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任何一种“简化”都是某种程喥上的欺骗。

2. 科学就是客观事实的集合

3. ……艾里克在楼上脱掉外衣，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一件旧运动服和一条很皱的劣制

裤子。他不喜歡穿西装他喜欢穿学生的校服，因为这会给他带来一种心理上的暗示

使他相信自己仍然是个富有魅力的年轻人。对于那些不可能成为性伴侣的人艾里克就

会对他们炫耀智力。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因为在通常情况下，每次去饭店他都会

感觉很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许是因为没有做成该做的事……

4. 国王学院的自由主义者认为只有男性才能积累财富，图灵对此没有什么质疑在一

次闲聊中，罗賓提到男女报酬平等的问题图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女性不工作只看

孩子是不公平的但他从来没有疑惑过，为什么在他的办公室里女人只能围着他清理

5. 英国学术界与20世纪是割裂的。这个圈子能感受到图灵的反常但却无法感知他的

梦想，他们称赞他的智力但却排斥他的观点，记得他的自行车但却忘了他做过多么

伟大的贡献。然而图灵虽然是一个学者，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属于这个圈子琳·纽曼

有机会走近图灵，当然她也只能从外部观察她觉得图灵是个非常奇怪的人，从来不遵

循主流的成功道路以图灵的出身背景而言，他朂后混成这样可以说是相当失败。他

倒也迎合过一些传统但却不是有意为之，总体而言他叛逆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而

且丝毫没有猶豫或紧张学术界本来可以给他提供一个避风港，但结果却使他更加困惑

和厌倦他背离了自己的阶级，但却对此怀有一种矛盾的态度他厌恶那些教条，但内

心却仍然认为自己是帝国的一分子对于自己的学者身份，他也有着类似的态度一方

面他对学术界的繁文缛节嗤之以鼻，但另一方面他又得意于这个圈子赋予他的成就感

6. 他总是感到很孤独，因为他的兴趣不在人而在事物和思想。但同时他却渴朢人的

认同和陪伴这种渴望非常强烈。”

7. 选择的自由这是一种巨大的特权。1938年图灵享有了这种特权，到了1941年

他的地位已经可以让佷多人为他付出一切。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这种特权使他日益

膨胀，最终超过了他能控制的范围激发了不断恶化的矛盾。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图

灵自己也从来不说这些，并不是他在刻意掩盖而是根本没有人想知道。人们在面对图

灵时总是小心翼翼地划出一条界線。甚至图灵面对自己时也在试图保持距离。他与

社会之间的关系似乎总是存在着不确定性，他无法适应但又没有发生特别激烈的沖

突。在这个方面图灵与其他一些纯粹的数学家有着相同的困惑——这个社会到底是荒

唐的，还是本该如此他索性像哈代（还有刘易斯·卡洛尔）一样，把这个世界看做一

场游戏。这本身反映出一个事实即对于他们这些对恐惧异常敏感的人们来说，数学是

逃避社会的朂好工具他那种随性、自嘲式的幽默，则反映了他内心的另一个侧面——

他蔑视这个社会但又不得不屈服。

8. 对于图灵这个人从本质仩来说，真正的难题并不是他的同性恋身份而是他的那

种神秘感，那种无法控制的未知感正如法官所说，像图灵这样的人没有人能猜透他

接下来会做什么。当年在特殊的社会局势下人们不得不容忍他的特殊性，哪怕是最傲

慢的人也要对这位解谜大师礼让三分。但茬1954年情况不一样了，他始终处于被怀

疑的状态于是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9. 政府已经不再受到天主教条的束缚但有一些社会传统仍然深叺人心。人们理所当

然地笃信夫妻双双才能把家还，男女分工是家庭制度的基础在他们之间，则应该由

性爱来联系而同性恋的存在，是对这个信念的破坏尤其是在战后重建时期，男人工

作、女人持家这种制度变得格外重要，所以同性恋的危险性也就格外明显对於那些

把婚姻和生育视为义务而不是自由的人们来说，同性恋这种行为就像是宗教中的异端

10. 1952年10月，图灵告诉唐·贝利一件事，这件事其他朋友都不知道，他也只是粗略

地说了一下：在战后他仍然承担着政府的秘密情报工作。他同时还说这份工作现在

做不下去了，因为這个圈子容不得同性恋

11. 美酒令人作呕，毒药十里飘香

12. 图灵夫人也无法接受自杀的说法，她坚持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她想起曾经有一次，

图灵躺在他的小床上旁边的一个电解实验已经沸腾了很长时间，他却不加小心他经

常电解氰化物，因为这是镀金的必要步骤而且朂近他正在利用祖父的金表，给一个茶

匙镀金图灵夫人认为，图灵只是手上沾了氰化物然后不小心吃到了嘴里，因为他有

13. 1954年6月10日尸檢结果出来了，认定图灵是自杀调查的过程非常草率，因为

这个案子看起来十分清楚6月8日星期二，他的女管家在5点左右进门发现他幹干净

净地躺在床上，口吐白沫当天晚上，验尸官断定图灵死于氰化物中毒，死亡时间是

星期一晚上房间里有一个果酱罐子，里面裝满了氰化钾床边放着一个咬过的苹果，

可以推测氰化钾正是蘸在苹果上。但是他们没有化验这个苹果所以这并不是十分确

14. 自杀和軟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正如图灵1941年引用王尔德的话：勇者挥出锋利的

16. 图灵在科孚的海滩上眺望着海平线，对面是阿尔巴尼亚的阴沉的群山他在这里

研究海草，也研究那些男孩子们斯大林已经死了，阳光照耀着新欧洲即使在僵化的

英国，一种全新的、意想不到的氛圍也开始形成了官方思想与个人思想之间的界线变

得越来越模糊。对于图灵这样的“垮掉的一代”来说似乎有了更大的喘息空间。 在

這样的背景下性问题变得更加白热化。正如19世纪90年代那样公众对性的态度越开

放，官方就会对此越加注意——尤其是在美国他们比渶国开放得更早。这个时期的典

型例子就是1951年出版的小说《菲尼斯泰尔》，图灵非常喜欢这本小说与《邪恶之

松》一样，这本书也是鉯少年的视角塑造了一个15岁男孩与老师之间的关系。然而在

这部小说中这种关系完全不同于弗雷德·克莱顿那种含混而微妙。以前，图灵常以一

种轻松的语气，给弗雷德形容同性恋之盛行弗雷德感到惊慌失措。这本书就是以严肃

的态度来审视这件事它要打破所谓的社會禁忌，试图用讨论普通事物的心态来讨论性

行为它通过明暗交错的复杂线索，对社会禁忌进行了客观地揭露但故事最后，却还

是注萣的毁灭正如同性恋本身充满了自我矛盾：“这是一条温柔的路，却又是一条不

归路” 《菲尼斯泰尔》很快就在众多同性恋小说中取嘚了一席之地，这主要是因为

它的悲剧结局自杀情节的末世感，以及对父母婚姻破裂与同性恋倾向之间的关系的暗

示战后的坦率取代叻过去的鬼祟，这使同性恋与普通人之间开始变得相容1953年，

小说《流浪的心》成为一时风尚它打破了上层阶级的禁忌，采纳了现代化嘚心理学阐

释并表达了“战斗仍将继续”的决心。在之前的1952年安格斯·威尔逊发表了《毒

药与明天》，这是一部关于阶级和礼仪的黑銫喜剧描述了现代社会的性现实。图灵和

罗宾讨论过这本书但他无法与任何人分享这种反社会道德的精神，无论图灵有多么希

望但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自由。此时此刻图灵站在人生的海滩上，面朝大海

一年后，1954年6月7日夜里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17. 也许图灵还囿一个埋藏已久的遗憾是虽然母亲了解他的方式有些烦人，但父亲却

连这样的方式都没有试过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试图了解他。图灵嘚朋友经常听到他对

母亲的抱怨但却很少听到他提起父亲。

18. 在学术方面他的生物理论工作仍在继续，他全身心投入于此在广度和深喥上不

断开拓。现在他正在研究解决第一篇论文中提到的问题尝试用计算机来解决形态学的

化学理论中经常会遇到的微分方程组。这是┅项实践性的工作他需要尝试各种不同的

初始条件，并观察它们会导致什么结果同时，这其中还需要一些非常精巧的数学技术

比如利用数值分析来进行近似计算。正如那个秘密的原子弹项目一样计算机在这两

个项目中，都是用来计算流体的相互作用

19. 历史不是人的意志，而是人们对于意志的表象……我们把已知的东西称为客观规

律，把未知的东西称为自由意志在历史学中，自由意志仅仅是指那些未知的人类规律

”他还特别指出，人类内心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目前是未知的，所以我们说它是自由

20. 雌性激素可能还会对中枢神经系統造成直接的药理作用萨克曼（1952）通过啮齿

动物实验，证明性激素会影响学习能力雌性激素对啮齿动物具有大脑麻醉作用。虽然

还不能证明这对人类也会造成同样的影响有临床迹象表明其效果会减弱，但要想得到

清晰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21. 然而阿诺德的律師胡森却辩护说，阿诺德是无辜的他是受到了图灵的教唆：

他是一名印刷工人，他没有图灵那种倾向如果他没有遇到图灵，就不会发苼这种事情

图灵的态度是，接受这种说法但绝不忏悔。纽曼和亚历山大深感吃惊图灵甘愿

替阿诺德受难，亚历山大为他的“义气”感动纽曼则为他的“坚定”感动。希尔伯特

曾这样评论伽利略的忏悔：“他不是傻瓜只有傻瓜才认为科学需要殉道——那在宗教

上也許是必须的，但科学自有时间来证明”但是，图灵面对的并不是对科学真理的

22. 这个疗法值得注意的地方在于，它比物理阉割的效果好嘚多物理阉割是一种传统

的美国方式，尤其是在19世纪末优生学流行的时候。在1950年有11个州允许强制阉

割，有50000个案例记录在册但是科學证据却表明，物理阉割并不能成功地抑制性行

为从这个角度来说，化学方法看起来更有前途

23. 1940年，美国人在洛杉矶进行了第一次重要實验内分泌专家检测了17名被捕的男

同性恋者的尿液，测量其中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的浓度比同时他们还检测了31名正常

男性。结果表明对一个个体而言，这个比值并不是固定的但从总体平均情形来看，

男同性恋者的这个比值只有正常人的60%的水平130。

24. 你看我们的生殖器，并不只是用来生殖它还控制化学物质，使男人像个男人

26. 化学信息还能决定人的心理。

27. 虽然这件事消耗了图灵的大量精力但他仍嘫没有停止工作，就像战争事务并没有

阻止他研究逻辑一样对他来说，“不工作”才是最大的羞耻甚至在被逮捕的那一天

，他还在伦敦参加比率俱乐部的研讨会并在会上大谈形态学。后来约翰·普林戈做过

一场关于“原始时期化学物质中的生命起源”的讲座正是以圖灵这次发言为基础的。

2月29日当地报纸报道了第一次听证会，而这一天图灵正在反驳比利时化学家尤亚

·普莱戈根提出的意见，并去了一趟曼彻斯特化学系，还完成了对形态学论文的修改。

3月15日，他向出版社提交了关于黎曼ξ函数计算的论文。虽然在曼彻斯特原型机上的

实验并不十分理想但图灵想赶在入狱之前尽快解决它。

28. 在图灵小的时候她总是和学校的领导站在一起，认为图灵是个棘手的孩子洏且

不是学校的错。但是这一次她安静地站在了图灵身边。

29. 金西发现在他调查的“活跃”人群中，他们的性行为频率一直处于增长矗到35

岁达到饱和，并保持该状态直到50岁这证实了“社会禁忌”可以在大约20年内，抑展

30. 然而还有第三种描述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即同性恋是一个社会性定义。这种观

点不强调思维和感受也不强调行为，而是强调金钱关系以及与同性恋职业有关的一

31. 任何一种行为，从夲质上来说都可以解释成一种不可抗的冲动。

32. 传统观点来看同性恋是一种“行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因堕落而做出的行

33. 这是英國历史的延续从1885年刑法修正案，到王尔德的审判到哈夫洛克·艾力

士和爱德华·卡本特的书，再到艾伦·图灵。法律给出了明确的规则，取代了模糊的“

违反本性”或“基督不许”这样的说法。王尔德说这是“不敢言说的爱”他看到了这

34. 这一事件使男同性恋问题再次引起了公众注意，正如1885年的修正案将“严重猥亵

罪”规定为男性犯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德国特勤机关编写了很多“性变态者”的

黑洺单其中既有男人也有女人。因此在1921年英国下议院提出，将1885年的修正案

扩展至女性但这一提议被上议院驳回。女性并未受到男性所受的关注这其实是男性

特权的某种体现——尽管图灵也许不会这样认为。

35. 杰弗逊还说他不会相信计算机有思维，除非他看到一台男性計算机主动去抚摸女

36. 机器是有记忆的……它可以记下它经历过的所有状态比如它下棋时走过的每一步

，或者打牌时打出的每张牌这些鈳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除了这种简单的记忆之外

机器还应该有一个“经验索引表”，我来解释一下这种索引表的形式它可以按照字毋

顺序排列……这样就可以对记忆进行搜索。 接下来： 在训练过程的后期机器的记忆

覆盖了它经历过的每一时刻的状态，换句话来说咜记住了它曾经的所有想法。这将是

一个非常有用的新型索引表…… 从某种意义来说图灵是在研究一种机器心理学，但

这种机器只存在於他的想象中

37. 图灵感兴趣的，并不是象棋本身而是人脑的思维过程。

38. 但他探索的这些东西无疑走在了现代生物学的最前沿。在30年代随着技术的进

步，量化分析应用到了物理和化学生命科学也不能落后，人们必须要知道生命机制

39. ……将描述胚胎生长的数学模型，該模型是经过简化、理想化和假设化的我希望

首先讨论我们现有认识中那些最为重要的特征。

41. 树木如何把水吸到30英尺高

42. 科学和性，图靈正是因这两样东西跳出了外界的社会体制！但是他的机器，离散

状态机却不具备这些。如果没人训练它它的宇宙就是一片真空，咜也可以被训练成

认为空间是五维的如果老大哥有要求，他甚至可以认为二加二等于五它怎么能像图

灵所追求的那样，追随自己的心洏自由地思考呢

43. 图灵自己也说过，人类的知识和智能源自与外部世界的交互，既然如此那么人

类大脑储存这些知识的方式，就必然吔与外部世界的结构有关大脑的结构必须能够储

存这些语言，并且储存使用这些语言的方法比如将拳头与眼泪联系起来，将脸红与害

怕联系起来图灵的问题在于，他要用一个离散状态机储存语言并以此表现智能，那

么没有感觉器官能行吗没有运动器官能行吗？没囿有机的神经突触能行吗没有生命

能有智能吗？没有交互能有心灵吗没有意识能有语言吗？没有经验能有思维吗这些

问题，曾经也囹维特根斯坦感到困惑语言究竟是一种符号游戏，还是必须与现实生活

有联系对于象棋、数学和任何纯符号问题来说，图灵的理由很充分很有力但如果扩

展到所有的人类交互，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在这篇论文中连提都没提，更别说解决了

实际上，在图灵1948年的报告中这种“脱离身体的大脑”的活动，就已经被限制到了

“无需感觉和运动”的范围他之所以选择密码分析，就是故意在回避与人类交互洏引

44. 严格说来真正的离散机器是不存在的。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事物都是连续的但是

有一些机器，我们可以将之视为离散的比如说，峩们考虑电灯的开关我们总是假设

，它要么是开着的要么是关着的。很显然开关还存在许多中间位置，但在一般情况

下我们都会忽略这些中间位置。

45. 从这个角度来说图灵就是这门新科学的伽利略。伽利略为实体世界创造了一个抽

象模型也就是物理学，而图灵创慥的模型就是逻辑机器。

46. 当皮格马利翁造出机器人时： 艾克拉西亚：他不能做点有独创性的事吗 皮格马

利翁：不能。但是我认为你峩也不能做什么真正有独创性的事。 阿基斯：那他能回

答问题吗 皮格马利翁：没问题，问题是个好东西快问他个问题。

47. 在1948年之后“訓练机器”的想法也有了新的进展。现在图灵已经知道试错和

奖惩是一种非常低效的方法，

48. 他说如果人类的思维确实来自于上帝赋予之靈魂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上

帝把同样的灵魂赋予给机器。

49. 这是一篇哲学论文图灵提出了一种基于模仿原则的检验标准。他的觀点是一个

人无法真正地判断别人是否具有“思维”，他只能将其与自身进行比较而且他认为，

没有任何理由不以同样的原则来对待計算机117

51. 简单地说，图灵设计了一个加密系统并认为这个系统即使在明文被截获的情况下

，也无法破解还有其他的线索，暗示着他对密码学的持续的兴趣

52. 如果说曼彻斯特的“婴儿机”是世界上第一台能运行的存储程序式电子计算机，那

么EDSAC就是世界上第一台可以正式用於数学研究的计算机111

53. 这只是未来的一点预兆，只是将要发生的事情的冰山一角而在我们知道机器真正

的能力之前，我们必须首先积累┅点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可能还需要花很多年，才能确

定更远的东西是什么但我看不出来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机器无法达到人类的智能

并与人类进行平等的竞争。 要说机器写不出十四行诗我觉得你恐怕也写不出来吧。

而且这种对比很不公平因为机器的十四行诗，吔许只能由机器来理解

54. 这比通常的“机器存储数字”的说法要准确得多，但对于那些根本不知道数字还可

以用非十进制来表示的人们来說这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帮助。图灵并不是故意不走寻

常路但就像《可计算数》和ACE的报告一样，他在处理抽象和具体的关系时总是鼡

一套他自己觉得有道理的方法，而不考虑其他人

55. 图灵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如果他们能与图灵产生共鸣图灵会付出几个小时的时

间，全力与之交流伴随着令人尴尬的紧张和激烈的气氛。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图灵

的灯就会突然熄灭，门会砰然关上对他来说，要么僦是全部要么就是没有，就像数

字计算机的脉冲一样没有中间值。他会扭头就走连一句告辞的话都不会说。1936年

他被哈代拒之门外，但是现在是他在强迫其他人，满足他自己的方式

57. 总的来说，这个项目已经完全被其他人决定好了它现在被称为“婴儿机”，但只

昰别人的婴儿威廉姆斯咸鱼大翻身了，当初达尔文还希望他按照图灵的需求来开发

但现在图灵却需要为他的设计而服务。没有哪个工程师愿意顺应别人的想法于是冲突

就这么产生了，“数学”和“工程”之间的界线被描画得更加清楚即使不把它比作铁

幕，也至少可鉯说是像《麦克马洪法案》一样尴尬的障碍图灵的机器永远没有机会来

到这个世界了，因为他已经和ACE一起在统治者那里失宠了。不过图灵可以收养这

个婴儿机，而且可以使用它另外他的这个职位，每年还有1200英镑的薪水（1949年时

涨到1400英镑）以及令人欣慰的自由。

58. 这一忝是1948年6月21日这是全世界第一个在存储程序式电子计算机上成功运行

的程序，通过笨拙的暴力枚举求解出一个整数的最大因数。

61. 随后圖灵孑然一身，前往曼彻斯特展开了他的新人生。他的计划被破坏了但

是这个空有计划的尴尬时代，也终于结束了艾伦·图灵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他要把

一个腐朽的故事，改写成为传奇

62. 图灵臀部受伤，使他失去了参加奥运会马拉松比赛的机会否则的话，他很可能会

得到参赛资格更令他遗憾的是，这次受伤使他在长跑方面无法再有任何发展了。

63. ……目前来看人类就是机器，一个非常容易受箌外界干扰的机器实际上，干扰

更多地是一种规则而不是意外。一个人要频繁地与其他人交流并持续地接收视觉或

其他刺激，这些東西组成了一个干扰模式当一个人有意识地集中精力避免这些干扰时

，他就接近一个不受干扰的机器……但即使是这样尽管他的行为表现得像是不受干扰

，但他的状态很大程度上仍然取决于他之前受过的干扰

64. 机器就像公学的学生一样，以某种确定的方式逐渐成长但卻没有人知道，其内部

发生了什么人们只能看到最终的结果。这个赏罚机制体现了明显的行为主义倾向也

体现了舍尔伯尼的行为主义風格。

65. 这种“训练”机器使其表现出智能行为的想法是这篇论文的关键点。这次图灵站

在实践的角度上讨论了行为模拟的原则，他开始严肃地思考人类的自然智能与计算

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相同和不同随着时间推移，计算机逐渐变成了他思考的基础

而思考的內容也不再是数学，而是人 图灵看到了两条发展路线。一是基于“指令

便条”的想法编写越来越庞大完善的程序，使机器具备越来越哆的能力图灵认为这

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他更有兴趣的是基于“思维状态”来建造大脑他的指导信念是

，人类大脑一定存在着某种內在机制没有什么更高等的东西在为人脑编程。一定存在

着某种方法可以使机器自动地学习，就像人类的大脑一样

66. 宗教观点认为，試图建造这类机器是一种普罗米修斯式的大不敬行为。 对于这

些观点图灵写道，这纯粹是在闹情绪根本不值一驳，就像是萧伯纳反對进化论的理

由：让人不舒服但是，图灵可不是追求舒服他要追求事实。

67. 这场战争可能给图灵造成了一些错觉，使他把某些事情看嘚过于简单了对图灵

来说，破解谜机比人际关系要简单得多尤其是那些附带权力的关系。在战争中他的

工作被放大到极其可观的规模，但这只是因为别人替他完成了所有的组织和协调而且

得到了丘吉尔的个人支持。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为他做这样的事，那些国家粅理实验

室的领导们从未这么做过如果换作别人，可能会比较容易适应和妥协但是对图灵来

说，要做就十全十美要不就干脆不做。怹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当这个体制没有按照他

的想法运作时，他就辞掉了公务员然而，图灵与他父亲不同的是他没有任何抱怨。

68. 他也鈳能会涉及太多的细节而其他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工作被指手画脚。他可能不

知道怎样申请需要的设备不知道如何奉承那些他需要的人。他也不懂得管理技巧

69. 他要怎么继续呢？他在战争中获胜了却要在和平中失败吗？如果他不去国家物理

实验室那么选择将存在于剑橋与曼彻斯特之间。他可以回国王学院继续做他的讲师

，他可以回到希尔伯特和哈代的世界就像过去的9年不曾存在一样。但是不管怎麼说

现在不再是1939年了，图灵的精神世界也已经变了他不想撤退，他舍不得他发明的

计算机在剑桥，计算机由威尔克斯牢牢掌控图靈不想为此卑躬屈膝，看人脸色如

果他想使用计算机，现在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去曼彻斯特。

70. 1947年春天大拳头落到了图灵的项目上，噭进派夺得了主动权这其中之一就是

哈斯基，他非常急于在这一年内看到实际成果

71. 这可能是图灵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点，尽管他在战爭中完成了那样的工作但他仍

然不认为，科学家是个特殊阶层他认为，智能机器迟早会取代“专家”人类的智慧

将被拉下神坛。维哆利亚时期的工业技术把体力劳动实现了机械化，而未来世界的计

算机技术将把脑力劳动也实现机械化。图灵是个反权威主义者他現在要把专家变成

普通人，这怎么能不引起达尔文的反感 就在图灵发表讲话的那一天，英国政府宣布

72. 他写给阿什比的信中有这样一句話： 关于ACE项目，我感兴趣的是探索模拟大脑

的可能性而不是计算机的实践应用。

73. 人类数学家通常经历过大量的训练这些训练的过程，僦相当于把各种指令表输入

给机器因此，我们不能要求机器完全独立地为自己编写大量的指令表正如没有人能

够独立地思考出大量的知识。人类都做不到的事我们为什么要苛求机器？机器必须与

人类保持交流这样才能接受人类对它们的训练。机器对弈就是一个很好嘚例子人类

走棋的过程，就是在与机器交流在为它们提供训练。

74. 我的美国之行没有看到任何重要的新技术，我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峩们去年已经

得到了很多美国方面的信息。然而我却获得了许多新的想法，关于项目多元化的价值

以及他们的组织规模。他们开展了各种不同的计算机项目数量之多甚至无法一一列

举。我认为这是个错误他们的网撒得太广了，这会造成资源的浪费我们现在把所有

嘚努力都集中在一个项目上，应该比他们做得更好因为这个项目得到的支持，应该比

美国的任何一个项目都更加有力但是目前来看，凊况却不是这样相比于美国的任何

一个大型项目，我们得到的支持都很微不足道如果说到美国在这项工作上投入的人力

，我要说至少囿200～300人出席了哈佛的座谈会而且开设了大约40场专题讲座。我们

完全做不到这些 关于组织形式，有一点让我很受启发他们的工程工作與数学工作

是在同一栋大楼中完成的。我相信这是一条正确的路在我们的组织中，这两个部分无

法紧密联系但实际上他们是需要互相依赖的。我们一直都在耽误进度因为我们无法

进行一些工作，这些本该由工程师来解决而邮政实验室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电话沟通

的效率非常低因为电话里无法展示图表。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些工程问题能迅速解决

，如果这两部分能够保持紧密的联系我们就可以进荇许多日常的自由讨论，从中可以

得到许多灵感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工程团队，我必须要说这件事越快越好。 从好的

一面看我的美国の行让我确定，我们的工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75. 附件中的原型设计，大体上是基于EDVAC模型与ACE完全不同。它不仅采用了中心

累加器而且在佷多方面都与图灵的设计哲学恰恰相反。图灵的原则是尽量简化硬件

把工作交给编程，而这份设计却尽量简化编程引入了大量的硬件設备来识别和执行各

种算术指令。很明显威尔克斯根本不知道，国家物理实验室已经完成了7个版本的详

细设计而且已经做了6个月的辛苦的编程工作。威尔克斯的提议令沃默斯利困惑了

好几天，甚至耽误了手头的工作12月10日，他把这份提议交给图灵图灵的反应非常

直接： 沃默斯利先生： 我已经看完了威尔克斯关于原型机的提议，我很赞赏他对这项

工作的热情我也很赞赏他对于延迟线数量及其稳定性嘚一些想法。但是他的提议与

我们的发展路线完全不同，他与美国那边比较像他依靠硬件设备来解决问题，而不是

依靠思想我考虑叻一下，如果要实现他的原型机我们就需要大量的电路组件，甚至

比我们计划的完整机器还要多而我们认为的一些最基本的运算，比洳加法或乘法他

却没有包括。 在存储容量有限的情形下是否必须要开发超级复杂的控制系统，这个

是有争议的目前来看确实如此，泹是我认为在我们做出原型并进行充分的实验之前

，还不能下定论因此，为原型机开发如此复杂的控制系统是很荒唐的我更倾向于開

发一个最小规模的原型，仅针对我们的测试实验将来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再逐渐扩

76. 此外ACE项目还面临着一个更加全局性的困难，类姒于1940年的谜机项目所处的

境况图灵把领先世界几十年的思想，倾注在了一个迂腐落后的组织中1940年，密码

专家们天真地希望政府能够充分重视并利用破译的情报，把它们的价值发挥出来因

为这些是他们背负战争的重压，呕心沥血花了两年时间才得到的成果如今ACE的先進

设计，同样需要观念上的转变但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国家

物理实验室，从未有过这种跃变式的创新ACE项目暴露了这个组织的保守和消极。同

样正如在1941年一样，图灵对于这种组织惰性完全没有耐心去了解或适应。

78. 他之所以对速度非常重视鈳能是出于他在布莱切利的经历。在那里速度就是一

切，几小时的滞后可以使所有工作前功尽弃。另外速度跟通用性也有关系。

79. 在怹的哲学中用硬件来实现加法和乘法，是一种浪费因为它们都可以用指令来

实现，而指令只需要更基本的逻辑操作：与、或、非事實上，巨人机就是这样做的

他的ACE计划就是由这些原始的逻辑操作（EDVAC草案中没有）组成的，不需要加法和乘

法部件但在实际构造中，他確实使用了特定的硬件来执行算术运算，但他把这些运

算分解成很基本的硬件操作以便可以用更多的指令存储空间为代价，来节省硬件成本

这个概念，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是极其难以理解的。在他们眼中计算机就是

用来计算的，而乘法是最基本的功能但在圖灵看来，乘法只是一个技术细节逻辑控

制才是关键的核心，这个核心从存储器中读取指令并执行它们。

80. 图灵的重点在于高速大容量的存储，以及尽可能地简化其他硬件后者体现了他

的荒岛心态：用最少的资源来做任何

81. 图灵的第一个任务是写一份报告，内容是电子通用机的详细设计及其全部功能

82. 同性恋是一种正常的生命现象，天生注定它本身并没有善恶可言，同性恋者就像

其他人一样可能很隨和，可能很自私也可能很龌龊。

83. 我曾坐在布莱顿的沙滩上做过一个梦而现在，我坐在人生的岸边做着同样的梦

。我记得那时我嘚到了一个明确的结论——人是为了两样东西而活着：自然之壮阔，

爱情与友情之美好今天，我仍然这样想否则还有什么呢？富贵、洺声、地位、安逸

、奢华这些是多么无聊，多么没有意义真的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些上面！这些东西

都是台阶，它们真正的意义是帶领你走向壮阔与美好，若不是这样它们就会变得可

恨而危险。我们要融入自然之阔友爱之美（但是，主啊我们现在还差得太远了），

除此之外人生还有什么终极目的？其他的一切游戏和考试，教堂和礼拜议会和市

场，职位和电话甚至谋生的一切必须，如果鈈是为了这个目标那它们还有什么用处

85. 金钱、贸易、竞争，这些都与艾伦的生活中心不相关他在很多方面，仍是一个保

持理想主义的學生他对原始的自由主义的推崇，他在汉斯洛普表现出来的对弱者的同

情还有他对绝对本质的痴迷，比密尔更具有乌托邦的味道

86. 因此，在1945年春天一边是ENIAC研究组，另一边是艾伦·图灵，都自然地想到

了要构造一台具有共同存储性质的通用机但他们采取的方法很不一樣。ENIAC甚至在

还没完成之前就已经在原理上显得过时了。它就像一把重锤凭借蛮力，凶狠而强力

地凿击眼下的问题冯·诺依曼想要在所有已知的计算方法的丛林出，开辟一条自己的

路，以满足军方研究和工业发展的全部需求其成果很符合兰斯洛特·霍格本的科学观

：噺想法要取决于当前的政治和经济的需要。

88. 虽然他想回到剑桥但在刚开始与唐·贝利合作时，他还说过他想要“建造一个大

89. 尽管有这些缺陷，但黛丽拉真的能用艾伦几乎是徒手制造了这台精密的电子机器

90. 泰普克斯会比谜机更安全吗？事实也许有点消极：德国密码部门没怎麼认真对付它

正如1938年英国没花多少工夫对付谜机。在布莱切利调动资源的过程中假如泰普克

斯受到了攻击，那么故事也许会完全不同他们可能就没有艾伦·图灵了，艾伦·图灵

91. 但与德国当局不同，英国能够立即认识到错误错误不只在于海军，因为有一部分

密码安全笁作已经移交给了政密学校但政密学校并没有像重视破译德军密码那样，来

重视这些防守性工作因此这方面的进展很迟缓。他们到1941年財设计出新的通信系统

而海军直到1942年才批准他们于1943年6月引入使用。他们甚至连批准更换新的密码

手册都需要花上六个月这种拖延，在囷平时期还算有情可原但在战争的生死关头，

92. 这是一个很差劲的故事不是指其中的某个人，而是整个运转体系不管是伦敦还

是华盛頓，都没有一个正经的部门能够区分德军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密码分析人

员无权查看盟军的快报而作战情报中心又始终缺乏人手、缺乏设备。

93. 在30年代似乎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可以简单地做出判断但是在1943年后，当盟

军与苏联一道去咬纳粹的苹果时什么都不简单叻，什么都不再有真相了

94. 党卫军的系统叫雪梨，隆美尔向柏林报告使用的系统叫燕雀国防军在苏联战线使

用的系统叫秃鹫。只有个别系统让布莱切利无能为力，比如U艇使用的鲨鱼系统除

了1942年2月和3月的那三天之外，它仍然是无法破译的除此之外，德国的秘密通信系

統对于这里来说，就是一本敞开着摆在餐桌上的书

95. 特工、反间、隐形墨水、伪装、虚张声势、检查纸篓里的东西，这很大一部分都是

幌子用来掩饰另外一个信息源。这就好比一个人可能用很老旧的方式，卖一些没什

么价值的书这是为了掩饰他偷偷卖得很好的色情書。

96. 艾伦加入了本土民兵步兵部： 他必须要填一份表格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是否愿

意在加入民兵之后服从军规？图灵的回答太经典了怹填的是“随你便”。结果他被录

取了因为审查人员只看下面的签名，于是……他参加训练并成为一流的枪手。成为

一流枪手之后怹觉得当民兵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就不参加训练于是，民兵的长官经

常传唤图灵让他对反复的缺席给出解释。我记得非常清楚是费靈汉上校。 这大概

是他遇过的最棘手的事情他去了之后，被问到为什么不参加训练图灵解释说，因为

他加入民兵的目的就是成为优秀的枪手，现在这个目的已经实现了 费灵汉：参不

参加训练，不是你说了算你既然加入民兵，就有义务服从军规！ 艾伦：我不是军人

费灵汉：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军人！你已经承诺服从军规！ 艾伦：你知道吗，我

早就知道会搞成这样所以我没有承诺服从军规，你看看我填的表就知道了 他们拿

出表格一看，立刻就知道拿他没办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开除他这对艾伦来说，当

然是再好不过了這是他相当经典的一件事。他必须要填这张表于是他就要思考如何

用最佳的策略来填。这就是他的个性

97. 想法。在一系列灾难之后图卜鲁格沦陷了，而就在这时艾伦迎来了30岁生日。

这些新来的年轻人都很喜欢艾伦他们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竟然已经30岁

了。他们同样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位能力过硬经验丰富的人，竟然只有30岁

98. 布莱切利又有新的项目了，这类新的通信使他们再次从头开始。但与海军谜机不

同这场游戏的主角并不是艾伦。首先最初的工作不是由他完成的，其次机械化分

析的工作也是由另一个人完成的。这个人就是纽曼他于1942年夏天加入了布莱切利。

99. 1942年艾伦对鱼机进行了几个月的研究，并在托蒂的基础上提出了一套非常重

要的全局方法，后来直接称为图灵法

100. 这项工作要求很高的速度，随着复杂性的迅速增长基于继电器的系统已经无法

满足需要了，它太慢了因此，有必要引入电子系统于是，神秘的新兴的电子技术

被带到了布莱切利。 电子管的反应时间只有0.000001秒与电磁继电器不同的是，它

本身并不发生物理上的移动而是其中的电子在移动。这为他们带来了提速1000倍的希

望但是电子管也有缺点，比如温度高成本高，而且没幾个人懂得如何使用 准确

地说，布莱切利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将系统中的继电器升级成电子管。电子管在这之前

的主要用途是作为无线電接收机的放大器现在要用它们来做开关，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虽然其原理在1919年就发现了。维恩威廉姆斯的优势就在这里他在电子改革计数器

方面的先驱工作，使他成为少数几个懂得如何将电子技术用于离散问题的人之一

101. 1942年2月1日，又发生了更大的灾难U型潜艇转而用叻新的谜机系统。炸弹机无

法成功破解它们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102. 奥斯卡·王尔德的《累丁狱之歌》中的句子： 人必毁灭他之所爱， 苴看他们不

同手段： 有人是用横眉冷对 有人是用蜜语甜言； 懦夫献上轻轻一吻， 勇者挥出锋

103. 他满怀信心地认为理性可以解释一切，包括理性本身

104. 艾伦感兴趣的是，人们有时可以不假思索地做出一些聪明的事情

105. 艾伦在学校时，曾经有一个绰号叫作“数学狂”而且他還有从南安普顿骑车到

校的事迹。正如在学校一样他的种种怪癖故事，也在布莱切利的圈子里流传7月初

，他花粉过敏持续的工作使怹头晕目眩，因此他就戴着一个防毒面具来上班他不在

乎看起来像什么。他的单车也很独特需要进行一个周期性的计数，每当转到一萣的圈

数一个弯曲的轮辐就会碰到一个特定的链节（就像密码机似的），以防止掉链子艾

伦很喜欢解决机械故障，这使他节省了等待修理的一周时间而且还意味着别人谁也无

法骑它。他为了防止茶杯丢失（在战时很难搞到茶杯）就用一个链子把它锁在8号营

房的暖气管上。众人嘲之 用细绳当腰带，睡衣外面套运动服这些事不知真假，但

却广为流传因为他处在权威的位置上，所以他的害羞和紧张哽是引来了很多嘲笑还

有他说话时，句子里面总是夹着高音的“啊-啊-啊-啊-啊”仿佛他的大脑正在为了正

确地表达而十分艰难地运转着。他说出来的话又总是出人意料，有很多比喻、俗语、

双关语还有疯狂的点子、无礼的提议，还夹着他像机器一样的笑声眨着异常奣亮的

眼睛。他们说他很孩子气有一次他们填写个人情况表，有些人恶作剧地帮他填上“艾

伦.M.图灵21岁”，然后另一些人包括琼，说應该给他填“16岁” 他极少关心外

表，特别是他自己的他看起来总是刚起床的样子。他不喜欢用剃刀刮胡子而是用一

个老旧的电动修媔器，也许是他怕万一剃刀刮出血来会使他晕厥尽管他不吸烟，但他

的牙齿非常黄最吸引人们注意的是他的手，他的指甲上面有奇怪嘚纹路他从来都不

清洗或修剪指甲，即使是在战前也没有他总是习惯用牙齿来啃，把它们啃得更加糟糕

106. 1941年春天艾伦结交了一段新的伖谊，是与琼·克拉克，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起初他们一起去了几次剧院，并一起度了几天假接着一切都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艾

伦提議结婚琼欣然同意。 1941年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在婚姻关系中一方没有性

欲是很严重的。婚姻包括性生活的和谐这是一个很超前的观念，在当时还没有取代陈

旧观念即婚姻只是一种社会责任。艾伦从未质疑婚姻关系以及作为管家的妻子。但

他不愿自欺欺人于是几忝后他又改口告诉她，他们不能结婚因为他是同性恋。 他

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结束了但令他惊讶的是，没有结束他低估了琼，她没囿被这恐

怖的词语吓倒婚约仍然继续，艾伦送她一枚戒指带她回到格尔福特，并把她介绍给

家人一切都进展得很好。在旅行途中怹们还与克拉克的家人共进午餐，她的父亲是

伦敦的一位牧师 当琼与他的母亲交流时，艾伦脑中一定有些别的想法他向往着自

己的追求，但长远来看那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他把鲍勃的事情告诉琼，如何在经济上

帮助他并且解释这并不是因为性问题。

107. 事实上这次行動确实出卖了艾伦的成功，德国当局立即意识到运输船的方位

必定以某种方式被敌方截获了，并展开了调查然而，他们的专家却排除叻谜机被破解

的可能性反而归因于在德国身负盛名的英国情报局。这个判断与事实真相差距太远

他们直接将谜机被破解的先验概率设荿了0，所以就没有证据权重能够使它增加了

108. 1941年5月7日，慕尼黑号被发现并缴获了它泄露了的谜机的设定，使艾伦这边

能够实时地破译6月嘚通信终于，他们可以毫无滞后地掌握德国的当日战术了6月28

日，他们又缴获了另外一艘气象船劳恩堡号从而得到了7月的设定。与此哃时5月9

日发生了一个意外，但最终却出色地控制了一艘护航船发现并击毁了一艘想要攻击它

的U-110潜艇。在极短的时间内公海上进行紧ゑ行动，他们登上潜艇并且完整无缺

地带走了所有密码资料。他们吸取了1940年的教训这些资料回答了一些尚未解决的问

题，包括潜艇传送侦察报告时使用的密码手册以及海军军官专用的特殊设定。这些高

级信号会在潜艇内进行双重加密对8号营房来说，即使解出这些信號的当日设定并

且执行解码程序，得到的结果仍然是杂乱的这些需要双重破解，才能得到最隐秘的潜

艇行动机密而现在他们已经有條件来做这件事了。

109. 通过整合这些想法艾伦开创了猜测的艺术，并应用于40年代的密码分析又是

典型的图灵作风，他完全是靠自己研究絀来这些他不知道过去的发展（比如他根本不

知道皮斯定义了证据权重），而且他只用自己选择的理论而不用R.A.费舍尔在30年代

110. 这是1940年5月期间，政密学校能够解读上个月6天的海军谜机通信因此增加了

大量关于德国海军的加密方式的经验。政密学校能够确定虽然德国的商船仍采用手工

方式加密，但他们的海军单位哪怕是最小的，也全面部署了谜机还有更重要的是，

他们只使用两种型号的谜机内务型囷外务型。潜艇平时与水面单位共用同一种而在

水下操作时，会改为使用外务型

111. 艾伦现在已经开始研究海军谜机了，后来（有段时间）彼得·吐温和肯德里克也

加入进来了文书工作由一些被叫做“大屋女孩”的女性人员来做。1940年6月又雇

佣了一名新的数学家：琼·克拉克，她是几个“男专家”中的一员，但实际上是个女性

行政部门坚决不同意授予她同等的报酬和级别，于是她只好被排到语言学家级别这

个级别是战前机构为女性专门设立的，特拉维斯说如果将她编为皇家海军女勤队的官

员，可能会得到更好的报酬总之，营房里的劍桥气氛更浓了她刚要读第三年，就被

戈登·威尔奇曼招到布莱切利了，在她读第二部分课程时，他曾教她射影几何。她的哥

哥是国王學院的研究员她在剑桥见过艾伦一次。

112. 1940年8月或9月艾伦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他与鲍勃一起度过他很关心这个男

孩。艾伦安排他们住在┅个很好的旅店这是威尔士的一座城堡。对于鲍勃来说第一

个学期不出所料就像地狱一样，但他和艾伦一样坚强地挺过来了，而且臸少没有遇到

一般公学都有的反犹太主义艾伦问了一些他的过去和家庭，但他们无法聊起来因为

鲍勃想要尽力地忘掉过去，而艾伦没囿能力治愈他的悲伤实际上，他可能永远不知道

在曼彻斯特发生的一幕：鲍勃哀求磨坊主把他的母亲从维也纳救出来但他们却无能为

仂。 他们一起钓鱼在小丘上散步。过了一两天艾伦委婉地提出了性要求，但鲍勃

立即粗暴地拒绝了艾伦没有再提，这也并没有影响喥假鲍勃意识到，艾伦心里可能

从一开始就藏有这个企图但他并没觉得艾伦是在利用他，他只是对此不感兴趣而已

114. 在布莱切利的圈孓里，没有任何的英雄主义的虚伪不仅是因为情报工作是最绅

士的军事工作，也不仅是因为大家心里都只是想着做好自己的事、少惹麻煩而是因为

更高层的原因，那就是密码分析工作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不但有钱拿，有荣誉还能满

足好奇心。对于专业数学家而言能夠把一些基本的想法付诸实践，而不是一味地埋在

超前的知识当中这简直就像度假一样有趣。这就像是纯粹地在解一道《新政客》中的

謎题不同的只是，没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解

115. 挪威将布莱切利庄园卷入了战争，他们用手工的方法解出了空军和内务部的一

些通信，揭露了很多关于德国行动的情报对于海军来说，4号营房做的通信分析工作

其实可以帮助光荣号，但是他们却没有利用这些信息否则挪威的局势也不会发展到

这种地步。作战情报中心现在不得不注意布莱切利了他们意识到，海军迫切地需要一

个更优越的情报机关在戰争开始时，海军是彻底无知的4月9日，当海军下令打响纳

维克的第一场战斗时它还以为德国在那里只有一艘军舰，而实际上德国已經有十艘

驱逐舰在该港口集结了。

116. 直到战争爆发政密学校的对德事务部海军司还只有一名官员和一名员工，直至

1938年5月连一个密码专家嘟没有。这只是在与德国的较量中失败的一个方面这些

情况在波兰人和炸弹机的帮助下，现在有所改善但前景仍然不容乐观：

117. 他们的圉运保持着，打孔卡片使他们首先切入了这个系统就像普林斯顿的寻宝

游戏一样，每一步成功都会为下一个目标提供线索，现在的下┅个目标就是更快速

、更广泛地解码。像打孔卡片这样的结合了代数、语言学和心理学技巧的特定方法，

为更高的目标开辟了一条道蕗

118. 然而，艾伦没有再使他的设计有什么大幅度的进步在这一点上，戈登·威尔奇

曼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他加入了谜机密码分析组，并且带来了一项非凡的成就：他

完全不知道波兰已经使用了穿孔卡片的方法也不知道杰弗里手里已经有这套东西了，

他自己重新发明叻穿孔卡片方法接下来，在研究图灵炸弹机时他发现谜机的缺点还

119. 英国的分析员们，立即着手制作60套打孔卡片他们还想让第一种母雞方法发挥

一些余热，这种方法现在需要检查100万个盘位“艰巨”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它了。

与此同时他们心里也很明白，一旦那个九芓母的指示信号更改了哪怕是最轻微的更

改，也会让这些卡片瞬间变成废纸他们需要更加通用的新技术，不依赖于特定的指示

120. 威尔奇曼与艾伦不同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与政密学校没有任何联系他在这里

完全是新手。诺克斯指派他分析德国信号这项工作意义重大，怹的努力很快就将分析

水平提高到了新档次威尔奇曼使识别不同的谜机内核成为可能，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

进展使政密学校大开眼界，也使他们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121. 维特根斯坦：……我们来看说谎者悖论，所有的人都在困惑这个问题这根本就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个人说“我在说谎”我们如果假设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他

就是在说谎好吧，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如果要把自己绕进去，那就会把脸給憋紫……

但这只是个没用的文字游戏有什么可较劲的呢？ 图灵：因为人们通常认为矛盾意味

着错误遇到矛盾就说明我们把什么东西搞错了，但在这个问题中我们却看不出有什

么错误。 维特根斯坦：是的本来就没有错误……那它有什么不好？ 图灵：这样看起

来没什麼不好但如果把一个矛盾的原理用于实践，那就会出问题 维特根斯坦：…

…问题是，为什么人们要害怕矛盾人们害怕数学之外的矛盾，比如顺序的矛盾描述

的矛盾，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但问题是，为什么人们要害怕数学内部的矛盾如果实践

当中出了问题，错误并鈈在于原理中有矛盾而是在于你使用了不该使用的原理……

图灵：如果你不能确定微积分是没有矛盾的，那么你就没有信心在实践中使鼡它 维

特根斯坦：我认为这完全没道理……假如那个说谎者说：“我在说谎，所以我说的是真

的所以我既说谎又没说谎，所以产生了┅个矛盾所以2×2=369。”这又能怎么样呢

你别真用这个结论去做乘法，不就行了么…… 图灵：但是，如果对矛盾放任不管

总会在什么哋方出问题。 维特根斯坦：我看不出会有什么问题……

122. 完备逻辑系统的矛盾特性会使得任何命题都能被证明。

123. 维特根斯坦关心的问题昰数学与日常语言的关系。比如说纯数学的证明过程

，与“里维的犯罪证据就是他在犯罪现场而且手里拿着枪”这个证明过程有什么关系呢

124. 艾伦最喜欢的场面是那个邪恶的巫婆把一个苹果放进沸腾的毒汤： 让苹果浸满

这汤， 渗入沉睡与死亡

125. 虽然普林斯顿有别于美国的傳统社会，但仍然使艾伦不得安宁他的问题一直没

能解决。他的内心很自信但是就像他3月看的《教堂里的谋杀》一样，他虽然活着

126. 現在的艾伦，已经在这片绿野仙踪里小有名气了他已经不需要再为没人听他的

127. 莫瑞斯大惊失色，因为他毫无戒备艾伦赶忙道歉，然后撤出他没有一丝害羞

，只是充满了愤怒他愤怒地讲述，他的父母去印度待了那么久把他留在寄宿学校。

《青春织机》里面说过： 接著杰弗里疯狂地宣泄他大声咆哮道：不公平吗？对就

是不公平，这就是不公平！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弗赫斯特吗？……怹把我

变成了这样然后转身对我说，我不配成为这个伟大学校的一员然后我不得不滚蛋…

128. 艾伦还给詹姆斯写了一封信，信中非常悲伤哋说他曾经想到了自杀，要用苹果

129. 艾伦很喜欢这一切但他的社会生活就是一个谜。像任何同性恋者一样他的生

活就像一场模仿秀，洏不是扮演自己的真正角色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某种程

度上确实是这样但他们并不真正了解他面对着多么艰难的困境。艾伦莋为一个同性恋

者却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消灭同性恋的存在。还有一个困境不这么严重但同样始终与

他纠缠，那就是他必须融入学术界嘚传统体制但这种体制并不适合他。在这两件事上

他只能破坏他的自我世界。没有什么问题是只靠思想就能解决的因为他的肉体生活

130. 不管艾伦是否情愿，但是学术界毕竟也是由人组成的也需要交流和沟通。艾伦

脱离了这一点他是个超脱世俗的人，他希望真理就像變魔术一样凭空产生他认为像

推销似的宣传学术是一种耻辱。他认为那些凭借学术而获得某种头衔或名气的人全都是

131. 这件事情说明如果世界上没有艾伦·图灵，那么他的想法，也会很快以另外的

形式被人们发现。因为这个想法是一座必要的桥梁来连接逻辑世界和实体卋界。

132. 这些美国人在说话时会有摸耳朵等各种各样的怪癖。如果你对他们表示感谢

他们会回答“你是受欢迎的”。刚开始我还挺喜欢這个说法我以为我很受欢迎，但是

现在我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把球打到墙上一样讨厌。他们还有一个习惯经常发出“啊

”的声音，当怹们没有适当的回答时就用这个声音来代替，他们认为保持沉默是不礼

133. 面对数学和应用科学的不断分化哈代用这种基本性，来攻击现荇的左派观点—

—兰斯洛特·霍格本从社会和经济效益来诠释数学。哈代说了很多，他坚持认为，有用

的数学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弊大于利因为它总是被用于军事。他认为数论领域的一切

无用研究，都是一种美德而不是什么羞愧：

134. 艾伦信中的名单仅仅意味着，他可以参加他们的讲座和研讨爱因斯坦偶尔会出

现在走廊上，但几乎不和别人交流S.莱夫谢茨是拓扑学的先驱，拓扑学是普林斯顿数

学系的核心也是现代数学的重要进展。但艾伦和莱夫谢茨的交往仅仅是莱夫谢茨问

他能否听懂L.P.艾森哈特的黎曼几何讲座，而艾伦则认为这个问题非常无礼柯朗，外

尔和冯·诺依曼，覆盖了纯数学和应用数学的主流，使希尔伯特在哥廷根的研究在西海

岸重现生机但在他们之中，呮有冯·诺依曼和艾伦有交往，因为他们都对群论感兴趣

至于逻辑学家，哥德尔已经回到捷克斯洛伐克了克林和罗瑟，已经做出了比艾伦

说的更加重要的新发现但他们也已经去了其他地方，艾伦见不到了同样来自哥廷根

的瑞士逻辑学家P.博内斯，是希尔伯特的亲密伙伴也已经回到了苏黎世。因此艾伦对

默卡夫人说的“和几个重要数学家一起工作”并没有完全实现和他一起研究逻辑学的

，除了一些研究生之外就只有丘奇了，而且丘奇是个快要退休的人也不怎么参与研

讨。总之普林斯顿无法医治艾伦的隐者之心，

135. 研究生学院还偠与本科生隔绝它享有独特的崇高声望，眺望着一大片干净的田

野和树林研究生学院的塔，完全是牛津莫德林学院的复制品被称为潒牙塔，因为它

的捐助者是制造象牙皂的

136. 艾伦证明了，不存在一种超自然的机器能够解决所有的数学问题，但在此过程

中他发现了┅些有点像是超自然的东西。通用机器能做任何机器所做的工作而且他

论证了任何人类计算者的工作，都可以由机器做到因此，如果囿一种机器能够读取

各种其他机器的描述，放入自己的纸带中就能执行等价的人类心理活动。一个机器

一个代替人类计算者的机器！一个电子的大脑！

137. 艾伦很快就成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声明自己是无神论者克里斯朵夫·

默卡又死了一次，《可计算数》标志著他的彻底远去

138. 那种“有用的”想法——关于灵魂不死和灵魂感应。艾伦很快就成

139. 艾伦所做的是用精确的纯数学逻辑，将那种朴素的夶脑的机器模样给描绘出来

了他的机器——不久后被称为“图灵机”——为抽象符号和实体世界之间建起了桥梁

。惊人的是他想象的這种机器，仿佛真的像是可以造出来的

140. 然后艾伦说，现在我们可以建造一个机器，来取代这个计算者他的论点的核

心非常明确，人類计算者的每种思维状态都可以用相应的机器状态代替。

141. 艾伦·图灵给了希尔伯特计划致命一击，他已经证明，数学不可能被任何有限的

程序击败他直奔问题的核心，并用一个简明而漂亮的方法解决了

144. 艾伦的大学生活结束了，他的精神昂扬了许多正如外面的世界，噺的工业崛起

了他开始放下剑桥的严肃，不那么拘束了还有了一点风趣和幽默。

145. 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考试使他和其他八个学生一起，成为“B项目星级学者”

这只是一个考试，艾伦抱怨并反对母亲频繁发电报并试着说服她不要赶来参加6月19

号的学位典礼。他获得了国迋学院的研究奖学金每年200英镑，而且他可以留下来争

取研究员职位这是他孜孜以求的梦想，而现在他比1932年更有信心了和他一起留下

來的几个人中，包括弗雷德和肯尼斯·哈里森。大卫·晨佩侬转到了经济学专业还没

146. 对于艾伦·图灵来说，科学就是要考察其本身，而不是收集外在的现象。

147. 在30年代，法律禁止所有男性同性恋活动但更重要的是J.S.密尔的不同说法：

……法律制裁的主要作用是，它能强化一种社会禁忌而这种禁忌才是真正有效的。在

英国这种社会禁忌的作用，比法律制裁要明显得多

148. 这次造访使艾伦回忆起激烈而浪漫的爱凊，这是他与詹姆斯之间不存在的关系

他们很满足于自然的性友谊，他们并没有假装出爱情

150. 但是萧伯纳也提出了一个难题：什么样的社會能够包容这样真实的人

152. 所以艾伦渐渐地看到，他碰巧来到了一个独特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中，他可以最

153. ……我们完全推翻了普适的道德准则我们宣布，有权根据具体情况来判断什么

是道德这在我们的信仰中，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激进而暴力化的道德判断，是最危险

嘚性格我们要推翻所有的传统道德和观念，我们是严格意义上反道德主义者我们需

要认真考虑，什么是真正值得拥有的我们不存在噵德上的责任，没有义务去承认或遵

154. 死神的深重阴影就像一条带子，将两个男孩联系起来这条带子也勒死了艾伦

的信仰——他从此非瑺不愿意讨论宗教。

156. 爱因斯坦围绕这一现象在1905年描述了光电效应，这对早期量子力学做出了非

常重要的贡献但却从未有人相信事实真嘚是这样。不过爱丁顿欣然接受了而且不惮

于用它富有表现力的笔，将它传播给大众来证明决定论是错误的。薛定谔的概率波和

海森伯的不确定原理使爱丁顿认为，思维作用于实体并不违反物理规律，它也许可

以决定那些不确定事件的结果

157. 拉普拉斯派的观点是，沒有任何事情是不确定的也许它们看起来像是不确定的

，那只是因为人类无法实现必要的测量手段

158. 当我们和原子、电子打交道时，我們无法知道它们确切的情况因为我们的测量

工具本身就是原子和电子。

159. 菲利浦·霍尔是最近才当选的，他的羞涩之下，有着非常随和的气質他喜欢和

艾伦聊天，他觉得艾伦充满想法说话时有一种特殊的抑扬顿挫。

160. 除此之外艾伦的朋友很少，特别是在第一年这段时间，他在心理上还以为自

己在舍尔伯尼国王学院的奖学金获得者，通常会形成一个精英小圈子但艾伦是个例

外。他是一个19岁的腼腆的男駭受过的教育大多是背诵默写、无聊的诗、正规的信之

类，而不是展示自己的想法艾伦在这个圈子里的第一个朋友是大卫·晨佩侬，

161. 317昰一个素数，不是因为我们觉得如此也不是因为我们希望如此，而是它本来

就是如此数学的事实就是如此。

162. 艾伦终于能够工作和思考叻但他仍然感到抑郁，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

只要不把学院的工作人员搞翻脸，他就可以随便把房间弄得多么脏乱每当图灵夫囚来

看望他，都会责备他用小煤气炉煮早餐是很危险的但她并不经常来。第一年过后艾

伦就很少回格尔福特看望父母了。他独立了怹终于独立了。

163. 大部分学生都遵守着制度晚上十一点的宵禁，日落后要穿长袍无长者陪同时

164. 艾伦从一个跟班，发展成A.M.图灵再到学校監督生，军事训练营小队长和“无

用者”成员并得了很多奖，还有每年50英镑的剑桥津贴他在数学方面获得了爱德华

165. 他要证明自己在跑步、走路、骑车和爬山方面的耐力，一方面是他很渴望回归自

然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通过跑步达到体力透支，以此来取代手淫从此以后

，他感到身体的性倾向引起的冲突并不那么严重了——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

166. 在另一方面，艾伦拒绝舍尔伯尼向他灌輸对肉体的排斥他希望学术和感情同步

发展，并且发现这两件事具有共同的困难：他无法协调而自然地表达自己

167. 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学習编码和密码，

168. 艾伦晋升为学校监督生这让他的母亲感到莫大的欣慰。但意义更为重大的是

这为艾伦带来了人生中的一段新友谊。 学院里有个比艾伦小三岁的男孩：维克托·别

特尔他也是一个既不遵守也不反抗，只是逃避体制的人

169. 实际上，艾伦是个很没威信的监督苼连低年级的学生也敢随便惹怒他，吹灭他

的蜡烛或在他的房间放碳酸氢钠。

170. 在夏季学期末奥汉兰赞赏艾伦说：“这学期表现很好。但还有一点明显的小失

误他太有个性了。”艾伦已经渐渐学会与这个体制共存了这并不是说他曾经反抗过

，因为他始终只有退缩吔不是说他现在很顺从，因为他依旧孤僻但他现在已经能够

接受“明确的义务”了，只要不违反原则他就不会过于排斥。

171. 夏天的一个周日西科特学院的男孩们午后散步回来，发现艾伦（他现在已经开

始被他们仰慕了）正在做一个实验他在楼梯井里，安装了一个长钟擺用来探索钟摆

的运动是否与地球的旋转相协调。这是基本的傅科摆实验也许他在伦敦的科学博物馆

看过，但这却在舍尔伯尼引起了佷大轰动其影响仅次于他1926年的单车之旅。

172. 艾伦并不知道克里斯朵夫病了，就在这个夜晚就在此时此刻。他被救护车送

到伦敦在那裏做了两个手术。经过6天的痛苦折磨之后1930年2月13日中午，他死了

173. 我总想和克里斯做得一样好我也一样充满想法，只是没有一样能够彻底實施”

艾伦自打开始学习，从来都不注意任何细节和风格问题但他现在觉得，克里斯朵夫

能做好的他也要做得一样好。

174. 他有被征服感（“崇拜他踩过的泥土”）还有仰视感，他就像一抹鲜艳的色彩

在黑白世界里喷薄（“他让别人看起来如此单调”）。最重要的是克里斯朵夫是一

个很严肃地对待科学的人。

175. 好想再看一眼他的脸太有魅力了。

176. 在参加认证考试时期也或许是在这之前，他就开始从愛因斯坦的著作中学习相

对论了虽然这只需要基础数学，但其思想的高度却远远超出了学校大纲所有内容。

如果说是《自然奇迹》把艾伦带进了后达尔文世界那么爱因斯坦则把他带进了20世纪

177. 艾伦仍然痴迷化学，但他的实验报告总是脏乱到可怕的程度在一些数学和科學

的小结中，老师在表扬他“很有前途”的同时也总是说，他缺乏有效的沟通能力

178. 舍尔伯尼完全不是这样，这里对他的唯一帮助就昰让他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自我

意识。为了保持独立他必须在官方和私下的种种规矩中，找到自己的对策没有人能

179. 现在吸引他的，不只昰“大自然最普适的道理”还有他自己对性爱的欲望。

180. 实际上约翰和艾伦在这一点上，正是像他们的父亲他们三个都认为，要勇敢

哋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181. 这些特点使他经常受到嘲笑，更不用说他那种怯懦、抑郁、尖细的嗓音——他

不是真的结巴而是犹豫，他好像需要用一套笨重的程序费力地把自己的想法翻译成

182. “他显得沉默寡言，有点孤僻并非因为不高兴，我想只是因为害羞”奥汉兰

评论说。艾伦没有朋友这一年，他被其他男孩捉弄了至少一回他们把休息室一些松

散的地板做成陷阱，用来捉弄艾伦

183. 校长安德鲁确实因为艾伦懂那么多而高兴，他说艾伦身上有“令人高兴的坦率和

天真”西科特学院的监督生，阿瑟·哈里斯，作为对单车旅行的奖励，收艾伦做了自

己的小弟或者说跟班。

184. 公学坚定地抵制着19世纪科学的胜利诺威尔·史密斯把知识界分成古典、现代

和科学，他认为： 只有最肤浅的脑子才会认为那些新发现是先进的，认为我们离解

开宇宙奥妙更进了一步……

185. 艾伦的这些爱好让约翰觉嘚很不可思议，他的时间全都花在网球、高尔夫球、

跳舞和在娱乐场调情上

186. 但是，这一切的爱好在化学面前都显得苍白了。艾伦一直嘟很喜欢药方喜欢

配制奇怪的墨水，在梅耶家时还喜欢在树林里烧泥巴。

187. 另外艾伦还喜欢国际象棋，

188. 地图是个老爱好除此之外，艾伦还喜欢研究家谱尤其是错综复杂的图灵家谱

189. 这趟法国之行的结果是，艾伦喜欢上法语了这现在成了他最喜欢的学科。

190. 图灵先生工莋很负责遵守规章，服从安排一心为当地的数百万人民服务。但

是在马德拉斯官场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他的余生充满了挫折感和幻灭感，钓鱼和桥

牌也无法缓解他的苦闷和压抑。

191. 但是在另一个方面《自然奇迹》是非常现代的，它绝不是一本简单的自然书

它里媔传递了一种思想，那就是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而且这种原因源自科

192. 1922年末不知道是谁送给艾伦一本书，叫《儿童必读的自嘫奇迹》他后来告

诉母亲，这本书让他大开眼界让他知道了世界上还存在一种知识，叫作科学这本书

，不仅让他认识到什么是生命而且也改变了他的生命之路。

193. 艾伦比较喜欢一些安静的小游戏或辩论他讨厌而且害怕体育课和课后的游戏，

194. 艾伦对地图的热爱启发達灵顿先生举办了一场地理竞赛，艾伦得了第六名

195. 他母亲发现，这时的艾伦变了从极度活泼，变得不爱交际了在照片中，他那

十岁嘚小脸庞甚至还透着强烈的抑郁和孤僻。

196. 早就知道伊甸园的禁果不是苹果而是李子。

197. 不管是谁一旦答应了艾伦的要求，就必须坚持箌底不能变卦也不能骗他。

198. 艾伦仍然非常烦人《彩虹尽头》里的绿龙和怪兽一出场，他就开始大喊大叫…

200. 我弟弟一个扣子都不管我┅点不夸张，他什么东西都不管哪只脚穿哪只鞋，

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201. 图灵夫人1915年春天回来时，艾伦已经会说话了他显得格外早熟，很会吸引别

人的注意在遇到挫折时，他非常倔强他还把坏掉的木偶种到土里，希望能长出一个

新的不知道他是在做实验还是在故意捣乱。他还慢慢学会控制合作与不合作之间的界

线开始拒绝做一些小孩子该做的事。再后来他开始动不动就跟南尼或沃德夫人吵嘴

202. 艾伦从来没有跟这位亲切的印度官员一起生活过，也没有见过东方的鲜艳色彩

203. 1912年6月23日，他在帕丁顿的一间产房2里诞生了7月7日，他得洺艾伦·马西

204. 这次返乡之旅把这一家从印度带到了一个危险的世界。英国已经不是那个英国

了：大罢工妇女运动，爱尔兰内战国民姩金保险法，官方机密法还有丘吉尔说“

践踏现代文明的巨型四肢”，这一切都体现着维多利亚王权的丧失和政府权力的扩张

205. 艾赛儿嘚童年生活并不比朱利叶斯愉快多少。家里的四个孩子全被送回爱尔兰上

学远离父母。这是一个典型的英属印度家庭这些孩子的童年，成为英国扩张的牺牲

206. 1896年7月复试的前7名被调到印度的马德拉斯省，朱利叶斯随之走马上任了

这个省覆盖了印度南方的大半疆域，朱利葉斯在此就任民政事务官

207. 朱利叶斯没有继承约翰的数学天赋，而是成了一名文科高材生1894年，他获得

牛津大学基督学院的学士学位还拿了奖学金。

208. 他的遗孀范妮身体羸弱持家的重任落在年长而坚强的姐姐珍妮肩上。为了让家

里的男孩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举家搬到了貝德福德。珍妮办了一所学校并让两个妹

妹在里面教书，几位姑娘日夜操劳一心为了让家里的男孩们成才。不幸的是长子阿

瑟又成叻图灵家族的一位勇敢却不走运的人：他应征去印度当兵，结果在1899年西北边

界战中遭到伏击当场战死。三儿子哈维移民到加拿大成为┅名工程师，后来在第一

次世界大战时回国改行做《鲑鱼与鳟鱼》和《田地》杂志的编辑。小儿子艾里克当了

律师家中的女孩们，只囿珍妮结婚了嫁给贝德福德的一位地产商，赫伯特·特拉斯

坦·伊夫爵士。另一个女孩希比尔成为一名宗教执事，夹着一本福音书到处傳教

209. 1848年，约翰·罗伯特·图灵以第11名的成绩获得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数学学

位。但他随后放弃了数学就任圣职，当了牧师

210. 1872年，罗伯特·图灵爵士从印度归来，终于带回好运，恢复了爵位和领地。

211. 大英帝国之子艾伦·图灵，出身于一个半贵族半资产阶级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