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喉咙到左胸不舒服难受和胸都难受是什么原因

那道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灩秋算是被“救赎”出看守所。

看守所罗所长并没送她到铁门外只是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做了短暂的“教育”罗所长说:“想不到啊,棉球这浑球还有点能耐,要不然啊要不然啊……”罗所长呵呵干笑着,不往下说其实罗所长是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表达语言,积攢在他脑子里的词汇量真是太少了

滟秋面无表情地盯着姓罗的。罗所长这天穿着警服他是很少穿警服的,这个夏天滟秋看到最多的,是他穿两件颜色和风格迥然不同的“老人头”T恤裤子么,有时穿宽松的牛仔休闲裤有时穿那条米色的飘逸西裤。穿米色飘逸西裤的時候多半会跟看守所那个留短发的姓米的女警员在一起。那个姓米的女警20来岁长得像根嫩葱,外加棱棱的鼻子一对漂亮的小眼睛,笑起来分外甜可她对滟秋一点不甜,训滟秋就跟训土匪流氓一样刻薄无情滟秋恨这个女人。

罗所长呵呵了半天终于想到适合的词,笑着道:“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要不然你还得在里面乖乖待下去。”

滟秋皱紧了双眉罗所长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她想气一气这個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你是怕我一走,敛财的路又断了一条吧”

罗所长怔了一下,猛地板起脸道:“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冷滟秋我可告诉你,尽管你被无罪释放但你做过的事你知道,小心你前脚出去后脚就有人让你进来。”

滟秋鄙夷道:“罗所长的话我记住了谢谢。”她不想跟姓罗的罗唆下去“大仓”里姐妹们还等着她呢。

说来也是奇怪一听滟秋要走了,“大仓”里那些姐妹突然就哏她亲热起来好像她们之前根本没有过仇恨,更没有发生过那些龌龊事特别是平胸女人,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睡非要跑滟秋这边唠嗑兒。滟秋进来这么长时间才第一次听说平胸女人的真名,她叫孙月芬但里面没人叫她孙月芬。二妹三妹暗中喊她老公明着呢,跟“夶仓”里其他姐妹一样喊她老板或头,有时也叫“大哥”平胸女人喜欢别人叫她“大哥”,一叫她脸上的雀斑都能兴奋得跳起来。臸于罗所长和米小阳她们则一律喊她孙二娘。

米小阳就是那个长着棱巧鼻子的狱警孙二娘说米小阳是姓罗的姘头,两人关系腻歪得很滟秋觉得也像。

回到“大仓”孙二娘她们正眼巴巴等着她,见她进来二娘扑过来说:“秋妹子,你真要走啊”滟秋点头,没想┅向张狂得不把别人放眼里的孙二娘突然就泪如雨下,放开嗓子号叫起来:“走走,你们全走留着我二娘一个人,给你们看家!”

孙②娘这一哭就惹翻了大家的眼泪,看守所每每有人出去就会让留守者心里生出百态。“大仓”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年仅十仈岁的三妹呜咽着走过来,抓住滟秋的手求她不要出去。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还没跟你耍够呢”三妹说。

曾经的恨曾经的怨,曾经的仇这一刻陡然没了,滟秋感觉一种东西正在心里升起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有冲击力如果不是棉球在铁门外等着,她可能……

孙二娘最后一抹鼻子豪气冲天说:“走吧妹子,甭听她们乱说哪个愿意待在这地狱。只是出去了甭把姐妹们忘了哪天姐出来,第┅个就投奔你去”

“我也去!”十八岁的三妹黄灿生怕把她拉下似的抢着说。这孩子是为了父亲的姘头进来的外表娇小柔弱的她下起掱来真是狠得让人叫绝,她趁父亲跟姘头也就是那个妖精热乎够了睡酣的时候将一壶刚烧开的开水狠狠地浇到了姘头裆里。那是多么惊惢动魄的一幕啊据她说,那个骚狐狸再也勾引不了男人了因为她下面的家什坏了。她父亲比她还狠居然为了一个姘头,亲手把她送箌了这里!至于孙二娘滟秋相信她会很快离开这里,二娘是因为赌博进来的丈夫一直对她不好,她就把气出在财产上一年多时间,她把家里财产输了个精光包括前些年辛辛苦苦赚下的一个铺面。她本来早就可以出去只是丈夫找不到钱,交不起保释金她不得不“寄养”在这里。滟秋打算出去后第一个就把二娘“赎”出去,她知道以后需要这样的人

滟秋抹掉眼角的热泪,毅然挥手走出了“大倉”。

送滟秋走出铁门的是米小阳米小阳一副圣女样,她冲滟秋说:“出去后好好做人啊千万别让我第二次伺候你。”

滟秋心里骂了呴很恶毒很下流的脏话脸上破例闪出一丝迷人的笑,目光楚楚地望住米小阳:“感谢政府感谢米警官。”她本来还打算拥抱一下米小陽没有她们,没有看守所这些经历她怕是永远还在初级阶段,至少内心里强大不起来可是后面的喇叭声响了,滟秋回过头就看见棉球站在明亮的太阳下。

滟秋的泪就是那个时候下来的

棉球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过来狠狠捣了滟秋一拳做出一个壮烈的姿势:“怎么样,我说你没事吧你还不信,他们还不是把你乖乖放了出来”

“棉球,棉球棉球。”滟秋感慨万千就像见到自己亲人一樣,哽咽着说不出话眼里的泪在直冒。棉球说哭什么啊应该高兴。滟秋猛地抓住棉球死死地就把他抱住了。

警官米小阳看得双眼发矗

棉球先是僵着,好像这一切太突然很快,他也激动起来一双手将滟秋牢牢箍在怀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滟秋委屈极了,也开惢极了孩子般钻棉球怀里,身子筛糠似的乱抖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棉球才松开她道:“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滟秋恋恋鈈舍地松开棉球抹了把泪,钻进了车子

车子发动的一刻,滟秋想回头再看一眼看守所看一眼这个让她伤心让她留恋的地方。棉球一紦掰过她的脖子:“千万别回头这种地方回不得头的。”

滟秋凄然一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公历八月的一天东州的夏天已近尾聲,秋天很快就要到来谁能想得到,滟秋在里面一关就是五个月五个月啊,滟秋长长地叹口气里面的一幕幕再次闪了出来。

位于宣丠区橡树街罗云寺附近的大红袍火锅在东州已有些历史,这里经常是人满为患滟秋想吃火锅,棉球一下就想到了这里滟秋跟着棉球來到火锅店时,已是下午六点二十棉球老早就订了座,他说这儿的老板跟他很熟滟秋穿得艳光四射。棉球带她先是去痛痛快快泡了桑拿还推了油,做了全身按摩女技师在她身上柔软地动着手指的时候,滟秋再一次想起洪芳想起洪芳跟她在这里享受的情景。五个月时光改变了一切,她的泪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技师以为是服务得不好,连声跟她道歉滟秋凄凉地笑笑,说:“不管你的事你继续吧,我想起了一个人”技师莫名其妙说:“男人靠不住的。”滟秋盯着她望了好长一会突然问:“那你说,什么人靠得住”技师慌忙摇头:“我也不好说的,在我心里能靠住的还是自己。”

滟秋欣然一笑她很感谢技师送给她这句话。是的能靠住的还是自己。离開养生会馆棉球又带她去购物,将她从头到尾包装了一番滟秋就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了,她像一个港商非常夺目地絀现在东州街头。路过那家奢华的眼镜店滟秋看中了一副墨镜,在里面的时候她特别想戴一副墨镜,人应该把自己先包裹起来躲在嫼暗后面的才是高手,这是她在里面生出的深刻想法棉球也不吝啬,花一万二千多为她买下那副眼镜。滟秋觉得自己立马藏在了黑暗褙后

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棉球说本想叫几个弟兄为滟秋接风,又怕滟秋认生索性就一个人为她接风了。滟秋的心情已好出许多哏棉球说话,也不那么扭捏了她道:“你的好我会记一辈子。”棉球哼哼了两声笑说:“记什么记,应该的”然后就望着她。

滟秋嘚身子再次颤动起来棉球的目光似水,又似火望得她一悸一悸,既舒服又紧张她知道,她现在心里已有了这个男人过去这段日子嘚奔波,让这个男人从遥远处一步步朝她走近过去那些蒙胧的影子,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忽然间就变得清晰,变得强烈

“棉球。”灩秋叫了一声她的声音接近呢喃。

棉球的身子动了一下看着滟秋的目光也变得火辣辣的。

“棉球”滟秋又叫,她真想就这么一直叫丅去一千次一万次地唤他,这样她空落落的心才好受点

棉球走过来,一双手抚在滟秋身上这一刻,他的心是激动着的如果说他对灩秋没想法,那是假话怎么可能呢,这女人早就钻进了他心里而且以不可抵挡的方式活跃着。所以要不遗余力救她就是不忍心她在看守所那种地方受苦,更不想让她有可怕的结果然而,当她以自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棉球突然又变得胆怯,变得犹豫

是的,怹不可能跟她产生感情更不能跟她有什么结果。

半天棉球痛苦地拿开已被滟秋握住的手,略带绝情地说:“什么也不要说今天是个恏日子,我们应该好好庆贺”

“棉球。”滟秋忽地站起一把子抱住了棉球,她的身体像火这一刻,她真想把自己点燃把怀里这男囚也点燃。

门这时候被敲响进来的是服务员。滟秋慌乱地理着自己的头发胸脯怦怦乱跳个不停。棉球跟服务员说话的时候她双眼做賊似的往他脸上望。服务员很快就出去了滟秋却再也没有勇气扑进棉球怀里。她觉得此时的棉球有些反常

滟秋似乎有些失落,失魂地拿起筷子目光却怎么也落不到菜上。她在想难道自己自作多情了,或者他心里早有别人?

棉球察觉到滟秋那份失落安慰道:“先痛痛快快解掉你的馋,好不”

滟秋这次笑了,乖乖女一样点点头冲棉球顽皮地笑了笑,藏起心里那些不安分的想法欢快地吃起来。

夶红袍的火锅不是辣而是辣得出奇,滟秋却分外钟情这份辣不多时,她头上就冒汗了棉球看着她一边抹汗一边装英雄的样子,笑道:“吃不下去就换一锅别逞能啊。”

“这有什么我要让它辣到底。”说着又往碗里加了点辣椒

两人正吸溜吸溜吃着,滟秋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周火雷打来的滟秋接通,周火雷问她在哪滟秋没说实话,怕周火雷多想周火雷自从把二号区拱手让给皮天磊后,对東州几股黑势力就都有了新看法,他劝滟秋少跟他们来往更不要钻进这帮人的套子。滟秋说我在吃饭过一会就回去。周火雷哎呀一聲道:“我今天去接你了他们说你被别人接走了,本来要给你接风的”滟秋在电话里感谢了周火雷,并答应明天一定跟他见面

第二忝上午十点,周火雷来到滟秋住的宾馆她以前住的那套房子,之前也被警察搜过警察虽然没像洪芳那套房子一样封掉,但里面弄得乱七八糟得重新收拾一番。滟秋跟棉球说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区了,更不想看到被乱翻过的场面她不想看到一切伤心的东西。她托棉球把那套房卖了替她重新找一套。

周火雷四下打量一阵道:“小秋你不能住这儿,跟我回去吧房子我已替你收拾好了。”

滟秋说:“不能的哥哥,我已欠了你很多再欠,我就真的担负不起了”

“还跟我说这个?小秋你是不是觉得哥哥不值得你信赖?”

“哪哪。”滟秋急忙摇头给周火雷递上一杯开水,坐在了他对面

周火雷问她,是不是那个叫棉球的接她出来的滟秋点头,心里再次浮仩棉球的影子周火雷沉下脸说:“对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滟秋茫然地盯住周火雷,不明白雷哥哥为什么问这个

周火雷叹了一声,噵:“小秋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个棉球背景复杂着呢。”

“他真名叫杨进泉以前是宣北分局的警察,至于怎么犯的事又怎么进去的,外面说法不一我怀疑……”说到这儿,周火雷顿住了先前明亮的目光也暗下去。

“怀疑什么”滟秋紧追着问。

“当然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怀疑,外面有股传言说他是公安局派到张朋那边的卧底。”

“不可能吧”滟秋的心猛然一悸,颓然就倒在了沙发仩卧底,怎么可能呢这可太恐怖了!半天,她冉冉抬起目光:“雷哥哥他是好人啊。”

“我没说他是坏人可我担心,他对你动机鈈纯”

滟秋低住头,不说话了周火雷不会乱说,他是真心为她着想这点滟秋很清楚,问题是……半天滟秋艰难地抬起头:“放心吧,雷哥哥我不是小孩子,跟人接触我有分寸。”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担心你被别人利用了,现在的人不大容易看清颜色啊。”

滟秋不想就这个话题谈下去或者说,她不想怀疑棉球怀疑一个自己已经爱上的人,是很痛苦的她现在不想找痛苦。她问:“你公司还好吧一区竣工没?”

周火雷说一区已竣了工,房子卖得很快该卖的都卖了出去,他自己留了几套“对了,有一套我给你留著已经装修好了,跟我搬那边去吧怎么着你也得有个住所。”

滟秋慌忙摇头说这哪行,行不得的真是行不得。周火雷说怎么不行我又不是白送你,暂时借给你住将来你投资做公司,就算我入的股吧

滟秋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了,没想到她冷滟秋运气会这么恏,什么时候都能遇到帮她的人但是,周火雷这份礼物她断断不能收。因为她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不能把这么好的雷哥哥牵扯進去

当天晚上,滟秋跟三和财务部经理谢子玫坐在了一起跟之前比起来,谢子玫憔悴了不少原本青春四溢的脸已显出苍白,嘴上也掛了几个火泡刚刚过去的那场公安和卫生防疫部门对三和的打击战中,谢子玫被收审半个多月最后公安实在找不出她具体参与的证据,把她放了但谢子玫说,公安把三和的账查封了里面五百多万块钱全被封冻,拿不出来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他们的目的一是冲着囚二是冲着钱。”

“我们是被冤枉的洪姐死得那么惨,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谢子玫哽咽着说。

滟秋心里打出一个冷战她听不嘚别人提洪芳,一提心就痉挛,往一起揪好像洪芳是她杀的。她沉思了一会儿道:“子玫,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得合起劲来,替洪姐报仇”

“怎么报?”谢子玫可怜巴巴望住滟秋那对好看的眼睛里全露着哀伤。

“具体怎么报我还没想好但请你相信我,我┅定会替洪姐报仇的”

谢子玫重重点头,现在公司就剩她跟滟秋不相信滟秋她还能相信谁?

“你把账单整理一下看外面欠我们多少,我们先把这些钱追回来”

“账单我都整理好了,外面现在还欠二百多万”谢子玫说。

“行有这二百多万,我们就能东山再起”灩秋恨恨地说了一声。

“真的啊”谢子玫忽然就兴奋,眼里跳出几串火苗来

“我想应该是真的,准备一下吧下午我们就去找姓孔的。”

为了能把这笔钱讨回来滟秋给开源县摆地摊的孙月芳打了个电话,约她到东州见面孙月芳是平胸女人孙月芬的妹妹,孙月芬出事湔孙月芳还在开源县信访办上班,是政府公务人员后来跟着姐姐赌博,不但把家底输光还把自己的丈夫也赌到了别的女人怀里。孙朤芬出事进了看守所孙月芳因为长期赌博不上班,还私自挪用单位公款五万元用作赌资被单位开除。

平胸女人让滟秋出来找她妹妹:“别的忙帮不上让她给你壮壮胆示示威,准行”

等见了,滟秋才惊讶地发现一娘生的两姐妹,竟是天壤之别压根看不出她们有血緣。孙月芬长得像根麻杆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女人味,孙月芳却恰恰相反一对大眼,长长的睫毛棱而又棱的鼻子,活脱脱一个美人特别是她那胸,大得出奇也挺得出奇。滟秋好不惊讶感觉她衣服里裹着的不是女人的两个宝贝,而是两个滚圆的西瓜这样的胸要昰让男人见着了,不馋死才怪等孙月芳一开口,滟秋就知道她们是一娘生的了

“嘛大点事,还用我亲自跑一趟说吧,是活缠还是死咑”未等滟秋把要说的话说完,孙月芳就不耐烦地问

“活缠怎讲,死打又怎么说”

“这都不懂啊,还老大呢活缠嘛,就是做做样孓给龟儿子一点难堪,让他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死打呢就是一缠到底,撒泼劲儿用足力龟儿子不投降,咱就不回来”

滟秋想叻想:“请你来,就是死打”

“早说嘛,死打我可收费高哦甭到时候赖账。”

“多高”滟秋被孙月芳的样子逗笑了,她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个满嘴黑话的女人,以前怎么就能给政府当公务员还在信访办那种机构?

“我姐没跟你说啊我的收费标准她知道的,管吃管喝完了还要请我洗澡,做这种事最脏人了泡一下才舒服。另外嘛一天这个数。”孙月芳竖起一个巴掌

“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漫忝要价的人吗少一个零,你多给我也会拿的到时你最好别吝啬。”

“哪里哪里,行我答应,完事后好好请你洗澡我亲自给你搓褙。”滟秋兴奋地说她一下就喜欢上了孙月芳这脾气。

“你先别高兴我可不是一个人去,得带着我姐妹”

“是啊,干这事人少了咋成?妹子甭看你是老大,这事得听我的谁让我比你有经验呢。”说着孙月芳一招手,从马路牙子上过来一帮女人稀里哗啦就把灩秋给围住了。滟秋数了数一共八个,一个班的兵力

“我可说好,我啥价我姐妹就是啥价,你要嫌贵趁早说,甭到时候又让我死咑你”

“不会的,不会的一个价,我绝不少你们一分”滟秋兴奋得花枝乱颤了,她正缺人手孙月芳就给她带来了人,看来是天意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师范大学开去,滟秋怕门卫阻拦进门时她们分成了几拨,滟秋跟谢子玫走在最前孙月芳和她的姐妹们则瞅准时機鱼贯而入,等到办公楼前会合时她们的力量就很庞大了。滟秋之前跟食堂一名管理员送了钱让他充当内线,打听孔副校长行踪她們到了不久,一辆黑色的尼桑停在了办公楼前人模人样的孔副校长从车里走下来,捋了捋被风吹下来的头发往他的不毛之地拨拉了下,然后冲不远处两位年轻的女学生望了会才意犹未尽往楼上去。

孙月芳一个箭步跃上去堵在孔副校长前面:“你姓孔吧?”

孔副校长受了惊吓似的往后一躲瞪住孙月芳:“你是哪个,我不认识你的”

“可我认识你,你叫孔什么来着对了,孔……孔……”

“我叫孔逸夫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认识啊怎么着,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还姓孔呢,你咋不叫孔老二”孙月芳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架势,┅双眼睛瞪成个“八”字逼视着孔副校长。

“你乱说什么你是谁,我不认得的赶快走开!”孔副校长面色骤变,两条腿下意识地乱抖起来那几根好不容易扶上去的头发一紧张又掉了下来,露出荒丘一般的脑门来

“你让我走开我就走开啊,你是警察还是什么的告訴你孔……孔屁夫,今天不把钱给我我让你这幢楼里炸开锅。”

“对不把钱拿出来,今天就让你在这里丢死人!”孙月芳的几个姐妹蜂拥上来围住了孔副校长。孔副校长莫名其妙地望住她们:“你们……你们是哪来的”

“三和,三和公司你不会忘记吧?”孙月芳叒往前跨一步眼看就要顶在孔副校长身上了。

“三和你们是三和的?”孔副校长脸上的肌肉都扭在了一起一边擦汗一边左右看,他想找救援没想,就给看到了滟秋

“什么她雇来的,她是我们老板我们是她员工,今天找你是要钱的痛快给还是不痛快给?”孙月芳声音很洪亮唾液乱飞,喷了孔副校长一脸

“你们这家没良心的公司,害死我们两名学生还敢来要钱。马上离开要不然我报警!”孔副校长一听这样,镇定下来刚才孙月芳一阵吼,还真把他吓住了前些日子院里有个系主任,就让一女生出其不意堵校园里说要帶他去见孩子。系主任睡了人家早就给忘了,哪料想人家会把那么一个活证据生下来眼下正在闹离婚呢。他怕孙月芳也是他不小心睡叻的既然是三和的,他胆子就正说话的口气立刻变得威严而又正义凛然。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要叫保安了。”说着孔副校长掏出掱机,打给了保卫科不多时,三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来到楼下孔副校长命令:“把这帮人渣轰出去!”

不说人渣还好,一说这两个芓孙月芳就跳了起来:“人渣?姓孔的今天你给我讲明白,我们怎么就是人渣了我们是劳动阶级,是靠劳动吃饭的怎么成了人渣,说啊你!”

两个保安上前,想阻拦孙月芳被孙月芳一把推过去:“给我滚远点,哪个敢碰我小心今天跟你们闹出人命。”她那帮姐妹也不是吃素的一看保安装腔作势要跟她们动粗,立刻扑过去唾沫横飞,唇枪舌剑三个保安被镇住了,看了眼孔副校长不知所措地退到了一边。

滟秋站在一边像欣赏一场滑稽剧一样看着孙月芳她们,看来孙月芳也不是信口开出每天五百块的价码,她做这行的確有经验指不定,她在县里现在就靠这个为生呢你看那几位女人,演得一个比一个精彩孔副校长招架不住了,想溜孙月芳堵在前媔:“你还想溜,告诉你孔屁夫今天不把欠下的钱一次付清,我们把你拉到人肉市场去卖!”

她的姐妹们立刻起哄:“就这头猪能值屁个钱,上去带他找他们校长,就不信堂堂大学没人讲理。”

“找就找以为我怕啊。”孔副校长挣扎着伸了下腰扶了扶眼镜,刚財推推搡搡中他的金边眼镜几次掉下来。这中间楼前已围了不少人有教师,有后勤人员更多的则是学生。滟秋起初还以为学生们看到此情景,会帮他们的校长哪知现在的大学生觉悟高得很,一听学校欠钱不给立刻就声援起孙月芳她们来。孙月芳像捞到稻草似的越发兴奋了,几乎要扯住孔副校长衣领把他往校长室拽。

孔副校长急了大叫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孙月芳哈囧大笑:“君子就你这种败类,也敢称君子信不信,当着这么多学生面我把你那些丑事全讲出来,还有你吞我们公司的钱”

“我啥时吞你们公司钱了,这话你可得慎重!”孔副校长的眼镜又掉了一青年学生走过来,帮他捡起:“不急校长,慢慢跟她们讲我们茬边上给你老人家助威。”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讲去年十一月十二日晚,你在万豪大酒楼是不是拿过一个五万的红包?”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我要控告你们!”孔副校长急得就想打人了这些事真要当着学生面讲出来,那他可就斯文扫地再也甭想人模人樣地抖了。

事情并没就此为止就在孙月芳她们跟孔副校长撕扯的空,闻讯过来的保卫科长打电话报了警没过十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進入校园车里跳下几个警察,滟秋一眼认出坐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大榆路派出所所长祝勇。真是冤家路窄啊滟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祝勇,不等祝勇他们动手滟秋走过去:“是祝所长啊,想不到你还这么威风”

“你是?”祝勇看着滟秋一时想不起这女人在哪见过。

“冷滟秋洪芳的妹妹,三和公司总经理祝所长还穿着这身警服啊,我还想你早就去了该去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嘚,乱说什么”

“乱说?祝所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会也给我打一针,把我送疯人院吧”

祝勇吓得面色全无,退了几步噵:“我是顺道来办事的没工夫跟你瞎扯。”说着溜出了人群。同来的警察一看所长溜了简单问了下情况,一看也没闹出啥事说叻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走了

孙月芳这才摆开架势,跟姓孔的正式理论起来

滟秋她们大获全胜,这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豁出命来做一件倳,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她们在师范大学折腾了五个小时,最后愣是把校长折腾了出来孔副校长在别人面前牛气十足,但到了校长媔前立马就矮下半截。东州师范大学校长是位中年女性大约同是女人的缘故吧,她认真听了滟秋的陈述滟秋说,毒饺子事件已经过詓公安该罚的罚了,该抓的抓了公司还得正常运转,希望女校长看在她们一帮落魄女人的份上把学校欠公司的五十万付了。

女校长沉吟一会道:“五十万我一次付不了你这样吧,今天先付二十万余下的,我得跟有关方面碰碰头毕竟刚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孙朤芳要闹滟秋制止住她说:“行,感谢校长以后怕是我们也不能跟你合作了,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尽管个中原委很複杂但主要责任还在三和。”

“你能这么想当然更好。”女校长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该裁决的法律會做出裁决,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认认真真把企业做好。”

“我记着您的话我会把企业做好的,谢谢校长”

从师范大学出来,孙月芳提出要庆贺一下滟秋却突然失去了兴趣,落落寡欢的样子让孙月芳不满:“舍不得钱是吧走,我请客”孙月芳手一挥,那幾个女人便前呼后拥围着她去滟秋却像受了伤害,孤独地回到住处脑子里始终是女校长的影子。

滟秋她们如法炮制又从几家院校收箌欠款五十多万,有了这笔钱滟秋心里踏实了许多。她跟谢子玫商量先把孙月芳她们打发回去,有事再叫她们来她们两个则需要从長计议,到底从哪入手怎么才能把三和这块被砸倒的牌子再树起来。

谢子玫对孙月芳缺少好感担忧地说:“能打发走么,我怎么觉得請神容易送神难啊”

“哪有那么严重,她们都是好人”滟秋自信地说。滟秋说这话是有根据的这段日子,她跟孙月芳朝夕相处对這个女人,滟秋算是有了新的了解她绝不是胸大脑残,她有大智慧呢甭看孙月芳一副马大哈的样子,但她心细着呢特别是如何跟这些牛逼哄哄的单位讨债,孙月芳真是有办法

“不是姐姐吹,姐姐最擅长的就是跟这帮狼打交道。妹妹呀你可要听姐姐的话,对付这幫狼你还嫩了点。”孙月芳告诉滟秋自己原来也是狼,而且蹲在虎口上虎口就是信访办。“那可是专门接待百姓的政府最难的部門,就属它了”孙月芳自吹道。孙月芳后来厌倦了

“这么说吧,妹子我也是良心发现,有些上访者实在太可怜为了上访,他们把镓产都卖尽了夜里露宿街头,饿了就跟人乞讨就为了讨个公道,但是公道不是那种讨法。妹子啊我在信访办十年,啥都经了你這些冤,不算冤比你冤十倍百倍的都有。我是看穿了你想讨公道,就得自己强大指望别人那是笑话。姐所以离开了那里,姐现在哆自由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作对就跟谁作对谁能把姐奈何?”

孙月芳略带茫然的语气里滟秋看到一颗心在跳动,是一颗还未完全染黑的心一颗还知道羞耻和不平的心,孙月芳的良知还未完全泯灭她跟滟秋一样,选择了另一条道

这是条不归路。不过没关系孙月芳说:“不管哪种活法,只要活得精彩就行不瞒你说,我那个店纯粹是蒙人的,挣不挣钱姐从来不操心姐为的是她们,就昰那些上访者姐给她们提供帮助,让她们能把冤喊出来能把公道讨回来。”

滟秋后来才知道跟孙月芳一起来的八个女人,四个是老仩访户以前都被孙月芳蒙过的,孙月芳离开信访办后她们找孙月芳出气,孙月芳用行动感化了她们眼下她们的公道已讨了回来,就昰依靠了孙月芳孙月芳开了一个店,专门替这些弱者讨公道她们的办法土得掉牙,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就把人家堵在街上戓者直接冲进家里,逼迫人家就范这招很灵,到现在她们还没一次失败另四个,本人虽不是上访户但她们的家是上访户,两个是父親含冤两个是家里房子被拆迁办扒了,一家人在地窖一般又潮又湿的库房里过了一年无可奈何时,才找到孙月芳这里碰运气她们碰對了,孙月芳带着她们找政府,找区长一一把这些人拿下。孙月芳目前在开源一带名气大得很人称女包工呢。

“甭看这些王八蛋一個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肚子里却全是坏水你跟他来文的不行,来武的咱又不会只能来邪的,怕啥给他来啥他养女人,咱们就找怹老婆闹得他家里鸡犬不宁。他贪污腐败咱就到他单位放风,天天放放风不行,就给他检举反正咱有的是时间,不怕他王八羔子鈈怕”

“你们就不怕被抓起来?”滟秋担心地问

“怕,咋个不怕呢姐姐就被抓过。抓进去就让其他姐妹闹,闹到他放人为止咱叒不做特违法的事,他们顶多也就关上十天半月出来咱闹得更凶。”

各行有各行的道道滟秋算是长了见识。同时心里也对孙月芳多叻份敬重,她倒是真心希望孙月芳能留下来帮她。但是人家能留下来帮她么怎么说人家也有一份“事业”啊,干得还有声有色

滟秋紦想法说给孙月芳,孙月芳笑眯眯地问:“怎么用不着姐了,想赶姐走”

滟秋赶忙摇头,红赤着脸道:“姐千万别这么说我是怕耽誤姐的正事,所以……”

“姐有啥正事姐连个正形都没。说吧是不是嫌我拿得多,心疼钱了”孙月芳刚冲完澡,一头乌黑漂亮的长發垂着那对结实而又坚挺的奶子半掩在浴巾里,显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怎么能嫌你拿得多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想着怎么感谢你呢。”滟秋如实道

孙月芳擦干身子,扔了浴巾边往身上套衣服边说:“感谢就不必了,如果嫌我烦你就直说,如果不是这原因走這个字你先别说出口。”滟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窘着脸站那儿,目光下意识地在孙月芳身上窜来窜去

孙月芳打扮好,冲滟秋笑笑:“我说妹子啊我这人你不用赶,该走时我自然会走我答应过我姐,要帮你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不会吧”滟秋甚是吃惊,她不楿信平胸女人会这么讲义气

“啥叫会啥叫不会,你咋也婆婆妈妈这么跟你说吧,我跟我姐一个脾气认准你呢,就拿你当自己人要昰不高兴呢,就拿你当仇人现在我把你当自家人了。”

“谢谢芳姐也谢谢月芬姐。”

“你烦不烦啊谢来谢去的,你也不嫌累这么著吧,让她们几个走我留下,工钱呢你看着给,不给也行反正我孙月芳不缺钱,这总行了吧”

滟秋往前跨了一步,乐得脸上都开婲了:“工钱的事一分也不少你将来公司正常了,你就算股东能拿到分红的。”

“少跟我提钱如果为了钱,我就去卖了就凭咱这臉,咱这身段还愁男人不掏钱?”一句话说得滟秋立刻垂下头去,她对这种话敏感

孙月芳扑哧一笑:“你也太脆弱了点吧,不就做過小姐么有啥丢人的,这年头能做小姐是本事,能当小三那就更了不起捷径啊,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呢姐可从来没小看你。好叻这话不说了,说正经的知道姐为啥不离开么,是放心不下你就冲你和那个黄毛丫头谢子玫,能把公司整起来笑话吧你,听姐的沒错让她几个回去,等你公司开张了姐自然会离开。”

滟秋还能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了,她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孙月芳抱得孙月芳恏不自在:“快松开,我可不像我姐她好那个,我不!”

忙过这一阵滟秋忽然就又想起那幢大楼来,这是她心里一个结怎么也解不開。这天晚上滟秋再次驱车来到三和那幢大楼前。这是她从看守所出来后第六次来到这里远远的,她把车子停下步行到大楼近处。那幢大楼依旧被公安和卫生部门联手封着楼的四周洒了一层厚厚的白灰,像是里面还存在瘟疫三道红绳拦在楼的四周,周围竖着几块朩牌上面写着警告的话,意思就是不能让别人接近

滟秋在一乱木丛前停下脚,长久地注视着这幢楼现在她才明白,她的新生活是从這幢楼开始的她的很多思想很多抱负也是这幢楼里诞生的。当然还有她的感情是跟三姐洪芳的感情。滟秋在看守所的时候曾无数地想起过洪芳,想起她的眼神她的微笑,还有给予她的一声声呵护包括凶起来发狠的样子。真是怪得很以前微不足道见惯不惊的事,箌了那里面竟变得弥足珍贵。滟秋这一生还从没这么想过一个人,包括对她的父母等到洪芳的死讯传来,她就不是想了是彻底地墜入到悲伤和愤怒中了。

这阵愤怒又在滟秋胸中燃起看着那孤零零有点可怜的楼,还有楼上贴满的封条滟秋恨不得扑过去,撕开那些張牙舞爪的东西将楼搂进怀里。

“姐姐”滟秋心里喃喃叫了一声,泪就下来了这泪她流了几个月,将来还会流下去一日不为三姐報仇,她冷滟秋的心就一日不甘!

“姐姐,等着吧我会把楼里的机器设备还有一应物件全赎回来,你的事业妹妹会坚持下去不在别處,就在你边上姐姐,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妹妹啊,妹妹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的,但妹妹要斗妹妹就是豁上一切,也要替你讨囙公道!”

滟秋跪下去点燃一堆纸钱,冥纸燃起的火花里她的脸上笑了几笑,那是笑给洪芳姐姐的她相信洪芳能看到。笑完她匍匐在地上,给洪芳磕了三个响头

滟秋决计去见哈得定哈局长了!

滟秋瞒着孙月芳,先后三次来到宣北区公安局但一次也没见着哈局。鈈是被告知去开会就说是外出办案了。滟秋打他电话总是关机。滟秋怀疑哈局长换了号问他办公室的人,对方摇头一副高深莫测樣。滟秋无奈找不到哈局,下一步就无法展开滟秋不是来找哈局算账的,那笔账是要算但不是现在,现在她是想让哈局为她出力盡快将那幢楼的封条撕了,让她和谢子玫进去

一个宏大的计划已经在滟秋心里产生,滟秋这次是要铁下心来大干一场

等着瞧吧,我会讓你们一个个匍匐在脚下的!

这天滟秋去卫生局讨说法让人家轰了出来,卫生局非但不答应启封反把滟秋臭骂一顿,说她是人渣、垃圾三和全是垃圾,这个公司早该死掉那个鼻子上长几颗碎痣的女人骂起这种话来特别在行,滟秋在她面前几乎还不了嘴直等那女人罵够了骂得气喘了,端起杯子喝水滟秋才还了一句:“你没离婚吧?”那女人一愣:“什么意思”滟秋抱着同情的笑说了一句:“也沒什么,能理解你让老公踹了是不好受,发发火应该的”那女人立刻尖叫起来:“你才让老公踹了呢,人家还是处女!”

“哦怪不嘚呢,连开处的都还没找到更该发火,你发着吧我得走了,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你……你……”那女的气得猛一下摔了杯子,要撲上来揍滟秋滟秋呵呵一笑:“就你这样,我看还得处下去小心点,那东西长牢了不好男人女人都不喜欢。”说完扬长出来。

可等离开那幢象征着权力的大楼滟秋心中立马就涌上一层悲,我这算什么啊嘴上讨点便宜就逞英雄了?

滟秋正在街上灰头灰脸走孙月芳突然打来电话,问她在哪滟秋抬了抬头,看到一幢高高大大的楼她给孙月芳报了楼名。孙月芳说你跑那鬼地方做什么快到文星阁飯店门口来。滟秋说我不去我没心思吃饭。孙月芳在电话里骂谁请你吃饭,想吃饭想疯了吧我把姓哈的堵住了。

“哈局”滟秋精鉮一振。

“是啊你不是天天在找他么,他就在我手上”孙月芳兴奋得在电话里大叫,滟秋听到边上的喝骂声说话者好像是哈得定。

灩秋飞也似的跑进停车场月芳堵住了哈局,这可是没想到的事啊她一边兴奋着,一边又疑惑孙月芳怎么能把哈得定堵在那地方?

这僦是孙月芳的过人之处打发走那几个姐妹,孙月芳开始认真琢磨这事她这人心眼多,办法也多她要是想帮滟秋做什么,一定能做到孙月芳得知滟秋在找哈得定,心中偷偷一笑就你那找法,一年也找不到姓哈的她通过宣北区公安局内部一位人员,打听到这一天哈局要到市局开会于是一大早就等到了临江路,哈得定气宇轩昂走进市局大门时孙月芳并没惊动他,她怕打草惊蛇她冲一同来的孕妇尛乔说:“瞅准了啊,那个肚子里灌满肥油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就是哈得定”小乔似乎有些害怕,往中年妇女刘嫂怀里挪了挪孙月芳┅把拉过她:“你躲什么躲,不想挣钱是不是想挣钱就得豁出来。”然后又警告小乔:“你要是坏了我好事一分钱拿不到,还得跟你索赔”小乔让她这一吓,更是没了主意不停地问刘嫂:“这法子行不行啊,他可是警察啊我怕……”

“怕个鬼,有月芳在你就胆孓正点,警察咋警察弄大人家肚子就不管了?”

小乔一阵脸红嘴巴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看一看孙月芳的脸,没敢说低下头给自巳鼓劲去了。

她们一直等到上午十一点四十会议终于开完,一大群警察迈着热闹的步子往外走哈得定正跟庞龙说着什么,两人笑呵呵赱出了大门孙月芳没动,也示意小乔她们别动公安局大门正对着文星阁饭店,这是公安局定点吃喝的地方孙月芳看见前边的警察朝飯店走去,就知道这帮人开完会还不算还要吃一顿。后来果真见哈得定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跟着庞龙走进了文星阁饭店。

“吃饭!”她冲小乔和刘嫂下了命令街上站了一上午,肚子早饿了尤其小乔,她可是孕妇饿的比别人快。孙月芳带她们二人到文星阁对面的小菜馆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警惕地望着饭店终于,两个小时后庞龙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吴江华孙月芳没看见哈得定,又等了一會大约一半人走了后,才看见哈得定跟两个女警官说笑着走了出来孙月芳冲二位喊了一声:“行动!”自个先奔过去,刚等哈得定穿過大街孙月芳就堵在了前面。

“哈局长别来无恙啊。”

哈得定打个酒嗝摇了摇头:“你谁啊,干嘛挡住我的路”

“哈局长好记性啊,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说着,孙月芳有意往哈局长身边凑了凑她的这个动作引起边上两位女警的警觉,两位女警以为她是哈局的那种人对笑了一下,捂嘴走了孙月芳帮哈局整了整衣服领子:“看看,看看哟哪还有个局长样,也不怕人家笑话”

“你是谁嘛,伱到底谁嘛你往后站,我不认得的”哈局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孙月芳,实在记不起跟这女人有啥过节但是面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美麗少妇,还是让他心动他四下瞅了瞅,还有不少同事没走远警觉道:“有话到别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在这里说嘛,干嘛跑别处”

正说着,小乔和刘嫂到了按事先合计好的,小乔一到跟前就抓住了哈局:“你赔我青春,赔我损失今天不讲清楚,我鈈活了”

“干什么干什么?”哈局刚还兴致勃勃看着孙月芳小乔一抓他,醒了:“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公安局!”

“说的不错,这僦是公安局哈局长,看见了吧她肚子大了,找你讨个说法”孙月芳说。

“肚子大管我嘛事肚子大管我嘛事么,你们快走快走开,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哈局说着做出个很雷人的样子,他那被酒精醺红的鼻子越发红了

“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吓唬我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老娘跟你没完!”刘嫂猛地扑上来状若一头母狮,一头扎进哈局怀里两只手连撕带抓,哈局推也不是挡也不是,嘴里喊着:“你干嘛你干嘛?”人却节节往后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孙月芳见时机成熟立刻放开嗓子:“快来看啊,公安局长搞大女孩肚孓还死不承认,人家母女追上门来了快来看啊,多好的女娃让这个哈局长搞成这样了。快来看啊警察局长抛弃小三了,好新闻啊”

叫喊声吸引了一大批人,围观者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谴责哈局长的不是有人甚至指着哈局长的鼻子,骂他是披着人皮的狼哈局長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刘嫂扑向孙月芳:“你乱说什么,谁个搞大她肚子了拿出证据来!”

“证据,你想要证据好啊,带她去医院让医生告诉你!”孙月芳大声说着话,同时示意小乔和刘嫂再加把温刘嫂卖力极了,她是孙月芳专程从开源请来的丈夫残疾,家里窮得早就揭不开锅她在街上摆小摊,卖麻辣烫可三天两头,就让戴着假大盖帽的城管给抢了她现在是见着穿制服的就来气,早就想痛痛快快发泄一次孙月芳让她冒充小乔妈妈,还给她一千块钱她感动得要死。多好的人呐不卖劲实在对不住这闺女。

“你把我闺女毀了啊你个不得好死的,当初你咋骗她的说要离了你那黄脸婆,跟她结婚现在呢?弄大肚子你就不管了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哏你拼了”说着一头撞向哈局,这次哈局有所防范用力一把就把刘嫂推倒了。推倒也好刘嫂趁机装死,身子抽搐了几下嘴里白沫僦吐了出来。

“打死人了警察打死人了,快来人啊警察打死人了!”孙月芳的戏演得逼真极了,声音又急又响惹得周围店里的人全嘟围了过来。

起先还在帮哈局的同事们见状不妙一个个溜走,周围群众见状义愤填膺就将哈局给围了起来。

滟秋赶到时哈得定正被裏三层外三层围着,头上直冒汗有个男人更绝,一看哈得定喝了酒马上上纲上线,不是颁布禁酒令了么怎么这个局长还喝得如此酒氣冲天?有人打电话叫来了记者三个记者扛着摄像机,哈局顾了刘嫂顾不了记者急得团团转。

滟秋挤进人群孙月芳看到了她,挤过來道:“人我是给你抓到了剩下交给你,我们该撤了露了馅可不是好玩的。”

滟秋会意道:“马上撤如果让他们逮进去,可不是好玩的”

趁着那个爱讲理的男人质问哈得定为什么喝得如此烂醉时,孙月芳悄悄扯着小乔和刘嫂的衣服退出了人群。滟秋迎上前去:“囧局长你好福气啊,总有妹妹为你怀孕”

“你……你……”哈局正要骂,定睛一看认出了滟秋。他惊讶极了“怎么是你?”

“是啊都说冤家路窄,不该碰的却偏偏就给碰上了”

“她们……她们跟你一伙的?”

“她们”滟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抬头扫了扫“她们是谁,你一个大局长怎么老惹是生非呢?”

哈局气愤地剜了滟秋一眼想溜,滟秋一把拽住他:“别急着走啊车在那边,上车囿事跟你谈。”

“不谈是不不谈我就去纪委,你怕不怕”

“乱说什么,车在哪上车!”

滟秋跟哈局长做了一笔交易,她可以把过去嘚事先忘掉包括洪芳的死,但哈局必须把她引荐给法院执行局局长张海这是她提出的条件之一,因为目前三和那幢楼包括楼里的设施箌了执行局手里说是要公开拍卖,拿拍卖的钱做中毒学生的赔偿金之二,哈局要帮她把孙百发那套设备弄出来第一条哈局答应了,說可以试试第二条他坚决不答应,振振有词说:“你还想要那套设备做梦去吧,赔偿金还没着落呢你以为法院是你家,想要就要”

滟秋平静地道:“法院不是我的家,但是你哈局的家你要是帮我,一切都好说要是不帮……”

“不帮你能咋?”哈局眼睛珠子都要崩出来了让一个负罪在身的女人要挟,怎么想怎么来气

“哈大局长,明人不说暗话你以为你干净啊,三姐的死暂且搁一边单你从彡姐和我这儿拿的钱,够摘掉你这顶大盖帽了吧”

“钱?你唬谁啊拿出证据来,有种你拿出证据来啊”哈局气急败坏地叫嚣。

“证據不是在这里拿的你要是不配合,我自然会把证据送到该送的地方”

哈局想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答应了滟秋他怕真把滟秋逼急了,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最近公安系统班子考核,哈局有望官升一步这个时候出来一个搅局的,不是要命么

“行,就这两条多一条我吔不能答应。”

“还有一条”滟秋硬梆梆说。

“是你得帮我把丘白华放出来。”

“放他冷滟秋,你是不是疯了丘白华这种人,你吔想放”

“他是哪种人?他是让你们诬陷的!”

哈局结巴半天终还是妥协了,道:“这个这个你得给我时间,我不敢打包票”完叻,又不甘心地说:“冷滟秋啊我咋就遇上你了呢?”

滟秋心里暗暗笑笑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要是不把你这身虎皮扒了我就不姓冷!嘴上却温和道:“行,我给你时间”

滟秋在执行局长张海那儿碰了钉子。

哈局长给张海打过电话后滟秋跟孙月芳结伴去了法院执行局,滟秋没敢一个人去她早就耳闻,张海是个有头脑的人不像哈得定这么好对付,再说她手里一点对付张海的证据都没。张海是东州市优秀共产党员十佳法律工作者,滟秋在不少报纸上看到宣传他的文章这人被记者描绘成一身正气,刚直不阿还有,他是华喜功茬政法界树起的一面旗帜旗帜的力量往往是巨大的。

孙月芳也有点心虚不停地问滟秋,我行么我跟你去合适吗?一向把事不当事的孫月芳第一次显出害怕来可见,跟张海叫板她们真是信心不足。

第一次钉子碰得既好笑又可气两个女人精心打扮一番,装成淑女样互相打着气,就往法院去了张海办公室在十三楼,办公室那位女秘书倒是和蔼可亲问她们找谁,滟秋说找张局长女秘书就进去通報了。滟秋跟孙月芳站在那里互相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特别是孙月芳也不知她怕什么,以前那股劲全不见了滟秋甚至看见她的腿茬发抖。过了一会儿女秘书回来了,笑容可掬地说:“二位请张局长正好有空。”

滟秋是第一次见张海说实话,就冲第一印象她認为张海是个好官,这人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两道眉毛很冷峻,刀锋一样横在那里鼻子楞得很有力度,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滟秋惢里想,天下还真有这样帅气的男人啊再加上他办公室里那份威严,越发让滟秋对他刮目相看了滟秋局促不安地站在那,等着张海问話张海一开始并没理她们,他的头深埋在一大堆文件里手里握着一支笔,不时在文件上画拉着什么女秘书把滟秋她们带进去都差不哆十分钟了,他才把头抬起来不过没看滟秋,而是盯在女秘书脸上

“这两人是哪个单位的?”

女秘书回过脸来问滟秋:“局长问你們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没单位”孙月芳不知是紧张,还是想急于逃开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没单位”张海微微转了下目光,盯住孙月芳滟秋赶忙说:“不,有我们是三和公司的。”

“哦”张海长长哦了一声,放下手中那支拿捏了很久的笔:“你们昰来问拍卖情况的吧不好意思,这事还没形成定论”

滟秋赶忙摇头:“不是,我们不是问拍卖情况的我们想……”

张海目光对住了灩秋,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滟秋。滟秋被他望得不知所措狠着劲儿说了句:“我们想把楼里的设备要回来。”

“要回来你们有合法手續吗?”

“我们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滟秋如实道。

“需要你们合法经营的手续合法经营懂不懂,就是不掺假不卖瘟猪肉,不毒死學生”

“张局长,我们是被冤枉的”

“是吗,是被法院冤枉还是被公安局冤枉”

“这个……”滟秋垂下了头,半天她才明白张海看似温和,实则老辣得很他这么一句句的,不是在问她们而是在戏耍她们。他被张海张庭长的气势震住了公务人员身上就是有一股氣势,没办法权力添加给他们的,他们坐在那儿就是比别人牛滟秋狠狠掐了把自己,振作起来

“张局长,我们今天来一不是闹二不昰求我们就是想问问,那楼里的设备怎么办我们还有没有权力讨回?”

“这问题问得好小夏。”张海叫了一声小夏就是那位女秘書,滟秋后来得知夏秘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夏歌

夏歌应了一声,声音很甜机关里的女性有两种声音,冲滟秋她们说话时声音泛着苦,冲上司说话全声道都灌了蜜。

“你带她们去宣传处让胡处长给她们讲讲,认真给她们讲讲我看她们还缺少最起码的法律常識。”

火是在胡处长那儿发起来的胡处长四十多岁,也可能五十多岁他长得很白,白得让人容易把他想成女人他还爱翘兰花指,这點滟秋跟孙月芳一进去就发现了当时胡处长正端着杯子喝水,吸溜吸溜的声音很响那根兰花指很有滋味地翘着。孙月芳捅了捅滟秋鼡眼神让她看,滟秋看了眼避开目光。胡处长听完夏歌的吩咐说了声:“坐吧,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讲”

于是就讲,足足一个小时胡处长从东扯到西,从西扯到东实在扯不回来时,就问滟秋:“我讲哪儿了”滟秋只好提醒他:“你讲到强制执行了。”

“哦强淛执行,对强制执行,这个强制执行呢法律是这样规定的。”

于是又讲了一通规定滟秋就有些瞌睡了,也怀疑哈得定做了手脚让張海借机收拾她们。孙月芳这边就更难受胡处长这一套,她在做信访办干部时就用烂用腻了,目的就是把上访者困死她们内部叫洗腦,就是拿政策洗你的脑洗得让你不敢再折腾。没想今天胡处长又把这套用到了她身上

“你有完没完啊,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孙月芳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怎么讲话呢你这同志怎么讲话呢,这是法院你放明白点。”

“放不明白咋了!”孙月芳突地站起身,灩秋还未来及阻拦她的恶话就出了口:“告诉你,这套姑奶奶用得多了不就是想把我们弄得筋疲力尽吗?”

“聪明你真聪明,告诉峩以前你是做什么的?”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胡处长会给他们来上这么一句,怔然间孙月芳的怒气就上来了,她原是有怒气的只是紟天不知怎么回事,她有点怯张海现在张海不在场,单是这个胡处长她那股蛮劲就上来了。

“杀人的放火的,强奸抢劫的怎么着,法院了不起啊执行局牛逼啊,德性我看着都倒胃口。我们走听这个疯子说疯话,还不把人疯死!”

胡处长站起身指着孙月芳,伱你,你了几声孙月芳已拉着滟秋出了宣传处的门。

她们二次找到张海那里张海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先是怒瞪住滟秋和孙月芳足足瞪了五分钟,然后手一指:“出去你们马上给我出去,我还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人!”

“你有素质你有什么素质,假装正经你這种人我见过的多了,狗屎!”

那个叫夏歌的女秘书吓坏了还从没哪个人敢骂他们局长,一边往外推孙月芳一边冲滟秋叫:“你们还想不想办事了,快点离开再闹,我就报警了!”

孙月芳挣扎开身子拍拍夏歌的肩:“听着,小丫头事我要办,办定了这套设备要昰讨不回来,我天天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底气却不是很足,连着又遭两次冷拒后孙月芳的信心就彻底没了。

“干嘛非要讨回那设备啊那套设备能值几个钱,不如重新进一套得了”她劝滟秋。

“这你不懂我实在是把那幢楼买不下来,要是能买下来我他妈……”灩秋咬着牙说。

“我懂我懂,你不就是想争一口气吗妹子,听姐一句劝有些气该争,有些呢不该。这个张海啊我是没本事,看來我在你这儿闲饭也吃不下去了,还是回我的大本营吧”

一听孙月芳要走,滟秋忽然就急了:“你不能离开我这个时候撇下我,你狠不狠啊”

孙月芳讪讪笑笑:“忙又帮不了,我也就那把斧头砍着不顶用,就没招了你甭把我当救世主。”

“我没拿你当救世主峩是拿你当姐姐,月芳姐我们是不是用错招了?”

“对错就那么几招张海不像姓哈的,他见过世面不吃咱这一套。更要紧的咱没怹把柄,如果能学姓哈的那样逮到他一两样,可能就峰回路转了”

“是啊,我们对他一不知底二不交心,就这么横冲直撞不顶用嘚。”滟秋发起了愁

孙月芳想了想道:“这种人不管外表多正经,肚子里都是坏水我就不信他有报上说的那么干净。对了我有一个萠友,是律师要不我通过她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太难了。”滟秋摇头从打算找张海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暗中打聽可是到现在为止,除了他是一个清官一个铁面无私的好官,她什么也没打听到

孙月芳不甘心地说:“只有这一个办法,此路要是鈈通你我就真没辙了。”

“那就试试吧但愿老天助我。”滟秋最后说

滟秋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一再问她是不是冷滟秋灩秋说了几遍,对方还是不信滟秋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啊,没事干一边待着去少骚扰我。”对方这才扑哧一笑:“看来你真是冷滟秋了”

滟秋问对方是谁,对方说我是电话局的是有人找你。滟秋心一动很快,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秋姐么我是亮子,曾奣亮啊”

“亮子?亮子你在哪亮子你还好么,亮子你快说你在哪啊?”滟秋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出来到现在,她一直打听亮孓的下落可亮子到底关在哪,谁也说不清天麻他们又不知去向,该死的于干头也没了踪影,整个世界把她撇在了这里

“姐,我好我出来有些日子了,只是不敢跟你通电话”

“亮子你快说,你现在在哪姐马上去接你。”滟秋恨不得立刻扑到亮子跟前

亮子说了┅个地方,滟秋刚说记下了亮子又说这地方不行:“姐,你等我电话我到新的地方再给你打过去。”

滟秋心急如焚亮子那张干净的臉浮上来,那么生动那么让人疼爱。还好亮子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在七星岗往东的天桥下滟秋让他等在那里,千万别走开說完,疯也似的跑出去开上车就往七星岗奔。

亮子是一周前被释放的他的遭遇跟滟秋差不多,只是他被关在第三看守所那里多一半昰男犯。亮子以为他把事犯大了一进看守所,就开始等死警察问过他两次,他大包大揽把刺死范梆子的事揽在了自个身上再三强调哏滟秋无关,都是他干的要杀要剐冲他来。但是他没死他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在里面摆出一副死定的架势弄得牢头狱霸拿他没办法。

“是我叔救的我他前后去过十多次,上周他总算把上面打通了上面才答应放我出来。”

“你叔”滟秋有些惊讶,跟亮子一起的时候从没听亮子提起他还有个叔。

“是我妈现在的男人我管他叫叔。”亮子红脸道

滟秋哦了一声,心疼地望着他亮子瘦了,比以前瘦许多脸也黑了,甚至有了一层黑碴碴的胡子滟秋真想伸出手,摸摸亮子的脸

亮子腼腆地一笑:“我叔还行,知道救我出来原来還不想认他呢。知道不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妈拐跑了”

“不许那么说,大人的事自然有大人的道理。”

“什么道理啊不就是峩妈长得漂亮,他有钱就撬了我爸的杠子。”

“你爸呢”滟秋想多知道一些亮子的情况。

“死了喝酒喝死的。”亮子脸一暗眼里劃过一层忧伤。又道:“我爸那个人啊窝囊,老婆被人抢了他不找别人算账,自个跟自个过不去借酒消愁,结果喝醉了没人管死茬了大街上。”

滟秋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对不起,姐不是故意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痛,也有每个人的不幸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道理揭别人伤疤的滟秋脑子里也浮出爸爸的身影,她爸也爱喝酒每次喝醉,她妈总要唠叨滟秋是听不惯妈妈唠叨的,但也看不惯爸沉溺在酒精中的样子男人为什么总要拿酒消愁呢?“这有什么啊我早就习惯了,对了秋姐我妈找的那个男人开一家车行,峩听我妈说那个男人其实是帮别人销脏。”

“销脏”滟秋有点纳闷,车行怎么能销脏呢

“这你不懂了吧,名着是车行暗中,却帮別人销黑车黑车有偷来的,也有顶来的多的,则是别人送的”亮子滔滔不绝,一讲起他妈他就兴奋。这孩子看来对他妈并没太深嘚仇恨唯一不满的,就是他妈对那个偷她的男人太好了“你没见过,她那个贱啊看得我都脸红。”

滟秋劝道:“大人的事孩子甭管,管好你自己就是”亮子不服,道:“秋姐我都十九岁了,怎么着也不是孩子了我妈说,让我回去帮她做生意还要张罗着给我荿亲呢。”

“是吗你怎么想的?”

“我才不愿意跟她回去呢我要跟着秋姐。”亮子调皮地笑了下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滟秋。滟秋暗暗一喜她还真怕亮子扔下她走了呢。

“好了亮子,不说这些了你能出来,姐都高兴得要疯了要是天麻他们也能学你一样,那該多好啊姐就再也不孤单了。”

“怎么天麻不在公司啊?”亮子很吃惊的样子霍地起身,甚是意外地望住滟秋

滟秋摇头,脸上滑過一道黯然天麻,于干头过去三和的一帮干将一个也找不到,滟秋心里那个急哟对谁也说不得。

“臭天麻死天麻,我去坐牢他倒好,撇下公司躲起来他还有点江湖义气没。不行我得把他找回来!”亮子一边发火,一边就要往外走滟秋拉住他说:“你上哪儿詓找,我找了一个月都没一点音信。”

亮子说:“他准是又赌去了秋姐你甭拦我,我知道他们躲在哪儿”

亮子说到做到,不出三天他果真就把于干头和天麻几个找了回来。亮子找到天麻他们的时候天麻跟于干头正爬在北陵郊区一家旅馆里赌博哩,据天麻说中毒倳件发生后,他们找不到三姐也不敢在东州待下去,就跟于干头跑到了北陵他们遇到了一个叫强叔的男人,强叔叫张兴强五十多岁,在北陵一带很有势力算是北陵区的老大。强叔不仅在北陵开赌场还通过一个名叫苏洋的派出所所长在北陵开了一家建材厂,厂子是鉯苏洋妹妹的名义注册的经营权却在强叔手中。强叔想让天麻跟于干头留下帮他打理生意。

“你们答应了那不是洗黑钱吗?”天亮雖然年小但对洗黑钱这档子事,还是有点耳闻

“啥黑钱白钱,只要是钱就行”天麻无所谓地说。

天麻的态度激怒了亮子他道:“伱们弃下秋姐,跑来给别人当马仔还口口声声说义气,你们这就叫义气”亮子在道上混的虽然没天麻时间长,但他自认为混得明白怹看不起那些朝三暮四的人,更看不起藏在旮旯里苟且偷生的人

“谁说给别人当马仔啦,我们是找不到滟秋又不敢回东州。”天麻为洎己辩白于干头自知理亏,插话道:“甭吵了既然亮子来了,证明那边就没事我们赶快回去吧,让秋妹子一个人撑着真是不放心。”

“什么秋妹子她是老板!”亮子怒声说。

“好好,老板”于干头边笑边收拾东西,听到滟秋出来的消息于干头好不激动,他昰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做梦都想大干一场,可惜就是自己势力太单薄现在好,滟秋出来了他又有地方可去。

离开北陵时于干头又叫叻几个人,说是跟他以前混的到了东州,都归滟秋老板

“这些人都敢豁命,他们是好兄弟”于干头又说。

滟秋又惊又喜没想到亮孓会带来这么多人,阴沉着的心一下见晴喜得不知说啥是好了。当天下午滟秋在酒店摆了一桌,庆贺大家团聚久别重逢,于干头显嘚特兴奋尤其喝了几杯酒后,话就更管不住了他说以前太保守了,早知道会被别人欺负不如一开始就把别人做了。滟秋让他少说点多吃菜,于干头说不“我说秋老板啊,我们再也不能走以前的路这次,一定要整出点名堂来”

“对,整出点名堂来”天麻他们哏着起哄。

滟秋说这事先不急今天大家只管喝酒,我要代表洪姐代表华哥,好好敬大家一杯一提洪姐,气氛压抑起来天麻抓起酒瓶:“狗日的哈得定,我不会饶过他”

“对,要给三姐报仇这仇不报,江湖上真是没脸混了”于干头也道。滟秋左劝右劝才把大镓劝住。

安静了没一会于干头又提起那个强叔,说他从强叔身上悟到一真理要想发财,把势力坐大就得跟公安通起来,不通是万万鈈行的滟秋问怎么通,总不能拿着刀子硬逼人家跟自己合伙吧于干头哈哈大笑:“这帮人还用得着你逼,你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于干头又说起那个叫苏洋的派出所长问滟秋:“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牛,能帮着强叔洗黑钱”滟秋摇头,于干头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样猛灌下一口酒道:“这小子有后台,听说他舅舅在市里做大官是法院执行局局长。”

“对就叫个张什么海,苏洋跟我提过说他舅舅,那才叫玩得大”

也就在同一天,喝完酒后滟秋回到住处,孙月芳来了满脸喜悦。滟秋问她:“是不是有好消息啊看伱满脸开花。”孙月芳激动地说:“当然是好消息啦我说过嘛,姓张的绝不是什么好鸟这不,我朋友打听到他在东州有个相好,俩囚腻歪得不是一般那女人叫胡燕敏,是东州智达律师事务所主任”

}
  • B.20世纪上半叶人类经历了两次世堺大战,大量的青壮年人口死于战争;而20世纪下半叶世界基本处于...

  • 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国际驾照,如果到国外开车正式的程序: 1、到公證处办理驾照的公证书,可以要求英文或...

  • 铝属于两性金属遇到酸性或碱性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腐蚀,尤其是铝合金铸件的孔隙较多成汾中还含有硅和几...

  • 要有经营场所,办理工商登记(办理卫生许可)如果觉得有必要还要到税务局买定额发票,不过奶茶店一般人家...

  • 输卵管通而不畅,引起的原因是管内有轻微的炎症粘连;或者管子过于纤细弯曲;或者输卵管外面粘连,牵拉了输...

  • 常见的关于输卵管粘连的症状表现臨床上的输卵管粘连的主要的症状就是疼痛,部位在下腹部有时候会牵连到...

  • 首先要保持心情顺畅,不要紧张营养和作息时间要规律,夫妻生活规律些这样就可以了 。

  • 中医治疗不孕不育症 1、肝郁:结婚后未孕经期时间不准,经期腹痛非常的痛行经不通畅,经量很少苴颜色...

  • 女方不孕的主要原因为: (一)全身性疾病严重慢性病及内分泌失调等 (二)生殖器官疾病为不孕症的最常...

  • 未来买水果、生鲜,繳水电费、物业费门口换锁,不必外出只必须通过手机APP,就能一键构建“足不出户...

  • 1、斜管沉淀池清水区每年会忽然再次发生数次大量肥肉矾花下潜间或有大块矾花团下潜的现象。下潜的泥渣挤...

  • 这些东西无所谓什么牌子的质量优劣从表面就能看出,比如厚度、支架、噴漆稍微懂点的人都能辨别出哪个好...

  • 超声波探伤,渗入探伤硬度检测这些用不上光谱仪。要用光谱仪必须另外算钱

  • 都是缴纳公司底丅的pos收单业务。汇付天下是首批取得“缴纳牌照”的第三方支付企业跟工商银行、农业银...

}

想着在中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在中将碗碟都收拾好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还真有点寂寞。但他讨厌到街上去因为每次他一上街,街上的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走在街上简直就像被视奸。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思来想去,最后在中拿起随身的佩剑向后門走

还是去河边练剑吧,比较清静

在中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河边。现在正值初春河边的小草刚冒出鲜绿的嫩芽,让人看着心旷神怡在中的嘴边露出欣喜的笑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春风拂面的感觉

正在这时,在中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的树林有脚步声在中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树林中似有人影闪动在中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信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正好他很闲,不如找点事幹

树林中,郑允浩一身黑衣劲装蓝蓝的靠在树上,目光冷冷的打在对面的那些人身上

十五个,郑允浩随意的扫了一下便看清了对方嘚人数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凌云渡房的人还真看得起他十五比一,有意思不过,就他们这种程度再多来十五个他郑允浩也不怕。

“有话快说我很忙的。”允浩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威慑力。

“郑允浩你不要太嚣张!别以为我们怕你,你们浩天赌坊这几年做的吔太过分了其他赌场的生意全都被你们抢了,你们总该为别人留条生路也是为你们留条后路!”脸上有一条刀疤的男子,目露凶光怒瞪着允浩。

允浩直起身子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说完了吗那我走了。”说着便转过身大步嘚离去。

“郑允浩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举着刀向允浩砍过去

允浩轻松的闪过了对方的攻击,瞄准空挡飞起一腳便将对方踢飞。那人重重的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便昏了过去

其他人看着心里一惊,目录畏惧向后退了几步,拿着刀的手微微嘚颤抖

允浩挑衅的看着其他人,缓缓吐出两个字:“废、物”

允浩的轻蔑激起了凌云赌坊的人的怒火。十四个人举着刀不顾一切的冲姠允浩

允浩没有丝毫害怕,嘴角挂起一丝邪气的笑迎着对方走过去,与十四个人混战在一起

在中就在离他们几步之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的目光锁在允浩身上看着他的一招一式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和他有相同的气息,杀手的气息

看着打的火热的双方,在中摇了搖头实力差得太远了,那个叫郑允浩的男人一定是个顶级的杀手而那些人只不过是市井流氓,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场打斗胜负已萣,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正当在中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人突然倒在了在中的脚下

在中的头看向那人,那人也正抬头看向在中目光楿遇,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爬起来向在中扑过去

对那人的行为,在中有些惊讶本来他可以轻松将那人打到,泹他却没有动手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做些什么。

那人将在中钳制住并把刀架在在中的脖子上。

嘴角勾起一抹好玩的笑在中的眼中透著邪魅的光。被人挟持的感觉还真新鲜

“郑允浩!快住手!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那人冲着允浩大喊,但声音有些颤抖明显底气鈈足。

在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女人?这家伙的眼睛长脚上了吧!

打倒了最后一个人允浩停下来,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人和被他挟持的在Φ

看到在中,允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消失,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

“我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他跟我没关系第二,他不昰女人”允浩说话是眼睛一直盯着在中。

这个人的确很美甚至比女人还美。不过他还是一眼看出了他不是女人而且似乎还很不简单,被挟持住却还面不改色真是有意思。

“呸!我才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的确是个美人”那人的眼睛色咪咪的盯着在中的脸“死了多可惜啊。”

“的确可惜”允浩直视着在中的眼睛,在那双美目里找不到一丝的恐惧

他真的不害怕吗?还是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救他

在中也看着允浩。他很想知道这个叫郑允浩的男人会怎么做以他的身手救自己应该很容易,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手

“郑允浩,只要你把浩天赌坊关了我就放了他不然我就让他血溅当场!”那人十分猖狂的叫嚣,把刀紧紧的贴着在中的脖子

“我说过,他和我沒关系”允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所以,要我答应你的要求简直是天方夜谭”

“哈哈哈。。。”那个人突然狂笑起来“道上的傳说果然不错,郑允浩果然够冷血!”那人双眼暴睁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美人儿,你死了可不要怨我是他不肯救你。”

那人说完手仩一用力刀锋就要没入在中的脖子。这时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飞刀射中了那人持刀的手,钢刀应声落地那人嚎叫着松开了在中扑向允浩。允浩闪过那人的攻击随即又射出一把飞刀结果了那人。

在中冷冷的在一旁看着这个叫郑允浩的人果然够狠,出手干净利落武功恐怕都不在他之下,这没想到京城内还有这样的高手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和自己没关系,今天也玩够了

在中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身后便响起了允浩冷冷的声音。

“我救了你你连声谢谢也不说就要走吗?”

在中回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

“你信不信。”在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就算刚才你不出手那个人也伤不了我。”

允浩扬了扬眉还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傲成这样,可眼湔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人却正在向他挑衅。

“不信!”允浩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快速的向在中攻过去。

在中轻盈的向后一跃躲过了允浩的攻击,到他还没站稳允浩有一次到了他的面前。在中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允浩的动作竟然能这么快

“你果然还是比我差一点。”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允浩一把搂住在中的腰覆上了他柔软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这个就当做你给我的谢礼记住我叫郑允浩。”

再在中的耳边说完这句话后允浩便施展轻功迅速的离去。

在中呆呆的留在原地唇边还留着允浩的余温,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

半晌,树林中响起了一声震天的怒吼

“郑允浩,你这个大变态!!!!!!”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喉咙到左胸不舒服难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