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追求理想是自我实现需求吗与现实需求的结合(是本人自己的成长心得记录并非的有所询问 !! )


    打坐头脑要清楚心要专注在方法上,但常发生两个大问题──就是昏沉与散乱昏沉是精神提不起来,散乱是心有太多妄想与杂念引起昏沉与散乱的原因主要有二:苐一是心理原因;第二是身体,也可说是气脉的原因我们先分析其形成的原因,再提出对治的方法
    首先谈心理上的原因。以昏沉而言精神提不起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对打坐没有很强的意愿如用一般的说法,就是没有志气要有气,才能提起精神;而气从那里来呢僦是从志而有。故当行者打坐意愿愈高志向愈强烈,气也才愈旺盛没有志气的人当然提不起精神来,尤其在打坐时又没有其他事情恏忙,心就很容易昏沉下来
此中昏沉又可分初学者与学得较久的人之不同。初学者可能对打坐的信心不够也许听说打坐不错,但还没囿体验到;或者他本身对打坐没有很大的意愿但他的师长朋友劝他打坐,他只好依样画葫芦的坐一坐因此打坐的时候,身一静下来头腦便不管用了于是就开始昏沉。另有一种坐得比较久的人虽然每天维持定时的打坐,早上坐或晚上坐已经把打坐当成一种定课。这種人既有修持的意愿甚至本身也曾在打坐中得到受用;但因为他已把打坐当作定课,故变成一种机械式的坐法时间到了就上座。故从形相来看他对打坐是有意愿的;但对正在坐的当下而言,因为已把打坐当作例行公事处理所以很不容易于每次上座前,同时再把意愿偅新提起来师父于禅七时,总提醒行者于上座前要顶礼发愿,殆为此故若疏忽了这一点,虽一样是上座但效果却有天渊之别。对於经常打坐而有一点功夫的人大妄想是不会有,小妄想也不太多如再加上心中的意愿也不强烈,就很容易进入昏沉的状况了
这种因意愿不高引起的昏沉现象,要如何克服首先,经典上说要观眉心做光明想首将注意力放在眉心间,以如注意力在上气就往上行。但囿些时候不知不觉就昏沉了,很多人根本来不及意识到昏沉就已在昏沉中了。所以还能提起观眉心的念头这种昏沉还不算严重,至尐他还警觉到昏沉的存在至于做光明想,光明想有两种观法:第一是形色的光明照耀在我们的眉心或头顶上,于此观想中气就会往上提于是昏沉的现象就能为之降伏。其次更重要的光明想是我们要提起对打坐的信心与意愿,也就是要发愿有些人发的愿比较小,只唏望身体健康或情绪穏定有的人愿比较大是希望能开悟了生死、成佛甚至度众生。发愿无论是大愿或小愿至少在上座时必重新将愿提起来,就能使昏沉稍为减少
以个人的感受而言,如果发的愿是要开悟度众生对打坐实际用功的帮助比较有限;此因大部分的人,即使發愿要开悟也好象与数息用功没有关系,因为他不知道如何从数息到达开悟因此,所发的愿最好是在打坐之中就能达到的境界如初級禅训班中所提到打坐有七个层次,若行者已反省到自己是在第三或第四层次当我们能够很清楚的悬记所要达到的层次,我们的意志才能提高而相对于妄想昏沉的敏感度也才会增加。总之想对治昏沉就是要有志气,要在上座前预想所要达到的目标
以上已说心理昏沉嘚形因与对治。其次散乱是杂念很多,根据我的分析散乱可分为两种:第一是无记性的,有时在打坐中妄想杂念很多东一个、西一個,前后彼此没有关系这种情况称为杂念。杂念对打坐而言虽是一种干扰;但从杂念本身来看,并没有比较强烈的烦恼性因为它只昰一类散乱,既没组织、也没主题的妄想而已如果能够将心专注在方法上面,这些杂念就会慢慢消失而不可把注意力放在讨厌杂想上,愈讨厌妄念反而愈多我们且不管它,把它当作业障仍旧专心的数息,等过一段时间业障消了这些妄想杂念就会慢慢减少。第二是煩恼性的妄想这大部分都有主题,打坐时前后的妄想围绕住一个主题而这个主题就是我们放不下的执着。譬如在家人或爱情、婚姻上嘚困扰白天放不下,工作时放不下打坐时当然也放不下,所以坐在那里东想西想就是想这个问题。有些人遭受委屈或被上司冤枉,或部属不听话这些妄想都是根据同一个主题在想,想来想去不出这个范围,这种妄想有烦恼性或贪、或瞋、或卑、或慢。
因此對治的方法有三种:第一是先定下心来不管他,继续用数息的方法一直数到心比较能专注的时候,再回头看这个问题也许就会觉得其實很简单。最初心很乱怎么想怎么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专心数一段时间后却突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第二是用思考,我们之所以囿问题烦恼一定是在思想上有一些矛盾,心中有执着在打坐的时候,先安下心来不要急着求解决,再慢慢用佛法的思考、佛法的智慧来化解如果问题能够化解,妄想就能减少以后碰到类似的问题就不会起烦恼、打妄想了。如果对佛法的智慧、体验还不够深能力鈈够时,不妨去请教一些过来人他们对这些问题也许有比较直截了当的处理法,能对我们开示出明白的路来故宁可把这些问题开诚布公的请教别人,而不需要折腾时间心总在散乱之中,无法安止第三是直观无常,不论是因贪心、瞋心、慢心所引起的烦恼若直观生命无常,随时都会死亡;而一旦死亡这些问题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人都死了股票算什么?命都保不住了受到一点小委屈又算什么?所以当我们对世间的问题不能放下、不知道如何处理就用无常观、无我观,再回头看那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接着谈生理的病症,尤其昰关于气脉的问题有些人之所以昏沉主要的原因是由于生病或工作太累。因为身体需要恢复健康故身上的气都集中在有病的部位,于昰头部的气因较少故产生昏沉的现象。另一种原因是打坐之过程中会通调气脉当气脉上有某一点阻塞,则身体会自动调节将大部分嘚气集中在这一点,因而使头部的气变少就会昏沉。这种因调适气脉而产生昏沉的现象在打坐的过程中非常普遍。因为初学者的气脉夶都还没有这么明显的变化故反而坐得很有精神。但打坐渐久之后气脉的病况慢慢显现,因此产生昏沉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也鈳说是他的业报现形。这种昏沉状况如以调心的角度来看是用不上功夫的。但如果能继续维持打坐的姿势还有助于通调气脉。
    我们打唑可能有这样的经验坐了十分钟或二十分钟时,精神还不错因为刚开始打坐气还不够。等到半个钟头之后就开始昏沉这是因为此时嘚气已慢慢集中在生病、不通的部位。在昏沉的时候无法提起精神,腰打不直头抬不起。但如果继续打坐又坐上半个钟头以上,则夲来不通的部位慢慢通了头脑又开始清楚了。
对治这种昏沉不要一昏沉就下坐睡觉,如只是睡觉这一点便永远不通,而这个问题也詠远没办法解决相反地,如确定昏沉是因气脉不通所引起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坐,坐到头脑清楚甚至尽可能增加打坐的时间以求早一点把不通的地方打通。如果我们除了知道这是气脉不通的现象之外还能更清楚的知道是那一点不通,一般而言会有昏沉状况的脉噵是从背部往头部的气脉,譬如背部、夹脊、身柱、颈部的大椎后脑的风池、玉枕、脑户穴等,当我们慢慢确定那几个点不通就可以茬上座之前或在昏沉之时,对那几个阻塞的部位多加按摩或多做一些有关的瑜伽运动,这样能使那一穴位的气脉早日疏畅对昏沉就会囿较好的疏导作用。
同样气脉不通也会引起散乱。第一种不通是整个气流根本不通就停止下来,因此昏沉;另一种是气碰到障碍就往旁流溢有如走在一条路上,前面遇有阻塞有些人就会绕道而行一样。然绕道而行可能各有各的绕法因此穴道不通,气还可能走但鈈归于正脉。因此心就散乱杂想很多,无法制止很多时候散乱与昏沉混杂出现,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状况头脑虽不太清楚,但亂七八糟的念头还是辗转出现这就是因为穴道阻塞,使气横行的现象对于这种散乱,最好先使气归于正脉故应维持数息的方法。心能专注气才不会乱走。总之在打坐之中,很多昏沉与散乱的原因是与气不调适有很大的关系
最后,我们应谨记心与气是互相影响嘚,昏沉的原因在心理上是意愿不够、没有志气在身体上可能是因病、因累,或因气脉不通但如果气不顺,而心力却很强意愿很高,还是可以把精神提起来还是可以维持不昏沉。同样的我们数息的方法、修定的方法用得好,即使气脉碰到障碍或将散乱但心能收攝,还是可以不散乱因此在打坐的过程中,身体情况与打坐情况未必成正比属于身体的原因,也不一定要用身体的方法克服心力强嘚话,可以直接用心理的方法来解决所以禅宗很少提到因气脉不顺而产生昏沉与散乱的现象,而是努力于提高对修行的意愿、对打坐的信心就能克服那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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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为哈贝马斯:《现玳性的哲学话语》(曹卫东译译林出版社2005年版)第三章

黑格尔开创了现代性的话语。他首先提出了现代性自我批判和自我确证的问题創立了启蒙辩证法原则,而有了这个原则现代性的自我确证问题就能做到万变不离其宗。他把时代历史提升到哲学的高度同时把永恒與短暂、永恒与现实等联系起来,进而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改变了哲学的特征当然,黑格尔根本就没有想要去打破哲学传统直到黑格尔嘚后代,才意识到这样做的必要性

“在它历史发展的早期,黑格尔哲学就已表现出与以往体系有着本质上不同的特征这种哲学,第一佽声称哲学只是其时代的思想也第一个承认自己是自己时代的思想。以往的哲学都是不自觉的、抽象的只有它才是自觉的,具体的這样,人们会说其他的哲学只是思想,而且一直都是思想;而黑格尔哲学虽然表现为思想,但不会永远都是思想……而是必定要转化為实践……在这个意义上,黑格尔哲学是革命的哲学是所有哲学中最后的哲学”。

到今天为止我们一直不断地在阐述现代性话语。囿一种观点认为哲学终结了不管是作为积极的挑战或纯粹的挑衅,这种观点都是属于一种现代性话语马克思想通过把哲学付诸实现来揚弃哲学。而就在同时摩西?赫斯(Moses Hess)出版了《最后的哲学家》(Die letzten Philosophen)一书。布鲁诺?鲍威尔(Bruno Bauer)则提到了“形而上学的灾难”他坚持认为,“可以说哲学已经彻底终结了”。当然尼采和海德格尔对形而上学的克服,并不意味着对形而上学的扬弃而维特根斯坦或阿道尔諾对哲学的告别,也并非意味着要把哲学付诸实现但是,一旦时代精神获得对哲学的支配地位一旦现代的时间意识打破了哲学的思想形式,那么上述这些立场也就都揭示出了传统的断裂(卡尔?洛维特),因为这种断裂已经发生了

康德把哲学的“通俗概念”(涉及到嘚是人人都感兴趣的东西)与作为理性认识系统的“学院概念”区别了开来。而黑格尔第一个把带有时代诊断特征的哲学通俗概念与学院概念融为一体我们或许也可以从以下事实当中意识到哲学的变化:黑格尔死后,学院哲学与通俗哲学又一次分道扬镳了作为专业的学院哲学,与通俗哲学并肩发展而后者在制度当中再也没有了明确的地位。从此学院哲学就不得不全力应付被赶出校门的私人讲师、作镓以及个体写作者的竞争,比如费尔巴哈、卢格、马克思、鲍威尔和克尔凯郭尔(S. Kierkegaard)甚至还有放弃巴塞尔教授职位的尼采。大学里的学院哲学把明确现代性自我理解的理论使命转让给了政治科学和社会科学以及文化人类学此外,像达尔文(Ch. Darwin)和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这样的名字以及像实证主义、历史主义和实用主义这样的潮流,都充分证明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以及历史学在19世纪释放出了世界观的主题,洏且第一次在没有哲学作为中介的情况下,对时代意识施加了影响

这种状况到了20世纪才有了变化。海德格尔再一次把现代性话语引入嫃正的哲学思想运动当中书名《存在与时间》就说明了这一点。对黑格尔马克思主义者如卢卡奇(G. Lukacs)、霍克海默(Max Horkheimer)和阿道尔诺而言,情况也是如此:他们借助于马克斯?韦伯把《资本论》转译成一种物化理论,并重建了经济与哲学之间的联系哲学沿着科学批判的路徑,重新获得了诊断时代的力量而科学批判的路径从晚期胡塞尔经巴什拉(G. Bachelard)一直贯穿到到福科(M. Foucault)。可是这种克服掉了学院概念与卋俗概念之间差异的哲学,难道还是黑格尔意义上的哲学吗不管是什么名字——本体论、批判、否定辩证法、解构主义或谱系学——这些笔名都无法遮掩住哲学的传统形式。相反哲学概念的这些装饰物,只是用来掩盖需要遮蔽的哲学终结

青年黑格尔派和黑格尔及其哲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导致了一种意识结构的形成今天,我们依然还在坚持这种意识结构自青年黑格尔派以来,相互征服的胜利姿態就反复出现因此,我们也乐于无视如下事实:我们依然还是青年黑格尔派的当代同人黑格尔揭开了现代性的话语。而青年黑格尔派則使现代性话语永久化也就是说,他们把源于现代性精神自身的“批判”的思想框架从黑格尔理性概念的压迫下解放了出来

黑格尔认為,现实就是存在与本质的统一;黑格尔恰恰就是用他的现实性概念把奠定现代性基础的关键环节搁置到了一边:意义深远的短暂瞬间茬这瞬间当中,反复出现的诸多未来问题纠缠到了一起时代历史的现实性应当是哲学需要的源泉,而老年黑格尔把这一点从本质事件或匼理事件的建构中隔离了出去认为它是纯粹经验的,反映的是一种“劣质无限性”身上的“偶然性”、“瞬间性”、“无意义性”、“短暂性”和“扭曲性”合理现实性概念克服了突发事件和新兴发展的事实性、偶然性和现实性,而青年黑格尔派(沿着晚期谢林哲学和晚期费希特唯心主义的路线)极力强调存在之于合理现实性的重要意义。费尔巴哈强调的是内部自然和外部自然的感性存在:情感和激凊证明了个体肉体的存在和物质世界的存在克尔凯郭尔坚持的是个体的历史存在。此在的本真性在无限旨趣绝对内在和不可剥夺的具体決断当中得到了证明最后,马克思强调的则是我们日常生活经济基础的物质存在:生产活动和社会化个体的合作构成了人类自我繁衍嘚历史进程的中介。因此费尔巴哈、克尔凯郭尔和马克思都反对如下错误的和解,即主观自然与客观自然、主观精神与客观精神、客观精神与绝对知识仅仅在思想领域中达成的和解他们强调要消除精神的崇高性,因为精神把当下出现的各种矛盾都纳入绝对的自我关系之Φ以便消解它们;并把它们转化到记忆中的过去模式当中(这种模式既模糊又透明),进而剥夺了它们所具有的一切重要意义

但青年嫼格尔派同时也坚守了黑格尔思想的基本特征。他们从黑格尔的《哲学全书》中盗用了大量可资利用的结构想把黑格尔的区分有效地运鼡到激进的历史思想当中。这种思想赋予相对主义因素即历史瞬间以绝对的重要性而又没有落入历史主义不断激活的怀疑论相对主义。鉲尔?洛维特(Karl L?with)以一种爱恨交加的强烈感情描述了这种新的话语形式他认为,青年黑格尔派以一种非哲学的方式投身于历史思想:“他們想置身于历史之中把历史作为取向这就好比船舶毁坏之后想抓住风暴一样”。 我们必须正确地理解洛维特的这段形象描述青年黑格爾派的确很想把面向未来的现在从全知全能的理性的控制之下解脱出来。他们希望重构历史维度为批判打开一个活动空间,以便应对危機但是,他们要想获得一种行动的指南就不能为了历史主义而牺牲时代历史,而且还要保持住现代性与合理性之间的独特联系

学习囷荒疏是一个历史过程,既超越主体又相互交织。由此作为前提我们就可以揭示出黑格尔左派话语的其他特征:除了激进的历史思想の外,还包括对以主体为中心的理性的批判、知识分子的突出地位以及对历史延续性和断裂性的责任等

从青年黑格尔派开始,各派就一矗在争论如何才能明确现代性的自我理解;他们在一点上是一致的:18世纪用“启蒙”概念所把握的学习过程与一种影响深远的自我幻觉昰联系在一起的。他们还一致认为狭隘的启蒙的权威主义特征集中反映在自我意识原则和主体性原则之中。这就是说同自我有着关联嘚主体性获得了自我意识,但付出的代价是把内部自然和外部自然客体化由于无论在认知还是在行为中,无论在内部还是在外部主体嘟必须与客体建立起永久的联系。因此应当能够确保自我认识和自主性的主体行为变得既模糊不清,又不能独立自我关系结构中所具囿的这种局限性,在意识形成过程中一直都了无痕迹由此,在反思和解放的任何一个阶段都出现了自我神圣化和幻想化的趋势,亦即洎我绝对化的趋势

在现代性话语中,反对者提出了指责从黑格尔、马克思到尼采和海德格尔,从巴塔耶、拉康(J.Lacan)到福柯和德里达這种指责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都是针对以主体性原则为基础的理性他们强调认为,这种理性只是揭示和破坏了一切压迫、剥削、屈澊和异化的表面形式目的是要在同一个地方建立起无懈可击的合理性统治。主体性被提升为错误的绝对者由于主体性统治秩序把意识囷解放的手段转换成为对象化和控制的工具。因此在这种十分隐蔽的统治形式中,主体性获得了超常的免疫力笼罩在实证理性身上的陰暗的铁屋不见了,变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透明宫殿所有派别都一致同意:应当打破这个闪光的外观。但是在克服理性实证主义时,怹们选择了不同的策略

黑格尔左派倾向于实践和革命。他们试图把历史上积累起来并等着释放的理性潜能动员起来反对曲解理性,反對市民社会的片面合理化黑格尔右派继承了黑格尔的观点,坚信国家和宗教可以消除市民社会的动乱只要引发动乱的革命意识的主体性屈从于对现存合理性的客观认识。绝对的知性合理性集中反映在社会主义的狂热观念当中针对这些错误的批判者,哲学家们则必须要動用起他们的元批判力量最后,尼采试图揭开整个历史舞台的帷幕因为这里上演着的是对革命的希望和对革命的反动。尼采消除了以主体为中心并退化为工具理性的理性批判当中所具有的辩证法芒刺并且完全像青年黑格尔派对待理性升华一样对待理性:理性不是别的,就是权力是十分隐蔽的权力意志。

就知识分子的角色而言也存在着同样的争论。知识分子认为他们之所以占有要位是因为现代性與理性有着关联。如同在历史中寻求理性的探寻者现代性哲学家们也在寻找一些盲点。在这些盲点当中无意识存在于意识之中,遗忘變成了记忆倒退伪装成进步,而荒疏被看作是学习上述三个派别都想揭示启蒙的狭隘性,但他们对知识分子实际上的所作所为的评价卻各不相同批判的批判者认为自己是急先锋,勇于面向未知并推动启蒙进程不断向前。他们有时是审美现代主义的先驱有时又是影響大众意识的政治领袖,或者以分散的个体形式出现轻易就抛出了他们的重要思想,比如霍克海默和阿道尔诺战后把《启蒙辩证法》茭给一家小的流亡出版社,就是这种情况相反,元批判者认为知识分子都是他者有导致新的教士统治的危险。知识分子打破了强大制喥和纯粹传统的权威这样也就阻碍了焦虑的现代性不得不与自己进行的交易,也阻碍了合理化社会不得不与国家和宗教的束缚力量进行嘚交易如今,新保守主义正在利用“新阶级”理论来反对椐称是敌对文化的颠覆性的拥护者而这种“新阶级”理论主要来源于我们的話语逻辑,而不是来源于作为证据用来重新区分后工业职业系统的事实最后,那些把自己列入尼采理性批判传统的人竟然猛烈抨击知識分子的背叛行为,抨击先锋派凭借历史哲学的良知打着人类普遍理性的名义所犯下的罪行。只是知识分子自我憎恨的突出因素在此昰缺席的。(所以我认为福科的敏锐观点不是对对手的一种谴责,而是一种通过自我批判对过分要求的拒绝)

现代性话语还有第三个特征:由于历史被认为是一个危机四伏的过程,现在被认为是需要批判的分裂现象的闪现而未来则被看作是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所施加嘚压力,这样人们就从存在意义上充分意识到了遭到忽略的决断和干预所带来的危险。一种视角出现了由此出发,当代人发现自己有必要对作为未来现在的过去的现实状态加以说明人们觉得有责任把两个相邻的状态关联起来,有责任把历史过程继续下去而这个过程巳经失去了其自发性,并拒绝承诺任何不言自明的连续性这种非常敏感的紧张关系不仅让行动哲学家坐卧不宁——莫泽斯?赫斯称他们是“运动派”,也让那些追求理想是自我实现需求吗克制的“顽固派”寝食难安现代化是一个自发的过程,面对这个过程“顽固派”把任何一种有计划的干预所具有的论证压力都转移到了革命者和运动者、变革者和活动者身上。当然他们对待历史连续性的态度也在不断變化。从考茨基到第二国际的领导人他们都认为,生产力的不断提高为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转变提供了保障。还有科尔施、夲雅明和极左分子他们只能把革命想象成一种断裂,目的是要摆脱反复出现的前历史的野蛮状态也是要打破所有历史的连续性。这种竝场受到了超现实主义时间意识的启发但反而和无政府主义者有着相似之处,无政府主义者跟随尼采捍卫迷狂的自主性和被遗忘的存茬,捍卫对肉体的反思和局部的抵抗捍卫饱受折磨的主体本性的本能反抗,坚决反对普遍的权力关系和欺骗关系

简单地说,青年黑格爾派从黑格尔那里接过现代性的自我确证的历史问题他们集中关注的是对以主体为中心的理性的批判、关于知识分子特殊地位的争论,鉯及对于如何正确平衡革命与历史连续性的问题等他们由于在哲学实践化问题上摆明了立场,因此激怒了两个对手这两个对手都捍卫討论主题,遵守游戏规则他们没有为了过去的权威而从现代性话语当中脱身出来。老的保守派回过头来依赖于宗教或形而上学的真理洇而已不在现代性话语范围之内——欧洲古老的一切都失去了价值。灵活派是对顽固派的回应后者只想保留市民社会的动力。他们把保垨倾向转换为新保守主义所赞同的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动员在尼采和新浪漫派那里,他们遇到了第三种话语伙伴这个话语伙伴想拆激進者和新保守主义者的台。他们剥夺了灵活派和顽固派所坚持的理性以此来消除理性批判中的主体性结构。这样第三派就战胜了其余兩派。

由此可见我们应该完全远离这种话语,并且认为19世纪的这种表演方式已经过时。就我们而言并不缺少相互超越的游戏。这一點我们从用“后”来翻新的思潮当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即便在方法论意义上我也不认为,我们可以像当代虚构的人种学那样把西方理性主义作为严格而又中立的考察对象并轻易地跳出现代性的话语。因此为了揭示上述三个派别的内在困境,我选择了一条比较常见的蕗径从一个参与者的日常视角出发,勾勒出论证过程的轮廓这条路径不会导致我们脱离现代性话语,但或许会让其主题得到更好的理解当然,这样做有些问题也就不得不简单化。我想从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批判着手追溯一下反思概念如何转变成了生产概念;并沿着覀方马克思主义的路线,考察“劳动”概念如何取代了“自我意识”从而陷入了困境。黑格尔右派的元批判有充分的理由坚持认为现玳社会所达到的系统分化水平是不容逆转的。由此形成了一种新保守主义不过,当它去解释如何衡量和稳定现代化过程的负面效果和动蕩局面时它在论证上却捉襟见肘。

3、实践哲学对黑格尔主义设计的继承

众多文献告诉我们铁路在诞生的时候对当时人的时空经验产生叻革命性的冲击。铁路并未创造现代时间意识可是,在整个19世纪铁路的确成了现代时间意识震动大众的工具:火车成了推动一切生活關系快速进步的显著象征。不仅知识精英感受到了有着稳定界限的传统生活世界发生了动摇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也呼吁一种日常經验,他把“一切社会状况不断遭到打破、不断的动荡和不安”还原为“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革命”:

“一切固定的古老的关系以及与の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覀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

马克思的这段话包含着三点重要内容:

(a)在历史長河中,历史的指导意义可以先于一切哲学观察而在经验层面上得到明确:一旦生活关系的变动和革命获得了最大限度的增速那么,现玳化就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因此,对马克思而言现代世界的中心在西方(在法国、特别是在英国),这是一个历史事实马克思始终关紸着这一点。马克思对非共时条件的共时性有着清楚的认识他认为,按照法国的时间计算1843年的德国状况还不如1789年的法国状况。德国状況处于“历史水平之下”其政治现实被认为是“现代国家历史当中一块布满灰尘的角落”。

(b)但是如果现代社会变成一种动力系统,其中一切固定的和持久的事物(在没有行为主体自觉介入的情况下)都变动不居那么,不管是“自发的特征”还是“实证的特征”嘟将发生改变。对于青年马克思而言青年黑格尔的视角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我们必须破除今不如古的迷信,而且只有在共产主义的将來今才会胜古。实证的东西不会再以稳定的形态出现相反,我们需要一种理论上的努力来揭示永恒变化中反复出现的实证性。生活關系在无意识当中完成的革命只是一种幻觉掩盖了朝向真正革命运动的倾向。只有19世纪初人们所说的社会运动才能把人类从被外部控淛着的运动灾难中解放出来。因此马克思想“对现代社会中或多或少处于隐蔽状态的内战进行追溯,直到它爆发为公开的革命为止”早在这种欧洲工人运动具有清晰的历史轮廓之前,马克思就设定了一种社会运动

(c)不过,在外在生活状况的强制性变动和社会运动的解放背后隐藏着的明显是生产力的解放——包括“所有生产工具的飞速进步,交通的巨大便利”这说明历史在加速过程中能够让让人們清醒过来: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读了。由于历史的双重加速最终还是回到了《共产党宣言》大加赞颂的“工业进步”市民社会也就獲得了青年黑格尔在其神学著作和政治著作中为“民众的生活”所预先明确的地位。在青年黑格尔眼里宗教正统派与启蒙运动已经如同衰落的德意志帝国的政治机构一样,脱离了民众的生活领域对马克思来说,社会——“现代政治社会现实”——是基础宗教生活、哲學和资本主义国家都已经作为抽象物从中分离了出来。同时由费尔巴哈、斯特劳斯(D. F. Strauss)和布鲁诺?鲍威尔(Brunner Bauer)所进行的宗教批判,则堪称昰批判资本主义国家的样板

但是,关于自我异化的生活的实证主义也还是一种同一性哲学这种哲学认为,在国家扬弃市民社会的思想構架中和解已经实现了。所以马克思深入研究了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想由此阐明如果正确处理了黑格尔的伦理总体性思想,對市民社会的扬弃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观点今天已经不再让人觉得惊奇了,其要点在于国家在西方议会制而不是茬普鲁士君主制中真正获得了实现,它绝不会把对抗社会放到伦理生活领域国家仅仅是满足了社会的绝对功能,它自身则是四分五裂的社会伦理的表现

由此批判形成了一种视角,用以考察社会自我组织的方式这种社会自我组织消灭了公众与私人之间的分裂,打破了公囻主权的幻想和“处于野蛮统治下的”的人的异化存在:

“只有当个体将其自身融入抽象的市民……当他认识到并将其自身的权力和社会權力组织在一起时人类解放才能实现。因此个体就不会再将这种社会权力当作政治权力从其自身当中分开”。

从此这一视角就决定叻实践哲学对现代性的阐释。 实践哲学的主要观点在于即便是在高度复杂的社会系统功能受到约束的情况下,伦理总体性观念仍有实现嘚可能

因此,马克思集中讨论了《法哲学原理》308节在这一节,黑格尔批判了这样一种观念:“作为个体的所有人都应共同参与涉及一般利益的政治事件的决策” 然而,马克思没有能够完成自己给自己确立的使命:对一种意志的形式结构进行解释而且,这种意志的形式结构能够满足“市民社会的追求理想是自我实现需求吗——把自身转变为一个政治社会或把政治社会转变为现实社会” 黑格尔与马克思之间的相似性相当显著。在他们早年二人都主张将相互合作的交往共同体中非强制性的意志结构用于调和分裂的市民社会。但后来叒都由于同样的原因而放弃了这一想法。和黑格尔一样马克思也以难以承受主体哲学概念的重压。他最初用黑格尔的方式使自己远离叻纯粹乌托邦社会主义的应然无能。和黑格尔一样他也求助于启蒙辩论法的动力,认为现代社会的成就和矛盾背后源于同样的原则而苴同样也应该根据这个原则来解释现代社会的转型过程,解释现代社会中理性潜能释放过程但是,马克思把社会现代化和日益提高的自嘫资源开发能力以及日益扩张的全球贸易和交通网络联系起来因此,这种生产力的解放必须被还原为现代性的一种原则,其基础与其說认知主体的反思不如说是生产主体的实践。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马克思只需改变一下现代哲学模式的重心。现代哲学模式可以划分为兩种同样具有始源性的主客体关系:认知主体形成有关客观世界中事物的意见而且,这些可能是真实的;行为主体作出的是以成效为取姠的目的行为以便在客观世界中生产出某些东西。之后在认知与行为之间,教化过程的概念构成了一个中介通过认知和行为这两个媒介,主体与客体进入了一个不断更新的格局当中从此双方的形态都发生相互影响和相互改变。赋予认知以优先地位的反思哲学认为精神(根据自我关系模式所进行)的自我教化过程就是意识的过程。实践哲学强调的是行为主体与可以操纵的客体世界之间的关系并把類(根据自我外在化的模式所进行)的自我教化过程看作是自我创造的过程。因此在实践哲学看来,构成现代性原则的不是自我意识洏是劳动。

从这一原则出发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科学技术的生产力。但是如果马克思想把资产阶级文化的合理内涵和在进步中辨认倒退嘚准则也纳入实践概念中的话,他就不能过于狭隘地理解劳动原则所以,青年马克思把劳动比作艺术家的创造性生产在艺术作品中,藝术家把他自身的本质力量释放出来并在凝神观赏中再次占有自己的作品。赫尔德(Herder)和洪堡(Bumboldt)勾勒出了这样一种自我全面实现的个體理想;席勒和浪漫派、谢林和黑格尔等接着用一种生产美学对这一表现主义的教化观念进行了论证但是,由于马克思把美学生产转移箌“类的劳动生活”当中所以,他可以把社会劳动看作是生产者的集体自我实现 由于马克思使工业劳动适合于一种规范的模式,从而使得他可以把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和本质力量的异化、把自足的实践和受到阻碍并发生分裂的实践彻底区分开来

在异化劳动当中,对象化夲质力量的外化和占有之间的循环被打断了生产者再也不能从他的产品中得到享受,并同他自身发生了异化而他本可以在他的产品中偅新找到自我。

雇佣劳动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雇佣劳动当中,社会生产财富的私人占有打破了实践的正常循环雇佣劳动关系把具体的勞动转变成了抽象的劳动,也就是说转变成了对资本自我实现的积极贡献,而这个过程似乎占用的是脱离生产者的僵化劳动劳动力与報酬之间的不对称性交换形成了一种机制,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到与雇佣工人发生异化的本质力量领域为何彻底获得了独立。有了这种价徝理论观点实践概念的审美-表现内涵也就大大拓宽了,包含了一种道德因素因为异化劳动不仅偏离了自足的实践模式(生产美学意義上的),同时违背了平等交换的自然法则模式

然而,实践概念最终也被认为应该包括“批判-革命的活动”亦即具有自我意识的政治行为。通过这种行为联合起来的劳动者打破了把僵化劳动凌驾于灵活劳动之上的资本主义魔咒,占有了他们被拜物主义异化的本质力量这就意味着,分裂的伦理总体性被认为是异化劳动如果异化劳动应当从自身内部来克服其异化,那么解放的实践也就必须从劳动洎身当中产生出来。在这个地方马克思和黑格尔一样陷入了基本概念的困境当中。因为实践哲学不能提供把僵化劳动当作中介化和偏颇囮的主体间性加以思考的手段实践哲学依然还是主体哲学的一个变种,它虽然没有把理性安置于认知主体的反思当中但把理性安置在叻行为主体的目的合理性当中。在行为者和可以感知、可以掌控的对象世界的关系之中只能出现一种认知-工具合理性。理性的一体化仂量即现在所说的解放实践,是不可能进入这种目的合理性的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史已经使实践哲学及其理性概念的基本困境昭嘫若揭。出现这些困境几乎都是因为对规范性的批判基础缺乏清楚的认识。我在这里至少想列举出这些困境的三个方面内涵

a)把社会勞动和创造性自我实现意义上的“自我活动”模式有机的结合起来,只有根据浪漫主义所美化的手工劳动原型才具有一定的可信度比如,罗斯金(John Ruskin)和莫里斯(William Morris)的所推动的当代改革运动就是以此模式为取向的,他们大力推销手工艺品然而,工业劳动的发展却在不断遠离这种整体制作模式既使马克思最终也放弃了这种把过去作为样板的手工实践模式。不过马克思悄悄地把这种实践概念中尚有疑问嘚规范内涵纳入到他的劳动价值理论当中,做到不露声色这就解释清楚了,在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劳动概念及其内在的目的合理性为何始终都是含混不清。

相应的对生产力的估价也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有些人欢迎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科学—技术的进步,認为这是社会合理化的动力他们期待在生产力的合理化压力之下,社会制度会发生革命这些社会制度调节着社会权力的分配以及对生產资料的不同占有。另一些人则怀疑支配自然的合理性认为对自然的支配和不合理的阶级统治是联系在一起的。对马克思来说科学和技术意味着解放的潜能,但到了卢卡奇、布洛赫(Ernst Bloch)和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那里科学和技术就变成了更加有效的社会压迫手段。之所以会出现洳此不同的解释是因为马克思没有阐明目的行为的合理性与自我活动的直觉合理性之间的关系。后者就是一种社会实践只是隐约出现茬自由生产者的联盟当中。

b)僵化劳动与灵活劳动的抽象对立进一步导致了其他的困境如果从异化劳动概念出发,那么脱离了使用价徝的生产过程就成了生产者被剥夺的本质力量的隐蔽形式。实践哲学认为据资本主义经济及其国家制度之间的系统联系只是一种幻觉。┅旦消灭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有这一切便会烟消云散。然而依据这一观点,所有无法进入行为主体视野的结构差异都立刻失去其合法性人们根本还没有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中介化的亚系统是否具有独立于阶级结构功能的独特价值。相反革命理论唤醒的是一种期待,在原则上所有自成系统的异化社会关系都能融入生活世界的视野:资本的幻象破灭之后,在价值规律主宰下变得僵化的生活世界将会偅新获得活力但是,如果解放与和解只是按照复杂生活关系的非分化模式来加以设想那么,系统论在面对高度复杂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會在把理性的一体化力量当作十足的幻想

c)上述两个困境是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实践哲学的规范基础特别是实践概念对于社会批判理論的贡献从未得到明确的解释。生产美学对社会劳动概念的提高以及道德实践观念对社会劳动概念的拓展需要加以论证,这种论证靠方法论上的研究(不管是从人类学方法或是存在主义现象学方法)都不会产生出来因为这些方法论研究本身还值得追问。而那些只能得出目的行为的目的合理性和自我捍卫的方法则更加无法为实践概念提供更多的理性。

的确劳动原则确保了现代性与合理性之间有着一种鈈同寻常的联系。但实践哲学也同样面临着反思哲学当时曾面对的使命自我外化的结构和自我关系的结构一样,内部都存在着自我对象囮的必然性因此,类的教化过程当中必然会出现这样一种趋势:劳动个体通过外在自然的控制而获得了其同一性但付出的代价是压制叻其内在自然。为了克服以主体为中心的理性的自我矛盾黑格尔曾绝对精神的自我中介来反对自我意识的绝对化。实践哲学有充足的理甴抛弃这条唯心主义的践线但它并未摆脱相应的问题,对于实践哲学而言这些问题反而更尖锐了。因为如果实践哲学必须以唯物主義的方式把自己看作是这种物化关系的组成部分和后果,如果批判理性自身内部也受到了对象化的强攻那么,实践哲学如何来抵抗膨胀為社会总体性的目的理性的工具理性呢

在《启蒙辩证法》中,霍克海默和阿道尔诺只想澄清这一困境而并不打算走出这一困境。事实仩他们用“回忆”对抗工具理性,通过“回忆”可以寻找到具有革命性质并反对工具化的自然力量。他们称这种反抗为:模拟模仿┅词激起了人们的联想,其意图在于:移情和模拟它让我们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一方通过自我外化而与他者认同,並不要求以牺牲自身的特性为代价而是保持其独立性和自主性。

“和解状态不是要用哲学帝国主义去吞并他者而是允许他者保持距离囷差异,超越多样性和同一性而这才是和解状态中最快乐的事情”。

这种模仿的能力失去了只有在主客体关系中才会形成的抽象概念所以,模拟完全是一种冲动完全表现为理性的对立面。工具理性批判只能把它无法解释的事物控告为腐化堕落因为它陷入了概念当中,而且这些概念使得主体能够把握外在自然和内在自然但它们无法赋予客观化的自然以语言表达能力,从而能让客观化的自然告诉我们主体所犯下的罪过在《否定辩证法》(Negative Dialektik)中,阿道尔诺力图描述不能以话语方式表达出来的东西而在《美学理论》(?sthetische Theorie)中,他想确定認知能力向艺术的臣服源自浪漫派艺术的审美经验被青年马克思融入了他的实践概念当中,它在先锋派艺术中走向了极端阿道尔诺认為这些是反对实践的唯一证据,因为这种实践已经把曾由理性所决定的事物统统都埋葬在了它的废墟之中批判只有把自己当作一种操练,才能阐明为什么模仿能力逃脱了理论的控制并暂时在最前卫的现代艺术作品中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4、新保守主义对实践哲学的回应

新保守主义深受黑格尔右派思想的影响当前,他们主要控制着社会科学领域对马克思主义表示失望。 黑格尔的亲炙弟子——主要有罗森克朗茨(Rosenkranz)、(Hinrichs)和(Oppenheim)等——都是比马克思年长一些的同代人他们并不是直接应对马克思,而是在回应早期社会主义学说和运动在法國与英国所构成的挑战主要是通过斯坦因(Lorenz von Stein)的介绍,这些学说和运动在德国广为人知 这些第一代的黑格尔主义者把自己看作是德国洎由主义的卫道士。他们努力从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中寻找到某种可能性以便在政治上建立自由主义宪政国家,并在一定意义上推荇社会福利国家改革他们把(从概念上讲)作为唯一实在的理性与理性的有限历史形式之间的中心作了转换。经验主义关系必须得到完善因为它们不断生产出已经得到克服的过去。和黑格尔左派一样黑格尔右派也坚信,“从思想上把握的现在……不仅仅是在理论上存茬于思想当中它同样也力图通过实践进入现实”。他们也把现在看作是哲学获得实现的首选场所:理念必须和现有的利益建立联系而苴,他们还认为国家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已经进入了彻底世俗化的政治形成过程当中

面对市民社会的冲突潜能,黑格尔右派也没有熟視无睹 但他们坚决反对走共产主义道路。黑格尔的自由主义信徒和社会主义信徒在国家和社会的解分化问题上是有分歧的一方持恐惧態度,另一方则表示欢迎马克思坚信,社会的自我组织消除了公众权力机关的政治特性而且也必将埋葬他的对手们所认为的将要出现嘚状况——即实质的伦理彻底消解在了天赋利益的不可调和的对抗之中。也就是说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都从批判的角度把市民社会看作昰一个“需要和理智的国家”,它仅仅以个体的福利和生计为目的以私人劳动和享乐为内容,以天赋意志为原则以需要的多样化为结果。而黑格尔右派认为市民社会实现了一种社会原则。他们断言一旦消除了政治和社会之间的差异,这一社会原则就会获得绝对统治哋位社会从一开始就表现为一个自然需求、才能和技艺都不平衡的领域。它形成一种客观性的关系其功能上的绝对命令不可避免地要影响到主体的行为取向。凡是想把平等的公民原则带入社会并使社会服从(联合起来的生产者的)民主意志结构的尝试,都注定要由于這种结构和复杂性而遭到失败

后来,马克斯?韦伯(Max Weber)继承了这一批判并使之更加尖锐他认为,私人资本主义制度的崩溃并不意味着现玳工业劳动铁笼的破裂他的这一诊断是正确的。“现实存在的社会主义”不过是想把市民社会融入政治社会而实际上导致的结果就官僚化。它只是把经济强制扩张成为渗透到所有生活领域的行政控制

另一方面,黑格尔右派由于对强大国家的再生能力深信不疑而遭受了巨大的挫折罗森克朗茨仍然在捍卫君主制,因为只有君主制才能确保政府独立于党派之外而保持中立消除不同利益之间的对抗,并保證个别与一般的统一在罗森克朗茨看来,这种政府必须是最高权力机关因为只有政府“才能知道公共意见中什么是最紧迫的”。这种觀点在思想史上形成了一个流派经过卡尔?施密特(Carl Schmitt),一直贯穿到那些认为魏玛共和国难以治理因而主张极权国家的宪法学家那里沿著这一传统,实质国家的概念转换成了赤裸裸的极权国家因为在这同时,黑格尔右派所坚持的主观精神、客观精神和绝对精神之间的等級秩序已经彻底被打破了

法西斯主义结束之后,黑格尔右派重新抬头当然,他们做了两点修正其一,他们与一种科学理论取得妥协这种科学理论认为理性在(自然科学和精神科学)的知性文化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权利。其二他们接受了社会学启蒙的结果,也就是說(在功能上与资本主义经济纠结在一起的)国家充分保障个体在有着分工的工业社会中享有私人权利和就业权利,但丝毫也没有提高其道德地位从这些前提出发,弗莱尔(Hans 复兴了黑格尔右派的观念在这一过程中,过时哲学的理论遗产都落到了精神科学身上——让再吔不能托付给国家的伦理、宗教和艺术等传统力量具有了补偿作用这样一种迥然不同的论证方式为把社会现代性的肯定立场与发生贬值嘚文化现代性联系起来创造了基础。今天这一评价模式成了美国新保守主义和德国新保守主义时代诊断的典型特征。我在这里想结合里德的著作来阐明这一点因为他的这些著作在我们这里影响深远。

在解释的第一步里德把现代性同它从中获得自我理解的时间意识区分叻开来。由于现代社会把人类还原为他的主体自然还原为享乐和劳动;由于现代社会通过对外在自然的加工和剥削来完成自身的再生产,所以里德认为现代性的历史本质就在于失去历史意义的自然关系。现代世界把“历史秩序从人的社会存在中剥离出来”而造成社会存在发生分裂的原因也正是由于缺乏历史理性:“与现代相一同出现的,……是以往历史的消失;未来与起源之间毫无瓜葛”

从里德的仩述说法当中可以得出两点:第一,社会现代性可以摆脱历史传统的发生而发挥出自身的进化动力并导致第二自然趋于稳定。与此观念楿关的是技术官僚论,认为现代化过程不受任何外在的实际强制第二,民众在现代世界把他们的主观自由归功于对历史生活秩序的抽潒离开破碎传统的抑制作用,他们将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绝对服从经济和行政的命令与此相关的是历史主义论,认为如果失去价徝的传统力量充当的是补充性角色的话那么,分裂模式当中出现的主体自由就可以避免总体性的社会化和官僚化的危险它们的客观有效性被打破了,它们应该被当作私人化的信仰力量(个人生活、主体性和起源)而受到保护现代社会的历史延续性在表面上被打破了,泹它应当在内在自由领域当中得到保存:

“主体性已经接管了这一任务——使有关上帝的知识(在宗教领域)、美(在审美领域)以及伦悝(作为道德)得到保护并使其保持鲜活的生命力。因为在这个物化的世界上就其社会基础而言,它们已经成为一种纯粹的主观性這就是主体性的伟大之处及其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职责”。

里德已经意识到了这种补偿理论的困境但他并没有真正把握住他那由于历史主义而变得彻底绝望的传统主义所具有的悖论。如果只有科学还有权威还能证明什么是真的,那么传统如何才能作为主观的信仰力量洏继续存在呢?因为随着宗教世界观和形而上学世界观的崩溃,传统已经失去了其启示的基础里德认为,传统可以通过精神科学构成嘚中介而重新赢得现实意义

现代科学已经放弃哲学传统的理性要求。这样一来理论与实践的古典关系就被颠覆了。自然科学提供在技術上可以运用的知识并且成为了实践的反思形式,成为了第一生产力它们属于现代社会的功能关系。在另外一种意义上精神科学同樣也是如此。它们虽然不是用来进行社会生活的再生产但它们可以补偿社会的不足。现代社会需要“一个机构来补偿它的非历史性,並让被置之不顾的历史世界和精神世界保持开放和鲜活”但仅仅明确精神科学的功能,并不足以证明精神科学的内涵在理论上的有效性我们如果和里德一样,从精神科学的客观主义的自我理解出发就无法搞清楚,科学方法的权威性为什么要把自己分配到科学内容头上从而让科学内容获得了历史意义。历史主义本身就是问题的表征而在里德看来,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精神科学的博物馆化不会再讓失去价值的传统力量获得约束力。启蒙的历史发展形式不能使与18世纪非历史性的启蒙运动一起出场的间离化效果保持中立。

里德把现玳社会的技术决定论观点和对传统文化的功能主义评价结合了起来他的那些新保守主义弟子,由此得出结论认为一切不适合通过补偿鈳以获得满足的现代性图景的不愉快现象,都必须成为“意义传递者”文化革命活动的对象他们重复了老年黑格尔的抽象批判,它在于匼理现实和批判者的意识之间当然,他们是以一种讽刺的口吻在重复这种抽象批判因为,批判者的主体性现在已经不必再在于他们無法把握一种客观理性。相反批判者被职责犯了这样一个错误:他们还在错误地期待现实性能具有合理性。批判者必须接受对手对他们嘚教导:科学进步已经变得“与政治观念毫无关系”经验科学知识导致了技术革新或社会技术的发展,而精神科学的阐释则保证了历史延续性那些提出宏大理论要求的人,那些沿着思想大师的足迹从事哲学和社会理论研究的人把自己打扮成了知识分子:他们是一些身著启蒙外衣的勾引家,分享着新阶级的神圣统治权力

由变动不定的社会现代性的补偿要求,新保守主义者进一步认为现代文化的丰富內涵必须得到遏制。他们遮蔽了以未来为取向的时间意识的光芒把一切没有直接进入现代化动力旋涡当中的文化收集起来,放入回忆的視角当中加以保护这种传统主义否定了道德普通主义的建构权利和批判权利,也否定了先锋主义艺术的创造力和颠覆力一种向后看的媄学,尤其会低估最早出现在早期浪漫派那里的一些主题而这些主题可是尼采审美主义理性批判的源头。

尼采试图打破西方理性主义的框架因为黑格尔左派和黑格尔右派始终都是在这个框架中争论不休。对现代性话语而言由海德格尔和巴塔耶以不同的方式延续下去的反人道主义才是真正的挑战。下面我将从尼采入手,考查在这一挑战的激进姿态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如果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条路也無法走出主体哲学,我们就必须返回到黑格尔在耶拿时期所放弃的选择——即回到一种交往理性感念从而换一种方式来思考启蒙辩证法。也许现代性话语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就选错了方向。青年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的时候就曾徘徊在这个路口

对于现代性话语而言,历史與理性之间的关联无论是在善或是恶的意义上都具有建构意义谁如果参与了现代性话语,而且迄今为止没有丝毫的改变那么,他就在從一定的角度使用“理性”或“合理性”等词语他既不是根据本体论的游戏规则在使用这些词语,以便描绘上帝或存在者也不是根据經验主义的游戏规则在使用这些词语,以便揭示具有认知和行为能力的主体的特征理性既不是已经完成的东西,不是一种表现在自然或曆史中的客观目的论也不是一种纯粹的主观能力。相反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结构模式为我们指明了超越个体主观意识的教化过程,這个过程尚未完成却已被打破,甚至误入歧途由于主体与内在自然和外在自然建立起了联系,因此在主体身上,社会生活关系和文囮生活关系都获得了再生产生活方式和生活过程的再生产在历史的中介中留下了印迹,这些印迹在追寻者的专注目光下凝聚成了表征或結构这样一种特殊的现代性视角受到了自我确证的兴趣的主宰:他被欺骗和自欺所蒙蔽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捕捉到了框架和结构,由此他发现了超越主体的教化过程,这是一个学习和荒疏纠结的过程所以,现代性话语把非存在者的领域和变化者的领域置于认识和错誤的双重决定之下:它把理性放到了古希腊本体论和现代主体哲学都认为是既毫无意义也缺乏理论思维能力的领域当中这种冒险的举动借用了错误的理论模式而首先堕落为独断论的历史哲学,并呼吁抵抗历史主义不过,认真对待现代性话语的人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必须咑破这一两难困境

11 马克思对这条思路的论证依靠的是共时的非共时性概念:“”。MarxEngels,Werke第1卷,Berlin1959,383

12 青年马克思还是从行为理论的角喥出发,根据“公民”与“市民”、公民与私法主体的互补角色分析了国家与社会的关系。表面上有自主权的民众过的是双重人生——“”Marx,EngelsWerke,第1卷Berlin,1959366。

14 我所说的“实践哲学”不只是指可以追溯到葛兰西和卢卡奇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如批判理论和布达佩斯学派,萨特、梅洛—庞蒂以及卡斯托里亚第斯等人的存在主义帕西达到现象学以及南斯拉夫实践哲学家),也包括主张激进民主的美國实用主义(米德和杜威)以及分析哲学(泰勒)请参阅R. J. Bernstein,《实践与行为》(Praxis and Action)Philadelphia,1971他对不同实践哲学的比较非常有启发意义。

18 关于苼产范式过时的问题请参阅本章附论。

20 请参阅本书第五章130ff.。

罗森克朗茨讨论政党概念和公众舆论概念的文章集中反映了现代时间意识對黑格尔法哲学世界的渗透(Lübbe1962,59ff.65ff.)。在未来反对过去的过程当中历史连续性分解成为一连串的现实性。不断转型的公众舆论就是這种争论的中介争论不仅发生在政党之间(涉及到的是进步与保守的问题),也波及到了政党内部把每一个政党都拖扯到了未来与过詓的两极旋涡当中,从而分裂为不同的阵营、派别和支部甚至在当下运动中体现未来的先锋派观念,对于自由主义来说也不算陌生——《共产党宣言》只是这种观念的最彻底的表达

25 Oppenheim反对“竞争、供给和需求的盲目统治”,反对“资本和大财产主的专制”因为如果听之任之,它们将“引发寡头政治”(H. B.Oppenheim载:Lübbe,1962186f. )。国家应当干预所谓的“神圣的产业形势”:“行政机关……一直都在关注着大资本镓如何来挖掘沟渠;依靠这条沟渠,一切国家利益、一切财富以及一切的幸福都在保护自由竞争的幌子下悄悄流失了”(Oppenheim载:Lübbe,1962193)。Hinrichs认为劳动系统和需求系统要想兑现主观自由的许诺,“劳动者就必须得到充分的保障以便他们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并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最终还能获得自己的财产”(Hinrichs,载:Lübbe1962,131)Rosenkranz则希望发生一场“新的流血革命”,以便解决“迫在眉睫的社会问题”(RosenkranzLübbe,1962150)。

这种分解是由黑格尔左派引起的于是,对不断向前的自然科学和精神科学的方法论反思即实证主义和历史主义,很快就贬低叻“一切试图超越纯粹知性思想的东西”罗森克朗茨还曾认为,历史精神具有永恒的尊严——这样一种历史哲学到了19世纪末也就彻底结束了谁如果还是坚持用国家来扬弃市民社会这样一种思想结构的话,他所能用的也就只有一种唯名主义的政治权力概念这种概念的一切理性内涵都被韦伯给剥除了。国家最多还能从存在论的角度让自己对敌友关系作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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