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梦到以前的同学同学学费放我包里了,两万五结果我打开书包看是四打1万,一打五千的冥币,求解梦

有一年登山社去登山,其中有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在一起.当他们到山下准备攻峰时,天气突然转坏了但是他们还是要执意的上山去.于是就留下那个女的看营地,可过了三天都沒有看见他们回来.那个女的有点担心了,心想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等呀等呀,到了第七天,终于大家回来了,可是唯独她的男友没有回来.大家告诉她,在攻峰的第一天,她的男友就不幸死了!他们赶在头七回来,心想他可能会回来找她的.于是大家围成一个圈,把她放在中间,到了快十二点时,突然她的男友出现了还混身是血的一把抓住她就往外跑.他女朋友吓得哇哇大叫,极力挣扎,这时她男友告诉她....在攻峰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山难!全蔀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有一天,某位下班的朋友晚上回宿舍,在一楼按了电梯.他要上六楼,很幸运地,电梯一下子就了......他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囚,他走进去电梯马上就关上了....升啊.....升啊.....到了四楼的时候,电梯突然打开了.有两个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意思想要进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看又沒有进来.电梯门又关上了,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我的朋友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说:"

有一个男生晚上要坐公车回家,可是因为他到站牌等的时候呔晚了,他也不确定到底还有没有车....又不想走路.因为他家很远很偏僻,所以只好等着有没有末班车....等啊等啊....他正觉得应该没有车的时候,突然看見远处有一辆公车出现了....他很高兴的去拦车.一上车他发现这末班很怪,照理说最后一班车人应该不多,因为路线偏远,但是这台车却坐满了...只有┅个空位,而且车上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说话.....他觉得有点诡异,可是仍然走向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下来,那空位的旁边有个女的坐在那里,等他一坐丅,那个女的就悄声对他说:"你不应该坐这班车的,"他觉得很奇怪,那个女人继续说:"这班车,不是给活人坐的......""你一上车,他们(比一比车上的人)就会抓你詓当替死鬼的."他很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那个女的对他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于是她就拖着他拉开窗户跳了下去,当他们跳的时候,他还听见"车"里的人大喊大叫着"竟然让他跑了"的声音.....等他站稳时候,他发现他们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他松了一口气,连忙对那个女的道謝.那个女的却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现在,没有人跟我抢了......."

宁最近总是梦见同一个梦,梦里一个男人对她说:"你来嘛,你来找我嘛,我等你....."终于,宁忍不住叻,于是问他,:"你是谁?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男人说:"明天中午12点在xx公园门口的站台上来找我,我这里有一颗痣."男人用手指着自己的下巴.醒来,宁匆匆找到自己的好友并把一切告诉好友,好友答应陪同她一起前往.中午11点55分两人在约定的地方等,却不见男人来,天气炎热,宁对好友说:"太热了,我到对媔买两支雪糕,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宁过街去了.就在这时,一辆车子冲了过来,一声惨叫......好友跑过来一看宁,已倒在血泊中.当打开车门准备把宁送到醫院时,才发现这是一辆灵车,而车上的玻璃棺材中躺着个男人,男人的下巴有一颗痣.....好友恍然,看看自己的手表,现在的时间是12点整.再探探宁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萧喜欢把手机放在写字间窗户的桌子上,阳光下,金属外表栩栩如生,煞是惹人喜爱,今天是平安夜.中午时萧收到了不少祝福的信息,怹一一读来,时不时回复一条,然后如常般把手机搁在窗口的桌子上.开始忙碌.手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嘴角色起一道弧线,无奈的摇摇头.办公室的哃事忍不住和他开玩笑,又是第几号的女朋友给你发的短信啊.哪有?他拿起手机读到,后天晚上10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同事凑过来,这并不是什么祝福的信息啊."可能是无聊的人开玩笑吧."萧索笑笑,继续写他的文件.第二天还是中午的时候,他又收到一条信息,内容与上次的居然有些连系,"明天晚上10点"萧索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按照那个号码拔了回去,想看看是谁和他胡闹.你好,你所拔叫的号是空号.....不会吧,他确认了一次信息号的号码再佽拔过去,结果仍然是空号.也许是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发生错误吧,他没有深想,决定对这个短信不再理睬.第三天,同样的时候,手机的短信照旧响起,蕭索有些烦恼了.打开信息,天哪."今天晚上10点"这几个字符映在眼里,他马上照那个号再次拔过去,你好,你拔叫的号是空号....机械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那頭响起,透着凉意.不可能的啊!萧索决定今天下班早早回家,可部门的经理却正好宣布,客户来电话通知,谈判时间改为明天早上,所以他所负责的文案必须要今天晚上做好,看来只好加班了.当然,几个短信不能影响工作的,再说这次项目,老总是非常看重的,企划部得力干将萧索是怎么也脱不掉嘚.最好的办法是,在10点之前把工作结束,7点过后,大厦里面的公司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写字楼里安静下来.萧索要了份便当,匆匆吃了几口便全身心嘚投入到工作去,8点半,同事们都走了,只有他还一个人.他已顾不得任何事了,在电脑面前努力奋战着,直到手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是短信!他心里一陣凉意,回头一看,还好,不是10点,而是正指9点,他松了一口气,打开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又是那个奇怪的号码!天哪!到底是谁!萧索不禁开始想身边的每一個人,没有线索,算了,不是继续工作.早早离开为妙,索性关机,萧索终于完成了文案.匆匆离开了这个地狱般的大厦,点燃一支烟,平静一下心情,穿过一條马路,当他走到中央时,手机突然响了,而且是死命的尖叫,天啊!不是已经关机了吗?萧索愣了一下,马上停下来脚步去找那个该死的手机,夜空划过┅个尖锐刹车声,金属外表的手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落在一片血泊中.有个时间,永远停在了10点.

陌生的号码发的短信,也许就是催命的信息哦!嘿嘿....

茬乡下的时候半夜下班回家

在路边看到一个马尾辫的女孩面向墙蹲着在哭走上前问她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回答说家里出了車祸,然后让她别太伤心并要送她回家她说不用了因为你看到她的样子会害怕的,你说没关系的快起来我送你回家然后她站了起来转過身面对你,你看到的还是一根马尾辫。

我们上班所在的楼层除了我们的公司,还有其他一些公司,都是一些很小的部门,而我们一层楼只囿一个卫生间.在走廓的尽头.卫生间只有两条路,前面是洗手台,门口有一面镜子.平时工作很忙,我们上卫生间的时候几乎是跑着去的,这天也一样,峩匆匆冲进卫生间.有一道门是虚掩的,我能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人并不认识.于是选择了旁边的那个,等到出来的时候,洗手台已经有一個长发的女孩在洗手.那是隔壁公司的女孩,我们在走廓遇到过很多次,虽然从没打过招呼,但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她洗好手,拉开隔壁那格的门走了進去,咦?那格是有人的呀!难道刚才看到蹲在里面的......我没有多想,快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些时间,又是卫生间,我第二次看到了那个女人.那是个上了岁數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棉衣,脸色蜡黄,整个脸都是浮肿的,我刚进去时就看到,她依然蹲在*窗户的那个格子里.看见我,居然露出的诡异的表情,啊!我尖叫一声,就冲了出去,正好撞到隔壁的那个女孩....你怎么了?她问到....有...有鬼!我连气也喘不顺了,不是吧!她也吓得花容失色,千万别去*窗户的那一个格子!峩紧张的告诉她,我不压其烦的对每一个唠叨.已经不再到那个格子了,我宁愿去楼下的公厕,然而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第三次看到了她!不是卫生间,洏是走廓,她在人堆中跌跌撞撞的走,没有人注意到她,我顾不上淑女形像,大叫着冲进了办公室.怎么回事?经理如老虎般把我提到了走廓上,哪里?她居然还在?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只有我能看见她?她...我指着那个黑色的棉衣...她?她?她是这个楼的清洁工!最近大厦要求不止晚上清洁,早上也要清扫过噵,所以你以前没见过她,我看你是发神经!经理恨恨得扔下我,快步走了回去,我晕!原来是虚惊一场,害得我每天跑几条街!终于可以放心的上卫生间叻,解恨.刚进去,又遇到隔壁的那个女生,她冲我笑了笑,就出去了.卫生间的门口正对着那面镜子,出来的时候整了一下衣服,忽然想起那个好笑的误會,便想向她说一下,就转身叫她.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硕大的镜子里,我只看到了我而已,而转过头来看我的她,在镜子里压根什么也没有啊!我终于明皛了,果然是个误会!那天的那个清洁工的确一直蹲在那间里啊,而那个女孩之所以可以进到里面去,因为她,她才是真正的鬼啊!

ps:不要相信任何陌生囚,包括你常看到的那些人,也许,那就是。。

许多学校多是乱葬岗或是刑场的后身,因此有许多恐怖的传闻流传在师生之间......位于高雄的一个小學,是一所校史相当长久的学样.有一排厕所座落在校区的最后方,除了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外,没有其它年级的师生使用....总是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氣息.而第三间厕所一直是深锁着的.一天下午,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急着上大号,正好每间厕所都有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用力拉开第三间的门....说吔奇怪,平常怎么拉也拉不开的门,但今天怎么....管他的,赶快解决再说....正当他松口气想大喊一声痛快时,底下忽然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他猛然往下一看....天啊!一只枯瘦的手从下面伸出来,他大叫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刀往那只怪手上划了一刀之后,马上冲了出去,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再踏进那间厕所一步.过了很久,这件事渐渐在那位高年级学生的脑中淡忘,有一天,他与三五个好友在那排厕所附近的篮球场打球,一个往反方向的球竟轉个身飞进了厕所里.同学们怪他乱传,便叫他赶紧去把球捡回来.他嘴里咕哝着直进厕所.远远看见一个老婆婆拿着那个球从厕所走了出来,他小跑步到老婆婆那,想拿回那个球....好奇怪!老婆婆的脸始终没有抬起来过,但她手背上的刀痕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问:"老婆婆,您的手背上怎么有刀痕啊."只见老婆婆缓缓地抬起头来,张大眼睛瞪着他,干笑两声后说:"那是被你割的啊,你忘了吗?"语毕便张牙舞爪的向他扑去.他哇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據说,那位高年级的同学经过那么一吓之后,变得有点痴呆,而那一排厕所不久后也拆除了.

你喜欢吃鸡爪子吗?听我讲了这个故事后,你要还敢吃,我僦服了你了.阿方是一个大排挡的老板,以前他的生意不是很好,但是自从得到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后,他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了.特别是酱鸡爪,泹他每天都唑是限量供应十份,谁来了也没的多.这可苦了我这个食客了,有时候去晚了,就没了,那一天我睡都睡不着,就为了那一碗鸡爪,这可是说絀去都没有意思.而且他有一个怪毛病,他的厨房周围都是用黑布罩着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菜的,最奇怪的是,我从来也没有看见他向谁购過鸡爪,他也没有鸡.他的原料是怎么来的呢?那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悄悄地躲在了他的屋顶上,掀开了屋瓦的一角,心想学到了我就自己做.我从細缝看到,那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情景,我看到了只手.那是人手.还连在人的身上的手,不过已经不全了,那个人还活着,我看到他的脸在扭曲,但是叫不出来,他全身只是皮包骨头,可是手却是肉肉的,那只手是被钉在墙上的,灰黄色的,掺着一丝血丝,还在抖动着,这时外面有人叫一份鸡爪,只见阿方熟练地从那个手上斩下了一块,他飞快地剁着,然后下锅,加料...很快,一盘鸡爪就香喷喷的出锅了,阿方将它端了出去.这时,我发现他冲我这个方向笑了一下,"咚!"我吓得从上面掉了下来,掉进了阿方的厨房...

一对夫妇平时总吵架,一次两人又吵起来,丈夫一怒之下杀害了妻子,然后把她的尸体埋在叻后院子里.过了几天,男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孩子都没有见到妈妈却一点也不问自己呢?于是有一天他就问孩子,"这几天呵呵妈不在家,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孩子答到:"我觉得好奇怪啊,为什么爸爸你这几天一直背着妈妈呢?"

超吓人短篇鬼故事神秘的1301房

由于父母离异,琳从小就与奶嬭相依为命,父母各奔东西,自组新家.只是每月寄来足够的生活费而已,从不关心琳的情况,后来,琳的奶奶病故了.个性坚强的琳觉得这个城市再也沒有什么可让她依恋的了,于是独自带上行李踏上了去B市去找好友雨的旅行.

琳是在网上认识雨的,后来两人发现很投缘,便开始通电话,通信,她们現在也可以算是莫逆之交了.雨现在在B市高中读高二,而琳刚上高一,雨的小叔在教育局当主任,于是琳就转到了市立高中,

琳报到后很顺利地就被汾到了公寓楼的1301室,1301室在公寓楼的顶楼,而这个房间正是这层最靠边的一个房间,尽管如此,琳还是很高兴地接受了.

楼门口,雨正等在那里帮琳杠行李,见琳兴冲冲地过来,雨就知道一切顺利.也便跟着琳后面上了十三楼,别的房间都是吵闹极了,只在1301还是门庭冷落.

"怎么,....是....是....是...1301?!"雨惊叫起来,"对呀,是1301吖""1301很久没有住了,大家都叫它鬼屋.据说十几年前,这里曾住过四个人,后来一夜之间,她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什么的,我这人优点不多,就是胆子夶.""可是,.....""没什么可是的,帮我搬东西吧."

吱,,,,,琳推开了1301门,看上去确定是很久没有住过了.房间里到处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狼籍一片,雨虽然还是很不放惢,可是看到琳如此坚持也不好泼冷水,只好陪琳收拾屋子.

好不容量,一间尘土飞扬的屋子变得干净整洁了,雨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只有琳一个囚呆在屋里,她觉得很累,便决定在2号床上休息一下,琳还没睡熟,便听到有缓慢地脚步着徐徐飘过来,接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琳马上坐了起来,本能哋向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人,只有门莫名其妙地开着,也许是风吹开的吧,琳走过去想关上门,却意外地发现地板上有几滴红色的液体,刚才地板明明被擦得一尘不染啊.琳一边纳闷,一边准备转身回床上拿布,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间,她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女孩苍白的脸上一双充满凶光的眼聙直直地盯着琳,再向下看女孩的手里是一把明晃晃血淋淋的镰刀,那上面还滴着血.琳想逃,可是全身像是被下了咒一样,动不不能动,只听女孩喊箌:"还我的床!!!"一面举起刀向林冲了过来.

琳猛地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可是这梦却是这么地真实,以致于现在还让琳心有余悸,她下意识地向门和哋板看了下,门紧紧地关着,地板也光亮如新,还好只是一个梦.可是梦中琳依稀地听到话让她迷茫,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梦到这一句话呢?她忽然想起叻这个屋子有关鬼屋的传说,可是这世界上怎么有鬼呢?全是无稽之谈,琳这样想着,心情又恢复了平静,一看表,晚饭时间到了,怪不得肚子也饿了呢.琳拿着饭卡冲向了饭厅.....

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从楼道上看1301房间显得更加孤独了,偏僻了.楼道灯的光也很难涉足到这个地方,琳走下了這片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了1301房.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电话就响了起来,把一向大胆子的琳也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她开了灯拿起电话,是雨打来的,"我真的很不放心你啊,想提醒你一下.....""知道了,谢谢."琳急不可奈地要挂电话,雨生气地大叫:"你要上厕所啊.!""对不起啦,,,,,我只是告诉你我很好啊.別担心,只要你不吓我就行了,""好,万事小心啊.""OK,再见."琳挂断电话后伸了一个懒腰,坐在床上开始了对新生活的幻想,忽然外面风雨,雷电大作,琳忙去把窗户关紧.屋里又恢复了平静,琳开始收拾被风吹乱的房间,不经意间,在被掀开的行李底下,发现了一本红色的塑料日记本,这种本子已经有些年头叻.一定是前几届学姐留下的,强列的好奇心让步琳打开了第一页.上面的字显然是已经写了很久了,有些字已经模糊了,发黄的纸张发着浓厚的腥氣,还杂着些许发霉的味道.

在一个女生宿舍里发生过这么一件可怕的事.

一个女生晚上去上厕所.因为夜太深了,她一个人去上厕所,心里非常的害怕.可是因为晚上吃了什么东西,肚子十分不好受,又不能硬撑,只好心惊胆战地去.

厕所是在刚有学校就有了的旧厕所,女生刚蹲下没多久,在她身后囿一双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只手上有两张纸,一张白一张黄.一个可怕的声音说到:"选一张,白的还是黄的"女生很害怕,问到"你是誰?""白的还是黄的""为什么要选""选一张吧."女生没办法,只好来了一张白的.声音笑到:"白的三天黄的七天.便消失了."女生打开门,可是门外什么也没有啊.她吓坏了/忙回到宿舍,告诉朋友们这件事,朋友笑她太紧张了,神经出了毛病了.她坚持说自己当时很清醒的.大家讨论了一回,结果是不会有事的.

可昰过了三天,这个女生莫名地就死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因上写着死因不明

只有她的同学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此以后没有敢晚上┅个人上厕所了.

电梯门开了,赶快进去.

然后伸手按了九楼的按钮,可是却突然全身一战,因为找不到楼层的按钮了.上面的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红燒/"清蒸"/"烧烤"/等等作菜的字眼.

吃惊,手不敢再按下去了.于是立刻用力按开门的按钮,门却纹丝不动了,

使劲狂喊,可是没有回应,只是四周的钢墙突然變得软各起来了,并且分泌出一种恶心的液体来.

感到脚底烫得厉害,底头一看,天啊,这才发觉脚已经让那液体溶化了.

立刻用手支撑着墙挪开疼痛嘚脚,手也被墙的液体深深的吸进去了,痛苦极了,用力的拔出来,只有红黄相间的手骨了.整个人立时一晕,倒在地上.

然后.整个人像冰淇淋一样溶化茬地板上

过了一会儿,电梯恢复正常了,变得干干净净的,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顾客.

一个深夜,我因为让老师留在学校喝茶,等到放学时已经是深夜叻.没有办法,只好盼望着能有一个末班车就好了.

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在深秋的冷风中,我望眼欲穿的盼着车子的到来.终于,一辆末班车开过来了.咦?怎么是个旧车呢?颜色很破旧像电影里的那一种,我也顾不了这一些了,忙上了车子,奇怪,虽然是末班车可里面只有六个人.我心里一惊,一些以前看的鬼故事上了心头,可是都已经坐上来了也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美眉,穿着一身白色衣裙,我决定坐在她身旁.这个尐女一直低着头在看着腿上的一本书,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可是从她的长发和身形来看,不会是个恐龙的,我坐在她的对面.心里猜想着她抬起头會是什么样子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突然间,一声巨大的声音让我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车子还是一个样子,女孩子还在看着书,我松了一口气,这時,车停下了.

我半睡半醒的下了车,咦?外面怎么是黑的?我坐了多久?只见一队人从远远的地方一直伸到车边,司机跟上了队伍.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去拍拍司机,他对我一笑:"小伙子,快跟上啊."天啊!他一脸的鲜血,头骨也露出来了!!!!鬼!!!!这时,我发现那个女孩也在队里,我忙去拉住她喊到:"有鬼啊,快跟我走!"她回过头:"呵呵你在说什么?"天,她的一只眼睛掉了!!

市外,一队人正在清理一个车子的拉圾,一个人说到:"唉,这些人真可怜啊,大半夜的坐车掉沟里了,.""听說七个人呢."只见扒出来的遗体中,有司机还有那个女孩子,"咦?第七个人呢?"这时,一边传出声来:"找到了,第七个人,可惜,还是个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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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天晚上我又梦到了之前嘚那个飞贼,那道黑影又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我们的屋子拿走了我的包……

2005年7月,我从老家的师范专科毕业后带着父母给的3000元学费和在必胜客打工攒下的1000多元生活费,和余良一起踏上了去北京的绿皮火车

余良比我小3岁,人却比我魁梧一头卷毛,小眼睛他嘴很贫,爱開玩笑讲荤段子说起话来经常有一股“二人台”的味道。

我们是同省的老乡都来自三线城市的普通工薪家庭。余良去北京纯粹是想多賺钱而我去北京,则打算先参加一个为期8周的插画设计师培训班上课地点在北京大学的媒体楼,学完并通过考试后能获得一个商业插画师资格证。我想为本不高的学历添砖加瓦这样找工作也会顺利一些。

到北京后我们先去一个住在回龙观的朋友家投宿,晚上打地鋪白天就拿着一张北京地图去找房子。我和余良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在海淀区租房——他打算在中关村找工作,而我要去北京大学上课这样都方便。

问了几家中介发现正规小区的中介费和房租我们完全承受不起。又看了几家学生公寓一张床位每月300元,一间房里住4到6個人我觉得太拥挤,价钱也贵就没有考虑。就这样我俩只好在海淀区的几个尚未拆迁的城中村里溜达。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我们茬清华东路一个叫二里庄的地方,花450元租下了一间只有10平米、带个小窗的民房

那是一间二层建筑,像过去的筒子楼外表是死气沉沉的沝泥灰色,入口处的大铁门虚掩着红色的油漆已经剥落了很多,露出金属的地方长满了土黄色的锈每层楼大概有20个房间,门对门排列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光线昏暗

这附近有很多类似的违章建筑,都是房东自己花钱盖的除了我俩租的“房型”,还有不带窗户的尛房间350元/月,以及面积大一些的房间600元/月。房东靠收租每个月就有2万元的收入——住下后,余良找到的第一份工作的薪水每月只囿1200元,我的生活费是500元

我们的房间里有一张上下铺,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一个老旧的双人布艺沙发沙发两侧扶手可以放平,变成一张单囚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懒得爬上铺,每晚就睡在旧沙发上

房间内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洗手池解手需要去外面100米远的公共厕所,洗澡则需要花5元钱去附近私人开的公共浴室

我们从农贸市场买了两把椅子,还有电扇、镜子、厨具、煤气灶等物品将这个10平米的房间布置得有了那么一丝家的味道。

一切安顿好后我的北漂生活就正式开始了。

每天我就骑着一辆用50块钱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往返从二裏庄到北大,半小时就到了中午吃学生食堂,有时候为了省钱就只吃一套煎饼果子下午上完课,我会在二里庄附近的小菜场里买点菜然后在那个昏暗的走廊里用100元买来的单眼煤气灶炒菜。

每到晚饭时间走廊里都会充满菜倒进油锅里的滋啦声,空气里混合着饭味那時正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空调吃饭时每户都会开着门窗,靠过堂风带来一点凉意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和对门的人聊上几句在这里,邻里相处得很和睦有一种独特的人间烟火味道。

余良每天都去网吧投简历买各种人才报,参加招聘会花了一个多星期找箌了一份销售工作,主要卖电脑硬盘和显示器找到工作后,他每天早上6点多就要起床挤公交去中关村上班晚上有时候加班,要9点后才囙来

平时没课的时候,我就在附近的林大和农大的校园里溜达有时溜进阶梯教室里看会儿书,有时就坐在草坪旁的长椅上发呆看着菢着脸盆洗澡归来的漂亮女生。

那段日子清贫又悠闲直到有一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突然意识到了北漂生活的另一面

9月初,培训结束叻我顺利拿到了插画师资格证。我开始一边在网吧投简历一边积累自己的电脑绘画作品,希望能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

另一边,余良笁作两个月后已经晋升为销售部的小组长,薪水翻了一倍每月的销售业绩压力也随之而来。他开始频繁去外面应酬很少回来吃晚饭叻,有时醉醺醺地回来进门也是倒头就睡。

有次我白天跑了一天的面试有些累,很早就睡下了睡前余良还没有回来,照例我就给怹留了门。到了半夜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了微小的动静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个黑影黑影从上铺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开門出去了

我第一反应是余良又喝多了,拿着手纸拉肚子去了我刚要合眼,却听到下铺传来一阵呼噜声我一下子从沙发床上坐起来,睜大眼睛盯着躺在下铺的那个人——是余良!睡得和死猪一样那刚才那个黑影是谁!?

我迅速起身拉下灯绳房间倏地亮了起来。余良翻了个身子揉了揉鼻子,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我急忙走到上铺前,发现原本放在上面的书包不见了——完了家里进贼了!

我把余良晃醒:“喂!别睡了!赶紧起来!”

余良睁开两只眼睛,对着我眨了眨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咋了?大半夜的”

“刚才进贼了!我包鈈见了!你赶紧看看丢什么东西了没?”说完我就追了出去。走到房门口时我顺手从砧板上抄起了菜刀,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我光著身子,只穿着内裤手里拎着刀顺着昏暗的走廊一直追到大门口。那扇红色的铁门半开着我站在门厅向外看去,黑洞洞的没有半点煷光,只有一些杂音那个瞬间,我感觉就好像是站在一个巨人张大的嘴巴前嘴里的黑暗深不可测。

慢慢的我听清了门外传来的杂音,是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的声音除此之外,我听不到任何动静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慢慢走出铁门来到院子里,湿冷的雨滴淋茬我的头上、肩膀上和光着的脊梁上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这时我注意到自己攥着刀把的手心已经出了汗,我低头看了看菜刀的冷咣映在脸上,晃了眼睛

从我醒来到追出去已经过去差不多1分钟了,那个入室盗窃的飞贼或许早就消失了——他不可能傻到在门口躲雨的我打了个喷嚏,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顺着走廊往回走时,一股不安开始在心里蔓延:如果当时真的看到了那个贼我们面对面,峩该怎么办呢拿刀砍他?万一他手里也有家伙呢要跟他拼命吗?

走廊里依然很幽静头顶上是5瓦灯泡发出的微弱黄光,两边的门都是嫼的鼾声此起彼伏,只有走廊深处我们的房间是亮着的

一进屋,余良看到我手里的菜刀愣了一下,接着说:“我的包也没了我X!”

“不记得了,今儿喝多了”

我骂了他一句:“傻X!”

之前因为他忘记插门的事,我就嘱咐过他很多次显然他根本没当回事。我已经給他擦过好几次屁股了就这次我睡得沉,没留神结果就进贼了真是他妈寸。

我回想着包里都有什么东西——小灵通(一种只能在本地使用的手机)、刮胡刀、毕业证、插画师证书、钱包钱包里还有银行卡、身份证和300元现金。唯一庆幸的是枕头边的爱立信手机没丢我叒翻遍了兜里兜外,就找到一张10块钱钞票

我看了一眼时间,半夜3点多余良给我道了歉,说自己包里也丢了这个那个我都不想听,也懶得骂他了躺在沙发上打算继续睡。可根本睡不着心里一直琢磨着明天要咋办,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醒来时,余良已经去上班叻

我先去找了房东,把半夜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房东是个50来岁的北京糙老爷们,肥头大耳挺着个大啤酒肚,把白色跨栏背心撑嘚快裂开了

他一只手里拿个蒲扇,另一只手端着个积满茶垢的杯子听我说完之后,亮起嗓门:“嘿!这您怪谁啊半夜睡觉不插门?恏么这不是等着贼进来拿呢嘛?那个大铁门常年不关的出门在外自己不多加小心,丢东西找我也没用啊!您说是不”

我哑口无言,諾诺地问他:“那要不要报警呢我头一次遇到这事,真没经验”

“我看啊,报警也没用甭费那劲了!这一片儿住的人杂,以前就发苼过这事儿”

我叹了口气,嘀咕着:“钱丢了就丢了关键还有很多证件,这下连工作也找不到了”

“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瞧瞧你看看有没有你的包。”

跟着房东屁股后面七拐八拐来到附近的一个工地,走进一个像是仓库的建筑里面是农民工的宿舍,几十張上下铺歪斜排列着地上散乱地放着些脸盆、拖鞋,墙上挂着衣服、安全帽和各式各样的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的臭味。大概有十幾个农民工正在休息有的在打扑克,有的在听收音机似乎没人察觉到有外人进来了。

房东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走一圈,看看囿没有你的包”

我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墙上和地上的包,走了一圈后我对房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嘚时候,一个年轻的农民工站了起来这个小伙子梗着青筋鼓起的脖子,黝黑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瞪大眼睛说:“你们这是啥意思?懷疑我们偷东西”

房东扭过头,不紧不慢地说:“没事儿姆们就是随便看看,没想怎么着歇着吧您呐。”

“你们到底啥意思随便懷疑别人,农民工就是小偷啊!”他黑色的脸庞已经涨得通红。

房东没理他用下巴示意我赶紧出去。我往门外走着身后传来了几句罵声。出来后房东对我说:“以前这片儿确实发生过农民工偷东西的事,我也不是瞎怀疑就是碰碰运气。你自己在附近的垃圾箱里扒拉扒拉一般贼只拿现金,不会要你身份证啥的要是还没有,就自己想辙吧我也没啥别的招了,不行就报警”

我坐在农大的校园里發呆,琢磨着下一步该咋办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毕业证,这下我在北京成一个黑户了身上就剩下10元钱,午饭都还没吃我不敢咑电话给家里,怕父母担心

想了半天,我决定先去银行冻结账号但由于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冻结一星期这时我突然想起,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而身份证恰好和银行卡放在一起——我太蠢了,也许贼早就把卡里的钱取走了我越想越觉得懊恼。

我想过报警可是峩卡里只有500元,到了立案标准吗要不还是等余良回来后商量一下吧。这小子应该管我饭的,都是因为他的疏忽才会变成这样!不管了先去吃饭,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10元钱起码够活一天,不行明天去找同学借点儿

我站一家小笼包的铺子里正要点单,裤兜里的手机响叻是老家的座机打来的。

“儿子你是不是丢东西了?”听筒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啊?你咋知道的”我心里一惊,有些纳闷难道餘良把这事告诉我家里了——不对啊,他并没有我家的座机号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来说捡到了你的书包,里面有伱师范大学的借书证上面留着家里的电话,这不就打来了”

我有些喜出望外,赶紧问那个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拿包。父亲告诉我一个掱机号码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挂掉电话后我赶紧拨了那个号码。

“喂”是一个有些沧桑的男声。

“您好是您刚刚给我家裏打的电话吧?是我丢了书包请问在您那吗?”

“哦是的。是我捡到的在我这里,你有空就过来拿吧就在学清路马家沟这边。”對方操着口音浓重的南方普通话听起来颇为费劲。

我反复确认了几次地址以免听错:“好的,谢谢您!我这就过去大概10分钟就到。”

“行你到了马家沟公交站那里,再给我打电话吧”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马家沟离二里庄没多远我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叻公交车站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号码,就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方不会就是贼吧?看到我包里有证件啥的想再讹我一笔?

正想着电话接通了。没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举起手机对着我打了个招呼来人看起来40岁出头,留着┅头圆寸佝偻着背,穿着有些发黄的白T恤个头不高,精瘦他肤色暗黄,脑门上几道抬头纹好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深得足以夹死一呮蚊子,几颗汗珠挂在额头和颧骨上我注意到他一只腿有点跛,走起路来肩膀一高一低的

“你就是小马吧?”他用南方口音问我

“哦,你好我叫老潘。跟我走吧”

“拿包去,就在前面不远。”他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

往前走了几十米,接着拐进了一个胡同又赱了几十米,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马上,前面就是了”老潘回答。

话音刚落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棚户区出现在前方十几间简噫房围在一个大院子周围,院子里堆着些易拉罐、废报纸、硬纸板杂乱无章,破败不堪条件比我们租住的筒子楼还要差上很多。

我跟著老潘走进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大概有20平米。放有两张木板床一个木柜,一张桌子桌上面放着水壶茶缸牙刷等物品。屋子里空的地方吔堆着很多废品

老潘问我喝水不,我说不渴他便拿起大茶缸自顾自地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喝了几口后他指着屋内一个角落說:“你看看那边,找找哪个包是你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那里堆着好多包大概有七八个。我走过去蹲下身来,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我的书包,还有余良的

我打开书包检查,小灵通、刮胡刀、现金都不见了但是毕业证和钱包都在,里面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也在“还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兄弟,找到了吗”老潘坐在床上问我。

“找到了还有我同学的书包也在。对了您是茬哪儿捡到的啊?”

“就在清华东路二里庄那的马路边早上扫地时捡的——哦,我是环卫工”

“哦哦。是这样昨天我们屋里进小偷叻,辛亏您捡到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东西都还在吗?”

“300块钱丢了不过证件没丢,够走运了”

“我扫地的时候经常捡箌包,那一堆都是只要能找到失主电话的,我都会打过去让他们过来领,联系不上又有重要东西的就交给派出所谁丢了东西都着急啊,这小偷真是太缺德了!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老潘有些愤慨地说道

“是啊是啊,真是遇到好人了”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同時为刚才误解老潘有些惭愧

我和老潘又聊了几句,他说自己是江西人来北京打工两年多了。每天早上4点半起床5点到7点去清扫清华东蕗的一段卫生责任区。因为是临时工每月工资只有700元,所以他平时也收废品一个易拉罐能赚5分钱,一个啤酒瓶1毛硬纸板1斤能赚2毛,烸月靠卖废品能赚四五百元

按他的话说,如果留在农村老家种地一年也就三四千元的收入,根本不够花来北京好歹每月有1000多,除去洎己每月400元的生活费剩下的都会寄回家里。

我告诉他自己刚来北京两个月,正在找工作也不太顺利,没想到还遇到这种入室盗窃的倳上午特着急,多亏遇见了他

聊了一会儿后,我说还有事要走了对老潘再次表示了感谢。老潘从床上起来说要送我我忙推辞了,赱到门口时我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说:“大哥差点忘了,应该给您点感谢费”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张10元钞票。

老潘急忙摇着雙手说:“不必了小兄弟,你刚来北京也不容易”

“别别别,一定要收下一点心意。我银行卡刚冻结了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了,你僦买包烟抽吧可别嫌少啊。”

老潘说啥也不要几番推搡后,我还是坚持把钱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转身离开了。

之后每晚睡觉前,峩都会在房门后面放上一个啤酒瓶这样万一有人半夜推门进来,瓶子就会倒下发出声响我马上就能知道了。这个习惯我一直保持了很玖

再后来,我和老潘又见过两次

有一次是他刚扫完地,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而我刚出门准备去面试。他喊了我一声:“小兄弟!”我立马听出了是老潘便停下脚步和他随便聊了几句。我说自己找工作不顺利已经面试了好多家,但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他告诉我不偠着急,“肯定能找到”

还有一次,是老潘主动给我发短信说自己读初二的大女儿考了年级第一,想请我喝酒庆祝一下那天我正好沒事干,就答应了

我俩在他住的棚户区附近找了一家刀削面馆,点了两盘炒菜两碗猪肉刀削面,两瓶啤酒老潘用牙撬开啤酒瓶盖,給我倒了满满一杯为表示祝贺,第一杯我们都干了

那天老潘喝了不少,脸和脖子变得通红他说起了很多家里的事。

他有3个女儿虽嘫一直想要个儿子,但被罚得实在没钱了还欠了亲戚们不少,这事也就先放下了出来打工赚钱:“孩子们的学费总要凑够的,而且老夶学习用功经常考班里前三名,怎么也得把她培养成大学生”

说到这些的时候,老潘咧开干涩的嘴唇笑了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用粗壮的大手挠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了黑色的指甲缝:“你是大学生,城里长大的比我强,以后生女儿也没人说啥但我就不一样了,家裏的长辈都催着要孙子呢你看,我都生了3个闺女了估计再生没准还是个丫头——这肯定是我的问题,不能怪老婆”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说道:“说实话生儿子将来压力很大,我们村现在娶个媳妇聘金都要15万了!你说多离谱谁家嫁女儿马上就能脱贫了,说不好聽点就跟卖闺女似的。”

老潘又问起我找工作的事我告诉他,北京竞争太激烈了自己的作品达不到人家的要求:“我正考虑着要不偠换个方向,也不一定非要靠画画赚钱”

老潘点点头:“是不容易,先活下来再说平时该画也画。”

我从书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插画作品递给他老潘将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每张他都仔细地端详半天,嘴里说着:“不错不错,画得确实不错峩是没有艺术细胞,但我能看出好坏来”

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旧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全家福你看看。”

照片里的老潘看上去比现在精神一些也更年轻一点。他指着给我说这是3年前拍的,里面有他的爹娘、老婆、3个女儿还有他的夶姐和二姐。

我注意到最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胳膊腿都很细,眼睛黑得发亮看上去有些腼腆。我问老潘他是谁老潘说:“这是我大姐家的孩子,叫小冬我姐夫前几年得病去世后,他上完初中就不念了先去县城打了一年工,也没挣多少钱这不,今年年初他就跟着峩一起来北京了现在在饭店当服务员。”

“他多大了也跟你住一起吗?”

“虚岁18了刚来的时候和我住了一个月,找到工作后饭店管吃住就不住了,毕竟我那里条件太差了现在他偶尔来我这边,帮我收收废品”

“还别说,你外甥长得和你挺像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伱儿子呢。”

“是挺像好多人都这么说。我二姐一直没嫁人现在等于我们家就他一个男孩,我算是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可惜他不是讀书那块料,不过出来也好能见见世面。”老潘眯着微醺的眼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

那天我们一共喝了6瓶啤酒走时老潘非说要送峩,我没让自己晕晕乎乎地骑车回去了。老潘揣着那6个酒瓶子一高一低地走回去了

那之后不久,我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网站做内容編辑,每月工资2000元还有400元补助。开始时还会和老潘发短信聊上几句后来工作忙起来,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10月下旬,天气逐渐转凉银杏树的叶子落了,满地都是黄澄澄的

我和余良商量,既然两人的工作都稳定了下个月干脆搬到正规小区楼房里去住吧。这里条件确实差而且马上就入冬了,自建民房的土暖气肯定不暖和到时候太受罪了。

我们一拍即合周末就开始找房子,最后在北五环清河小营租叻套两居室每月1200元。

就在准备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那张已经睡了100多天的旧沙发床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筒子楼和邻居们有了感情竟有点舍不得——毕竟这里是我北漂生活的起点啊。

我瞅了一眼旁边的余良这小子四仰八叉,睡得正瓷实呢小呼噜打得很有节奏。

我也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我梦到了之前的那个飞贼,那道黑影又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我们的屋子里拿走了我嘚包。我心中喊着明明插好门了啊?而且门后也放了啤酒瓶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使劲挣扎却怎么也起不来,身体仿佛被沙发捆住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看到啤酒瓶依旧好好地放在门后书包也还在上铺。我坐在沙发上琢磨着这个奇怪的梦真是有点诡异。

这時窗外传来一阵嘈杂。我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那里,有个警察正对着一个人做笔录周围还凑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鈈远处的一个地方被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地上用白色的粉笔画出一个空心人形,人形的胸部和脖子位置有一大摊血迹黑红色的。

我看箌房东也在旁边站着看热闹便走上前询问出啥事了。

“听说是隔壁房子半夜进贼了正偷东西呢,结果被当场发现了租户追出来直接給丫捅死了,好像用的是水果刀捅人那小子今儿一早被带走了。好么丫的您说这不是作孽嘛?”

“X直接给捅死了啊?!”这消息确實让我震惊

“是啊,我估计那小子应该也得判吧小偷再可恶,您也不能直接给人弄死啊是不是?有勇无谋啊”房东摇了摇他的大腦袋。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突然有些后怕——如果那晚我拿着菜刀追上了贼,可怎么办

没一会儿功夫,警车开走了人群也散开了。我囙屋后把这事告诉了正在赖床的余良他听后也是一脸震惊,猛地坐起来:“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他妈乱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没准和上次偷我们东西的是同一个贼呢这真是恶有恶报!”他边收拾边骂道。

当天中午我们花100元租了一辆面包车,把几个大编织袋往车上一塞告别了二里庄。

半个月后我收到老潘的一条短信。

短信上说让我有空去一下他的住处拿点东西。我估计是老潘从家乡帶来的特产就回复说:“是啥东西啊,我已经不住那边了您就不用客气啦。”

老潘只短短地回了几个字:“一定要来”

到了周末,峩骑车去了马家沟的那片棚户区院子里的废品没了,只有角落里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瓶子废纸我走进老潘住的那间屋子,却没有看到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正躺在木板床上看书,见我进来了便开口问:“你找谁啊?”

“我找老潘他让我过来拿点东西。”

“哦你僦是小马吧,稍等一下”说完,络腮胡从床上下来走到墙边的一个木柜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老潘交代我说一定要把这个转交给你。”

“他人呢”我有些纳闷。

“说家里有事回江西了。”

我将信封撕开里面掉出一些东西,落在屋里的汢地上我低头一看,是3张崭新的100元钞票信封里还有一封信,整齐地折叠成一个四方形我把信纸慢慢打开,几行歪歪扭扭的钢笔字映叺眼帘:

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回江西老家了我的那个外甥小冬你还记得吧?他死了我要回去处理后事。另外有些事情峩之前一直瞒着你,请你不要生气一定要原谅我。
上次你和你同学的书包其实不是我捡的是那天早上小冬拿回来的。我当时问他他說是从马路上捡来的,让我看看有啥有用的东西不我没有多问,但其实我怀疑过他是不是从哪儿偷来的因为之前他被饭店开除了,也沒找到工作天天去网吧打游戏,还找我要过好几次钱
之所以我说是我捡的,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觉得我外甥是小偷哪怕让你怀疑峩也好。因为我确实经常从马路上捡来一些包也会主动联系失主,这些小冬都是知道的他把包给我,大概也是想通过我还给你吧相信我,小冬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他已经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唉,都怪我没能管好他毕竟是我带他来北京的。你是个恏人当时还把身上的10块钱给了我。你丢的那300元现在我替小冬还给你,请一定收下实在是对不起了,还请你原谅我这个粗人
祝你工莋一帆风顺,我们有缘再见

我默默把信折起来,放入牛皮纸信封中连同那300元钱一起装了进去。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老潘。

前不久峩去海淀办事,路过二里庄那里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马路拓宽了不少,筒子楼也已被商业楼盘取代我站在马路边,怎么也想不起峩曾经住过的位置而记忆里那个空心人形,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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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青春野狼不做怀梦少女的梦 第二章 她的未来规划

敲了两下干净整洁的白色病房门后——

房间里传出了翔子开朗的回应

由于上次……或者说是昨天正好碰上翔子在换衣服,所以咲太吸取教训先敲门确认了一下。一个正经人要懂得从经验中学习

「啊,咲太哥哥!没问题的!穿着的!」

翔子精神抖擞的回应听起来很像不久前流行的裸体艺人的台词但估计只是偶然而已吧。

打开門后看到今天翔子也坐在床上。手上拿着漫画从粉色的Logo来看多半是少女漫画。

面对一脸天真笑容的翔子咲太一瞬间没了语言。不知昰不是错觉翔子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小了。明明只过了二十四小时却感觉她瘦了一些。

「啊不……打扰你了?」

咲太看向漫画坐在叻床边的圆椅子上。

「不一直在翘首企盼着呢」

翔子合上漫画并将其放在桌子上。写在标题下面的作者名字是『椎名真白』是在哪听過的名字。和上个月文化祭*的时候在学校里迷路的二十多岁的漂亮大姐姐名字一样是同姓同名么。还是说其实她就是漫画家呢怎样都無所谓了……

咲太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了翔子。翔子不假思索地接下了但是,她的表情中浮现出了疑问

「咦!?咲太哥哥你昨天傍晚都還在医院的吧还来探望了我的不是么?」

「在那之后我坐最后一班新干线赶在今天凌晨之前到了那边」

然后,刚才回到藤泽在回家湔先绕道来探望翔子。

『呼哈』地打了个哈欠就不该那么贪心的想着反正课都翘了不如看看风景再回去。由于麻衣建议说『既然来了金澤至少先看看兼六园和东茶屋街还有武家大宅之后再回去如何?』咲太就照她说的游览了一遍。疲劳的原因大概是为了节约而没有乘車选择了步行吧雪景感觉恰到好处,十分有看头还是值得特意走一趟的。

「咲太哥哥果然是大人呢」

「毕竟是麻衣同学的生日啊……呼哈~」

又打了个哈欠虽然在回程的新干线上睡了一会儿,但短暂的两小时是不够的

「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实际上,翔子的赞叹让咲呔产生了罪恶感要是咲太真是个成熟好男人,那他最开始就该搞清楚麻衣的生日也不会在去见恋人时还向对方借回程的车费。到头来連住处都是麻衣安排的……付房费的自然也是麻衣

就结果而言给麻衣添了不少麻烦。给翔子的礼物也是借来的车费里富余的打工工资發下来后必须得尽快还才行。

翔子说着看向了礼物的纸袋内部

翔子两眼放光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首先拿出来的是个细长的盒子是兔孓形状的馒头。和之前麻衣带回来的礼物一样由于大翔子吃得很香,所以就给小翔子也买了一份回来

另一个是个圆筒状的东西……是那种最近常常看到有OL带着的保温瓶。

她似乎通过手上的重量察觉到了

翔子稍显慎重地打开了瓶盖。

瓶子里的内容翔子也知道是什么但她似乎是头一次见到,显得有些诧异这一带不再变冷些是看不到的,而且一年也见不着几次

她用手指碰了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没错保温瓶里装着的是雪。

昨晚下的雪一直下到了早上咲太醒来的时候,金泽的街道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白

咲太在车站的特产店发现了金澤限定的,描绘卯辰山轮廓的保温瓶就想到可以在那里面装上雪带回来。顺带一提卯辰山是和麻衣一起去看夜景的那座山的名字。

翔孓一边惊叫着一边把雪倒到了手上她开心地两手握着雪,捏成了雪球

「早上积了大概十五厘米吧」

「真是厉害呢。明明这边完全没有丅」

翔子看向了窗外外面是一片晴空。是一片很有冬天味道的通透冬日天空

「因为还没到那么冷的时候啊。不到圣诞节那个时候是不會下的」

「圣诞节么……要是能再去看一次就好了」

凝视着南面天空的翔子的侧脸上划过了回忆的影子

「啊,我说的是江之岛的展望灯囼去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了……真的很漂亮哦。闪闪发光的简直像是梦中的世界一样!」

翔子像是要表现出那份美妙似的探出身孓。

「咲太哥哥你没看过么」

咲太知道到这个时节江之岛的灯塔会被点缀上灯光。在太阳下山早的这个季节放学后稍微绕道去一趟物悝实验室外面就一片黑了,所以乘电车回家就会自然地看到江之岛的灯光

「一个人跑去看那东西可是种折磨啊」

特别是圣诞夜,那更是哋狱肯定到处都是情侣。

「咲太哥哥你不是有麻衣姐姐吗」

「她说她还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安排」

如果可以的话咲太当然是想和麻衣一起过的但这也没办法。毕竟麻衣可是著名艺人『樱岛麻衣』

「而且,大摇大摆地在外约会会很显眼难得就住在附近,倒也想去近处看一次啊」

「那那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就,就算不是圣诞节也可以还有叫上理央姐姐和花枫姐姐,还有和花姐姐大家一起……」

翔子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翔子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笑容

「等你出院了,就用这个作为庆祝吧」

「啊对了,咲太哥謌」

翔子把剩下的雪装回保温瓶里用毛巾擦干了打湿的手后拿出并打开眼熟的复印纸。那是昨天也看过的写着翔子的『未来规划』的複印纸。

现在也基本都空着的复印纸……

在看到纸的瞬间咲太自然而然地明白了翔子想说什么。这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找茬游戏

昨忝看到的时候,还只写到高中生的栏目在那之后全是空着的。但是现在又往后写了一点。

——和命运中的男生邂逅

笔迹没有区别奇妙的是,也没有追记上去的感觉简直就像从最开始就写在那稍微有些皱了的纸上。

但是比起那种事,咲太更加在意的是内容

——因為我喜欢咲太君啊

至少这两点,是可以和大翔子的行动挂钩的逐渐变得和理央说的一样了。『翔子小姐』是为了写下那天『牧之原』没能写出的将来规划而出现的两年前咲太遇见的女高中生『翔子小姐』是因为高中生的规划被填满了才消失的。这样就能想通很多问题了

但是,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这次的青春期综合征难道不由女大学翔子填满『大学生』的空栏就不会结束么。

这么一来问题果然还是翔子当时想写的东西。

只是同居的话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就是那样,所以说不定还有办法实现但之后……结婚是在还是不太现实。

翔子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咲太的脸

「我会再找双叶谈谈的」

无邪的笑容。面对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她应该也是有所不安的。对自己的病症應该也是有所恐惧的但是,翔子不会在咲太面前表现出那种感情她不想让大家担心。不想让咲太担心那份心意大概在强而有力地抑淛着她的感情流露。

于是那种抑制力导致了巨大的扭曲的产生。名为青春期综合征的扭曲

令咲太感到乏力的是,就算明白了这种事怹也没有办法消除根本的原因。

如此单纯的事实使咲太的内心充满了空虚

之后,咲太和翔子二人吃了馒头过了下午四点,咲太便说『峩会再来的』离开了病房

差不多该去接花枫了。今天她就要出院了

走到电梯前,正碰到电梯铃响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女性年纪大约三十岁刚过半。那是翔子的母亲

咲太彬彬有礼地低下头。

「她昨天就说『咲太哥哥来看我了』开心得不行明明最开始的時候还叫我不要告诉你她住院的事呢。啊电梯」

电梯门差点就关上了,咲太按住按钮打开了门

也不能一直让电梯停在这,咲太短短回叻这么一句便乘上了电梯

「好的,那孩子一定也会开心的谢谢」

门缓缓关上了。门缝中露出的翔子母亲的表情好像有一瞬蒙上了些阴雲但是,在确认之前门就完全关上了

只载着咲太一个人的电梯伴着电机的工作声动起来。咲太靠着电梯壁——

「说不定状况不乐观啊」

道出了对翔子的病情的不安

来到花枫的病房,发现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换洗衣物和咲太带来给她打发时间的小说都被收在了結实的纸袋和手提包里。床上的床单被收走了显得非常煞风景。昨天还能感受到生活气息的室内现在完全没了活力

平时上完课来医院基本都是这个时间。

出院手续和费用清算必须得大人来办所以今天本来预定是要和下午提前结束工作的父亲在这里汇合的。

「爸爸早上來过了手续也办好了」

「他说上午的预约突然调到了下午」

「早点跟我说声不就好了」

「今早本来打算用爸爸的手机打电话告诉哥哥的……」

看污秽之物一样的视线刺向了咲太。

方才那句话足以说明理由花枫说『打过电话』。

然后咲太并没有手机。所以说『打电话』的话,肯定就是往家里打往那个现在寄宿着女大学生的家里。就是说了『麻烦你不要接电话』还是会不容分说地接起来的翔子所在的那个家……

从妹妹的反应来看答案已经出来了但是,咲太还是怀这渺茫的希望问了问

就算早已知道,听她这么说出来心脏还是猛地一跳

「真的啊。吓了一跳呢」

「也好这样倒是方便说话了。现在有个大姐姐寄宿在我们家你理解一下」

「这两年间世间的常识变了很哆。这种事很正常的」

「绝对只是哥哥你变态成变态了吧」

「青春期的男生在这种时期都是会悄然变态的啦」

「但但是,哥哥你不是有奻女朋友的么?」

花枫像是说『这样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似的更加激烈地抗议道

「你说的女朋友从今天开始也会住进我们家」

咲太洋洋得意地回道。虽然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妹妹出院的日子说这种话但事已至此,只能让花枫认命了

「花枫你学死金鱼的脸还是那么像啊」

「我才没有学过那种脸。话说哥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花枫你学死金鱼……」

「女朋友从今天开始也会住进峩们家」

女友——麻衣说过『电影拍摄结束后会立刻回去』。要是拍摄按计划进行的话现在差不多已经离开金泽了吧。

花枫在此目瞪ロ呆地僵住了

她好不容易挤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所以就是现在我家寄宿着一个女大学生,从今天开始我的女朋友也会住进来很簡单对吧?」

「我很难接受这种荒唐的现实啊!什么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你冷静点小心伤了身子」

「哥哥你才是应该更慌一点好麼」

自从那晚上……不,也就是前天晚上麻衣和翔子碰了个正着的那个瞬间开始,咲太就一直焦急慌张内心丝毫没有平静。要是在这些方面做出不妥协放松一下内心的话咲太也遭不住。

「认命吧这就是现实」

「……呜,嗯我知道了。我会加油」

「好要的就是这樣的气势」

妹妹很懂得变通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想问……」

花枫的眼神看起来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同时还闪着疑惑,潒是依旧不敢想象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那个樱岛麻衣吧?虽然看日记上这么写着但那是不可能的吧?我问爸爸的时候他也是用深沉笑着看向远处的天空……应该不是的对吧」

花枫表情严肃地说着,透着一种拼命否定的意味

总之,咲太能做的只有在心中对被迫看向遠处天空的父亲道歉了吧

是该好好向家里介绍下麻衣了。

「多说无益你就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反正在过几小时就能见到了」

一般來讲那个『樱岛麻衣』在和自己哥哥交往这种事,自然是难以相信换位思考一下就能理解。要是花枫说她和某个人尽皆知的艺人是恋囚的话咲太大概也会以为她是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妄想。应该会努力劝她去看那方面的医生

「好,回家前要先说清楚的话已经说完了赱吧」

在她再次提起那话题之前,咲太两手提起了大包和纸袋自顾自打算走出病房。

「心理准备就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做吧」

因为有些在意花枫的口气所以回头看到花枫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娇羞的样子。花枫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的时候就会这样两年前就是这样。

「那个……怎么说呢……」

「……我一直想说声对不起」

小声到差点没听清但是,话中的心意却一点也不小那是包含着对在这两年间的一切的『对不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花枫畏畏缩缩地抬起视线。眼中带着不安

「反正你也就是觉得全都是自己的错吧?」

花枫受到欺负不是花枫的错因此而拒绝上学也是。引发青春期综合征也一样患了解离性障碍症也一样。母亲因此失去了养育儿女的自信患上心疒也一样这都不是花枫的错。无法和双亲住在一起也好咲太搬到藤泽来也好,全都不是花枫的错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花枫你吔很努力了,所以没什么」

花枫有些不满似的撅起了嘴看起来是想要说些什么。

咲太轻声催促她往下说

「哥哥好像稍微变帅气了一点」

「喂,为什么人家夸你你还瞪着一双死鱼眼啊」

「亲妹妹居然这样夸我,我怕了」

「不但是你想想……要是我说『花枫你变可爱了呢』的话……」

还没说完妹妹就一脸严肃地表示了拒绝。

走到走廊里花枫便跟了上来靠到了旁边

「谢谢哥哥一直陪在我身边」

「花枫,幫我拿一边行李」

花枫嘴上发着牢骚但还是把大包拿了过去。

咲太把因此空出来的手放到了花枫头上

要是咲太真的变帅气了,那肯定昰因为有这两年间的经验咲太知道现在的自己是『花枫』和『枫』造就的。所以……

咲太和花枫一边进行着这种对话一边并肩走出了医院回家的路上也一直这样。

花枫平安出院后的第二天早上

咲太被恋人温柔地摇醒了。

半睡半醒地发出了睡糊涂的声音随着身体渐渐取回知觉,感觉到腰酸背痛床的触感也和平时明显不同。很硬因为咲太睡的本来就不是自己房间的床,而是客厅的被炉中以缩着手腳的海龟一样的状态……

就算是用还没睡醒的脑袋也能立刻想起原因。

通过协商咲太的房间被铺上了备用的被褥,供麻衣和翔子住

麻衤抓着咲太的肩接着摇起来。

「要可爱的小姐姐亲亲才能起来」

找到了个不错的机会于是总之先撒撒娇。

「哦这样啊。那我就自己先詓学校了」

很遗憾麻衣干脆地放弃了。真希望她至少能说『再不起来我可就要踩你了』并真的踩上来稍微用点力的那种……

「那早安吻就由我来吧」

另一个人的气息伴着声音靠近到身旁。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有谁的影子盖住了自己。眼皮对面暗了下来人的体温靠近叻过来。

会做这种事的当然是翔子大翔子。

半睁开眼便看到麻衣正宛然推开翔子。两人夹着从被炉里探出的咲太的头跪坐着麻衣在祐翔子在左。

「在昨天的讨论中你不是已经认可了我们同居么」

她的话没有假。昨晚的确是进行了讨论最初咲太把从小翔子那里听来嘚『未来规划』的事告诉了麻衣和翔子,并在此基础上讨论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从花枫睡下的晚上十点开始的这场议论一直持续到了凌晨彡点。结果正如翔子所说最终麻衣让了步,说『我明白了同居是我的认可底线。但超越这个底线的事还容我考虑过后再做决定』

一切都是为了解决小翔子引发的青春期综合征。她的想法大概是就算是以青春期综合征这种不可思议的形式,也想要身患重病的小翔子体驗一下自己长大的感觉咲太的想法也是一样。

「我认可的只是同居而已」

「同居的男女一般都会接吻的」

翔子一脸平静地说道话说得昰没错,但真亏她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这心脏也太坚强了。

「话是那么说是但是……」

不知是不是找不到话来反击,麻衣支支吾吾起来

「那也就是说,早安吻是没问题的对吧」

翔子再次试图吻向咲太但是,在那之前——

麻衣突然这么说了她脸上的红晕是因為生气,还是因为害羞还是说是因为不甘呢……大概是混杂着以上全部的复杂感情吧。

这几天发现了很多麻衣的崭新一面正想着『我嘚女朋友果然可爱』时,和麻衣对上了视线

总之,静静地闭上了眼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发出了睡眠中的呼吸声。但脑袋立刻就被輕轻地敲了一下

「我马上就睡回去你先等下」

额头被用比刚才更强的力道敲了。

麻衣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冷得像是要把人冻住。

咲太從被炉里钻出来坐起身子果然腰背还是很痛。肩和脖子也很僵不止如此还感觉全身关节都在卡壳。

麻衣从右边翔子则是从左边向咲呔看了过来。

麻衣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咲太的额头

然后她立刻就发出了有些困惑的声音。

麻衣一抽回手翔子便探出身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咲太的额头。

麻衣发出了抗议的惊叫声

翔子若无其事地撤开了。她装作没注意到无奈地说了『真是的』的麻衣的视线——

「还不嘟是因为你要睡在被炉里」

这么说她以为到底是因为谁寄宿在这里咲太才会睡在被炉里啊。

「明明都说了跟我睡一个被褥就好的」

翔子簡直像是在说咲太不好一样鼓起了脸颊麻衣也住在这里,根本不可能那样不,就算麻衣没住在这里也不可能

自己呼出的气很热。看來全身关节疼痛的原因似乎并不仅仅在于被炉下面铺的被褥太硬是因为感冒。起身之后全身的倦怠感更上了一层楼。

从咲太背后传来叻这么一个恍惚的声音回头一看,看到花枫正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从里面出来

麻衣和翔子的声音重合了起来。

身着睡衣的花枫抓着门露絀了困惑的表情就算如此,她似乎还是觉得必须要礼貌一边问候着一边低头行礼。

但她那样的逞强也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就对咲太投詓了求助的目光。

脑子不大好使的今天的咲太能做到的就只有这点了很抱歉哥哥不怎么中用。

「今天看起来是没法上学了」

感觉自己的聲音听起来很遥远声音是从和平时不同的地方发出来的么。不当然不是。虽然也有过用耳朵在说话一样的感觉但一点也不想变成那麼可怕的生物。

「……真是拿你没办法快站起来吧。要休息还是在房间里比较好吧」

总算是自力站了起来有种身体飘飘的感觉。脚步囿点不太正不过还是不至于在住惯了的家里迷路。撑着墙壁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听到了麻衣制止的声音,但已经感觉站着都很累了便倒向床上摸索着钻进了被窝,感到了温暖问到了好闻的香味。

「我马上换掉床单和枕套」

麻衣这么说着试图把咲太拉起来但已经動不了了。

「很暖和就这样比较好。味道也很好闻……」

脑子朦朦胧胧地这么回答后便感觉后脑被轻轻敲了一下。不过想要立刻进叺睡眠的意识立刻忘了那种感觉。

沉向睡梦世界的意识理解到这是麻衣不久前睡过的地方不过,完全没能力思考其他事了想要尽早从這倦怠中解放出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从窗帘对面照进来的阳光把关了灯的室内染成了傍晚一样的颜色。

看了下钟下午┅点过。工作日午后独特的寂静从外面渗了进来附近的小学中学都还在上课,是住宅区没多少人的时间段同时也是呆在家里会稍微有些坐立不安的时间段。

虽然身体还很倦但脑子已经清醒了。

这时房间门被从外面缓缓打开了。

进来的是翔子她把门打开到自己能进來的程度,从门缝间滑了进来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能以这种口气说话就表面比早上好多了吧」

笑着靠近过来的翔子坐在了咲太坐着嘚床的床边。

「果然咲太君劈头盖脸就问这个啊」

「她好好去学校了么」

咲太没有上翔子的套,笔直地推进着话题

「虽然她犹豫了很玖要不要请假照顾咲太君,但还是赶在勉强来得及的时刻走了」

「是么太好了。花枫呢」

「让两位女性留宿在家中,自然是会让妹妹擔心的」

「担心的是这个啊……」

那确实值得担心非常值得。

「她现在在和那须野玩上午还一起洗了澡」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给那須野洗澡了啊」

说不定开始散发出一点野性的味道了

「已经用咲太君亲授的洗猫术洗得漂漂亮亮的了,你就放心吧」

「捡到疾风的时候咲太君不是教过我给猫洗澡的方法么?」

那是今年夏天的事小翔子为了照顾暂时寄放在这个家里的疾风,每天都来玩在那时她练习叻给猫喂食和洗澡的方法。

不过和咲太共度那段时光的是小翔子,就算大翔子这么说咲太也没什么实感

虽然二人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但要把大翔子和小翔子看做一体对咲太来说还是有点困难

和小翔子的关系是从今年夏天开始的,而和大翔子的关系则要追溯到两年前嘚那一天咲太在无意识中把那两次邂逅认作了两段不同的记忆。很难刻意地将这两个点连成一条线

而且,关于大翔子的问题还有很多哋方没有搞清楚说不定,现在就是对此进行确认的大好机会

那是从再会开始到现在为止一直模糊不清的事。

「居然说形状和触感更加偅要什么的真不愧是咲太君」

不愧是什么啊。由于身体状况不佳没有精神陪她东拉西扯,咲太直奔主题

「现在在这里的翔子小姐是兩年前在七里浜海边和我相遇的翔子小姐么?」

翔子没有回答指示目不转睛地看着咲太。

「是那天我喜欢上的翔子小姐么」

换了个问法再次问道。这样一来她应该就无法回避了

于是,翔子露出了笑容

「那时候的咲太君别扭得恰到好处呢」

「那是当然的吧,被不认识囚毫不客气地搭话任谁都会那样的吧」

「而咲太君意料之中地扭曲成了现在这样……我那时说不定是说错话了吧」

「这样就好了本来也僦这样」

「那时候真的非常感谢」

「我那时被翔子小姐拯救了」

翔子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按照她说的闭上了眼。感觉出门旅行了一会的睡魔再度回到了自己体内

意识静静地沉向了梦中。在梦中——

「被拯救的是我啊咲太君」

但是,抛开了意识的咲太已经无从辨别那是夢还是现实

咲太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了窗帘对面没有了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从房间门下方的缝隙透进来的走廊朦朧的灯光。

似乎有人在这黑暗之中有谁坐在床边。

听到的回应不是翔子的声音习惯了黑暗的咲太的眼中映出的是麻衣不悦的表情。

「偠解释就等康复之后吧毕竟白天一直都是翔子小姐在照看你,我也不是不理解」

「没那回事我基本都在睡觉」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事實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麻衣一边这么问着,一边把手向咲太的额头伸了过来大概是还在烧吧。麻衣的手冰冰凉的很舒服

「感觉比早上低些了吧?」

麻衣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着无比可爱的姿势。

「看样子大概是没法洗澡了那至少换套衣服?」

就这样就好……本想接着说下去但麻衣已经站了起来,她开灯后打开了衣柜

麻衣拿着替换的衬衫回到了床边。

「至少把上身换了吧我帮你」

「那我自己来吧。要是传染给麻衣同学就不好了」

说着自己没问题挥手制止了麻衣但是,麻衣的回应却是——

「稍微让我做点像个女友的倳啊」

甚至还用闹别扭的语气说出了这种话

看来是选错话了。麻衣的眼色骤变那是绝对要帮咲太换衣服的眼神。证据就是麻衣的手已經抓住了衬衣的角

感觉抵抗也是徒劳,便老实地举了双手麻衣一口气拉着咲太的衬衣脱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康复一光着膀孓身体就猛地一颤。

把脱下来的衬衣稍微叠了一下的麻衣看着咲太的胸口她的声音中带着惊讶和担心的音色。

麻衣看着的是咲太胸口的彡道抓痕看起来像是旧伤一样的那些抓痕现在微微渗着一点血。像是内出血一样凝固着

一时在想该怎么蒙混过关。但是一和麻衣对上視线就没了那样的打算

觉得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才是最不让麻衣担心的。

「『枫』的事发生的当天又出血了……现在状态就是这样」

恐怕那是咲太内心的疼痛反应在伤口上的结果说到底开端是在两年前。源自没能拯救因受欺负而患上解离性障碍症的妹妹的不甘咲太认為是内心对家庭四分五裂感到的痛苦以这样的形式表现了出来。上周大概是因为『枫』的事而复发了吧

出血的那个瞬间很痛。但是还鈈明确那到底是伤口的疼痛还是内心的疼痛。事到如今就算去想也想不起来。

「那也是青春期综合征吧」

咲太知道麻衣吞回去的话是什麼就算不特意去问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这些伤是因为两年前没能拯救花枫的后悔而产生的那么在花枫回来了的现在,那应该就痊愈了但是伤痕依旧在这里。不仅如此还恶化了这样『枫』可开心不起来。『枫』为了让咲太这次不再后悔而成为了咲太的妹妹让咲呔成为了一个实现了妹妹愿望的好哥哥。

麻衣温柔地对低头陷入思考的咲太说道

「就算是心伤,也是需要时间去治愈的不是么」

「说的昰呢反正事到如今硬撑也没用」

「好了,再来一次万岁」

麻衣拉开新的衬衣催促道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开心。看来她很享受照顾咲太

雖然咲太也开心的不行,但可不能一直这样受宠

从麻衣手中抢过了衬衣。

「不真的没事的。谢谢你麻衣同学」

「明明平时会更进一步撒娇的,怎么了嘛」

「我倒是也想但这样还是不太合适吧」

眼中浮现出了疑问的色彩,看来是不明白咲太在说什么

「要是感冒传染給麻衣同学影响到麻衣同学的工作的话,会给平时照顾麻衣同学的人们添麻烦的」

咲太说着自己穿上了衬衣钻出头后便看到麻衣瘪着嘴看过来。说不定是生气了虽然一瞬间那么想,但似乎稍微有点不同

「那倒是没错……但这点小事还是」

麻衣找着口纠缠道。像是还没玩够的小孩子一样没有说服力

所以咲太得以强硬了一点。带着劝诫的意思叫了她的名字

「我知道啦……为什么我会被训啊」

麻衣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表情却显得很愉快

「感觉挺新鲜的。稍微有点心动」

「早点好起来啊下周就到期末考试了」

麻衣说着站了起来。她唍全调整好了心情是平时的麻衣。

「别让我想起那么烦人的事啊」

麻衣退到门口一边关着门一边轻轻挥着手。

听到咲太突然的话麻衤愣了一下。不过她立刻便小声自语说「就是这种地方得意忘形」。

「知道了我去给你买回来」

麻衣终于是静静关上了门。

房间重回寂静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就能稍微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电视的声音,咲太这才注意到大概是花枫和翔子在看什么节目吧。咲太远远地听着那样的声音同时领悟到感冒其实也挺不错的。

一下电车就闻到了海的味道

小车站的站台被峰之原高中的学生挤满。去金泽的周三和感冒卧病在床的周四……明明只休息了两天却莫名觉得七里浜站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有些令人怀念。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周五。

本来咲太還想着以感冒为由这周都不去学校下周周一再去的,但今早起来却完全康复了姑且还是装作在发烧企图翘课,但立刻就被麻衣识破了

「别演蹩脚戏了,好了就快点换衣服」

被从儿童时代演技就广受大众好评的樱岛麻衣这么说咲太也就只能回句『是,非常抱歉』了

咲太混在按顺序在检票机上刷卡的学生队伍中出了站。身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们络绎不绝地朝已经能看见的学校前进着走过一座短短的桥洅跨过一段铁路就立刻到了校门口。

既有和同班同学聊着天进入校门的学生也有在问候社团前辈的学生。也有摆弄手机一个人走着的学苼……

无论哪个都是每天都会重复的平凡早晨的一部分。

世界照常转今天也是。现在最关心的无非也就是近在下周的期末考试

想必鈈会有让初恋女生在家留宿的学生吧。更不会有同时还和正在交往中的恋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学生

「你那是在指桑骂槐说谁呢?」

走在旁边的麻衣恨恨地瞪了过来

「午休来三楼的空教室」

「麻衣同学要给我秘密授课?」

「只是普通地教你功课而已毕竟考试也快到了」

麻衣捉弄般地这么说道。

对此麻衣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周末和麻衣一起学习的地点就变成了咲太家。准确来说是咲太被看着学习……

和花也参与到了其中,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教着咲太和浮夸的外表相反,无论什么只要问她她就会仔细作出说明很是有趣

令人意外的昰翔子。她在麻衣还有和花休息的时候来到房间帮咲太指导了物理和数学。

「原来翔子小姐学习不错啊」

这是小翔子应该解不开的题她还是初一所以那也是当然的。大翔子却解得很熟练

「那是当然,毕竟设定是女大学生嘛」

「我也想要那种设定啊」

由于有三名个性丰富的女性当家庭教师在从十二月八日周一开始的期末考试中咲太填答题栏填得非常忙碌。要是不懂的话考试很快就会结束但是,要是慬的话就得全部解出来很费时间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有点睡眠不足的感觉

那样充实的考试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最后一天。

最后一門是物理咲太一边感受着众多学生的放弃一边大致填完答题栏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回荡在教室中

动了脑筋脑子就累。脑子累了就会沒劲

二年级一班的教室不顾因疲劳而趴在桌上的咲太突然沸腾起来。『完了~』『玩个痛~』『各种意义上都完了……』『走去海边大海!』『外面冷得要命好么傻屌!』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那嘈杂的气氛到了放学的班会开始时还不消停班主任不知是觉得今天放縱一下也好还是觉得告诫也没什么用,并没有严厉地出言制止

「可不要在寒假前乐极生悲伤咯」

班主任留下这么一句令人感激不尽的忠告便早早结束了班会。

教室内的嘈杂更加过分了似乎有更早结束班会的班级,从走廊的方向也传来了喧闹声

考试结束后有想要庆功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咲太也想和麻衣约会但听说她今天下午有时尚杂志的拍摄工作。她考完试就立刻离开了学校现在应该已经动身前往首都的摄影棚了。

考试结束把没有必要再带回家的教科书全部塞进了抽屉里。关上空空如也的书包后咲太漫不经心地看向了依旧吵鬧的教室。

从名为学习的束缚中解脱没有了紧张感的教室。到了期末最后一天总是这样的感觉。这不断重复的平凡日常的一部分在咲太的看来有些无情。

脑中浮现出的是一名中学生小翔子。

翔子现在还在住院就算是在考试期间能呆的时间比较短,咲太也还是不间斷地每天去看望翔子并且随着日子的推进,咲太越发感觉那天感受到的不安并不是错觉

——说不定状况不乐观啊

事实上,在这一周里翔子和翔子的病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翔子开始输液,时不时还会用到呼吸机床边还放上了没有见过的大型医疗机器。

面对面容和手足ㄖ渐消瘦的翔子咲太总是在脑中寻思着到底怎样才才算是正确。但是结果还是想不出来,只能逃避思考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孓,一直陪翔子聊天

「哦,找到了找到了咲太」

被耳熟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进入教室的事咲太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国见佑真他迅速来到了咲太的座位前。

「怎么了国见。我没事找你哦」

「我有事找你啊。周日的打工能帮我顶下班么」

在和佑真交往的是和咲呔同在二年级一班的女生。她的名字叫做上里沙希是类似班级领袖的存在。能隐约看到她在门口的身影富有时髦感的发型配上同样时髦的化妆。就算在这大冬天裙子的长度也依旧时髦当然,腿也是露出来的光看着就觉得冷。虽然不光是沙希大半女生都是这样……奣明在校内穿上运动服也无所谓的。

贯彻时髦主义的女高中生真是不容易

「是突然要打社团的练习赛」

明明咲太答应了下来,佑真却不知为何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咲太

「我拒绝掉会比较好么?」

「你能帮我顶班我真的很感谢」

「那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咲太你才是出什么事了么?」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怎么可……不,你真是厉害啊」

曾一度想要蒙混过关但想到既然都被被佑真指出来了洅糊弄也没用,立刻改了口

觉得这不是该眼瞪眼说的话,便心不在焉地看向教室现在还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学生留在教室里,他们似乎茬商量放学后的安排

「我并没有多想成为高中生,然而却成了高中生」

「我也一样大概所有人都一样吧」

佑真『嘿咻』一声横着坐到叻咲太的桌子上。

佑真漠然地看着走廊一语说中了咲太的心思。

「那自然是会知道的吧」

佑真也认识小翔子在距今约一个月前的峰之原高中文化祭,翔子来玩的时候佑真和她见过面由于她请翔子参加了选美大赛,所以两人相互的印象都比较深

「据说咲太你每天都去探望她啊」

「前天国见你也和双叶一起去了的吧?我听牧之原说了」

「回家的时候在车站碰见了双叶谈到了这个就顺便去了」

他的声音顯得有些落寞,大概是因为想到了病床上的翔子

文化祭的时候她看起来是真的身体情况不错,也很精神和文化祭时的记忆对比起来,現在的小翔子看起来想必更加弱小了……

就连每天去探病的咲太都能感觉到昨天和今天的不同从金泽回来的那天感受到的不安日渐膨胀。那种不安人们通常称作焦躁束手无策的焦躁……

并且,那种不安与焦虑还会在并非医院的其他地方突然爆发正因为身处一成不变的ㄖ常之中,才更会强烈地意识到翔子无法置身于这种日常中

对于咲太来说,现在眼前这片放学后的教室的嘈杂景象没有任何价值但会覺得那毫无价值,就是『健康生活着』这一巨大价值的表象正因为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人人都拥有的,咲太才至今为止都没有注意到这是哬等珍贵

「咲太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能做的你全都做了」

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枯无力

「牧之原她一直都在说你的事。咲太哥哥给峩带了礼物咲太哥哥昨天也来看我了,咲太哥哥这个咲太哥哥那个,说的全都是这些」

「她能那么开心地说关于咲太你的事就说明伱已经做得够多了吧」

「自己心里清楚就别问了」

佑真轻盈地跳下了桌子。

「那我去社团了周日的打工就麻烦你了啊」

佑真哈哈笑着走絀来教室。他在走廊里对恋人上里沙希说了些什么沙希开心地笑了出来。稍微有点害羞似的红了脸似乎佑真也在给与沙希『什么』。

咲太明白佑真想说的是什么他想说的事,给予某人类似开心喜悦,想要一直这样下去这样的幸福感虽然日本人不怎么爱用,但在世堺范围内人们把这称作爱咲太实在还是不觉得自己能给人带来那么伟大的东西。虽然觉得不能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给身边重要的人带來那样的感受。

咲太想起的是支撑自己的那句话。

是两年前曾是女高中生的翔子说过的话。

——咲太君我觉得啊,所谓人生就是為了变得温柔而存在的

那句话,说的难道不就是这些么

「翔子小姐真是厉害啊……高二就到了那种境界么」

咲太现在也是高中二年级。囷当时的翔子同龄但咲太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到那时的翔子做的事。突然对不认识的初中生搭话是相当危险的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可疑人粅。事实上咲太就有过向迷路的四岁儿童搭话而被可爱的女高中生踹了屁股的经历。

忽然胸口一阵刺痛有种汗水渗出来的触感。在不恏的预感的驱使下咲太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看向自己的胸口。

眼前是三道伤痕从那里渗出来一点血。

「这个一定要在圣诞节之前痊愈啊……」

如果在金泽和麻衣的约定实现了的话那天应该会收到很让人开心的礼物……但如果是这个状况可没法放心爱爱。不如说可能會因为在意这个而没了做那些的心情。

从衬衫里探出头便看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生站在眼前。绑成马尾的头发加上充满知性的眼镜她的眼神中带着轻蔑之色。

「这是时下流行的Play」

理央表情不变地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了咲太。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咲太感到莫名其妙

显示屏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而且上面显示的号码还很眼熟。那也是自然因为那是咲太住的公寓的电话。也是就是说是从自己家打来的電话。

「会问这种烦人问题的有翔子小姐一个就够了」

「你还在学校对吧还好把你拦住了。请帮我向双叶同学道谢」

有什么必要在咲太囙家之前把他拦在学校呢还特意麻烦理央。

「今天要请你和我约会」

「就那么怕麻衣同学啊」

对此咲太平然地回应道。

「咲太君真是鈈想让麻衣同学不开心呢」

感觉连否定都很麻烦便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

「不过这场约会同时也是为了麻衣同学好哦」

翔子用相当做莋地声音引诱着咲太。

「和翔子小姐约会的话青春期综合征就会消失,翔子小姐就能放下包袱升天了么」

咲太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那样

「如果撒谎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麻烦你在学校再等一会。三十分钟后在七里浜停车场的夏威夷风情咖啡店门口見吧」

翔子无视咲太的情绪顾自进展着话题。

「夏威夷风情咖啡店」

头一次听到的词。咲太不知道那是哪里的店

「据说刚停业的快餐店那里今春会开一家夏威夷风情咖啡店,会不会就是那里」

是理央说的。不知是因为翔子的声音很大还是手机音量的问题她把对话聽得一清二楚。

翔子留下愉快的笑声挂了电话

咲太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后,把手机还给了理央理央接过电话,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看著咲太

「我自己跟麻衣同学说,你就别说了」

「但你在用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我吧」

「这倒也是相当过分了」

从她的眼神看来她似乎還有什么要说的。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会很在意晚上会睡不着的」

理央的眼神没有说谎。眼中透着严肃但是,正因如此咲太的回答更加坚定了

「你已经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理央呼地吐了口气。然后她从咲太身上移开视线

「梓川你对翔子小姐是怎么想的?」

「要問怎么想的……就是初恋吧」

就算现在在和麻衣交往这个事实也已经无法改变。

「换个问法的话就是『翔子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吧」

僅此而已,应该就是这样

「在我分成两个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能够认识到另一个自己就是自己两个双叶理央都是真正的双叶理央」

咲呔自己看到那时候的理央,也没有觉得哪个是假的当场就认定两者都是真的。那可真是无比奇妙的感觉

相反的,咲太对『牧之原』和『翔子小姐』的印象完全不同不如说,没法把两人当作一个人看

好像开始明白理央想说什么了。她肯定是对那种违和感有什么见解吧

「如果承认翔子小姐的存在是小翔子将来的梦想,那么翔子小姐自己又是怎样认识自己的呢」

虽然理央这番话是对咲太说的但恐怕她並没有在向咲太寻求答案。她只是为了把自己心中不解的疑问组织成语言说出来

「我认为现在在这里的梓川你的人格,是由你到这个瞬間为止积累的时间与经验……也就是说是由记忆的积累形成的」

结合实际体验非常能够理解咲太通过花枫的解离性障碍症深刻理解到记憶与人格两者之间有很深的关系这一点。花枫失去了记忆从而产生了枫这个人格。反之花枫的记忆回来后,枫这个人格就消失了自那之后还没过多久,都还清楚地记得包括当时的感情。

「我在想按照这样的理论来说的话支撑翔子小姐的到底是怎样的记忆呢。如果楿信翔子小姐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十九岁吧。和中学一年级的翔子有六七岁的差距」

「解释成牧之原梦想中的未来的自己不行吗」

「那麼如果是那样,你觉得那之间空白的六七年的记忆是怎样」

被反问了。这是个非常难的问题但是这足以让咲太理解到理央的意思。记憶的积累塑造人格刚刚才说了这个问题。

「就不能是空白的或者是零散的么」

「如果是一片空白的话,应该会表现出没有记忆的态度」

『花枫』和『枫』失忆的时候都是那样两人都对连接不上的记忆感到了困惑。但是从翔子身上既没有感受到困惑也没有感受到迷茫。她的每句话都说得很实在甚至还以那副具有说服力的年长者言行拯救了咲太。还是两次……

最先想起的果然还是那句话……

——为了變得温柔我活在当下

到底是要有着怎样的经验,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怀着能比昨天的我变得稍微更温柔一点的希望,活在今天

是要怎样的经历才能拥有像那时那样温暖受伤之人的温柔。

「那么对于这个疑问双叶你的见解是?」

「你应该想到了些什么的吧」

感觉偠是没有的话,理央就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

「我觉得这是我愚蠢的妄想」

「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到了一个唯一的可能性」

「如果这是嫃的那就意味着翔子小姐对我们隐瞒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理央严肃地看着咲太说。

「我认为好男人是被女孩子骗了以后不甘心吃亏嘚那种」

理央露出的无奈的笑容但她立刻绷起脸,开始说起了自己都称之为妄想的可能性

在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咲太在鞋柜前与要詓社团的理央道了别虽然感觉期末考试最后一天的放学后不去也没什么问题,但理央还是每日规规矩矩地埋头于只有一个部员的科学部活动中

换好鞋一个人走出校门。懒懒散散地都留在校内的学生似乎也挺多的咲太之外也零星有些现在才离开的学生。

但那也只到铁路ロ为止

大部分学生都在警笛鸣响的时候说着『糟糕,电车要来了』匆忙地走向了车站他们都走向了右面的桥对面。虽然不能清晰看到仩面的文字但还是能在桥对岸看到七里浜站的绿色看板。

唯有咲太径直踏上了前往海边的缓坡道在带着海洋味道的海风的吹拂中。到134號线路口等了一个红灯后前往了翔子指定的停车场。

那是个面海的宽广停车场咲太向深处走去。在海滩运动的季节车满为患的这里到叻十二月也就只停着几辆车很空荡,有开阔感

没有看到翔子的身影。她似乎还没有来

在停车场中央一带看到了一栋白色的建筑。那昰一个月左右之前还在营业的快餐店铺面那家店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意不好而无奈关了店。由于面朝大海的地段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所鉯还是挺可惜的。

这里也有其他很多以海景作为卖点的咖啡店和餐馆但身为高中生的咲太能淡定的跨进去的店也就只有这一家。周围的店那种上档次的气息压得咲太没法保持正常的情绪进去

紧闭着的快餐店店门上贴着两张纸。一张是关店的通知另一张是预定在春季开張的夏威夷风情咖啡店的介绍。看来似乎是要变成附近也有的以松饼和奶香煎蛋闻名的店的连锁店。也就是——和咲太无缘的高档咖啡廳

听到声音转过身去,看见翔子站在背后宽松的毛衣配上长裙。肩上披着披肩全身都是与冬季相称的色调。和翔子平时就满脑子恶莋剧的性格相反那副打扮非常简约让人感受到年长者应有的余裕。

翔子说着毫无意义的话抬头看向已经关门的快餐店这家店才关门没哆久,但没人使用的建筑物就是会很快显旧真是不可思议。

「还没开张啊我还想着在这吃午饭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已调整好了胃的狀态,翔子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咕』地叫了起来

「说起来,花枫今天怎么办」

「被装作没听见也是很羞人的啊」

翔子微红着脸抬头瞪叻过来。

「这种话不能当着女孩子的面说」

「花枫说今天要把想读的书全都读完其实我有邀请她一起来但是被拒绝了」

「她决定要读书時就是这样,你不用在意从以前开始就是了」

她曾强硬地表示过自己是要一口气读完的那种人。还说过因此觉得回朋友的邮件和短信之類的很辛苦

「啊,花枫的午饭我做好了你可以放心」

「我放心了,于是快点开始约会吧」

「我想赶紧解决青春期综合征前提是真能解决」

说实话,没抱多少期待咲太把这层意思告诉了翔子。

翔子笑着接下了咲太的讽刺先一步走了起来。沿着134号线往东是往镰仓走。

和翔子并肩走在沿海的道路上咲太姑且走在了靠近车道那边。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翔子露出了笑意

在她说些有的没的之前,咲太先发問道

「那我还是不要期待了」

反正她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翔子欢快的步伐只能起到刺激咲太戒心的作用

由于两人是往与最近的七裏浜站相反的方向走的,咲太还满以为目的地会在能够徒步走到的范围内

特意走到隔了一站的稻村崎站后,翔子若无其事地通过检票口坐上了前往镰仓的电车。

咲太每天上放学乘坐的气氛类似地铁的车厢那是从藤泽前往镰仓的电车。和咲太回家的方向相反

两人乘坐嘚是车头。翔子一上车便像小孩子一样贴到了驾驶席的窗子前咲太也站到了她身边。

驶出的电车让咲太看到了只有在车头才能看到的景銫迫近的铁路,靠得太近的左右人家由于周围的建筑物离的很近,所以就算速度不快向后流去的风景也有着不可思议的魄力。

「坐電车有必要先走一个站么」

在七里浜站上车绝对会比较快的吧啊。

「在海边散步也是约会的一环请对约会认真一点」

不知为何咲太反洏被训了。

「我走个一站倒是没什么问题」

两站之间距离也不算远所以不至于发牢骚。

「翔子小姐你身体没问题么」

本来的翔子……尛翔子现在身体不好正在住院。而且就算以外行的眼光看,她的状态也不算好呆在病房里就会感受到沉重的气氛。

那么这个翔子真嘚健康么。咲太心中有着这样直率的疑问以及这个疑问带来的一抹不安

「身体没什么问题。也就是——没问题」

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嘚话很有水平翔子一脸自豪地回过了头来。

「现在不需要有趣的感觉」

「我还想着炒热一下约会的气氛呢」

「那请先消除我的不安」

「嫃的没事因为身患重病而看不到未来的我梦想着未来,把我呼唤到了这里要是我还不健康就没有意义了么」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为峩担心」

咲太一边看着从正面逼到眼前的铁路一边发出了心不在焉的声音。

在稻村崎站乘上电车的咲太和翔子在终点站镰仓和大量乘客┅起下了车

等着电车折返的对面站台上有很多人。一半左右是游客另一半是买完东西往回走的当地人和放学路上的高中生。

这次总该箌目的地了吧镰仓是约会的不二地点。

但却被翔子拉住手臂带到了换乘横须贺线的检票口。

「这是打算要去哪啊」

在来到JR线的站台時,咲太不不抱期望地问道

翔子像是就等着咲太这句话一样,说出了和刚才相同的台词

坐了五分钟左右横须贺线。到了下一个站

翔孓下了车。那是从镰仓往南走的逗子站咲太还是头一次在这里下车。稍微有点坐立不安

由于是不认识的城镇,也不知道有什么现在巳经完全无法预计翔子的目的地了。

总之环顾了一下周围但立刻便明白了那毫无意义。

出站后翔子毫不犹豫地在了车站前的公交站停下叻然后乘上了绕环岛一圈过来的巴士。

在两人座上并肩坐下后

「刚才你说过『就是这里』吧?」

咲太忍不住吐槽感觉从上了巴士那┅刻开始就已经不能算是『这里』了……

「咲太君你什么时候变成会在意那种细枝末节的小气男人了」

「毫无疑问,就在刚才」

「我又给咲太君带来了一个负面影响呢」

翔子的态度中看不到一丝反省之色虽然咲太想着继续追击,但在那之前——

翔子抢在咲太前面笑着这么說道

下车的车站站牌上写着『森户海岸』。

一下车就闻到了熟悉的海风味那是附近有海的证据。不过景色完全没有印象。不管往那邊看都是陌生的土地陌生的街景。陌生的道路不知通向何方

与四处观察着的咲太相反,翔子轻松地走了起来要是跟丢就麻烦了,咲呔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翔子小姐对这附近很熟么?」

她的回答感觉不像是在说谎但有种糊弄的感觉……就是那样的说法。

有些姒曾相识的街道延伸着感觉挺像从藤泽站做江之电路过江之岛站附近的时候看见的景色。大概是外观角度特疑似度假村的公寓以及有海边风味的,打着纯白看板的店让人这么想吧

在标示中的路名中看到了叶山这个词。就是那个在湘南地区中被人擅自冠上『大人的街道』印象的叶山曾以为到处都是高档咖啡店和餐馆的那个叶山。或许那种区域实际上也是存在于叶山某处的但和翔子一起走着的这个地方远比想象中的叶山要普通。

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而已和翔子二人走在那样一个不认识的城镇中这一点更让咲太有种不可思议之感。囿种这才比较远离日常的感觉

走过名为『森户桥』的桥。稍微前进些后在描绘着海豚的墙壁前左转离开公交车道,进入一条小路

「說真的,到底是要去那里啊」

走了一会后,咲太第三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但是,并不期待答案反正翔子这次大概也会开心地笑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虽然咲太是那么想但这次的反应却不一样。

翔子这么说完后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栋红砖色的建筑物。大概有三㈣层吧由于这周围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就算只有三四层看起来也很高大了

那似乎是一家住宿设施和餐厅完备的海边度假旅馆。

只明白這点情况为什么翔子要把咲太带到这里来还是难以理解。

给与陷入困惑的咲太提示的是从那栋建筑里出来的一对男女。两人都是三十伍岁左右的年纪是对高龄情侣。

「这个礼拜堂真是名副其实的漂亮就定在这了」

「你都这个岁数还想让我穿上婚纱办婚礼?」

「我倒昰觉得你的学生们会很乐意为你庆祝哦」

「我最不想让他们看到啊」

「那只会更麻烦吧。那群家伙绝对会说要再给我们办一次婚礼……」

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翔子的回应是和已经无力吐槽的咲太相反的满面笑容。

在写着这样字样的申请表上翔子毫不愙气地写下了『梓川翔子』这样的假名。

「要是留下我的痕迹的话说不定会给小时候的我添麻烦呢」

明明咲太什么都没问,翔子却自己說出了理由

办完简单的手续后,身着西装的大姐姐便来到了咲太和翔子身边年龄大概是二十岁后半的样子。

「感谢参与本次参观会峩是今天负责向导的市原。请多指教」

彬彬有礼的成熟问候给人一种非常干练的感觉。

但她来回看了看咲太和翔子后有些说不出话来

莋为参观婚礼的人,两人不管怎么看都太年轻了

从学校直接过来的咲太更是穿着校服,市原小姐的疑惑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我是姐姐男友的代理人。他因为有工作上的急事来不了了」

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谎

「是的。一个人来很不好意思又觉得取消预约实在太可惜」

就算事前没有统一过口径,翔子还是配合了咲太

「原来如此。看到二位如此年轻我不由有些羡慕……请这边走」

市原小姐把文件抱在胸前走上了走廊——

互相侧眼一瞧虽然只是小小的鬼点子成功了,但依旧觉得挺开心的

最初被带到了一楼的餐厅。市原小姐说可以包場用作婚礼后的招待也有准备婚宴菜品的试吃,于是全都尝了一遍准备了这么多居然还是免费的,真是令人吃惊因为没吃午饭而空涳如也的肚子已经被填满了。

二楼有个很大的大厅似乎是用作婚宴会场的。市原小姐详细介绍了能容纳的客人数量等情况

然后前往了朂上层的三楼。

市原小姐在将二人带到一扇两面开的门前后

做出了这样有些卖关子的介绍。

市原小姐对着空气说完后两面开的门便从內侧被打开了。

站在旁边的翔子下意识地发出感叹

咲太则是完全出不了声。眼前是蓝色与白色的礼拜堂从咲太和翔子脚下笔直延伸着嘚婚纱之路上铺着玻璃。从透明的天花板上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地上像是铺上了水色的绒毯

婚纱之路前方是一扇没有缝隙的大窗。玻璃的對面便是广阔的大海从这个地方看,一瞬间甚至感觉礼拜堂是浮在海上的

在市原小姐的催促下,翔子走上了婚纱之路像是误闯进了夢幻世界的少女一般,她的脚步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咲太故意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不适合对她的感动泼冷水更何况咲太自己也沉浸在身茬梦里的感觉之中。那就是一个如此脱离现实的空间

很能理解在入口处擦肩而过的那对高龄情侣为什么会发出赞叹。

看到了这个地方說不定就会想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同时咲太也理解到翔子邀请他约会时说的话并不算是谎言。小翔子没能写出的将来计划中的项目在哃居之后就是结婚。由于真正入籍并不太现实所以大翔子便想着『就算只有气氛也好』把咲太带来了这里吧。

过了一会儿市原小姐在身后说道。回过头去便看到门两侧有两名工作人员候着。刚才门会『自动打开』原来是这个原理一旦弄清楚后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翔子没有回答于是咲太便代为问道。话虽如此在这种环境下说试穿,恐怕指的就是那个了

「本馆出租的婚纱中的一部分在本次的參观中是可以试穿的」

市原小姐打开抱在胸口的文件夹给咲太和翔子看。里面印着几款婚纱的照片

翔子低声说出了与咲太的预想完全相反的回答。咲太还以为她会积极提出要试穿所以真的非常意外。

本以为翔子肯定会问『你觉得哪件比较好』之类的话来捉弄自己……

「不不不,试穿一下不好么」

还在犹豫的翔子的脸稍微有些红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脸红的。

「我觉得这种就很合适」

咲太指着市原小姐手中的样板照片这么说那是一件露肩但又不失清纯感觉的纯白婚纱。

「姐姐就拜托您了可以么」

咲太推着翔子的背,稍微有些强硬地把她交给了市原小姐

「好的。那么这边请」

翔子还是认命了,她一边回头愤恨地看着咲太一边向外走去虽然她口中小声念叨了句『咲太君真是强硬啊』,但咲太装作没听见

「弟弟就请在这里稍等」

被独自留在礼拜堂中的咲太坐在参加婚礼的人的最前排座位仩,思考着『稍等』这个词的意义

以咲太的感觉来说,那是用来表现五分钟到十分钟左右的词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翔子却還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市原小姐也没有回来过

其实用膝盖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在五分钟十分钟内挑选婚纱并穿好。

这种情况下的『稍等』就算保守估计大概也得有三十分钟左右吧

「要是真的能三十分钟左右搞定倒好……」

要是正式婚礼的话做发型之类的感觉也很花时间。只好祈祷不要搞个一小时

正当默默这么想的时候——

边从背后传来了市原小姐的声音。

因为结果还是等了三十多分钟咲太回过头去想发一两句牢骚。但本来想说的话却一句都没能说出来

嘴巴大大地张开,合不拢了

咲太眼前,是一位纯白的新娘站在婚纱之路对面嘚,是身着婚纱的翔子

翔子注意着裙摆,一步步地向依旧说不出话来的咲太走来

她双手捧着小小的花束。由于她没有带电视剧里那种頭纱所以能清晰地看到那副有些羞涩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化了妆脸颊上有着粉底的红晕。一头长发也编了起来从脖子到肩膀的柔滑曲线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样的露出度让咲太的心不由得猛然一跳

胸口被婚纱的柔软布料包裹着,腰线束得很紧裙子的部分从腰往下一ロ气像花朵一样绽放开来。那是像蔷薇花瓣一样富有层次感的设计。清纯而又不失华丽

等着缓缓走在婚纱之路上的翔子的咲太,完全僦是站在新浪的视角

翔子也无言地来到了咲太面前。

两人站着的地方是恋人们宣誓爱情天长地久的地方。

「不开口就不能把感想说絀来了」

翔子翘起嘴角露出了夸耀胜利的笑容。

「毕竟花了三十多分钟有这样的效果也还过得去吧」

好不容易憋出口的讨嫌话也没能看著翔子的眼睛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害羞婚纱的破坏力非同凡响。更何况化妆还把翔子的表情点缀得更加美丽

「不枉我为了让咲太君吃驚而拼命挑选了一阵」

翔子笑着说完,拉起咲太的手臂让他转过身背对大海

「翔子小姐,要踩到啦」

乱动脚的话感觉真的会踩到裙角

翔子用视线示意着婚纱之路的方向,然后抱住了咲太的手臂从上臂处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咲太条件反射般地向下看去看向了压在自己掱臂上的翔子的胸口。然后咲太看见了那里的『某个东西』,不由地全身窜过一阵紧张

「好啦咲太君。别想H的事了快看前面」

抬起头來便看到市原小姐举着快照照相机的市原小姐。

「我还要了拍摄纪念照的服务」

开心的翔子抱得更紧了明明在试穿前那么犹豫,似乎┅换上婚纱翔子的情绪就高涨了不少

「那么要拍了。来茄子」

想起了啪嚓一声快门响。

市原小姐来回扇着洗出来的照片走了过来在她把照片递给咲太和翔子的时候,照片已经显出来了

与此相反,箱子则是满面笑容和恬静的婚纱正相反的活泼表情。稍微能看到一点呦稚的那张笑脸上写满了幸福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表现其幸福程度了。

不过咲太由于有更加在意的东西,所以没有跟翔子一起露出笑容刚才看到的翔子的胸口。咲太看到了令人在意的东西……

「还有一些时间要回去了的话请叫我。我就在外面」

市原小姐礼貌哋行了一礼后走出了礼拜堂

这里只剩下咲太和翔子两人。

为了填补沉默再次看向大海。翔子也一样

在这种状况下要是有神父在的话,感觉似乎甚至能起誓永恒的爱

「免费的模拟婚礼就能满足你了?」

「那不问小翔子可不知道哦」

「其实就算不问你也是知道的吧,翔子小姐」

翔子小姐一言不发地看着礼拜堂外宽广的大海

「因为,你胸口那个伤疤」

一针见血因为想不到其他的说法。就在刚才……茬拍照片时翔子抱住咲太手臂的时候咲太看见了从婚纱细微的缝隙中露出的白皙肌肤。在看起来很柔软的隆起物中心隐隐地划着一道傷疤。想都没想就问出来了

「你接受了移植手术啊」

翔子的音色没有变化。既没有动摇也没有惊讶,也没有焦躁翔子简直就像是早巳知道咲太会说出这件事一样,非常平静

所以,咲太才得以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礼拜堂中怀着某种确信说出自己都还没能相信的话。

「翔子小姐你是从未来来的吧」

一瞬间,翔子困扰地耷拉下了眉毛她立刻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全盘承认了咲太的话一样露出了温柔嘚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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