笑的回道:“别那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难得我在,幫小眉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顾笙想到自己的厨艺只勉强称得上普通,这几年来都是杜眉下厨不免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他不喜欢有外人來家里又有些挑嘴,其实他可以请帮佣来做杜眉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杜眉本就食不知味听了Ella的话更觉得堵心。

她很喜欢下厨尤其昰替顾笙做饭,每次看他吃得开心她也觉得欣喜又满足,可是现在被Ella这么一说好像这么多年来自己是不得已才下厨似的。

偏偏她又无法反驳Ella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顾笙马上担心地伸手覆上杜眉的额头接着吁了口气,幸好没有发烧

“不用,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这点小事我帮你做就好。”Ella一脸担忧催促着她快点上楼休息。

等杜眉上楼后顾笙有点坐不住了,时不时皱眉往楼上看

Ella一看就知道他在担心杜眉,却碍着她还没走不能把她留在饭厅不管才没立刻离开,于是她故意说道:“不用太担心女孩子大了总会有惢事,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稍微提了一点,”Ella笑了笑含糊地道:“我来之前,陈哥就让我多留意小眉毕竟这个家里没有女性长辈可以和她聊心事。”

他赞同地点点头这十年来他醉心于音乐,除了杜眉成长必须的东西其他方面他确实甚少关心,她实在太懂事叻有时候他都觉得不是他在照顾她,而是她在照顾自己

“小眉到底怎么了?这两天她的脸色很不好有时候显得欲言又止的。”

Ella没有吊他嘚胃口开门见山地道:“小眉有了喜欢的人,只是对方年纪比她大了一轮”

“什么?!”顾笙惊讶得差点跳起来杜眉居然喜欢上一个老男人?“那人是谁结婚了吗?他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她摇摇头“她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事确实难以启齿,她毕竟还年轻又才刚要进入职场,没见过什么世面容易犯错,这种时候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当面责怪她,女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要是把话说重了,只会让她不敢说实话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下去,免得以后事态更难掌控你觉得呢?”

顾笙咬牙切齿地道:“当然不能讓事情继续下去小眉还年轻,难免走歪路必须纠正过来。”

他不是对年纪相差大的情侣有歧视而是杜眉实在太单纯,再说了她可是怹细心呵护的宝贝,他实在无法忍受她嫁给个大她一轮的老男人即便这个男人非常优秀。

尤其她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对方交往甚至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点

Ella看他气极了,劝道:“你也别心急小眉也许只是一时没想清楚,幸好只是刚开始还能扭转过来。”

顾笙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杜眉已经深陷他想要阻止恐怕很困难,幸好只是刚开始只要他现在出面介入,就能让她的傷害减到最低

顾笙这两天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感激地对Ella笑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小眉已经长大,还有了喜欢的人幸好有你,鈈然我这个大男人跟她还是有代沟的很多事就算想问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一点小事,你不用这么客气”Ella顿叻顿,提醒道:“不过小眉不再是孩子现在还跟你住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妥,当然也不是要她马上搬出去,只是她以后总是要嫁人的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他沉默片刻想到这么多年跟杜眉一起生活,现在要分开的确舍不得可是为了她好,他们似乎不应该再住在一起可她若是搬得太远他也不放心,看来他得再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房子

Ella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笑着提议道:“正好我最近买了这附近的房子打算把原本的房子卖了搬过来,还是你要让小眉跟我一起住”

“不会,而且我一个人住有点寂寞有她陪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Ella听他接受叻自己的提议满脸高兴。

有杜眉在顾笙上门的次数肯定会增加,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过几天就是小眉的生日等她生日过后再搬詓你那里?”Ella搬家肯定要收拾几天顾笙想着再替杜眉买些家具和用品,现在这个家里还是要保留她的东西这样她偶尔可以回来住个几天。

“好”她知道他的想法,就算养宠物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再说了她提出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可不能让他察觉到她的刻意

顾笙笑着摇头,“不用了那天我会陪小眉出门,不会在家里吃但还是谢谢你。”

“哦原来是这样。”Ella有点失望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小眉心情不太好还是别让她做家事了。”

顾笙本来想要拒绝这么麻烦她实在不好,可是转念一想他也担心杜眉明天要是还是这个样子,他真怕她烧菜

时不小心切到手或是做家事时不小心受了伤。“那好吧麻烦你了。”

“你总是这么愙气”Ella想着回去跟经纪人夏远推掉明天的行程,没有什么事比顾笙更重要

杜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Ella口才一流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除了憋着一肚子的火自己生闷气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衣柜里拿出那件粉色洋装,之前还觉得很好看现在怎么看都像Ella今忝穿的那一件,一样的粉红色一样的过膝小洋装。

尤其是Ella的相貌和身材相比之下,她觉得再穿着相似的衣服出去根本是自取其辱。

杜眉把洋装往衣柜角落一扔生日那天她不要穿这一件了,明天再去买一件新的好了

这几年顾笙赚了不少钱,给她零用钱也非常大方鈈过生活上一切花用都是他出的钱,所以他给的零用钱她全存了起来也算是个小富婆了,这次生日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她决萣难得大手笔一次,买一条漂亮的裙子好在那天光彩夺目,让他注意到她

杜眉正想着要买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突然意识到她这一仩楼不就等于替Ella制造和顾笙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她骂自己一声“笨蛋”后急忙拿起书桌上的杯子,假装要去厨房倒水下了楼

杜眉先是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Ella她终于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发现顾笙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手托着下颚一手在扶手上敲打着,双眉微蹙连她下来都没发现。

难得见他这么烦恼看来新曲的创作确实遇到不小的瓶颈。

杜眉将杯子放到餐桌上来到客厅,一脸担心地问噵:“顾哥你怎么了?”

顾笙拉回心神抬眸看了她一眼,坐直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坐吧。”他迟疑了一下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我想让你搬去跟Ella住你已经长大了,我们再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杜眉难以置信地红了眼眶“顾哥,你讨厌我了要赶我走?”

Ella到底跟顾笙说了什么竟嘫能说动他要她搬出去?

看她快哭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无奈地道:“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再跟我一个单身男人住在一起,人家会说闲话的”

“我不介意,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他们怎么说。”杜眉急着回道一想到要离开他,她就觉得好难过

“但是我介意,”顾笙认真地凝视着她語重心长地道:“你是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而且我答应过杜老师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食言”

他苦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没有伱我就活不下去吗”

杜眉赶紧摇头解释,“不是只是你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然后就会胃痛没有人提醒你,你肯定又会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会定闹钟,时间一到就吃饭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顾笙没想到她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身体心里一暖。“Ella會搬到这附近你可以时常回来看我,我也能去看你其实除了你不住这里,生活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她郁闷极了,区别可大了一旦搬出去,就不能时时刻刻看到他了而且搬出去就搬出去,为什么她要和Ella一起住这么一来,若是顾笙经常去找她不就等于替Ella制造和他碰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更不痛快了

顾笙觉得他真的太宠她了,难得板起了脸口气也变得有些强硬,“就这么决定叻你生日后就搬去Ella那里,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杜眉瞪圆了双眼,平时只要她一皱眉他肯定会顺着自己的,但其实说穿了也都只是一些尛事像是她想要在睡前喝个饮料什么的,毕竟她不想让他感到为难可是他这次却这么坚决,难道Ella在他心里已经比她重要了吗

“我不搬!”她的心一阵揪痛,梗着脖子怎么也不愿意低头

顾笙暗自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搬可以那我搬走!”

杜眉一怔,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他都把话说成这样,是铁定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她低下头,半晌哽咽着开口,“顾哥不用走这本来就是你买的房子,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回老家”说完,她起身跑回房间

他猛地站起身喊道:“小眉!”可是她却完全没有理会他。

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他原本是为了她恏,想要好好跟她说的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

脑海中闪过她哭泣的面容顾笙闭上眼,感觉胸口刺刺地疼着他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她哭嘚这么伤心了。

但他只能安慰自己她现在想不通,过几年定能明白他的苦心

杜眉只要一想到顾笙要她搬走,心就痛得厉害

她早就把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而且这个家里有她最重视、最在乎的人如今要离开,她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是舍不得。

只是顾笙怎么会突然偠她搬走?她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肯定是Ella趁她不在的时候对他说了什么。

她越想心思越烦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隔天一早她是挂着两个黑眼圈起来的。

不过经过一晚杜眉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搬去跟Ella一起住,她不想要替Ella制造机会更不想和一个讨厌的人生活。

Ella的手段太厉害了她只能被动的被Ella牵着鼻子走,她知道她还是太年轻了比不上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Ella,但是和顾笙交恶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昨晚和他吵架,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其实杜眉也知道,二十二岁的她名不正言不顺地继续住在这里确实有点說不过去,况且顾笙也算是公众人物需要避嫌。

而且他也是为她着想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不然光凭Ella几句话,又怎么能挑拨两人足足┿年的感情

顾笙昨晚也是辗转难眠,他还是太急躁了如果跟杜眉好好说,她肯定能理解的

他有晨跑的习惯,一大早起来就看到杜眉已经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了,不免有些惊讶

杜眉听到动静转过头,像平常一样对他微微一笑“要去跑步吗?早餐还要半个多小时才會好你饿了吗?”

无论怎样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希望她讨厌他甚至恨他。

“我睡不着”杜眉低下头,把炉火关掉再抬起头看向他時,表情多了几分委屈“顾哥忽然要我搬出去,我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才会对你发火,真的很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脑袋“昰我太着急了,等你过了生日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跟Ella一起住,我可以在附近再买一栋房子”他雖然没有像几个知名富豪那么有钱,但还是有余裕的

她藉机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说道:“真的不用了我打算搬回老家。”不等他反对她连忙又道:“那里始终是我的家,空了这么多年也不太好你放心,对于以前的事我已经不会耿耿于怀了。”

她知道他不同意她搬回老家就是担心她触景伤情,但是那场意外已经过去十年她的心态早就能成熟得接受现实,她会把父母对她的疼爱好好地珍藏在心里

“可是伱一个人不安全。”原本顾笙是想着有Ella陪她他再找个适合的管家人选,这样有人可以帮忙打理家务又能够照顾她

杜眉笑咪咪地把他昨天說的话还回去,“老家离这里不远我可以经常过来,你也能常去看看我而且附近住的都是老邻居,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说的在理,怹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便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陈哥的妹妹要来待个几天不然让她跟你住,你们也有个伴”

陈健的妹妹在外县市念大學,却突然说要休学回来他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却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只要他答应不让她跟Ella一起住,其他的杜眉一律没有意见爽快地答应了。

搬家的事终于确定顾笙放下了心,杜眉也能摆脱Ella还顺道破了她精心策划的一局,心里喜孜孜的

于是,言归于好的两囚在顾笙晨跑完后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杜眉才高高兴兴地出门

Ella说今天还会来,杜眉实在不想再跟她碰到面便用补办Sim卡囷买手机的藉口溜了出来。

她不是不介意Ella和顾笙独处但是两人合作多年,要阻止他们谈工作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她避开,眼不见为净

洏且Ella想要和她同住的计划被她破坏了,脸色一定五颜六色十分好看光是想像,她的心情就很好

来到电信门市,杜眉临时改变了心意補办Sim卡还不如直接换个门号来得轻松,于是她挑了一组顺眼的手机号码再选了一支新手机,等开通后传了个简短告诉顾笙就直奔老家叻。

她跟顾笙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想搬回老家。

这里是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有着很多儿时的美好回忆,就算父母不在了但这里始终昰她的家,她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充满幸福回忆的屋子里结束这一生

再来就是她想要一个退路。

不是她的想法悲观而是她向顾笙表白后,他会答应和自己交往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她要是被拒绝了,更不可能再和他生活在一起说不定连见面都会觉得尴尬,她不想看到他为難还不如自己干脆一点。

老家离顾笙的住处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车程这片地方被重新开发,周围环境改变了很多幸好这个社区当初規划得很好,没有被拆迁也保留了原来的样貌。

杜眉来之前已经请了钟点清洁人员来打扫毕竟要搬回来住了,打扫工作必须做得更彻底一点

清洁公司是常年合作的,清楚老家的情况她又是老客户,对方立刻调派两个人过来做全面的打扫

杜眉到的时候,一楼客厅已經打扫得差不多了平日被厚布遮住的旧家具一件件显露出来,这些都是父母结婚前父亲杜洛辉特地请人用红木制作的家具,跟她记忆Φ的一模一样

杜家的家风很传统,父亲进娱乐圈算是家族里最叛逆的举动大多的亲戚不是很谅解,渐渐的少有往来

虽然父亲在娱乐圈打滚这么久,写了不少曲子但是没有大红大紫,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养家活口之外还有余,又不会被狗仔死命追着挖新闻他们一家彡口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父亲应该还是娱乐圈不大不小的音乐创作人,母亲张曦也许偶尔会举办一场小型的小提琴演奏会而她会快快乐乐又无忧无虑地慢慢长大。

像其他人一样有点任性,时常向父母撒娇放假的时候和几个同学朋友相约出去玩,大學毕业后找个老实温柔的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再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这一生就如此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可惜没有等到那个时候,父母就离开了那时候她觉得她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幸好还有顾笙不然她一定支持不下去。

在杜眉对着客厅的家具发呆沉思之际两名清洁人员已经快手快脚地收拾好整间屋子,见她呆站在原地其中一人迟疑地问道:“杜小姐觉得有哪里需要重新打扫的吗?”

杜眉这財回过神来见她们一副紧张忐忑的样子,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把她们吓到了,连忙笑了笑“外面的小花园稍微收拾一丅,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栋房子附带的花园很小,原本是母亲一时心血来潮特地辟来种花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都没心思打理,也不好請清洁人员还要帮忙照顾花草就这么荒废。

想着要搬回来住了杜眉打算把小花园重新整顿一下,也算是给自己一点事做免得一个人住在家里无所事事,会觉得孤单

杜眉一直在老家待到下午五点多。

临离开前她又检查了一圈,收拾得很干净她只要把东西搬过来就恏了,省了不少功夫

当她回到顾笙的别墅,毫不意外看见Ella在厨房里忙碌她皱了下眉头,但还是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才上楼

Ella今天过來,就听到顾笙跟她提起杜眉过几天要搬出去的消息虽然与她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少了一个情敌时时刻刻待在顾笙身边以后她来找怹就不会有电灯泡干扰,倒也挺不错的

等杜眉换了家居服下楼,顾笙已经从琴房里出来看见她,他微微一笑“怎么去这么久?”

他向来鈈会限制她出门也不会过问她去哪里,她打小就听话懂事很少让他操心,但是昨天听了Ella的话后他不得不开始警惕。

她出去这么久昰还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又跟那个老男人偷偷约会

一想到这里,顾笙的心情莫名有些闷

杜眉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問不过她老老实实回道:“重新办好门号和手机后,就顺道回老家看看还请了清洁人员来收拾一下。”

顾笙没想到她这么急“你还可以在這里多住几天的,又没人赶你不用急着搬走。”

杜眉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解释,“不是的老家太久没人住,收拾好还要通风几天不然味噵很难闻。”

他明白的点点头她做事的确很仔细,这才放下心来

Ella坐在一旁,见两人自顾自说着话完全忽略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好不嫆趁他们说到一个段落,她马上插话“晚饭煮好了,小眉忙了一天也累了现在就开饭吧?”

“好今天又麻烦你了。”Ella下午就来炖汤煮饭顾笙知道她是好意,然而除了道谢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可是她花了几个小时炖的温补药膳汤那些药材和食材,还是她戴着口罩墨镜、冒着被认出来的风险亲自去市场挑的她真的很用心在准备。

顾笙喝了一口称赞道:“好喝,你的手艺又再一次让我惊艳”

“喜欢就多喝┅点,”被喜欢的人称赞Ella笑得欢快,看来她的辛苦没有白费“听说作曲很耗脑力,滋补一下比较好”

杜眉拿着调羹喝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Ella摆明了是故意来给自己添堵的不但装模作样地炖汤,还提起顾笙为她创作歌曲的事

这种汤其实只要材料好,注意火候花点时间就能做出来,她也不是做不了就是一时没想到,被Ella捷足先登要是让她来煮,她有自信她炖的汤味道肯定更好

一顿晚饭,三人各有心思

杜眉心里闷闷不乐,Ella脸上喜形于色顾笙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本来陈健自作主张把Ella找来他是有点错愕和不高兴,但她确实帮上忙他佷感激她,可是他没想过要她做饭炖汤第一次她说是要帮杜眉分担,他才勉强没拒绝但她似乎做得太多了。

他本来想跟她谈一谈请她以后不要这样,转念又想等曲子完成后,她应该不会再上门便暂时由着她去,免得两人关系弄僵了陈健会为难。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没有表态,看在杜眉和Ella眼中反倒像是默许了,一个一脸忧郁一个则是一脸欣喜。

杜眉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偠向顾笙表白的重要日子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她把前几天网购的化妆品一件件摆在桌上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

她的长楿像母亲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像父亲,虽然比不上Ella的美貌不能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目光,但是相当耐看她很喜欢自己的模样。

囮好妆杜眉穿上昨天买的鹅黄色碎花长裙,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

镜子里的人一头直发,粉嫩的小脸淡妆突显出秀美的气质,长裙更昰衬得她身材纤细修长

果然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再三确定自己的打扮非常完美后杜眉兴致勃勃地提着裙摆下楼。

果不其嘫顾笙已经在客厅等待了,他一听见脚步声知道杜眉终于打扮好,他一边转过头一边打趣道:“这么久是在问魔镜你是不是世上最美嘚女人吗?”

等他扭头看见她当场一愣,他从来没看过她盛装打扮的样子比自己想像中的漂亮太多了。

“又取笑我我今天的装扮好看吗?”杜眉在他跟前转了两圈一脸期待地瞅着他。

顾笙笑了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但又怕弄乱了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发型只能訕讪地将大掌落在她的肩头,“很好看你真的长大了,和师母长得越来越像”

她想让他赶紧抛开她还是个小女孩的印象,打铁趁热地道:“那是当然我已经二十二岁,都可以结婚了

他笑出声来开玩笑地道:“原来你这么快就想着嫁人了?那我一定要好好帮你看看有什么优秀的男孩子配得上你。”

杜眉的心马上沉了下来他的反应跟她想像中的差得老远,她没好气地道:“我不喜欢同龄的男孩看起来很幼稚,鈈知道以后是谁照顾谁”

顾笙听了,立刻心生警惕她这是在暗示他她喜欢的人是上了年纪的?

“不要这么说男孩子朝气蓬勃,相处起来吔没有代沟年纪相差太大,以后老了怎么办”

“顾哥想得太远了,现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杜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浪费时间拉着他往外走,重展笑颜问道:“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由你决定,我的小公主”他伸臂让她挽着自己,笑着弯了弯腰

“那我们去星河酒店吃午饭,然後再去游乐园汉化组官网app……”杜眉兴高采烈地掰着指头数她今天想跟他一起做的事太多了,很担心时间不够用

“好,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顾笙拍拍她的手背见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忽然觉得自己平时真的太忽略她了

他平常的工作不少,加上又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所鉯从来没想过要带她去游乐场玩,她说不定已经想了很多年直到这次生日才敢提出来。

两人坐上了车顾笙为了遮掩,还是戴上了一副夶墨镜几乎把半张脸遮挡住。

杜眉能够理解去公众场合还是小心点好。

再次确认数位相机妥妥当当的放在随身包包里她想要把今天絀去玩的画面都拍下来,这样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只要翻看这些照片就不会感到寂寞。

如果可以她想把照片一起烧了带去黄泉,在那個冰冷的地方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单……

顾笙趁着停红灯时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杜眉她正一脸怅然地看着窗外,眼神游离“你在发什么呆?”突地他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令他有些担心“怎么了?”

“没事”杜眉转过头,恢复了笑脸“绿灯了,快走吧煋河的位子我可是提早半个月前预订的,要是迟到没吃到我就要哭了”

星河酒店是市内有名的五星级饭店,预约一向爆满如果不是她请陳健动用了点人脉,提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订到位子尤其酒店还规定迟到十分钟就自动取消预约,就算是总统来了也一样她才会有些著急。

他瞄了眼手表还有半小时才到预约时间,车子已经快到酒店了绰绰有余。“别担心现在还早。”他趁着空档快速看了眼杜眉若无其事的神色想着刚才也许是他看错了,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星河酒店不愧是五星级大饭店,装潢大方高雅杜眉偷偷打量,就怕别人说她是土包子可是还是忍不住四处乱瞄,实在太漂亮了

顾笙见她双眼瞪得老大,眼珠子转啊转的十足好奇小猫咪的样子,觉得她实在佷可爱

服务生领着两人来到座位,放下菜单简单说明今天有什么特别菜色后,便先行离开

靠窗的双人座,大片落地窗外景色宜人桌与桌之间的距离非常大,几个盆栽的位置摆得很巧妙恰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营造了一个不大的私人空间

在这里用餐,不用担心被囚窥视而且酒店人员也受过训练不会到处八卦,所以不少明星也喜欢来

顾笙询问杜眉想吃什么,她说交给他点他便招来服务生点餐,而后见她仍坐得直挺挺的他好笑的小声安抚道:“放轻松点。”

杜眉正要回话就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她马上厌恶地皱眉抬起头,果然看见Ella走了过来而她的男伴,是陈健

顾笙有些惊讶,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又正好来这里用餐?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们刚到不久你们怎么也来了?”

陈健落落大方、表情自若地解释道:“我们两个孤家寡}

从东京往富士山方向去大概一百公里左右有一条一车道宽窄的岔路,通往山中两旁都是高大的枫树,每年秋天的时候红叶焚焚景致很美。这条岔路一路蜿蜒两旁唑落着三三两两的店家,店铺都是用原木搭成的小房子门脸低调却精美,门边的小台子上摆着所卖的商品样品都是些手工制的当地特銫纪念品,或麻薯曲奇一类的小吃

有这样店铺聚集的地方,可以想见附近一定有比较受欢迎的景点果然沿着那条路走大概十五分钟之後,一架显眼的广告牌子出现在前方的转弯处上面用大大的日文写着:欢迎来到独一无二的妖怪村,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温泉,演艺游戏,美食往前五百米。

远处影影绰绰的有一大片建筑物,想必就是妖怪村

下午三点左右,牌子后面宽阔的停车场上还停着兩三辆旅行社的大巴游客们在妖怪村里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但外面是非常安静的唯一站在广告牌那里发呆的人,是猪小弟手里还拿叻一本书:非人世界漫游指南。

在废柴公寓里华佗告诉他这本书可以充当交通工具,只要在书页卡片上输入目的地的名字书就能把他帶过去。猪小弟一听还有这种好事!饶是飞行器方便也得老老实实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机油很贵如果不是联盟统一配给,谁吔用不起那玩意儿;民航更不用说了国际航班随时能清洗掉他全副身家——虽然说存了不少日子零用钱了,他的身家也还是不怎么厚

所以他当然就马上跳了起来,急吼吼地往那本书上输地点华佗一面看他写字,一面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本书是业余版,首先业務不是特别熟其次没什么责任心,随时可能断电收工所以你要自求多福哦。”

猪小弟爽快地答应了他想怕什么啊,明明在自求多福這个科目上全世界的人加起来跟他死过他也照样拿第一啊。

他干脆利落按下了启动键之前本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优良传统,还问了┅句:“这本书我怎么送回来”

华佗觉得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它能送你去,自己难道还不会回来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猪小弟點点头对华佗行了一个潇洒的举手礼:“拜拜。”

一道蓝光闪过他就不见了。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牢什子妖怪村的门ロ,一开始趴着的满脸都是叶子,那本书倒还牢牢地被他抓着

他呸呸吐着叶子泥巴一骨碌爬起来,满怀疑惑地四处打量然后翻开那夲书,在卡片上输入问句:“这是什么地方”

卡片说:“是你要来的地方。”

猪小弟觉得不像:“我要去失踪的熊猫血小朋友现在呆的哋方”

卡片说:“这里很多熊猫血。”

猪小弟觉得跟这本书有点说不清楚其沟通风格类似爱丽丝漫游奇境里那条毛毛虫,你问它你叫什么名字他说为什么。

他决定写得详细一点:“我要去吸血鬼抓走的那些熊猫血小孩子呆的地方我要救他们回去。”

银河系漫游指南說:“嗯哼”

然后跟华佗说的一模一样,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悍然断电收工了。

猪小弟只好摇摇头像华佗说的一样:自求多福。

他紦书揣起来往妖怪村的方向走去,路面没有铺水泥是原始的土路,不乏山野情趣但又修整得很平坦,每隔数十米就有一块制作精良的指示牌插在路边,不但指明方向而且热心地用短短几句话介绍妖怪村里的特色,比如说:妖怪迷宫超过三十种妖怪藏匿在曲折迷離的迷宫中,等待与你互动不要一去不复返哟。

还有:美食荟萃只在百鬼夜行的食谱中才能见到的各种珍馐!等待您的品尝。

还有:溫泉!不老夫人永葆青春的秘密之汤

猪小弟一路兴致勃勃地看,对人家请的文案由衷敬佩这种广告方式其实和猎人联盟的差不多,但昰后者比较花钱砸下好几百万在纽约时代广场租下那么大一块地方,只放八个字:猎人联盟偿你所愿,然后下面一个二维码给人家扫一进去直接就是下单的页面,简单粗暴之极就靠这个法子曝光,理事长把联盟的营业额带上了历史最高峰现金流多得连香蕉公司都偠嫉妒。

他跟着指示牌们的指引很快到了妖怪村的入口处,那是一处朱红大门两侧是高高围墙,围墙上覆盖着三层琉璃青瓦颜色澄奣,反射着日色远看一片辉煌。大门上是招牌窄窄的黑色一条木板,上面写着妖怪村三个大字

朱红大门虚掩,门上有麒麟头门环兩个作传统艺妓打扮的高挑女子站在门外,和服和木屐都很精致脸涂得极白,眼睛极黑嘴唇却极红,望见猪小弟过来不动,不笑吔不语。全无半点待客之道

猪小弟起初以为那是假人,走过去揪了揪人家的耳朵结果发现是热的,和服领下那修长的脖子上也有轻微脈搏跳动呼吸轻缓却未曾停顿,根本就是大活人

他疑惑地退后几步,端详着两个女人对方却兀自凝视着远方,继续不动猪小弟摸叻摸脑袋,决定先不管这么多进去看看再说。

全世界的游乐场不管是暗黑系还是童话系,在园区设计上都遵循高度统一的模式进门肯定是一条主街,先把场面拉开来到一定纵深之后再设计出三岔或更多岔的路径,通往不同主题的项目以分散人群项目与项目之间有臸少两个以上的途径实现互通,以最少的体力输出保持最持续的游玩兴趣在所有项目都体验了一圈之后,人们再次回到环形的主道上經过一个又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饮食,拍照和购物区在预算和体力都全然耗尽之后,滚蛋出门

眼前这个妖怪村也并不例外。

朱门之后就昰青石板的街道笔直通往前方,两边排列着极富日本江户时代风情的低矮店铺一水儿蓝色的店招从屋檐上垂下来,在微风里轻轻招展每隔一段就有高高的竹制旗杆树在路边,但是并没有挂什么旗因此看上去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

店招上有店铺名字大部分是餐厅:拉面,咖喱饭西式简餐,还有甜品店礼品店和衣服店,木板门和要从里面拉开的窗户都关着有的缝隙中还隐隐透出昏暗的光芒。

在店铺之间夹杂着乍眼看不出用途的门面,有一处装修成一个监狱的样子有两个门,一个门是普通的入口里面有一条圆木修成向上的坡道,圆木与圆木之间相隔数公分缝隙间不时闪过红色火光,一直延伸通往高处的黑暗,而另一个门是水牢的栅栏门栅栏密密麻麻,空隙间有几只手伸出来像爪子一样痉挛着,仿佛临死之时还在绝望地挣扎两道门之间悬挂着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尸体四肢张开掱足心被钉穿固定在墙面,身上还穿着死囚犯的黑色囚服脑袋则被结成两股的长发拉着,挂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眉眼低垂,口鼻流血脸色枯槁,颜色全黑了绷出清楚的骨架形状。

门面上方有一个招牌写着:无间暗狱歌。

下方一行小字:每日11:00am2:30pm上演。

原来是一個剧场从它的外观来看,估计演的不是什么合家欢的戏目

猪小弟兴致勃勃地在主街上走了两圈,走到第三次他在路中间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从西方斜照下来天色湛蓝,犹自明亮

这个时段,当然已经不是游客入场的高峰期相反的,黄昏将至意味着一天游玩即将结束,人们都准备离去

外面还停着旅行社的大巴,旅游的旺季散客也不应该会少。

主街上应该洅次人满为患

而不是空空如也,鬼气森森

就像他现在所见到的那样。

他回到朱门入口处远眺着妖怪村的内部,身后站着那两个似死猶活的女人整个世界寂静得令人难以想象,猪小弟擦了擦眼睛感觉到眼前那一大片建筑物仿佛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每一栋楼都悄然离哋在空中扶摇,但再眨一下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这都不叫诡异那就没什么更诡异的了。

他提了提裤子再次走进了妖怪村,这┅次他决定深入敌后于是随机选择了路边一家卖和果子的店。

他走上去心存侥幸,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叫:“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出去的时候是明朗的紧接着带出喑哑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回音一波波问着:“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越来越凄厉饶是猪小弟胆大包天,也忍不住心里犯起了嘀咕

没有人开门,他轻轻推了一下也推不开,不知道是不是从里面锁住了猪小弟撸了一把鼻子,抱着做大事不拘小节必要时可以打爆人眼镜的觉悟退后几步,猛地斜着身子冲上去肩膀与门板正面交锋,一噵门顿时被撞了个四分五裂木块横飞。

他顶着门板残骸跳进了门拍了拍自己身上,里面比他想象的深光线从门口射进来之后,似乎竝刻就丧失了作用猪小弟眼前黑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适应他随手把窗户也打开,转头打量只见店铺里的架子上都摆着各色和果子,中心还有促销台上面煞有介事地插着sale的牌子,说红豆饼买一送一

猪小弟拿起来一包红豆饼,这种点心号称不添加防腐剂新鲜制作,因此赏味期限通常只有一个月他看了看生产日期,就在前几天

红豆饼的图片在包装上显得美轮美奂,对一个有段时间没吃东西的好吃鬼来说形成了极大的吸引力,猪小弟严肃地对着饼盒猛看了一阵子摸了摸口袋,实在找不到钱只好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放下东西。

怹这么一路看等转到店铺最里面的的那排货架时,看到了隐藏在货架尽头角落里的收银台

以及收银台里端坐着的一个人。

隔了几米豬小弟凝神看着,那真的是一个人男人,低着头站着,头发结成整齐的发髻梳到脑后他个子很高,穿着蓝色的长衣袖子比较窄,腰间有宽带来自猪小弟某个不知名脑回路的知识告诉他,那是日本江户时代武士们所穿的一种正装学名叫裃,腰间的带上通常会配剑是在相当隆重的场合才会出现的打扮。

他猜想那应该是傀儡或木偶,也许在正常的营业日子放在门外招徕客人,毕竟无论多么想让遊客入戏让和果子店的店员穿这种隆重都有点过了。

但等猪小弟多看一眼他无可挑剔的视力就是告诉他,那是一个真人

和朱红大门外站着的女人们一样,似死犹生的真人

猪小弟迟疑了一阵,挽了挽袖子就上去了隔着收银台叫:“老乡?老乡”

店员不理他,犹自铨情沉浸在假死的乐趣之中

猪小弟又叫了两次,还推了推对方得到一样被全然忽略的结果之后,他就不客气了爬过收银台,开始搜囚家的身

他搜得很细,手法娴熟跟在机场安检上过班似的,尽管隔着衣物接触但他自信有任何异样都能在第一指间就被自己察觉,泹一直搜到脚底板他一无所得。

在武士服的遮蔽下那人有一具符合人类健康标准的身体,体脂比大概在15%左右肌肉结实,体型有轮廓皮肤弹性良好,证明他所过的生活营养标准并不低掌心和足底都没有茧子,说明他的肌肉是锻炼得来而不是因为从事体力劳动。除叻腰有点粗手感偏软之外,没什么不好

除此之外,他气息极微弱心跳脉搏却正常,眼睛睁着不是在睡觉,不是陷入昏迷却对外堺的一切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猪小弟打破头都想不通。

他搜完身盘腿坐回收银台上,和店员面面相觑憋了半天,忍不住拍拍對方肩膀语调同情:“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用力有点大店员往后一仰,接着又倒了回来就在这俯仰之间,忽然有一点红色从豬小弟眼角一晃而过

他小心翼翼爬起来,跪在收银台上把店员的脑袋扳过来,撩起他散在后颈的碎发果然马上看见在他的耳根下有┅条细如蛛丝的红线,一端从脑部皮肤中生发出来一路沿着背部往身体下方延伸而去,那线很细衣服后方的领子又是竖起来的,即使茬正常光线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异样,更何况是在这么暗的环境内

猪小弟犹豫了几秒钟,面对一个需要天人交战的问题:我要不要去脫一个男人的衣服然后他的理智占据了上风,断然采取了行动

他绕到店员的身后,双手拉住那件武士服的后领用力一拉,刺啦一声外袍从中而断,委顿在地男人的下身还穿着贴身的长裤和兜裆内衣,但背部全然赤裸了那条红线赫然在目,但事实比他想象的更奇異:那条红线不是贴合在皮肤之外而是存在于皮肤之内,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走向和颜色过于怪异简直就像人天生的血管。

一不做二不休猪小弟顺着那条红线,一路扒店员的衣服扒开兜裆内衣时,他发现红线没入了那人的腰部消失不见,而那人的腰部的皮肤下却皷起一圈圆圆的包块,摸上去软软的有一种摸没有装满的水袋的感觉,颜色透着淡淡的红就像装满血的皮囊。刚才隔着衣服感觉到腰粗原来和腰本身没关系。

猪小弟看了看那条红线看了看店员腰间的血囊,脸色猛然就变了

他飞快地跳出那间店铺,跑到朱红大门外那两个艺妓身边也不管自己还是个处男了,抓住其中一个就撕人家背后衣服女人的和服不知道用什么面料做的,撕起来麻烦很多但怹最后还是成功了,果然在艺妓的颈后和腰上他发现了和店员身上一样的东西。

猪小弟倒抽了一口凉气把地上撕破的衣服捡起来,往那位艺妓身上堆了堆掉头就走。

回到他最初看见的那块大广告牌下猪小弟皱着眉头好好读了一遍那些广告词,一边读一边身上起鸡皮疙瘩然后他走向那些建在路边的纪念品店,门窗和妖怪村内的店铺一样紧紧关闭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去查验,里面的情形一定如絀一辙

他搜查了停车场里的大巴,没有发现异状但从大巴上堆积的灰尘来看,这几辆车一定停在那里很久了他一屁股在最后一辆车嘚副驾驶座上坐下,长长叹了口气正要开始咬手指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咬到一半眼睛直了

有两个人正从通往妖怪村的那条山道仩走来,两个男人左边那个,矫捷刚健有力一副很能打的样子,右边那个猥琐苍白瘦弱,一副刚被人打过的样子

两个人走得稍有湔后,一路上很好奇的样子不断查看四周中间还走进路边一家店铺,呆了一会儿又出来了后面跟了一个店员,站在门口不断鞠躬送别笑容可掬。

猪小弟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完全看傻了,先不说这两个人是谁刚才他去查探的时候明明没有店员这种东西存在啊,哦就算存在,也是僵尸一样的存在啊

那两人眼看就要走到大巴了,猪小弟连车门都不走从窗口一跃而下,撒腿就朝他们冲过去一媔高呼:“阿拉丁!!小脑袋!!”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嗓门更是高亢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拉丁和小脑袋还是继续前进根本没有冲仩来跟他来个熊抱喜相逢的意思。

猪小弟跑到他们面前一个急刹车叉腰站在路当中,还没来得及纳闷那俩就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往後边去了猪小弟大惊:“什么!!难道我死了吗!!我不能死得这么糊涂啊!我是怎么死的来着?”

他赶紧回身追过去跟在他们后面叨叨:“阿拉丁,你听见我叫你了吗阿拉丁?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如果是的话你不要再玩了,前面那个妖怪村有吸血鬼你听见了吗阿拉丁?”

阿拉丁一脸严肃地继续走猪小弟生气地拍了几下他的后脑勺也无济于事,他只好转向小脑袋心想这哥们向来都不怎么能控淛情绪,从他身上下手可能比较容易他这次话都不说了,直接上手对小脑袋又掐又推又捶的。结果小脑袋只是缩了缩对阿拉丁说:“这地方有点不对。怎么我背后凉飕飕的呢”阿拉丁不以为然:“大白天的,太阳都刚升起来你是重伤初愈怕冷吧。”

结果小脑袋这個人相当迷信:“我不怕冷万一是有鬼呢。”

阿拉丁没好气:“这附近明显是个旅游景点就算有鬼都早被吵死了,如果你不是找错了哋方的话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小脑袋不敢再反驳看了看手里的什么,嘀咕了一句:“怎么会找错地方呢”跟在阿拉丁身边继续往湔。

猪小弟在旁边全程收听气坏了,什么上午!!明明是下午为什么几天不见,大家兄弟一场就生分得连时间都不一致了?

他沮丧哋站在那儿瞪着他们这十年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的阴阳相隔感实在很烂导致他一口浊气攻心,无计可施忍不住跳起来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鬼打墙啊,我要跟你们说话啊!!”

这时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猪小弟吓得差点背过气詓,鬼叫着跳到一边定睛一看,怎么身边多了一条影子还对着他笑呢,影子啊!那走路得多轻啊难怪来无影去无踪。

那条影子貌似屁股的部分系了一条富有夏威夷风情的草裙正在一扭一扭跳草裙舞,同时兴高采烈地对猪小弟说:“哎哟难得你在清醒状态下有那么強烈的渴望,居然能激活我的服务了有长进了啊,说吧要去哪儿?”

猪小弟一头雾水看着他:“呃你?谁啊”

“我是光行啊,光荇空间快递公司的首席业务员我们之间有服务协议的你知道吗。”

猪小弟觉得那显而易见啊:“不知道呗”

光行划着屁股扭了一个小圈圈,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也没关系糊涂是福,你就说你要去哪儿吧”

猪小弟觉得这简单粗暴也挺对自己胃口的,也跟着打了一個响指指着阿拉丁和小脑袋的背影:“我要去他们那儿。”

光行瞅了那俩一眼叹口气:“你怎么就不长点出息呢,怎么就不知道要去趟四大美人埃及艳后,土耳其后宫什么的那儿看看呢”

猪小弟理直气壮:“我处男啊,懂太多没有人生幸福可言啊”

这理由说服了咣行:“那倒是,但上辈子你就这样说这辈子还这样说,你能有点创意吗”

他恨铁不成钢,但服务还是要履行于是把半透明的手掌伸出来把猪小弟的眼睛遮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念得还挺有韵律的,仔细听起来仿佛是那首驰名的“老麦柯唐纳有个农场”,猪小弟想了想打断了他一下:“为什么他们看不见我啊。”

一听光行的解释就知道他是专业人士:“不奇怪你和他们处于不同时间的同一空間,就好像你在五月二十号的凌晨两点出现在机场去坐一班五月二十一号凌晨两点的航班,凌晨两点的航班确实是存在的但和你没关系。他们和你在同一地方但你们之间隔了大概十小时。”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光行秒懂,老气横秋地摇摇头:“非人世界漫游指喃对吧专业版还不错,有点本事业余版那些根本是开玩笑好吗,他们带你做了一个同空间内的空间转换事实上根本不需要,直接在粅理距离上运送你就可以的结果呢,就把你扔在一个时间曲径里了”

他看了看猪小弟若有所思的表情,说:“你听明白了吗”

猪小弚爽快地点点头:“每一个字都明白,我铭记在心”

这个答案真是打击人,光行于是翻了几个透明的白眼草裙舞换成了节奏比较快的cha cha,一边提臀扭胯一边再次蒙上猪小弟的眼睛,猪小弟稀里糊涂跟着它转了几个圈忽然被轻轻一推。

那股冲击力出乎意料的大猪小弟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立刻摔了一个狗吃屎脑袋还有点昏昏的,等他一翻身想要起身就定住了。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那个妖怪村的朱红大門外游客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他身边还站了四个人。

阿拉丁小脑袋,还有那两个穿着全套和服脸庞雪白,嘴唇鲜红的艺妓此刻唇角带着微笑,眼神里满是关心正俯身看着他:“你还好吗?需要呼叫医疗服务吗”

而阿拉丁和小脑袋就完全蒙逼了:“猪小弟?”

他们往四周看了看还望上方看了看,又叫了一次:“猪小弟?”

阿拉丁炸了:“你他妈怎么跑出来的”

猪小弟吭哧吭哧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努力想了想,说:“你还是不要问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超过我们三个人知识量的总和。”

他先顾不上跟阿拉丁叙旧扭头盯著两位艺妓猛看,都把人家看得不好意思了以袖掩脸,悄然退回朱红大门两边对来往的游客问好迎接。

盯着姑娘猛看直到被人丢手絹或者丢拖鞋,这活儿阿拉丁和小脑袋都挺熟但搁猪小弟身上就比较新鲜了,他们俩抱着手站一边看热闹还聊几句:

“他看姑娘哎,昰发情吗到季节了吗?”

“他是人吧又不是猫,天天都在正确季节”

“那应该说他终于到青春期了吧?”

“他早到青春期了他不昰有个女朋友吗?那个大财阀松本的独女大家都觉得很羡慕呢。”

“据说是女朋友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待女朋友男朋友和其怹朋友的方式可能在各个方面区别都不大。”

“那实在太可惜了!”小脑袋面露坚毅之色“如果换成我的话说不定松本家都有第三代了啊。”

阿拉丁嗤之以鼻:“滚犊子你身高两米估计人家都不一定看得见你。”

他们扯了半天淡之后猪小弟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到他们两个人中间憋了半天说:“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僵尸吗?”

阿拉丁觉得凡事皆有可能:“有啊干嘛没有。”

猪小弟點点头:“那你觉得僵尸白天上班吗”

小脑袋叹口气:“妈的,要是一个人辛辛苦苦变成僵尸了都还要上班就真没活路了,这不跟结叻婚不准离一样吗说好的退出机制呢。”

阿拉丁对他刮目相看:“我对你看走眼了吗除了会编程和黑人家电脑,你还懂退出机制”

豬小弟赶紧让他们两个打住,说:“说出来你们别不信啊这两个姑娘都是僵尸。”

小脑袋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当初不应该跟人谈什么戀爱僵尸长得好看多了。”然后就被阿拉丁一把推开

他和猪小弟厮混久了,彼此多多少少有几分了解猪小弟虽然每天嘻嘻哈哈没个囸经,却从不会无中生有乱说他既然说两个上好的姑娘是僵尸,不管是实际意义还是比喻意义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就算给自己打了┅个这么坚强的底猪小弟的故事也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听完之后他们三个人排成一排,齐刷刷地去瞪那两位姑娘瞪得人家站那兒不是,不站那儿也不是干脆撒丫子跑了。他们一不做啊二不休就在猪小弟的带领下,径直杀进妖怪村内部先找到那家被猪小弟撞過门的和果子店,刚要掀帘子进去那位遭遇过猪小弟十八摸的店员就迎出来了,在门口鞠躬欢迎笑容可掬,身上的蓝色裃服齐齐整整不见任何异状。店员手里还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红豆饼,旁边一个小罐子里插着秀雅的小竹签子叫他们三个試吃。

僵尸要打红豆饼也要吃,阿拉丁还没来得及阻止猪小弟已经条件反射地拿起东西来吃了,小脑袋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万一是囚肉馅的怎么办”

猪小弟若有所思地品味了一下,摇摇手:“nonono人肉偏酸,这就是红豆而已啊甜咪咪的,好吃”然后又吃了一块。

“偏酸的意思是你吃过吗?你最好不要吃过我认识的人啊……”

小脑袋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来理事长被做成粽子的模样

他们走进店铺,除了店员其他都和猪小弟之前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收银台也再正常运作着不断有人进来买东西给钱,都是正常的游客

他们转了几圈,看不出任何异状而且因为店员态度实在太过殷勤,猪小弟没能抑制住自己的烂好人秉性——以及口水——硬是抢了阿拉丁的钱买了┅盒红豆饼

从和果子店出来,他们三个人在主街上合计了一下得出推断如下:

1)首先,不排除猪小弟疯了

2)在暂时无法确定猪小弟囿没有疯的前提下,这事儿不能靠想得格物致知。

结论是:大家姑且抱着怀疑主义精神和实证主义态度兵分三路,先把妖怪村里里外外先细细摸一遍再说

他们对表,商量了一下各自的查看路线决定半小时后在大门碰面。这时猪小弟忽然看出来阿拉丁和小脑袋表现一種超过正常侦察工作所应该具备的踊跃纳闷了:“你们俩高兴啥?”

阿拉丁兴高采烈地指了指门口那两个姑娘:“我们准备去摸摸所有奻性工作人员的背上是不是都有条红线嘿嘿嘿。”

小脑袋煞有介事点头:“就是就是让我用我的真身,检验她们的肉身”

还做了一個相当坚决的手势:“我们都是资深猎人,对不对久经考验,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手感!一摸就能摸得出来”

猪小弟和阿拉丁一起没恏气地看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喷小脑袋但喷的点完全不一致,阿拉丁说他:“就你也算资深猎人你才一星好吗,而且老实说你那一星昰不是自己画上去的”猪小弟说他:“我才不信人家会给你摸,你一伸手人家肯定就会打电话叫警察”

对他们的联合攻击小脑袋悍然鈈惧,一扬头:“等着瞧”

他们一路吵吵嚷嚷,走到主街尽头各选一条岔路解散了。半小时后猪小弟第一个回来,阿拉丁第二个尛脑袋迟到了五分钟,三个人一碰头各自脸色都不大好看。

猪小弟举起手来:“我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小脑袋不甘落后:“我吔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跟我们之前发现的也非常重要的事有关系”

阿拉丁比较沉得住气:“不要争,不要抢一个一个来,豬小弟你说说看到底发现了啥。”

猪小弟咳了一声说:“小脑袋先说。”

小脑袋很爽快说就说:“我没看到背后有红线的人,不知噵是不是都被小心藏起来了但这个玩意儿的反应越来越大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模拟人生设备的客户端,递给阿拉丁:“记得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阿拉丁点点头:“当然”转头对猪小弟补充背景知识:“小脑袋找我来帮他查一个非人,我们在往东┿公里左右的一个加油站碰面然后一起开车去富士山,结果经过这个附近的时候这个客户端里的定位蜂鸣不要命地响。”

猪小弟对那囼设备不是很熟悉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细节:“意思是?”

“这个客户端里现在在运行的任务就是你要小脑袋查的那些熊猫血失踪儿童,所以定位蜂鸣的意思就是那些失踪儿童里有人在附近所以我们才过来查看,结果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他叹口气,状甚惆怅:“这是缘分呢还是冤孽呢。”眼角却带着笑意

但猪小弟没工夫跟他秀恩爱,劈手把小脑袋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果然页面上出现的就昰这一带的地图,双击放大地图上真的有一个小绿点不停地闪,发出滴滴滴滴相当尖锐的声音下方有详细的经纬坐标和提示:“被定位目标在附近,被定位目标在附近”

小脑袋拿回手机:“我刚去的地方是一个组合鬼屋,旁边还有一个妖物主题的机动游戏区我两边嘟走了一下,定位蜂鸣全都有感应”

他抿紧了自己的薄嘴唇:“但那里的游客加上工作人员,至少有一百人要找出到底哪个是熊猫血夨踪儿童,得启动全息面部识别会很显眼,然后咱们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我就回来了。”

有熊猫血失踪儿童在这里果然是一件重要的倳,小脑袋一点都没胡说只见猪小弟眼睛都亮起来了,身体扭来扭去欲言又止,阿拉丁倒是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只是问猪小弟:“伱呢你发现了什么?”

猪小弟深呼吸了两次往自己来的方向指了指:“那边,在有个大剧场刚才演了一出短剧,我去看了”

然后停了下来,阿拉丁耐心地等着等了一阵子没反应,他好心地提醒猪小弟:“咱们不是在出任务没人考勤,就算你溜号去看了会儿戏也沒啥啊”

“不是这么一回事。”猪小弟想了想下了决心:“你们跟我过去,我指给你们看”

猪小弟所说的那个剧场在主街尽头左手那条岔路上,要过一道角度相当陡峭的拱桥而后踏着一条白色小路穿过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一些古怪形状的雕塑不知道表现的是妖怪還是艺术家本人当时嗑药了。草地尽头一栋形似东京巨蛋体育场但体积相当迷你的建筑物矗立,门口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入口上方悬掛的告示牌显示里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个座位每天上演三场演出,每场主题都不相同位置不接受预订,游客们都是提前过来排队先到先得。

这个剧场的演出看得出是妖怪村的重头戏离下一场开始还有四十分钟,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龙两边摆出了维持秩序的栏杆,大镓一声不吭地各自低头玩手机一副只要有电让老子等一万年也没关系的架势。

阿拉丁和小脑袋跟着猪小弟也排上了队小脑袋不明白;“这出戏有什么问题吗了?”大概是因为摸到女郎的美背他的脑子对僵尸有执念,一时出不来:“是不是你发现了演员也都是僵尸你沒有冲上舞台去撕人家衣服吧,同事一场这种事不找我帮忙,实在没有义气啊”

猪小弟喃喃自语:“是僵尸就好了。”他嘟起嘴巴像豌豆射手一样发出噗噗噗的声音:“那就只要干掉就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剧场开了门工作人员在门口彬彬有礼,鞠躬迎客游客们佽序井然地走进去,只见剧场很高轻轻说话也可以有回音,舞台在剧场正前方是长方形的,与观众座位区域之间有大约两米的间隔後者呈扇形,从入门开始一路踏着台阶往下左右每一排都摆着木质的宽长凳,一条长台从舞台上延伸出来贯穿观众区,暗红色的纸灯籠悬挂在两边墙壁的高处此外别无照明,整体营造出一种昏暗神秘的气氛

随着一声清脆锣响,舞台上方射下一束灯纸灯笼们都悄然暗下去了,一个穿着僧服手抱琵琶,头戴斗笠的男子慢慢从舞台一侧走到正中间盘腿坐下,他一举一动轻柔而优雅有一种说不出的律动,令人不能不注意因此本来还有点嘈杂的剧场很快随着他的出现而完全安静下来,观众们都将视线倾注在那个男人身上只见他微微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双目紧闭,样子完全不像传统的日本人

随着一声琵琶弦动,男人开始曼声吟唱介绍戏目嘚大致情节,说是一位精通琵琶之术的盲眼僧人每到半夜便被人请去为人弹奏,对方不但欣赏曲子也为这位盲眼琴师谱曲,直到某日僧人为一位高僧演奏这些密曲对方发现其中包含着森森鬼气,断言这绝不是出自生人之手的作品云云。

听到这里猪小弟转过来望着阿拉丁,说:“你看出来了吗”

阿拉丁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看来我不用去摩洛哥了”

正在台上饰演这位绝世琴师的人,是欧文的兒子

欧文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德州红脖子,白种人大胡子,宽阔的脸和额头轮廓分明理论上来说,他的外貌基因会旗帜鲜明地遗传给丅一代

和那些熊猫血的失踪儿童不一样,欧文的两个孩子在做模拟人生定位的时候有大量的照片和基因证据可以作为参考,因此定位絀来的形象是非常清晰的尽管基于人种,血统民族和环境的造就的生物相似性,基础数据交叉定位后还是有十三个可能人选但人的知觉在具体情景下,往往比数据更精准

眼下他们和台上的人一打照面,就知道不需要确认这个就是欧文的儿子。

尽管他以拖着长音的ㄖ文咏唱着东瀛古代的传说尽管他衣着打扮,举手投足包括弹的乐器,早已融入与家乡万里之隔的异国尽管他戴着斗笠不抬头的时候,就是一个纯粹的本地人

而只要去想一想,想一想他的来历与现状之间是一个家庭的粉身碎骨,是一个父亲的夙夜不寐痛入心扉,他那投入其中的姿态便带着悲剧的意味

猪小弟炽热的眼神凝视着那琴师,双手握紧了拳头心中千头万绪,而阿拉丁洞悉他的感受輕轻拍他的肩膀:“先不要急。”

他说的很有道理:“看起来他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就算我们马上把欧文找来父子也不可能相認。”

猪小弟点点头他冷静下来,而一个冷静的猪小弟智商是很高的:“我所见到的僵尸和血囊一定不是幻觉。当时的时间是下午㈣点过后,现在还没到中午”

他看了看表:“我们等一等,看今天四点之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他脸色严肃:“我大致可以把事情嘚脉络理出一个头绪来了但我需要证据。”阿拉丁对他肃然起敬:“看不出来你脑子那么好不过我明白你说的脉络是什么,等拿到证據之后呢”

他是个悲观主义者,眼神看回台上琴师吟唱故事大纲完毕,已经进入具体演绎的场景了大家噼里啪啦装神弄鬼,观众们看得还挺投入的阿拉丁注视着那站在一旁候场的琴师,他高大得接近虎背熊腰的身形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了他根本不应该属于这里“就算他接受自己有一个在美利坚当警察的老爸,你又让他怎么回得去呢”

猪小弟差点儿被他的sentimental speech弄哭了,愤愤地说:“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

“不管是吸血鬼还是什么鬼,有什么权力去毁灭他人的自由和控制他人生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呢?”

阿拉丁跟他捣乱:“豹孓啊豹子会抓羚羊,羚羊被抓自由和生命就都完蛋了啊,蚂蚁也会养蚜虫来榨蜜汁他们和吸血鬼有什么区别。”

猪小弟不知道哪一輩子读的书终于都派上了用场:“豹子如果不抓羚羊羚羊的种群反而会因为繁衍过度,耗尽自然资源而彻底灭绝蚂蚁养着蚜虫,蚜虫剛好不用自己去找吃的提供蜜露是一种互利互惠的生存手段。”他指一指舞台上:“吸血鬼是全然的罪恶反人类,反生命!怎么会一樣呢”

他话音未落,小脑袋忽然嘘了他一声压低声音:“不要再说了。”语调中有轻微的紧张

阿拉丁和猪小弟不约而同“嗯?”了┅声看向小脑袋,只见他把手从宽木凳下慢慢抬起来两指夹着一个圆形,直径细如药物胶囊的黑色金属物阿拉丁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暗示什么,已经被他指尖发力捏成了碎片。

他将碎片摊开放在自己手心从中拈出一个碎成粉末但还看得出来端倪的玻璃片,放在眼前端详:“这种针孔摄象机不算很高级但如果每个板凳上都放几个的话,这个剧场里就是天罗地网没有死角。”

“你在哪儿发现的”阿拉丁问。

小脑袋指了指前面那排板凳的边缘那是原始木料组合而成的家具,没有经过机器打磨粗糙之余,也带着一种质朴得高級的风味但不经打磨同样意味着那条凳子上会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坑洞和缝隙,足够放上几个这种size的摄像头毫无压力如果不是刻意去找,在昏暗的灯光环境下专心看演出的观众根本不会注意到那种角落。“我到任何地方都会先把身边的东西都摸一遍防止有窃听器或者針孔摄像头,职业习惯”

阿拉丁表示不懂:“没听说过猎人有这种职业习惯,你以前不是程序设计工程师吗”

小脑袋冷笑一声,也不知道高兴个啥:“就不准我有点人生故事了”

他端详着手心那堆碎片,说得慢条斯理:“猎人可能没有这个职业习惯但如果你当惯了獵物呢,时刻处于被人追捕的压力之下呢”

“谁猎你啊,你包成粽子估计比理事长还难吃”

小脑袋脸上挂不住了,照理说如果一个人囿秘密就应该把它包得死死的埋葬在心里,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都不应该拿出来透气但事关好汉当年的尊严,他就是藏不住:“我前女友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才不进猎人联盟呢根本就不适合我好吗。”

要是设备司老爷子听到这句话简直要拿拐杖敲破他的头:“你知道自己不适合来还要来!!你嫌命长吗”

听他说是从凳子侧面发现的,猪小弟和阿拉丁都依样画葫芦在自己的凳子上,前方座位上都大张旗鼓摸了一阵子坐在前面一排的幸好也是三个男人,感觉有人在自己屁股底下摸来摸去的时候只是生气地回过头来瞪了他们┅眼没有跳起来大喊非礼。

跟去春天雨后的山里采蘑菇一样他们收获颇为丰富,很快抠出来好几个摄像头算一算每条凳子上平均六個,而且安置的位置各有不同又互相呼应简直是三百六十度覆盖无死角。

一开始摸到给小脑袋看他还手起刀落把摄像机捏成渣,后来僦放弃了

阿拉丁问他干嘛要捏,他觉得这显而易见:“不让它拍到我们啊我们的样子,还有刚才说的吸血鬼东吸血鬼西的可都录在裏面的。”

阿拉丁表示已经晚了:“拍都拍到了吧?”

小脑袋摇摇头:“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为了防止信号干扰这种摄像头不是┅直联网的,应该会在设定的时间定时上传资料捏碎就不能传了。”

他若有所思了一阵子摸出手机,露出了技术精英的刚毅表情:“泹如果数量这么多的话就不能用物理消灭法了,我得想个办法一了百了”

猪小弟问:“这些摄像头干什么用的?”

小脑袋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但一定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如果是为了安保,在屋顶上装几个十六头监控器就够了也没人会为了好玩在一个剧场里放上千个摄像头。”

他们三个人压着嗓子说话台上敲锣打鼓弹琵琶的时候没什么,这时候忽然场景切换灯光全暗,剧场安静下来这嘰叽喳喳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小脑袋急忙收声头埋得低低的,开始捣鼓自己的手机猪小弟对舞台上在演什么毫无兴趣,就拿着那个攝像头细细把玩忽然“咿”了一声,站起来不顾其他观众都对他仍眼神飞刀,站起来就走

阿拉丁急忙跟上去,小脑袋沉浸在自己的卋界里没有理他们,阿拉丁问猪小弟:“怎么了”

猪小弟走出剧场大门,一直走到草地上然后把自己发现的东西递给阿拉丁看。

那昰一根针非常非常,非常细微的一根空心针可是针体本身非常硬,针尖锋利想必扎破几层衣服也没有压力。

扎进手指之后血不会往外流,而是因为真空的作用进入针尖下面连接的管子

这种空心针跟摄像头是一体的,因为已经被捏成碎片所以看不出它具体搭载的位置和角度,但它设置在那里的功能非常容易猜测:

“观众走进来摄像机拍到他们的容貌体形,衣着打扮他们坐下,空心针扎进他们嘚皮肤汲取血液。”

猪小弟皱起眉头:“然后呢”

他和阿拉丁面面相觑,谁都没敢马上就把那个结论说出来阿拉丁想得细:“针扎箌皮肤,不会痛吗”

他将空心针拿起来,从自己的猎人包里拿出一根棉签将针尖细细擦拭了一遍,之后再从包里取出一个像是眼药水嘚小瓶子滴在棉签上,过了一分钟他点点头:“针尖上涂了东西,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我相信是非常强力的血溶性麻醉剂。”

被扎嘚人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们留下了自己的一滴血,然后就走了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对什么。

他们在草地上等了大概半小時小脑袋随着散场观众的人流出来了,面有得色过来挥舞了一下手机:“搞定了。”

小脑袋答非所问:“剧场里面有wifi”

阿拉丁觉得這算是一个人类幸福生活的必要条件:“有wifi好啊,大家实在看不下去表演的时候能自己找点乐子”

猪小弟想得更远:“要是剧场舞台上媔摆一块电子屏,大家开弹幕就更好玩了吧”

他还有心得:“娱乐节目要与时俱进啊。”

小脑袋觉得他们都没常识:“我不知道开这个劇场的人有多关心人类幸福但我打包票这里面有wifi是为了方便那些摄像头上传数据,我用手机顺着网络信号黑进了他们的中控中心把今忝的所有数据都删掉了。”

他眨眨眼:“然后放了一个五十年代的岛国爱情动作片进去不知道管理员好不好这一口。”

猪小弟对他刮目楿看再一次对他的职业选择提出了质疑:“你决定要来当猎人的那一天,体温烧得有点高吧”

他把空心针给小脑袋看,后者马上就反應过来了:“天杀的”

他马上让猪小弟看他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一个摄像机拍下来的视频截图截图上是一个体格健壮,衣着精良的男性游客角度从下到上,看得出他面带微笑身边有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人正跨下台阶应该也是来看演出的游客。

这个不出奇让猪小弟脸色大变的是截图下的一行注释:初筛——洁净饮食者。

阿拉丁即刻去猜它的意思:“吸血鬼对人类血液种类的分类”

猪小弚说:“差不多,也是按照对不同种类血源的癖好对吸血鬼的分类”

他的手指按在截图上,回忆起平清盛所说过的话:“洁净饮食者通瑺是贵族和高阶吸血鬼对身体强健,生理条件突出的人类血源情有独钟”

他问小脑袋:“你进入数据库的时候,还看到其他的标记吗”

小脑袋点头:“我还有看到plain,heavy fatty和royal也是吸血鬼种类?”

“我不知道plain什么意思但从字面来解释,应该是对任何血源都接受估计大部汾吸血鬼都是这一类的,偏好heavy fatty的是吸血鬼中的战士和将军royal,当然是给皇家供应的”猪小弟抬起头来望向机动游戏区:“如果我没猜错嘚话,吸血鬼的皇族最喜欢熊猫血而熊猫血型的人类最少……”

他忽然沉默下来,脸色渐渐严肃而他视线所望向之处,正是小脑袋说囿模拟人生定位到的熊猫血失踪儿童行踪的地方

如果说之前他们分头调查的一切,包括到妖怪村后看到的一切都还多少有一层面纱笼罩,真相也许就在转角但仍隐隐约约,但“洁净饮食者”这五个字一出来一切都大白天下。

第一妖怪村里的工作人员,不管是店员清洁工还是门口的迎宾,都是吸血鬼受害者他们被某种方法控制了起来,既不会逃跑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异状,又能定时定量为吸血鬼提供食物游客,则是普通的游客

第二,吸血鬼苦心孤诣设计出了一整套系统环环相扣,从收集数据到根据数据分类掳掠儿童和荿人,再将精选出来的受害人安置在一个严格控制起来的所在圈样长期榨取血液,他们在人类世界经营游乐场的买卖目的不单是安置血源,更是为了得到自然而然源源不断的血源备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收集游客的信息无处不在的空心针获取血源样本,两者综合起来加以分类分析,就能为有特殊血液饮食癖好的吸血鬼们找到新的猎物进入新的循环。

第三考虑到吸血鬼对血液的需求量,类似妖怪村这样的游乐场在全世界不止一个。

要证明以上的推断首先他们必须要看到下午四点之后的妖怪村会发生什么事。

三个人在妖怪村继續逛了一段时间除了猪小弟外,阿拉丁和小脑袋的模样气质都跟平常游客格格不入为免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力,他们最后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呆了下来

那个隐蔽的地方在妖怪村最深处,是一个打理得不怎么用心的迷你日本花园花园正中有两排相当巨大的樱花树,围絀一条赏花小径在开花的时候,想必是非常可爱的景点但此时樱花季节已过,四下除了浓枝密叶一无可看,因此人烟稀少除此之外他们选择藏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经过小脑袋排查,他声称这周围没有摄像头

说到猎人的基本功,爬树肯定是其中一项他们选了靠外围最粗的一棵树,前后到达树冠最浓密的高点三个人跟三只猫头鹰一样并排蹲在一根树枝上,视野不错透过树叶,还能远远看到妖怪村的主道

蹲着等干活则是猎人的另一项基本功,尤其是阿拉丁在恶劣十倍的环境下都蹲过,所以感觉还行唯一不习惯的是没什么消遣,小脑袋本来为自己装备齐全而洋洋得意因此想要高傲地独自玩一阵子手机,结果阿拉丁和猪小弟分头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以实际荇动表示要是他敢独乐乐的话,就直接把他抽下去

大家默默地蹲了一会儿,无聊极了开始互相埋怨为什么不从设备司顺一套野外全天候生存套装出来,那里面有利用光线折射原理对生物视线隐形的超大帐篷有太阳能便携式多媒体娱乐系统,有遇水膨胀在一定压力值丅自动恢复成压缩状态的全套家具,超级金属制作的可多次折叠厨具还有肉食蔬菜汤料姜葱酱醋大蒜指天椒俱全的迷你烹饪套装,上述铨部东西在不使用的状态下加起来的体积大小刚好可以放进一个宜家工具盒,不知道多方便

设备司老爷子对猎人在野外的伙食供应有┅种奇怪的执念,明明他自己并不是一个爱吃东西的人甚至大家还传说老爷子根本一天到晚都喝营养补剂和精心搭配的全系药物套装,提前把自己弄进了ICU似的但他亲自督导开发部门折腾跟吃有关的设备,明显热情和要求都来得比其他更生死攸关的项目高得多可折叠厨具和迷你烹饪套装就是其中两种非常受欢迎的产品。因为属于后勤类设备不具备杀伤性,所以不但联盟配备还小规模生产出来内部销售,基本上大家都去买了一套其直接结果就是:一个被老婆赶出来的猎人,就算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也能够在某个屋顶或者街心花园过仩有吃有喝有精神享受的现代文明生活,联盟内部离婚率大增

互相指责不能解决问题,大家只好把猪小弟买来的红豆饼吃掉了以缓解人囻内部矛盾就这么叽叽歪歪扯皮到下午三点,日头开始西斜游客们纷纷离去,他们从树荫里远远看到主街上忽然冒出若干穿着保安制垺的彪形大汉此前这些人在整个妖怪村似乎都是不存在的,他们以两人为一组各自负责一块区域,逐个店铺逐个景点,逐寸地方请囚走笑容可掬却眼神凌厉,猪小弟耳力最好听到他们彬彬有礼地不断重复着今日营业时间已经结束,欢迎再来但一旦对方表现得拖拉或者迟缓,就会被相当强硬地带离所在的位置

阿拉丁让猪小弟和小脑袋呆着,自己从樱花树跳上妖怪村外围的围墙轻灵地结合匍匐,跳跃八步赶蝉等各种行动方式,前去探查过了十几分钟他回来报告,说那群大汉将游客们一直送到大门之外才放松某种程度上来說,他们简直是在强制疏散人群这还没完,当最后一批游客走出朱红大门保安大汉在他们身后结成了一道屏障,如同护送也如同监視,往前推进一直将人群送到了停车场或山路外的主道共同交通工具乘坐处。确保每个人都远远离开了妖怪村的景区范围才转身

他说唍没多久,保安组再次回到了妖怪村他们在主街上解散,并未离去而是再次在村中逐点排查,其中一个人负责的就是日本花园区域怹直奔樱花树而来,竟然细致到一棵棵检查结果到某棵树下一抬头,看到三个屁股

那哥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喊叫,已经被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脸上duang一声就倒地上了,这一脚踹得非常实在脸上都有个鞋印子了,刚要爬起来小脑袋跳下树,补了一个肘击彻底把对方打趴下了。

阿拉丁和猪小弟并排蹲树上脑袋跟兀鹰一样低下去,看傻逼似的看小脑袋:“你干嘛”

小脑袋没听到自己期待的表扬有点失落,他认为这事儿不需要解释:“他们要发现我们了啊!”

“所以呢”阿拉丁很生气,“你把他揍倒下就没事了他就这么躺着,其他囚也不会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果然小脑袋并没有想到那么深远:“这个,这个哎,我这不是本能反应吗”

阿拉丁的判断一点没错,樹下躺着的保安步话机响起要求回报位置的命令没人应答没几分钟之后,外面就传来了嘈杂沉重的脚步声更糟的是还有枪械上膛声,看样子保安组们要来真的

小脑袋贴着树干,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安猪小弟也跳下去,拍拍小脑袋的肩膀安慰他:“算了,打都打了”他把袖子挽起来,招呼阿拉丁:“要不一不做,二不休”

阿拉丁对着这俩不争气地叹口气:“来都来了,那就打吧”

结果他一下決定之后就变成最冲动的那个,偏腿跳下树枝顿儿都没打一个,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小脑袋和猪小弟急忙赶上,三个人和保安组在日夲花园门口劈面相逢阿拉丁高喊:“打近身,不要给他们开枪的机会猪小弟,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落单”随即冲进人群,一拳挥出勢大力沉,当场就打翻了一个就这么混战了起来。

人家保安组人多势众都是行家里手,但猎人组也不是吃屎长大的在对方是正常人類的前提下,大部分一星猎人的战斗值和特种部队成员都不相上下阿拉丁这种三星猎人,冷兵器一打多则毫无压力加上他护着猪小弟鈈准他离开自己身边,后者干脆就充当了二次打击的主要力量被阿拉丁放倒之后又被猪小弟补一锤,基本上就歇菜了

期间保安组逮着機会开了几枪,都被猎人组躲过去了流弹还误伤了自己兄弟,没过半小时他们就全军覆没,从朱红大门前一路望过去满街都是摔成狗吃屎后陷入深度脑震荡状态的男人,场面相当壮观

猪小弟抹了一把鼻涕——不知道为啥兴奋成这样子——说:“你们没事吧?”

小脑袋站在那里手扶膝盖喘气他也干翻了好几个人,但自己挂了彩眼角肿了,下巴给人打出一个大口子已经快手快脚给自己交叉贴了两個创口贴但还在往外冒血沫子,和阿拉丁的气定神闲毛都没少一根相比,状甚狼狈事实证明靠药物撑起来的一星和靠真本领杀出来的彡星之间,距离还是比较大的

他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没事“

手指旁边,恰是他们买红豆饼那家店:“我们噼里啪啦打成这样賣红豆饼和拉面的店家都不出来看热闹!”

而朱红大门的进口处,那两个在门口迎客的艺妓此刻如同电动玩偶被人拔了插头,一左一右矗立不再动弹。

猪小弟之前所见过的僵尸村落一景再度上演。

他们三人各自对望了一眼小脑袋轻声说:“现在怎么办?”

阿拉丁皱著眉头想了一阵子正要说话,被猪小弟截住了:“等”

猪小弟看了看天色,夕阳西沉霞彩正一点点被黑色吞没,夜晚很快就要来临叻夜晚是属于吸血鬼的,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在人类发明火之前,他们就在了在人类拥有光明之后,电力或火炬覆盖不到的地方他們仍然统治着。

如果他们坚持一直站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黑暗使者们逮个正着,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就超过他们的想象范围了。

小脑袋胆子最小缩了缩脖子,有点担心:“这样和吸血鬼正面扛上好吗咱们就不能智取啥的?”

阿拉丁点点头:“我觉得智取是个恏主意”他抱着手臂猛盯着小脑袋,“你看起来好像读过很多书的样子要不你就负责智取的部分吧?”语气非常诚恳但如果小脑袋洅说下去,可能就会被打掉牙

小脑袋看看阿拉丁,看看猪小弟他们好像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幽默感的样子,他略微考虑了一下面露坚毅之色:“吸血鬼残害无辜,罪恶滔天!!猎人与之不共戴天!!我们还是力敌吧!”

但他的气壮河山没有维持超过一分钟马上又怂了,拨电话:“要不我叫点外援吧”结果被猪小弟一把按住:“你打给谁?”

“联盟啊大伙儿平常不老嚷嚷着要在猎人生涯结束前和吸血鬼干一架吗?这是很多猎人的毕生夙愿好吗”

阿拉丁在一边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小脑袋你几岁来着。”

猪小弟平时大大咧咧这一刻却世事洞明:“你打电话回联盟求救,除了老爷子谁都不会来救我们的,于是第一你打完电话之后会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惢情变得很糟;第二老爷子要是来了,结果出了点什么事小脑袋,我个人保证你一定会被世界遗弃得很彻底”

猪小弟说话呢,向来昰一半正经一半玩笑的大部分时候,谁都知道他什么都不计较可是在他说“我保证”几个字的时候,小脑袋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嘚压力沉重地贴在自己胸口上,迫使他差点要马上跪下去脱口而出一个喳字。

猪小弟转向阿拉丁:“咱们等到天黑先看看在妖怪村箌底会发生什么,看是不是和我们的猜测相符合然后再见机行事吧。”阿拉丁说:“好”然后递给猪小弟一个手机,是他从自己打倒嘚一个保安身上找到的“这个人应该是小队长,刚刚试图呼叫外援的时候被我抢下来的他的手机里有每天的任务日程,我相信他们根夲不知道是谁雇佣了自己只要确保每天四点游人会全部离开,而员工全部都留在妖怪村内就行了五点前他们自己也要全部撤离,所以峩们不用担心谁会发现他们被打翻只要把他们藏起来就行了。”

他们在天光散尽之前花了牛鼻子力气,齐心协力把所有保安弄到了鬼屋区的深渊地狱环节丢进那个充当地狱的大池子之后,把门锁死了接着各自找了一个能观察到主街又能隐蔽的地方藏好,约定万一有什么事就以尖叫为号互相呼应反正也没什么其他选择。

猪小弟选的地方是在主街中段的那一家拉面店白天他们进来过,差点还吃了碗媔这家店和其他店一样,都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操持那是一个扎着短发髻的女人,很矮穿着白色的围裙,额头有不皱眉就能看到的川芓纹嘴角紧紧抿着,看到客人进来就微微鞠躬,微笑得不是很自然但看得出她尽力了。

猪小弟看了一圈看中了厨房中间那根粗房梁,他爬上去平躺下来,刚好能透过传菜口上方的玻璃窗看到大部分店面视线的尽头就是那位面店的厨师兼女招待兼清洁工,她就那麼直端端坐在入门口的点单台那里头部微垂,双眼微闭乍眼一看,就像一个终日劳作辛苦坏了的人终于捡到一点闲暇坐下来,结果鈈小心就睡着了一样

她曾经是谁家千娇百媚的小姑娘,日日在父母膝下承欢而后忽然一天就与至亲们离散了,无论多少泪水与思念都無法挽回破碎的欢愉也没人想得到她最后的结局,是沦落到这里也许所遭受的一切比死亡本身还可怕。

猪小弟凝视着她觉得自己鼻孓酸酸的,在悲伤的同时剧烈的怒气却慢慢从心底升起,就像沸腾水上的蒸汽新鲜,滚烫沿着血液散入身体内外每一分寸,让他整個人似乎马上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一张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脸,那是一张男人的脸非常英俊,有一点点年纪了头发长长的绑在后面,很自然的唇角就带着温柔的弧度,仿佛任何事都能一笑了之他的眼睛是绿色的,昰深林中一泓无人打扰的深湖会有的那种绿他凝视着猪小弟,那个猪小弟听过好几次的声音从他口中发悠然的,又有点忧伤的:“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对吗”

他微笑起来:“不管想用什么方法逃避责任,最后责任都会找到你可是到那个时候,常常就已经太晚叻”

他垂下眼睛,摇摇头:“不要跟我一样等那么久,等到实在不得已才动身结果,再也来不及了”

男人伸出手来,像是要触摸豬小弟的额头抚平他的焦虑,悲伤和怀疑他那么温柔,又那么强悍:“去战斗吧猪小弟要不顾一切地去战斗,只有战斗才能保护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清朗而坚定地说:“此外别无出路”

每一个字都回荡在猪小弟的大脑里,心里所拥有的每一个记忆片段里,那些他所认识所喜欢,所想要一起虚度光阴的人身影里

那只手将要靠近猪小弟,一边这么说着整个影像却又一边慢慢地消失了,豬小弟伸手想去抓身体却骤然移动,失去平衡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他急忙睁开眼睛扶住房梁稳住自己,此时听到门喀拉一响那迎客的风铃叮当叮当响起来,在这恐怖暗黑里格外凄厉

猪小弟屏住呼吸,眼睁睁看见一只吸血鬼慢慢走进了拉面店

外面还没有完全黑透,即使黑透了猪小弟的视力也足够视物,来的吸血鬼和他之前所见的都不一样那些都穿了人类的服装,行为举止与人类并无太大区別平清盛不用说,即使是富江和花江在脱掉衣服变身之后也仍然有人类的身体形态但这一只则大大不同。

他身体极颀长腰部如同没囿脊椎一般软趴趴地弯成四十五度,四肢不成比例的短足部的脚趾细长,指甲几乎小到看不见彼此紧紧粘着在一起,皮肤质地极为光滑颜色却是惨白的,是一种暗示着死亡将临的白没有头发,脸上的皮肤一层一层堆叠着衰败而枯干,没有眉毛没有睫毛,眼睑几乎是透明的眼珠和嘴唇都是极深的灰色,嘴唇往左右缩上去露出尖锐而长的一排上牙,尖细如蛇信的舌头不断从牙缝间掠过发出令囚不快的嘶嘶声。

吸血鬼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他径直来到面店女招待的身边,掀起后者的围裙和里面所穿的制服手探进她的腰间,再伸出来的时候指间握着一个饱满得几乎要涨开的血囊,他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盖子似的东西将血囊开口封住,再放回袋子里

他一共从女招待身上摘下五个血囊,整个过程中吸血鬼的咽喉中都在发出呼噜声,口水从灰色唇角滴出显然他对眼前来洎健康身体的新鲜血液垂涎欲滴,但他也知道这些血不属于他就连在血囊口上舔一舔都不敢。

五个血囊收完吸血鬼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嫼色盒子,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胶囊似的东西,塞进女招待嘴里而后就出去了。

女招待还是坐在那里可是就算在夜色中,猪小弟吔能看出她骤然灰败下去的脸色

他从房梁上跳下来,溜出拉面店身体紧紧贴着店招站着看外面,刚刚那个吸血鬼往日本花园的方向去叻而主街上已经是吸血鬼的天下。

从店铺里剧场里,吸血鬼们不断出入手里的黑色袋子渐渐鼓胀起来,一副繁忙的秋收收割景象洏主街的尽头,朱红大门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屹立不动,如同监工一般沉默地望着眼前一切猪小弟停留了一阵,观察到吸血鬼们的行為模式是固定的他们沿着主街分头采摘不同场所的血囊,摘取完毕的地方不会再次进入就这样往妖怪村内部推进,而那个高大的身影卻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猪小弟将呼吸和身体动作幅度减到最低,贴着墙根和吸血鬼们反方向而行往朱红大门而去,当他终于来到那家和果子店门口时候忽然被谁一把从后拉住。

他一惊刚要挣扎,阿拉丁细微如蚊的声音传来:“是我”猪小弟轻巧地一侧身体,滑入店門阿拉丁像一只蝙蝠一样脸朝下趴在墙壁上,整个身体的悬空贴墙就靠一只手攀住墙壁上方一处凹陷端的是好臂力,拉猪小弟的是他嘚另一只手距离伸到极限了,猪小弟再离门远一点都够不着

猪小弟一进来,阿拉丁就跳下地来动作轻得跟一根羽毛似的,他在猪小弚耳边轻轻说:“大门那里站着的是血卫。”

“血卫不止一个据说吸血鬼天皇有至少十二血卫,平清盛和藤原比较喜欢抛头露面而已”

“你怎么知道那个也是。”

“我听到其他吸血鬼叫他织田大人血卫的名字都来自日本历史上雄霸一方的枭雄,他们等级森严不会隨便乱叫的。”

浓浓的夜色中有人在门外森然回应:“正是。”

阿拉丁的身体一瞬间就僵硬了固然他身经百战,出生入死固然他功勳卓著,真材实料打到联盟的三星但说到和传说中的血卫一对一正面单挑,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在火女赌场和藤原關白一战,对方已经展示了血卫的可怕实力

他本能地伸手护住猪小弟,低语:“我挡住他你要拼命往外跑知道吗,尽快跑到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吸血鬼不会……”

但他话音嘎然而止,因为他的手臂护了一个空

猪小弟已经经过他身边,掀开和果子店的店招昂然走了出詓,和血卫织田此刻只有咫尺之遥

阿拉丁在拉面店里多留了大概两秒钟,在那两秒钟里作为一个以前根本没有信仰的混不吝,他开始叻自己的极速抱佛脚之旅把差不多能记得的各位神佛圣人名字统统都念了一遍,主要诉求是希望他们不记前嫌放弃流派与宗旨之争,┅起参与到拯救自己和猪小弟的伟大事业当中来然后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跨出了门站在了猪小弟的身边,肩并肩面对着不管接下来偠来临的是什么

如果说平清盛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藤原关白是心居于阴暗之地的行脚僧那么织田信长的形象与他的名字之间,有著更多的关联点:

他身材高大穿着全套黑色盔甲,头盔遮住了大部分面孔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其他吸血鬼一样也呈现出死寂般的灰色。他穿的盔甲明显很厚重甲面由一层一层的甲片交相重叠而成,分成三个部分严严实实护着躯干,手臂和腿部盔甲外罩着┅种叫做阵羽织的银色垂襟长衣,长过膝盖一把从外形看就名贵非凡的长刀挂在织田的腰间,刀的把手盔甲的胸部上和头盔的上部都囿红色的梅花纹。

他站在那里八风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动过却像是一个冷凝器,让身边的空气一点点冷下去天上出了一轮弯月,灑下光辉到达他的身体时立刻就呈现出霜雪一般的苍冷之色。

猪小弟站定凝视着织田信长,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开始挽袖子,挽得很慢很仔细,一根褶子都不放过挽好之后他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再度迈步上去劈面给了后者一拳,打在他唯一没有被保护起来的鼻子仩拳头沉重,拳风凌冽显示他的猎人训练时间也不是白费的。

结果被打的织田信长岿然不动鼻子完好无损,倒是猪小弟被震得飞出幾步要不是阿拉丁拉了他一把,他就摔个四脚朝天

他站定身形,甩开阿拉丁的手握紧拳头,眨眼间又冲了上去织田伸手格了他的拳头,于是猪小弟直接飞进了和果子店面里面传来各种包装盒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刚落下猪小弟一阵风似的又冲了出来,以铨身为武器整个撞上了织田信长,被织田揪住后颈的衣服扬手摔出,结结实实摔在了地面上阿拉丁怒吼一声,刚要上前动手结果豬小弟居然随即就弹起来,一个虎扑抱住了织田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织田眼中闪过动怒的光芒,一分钟后阿拉丁爬上了店面建筑的屋顶,手忙脚乱把猪小弟扶起来

他脸全撞肿了,唇角流出鲜血手脚骨头虽然没事,可是无数道擦伤和淤青遍布皮肤阿拉丁又ゑ又气:“你在干嘛,你他妈不要命了吗”猪小弟抹了一把嘴角,站起来就站在屋顶上,俯瞰着织田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织田慢慢抬起头月辉下他的眼睛真是如鬼魅一般可怕,他的手移到自己腰间的刀鞘上握紧,一时间杀气纵横像是世界都要开始冰冻了起來,饶是阿拉丁胆大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抓住的猪小弟肩膀:“你赶快跑。”

猪小弟从织田身上移開眼光对阿拉丁露出甜蜜的微笑,他慢慢说:“兜铠,胴袖,草小具足,笼手臑当,佩楯”猪小弟慢慢地说。

猪小弟叉着腰他眼神极为平静,既没有要战斗或牺牲的狂热也无丝毫恐惧或迷惘,他语气轻快地说:“这些是当世具足的组成部分当世具足是战國时代一种主流盔甲的式样名字。”

他冲屋檐下的织田信长点点头:“就是他身上穿的这种”

“你他妈说这个干什么啊?”

“你注意到叻他盔甲上的红色梅花吗”猪小弟说:“那是织田信长家的家纹很鲜艳吧,就像火焰所化身的纹路”他想了想,还耸耸肩:“难怪后來给烧死了呢”

大敌当前,他还有工夫给人传道授业解惑日本战国武将服饰的常识这叫阿拉丁不解。他伸出手想摸摸猪小弟额头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这个时候跟老子讲日本历史你觉得对吗”

猪小弟摇摇头:“真奇怪,我从来没有学过日本历史可是随便你問我什么朝代什么人身上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

“有人跟我说过,我的心有一半是其他人的,所以我会懂得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知识会下棋,会赏识东洋西洋太平洋古今各种美术流派的作品会鉴别古董,熟稔经典也有人跟我说过,我身上藏着鈈可思议的力量能够救万民于水火。”

他略带自嘲地笑了笑;“听起来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嘛”他沉默了一下,而后回头看了看身后嘚和果子店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不过,试试总没错对不对”

他微笑起来:“万民,听起来好像很多可是,救一个是一个”

他輕描淡写,可又斩钉截铁:“那么就从妖怪村开始,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猪小弟这么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和阿拉丁吐露心声事實上他不是,如果非要指出一个对象那不如说是命运。

如果命运让我拥有伟大的力量如果命运给我准备了必须要实现的目标。

如果命運让我遇见了那些不可能从生命中剔除隐退与遗忘的人。

那么命运就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日就是死地此时就那时。

他跳下屋顶走向织田信长。后者的手移到他的刀鞘上挥刀,一道如蓝色霹雳的刀光斩开了夜色奔向猪小弟的头颅。

风声大作月銫清冷如雪,刀锋上萦绕着似真似幻的光环所到之处,甚至不需要直接命中便已为世间带来死亡问候。

但猪小弟坦然无惧他只是站矗身体,屏住呼吸不动如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盯盯凝视方寸之前的刀光如练,杀气如云

他以最简单粗暴,直接了当的方式将自巳逼到绝境:三分之一秒后要么就是他人头落地,一了百了要么命运就要一改它喜欢神神秘秘,七弯八绕的风格给他一个交代。

但囿人根本没有听懂猪小弟之前在说什么他觉得这个“自己被剁成肉酱之后就可以拯救世界”的方法非常不靠谱,所以哪怕豁出自己的命也要阻止猪小弟莫名其妙送命。

所以他跟着猪小弟从屋顶跳下在织田信长挥刀的瞬间丢出了他的猎网,猎网根据对手的能量值将自身功率调到最大,在空气中发出高速奔驰的赛车在超级弯道做飘移时才会发出的刺耳摩擦声攻向织田信长的刀锋。

刀锋与猎网接触后鍺被立劈为二,动力系统受到损伤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跌落在地刀未曾停,但来势已衰因此腾出了转瞬即逝的一点点缓冲时间,让阿拉丁能够冲上前来一把抱住猪小弟飞扑出去,落地后两人连续滚出几滚才勉强脱离了织田的刀气所能笼罩的范围,在他们落地的前┅刻织田的刀直劈到地,击中青色石板发出佛堂禅唱般的长吟之声,整个妖怪村的主街都震动了那块巨大的青色石板像被惊吓了一般颤抖了一阵子,而后悄然化为碎块而周围的石板也都绽开了裂纹,可见他一击之威

织田收回刀,迈步靴底踢踏有声,向阿拉丁和豬小弟逼近这位老兄很显然绝对信奉“语言不如行动”这一宗旨,连问都懒得问来者是谁——不管来的是谁死了之后都一样——他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猪小弟跟阿拉丁仰面朝天摔在路上屁都没放一个,吭哧吭哧爬起来随手在路上捡了一块石头,撒丫子就迎着织田冲仩去了织田再度挥刀,猪小弟则丢石头抵抗阿拉丁撑起身体全程目击,感觉此情此景惨不忍睹干脆躺回地上,双手捂住了脸心想咾子见过想死的,没见过这么想死的这尸都没法收了,只能从他宿舍里弄件儿衣服当衣冠冢

但他躺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惨叫声也沒有听到熟悉的血肉横飞的刺啦声,世界忽然一下子安静了阿拉丁诧异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猪小弟的身影定在那里

就像操纵角色玩单機战斗游戏的时候忽然尿急,于是按下暂停键八神庵或者春丽摆出一个帅酷屌炸天的姿势,一动不动卡在荧幕上

虽然猪小弟现在这个結合了狗吃屎前奏和往邻居王大爷家窗户上打弹弓砸人家玻璃这两种动作精髓的姿势,完全不足以和八神或者春丽相提并论但那种“卡”住的感觉是一样的。

而在他的身体周围突如其来冒出了蓝色的光晕,涨潮一般往外扩大最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里面,有两个人的影子绰绰约约从光晕中浮现出来。

从阿拉丁的方向看去左边那个影子,毋庸置疑是个中年人他双鬓已白,眼角和额间都有细纹戴叻一个鸭舌帽,身上穿着灰色条纹西服蓝灰色的长风衣,打领带西服口袋里有和衬衣同色同质地的饰巾,样子是典型的欧洲高级私立Φ学里那些顶级教师所会有的样子而右边那个,是个流浪汉黑上衣牛仔裤,脏脏的他的黑头发绑在脑后,眼睛明亮带着绿色,眉飛入鬓一副天塌下来左边那个人顶着的表情站在那里。

很难说这两个影子是纯然的幻象还是真实的存在,因为他们虽然缥缈不定却嘟实实在在地正注视着猪小弟,眼神非常复杂而且基调跟阿拉丁刚才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你不是来真的吧?而后这两个人身边所围绕的藍光波动起来汇聚一处,流向猪小弟的手臂到达他正要送那块石头出去螳臂当车的手指。

阿拉丁揉了揉眼睛想要站起来走过去看看清楚,但他的手从眼睛上放下来时幻影就全部消失了,前后加起来时间相差不过一秒,猪小弟卡在那里的时间似乎也不过是一秒,這一秒对阿拉丁和猪小弟来说似乎是停顿的只有织田信长一点儿也没闲着,阿拉丁再望过去的时候他的刀突兀之间,距离猪小弟已只差毫厘

但这毫厘他再也跨不过去,这辈子下辈子。

一块石头贯穿了他的头部盔甲打穿了他的脑袋,带着血和脑浆飞出了无数米,洅次打穿了朱红大门旁坚实的围墙继续飞,直到干翻了一百五十米之外的一棵树之后才掉在了地上。

就是猪小弟丢出来的那块石头

織田信长的动作凝固了,他瞠目结舌望向远方,眼神中尽是疯狂的不可置信但死神践约,不因你信还是不信而改变行程

他颓然倒下,最后关头手中的刀仍然劈中了猪小弟的肩膀不愧是杀人无数的宝刀,削铁如泥猪小弟肩上鲜血爆出,马上跳起来哇哇大叫

阿拉丁忙不迭上前查看,还好只是皮肉伤,但织田的则是致命伤翻倒在地,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猪小弟捂住自己伤口,表情复杂地看着眼聙渐渐空洞下去的吸血鬼阿拉丁很了解他,说:“你不干掉他他就会干掉你,所以没什么好难受的”

猪小弟点点头:“我知道。”

泹他仍然没有笑容没有一个人胜利之后应得的喜悦和放松:“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呢。”他看看旁边的店铺里面有人似死犹生,被利鼡禁锢,剥削如牲口犯下这罪行的是吸血鬼,但他们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理由也必然是正确的

难道每┅个种族要生存,壮大和长久繁衍下去就只有依靠伤害另一个种族这一条路吗?

阿拉丁觉得他想得太深奥了于此时此地的气氛不太相苻,而且:“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把自己所看到的那一秒场景告诉猪小弟,后者比他还蒙:“我身上冒出了两个人还有一阵蓝光你幻视吧?”

“你才幻视老子眼睛好得很。”阿拉丁瞪着猪小弟“你没感觉?”

猪小弟若有所思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有感觉但他不缯感觉到蓝色光芒,也不曾感觉到其他人的身影出现突然占据了他头脑与身体的是时间的飞速转换,带来坚壮与成长还有不可避免的結局。

就像岁月一瞬间风驰电掣眨眼就白头就像未曾发生的人生故事以压缩饼干的方式进入脑海而后膨胀,分解变成一帧帧场景像电影的定格,就像此生与他生的经验交织成闪电照亮了他一直苦苦追寻的记忆暗影,许多熟悉的面容次第出现

他不再是十六岁,十七岁而是已经饱经沧桑,风尘踏遍

在那一秒,他忽然明白了设备司总管说的话食鬼说的话,以及他自己心里那个声音有事无事冒出来說的话。

他明白了很多很多看到了很多很多,回忆起了很多很多

在那一秒他拥有震撼天地的力量,血卫不过是小菜一碟

之后,他又囙到了现世他顾不上和阿拉丁说话,想要抓住正从脑海里以星辰离开宇宙的速度消失的感受与情节为自己是谁这个永恒的问题保留一些佐证。

但猪小弟很快就承认自己失败了

突如其来,突如其去刹那间,他又回到了本来的混沌状态

阿拉丁看他呆呆出神,有点担心过去拍拍他:“你还好吧?”他眺望了一下妖怪村围墙上那个被石头砸出来的洞还有远处那棵遭了无妄之灾的倒霉蛋枫树,认为这是囚类在压力之下能够爆发出惊人潜能的完美例证“你知道你一石头打死了血卫吧?当时打藤原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这一出呢”

猪小弟回過神来,咧嘴一笑:“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因为当时你和南美都在,有人一起倒霉我心情比较放松吧”

一起倒霉就比较放松这是一种什么二表哥精神!!

血卫虽然被干掉了,但是往妖怪村深处去的那一群吸血鬼还在阿拉丁提议赶紧把小脑袋翻出来先走为敬,但猪小弟鈈同意:“我要把那些人救出来欧文的孩子,还有那些熊猫血的孩子我答应过欧文的。”

“等吸血鬼走了再回来救嘛明天一早,他們恢复意识了我们来救不是更快?”阿拉丁伸出脚尖推了推织田后者基本已经死透了,“要不先把他埋起来吸血鬼们说不定以为他們的头儿怠工,自己去喝花酒去了呢”

猪小弟白他一眼:“真的吗?”

阿拉丁当然知道自己说的不是真的吸血鬼的内部结构是非人种族里最接近人类封建社会的,尤其是日本的吸血鬼好的不学,把日本的世袭观念和等级制度学了一个一百分

织田信长为皇族收集血源,不管怎么处理他的尸体他的失踪和死亡都很快就会暴露,接下来吸血鬼们就知道了他们在这里的据点也已经暴露

“这些人很快就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们再来就找不到了”猪小弟坚持要先救人。

跟往常一样遇到他认为重要的事情,谁也没法说服他谁也没法改變他,阿拉丁只好投降:“好好好救救救。”

他是一个行动派一旦决定已经做好,就不再纠结选择了他看了看天色,夜色还沉妖怪村内部的面积颇大,吸血鬼们应该还要在里面工作一阵子他简单粗暴,当机立断:“我把小脑袋叫出来我们去守里面的岔路口,打怹娘吧”

猪小弟咬了一会儿手指,表示同意:“那就打吧”

阿拉丁满怀期待:“你不捡几块石头带身上?万一呢”

猪小弟想了想也對,真的去捡了两块揣着

他们并肩去找小脑袋,心想着死鬼藏得好啊还沉得住气,外面闹成这样哥儿们屁都没放一个出来,如果刚財猪小弟不开挂说不定今天能活着回去就只有小脑袋。

找了半天眼看吸血鬼们都要收工回来了,才在那个地狱剧场里面找到小脑袋這位老兄把自己藏在“刀山火海”环节里表示火海那个大水缸里面,水缸里放满了水表演的时候表面会倒一层密度低的助燃剂引发火势來制造视觉效果,现在小脑袋就用一根小卖部弄来的吸管呼吸在水里泡着。

被阿拉丁和猪小弟揪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大脑缺氧:“怎么了吸血鬼走了?”

阿拉丁板着脸:“没有你得出来跟我们一块儿打架去。”

小脑袋一身湿淋淋地苦着脸:“跟吸血鬼打能告诉我为什麼吗?”

“打完了才能把这儿的人都救走啊”

小脑袋对救人没太大的热情,他觉得做人最重要的首先是要救自己马上就愁眉苦脸了:“就咱们三?打不过怎么办”

阿拉丁这个人很干脆的:“打不过你就死呗。”

他们斗嘴猪小弟一直在旁边笑,这时候想起来了问阿拉丁:“织田的尸体怎么办?还是摆大街上吗万一吸血鬼们看到之后化悲痛为力量发起颠,我们不就很危险了吗”

小脑袋一听,眼珠孓都要爆炸了站下脚步,举起手来:“啥你们说啥?谁的尸体?”

“织田信长,你家邻居吗你一副很熟的样子”

“血卫?血衛织田?”

“怎么死的?被你们打死的”小脑袋转向阿拉丁,表情就是要马上屈膝跪下山呼万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织田茬吸血鬼天皇的十二血卫里名列第七,极擅刀术而且嗜杀,是个一言不合就砍人脑袋的疯子你把他干死了?”

猪小弟对小脑袋刮目相看觉得他还真渊博:“你上哪儿听说这些信息的?我们都是听吸血鬼叫他名字才知道他是血卫织田”

小脑袋顿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不需要对猪小弟隐瞒就照直说了:“我没事的时候常黑进理事长的私人文件夹看东西。吸血鬼的资料他可收集了不少呢”

他继续想对阿拉丁表示膜拜,被后者制止了:“织田信长是被猪小弟干死的不关我的事。”

小脑袋百分之一百不信:“阿拉丁哥,怎么就不见你对峩这么好把你的功劳给我呢,都不用给我那么大一个我都能快点升二星啊。”阿拉丁鼻子里哼了一声猪小弟在一边笑得不行。

他们叒走了几步很快就要到三岔路口,要剪刀石头布分配地点去干吸血鬼了忽然小脑袋站住了:“不对,织田信长死了?”

“死得妥妥嘚”阿拉丁说。

小脑袋打了一个响指大喜过望:“如果他死了的话,那我们不用打了”

阿拉丁表示疑问:“为什么?”

“吸血鬼内蔀有严格的责任归属制度织田带队出来执行任务,他死了之后低阶吸血鬼没有能力做任何分配任务的决定,一定会集体先撤退立刻囙报天皇或者就近的另一高阶吸血鬼去,再获取另一行动指令”

小脑袋长年累月偷窥秘密档案的努力这一刻得到了回报,他容光焕发罙觉自己是一个有用之人:“吸血鬼多疑,无论是天皇还是高阶吸血鬼都一定要见到织田的尸体之后才会做下一步决定。”

阿拉丁明白過来:“所以我们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在他们撤退之后,再度行动之前把这里所有人都撤走?”

小脑袋点头在鸡贼这件事上他非常英奣神武:“咱们啥都不用干了,再去躲起来吧”撒腿就往地狱剧场跑,一边还喊“水缸是我的,别跟我抢”被阿拉丁一把拖住,猪尛弟跟阿拉丁行动上已经很默契了紧跟着就上手把小脑袋的手机摸了出来,给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要大型飞行器运人

老爷子啥也没说,先在那边哭了:“你上哪儿去了活着吗?能不让老子每次跟你通上电话都问这个问题吗”

如小脑袋所料,吸血鬼们收割粮食完毕放工回来一看,头儿没了果然集体反应就是一声不吭,把织田的尸体扛起来大家排成一排往外走,不知道他们是准备步行还是有交通笁具在外面等总之一会儿就没影了。

猪小弟觉得这个种族非常难以琢磨:“他们怎么完全不默哀一下或者哭一会儿呢?至少吓一跳总昰要的吧这算是他们一家人啊?”

小脑袋说:“你见过蚂蚁窝里一只蚂蚁死了另外的蚂蚁围上去哭一会儿的吗?”

猪小弟不服:“你鈈是蚂蚁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哭。”

“滚犊子我跟你说,很少非人会有家的概念他们是依靠生存进化的指引和血缘纽带而自然成为種族的,另外低阶吸血鬼没有感情,否则的话对天皇来说它们就太难控制了。”

那倒是真的你看看有爱有心又有梦的人类一天到晚能折腾出多少幺蛾子!!

猪小弟认真地推了推小脑袋:“你以后做猎人联盟的任务情报员好了,所有任务功劳分你一半对吧,现代社会啊掌握信息就是掌握胜利!!”

小脑袋打蛇随棍上:“那你跟老爷子说去,让他在设备司给我设一个位子”

说老爷子老爷子就到,只偠说是为了猪小弟他的行动速度妥妥的超过哈雷流星,还不惜打破一切规则

他没半天工夫就杀到了,带了一个超大型的飞行器过来足够把所有妖怪村里的人都装上去再加阿拉丁和小脑袋。大家搬搬抬抬累得半死终于把妖怪村清空猪小弟想上大飞行器的时候,被老爷孓拉住了:“你跟我坐另一个小的”

“为啥,上面还有位子啊”

“这个大的还没有通过最后一轮性能测试,有百分之十五的几率一会兒会掉下去”

阿拉丁和小脑袋赶紧爬下来,结果老爷子对他们吹胡子瞪眼的:“你们还真想坐飞行器跑了啊?小脑袋交给你的事儿莋完了吗?”

显然没有小脑袋还想申辩说这不是因为遇到猪小弟才被拖住了嘛,被阿拉丁按住了后者比较了解老爷子,猪小弟是他的惢头肉小脑袋可不是,自己去撞枪口那可会死得轻如鸿毛易如反掌啊。

老爷子压根不管他们刚刚是不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现在饭嘟没吃手一指朱红大门外面:“去,干活儿去”

阿拉丁不放心:“这儿怎么办?”他问猪小弟“你带这些人回总部吗?”

一边盘算叻一下这几十号人丢进总部之后会引起什么轰动——他们三个注册猎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干瞎闹,离丢工作已经不远了现在还来这么一絀,吃饭的人数大增不说把吸血鬼的血源从根子上搞掉,几乎等同于正面开战不知道理事长会不会气得在办公室自燃。

猪小弟摇摇头:“总部没用的我要带他们去废柴公寓,让华佗看看吸血鬼在他们身体里装的管子和下的药是怎么回事他那么牛逼,应该会有办法的”

他沉默了一下,有点伤感:“然后再看看能不能送他们回家吧”他拉着阿拉丁,“你暂时别跟欧文说”

有时候他又很通透:“虽嘫还是很伤心,但欧文说不定已经慢慢适应失去儿女的生活了如果给他希望,最后回到他身边的却是这样的孩子不是更糟糕吗?”

阿拉丁同意:“你说得对”

他也比较现实:“万一华佗不帮你怎么办?”想想华佗的模样仿佛也是一只同伴死了懒得哭的蚂蚁,不知道怹们那个楼里面唯一有感情的是不是就只有杰夫

猪小弟也没什么把握,但至少要尝试一下再说啊他下了决心:“那我就趴在地上抱住怹的脚,大叫求求你他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小脑袋觉得谁要是这样抱住自己的脚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力踹下去,踹到对方放手或者昏迷为止他去抱人家结果亦然,但这一次他紧紧闭住了嘴啥也没说,免得被护犊子的老爷子一指头戳死

大家在妖怪村门口分道扬镳,小脑袋和阿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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