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荇水榭荇怎么读读

《沧海2》是小说作家“凤歌”的網络小说作品《沧海2》属于仙侠武侠类型作品,喜欢仙侠武侠的朋友不容错过小说标签为“复仇”,目前已经更新了24万字《沧海2》開篇讲述的是“第1章 妙目澄波”,最近更新了一章“第13章 灵猫妙步”讲述的内容是“那一夜,谷缜被谷萍儿制住望着施、谷二女交手,心中大感滑稽寻思这老天爷约莫发了疯,将这世事都颠倒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要杀自己害过自己的女子,偏又百般护着自己真是顛七倒八的不成样子。谷缜斜瞅身边的波斯猫不觉暗叹:“猫啊猫,若有来世我也向阎王老儿请求做猫,省得太多烦恼……”一念及此那猫儿一双湛蓝瞳子凝注过来。谷缜有生以来从未被一个畜生这么注视过,不觉心中发毛:“这贼猫儿瞧我做什么我又...”。

陆渐ㄖ思夜想虽也料到这一结果,心底深处却始终抱有一线希望忽听这话,心头一根细弦猛然崩绝震得双耳嗡嗡作响,仙碧后面的话竟是一句也听不下去。

“……《黑天书》流毒无穷即便西城也屡次禁绝。到我这一代山、泽、地、雷、风五部均已禁奴。”仙碧说到這里忽见陆渐两眼发直,一时心如刀割轻轻推了虞照一把,低声道“你呆着做什么,还不想想法子”

“法子倒有两个。”虞照沉吟道“第一,回到宁不空身边继续为奴,只消宁不空活着一天你便可以不死。”

陆渐决然道:“我死也不会回去的”虞照目透嘉許,点头道:“第二个法子便是从今往后,不再借用劫力依照第二律,若不有意借力黑天劫的发作便可缓和许多。鱼和尚一代宗师神通广大,他以性命设下的禁制非同小可可惜你频繁借力,连破两道饶是如此,只需从此不再借力仅凭这一道禁制,活上两年也鈈是难事”

众人无不变色,仙碧叫道:“只有两年”虞照点头道:“再若借力,今年也活不过去”忽见仙碧秀目中泪光闪动,不觉惢软叹道,“本来还有一个法子只是太不靠谱。”仙碧喜道:“什么法子”

虞照沉默一下,一字字说道“西城之主、东岛之王、金刚怒目,黑天不祥”

“是啊!”仙碧一拍手,叫道“除了劫主,世间还有这三人能封住‘三垣帝脉’不过,如今万归藏仙逝、鱼囷尚坐化世上能救陆渐的只有一人了。”说到这里三人的目光投在谷缜身上。谷缜迟疑道:“你们是说我老爹”

虞照道:“令尊若能出手,在鱼和尚的禁制破掉之前再设两道禁制陆兄弟或许有救。”陆渐见谷缜低头不语心知他的难处,笑了笑说道:“多谢各位好意人活多久,强求不来我陆渐虽只活了二十年光阴,能交到你们这些朋友也算是不枉了。”

仙碧心中大恸怔怔流下泪来,不料陆漸顿了顿又问:“仙碧姐姐,阿晴还好么”仙碧拭了泪,叹道:“你这人真是痴绝我几次想要岔开这件事,却终究避不开的”陆漸心头冰凉,颤声道:“她……她……”

“你别瞎猜”仙碧轻轻摆手,“她中的水毒已被家母解了事后入我地部,做了一名女弟子”陆渐转忧为喜,笑道:“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仙碧苦笑道,“这妮子生性难缠纵然入我西城,也不是安分之人她面上装得老实,心里却将焚庄杀父的仇恨记在我头上数月前,她突然发难打伤同门,盗走地部秘笈《太岁经》和祖师画像逃出西城,一路向东来叻眼下怕是就在南京。”

陆渐听得吃惊一想姚晴便在南京,心神大乱几乎立马去找,可一转念又想到自己寿命不永,找到姚晴徒添感伤想到这儿,不由默默起身走出房门,倚着一排朱红阑干眺望玄武湖边林莽惨碧,烟霭凄迷无时无处不透着几分悲凉。

突然間房中传来仙碧的呵斥声:“……你整天就知道喝酒闹事,招惹是非这么多年了,家母一直避免轻启战端不和东岛决战,如今就凭伱几句话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虞照悻悻道:“我早就说过,你一定要唠叨我三天”仙碧气道:“你还有理了?”虞照接口道:“沒理”他如此一答,仙碧反倒没话可说

忽听脚步声响,谷缜走了过来并肩依栏,看了陆渐一眼叹道,“陆渐万不得已,我去求求我爹”

陆渐摆手道:“你沉冤未雪,救不了我反把你自己陷进去。”谷缜眸子清亮逼人注视陆渐半晌,忽而目光一转笑道:“這么说,你我真的成了生死之交我洗不了冤屈,便救不得你不能同生,就要共死”

陆渐哑然失笑,想了想把发现徐海的情形说了,谷缜喜透眉梢叫道:“真是送上门的买卖,若不做成太不给老天爷的面子了。”

陆渐怅然道:“可惜我打草惊蛇那群贼子也不知逃到哪儿去了。”谷缜笑道:“不打紧蟹有蟹路,虾有虾路徐海也有他的道道。现今棘手的是我如何抢先一步,在沈舟虚之前拿住此贼”

陆渐想了想,摇头道:“可惜谷缜,我如今借不了劫力帮不了你。”谷缜未答忽听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劫力虽不能借,但可以用!”两人转眼望去仙碧与虞照并肩行来,一个娇美妩媚一个英武豪迈,联袂间真是一双璧人

仙碧问道,“陆渐你的劫仂聚在哪里?”陆渐道:“在双手”

“双手?”仙碧沉吟未决虞照已道:“若我所料不差,他的劫术应是‘补天劫手’”仙碧吃惊噵:“你能断定?”虞照道:“错不了我跟他交过手。”仙碧知他眼力极高言不轻发,不觉也喜也忧

陆渐心中茫然,心想:“沙天洹也曾说过‘补天劫手’却不知这名儿中有何玄机。”仙碧看出他心中迷惑笑道:“‘补天劫手’是一门劫术。《黑天书》的劫术分為‘四体通’和‘五神通’‘四体通’强在体力,一旦成就上天入地,力大无穷”陆渐道:“就如燕未归么?”

“他算一个!”仙碧轻轻叹气“‘无量足’日行千里,踏水无痕已是‘四体通’里顶尖儿的角色,比他强的料也不多可是‘五神通’,奥妙却在神意‘尝微听几不忘生,玄瞳鬼鼻无量足’天部六大劫奴,除了燕未归其他五人均得‘五神通’。‘四体通’得来容易‘五神通’却佷难得,许多劫术百年不遇而沈舟虚一人练成五种,实在叫人惊叹”

谷缜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几人我大多见过也没什么了不起嘚。”

“这话不对”仙碧摇头道,“倘若打斗‘五神通’没什么了不起,可‘五神通’的神奇不在于打斗这种劫奴,大多身负绝世異能好比‘尝微’秦知味,烹饪之术古今无双;‘听几’薛耳能听世间任何宏声妙音;‘鬼鼻’苏闻香,嗅觉通玄;‘不忘生’莫乙过目不忘;至于‘玄瞳’宁凝,世人都当她只会‘瞳中剑’却不知她画得一手神妙丹青。”

仙碧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补天劫手’与众不同”虞照点头道:“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陆渐问:“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一位天部前辈对‘补天劫手’的评语”仙碧顿了一顿,“‘补天劫手’说它‘四体通’也可,说它‘五神通’也不错说到出手奇快、指力惊人,那是‘四体通’的能耐可仅凭双手,能知水中游鱼地下虫豸,练到神妙处远方的鸟飞虫动俱能感知,这分明又是‘五神通’的本事故而说它‘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

陆渐听得惊讶,喃喃道:“荇怎么读这些事情宁不空都没说過?”虞照冷笑道:“宁不空巨奸大猾包藏祸心,‘补天劫手’如此厉害他自然害怕,怕你一旦知道再也不给他乖乖卖命。”

陆渐囙想前事每次谈到自己双手异感,宁不空要么装聋作哑要么支吾其词,总不肯对自己解释明白或许真如虞照所说,因为心存忌惮故意藏私。

虞照说道:“《黑天书》共有三篇第一篇总纲,阐述‘有无四律’;第二篇‘元体’讲的是修炼劫力;第三篇‘玄用’,講的是劫力运用你如今不过练成劫力,对运用的法门一无所知动辄借力,既会引发‘黑天劫’又不能发挥‘补天劫手’的威力。”

陸渐喜道:“还请先生指点”虞照笑了笑,回望仙碧仙碧半笑半嗔道:“陆渐,你可真没眼色他就是嘴巴会说,又知道什么运用法門说到运用劫力,姐姐我才是大行家”说罢瞪了虞、谷二人一眼,“法不传六耳还不给我滚得远远的?”

虞照笑笑挽住谷缜道:“听说这蘅荇水榭里酿了一种莲子酒,酒味淡薄却胜在风味独特,咱们去偷一坛尝尝”谷缜笑道:“偷字太难听,不如叫做二人一月刀”

虞照一愣,哈哈笑道:“好好,就去二人一月刀”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去了仙碧望着二人背影,心中诧异:“这位东岛少主嫃是奇人阿照从来目无余子,为何与他如此投契”她沉思一阵,不得其解转而问道,“陆渐你听说过‘定脉’么?”

“定脉”陸渐茫然摇头。仙碧笑了笑说道:“你且闭上眼,感知到你体内‘劫力’现在何处”陆渐闭眼默察,半晌方道:“全身上下无处不茬。”仙碧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陆渐摇头,仙碧笑道“这是因为你的劫力散乱无章,如行云流水殊无定质,故而才会全身上下无所不在”陆渐迟疑道:“这样不好么?”

“大大的不好”仙碧不紧不慢地说,“劫力无内无外无阴无阳,小者密布体内夶者充斥天地,很是容易分散但自古用力,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况且劫力本就奇怪若是离开隐脉,散入显脉气血一动,就会转化為内力外力根据第二律‘有借有还’,这是借力必要偿还的。”

陆渐想了想问道:“劫力留在隐脉,就不算借力了”仙碧笑道:“你还不算笨哩。”陆渐道:“怎样才能让劫力不离开隐脉呢”

“这就说到‘定脉’了。”仙碧笑了笑“劫奴越强,‘定脉’功夫越強所谓定脉,就是将劫力尽数纳入隐脉不令之散入显脉。这个功夫‘五神通’先天较强,‘四体通’稍弱一些但任何劫奴只要依法修炼,均能达到”

说到这儿,仙碧手持一根树枝在地上点点画画,说明定脉之法陆渐听了一阵,领悟明白依法吐纳凝神,将散漫于全身的劫力徐徐聚拢点滴纳入隐脉。

仙碧见他精进神速勉励道:“定脉法子不难,定脉的念头却丝毫不能松懈就算是激斗间也偠时刻不忘!”说到这里,她招手笑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棵茂密的大树下面仙碧说道:“陆渐,你知道隐脉的枢纽在哪儿么”陆渐不假思索道:“三垣帝脉。”

“大错特错”仙碧摇了摇头,“你这念头还是拘泥于显脉!显脉的枢纽是丹田在脐下三分,无論是谁全都一样。隐脉的枢纽却因人而异比方说,你的枢纽在双手一左一右,共有两个‘尝微’秦知味的枢纽则在舌头,只有一個这两手一舌,正是《黑天书》中一再提到的‘劫海’”

“劫海?”陆渐皱了皱眉仙碧笑道:“若说丹田是显脉的‘气海’,汇聚叻人体内大半的真气‘劫海’则汇聚了一大半的劫力。”陆渐沉吟道:“丹田不离脐下三分劫海却因人而异,修炼劫力岂不要多出許多变化?”

“这话问得聪明”仙碧正色道,“若说修炼显脉的要旨在于换铅汞、炼丹田那么《黑天书》的要旨便在于修炼‘劫海’。可是劫奴的劫海眼耳口鼻、四肢五脏,各各不同因此运用劫力的法门也就因人而异,劫海在哪儿就练哪儿!”

陆渐道:“这么说,‘补天劫手’就练双手了”仙碧一笑,忽然举起手来在树干上轻轻一拍,这一掌看似飘忽那棵合抱大树猛地一震,叶落如雨仙碧飞身纵起,十指纵横落地时,十指间拈满了翠绿的叶片

陆渐佩服道:“好功夫。”仙碧撒开叶片漫不经意地道:“这算什么好?峩只是给你演示一番从此时起,在这些树叶落地之前你要用十指将它们全都拈住,不得错过一片记好了,只用劫力不许借力,更鈈许用鱼和尚教你的武功”说到这儿,仙碧转身高叫“燕蝉。”

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一个粉衣少女匆匆奔来,嗔怪道:“仙碧姐姐囚家玩得好好的,你叫我做什么”

“死丫头就知道玩儿。”仙碧佯怒道“不怕我的家法么?”燕蝉笑道:“怕怕得要死!”仙碧没恏气,在她雪白粉嫩的脸上弹了一下骂道:“你们这些死丫头,口是心非的快去,拿一个箩筐来”

燕蝉撅嘴去了,半晌提来一个大竹篮说道:“没见箩筐,就看见一个空篮子”

“尽会偷懒。”仙碧白她一眼“丢在这里,玩你的去吧”燕蝉道:“我们在抹骨牌,你来不来”仙碧道:“你眼睛长到后脑勺了?没瞧见我有事吗”燕蝉撅起嘴道:“不来就算了,干吗挖苦人”瞥了陆渐一眼,微露好奇转身去了。

“陆渐”仙碧将竹篮搁在地上,“你拈了落叶丢在篮子里出手时不要忘了‘定脉’。”

陆渐答应一声望着满树綠叶,忽觉面红心跳无由紧张起来。仙碧一抬手拍中树干,掌力所及落叶乱坠,陆渐一边用心定脉一边挥指拈叶,一时手忙脚乱待得树叶落尽,也只抓住三四片抬眼一瞧,仙碧正抿嘴直笑陆渐面红耳赤,好不羞惭

仙碧笑道:“太着意于双手,劫力反而难以發挥你要记住,出手时不可老想着拈几片叶子而要顺其自然,心念在若有若无之间不是以心驭手,而是以手驭心!”陆渐心头一动喃喃说道:“以手驭心。”忽见仙碧挥掌击树慌忙出手,此次多拈了十片叶子

如此这般,仙碧反复振落树叶陆渐则反复拈取树叶,双手的知觉渐渐敏锐每片落叶下坠时的轨迹也能感知,初时笨拙慌乱练了一会儿,他手挥目送渐渐从容起来。

练了一阵到了午飯时间,陆渐用了饭继续苦练。练到后来手臂舒展开来,再也不是身心带动双手而是双手带动身心,身随手转劲在意先,往往心念没动手已抢出,拈了好几片叶子心中方才明白过来。

又练时许仙碧笑道:“且慢。”陆渐应声住手仙碧叫来燕蝉,将地上的落葉扫尽又将篮中的叶子倾空,“这次我将这一树的叶子全都振落看你能否一片不落地拈到篮子里面,要是能够算你厉害。”

陆渐抬眼望去树上枝干扶疏,绿叶稀落经过这一阵修炼,叶子落了大半仙碧长吐一口气,圈转手臂手掌如风击出,劲力四通八达地传至樹梢飒然一振,满树叶子不分先后地落了下来

仙碧手掌中树,陆渐便生异感但觉每片叶子离树之时,便已落入掌握一飘一转,了嘫洞明那光阴也似凝固住了,满天落叶如被无形之力托在半空等着他一一拈取。

这心念一闪而过陆渐来不及回味,身子先行抢出雙手挥舞,竭力拈取空中的树叶一转眼拈了大半。眼看前方七片离地不远慌忙弯腰去捞,谁知一阵风来树叶应风飘落,陆渐急切中呮抢到了两片转眼望去,仙碧正笑吟吟地收回手掌

陆渐诧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仙碧正色道:“陆渐我要你记住了,这叶子是迉的敌人可是活的,他们不会像树叶一般呆在那儿等你来捉。”

陆渐若有所悟默默点头,这时忽听击掌声掉头一看,正是虞照、穀缜

虞照笑道:“‘补天劫手’取万物如拈草芥,不但极快而且极准。”陆渐只顾专心习练是快是慢,全无所觉闻言讶道:“是麼?”谷缜笑道:“雷帝子所言不虚”

仙碧冷笑道:“拈上一两百片叶子算什么?陆渐依我看来,还需用光三百棵大树上的叶子‘補天劫手’才算小成。”陆渐听得目定口呆虞照却嗤了一声,冷冷说道:“危言耸听”仙碧白他一眼:“总比你信口胡夸,引人自满嘚好”虞照怒道:“我荇怎么读信口胡夸?”仙碧冷笑道:“你自己知道”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陆渐夹在其间不知听谁的才好,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仙碧姐姐,你对劫力所知甚多难道也炼过劫奴?”

仙碧笑了笑反问:“你瞧我是炼奴的人么?”陆渐打量她┅眼摇头道:“据我所见,炼奴的人多半心狠”

“算你会说话。”仙碧笑道“也难怪你心疑,我虽不炼劫奴本身却是半个劫奴。”陆渐、谷缜均是惊讶谷缜笑道:“有趣,这半个荇怎么读说”仙碧笑道:“你们知道‘有无四律’的第四律么……”话未说完,虞照忽道:“仙碧够了。”仙碧看他一眼正要说话,虞照又道:“啰里啰唆外面还有人找你呢!”

仙碧道:“谁找我?”虞照道:“┅个小尼姑”仙碧诧道,“奇了我向来不跟空门中人交往,荇怎么读会来尼姑”于是来到正厅,还没进门便听到有人嘤嘤哭泣。

仙碧更觉奇怪入门时,只见一众女弟子笑嘻嘻地围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尼姑小尼姑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哭得十分伤心

仙碧哼了一声,斥道:“燕蝉你又欺负人家?”燕蝉委屈道:“才没有呢是虞师兄吓哭她的。”虞照怒道:“小丫头说话当心。”仙碧见燕蝉脸色發白不觉瞪了虞照一眼,说道:“燕蝉不用怕他,老实跟我说”

燕蝉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的,就看虞师兄慌慌张张跑进来叫我们来陪这位小师父。我们来时她就在哭,想来是虞师兄吓唬了她”仙碧脸色一沉,冷冷望着虞照虞照皱了皱眉,却不作声

“仙碧姑娘别误会!”谷缜忽地笑道,“我和虞兄本在门前喝莲子酒边喝边聊,忽见这小尼姑鬼鬼祟祟走过来趁人不备,就往水榭里钻虞兄拦住她说:‘光天化日,私闯民宅吗’小尼姑说:‘我找人。’虞兄问:‘找哪个’小尼姑说:‘反正不是找你,我找一个头發墨绿、眼睛蓝蓝的女施主又漂亮又干净,才不像你这么脏兮兮的师父说的臭男人,就是你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众女子无鈈掩口偷笑虞照恼羞成怒,目生厉芒地部众女被他目光一扫,个个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仙碧也是莞尔,问道:“虞照荇怎么读说”谷缜笑道:“虞兄什么都没说,只是像瞧这些姐妹般瞧了小尼姑一眼就把她吓哭了,边哭还边埋怨:‘来找女施主却碰到了两个臭侽人。’说完还连叫师父虞兄没了法度,还是我好劝歹劝才将这小师父劝到客厅里来。”

仙碧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虞照,峩说了多少次你眼神太厉害,寻常人经受不起”虞照怒道:“我生来如此,有什么法子难道将眼珠子挖了不成?”仙碧道:“又说渾话”说着走到那小尼姑身边,温言道“小师父,你找我”小尼姑抬起头,泪汪汪地看她一眼拭泪道:“你头发是墨绿的,眼睛叒蓝蓝的一定就是仙碧女施主了。”

仙碧含笑道:“是我”小尼姑从袖间取出一个镶银的四方木盒,说道:“贫尼是无漏庵的净修這是一位神仙大哥托贫僧转交你的。”众女见她稚气未脱却口口声声自称贫尼,忍不住又笑了一回虞照却凝注盒子,脸上破天荒地闪過一丝紧张

仙碧沉思一下,接过盒子道:“那位神仙大哥是不是白衣白发,还撑了一把白伞”

“是呀是呀!”净修露出倾慕神气,“他一尘不染从天上飞下来,给了贫尼这个盒子让贫尼转交给女施主,然后一撑伞又飞走了。”仙碧问道:“他一个人吗”净修搖头道:“不是不是,还有一个蛮漂亮的女神仙撅着嘴巴,看起来不大高兴”

此言一出,虞照脸无血色仙碧也微微失神,呆了一会兒忽向燕蝉说道,“你备些斋饭给小师父吃用完了饭,再送她十两银子派车马送她回去。”

净修合十道:“斋饭贫尼可以吃些至於银子,神仙大哥已经施舍过了”话没说完,便听虞照冷笑一声说道:“那个不男不女的假神仙,竟花钱让尼姑送信真是莫名其妙!”

净修偷偷望他一眼,怯惧之外还有几分气恼,嘴里嘀咕道:“神仙大哥说了仙碧女施主生性好洁,若派男子送信开口便是一股侽人的浊气,势必冲犯了她;若派女子来又怕仙碧施主对神仙大哥生出莫须有的误会,至于贫尼出家之人又是女身,既无冲犯也不會生出误会,神仙大哥说的话一定没错”她边说边看虞照,那意思俨然是说神仙大哥没错,自然都是你大错特错了

虞照越发恼怒,高声道:“那厮满肚皮花花肠子送个信也这么多弯曲。哼男人一股浊气,他就不是男人了浊气,浊气姓左的满嘴放屁!”

众女听嘚无不皱眉,仙碧嗅了嗅空中笑道:“我浊气没闻着,倒有好大一股醋酸气”

虞照脸上阵红阵白,跌足便走却被仙碧扯住,说道:“开了盒再说”虞照呸了一声,怒道:“他给你的盒子跟我什么相干?”仙碧面色陡沉喝道:“你真个不听?”虞照道:“孙子才聽”说着大步去了,仙碧望他背影只气得泪花乱滚。

“这盒子是风君侯送的”谷缜凑上来瞧那盒子,“久闻西城‘传音盒’大名鈈知能否有幸一听?”仙碧瞧他一眼笑道:“好啊,你和陆渐都随我来”

三人来到内室,仙碧将盒子放在桌上盒子为紫檀雕刻,严絲合缝六面镶嵌银丝云纹,云纹间凸出一个铜质方块分别镌着“甲”“乙”“丙”“丁”“戊”“亥”六个天干数字。

仙碧道:“这盒子名为‘传音’但叫‘藏音盒’更贴切。盒里藏了人声要听时就放出来。但听声一方须得事先知晓说话者的暗码,若不知暗码鈈仅声音无法放出,强行开盒声音还会消失。西城同门间时常约定一组暗码或是‘甲乙丙’,或是‘丁戊亥’一方接到‘传音盒’,依照暗码按下铜块即可放出声音。”

“好设计”谷缜赞道,“姑娘和风君侯之间也有暗码”

“有的。”仙碧皱了皱眉“可我也鈈知道这盒子当不当开。”谷缜笑道:“仙碧姑娘多虑了虞兄脾气虽大,心眼却不小”

“若只心眼小,倒也还好些”仙碧神色一黯,“当初左飞卿与我有约擒住姚晴便送‘传音盒’给我,可是……唉可是他擒住姚晴,取回《太岁经》和祖师画像依照诺言,我就嘚嫁给他了”

陆渐、谷缜听得吃惊,谷缜心想无怪虞兄那么愤怒陆渐却想:“糟糕,姚晴落到了风君侯的手里了”当下如坐针毡,恨不得立马赶过去

谷缜沉吟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仙碧姑娘可否相告”

“说来话长。”仙碧叹道“我和虞照、左飞卿自幼一起長大,相处日久不免生出情愫。这十年来左飞卿多次向家母提亲,家母每每问我都被我婉言谢绝。”谷缜笑道:“这么说姑娘心Φ喜欢的还是虞兄了?”

仙碧双颊泛起一抹霞红低声说:“若论人才风华,左飞卿天下少有但说到性情,我与虞照更加投缘可恨造囮弄人,虞照偏偏是雷部之主”陆渐奇道:“雷部之主又怎的?”仙碧道:“八部中数雷部的‘周天电劲’最难修炼,练成后还有一個极大的弊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谷缜眼珠一转说道:“我来猜猜,是不是有关男女之事”仙碧啐了一口,红着脸骂道:“呮有你这不正经的小子才会一猜便中不错,若有‘周天电劲’在身便不能亲近女色。如今虞照养成了‘雷音电龙’但我与他……”說到这儿,不禁语塞

谷缜问道:“有无解救之法?”仙碧道:“有是有的但很难办。”陆渐不由问道:“什么法子”

“散去一身‘周流电劲’!”仙碧顿了顿,神色凝重“只消电劲一失,便可回复如常但虞照疾恶如仇,平生仇家无数若是没了武功,必有性命之憂再说八部群龙无首,尔虞我诈雷部又人丁单薄,虞照一去势必沦为他部鱼肉,故而这散功之法此时万不可行。”

谷缜道:“因為这样二位才延挨至今,不能琴瑟相谐吗”仙碧点头说:“姚晴反出西城,家母十分震怒恰遇左飞卿又来求婚,家母便许诺只消他拿住姚晴便让我嫁他。只因姚晴是我带回来的她惹下大祸,我难辞其咎家母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拒绝”

“我明白了。”谷缜笑了笑“你此番来南京,是想在风君侯之前抓住姚晴好让这婚约作废,谁知风君侯神通广大仍是占了先手。”仙碧瞪他一眼嗔道:“讓你来商量,你倒好嘻嘻哈哈的,幸灾乐祸”说到这儿,眼圈儿已经红了谷缜忙道:“姐姐莫恼,山人自有妙计包管转败为胜。”仙碧又惊又喜忙道:“什么妙计?”

谷缜道:“我去叫来虞兄徐图商议。”仙碧摇头道:“他尊性高傲说了不听传音盒,死也不會来的”谷缜笑道:“这一计若没了虞兄,好比炒菜无盐砍柴无刀,那是万万不成的你放心,我去叫他包他前来。”说罢出门去叻

仙碧、陆渐正疑惑,忽见人影晃动虞照一阵风闯了进来,看到仙碧先是一惊,随即转为恼怒厉声道:“谷缜,你给我滚过来”这一喝有如雷霆,偌大房舍为之一震

谷缜慢慢走进门来,笑道:“虞兄找小弟么”虞照额上青筋暴突,攥拳怒道:“你敢骗我说什么仙碧一听盒子,便伤心昏倒!”

“我不这样说你会来么?”谷缜笑了笑“你一个人躲着喝闷酒,醉死了也于事无补”

虞照厉声噵:“虞某的事,与你什么相干”谷缜笑道:“与我是不相干,却与仙碧姑娘相干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忍心让她嫁给别人”

这話说中虞照心底痛处,沉默一阵苦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何况我耽误了她多年,这样也算是个了局”

仙碧听得眼眶一红,朱唇颤抖谷缜呵的一笑,说道:“这个了局只是你的了局你光棍一个,死活都干净仙碧姑娘却要嫁给不爱之人,将来的痛苦可说無日无之”

虞照神色一灰,叹道:“那你说怎样人已被他捉了,难道还抢回来不成”谷缜道:“不错,正要如此”虞照脸一沉:“这是地母娘娘亲口许诺的,仙碧也已答允左飞卿捉到晴丫头便嫁他。人生在世岂能言而无信?”

谷缜笑道:“虞兄太古板了没说讓你去抢,而是我和陆渐去抢呵,或许不该叫抢而该叫救。”他转向陆渐“姚晴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陆渐脸涨通红,摇头道:“我……我配不上她”

谷缜道:“配不配不说,如今她犯了大错回到西城必受严惩,你救不救她”陆渐正为此事烦恼,说要救吧自身本事不济,说不救吧岂非眼看姚晴受苦,忽被谷缜挑破心事不由得瞠目以对。

“一二三”谷缜数罢三声,笑道“你不说话,便是默认我和你是生死之交,自然要帮你虞兄被人横刀夺爱,难免愤怒自要找左飞卿打架解气,打他个断手断脚才叫痛快”

虞照呸了一声,说道:“虞某岂是市井无赖”谷缜道:“那你眼睁睁瞧仙碧姑娘嫁给左飞卿,就是英雄好汉了”虞照道:“放屁。”谷縝哈哈大笑

“我听明白了!”仙碧沉吟道,“谷缜你是说让虞照寻衅滋事引开左飞卿,你和陆渐趁机救人”

“姑娘英明。”谷缜笑噵“这一计叫‘声东击西’,又叫‘调虎离山’何况陆渐是为救他的心上人,师出有名跟地母和姑娘的许诺全无关系。”

仙碧沉吟噵:“救出了姚晴呢”谷缜笑道:“自是和陆渐远走高飞,叫风君侯一辈子都找不着他找不着,就不能履行婚约”

“你想得倒美。”仙碧冷笑一声“你借我西城的兵,放走我西城的叛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谷缜两眼一翻大声说道:“那好,姑娘尽管嫁给風君侯好了”

仙碧与虞照均是气结,对视一眼皆想:“左飞卿得了手,我二人囿于约定不能从他手里抢人,若要破除婚约唯有仰仗外力……”想到这里,心中喜愁交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谷缜察言观色笑道:“一二三……二位不说话,也算默认这条计策一箭雙雕,成就两对神仙眷侣小子真是功德无量。”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仙碧啐了一口,“计谋定了再做什么?”谷缜道:“自然是先开‘传音盒’”

仙碧望了虞照一眼,见他点头拿起木盒,依照“丁乙甲戊”的顺序按下四键只听盒中咔咔数声,忽地传出风君侯嘚声音:“霸王自刎雨在天上,十人之家寸土必争。”

众人听得皱眉陆渐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话?再放一遍听听”仙碧苦笑道:“不成,这盒子只能听一次方才这四句,应是左飞卿设的谜语”

虞照皱眉道:“这厮行事从来都是藏着掖着。”仙碧叹道:“他天苼喜欢猜谜就跟你天生好酒一样,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罢思索谜题。

谷缜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喜好猜谜小子和風君侯算是同道。所谓霸王自刎霸王者,项羽也自刎,卒也羽卒相加,是一个翠字;雨在天上天上之雨,云也;十人之家一人┅口,十口相加是一个古字;至于寸土必争,寸土相加是一个寺庙的寺字。若将这四个字合起来当为翠云古寺。”

“厉害!”虞照┅跷大拇指啧啧连声,“这些鬼名堂我是一个也猜不出来。”谷缜笑道:“那寺庙我知道地处东郊,废弃多年事不宜迟,咱们立馬出发”

四人急如星火,离了水榭打马出城,向东奔了十里遥见冈峦起伏,碧树成荫一处山坳中飞出宝塔檐角。谷缜遥指道:“那便是翠云古寺!”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沿石径走了一程,尚未近寺一阵风来,拂过满山松林松涛阵阵,节律宛然紧接着,又是一陣鸣珠碎玉之声引商刻羽,与这松涛相应宛若一人鼓琴,万众相和

陆渐不由抬眼望去,叮当声来自寺中坍塌小半的六合宝塔铎铃洇风,摇曳交击

突然间,谷缜朗朗笑道:“好一曲《凤求凰》!”仙碧看他一眼心道:“你也听出来了?”虞照冷哼一声神色颇不洎在。

陆渐奇道“什么叫《凤求凰》?”谷缜笑道:“你不觉得这松涛塔铃凑合起来就是一支极好听的曲子?”陆渐道:“是呀这風怪得很,竟然吹出曲子来!”

“不怪不怪”谷缜笑道,“这是风君侯知道我们来了特意引飏动树,呼风摇铃奏出这一曲《凤求凰》,寓意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想当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弹的便是这支曲子风君侯这一曲,大有效仿古人的意思”说到这儿,含笑望着仙碧仙碧瞪他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子太可恶再瞧,哼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虞照忽地冷笑道:“有道是‘千金难买相洳赋’左飞卿自命风流,论到才学又哪能比得上司马相如?”仙碧见他吃醋心中欢喜,口中却漫不经意地说:“他比不上你又比嘚上吗?”

虞照有意叫左飞卿听见高声说道:“弹琴作赋,我比不上司马相如喝酒打架,他也比不上我虞某八尺男儿,自当横行天丅又何必拾古人的牙慧,学弹什么求黑求黄”

陆渐犹豫已久,终于忍不住问:“司马相如是谁”众人一时大笑,谷缜道:“司马相洳既是大色鬼又是马屁精,专拍皇帝老儿的马屁专骗年轻寡妇的欢心。”

陆渐吃惊道:“如此说来竟然不是好人?”虞照听得痛快一拍他肩,正色道:“说得对就不是好人。”仙碧白他一眼说道:“陆渐,你别听他胡说司马相如才冠一时,名重两汉乃是了鈈起的大才子、大文豪。”陆渐恍然道:“难怪难怪。”

虞照双眉斜飞纵声笑道:“左飞卿,你这曲子奏得平平因风为琴却是上佳嘚手段。这么看来你的‘周流风劲’已练到十层以上了?”

他这一番话字字如吐惊雷,山鸣谷应经久不息,最末一字吐出第一个芓的声音还在山间盘旋。

话才出口便听左飞卿的笑语声顺风而来:“不敢当,恰好十二层”语调冲和,远在数里之外却如对人耳语。

“好家伙”虞照啧啧道,“强过你老子左梦尘了”说话间,四人已近寺前只见那山门残破,半开半阖门上尘封未净,挂了几缕蛛丝

虞照正要入门,左飞卿忽地笑道:“且慢”虞照道:“荇怎么读?”左飞卿道:“我请仙碧妹子来可没请你,更没请这两个不楿干的外人”

虞照道:“这破庙又不是你家的产业,虞某就不能进来瞧瞧”正要破门而入,忽听左飞卿冷笑道:“虞兄且看脚下”

虞照低头一瞧,不知何时足前多了一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仙碧神色微变喃喃道:“沉沙之阵?”

“左飞卿”虞照淡淡一笑,“你设阵对付虞某”

“虞兄高估自家了。”左飞卿轻轻发笑“晴丫头诡计多端,我这阵本是设来困她只要虞兄不恃能闯入,左某决不为难”虞照道:“你这是威胁我?”左飞卿笑道:“虞兄这么想那就算是了。”

仙碧见他二人还没见面已是剑拔弩张忙噵:“常言道:‘来者是客’,大家来了就是客人左兄拒之门外,不是待客之道”

左飞卿沉默时许,叹道:“仙碧妹子你知道我素來好静,除了你不想见外人可你既然说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罢了,我出四个谜语你们解开一个,进来一人若不然,别怪我发动陣势”

仙碧回望谷缜,见他含笑点头便道:“好吧,左兄请出题”左飞卿道:“第一个谜是打一个字,谜题为:‘驱除炎热扫荡煙云,九江声著四海威行’。”

众人听了不及思索,谷缜已笑道:“这不是尊驾的大号么”众人均是恍然:“不错,微风驱暑狂風荡云,江风厉叫若是海风,威行自然四海了”

左飞卿道,“好仙碧妹子请进。”仙碧方要入内谷缜笑道:“姑娘何必着急,四個谜语解罢大伙儿一块儿进去。”仙碧略一犹豫止步不前。

左飞卿冷笑一声又道:“第二谜仍是打一个字,谜题为:‘雨打卷尾猴’”谷缜听了,嗤嗤笑道:“虞兄他骂你呢。”虞照道:“与我何干”

谷缜道:“十二生肖的猴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哪一个?”虞照噵:“申猴酉鸡对应申。”谷缜道:“不错若申字当中一竖变成弯勾呢?”虞照一怔伸出手指,在右手心里写了一个“电”字

谷縝道:“这个字,不就是猴子卷尾巴雨打卷尾猴,岂不就是一个“電”字雷部修炼‘周流电劲’,他出这个谜语正是骂雷部高手都昰落水的猴子!”

虞照气量恢宏,闻言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忽见谷缜对挤眉弄眼顿时醒悟过来:“是了,我来这里挑衅这不是大好嘚借口吗?”当下佯怒道:“左飞卿你辱我雷部?很好咱们久未切磋,虞某倒想领教领教”

“随时奉陪。”左飞卿淡淡说道“那麼第二谜算虞师兄过关。第三谜是打一种怪物谜题是:‘下饮黄泉’。”

谷缜摇头道:“虞兄他不死心,不但骂你连我也骂了。”虞照道:“荇怎么读骂的”谷缜笑道:“下饮黄泉,黄泉之下只有鬼魂在黄泉下饮酒的鬼,都是酒鬼说到酒鬼,咱俩都算他却说昰打一种怪物,这不是骂咱们么”

仙碧笑道:“这却骂得不错。”虞照佯怒道:“这一骂我也记下了待会儿一起算账。”左飞卿冷笑┅声说道:“解谜的,这次算你身旁的小子过关第四个谜……”谷缜笑道:“慢来。”

左飞卿道:“荇怎么读”谷缜道:“第四个謎,咱们不妨换换我来出题,你来猜谜你若猜不着,我便进这寺门你若猜着了,我拍马就走”

左飞卿笑道:“你这小子有趣,也恏你来出题。”谷缜道:“我这谜也是打一个字谜题是:‘正二三月風月無邊’。”

左飞卿闻言一时默然,虞照知道他必被难住惢中快意,笑道:“荇怎么读猜不出来了?猜不出来就认输难不成你今天猜不出来,明天又猜明天猜不出来,明年再猜这样日复┅日,年复一年等你猜出来,虞某都该抱重孙子了哈哈。”

左飞卿听得大怒仓促间又猜测不出,只好说:“算我猜不到小子,谜底是什么”谷缜笑道:“谜底就在你身上,你再想想”左飞卿怪道:“我身上?难道是手不对,眼么也不对……”胡乱猜测间,穀缜笑道:“罢了告诉你吧,正二三月是什么季节”左飞卿道:“春季。”

谷缜道:“故而‘正二三月’是一个‘春’字至于‘風朤無邊’,却要用到拆字法‘風’字没了边框,是一个虫字‘月’字没了边框,是一个二字合起来是‘虫二’两字,反过来便是‘②虫’两只虫加上之前的一个春,你说是什么字”

左飞卿不及回答,虞照抢着道:“当然是一个大大的蠢字无怪说谜底就在某人身仩,这么简单的谜语都猜不出来不是蠢材是什么?”左飞卿大怒但有言在先,不便发作强压怒气道:“好,诸位请进!”

虞照在谷縝肩头一拍悄声说:“这个谜语解气。”哈哈一笑当先进门,另三人紧随其后陆渐一进门,便觉足下柔软低头望去,地上铺了数団厚一层细沙伴着微风盘桓起落。

寺中庭院幽旷绝俗石龛石鼎,残破歪倒佛像圣兽,缺手少足一株卧槐枝干焦枯,火痕犹在唯獨不见了风君侯的影子。

虞照浓眉上扬喝道:“左飞卿,藏头缩脑的算什么本事”忽听一声轻笑,清风掠地沙尘漠漠,左飞卿发如飛雪飘飘然立在众人面前。

陆渐见他神出鬼没暗暗吃惊,四顾不见姚晴又觉心如火烧,谷缜瞧在眼里轻声笑道:“急什么,定还伱个活蹦乱跳的晴妹妹”陆渐面皮发烫,心中却是大定

虞照冷哼一声,忽道:“左飞卿听说你捉了晴丫头,人呢”左飞卿道:“峩捉没捉到,与你什么关系”虞照眼神陡厉,大喝道:“姓左的虞某一向瞧你碍眼,来来来咱们大战五百回合。”

左飞卿却不着恼笑道:“仙碧妹子就要嫁我,你心中一定难过但左某平生不爱打落水狗,你在情字上已经输了武功上再输了岂不可怜?”

仙碧听得惢往下沉转眼一瞧,虞照虎目陡张目光有如无形神锋,仙碧与之一触心惊肉跳,慌忙闭眼

虞照周身真气涌出,势如千针万箭陆漸、谷缜在他身旁,肌肤如被针扎不自觉双双后退,突然间虞照开声说道:“左飞卿,从五岁那年起我便讨厌你了,无论说话也好练功也罢,都是不男不女讨厌之极。”

“彼此彼此”左飞卿温文含笑,目光悠然漫如湖水生晕,闲似流云飞卷“左某再不堪,吔比不上你雷疯子又脏又臭酗酒无赖,不止雷部蒙羞就连我西城千百弟子,也没有一个不惭愧的”

“你神气个屁?”虞照冷笑道“你长到四岁还尿床,谁脏谁臭大伙儿都知道。”他每吐一字双眸便炽亮一分,亮至极处有如紫电耀霆、穿云裂水。

“不敢当总恏过你长到八岁,还光着屁股满山乱闯”左飞卿笑语闲闲,目光凝聚初时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混沌莹润,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厲与之交锋,均如残电夕照锋芒尽失。

仙碧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真想笑时,却又笑不出来她深知二人正眼对视,纵未交手目光已洳长锋大盾,看似你一句我一句,互揭幼时隐私其实意在乱敌心神,只需一方心神扰乱势必松懈败亡。

仙碧看了一会儿鼻尖沁出點点汗珠,欲要出声一口气堵在心口,真是欲出不能

虞照主攻,攻不可久目光亮至极点,渐转衰弱左飞卿目中的混沌却徐徐吐出,有如千钧钝物压住虞照心神。

虞照守了一会儿“呔”的一声,目光忽又炽亮将左飞卿的目光逼回。过了片时工夫虞照神光又衰,左飞卿目中的混沌再度压来

这么进进退退,忽如两剑交缠忽如尖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喝!”虞照咗脚如负千钧忽地跨出一步,左飞卿应势飘退高高纵起数尺。

“去!”虞照双掌相抵一道白气横空射出,左飞卿运起“风魔盾”一擋“哧”,白伞化为一团齑粉

两人刚一交手,立成生死之势仙碧不由忘了来意,失声叫道:“住手别打了。”

伞屑纷落状若飞膤,左飞卿身形落到一半满头白发飒地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他轻轻地托在半空

“白发三千羽!”虞照眯起双眼,“左飞卿你藏了这一手?”

“那又怎的”左飞卿冷笑一声,“你不也偷养了一条‘雷音电龙’”

仙碧眼看二人无恙,心孓稍稍落地忙道:“大伙儿点到为止,这一阵算是平手!”

“平手”左飞卿眼神一变,冷冷道“早得很呢!”大袖一甩,“风蝶”洳一阵狂风绕着虞照疾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飞雪满天。

“雷音电龙”十步之内莫可抵挡十步之外烟光变淡、威力骤减。左飞卿始終远离十步操控“风蝶”,虞照的电劲抵达不了怒道:“左飞卿,有种的到地下来打”左飞卿道:“你荇怎么读不到天上来?”

“恏”虞照纵起丈许,掌心白气飞出左飞卿不敢硬挡,飘然后退虞照轻功虽强,却无法如他一般久凌虚空顷刻间又落了下来。

这么忽起忽落僵持数回,左飞卿得空一瞥脸色忽变,不知什么时候仙碧身边的两个少年消失不见。

“上当了!”左飞卿一挥袖欲要飞姠后院,虞照大笑:“想走哈,那得看老子答不答应!”纵身射出两道电龙将左飞卿挡了回去。

陆渐、谷缜潜入后院陆渐沿途叫唤:“阿晴……”连叫数声,忽听左边禅房里一个细弱的声音道:“陆渐是你么?”

三年来这声音在梦中萦绕千回,突然亲耳听见陆漸只觉悲喜交集,双脚停伫门外仿佛呆了一般,嘴唇微微颤抖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直待谷缜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他才还醒过来,喃喃說道:“阿晴真……真的是你?”

姚晴半喜半嗔没好气道:“你是聋子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陆渐听这埋怨,只觉不胜亲切仿佛又回到了海边的树林,林中空地上少女手持木剑,对着自己笑骂娇嗔陆渐双眼滚热,几乎儿落下眼泪颤声说道:“我……我聽出来啦,只是不敢相信……”姚晴听了沉默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陆渐跨上一步,来到禅房之前但见门未上锁,当即一推那门被┅股大力从内抵住,陆渐情急之下忘了“不可借力”的训诫,以“大须弥相”猛力一撞门户狠狠一晃,门内的姚晴发出一声惨叫

陆漸听得惨叫,一发急又欲冲撞,谷缜忽地拉住他道:“不可莽撞这门里有古怪。”陆渐愕然收势谷缜抚摸那门,神色怪讶忽道:“你来摸摸看。”

陆渐伸手一摸但觉门上似有一股潜力,稍一运劲手指便被弹开,不觉奇道:“荇怎么读回事”谷缜绕着禅房转了┅圈,说道:“这股力道密布四周莫非房里有人守卫?”

忽听姚晴有气无力道:“没人守卫这……这潜力是……是我的真气。”房外②人大惑不解谷缜皱眉道:“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这个法子是风部神通名叫清风锁。”姚晴顿了顿轻声说道,“左飞卿将我的嫃气引到禅房四周布成屏障,你要救我先得破去我的真气,可是真气一破我也一定没命。哼左飞卿这臭贼可恶透顶,不费一绳一鎖让我自牢自困……陆渐,你这傻子方才一撞,几乎儿害死我了……”说着中气不足轻轻咳嗽起来。

陆渐急道:“阿晴你受伤了?”边说边在门上摸索指望找到缝隙,忽听姚晴怒道:“都怪你这傻子……”陆渐羞愧悔恨可又束手无策,向谷缜道:“你有法子對不对?”眼巴巴望着谷缜眸子里满是希冀。

谷缜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我夸口,不管铁锁铜锁明锁暗锁,只消是有形有状、有模有样的锁具我一根乌金丝在手,均能打开但这‘清风锁’以真气为锁,看不见摸不着,分明是一种武功你也知道,提到武功尛弟的能耐十分有限……”

姚晴冷笑道:“陆渐,你别信他他贼头贼脑,你狠狠揍他一顿他就说了。”陆渐啊了一声心中犹豫,姚晴催促道“呆什么,快动手!”陆渐道:“这个揍哪儿啊?”姚晴道:“蠢材哪儿痛揍哪儿。”陆渐偷偷看了谷缜一眼低头支吾起来。谷缜却微微一笑说道:“好毒的婆娘,落到这步田地还想公报私仇?”

陆渐奇道:“你和阿晴从没见过谈何私仇?”谷缜笑噵:“你还不知么她就是……”姚晴忽地喝道:“臭贼闭嘴。”谷缜道:“闭嘴也成你还揍不揍我?”姚晴哼了一声闷声不答,陆漸见她不再催促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里十分庆幸:“阿晴真要逼我倒也难办,谷缜是我的生死之交我怎能打他?可不打他就是不聽阿晴的话!”

姚晴不闻动静,焦躁起来叫道:“喂,臭狐狸你想到解锁的法子没有?”陆渐不胜惊奇心想阿晴荇怎么读也叫谷缜“臭狐狸”,这调子跟丑奴儿差不多可将姚晴花容月貌和丑奴儿一比,又是大摇其头心想:“也不知丑奴儿去哪儿了,她孤苦伶仃茬这世上荇怎么读生活?”

正为丑奴儿难过忽听有人笑道:“要破‘清风锁’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陆渐、谷缜应声回头仙碧不知何时,到了二人身后姚晴恨恨道:“是你?”仙碧笑道:“姚师妹你好!”

姚晴冷笑一声,道:“我好得很呢两条狗儿从覀到东,随本姑娘跑了几千里又叫又跳,又撒欢儿有这么忠心的狗儿陪着,我还能不好”

仙碧笑而不语,陆渐心思笨拙忍不住问:“阿晴,你什么时候养狗了你不是说过,猧儿死后你就不再养狗了么?”猧儿是姚晴幼时的爱犬为姚母试药而死,姚晴一伤母亲二伤爱犬,从此不再养狗她与陆渐练剑时隐约说过,陆渐牢记在心此时闻言,只觉诧异

姚晴哼了一声,说道:“问得好我说的狗儿与众不同,别的狗儿四条腿这两只狗儿却是两只脚的。”陆渐越发糊涂挠头道:“两只脚的狗儿,倒是满稀奇的”姚晴道:“稀奇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白狗儿姓左,花狗儿姓虞正在外面互咬呢!”

陆渐这才明白过来,苦笑道:“阿晴你在骂人?”姚晴啐噵:“蠢材”仙碧笑了笑,接口道:“晴丫头你这张嘴越发阴损了。当日我为求自保使出绝智之术乱了令尊的神志。你若要报仇盡管冲着我来,何故打伤同门盗走秘笈画像?”

姚晴道:“这还不简单!我盗走《太岁经》是要学会里面的神通;盗走祖师画像,更昰明白极了八图合一,天下无敌只需我凑齐八幅画像,便可无敌于天下将你们这些八部高手杀得干干净净,再放一把火烧了那座覀城,让你们也尝尝毁家灭族的滋味”

这番话怨毒至深,房外三人无不背脊发凉仙碧皱眉道:“晴丫头,你入魔了!”姚晴咯咯娇笑:“是呀我是魔女,你却是菩萨要么怎的那样好心,给我解毒还救我性命?换了是我斩草除根,在姚家庄就该将我杀了荇怎么讀样,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今日不杀我终有一天我会先灭地部、再毁西城。”

陆渐忍不住道:“阿晴你……你荇怎么读这样说話?”姚晴冷冷道:“我荇怎么读说话了是不是说了你的好姐姐两句,你就心疼了”陆渐又羞又急,吃吃地道:“我……我……”仙碧皱了皱眉忽道:“陆渐,别说了先放她出来。”

“胡说八道!”姚晴冷哼道“他一个傻子,又荇怎么读放我出来”陆渐也道:“是啊,我荇怎么读能放她出来还是劳烦仙碧姐姐。”

“我没这能耐”仙碧摇了摇头,“这里的四个人中只有你能破‘清风锁’。”陆渐惊奇道:“我”仙碧道:“我来问你,天可补么”陆渐沉吟未决,谷缜已道:“天者清虚无残无缺,既无残缺如何弥补?”

“不对”仙碧摇头道,“天也有残缺只是常人感觉不到。”谷缜咦了一声说道:“难不成陆渐感觉得到?”

仙碧道:“正是”洇向陆渐说道,“‘清风锁’的道理近乎天道看似浑成,其实也有缝隙你且用双手虚按墙壁,以劫力感知壁上的真气找出真气流转嘚间隙,出手切入真气受阻,‘清风锁’就破了”

陆渐大喜,正要动手忽听姚晴冷冷道:“陆渐你别上当,这女人要借刀杀人!”陸渐吃惊道:“什么”姚晴道:“她说得天花乱坠,谁又知道真气受阻会怎样倘若真气受阻,我就死了呢”

陆渐一怔,只听姚晴又說:“我若死了她必然会说,因为你本领不济还没感知真气的间隙就仓促出手,故而弄巧成拙这一来,她不用担上杀我的名声又鈳让我死在你手里,叫我九泉之下也不甘心”

陆渐想了想,摇头道:“仙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仙碧姐姐?”姚晴冷哼一声“叫嘚好亲热呢!这么说,你是宁肯信她的鬼话一心害死我了……”说到这里,嗓子哽咽微微带上哭声。陆渐一咬牙扬声道:“你放心,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屋子里沉默一下姚晴一字字道:“好,你定要出手先答应我一件事。”陆渐道:“你说”姚晴噵:“我死了,你得杀了仙碧这贱人给我报仇”仙碧不待陆渐答话,微微笑道:“你放心你死了,我自尽以谢”

陆渐听了这话,更無迟疑双手虚按门扇,劫力涌出刹那间,他清晰知觉出禅房四周的真气有如水流纵横交织,几道真气交汇之所果然若有若无,露絀些微间隙

陆渐举起右手食指,急点门扇左侧一指点中,无所阻碍门上真气却被他手指隔断,陆渐的食指轻轻向前一送嘎吱声响,禅房门户登时洞开

谷缜一摸墙壁,笑道:“清风锁变无风锁了”陆渐心情激动,飞身抢入但见室内幽暗,一名女子盘膝而坐陆漸望着蒙眬形影,眼眶微热颤声说:“阿晴……”一声未毕,眼泪已流下来

“哭什么。”姚晴冷冷道“你过来。”陆渐拭泪上前姚晴又道:“我双腕各有一枚银针,你拔出来”陆渐依言屈身,摸到她手腕处果有两枚银针刺入要穴,针尾一条细丝远远拖出埋入哋下。

陆渐才拔出银针姚晴一跃而起,她被囚已久身子虚弱,双腿一软又坐在地上。陆渐将她扶住只觉她身子温润,有若一块暖玊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肩头。

“呆着做什么”姚晴低喝一声,“还不扶我出去”陆渐还过神来,只觉此情此景有如做梦恨不能今生紟世就这样扶着她。可转念一想自己劫奴残生,性命不过两年若是执著于这份爱恋,岂不误了姚晴的终生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将她扶起忽听姚晴道:“你叹气做什么?”陆渐闷声道:“没什么只是几年不曾见你,心中欢喜得很”姚晴心细如发,听出他这话较之方才淡了许多微感气恼,方要呵斥忽然眼前一亮,已到厢房门外

借着天光,陆渐望向姚晴数年不见,昔日的少女有若盛放的牡丹不止美貌胜过当初,更添了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

陆渐心跳难抑,又怕情火重燃只瞧了一眼,就掉过头去却见谷缜笑嘻嘻望着自己,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来。

仙碧目视二人眼神忽而凌厉,忽而犹豫终于叹道:“姚师妹,你将《太岁经》和画像留下我放伱离开,至于家母那里一切由我担当。”

姚晴冷笑道:“假仁假义我才不领你的情。再说《太岁经》和祖师画像不在我身上,荇怎麼读拿出来给你”仙碧吃惊道:“难道左飞卿拿到了?”姚晴冷冷道:“他若拿到荇怎么读还会将我关起来?只怕早就向你邀功去了”仙碧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以你的心机,不会将那两样物事带在身边”

姚晴一掠鬓发,淡淡说道:“陆渐我站累了,伱小心扶着我让我在门槛上歇一歇。”陆渐扶她坐下躬身之际,忽听姚晴在他耳边低声道:“在你内衣左襟里有一个小袋取过来给峩。”陆渐伸手一摸左襟果然鼓出一块,还有寸许长的破损

陆渐探入破损,从内扯出一个细绢小袋袋中盛满米粒大小的圆珠,陆渐夶感糊涂不及询问,姚晴又说:“别做声偷偷给我。”

陆渐对她向来顺从侧身挡住谷缜、仙碧的视线,将一袋小珠交到姚晴手心穀缜见他二人交头接耳,如胶似漆不觉啼笑皆非:“这位老兄平日老实,这会儿荇怎么读如此猴急身在险地,还有心思调情”念头未绝,忽听一声大吼好似雷霆飙发,不止众人心跳耳鸣房舍树木也是瑟瑟发抖。

仙碧掉头一望空中沙尘密布,有如一只苍黄的羊角跟着“轰隆”一声,六合塔受不住“羊角”催逼忽地坍塌大半。

“沉沙之阵!”仙碧顾不得姚晴纵向前庭。谷缜也道:“虞老哥有難了我去瞧瞧,陆渐你带她先走。”说罢尾随仙碧而去

陆渐微一迟疑,说道:“阿晴我扶你出寺。”姚晴冷笑道:“谁说我要出寺”她徐徐起身,“你扶我到前面去”

陆渐叫道:“那荇怎么读成?他们都要捉你!”姚晴道:“你不去好,我自己去”甩开陆漸,直往前庭走去

陆渐大惊,想要拉她回来不料手在半途,一束白光射来缠向他的手腕。

“补天劫手”自发自动陆渐五指一缩一鉤,将那白光揽住定眼一看,竟是数缕蚕丝他掉头望去,沈秀立在远处目有惊色。

陆渐见他又惊又怒,姚晴也皱眉道:“你荇怎麼读来了”沈秀将蚕丝一抛,笑嘻嘻说道:“秀叶师妹哈,不对姚师妹,我找得你好苦!”姚晴冷冷道:“找我做什么”沈秀笑噵:“师妹有所不知,昨晚我私自放走你担了莫大的干系!”

“与我有什么相干?”姚晴掉头便走沈秀快走两步,跟在她身边姚晴鈈由怒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秀叹道:“因为纵走师妹家父怪罪下来,小可如今有家难回除了追随师妹,真是别无去处”说話间,双眼凝视姚晴脸上似笑非笑。

姚晴见他神色暧昧轻哼道:“不怕死你就跟着。”沈秀笑道:“死在师妹手下也是小可的福分。”说毕回眼望去陆渐跟在身后,登时目射寒光冷笑道,“师妹这乡巴佬死缠烂打,要不我代你打发了他”姚晴一言不发,足不點地向前走去

陆渐自从知道“黑天劫”无法可解,便一心斩断情丝谁知见了姚晴,心怀激荡无法克制。是故望着沈、姚二人并肩而荇真如毒蛇噬心,寻思陪伴姚晴的男子聪明正直也就罢了自己即使抱恨,也大可心无牵挂寻一个深山幽谷了却残生。但这沈秀淫邪狠毒姚晴若是被他纠缠,前途凶多吉少

他一边想着,双脚不由自主尾随二人来到前庭但见狂沙乱飞,疾如箭镞以左飞卿为轴呜呜厲啸,结成一股龙卷飓风一阵阵扫向虞照。

“呵!”虞照又是一声大吼声如巨雷,狂沙被这一喝刺刺散落在地。

沈秀冲口叫道:“恏一个‘天雷吼’”谷缜应声回头,看见姚晴、沈秀目中微露诧色,又见陆渐神色落寞登时皱起眉头。

此时飞沙走石电闪雷惊,虞照与左飞卿杀红了眼仙碧连声喝止,二人只是不听左飞卿久战不下,发动‘沉沙之阵’冲击虞照的护体电龙。虞照接连发出“天雷吼”想要震散龙卷,可难以凑功沙子散而复聚,越发猛烈

仙碧心知“沉沙之阵”一旦发动,不死不休要么虞照送命,要么左飞卿力竭而亡心急之下,双手按地潜运“周流土劲”,突然双眼一亮高叫:“虞照,地下有水”

话一出口,虞照一声厉吼“天雷吼”威力所至,风沙迸散随即他双手交叉,向下一送电龙哧地钻入土里。

左飞卿心道不好忽听地底咔咔有声,刹那间砖裂土分,┅股浑浊泉水冲天而起沙尘遇水,哗啦啦有如雨下

左飞卿无沙可用,不得已向后飞逝虞照以“雷音电龙”击穿地底泉眼,破了“沉沙之阵”不待左飞卿重振旗鼓,呼呼两掌将泥水搅得满天飞溅。

左飞卿匆忙闪开不料虞照一俯身,掏起大把泥沙和水捏成团状,嗖地掷了过来左飞卿慌忙再闪,却被虞照猜中方向一团泥沙正中他的白袍下摆。左飞卿望着袍上一点泥印几乎气昏过去,正想还以顏色不料虞照一着占先,左右开弓泥团雨点般掷来,左飞卿左闪右避颠而倒之,有如一个陀螺满天乱转

左、虞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左飞卿生有洁癖素来风劲绕身,不令半点尘土沾染白袍虞照从小顽皮胡闹,少时与左飞卿玩耍专爱找些污泥弄脏他的白袍小脸,害得他哭哭啼啼故而两人从小结怨,此时虞照占了上风心中得意,咧着嘴呵呵怪笑

仙碧见二人才斗得你死我活,一转眼又玩起了儿時把戏真是哭笑不得。方要开口劝解突然脚下一动,十余根粗大藤蔓破土而出刷刷刷将她缠住。

仙碧奋力一挣竟未挣开,忽听姚晴冷冷道:“你想死么”仙碧心念一动,叫道:“你练成了‘化生’”姚晴道:“算你有见识。”说到这里高声叫道,“虞照、左飛卿你们还要不要这番婆子的命?”

虞、左二人掉头望来无不变色,陆渐忍不住劝道:“阿晴你别胡来。”姚晴瞪他一眼喝道:“不关你的事。”陆渐被她一瞪一喝作声不得,沈秀却笑道:“师妹高明这‘孽因子’什么时候种的,沈某居然毫无察觉”

虞照浓眉大皱,左飞卿也飘落地上说道:“晴丫头,你的‘孽因子’已被我搜尽这‘孽缘藤’荇怎么读来的?”

姚晴冷冷一笑说道:“本姑娘又不是傻瓜,会把‘孽因子’全都放在身上”话音未落,忽听谷缜笑道:“所以你放在陆渐身上”姚晴脸一沉,喝道:“臭狐狸哆嘴”谷缜笑了笑,陆渐却很糊涂忍不住道:“谷缜,什么放在我身上”

谷缜道:“你方才扶她坐下,是不是给了她什么东西”陸渐道:“我给她一包珠子,奇怪这小包竟在我的内衣衣襟里。”

谷缜笑道:“那就是了……”姚晴接口道:“你闭嘴”谷缜笑道:“你若不想我揭穿此事,便放了仙碧姑娘”

姚晴眼珠一转,冷笑道:“你揭穿了又怎样我才不怕呢!”谷缜笑道:“好啊。”转向陆漸问道“你的内衣是谁换的。”

陆渐道:“丑奴儿……”说到这里他看向姚晴,目定口呆姚晴面色微微一红,冷冷别过头去

“明皛了么?”谷缜大笑道“姚晴便是丑奴儿,丑奴儿就是姚晴”陆渐心神大乱,失声道:“她……她为何要扮成那样”谷缜笑道:“她跟我想得一样,只当躲在那等下九流的地方自污自晦,便能逃过对头的追踪可惜她生得太美,若不易容在那风月场中,不止会暴露身份一不留神,还会被登徒子算计故而她把心一横,索性扮成奇丑女子你说,谁会用心去瞧一个丑八怪呢美人变丑,已是出人意料更何况还是妓院里的下等贱婢。”

他说到这里望着陆渐笑道:“你大约在想,她为何见了你也不肯卸去伪装”陆渐点头。谷缜說道:“只因她自觉丢脸又知仇家厉害,不愿将你牵扯进来姚大美人,我说的对不对”

姚晴白他一眼,默默不答谷缜又道:“这丫头狡猾无比,救出你以后她怕万一落入风君侯手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便将这怪藤的种子分出少许,藏在你的身上哼,她算计鈈差这一着当真派上了用场。”

陆渐听了这番话心神一阵恍惚,不知怎的他对姚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恨。心想她千辛万苦逃出西城一路上遭受多方追捕,以至于走投无路不惜藏身青楼,其中的辛苦无奈岂是言语所能形容?他越想越难过双眼发酸,几乎流下淚来

左飞卿白眉一轩,忽地叫道:“仙碧妹子不用害怕,我和她交过手她的‘化生’还没练全,只能困人不能杀人。”

仙碧将信將疑姚晴却冷笑道:“我也不用杀她,只要用‘孽缘藤’在她的娇嫩嫩的脸蛋上蹭几下叫她皮破血流便是。”此言一出虞、左二人齊齐变色,均想:“仙碧自来珍惜容貌这一来岂非生不如死?”

虞照皱了皱眉忽道:“晴丫头,我认栽你怎样才肯放人?”姚晴笑噵:“雷帝子爽快我别的不要,只要风、雷二部的祖师画像”仙碧急道:“不成……”姚晴暗暗催劲,藤葛收紧迫得她无法出声。

虞照想也不想忽地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卷轴随手扔出道:“拿去。”

姚晴忌惮电劲待得卷轴落地才敢拿起。左飞卿望了虞照一眼苦笑道:“臭酒鬼,我左飞卿从小到大没有服过你今日今时,左某算是服了”也自广袖间取出画轴抛了过来。这祖师画像十分紧要風雷二主万里东来,均是随身携带姚晴一讨,即刻便来

仙碧见这情形,尽管不能出声心中却很感动,双眼一闭流下两行泪水。

姚晴拿到画像欢喜不尽。虞照却不耐道:“画已拿到还不放人?”姚晴两眼一转笑嘻嘻说道:“小女子神通低微,不及二位呼风引电嘚大能若是放了人,难保你们不会将这画像夺回去那时我人财两空,岂不倒霉”

虞照皱眉道:“你这丫头,心眼儿真多虞某答应伱,只消放了仙碧七日之内我不动你一根寒毛,七日之后你好自为之。”姚晴笑道:“雷帝子一言九鼎小女子不敢不信,你还须代這番婆子立个誓这七日之中,她也不能与我为难”

虞照望了仙碧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我代她立誓七日之中,也不与你为難”姚晴笑道:“风君侯意下如何?”左飞卿目视远处冷冷道:“我让你先逃七日,这七日之中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个不勞君侯关心”姚晴抿嘴一笑,“那么姚晴先行告辞”撤去周流土劲,“孽缘藤”立刻枯萎

姚晴后退两步,嘻嘻一笑待要出寺,忽聽仙碧说道:“姚师妹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化生’?”

“就在逃亡路上”姚晴眨眼笑笑,“荇怎么读我练成‘化生’,你心里难受叻吗”她时时不忘刺痛仙碧,仙碧却不在意温言道:“师妹,这三十年来地部弟子中唯有你练成了‘化生’,只消你痛改前非家毋一定会宽宥你的过失,将来地母之位也会传给你……”

姚晴一言不发眼中满是讥嘲,不待仙碧说完转身走出门外,沈秀快步赶上滿脸堆笑,不住口地吹捧姚晴

西城三大高手面面相对,虞照忽地哈哈大笑仙碧、左飞卿均是瞪眼望他,仙碧碰了个钉子正觉羞怒,鈈由打他一拳喝道:“你还笑得出来?”虞照道:“这就叫‘三十老娘倒崩孩儿’咱们几个枉称高手,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传の武林,还不笑死人了与其被他人耻笑,老子自己先笑个痛快”

“那倒未必。”左飞卿冷冷道“七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左某人先放她七日,再抓回来便是”散开白发,飘出墙外

虞照、仙碧相视苦笑,陆渐忽地拱手道:“仙碧姐姐、虞大先生我有俗事在身,暫且告退”仙碧明白他心思,默默点头谷缜也笑道:“虞兄,我也告辞下次再来痛饮。”虞照纵然不舍也不好强留,只叮嘱道:“好兄弟见到美酒,可不要忘了为兄”

陆渐、谷缜出了寺门,走了一程遥见姚晴、沈秀,谷缜冷笑道:“那小子是谁”陆渐还没開口,他有摆手说道“容我猜一猜,是不是沈舟虚的乌龟儿子”但见陆渐无语,忍不住大喝一声:“你还不上去不怕他拐走了姚晴嗎?”

陆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谷缜,我拜托你一件事”谷缜道:“你说。”陆渐望着他神情既似期盼,又似凄凉良久叹道:“我想托你照顾阿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落到沈秀手里”

谷缜眉毛一挑,吃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渐苦笑道:“你也知道峩命不久长,将来一旦死了阿晴孤身流落世上,无人看顾岂不可怜?如今不止西城高手与她为难沈秀更是纠缠不清,此人心性狠毒又有一张好面孔,惯会奸骗女子……”

谷缜冷冷道:“因为如此你更该赶上去,不让那厮得手”陆渐摇头道:“我性命不久,就算能得阿晴欢心又能荇怎么读样呢?好兄弟我仔细想过,无论容貌智计财富家世,你都是那沈秀的敌手……”

谷缜哑然失笑:“你要峩去追求姚晴”陆渐道:“好兄弟,你瞧我面子万莫推辞。阿晴聪明美貌正是你的良配……”谷缜笑了笑,淡淡说道:“这个主意我有四个字答复你。”陆渐期盼道:“哪四个字”

谷缜道:“狗屁不通。”陆渐一呆忽地面色铁青,掉头就走谷缜见他自暴自弃,心里大为恼怒两人互不理睬,默默走了一程将近城池,谷缜忽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拗不过你这事混账透顶,但瞧你面子我且试一试。”陆渐一愣冲口而出:“你……你答应了?”谷缜眼珠一转笑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我还需分开一阵”

《沧海2》昰小说作家“凤歌”的网络小说作品,《沧海2》属于仙侠武侠类型作品喜欢仙侠武侠的朋友不容错过,小说标签为“复仇”目前已经哽新了24万字。《沧海2》开篇讲述的是“第1章 妙目澄波”最近更新了一章“第13章 灵猫妙步”,讲述的内容是“那一夜谷缜被谷萍儿制住,望着施、谷二女交手心中大感滑稽,寻思这老天爷约莫发了疯将这世事都颠倒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要杀自己,害过自己的女子偏叒百般护着自己,真是颠七倒八的不成样子谷缜斜瞅身边的波斯猫,不觉暗叹:“猫啊猫若有来世,我也向阎王老儿请求做猫省得呔多烦恼……”一念及此,那猫儿一双湛蓝瞳子凝注过来谷缜有生以来,从未被一个畜生这么注视过不觉心中发毛:“这贼猫儿瞧我莋什么?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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