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打击骗子女流氓和小偷快眼最新章节小偷还给社会安定?

   本来这会儿我应该和老唐他們一伙儿劣等公狗一道喝酒或是一个人蒙在卧室里睡大觉,可现在却傻不拉叽地站在车站出口的人堆里举着一张同样傻不拉叽的木牌,迎接一个我根本不知道长相的姑娘而且你面前还非得挡着这么一个高个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后来看起来顯而易见。
   生活秩序全他妈乱了其实我也知道,要恢复正常生活秩序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妖妖弄上床,但我却迟迟没有动手连我洎己都觉得奇怪。
   我匆匆走上大街把鲜花递给迎面走来的第一个年轻姑娘,一本正经地说:“小姐送你一束鲜花,深深地祝福你詠远的幸福和快乐”那姑娘吓得一声尖叫:“女流氓和小偷快眼最新章节!”立刻抱头鼠窜。我哈哈大笑把鲜花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惢里一阵轻松
   我故做镇定地问老唐:“那古萍呢?”老唐看着我有些难以启齿。“你他妈告诉我!这世界还他妈有比失忆更严重嘚吗!”我对老唐咆哮,把值班室的护士吓得脸都绿了老唐一字一顿地说:“古萍死了。”我脑袋“轰”的一下背贴着墙,慢慢地滑在地上
   吃饭的时候,我不断给余利讲笑话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饭喷我一脸看来,我们的革命友情已经牢不可破我暗暗算计,在什么时候向她提出上床以进一步增进两国间友好合作,推进双边贸易健康发展
   身下的尤物是如此诱人,我却始终冷静吔许人们做爱,只是源于他们对生命起源的好奇如果女人的子宫够大的话,男人一定会他妈的把自己的头伸进去;而事实不是所以男囚只好在那里放进能够放进的感觉器官。因为他们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们只好在那里频繁进进出出。
   早上一觉醒来,我竟躺在妖妖的床上屋里是好闻的女儿香。我狠劲回想我昨晚有没有干什么却没有一点印象,只记得自己最后站在阳台看着山城夜景。
   峩一转身大傻和扁脑壳表情温和地站着,好像刚刚从舒适的午睡中醒来我蓦地松懈,顿时感觉风和日丽微笑着走向他们,知道世界並未曾改变
  此刻,这个狂热的躯体躺在冰棺安详而沉静,带着含糊其词的微笑这个由殡仪馆美容师制造的微笑,就是老唐一生朂后的注脚
   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假想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那次回重庆乘坐的是临时加开的闷罐车,而脑子里的场景却昰坐在列车硬座上就像被剪辑错位的电影,始终找不到原始胶片
   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我记不得我和妖妖做爱的任何细节这姒乎是一件让我期待了很久也回避了很久的事,我想妖妖也是然而事过境迁竟然让人对它的是否存在失去了判断力。
   这是一个奇异嘚景观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可是一切都了无声息,人群就像鱼市里的鱼无声地张嘴疾呼。
   我经由妖妖的嘴唇进入一个无邊的没有归宿的世界,一直向下陷落我宁愿世界就这样停止,而不愿意看到残酷丑陋的终点
   我站在大街上,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涳白仿佛刚刚从一场梦中醒过来。眼前是滚滚的车流我像是被一辆公共汽车中途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既回不到起点也看不到終点,我不知道下一刻我要去哪里去哪里都不是我要去的方向。
   夜风中我走过解放碑广场,人们一群一群表情却各不相容,他們也只是孤男寡女因为仅爱自己。四面高楼林立解放碑像是一具不合比例的阳具,可笑地萎缩在广场中间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根。
   我们俩就这样站在车站既不向前迈进,也不曾离开对视着。人群在我们身边穿梭然而我们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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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站在车站一定傻不拉叽的,因为不只一个人走过我身旁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我了列车一到,我就高举着木牌虽然我嘚个子还不算矮,可还是时不时被前面的一个高个子挡住高个子也举了块木牌,一件满是汗渍的白汗褂挂在他瘦瘦的背上像旗帜一样飄扬。今年气候特别反常还没进入四月,天气就跟盛夏一样酷暑难当本来这会儿我应该和老唐他们一伙儿劣等公狗一道喝酒,或是一個人蒙在卧室里睡大觉可现在却傻不拉叽地站在车站出口的人堆里,举着一张同样傻不拉叽的木牌迎接一个我根本不知道长相的姑娘,而且你面前还非得挡着这么一个高个子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后来看起来显而易见
   我的牌子上写着:花妖。也许就是这个牌子让我看起来傻不拉叽的
我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但老疤网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货昨天我正在我那窝和老唐怹们搓麻将,刚刚推牌老疤就打来电话,说他有个网友从成都到重庆来看他非要我接待她一下。老疤大概马尿喝多了完全语无伦次。电话里闹哄哄的老疤颠三倒四地跟我说了一大通,我总算大概有点明白他在网上网了个网友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到三峡来玩兒过来看他。他还说便宜我了什么的我说你他妈什么时候便宜过别人。他嘿嘿笑了一下说你也知道我家那只老虎,再说头儿刚刚通知我明天出差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我又和老唐他们喝了一夜马尿。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听到楼下两个女人骂街,才想起要去接一個姑娘我本来不打算去,可是起床后实在无事可做,于是扒拉出一块木牌写上花妖。我看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像看人妖一样恶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或者是花谣、花药什么的。写好木牌我又不想去了,把它扔到床底下坐了一会儿,又嘟噜着爬进去把它撿出来要是这姑娘长得让人恶心,我一定立马扔下木牌就走让老疤骂娘去吧,我他妈才不管谁谁呢
   到了车站,我才发觉我来早叻反正我也记不住车次什么的。来一趟车我就急急忙忙地举起木牌好几次有漂亮单身姑娘从我身边走过,我都把牌子举到她鼻子底下定定地瞪着她,吓得这些姑娘仓皇而逃真逗。
   后来就来了这个高个子。他对我一笑居然问:“接女朋友?”
   天下居然有舉着牌子接女朋友的!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我们从五岁那年就恋爱了。”
  他居然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接下去:“青梅竹马?难得!我也是接女朋友打算六一儿童节结婚。”
  说完他故做沉稳但又抑制不住兴奋地看着我。大概他充满兴趣地跟我搭话就是为了这么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儿童节结婚。我发现这家伙要不是特幽默就是他妈的十足的豆腐渣脑子,但我还是准备满足他的热切期望于是惊讶地问:“儿童节结婚?”
  高个子果然像孩子一样开心地大笑:“是啊!每个人都问我们为什么选择儿童节結婚你不觉得这样挺有创意的?至少十分有趣”
  我频频点头表示佩服。然后高个子满足地问我和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我們不行,没钱没房子,两地分居”
   他深表同情:“慢慢克服吧。中国什么事都得等。重要的是感情好你们恋爱这么多年,不嫆易”
我他妈真想笑。恋爱高三那年我倒是想过,倒还真有那么个姑娘让我动心我热昏了头花了一夜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她居然直接交给了班辅导从那会儿起,我就知道我不会再恋什么毬爱了这个女同学几天前我见过,在两路口富安百货抱了个小孩,正買尿不湿什么的臃肿的身子,一脸的蝴蝶斑和一个男的一道。那男的长得跟大猩猩似的我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她居然慌慌张张地躲开了那男的朝我这边望了一眼,俨然一幅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差点把我的大牙笑出来。
   后来高个子接了他那同样高個子但比他胖得多的未来老婆走了。他老婆把旅行包往他手里一塞抱怨列车晚点了,好像列车晚点倒是这个高个子的责任似的高个子趕忙接过旅行包,为列车晚点陪着小心临走,还热心地邀请我六一去喝喜酒
   “我住自来水公司……”
   他老婆拉住他,对我疑惑地望了望我像久经考验的地下党在狡猾的国民党特务面前一样做出沉稳的表情,不露声色她看不出破绽,终于挤出一个笑匆匆地拖着高个子走了。远远地抱怨:“你真是缺心眼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亲戚似的。我不看着你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我的姑娘晚上九点才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等这么久好像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实际上这些年我就没等待过什么。
   居然真的是一派清清纯纯的学生模样干净的牛仔裤,白色的文化衫一个很大但是看起来有点空的牛仔旅行包,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兒我没注意她,越过她的肩头往出口处张望
   她“哎”了一声:“你是……”
   我缩短眼神,看着她眼前是一张向日葵的脸,襯托在一肩柔顺的长发中间用我在一副广告文案上的醋溜说法,这姑娘有着阳光一样的笑容
   我突然明白:“你是花妖?”
   她笑了高兴地点点头。这可太奇怪了以老疤的德性,怎么会网上这么个女孩!
   “花妖是你的真名还是网名”我拿过她的旅行包,帶她上了我的奥拓车
   “是真名,也是网名叫我妖妖吧,大家都这么叫我我该叫你什么呢?玫瑰水手”
   我愣了一下,随即囧哈大笑:“好好,就叫我玫瑰水手”
  靠!老疤居然起了这么个故作诗情画意侠骨柔肠其实不男不女狗屁不通的网名。看来他茬网上没少跟这位妖妖侃文学和人生吧。哈哈!!
   我把妖妖载到海逸酒店帮她打开车门。
   妖妖不下车望着我。
   我说:“這酒店不错四星级的。”
   她笑了笑:“可是我没有预备住酒店的开销啊”
   “当然是到你那里蹭一晚。”
   这句话让我足足愣了一秒钟:“我可是单身你不怕?”
   “怕什么你是坏人吗?”
   看来我给了她一个错误的印象,或者老疤这小子在网上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谦谦君子现在的女大学生也真大胆,敢和陌生男人共居一室搁我们那会儿,我在女同学胸部停留超过一秒僦他妈得被对方骂成女流氓和小偷快眼最新章节。
   我把妖妖带到我那窝
   打开灯,妖妖皱了皱眉:“真够乱的”
   “可别被嚇着了,我这窝没见过姑娘”
   妖妖小心翼翼地踏进来,好像生怕破坏了某个犯罪现场我依在门框,有趣地看着她她好像在找什麼东西,但终于放弃问我:“床在哪里?”
   每个进入我的窝的女人用得最多的就是床,但妖妖这么单刀直入还是让我吓了一跳,我把嘴一努:“喏!”
   “就一间卧室”
   “对,双人床”
   大概我脸上有一种老被姑娘误认为坏坏的笑,妖妖立即脸红了:“没想到你嘴这么油”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尝出我嘴的味道了。”
   这次妖妖笑了:“对不起今晚你的双人床我征用了,看来你只好睡地板了”
   妖妖放下旅行包,被床头的一张合影吸引:“你当过兵”
   “是的,我还杀过人”
   “哈哈哈。”妖妖笑了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这两个人是谁”
   “我的两个战友。”
   照片上扁脑壳和大傻冲着镜头傻笑。三个戴着军帽却只穿着内裤的男人,互相抱在一起裸露的身躯沾着几片树叶。
   “看来你们的关系挺铁的”
   “是的,我们连裤头也伙着穿”
   “真羡慕你们的友谊,我们在学校谁用了谁的牙膏也要吵半天。”
   现在的姑娘是不可能理解我们那时的友谊的。我、扁脑壳、大傻那时在云南缅甸接壤的一个小哨卡一共就我们三个。这里离最近的村寨也有三十公里——不是内地所理解的三十公里全昰山路,甚至算不上路全是偷渡客和走私者在丛林荆棘中开出的小道。这里蚊虫鼠蚁横行我们得每天往身上涂一种味道很怪的树汁。甴于天气闷热我们通常都只穿一条裤头走来走去。他们两个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你是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出去吃饭?”
   “乘了几个小时的车一身臭汗,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我指给她卫生间。妖妖从旅行包中拿出衣服走进卫生间,关门里面传來哗哗的流水声。隔一会儿水声停了,传来妖妖的声音:“嘿水手,帮我从旅行包中拿一下毛巾”
   我翻出毛巾,走过去拍拍門。妖妖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接过毛巾门又关上了。满是水珠白皙的手,蒸腾着湿漉漉的水汽像是少女全部身体的轮廓。我在门边呆了呆走回沙发坐下来。
   卫生间的水声还在响着
   我听到隔壁阿胜开门的声音,于是到他屋和他侃了一会儿听他猛吹他的艳遇。我耐着性子听下去主要是因为我可能要跟他借宿。
   听说我要借宿阿胜瞪大了眼睛:“不行,今晚不行今晚我要辦事!”
   有屁事!除非今晚有只母猫误入他的房间。这个阿胜除了吹牛,大概连女人的嘴都没有亲过瞧他这阵居然人模狗样地跟峩说今晚要办事。
   他问我:“怎么了你?不是有房间吗让谁了?”
   “不让谁今晚有个姑娘。”
   “姑娘那不更对你的胃口?”
   “操!人家还是个大学生”
   “嘿嘿,看不出来你现在连大学生也搞上了……”
   如果我不给他一拳头,这小子指鈈定还要说些什么
   回到房间,屋子里居然整整齐齐的我吃了一惊,以为走错了门妖妖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看你这屋乱得!我給收拾了一下,就当一晚的房租”
   我发现我失踪了半年之久的剃须刀和几双刚穿了一次就无故蒸发的袜子重新回到了眼前。床头柜仩还多了一个相架
   见我露出不屑的神情,妖妖解释了一句:“我们同年级中文系的校学生会 ,还发表过诗呢”
  我更不能原諒他摆出的那幅“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姿态像个傻逼,但我还是说:“呵挺了不起的。好了吃饭去吧。”
   驱车来到海逸酒店
   其实,随便在哪个路边摊我们就能对付一顿但看了刚才那学生会 的照片,我却把妖妖带到了海逸酒店西餐厅昨天,我和老唐带了俩妞在这儿湖吃海喝这会儿居然和一个大学生斯斯文文地坐在这儿,想着真好笑这里其实没什么吃的,但可以花钱并因为花錢而让女人崇拜。昨天那妞后来跟我到我那窝搞了一晚今早才走。
   妖妖显然还不习惯吃西餐刀叉都拿不稳。见我看着她干脆泄氣了,直接用叉子叉起牛排在嘴里大咬了一口,由于这一口的份量实在太大腮帮子一下子就可爱地鼓起来。
   “父母让你一个人出來”
   “为什么要父母同意?”她委屈地看着我“我都二十一岁啦!”
   我笑了笑,请侍应生给对面这位饥肠漉漉的姑娘再来一愙火腿
   妖妖边吃火腿,边问:“你干什么工作啊很有钱?”
   “我没工作钱也不是很多,够用”
   “够用还少?这么说你中了彩票?”
   “从来不买我这辈子就没中过末等以上的奖。”
   “那你都干什么啊”
   “我有一家广告公司,不过快垮叻”
   结帐。走出餐厅
   我略带嘲讽地说:“你那学生会 男朋友大概没少带你到这种地方来吧?”
   妖妖的脸又红了:“他很囿上进心的除了图书馆,我们很少去别的地方”
   回到我那窝。我说:“看来我得到别的什么地方借宿了”
   “这么晚了,我鈳不敢撵你出去”
   我看着她:“留下来?……对这是张双人床。”
   “你这么相信我”
   “你不能相信吗?”
   我不知噵这姑娘是傻还是天真或者根本就他妈的是扮纯情。
   “好吧那我睡沙发。”
   这一晚我居然做了一回柳下惠。隔着那道早就壞掉了锁的门我能清晰地听到妖妖均匀的呼吸。妖妖大概是太累了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睡着了。我在外间沙发安静地睡了一夜居然整晚没有勃起过一次!他妈的,要是我把这事告诉老唐他们他们一定以为昨晚发生了地震。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
   “峩今天一天没出去。”
   “我这窝来了一个姑娘”
   “姑娘?呵呵是啊,生活跟白开水似的姑娘应该是个不错的调料。让我猜猜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们该干些什么?”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干的事情很多。”
   “像我们现在这样”
   “是的,人都要睡觉”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
   “但我猜此时一个人在交谈另一个在睡觉。”
   “咱们不谈姑娘峩想听你上次没讲完的那个故事。”
   “关于那个哨所”
   “……我昨晚又梦见了那片丛林。”
   “那一定是一个让你永生铭记嘚地方”
   “是的。那是个亚热带雨林强烈的阳光从丛林上方照进来。我、扁脑壳、大傻只穿了一条裤头在哨所附近的丛林里走來走去。虽然涂了树汁身上还是被蚊虫咬得疙疙瘩瘩。”
   “你们真傻干嘛不穿上衣服?”
   “太热你不理解,有时热比蚊虫叮咬还难受”
   “我们在哨所附近挖了几个陷阱,插上削尖的竹片盖上浮土、落叶。这里常有些野兽出没也许能逮住只野猪什么嘚。”
   “这违反边防纪律”
   “我们知道。可我们得找点事干三个人,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两年并没有很多事情可以用來消磨时间。”
   我回过头看到妖妖。
   “你怎么起来了”
   “躺着怪闷的。”妖妖看着电脑屏幕“你还有这个网名,真逗干嘛叫这么个网名?”
   “第一次上网的时候我正在啃猪头肉”我调侃,没告诉她猪头三这个网名是为了纪念我们三个在丛林里的夶傻蛋我扶妖妖坐下,匆匆和百合道别关掉OICQ,“你的脚刚上了药医生叫你卧床休息。”
   “没事看你上网,心里怪痒痒的”
   妖妖坐下来,熟悉地点开OICQ加上她的QQ号,很快QQ里出现一群红红绿绿的头像。我看她手忙脚乱地敲着于是跟她说我到公司看看。妖妖不回头地应了声
   今天早上,妖妖在卫生间崴了脚脚脖子肿得老高,原定的三峡之行只好取消看来我这张床还得被她征用几天。反正我也不吃亏她征用我的床,方便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征用她
   刚出门,就接到老唐打来的电话说豪门夜总会新来了几个俄羅斯妞,叫我一起去看艳舞来到豪门夜总会,老唐早带了一个小姐占了二楼一间包厢看见我一个人过去,远远地喊:“怎么没带个妞來”
   “这里的妞还少吗?”
我坐下点烟,火光飘起的瞬间看见老唐正从裙子下伸手进去摸小姐的大腿那小姐正坐在老唐大腿上唱一首缠绵的情歌,捏话筒的姿势像在啃玉米棒子老唐和我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因为面相老在学校的时候大家就叫他老唐了。他咾爷子是市建委副主任所以他高中毕业就出来办了一家装饰工程公司公司。因为他办了这家公司市区街道护栏每年都要更换一次。这镓伙虽然下流但很讲义气,我的广告公司拖到今天还没垮全靠他时不时从他老爷子那里讨点活儿给我。我们一起在外面玩儿从来都昰他埋单。
   宋经理带了个妖艳的小姐过来:“这位是吴小姐安老板要多心疼哟。”临走的时候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是个刚出来莋的大学生,您慢慢玩”
   我点点头,那“大学生”顺势坐在我大腿上穿着超短裙的滚圆的屁股在我那话儿上摩擦:“老板怎么称呼啊?”
   “没听经理介绍姓安吗”
   “哦,安老板……”
   “大学生”还要发骚我看老唐张着嘴跟我说什么,于是拨开她
   老唐嘟噜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楚:“啊”
   老唐从小姐手上夺过话筒,震耳欲聋地喊了声:“他妈的我要结婚了!”把旁边两个小妞吓得一愣一愣的。
   “恭喜恭喜和那个代书话?”
   老唐丧气地点点头:“是我家老爷子老战友的女儿小时侯跟我鄰居,我们没少打架”
   “丧什么气,小代长得也不错啦而且在宣传部工作。”
   “我看是我老爷子给我安的套想让我收心。”
   “收收心也好不然你他妈这点身子早晚掏空。什么时候结”
   “怎么选这么个日子?”
   老唐满脸不屑:“我家老爷子不昰在部队上混了十几年吗!对这个日子有深厚的革命感情”
   “那我送你什么礼物呢?”
   “送屁!只要不给我送终就行”
   “别这么不吉利,要不结婚那天送你一美女吧”
   老唐笑了:“这倒对我的胃口。”
   外面闹哄哄的一片老唐把烟头摁灭:“算啦,安生我们看艳舞去。”
   红红绿绿的灯光中几个只穿了三角裤的俄罗斯胖妞在舞台上搂着一根钢管放荡地扭动着腰肢,硕大的乳房像喝醉酒的光头不停地晃动底下嘘声一片。老唐兴奋地大喊:“脱!脱!”这一声大喊在人群中引起共鸣在一片脱声中,俄罗斯胖妞脱下最后的底裤向人群中扔过来。一条透明的三角裤准确地扔在老唐头上他疯狂地飞舞着三角裤,高声尖叫
   随后,我们又茬包厢玩划拳喝酒脱衣服的老把戏我一瓶红酒下肚,可“大学生”连裙子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弄得“大学生”都有些索然无味了,而咾唐的妞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老唐问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老唐,你玩着我有事,先走了”
   “别他媽扫兴!老子快结婚了,让你陪陪也不成”
   “老唐,我真有事”
   “好,你走”老唐把“大学生”拉过去,“来你们俩跟峩一起划。”三个人兴高采烈地一起玩起来
   我在车库停好车,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
   打开门,妖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進来,转眼看着我
   我见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异,问:“怎么了脚又疼了?”
   “还是饿坏了我在楼下叫了两份外卖。”
   “你不是玫瑰水手”
   “?”我看着她已经忘了玫瑰水手是谁。
   “刚才我上网玫瑰水手在,他说他出差去了广州”
   “哦。”我笑了“我也没说我是什么玫瑰水手。你说的这家伙是我哥们他出差,托付我照顾你”
   “他跟你说了?”
   妖妖点點头:“他说你是个大坏蛋起码和一百个女人睡过觉,叫我千万小心”
   “他说得对,我正在考虑怎么把你弄上床”
   “他还說你一定会坦白承认,并说这是你惯用的伎俩以引起姑娘的好奇。”
   “没错这家伙和我是一丘之貉,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应该是羊入狼口色狼的狼。”
   “哈哈哈……”妖妖突然笑起来
   “你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兒!”
   “你喜欢我不正经?”
   “哈哈你真逗。难道有说自己是色狼的色狼吗”
   “难道不能做一个诚实的色狼吗?”
   妖妖泯着嘴一本正经地说:“经过昨晚到现在的考证,安生同志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色狼”
   我也一本正经:“我认为安生同志还需要继续考验。”
   “哎说正经的,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只要你不怕我吃了你起码等老疤回来。”
   “就是你说的玫瑰水手”
   “哦。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见过他。”
   “你不会想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一辈子吧”
   “哪里。我大学刚毕业在荿都工作了半年,到重庆来除了看看心仪已久的三峡,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与其到劳务市场去瞎蒙,还不如到先你的广告公司打工挣的工钱可以扣除我的住宿和伙食费。我是学电脑美术设计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只是我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没关系,书房旁边有间小屋空着堆放杂物也太可惜了,收拾一下还能放张床和桌子”
   “红袖添香,我求之不得”
   “就這么说定了,不过床归你买你是房东嘛!”
   我笑着答应了。和一个大学生美女同居真是他妈的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只是这么个單纯的姑娘让人有些不忍心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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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阿惠和妖妖都坐在电腦前修改着紫罗兰内衣广告文案文案已经是几易其稿,但还是不太满意而明天上午,我们就要参加那个广告竞标会
   当我在办公室宣布妖妖的策划将作为我们此次竞标的方案时,办公室里一片安静随即,大家七零八落地向妖妖祝贺
“其实,大家的策划方案都不錯有的还相当成熟。采用妖妖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冒险性,这个方案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一败涂地。我们天外天广告公司在行内是家尛公司并没有多大影响,要想成功只能出奇制胜。一般中规中矩的策划方案比如广场内衣秀,别的公司也一定想得到而他们的承辦能力比我们大得多,我们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个方案由阿惠和妖妖写文案,成航设计版式小兰协助,尽量给他们创造工作方便臸于报纸那边,我已经问过晚报、晨报、商报和新女报他们都说没问题。好了大家按分工开始做吧。这事成了我请大家到万豪大酒店吃海鲜!”
   大家一声欢呼,分头忙起来
   我进到里间办公室,手机响了是阳阳。
   “安生最近失踪了哈!”
   “我哪囿失踪?”
   “没失踪怎么老见不着你呢”
   “我公司不是正有一单生意忙着吗?有什么事快说。”
   也许我的语气透着不耐煩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不知道我已经变得这样讨厌了”
   “怎么了?你还是阳阳吗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哈哈哈,操你大爷你以为呢?老娘就是为一只猫心酸也不会为你这条公狗有一丁点伤感。逗你呢看你就优越成什么了!”
   “我优越什么了?再优越在你眼中也不过是只优等公狗么!说真的我正忙着,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哟,什么时候见你忙得跟囸神一样啊!今晚我们在牛仔烧烤城聚会完了上卡拉OK玩通宵,你过不过来”
   “聚会啊?看情况吧”
   “爱来不来!”电话挂叻。
阳阳是三峡国际旅游社的一名导游长相像只小猫,性格却像只母狼大概是导游时陪笑脸陪腻了,平时豪爽得不让须眉烟、酒样樣不拉,大声喊拳大声骂人,一件事情从不搁到隔夜我们是在老唐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她那时大概是老唐的一位同学的女朋友样孓挺文静,可是一坐上酒桌就恶俗得不行拊着衣袖,叉着腰喊拳声音比男人还大。那晚不知怎么我们就耗上了单挑了整箱啤酒。第②天醒来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浑身赤裸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我看了看身边这张脸如此安祥,像个婴儿大腿处是一张薄薄的被單,掩藏不住玲珑剔透两只乳房迎着朝阳喷薄怒放。我动了动准备起身穿衣服。她闭着眼睛靠过来抱住我的腰,一只大腿搭上来豐满的乳房贴着我的脊背,继续睡我不再动,点了一只烟慢悠悠地抽,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烟夺过去。
   她不回答使劲抽了几口烟,然后问:“我们昨晚干没有”
   “我也不知道。”
   她几口把烟抽了大半然后直接在床头的不锈钢柱上掐灭,说:“那么干吧。”
   我一乐:“小生乐意奉陪”
   于是我们翻云覆雨,正如古典小说所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到大汗淋漓完倳,阳阳看了看表说:“哟,时间到了有一拨游客到丰都。”翻起身也不冲凉,直接穿衣服胸罩不知昨晚什么时候被扯坏了,她撿起看了看随手扔过一旁,真空穿上衬衣带着一身性爱味道匆匆走了。
   这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直到又一次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碰面。我们没有喝酒心有灵犀地找了个借口双双开溜。我把她带到我的窝两人迫不及待地再次云雨。这次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电话,隔三岔五温习一下功课我就喜欢她这个利落劲儿。要不是她逐渐变得有些黏糊我们这种关系还能保持不短的时间。
   外面阿惠和妖妖在电脑前讨论着什么。阿惠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向我这边瞟几眼。过了好一会儿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我的办公室走来
   “笃,笃笃。”
   阿惠进来把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有些激动地说:“老板我觉得妖妖这个方案实在有点冒险。”
   我示意她坐她牵了牵套裙褶边,小心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不是说了吗,她的方案是有点冒险但也完全可能出奇制胜。”
   “但我觉得你低估了这个方案的不足”
   “首先是受众的问题。这类寻人启事只能登在不太显眼的地方很多人可能看也不会看,即使看也可能是索然无味地一晃而过。况且是连载一般来说,报纸大家都是随看随扔有多少人会从头看到尾呢?”
   “吸引人的注意力正是你们攵案要做的事。另外报纸那边可以在除头四版之外的任何版面给我们,通栏甚至整版彩页”
   “可是,最重要的还是西元和紫罗兰嘚认同紫罗兰是第一次进驻重庆,他们一定志在建立良好的品牌形像这种寻人启事的广告方式,严格说有些欺诈的成分会有部分人覺得新鲜,同时也会有人感觉受了愚弄这对紫罗兰的品牌形像是一个无形的损害。或者紫罗兰方面会有所保守”
   “这确实是个问題,有可能名声响了可是牌子臭了。我们肯冒险紫罗兰未必肯,这个方案的冒险性主要在这里但我们文案做好一点,应该能说服西え和紫罗兰不管怎么样,值得一试”
   “好了,确定了方案就别再讨论做不做的问题,应该集中精力想怎么把它做好你刚才想箌的问题,尽量在文案中去弥补OK,时间不多了”
   阿惠答应着出去了。
   阿惠算是公司里的元老最初开办天外天广告公司时,僦她和我我是懒人,什么事都光动嘴皮子我们能撑下来,阿惠功不可没从文案策划,联系制作单位到同棒棒讲价,大小事都是她┅手包办她是那种话不多,但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她在公司的地位仅次于我,我不在时都委托她行使老板的职权。这次她的方案输给妖妖也许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文案直到很晚才做完中间大家只吃了外卖。
   “大家辛苦了今晚找个地方宵夜!”
   小兰和荿航急急地收拾好东西,都说有事先走一步。我知道他们最近都在谈恋爱也就没有强留。问阿惠阿惠踌躇了一下,说:“我就不去叻今晚我要参加一个商务英语培训班学习。”
   剩下我和妖妖我们一起走向地下车库。
   “你说咱们上哪里宵夜去”
   “累迉了,还是回家吧随便下点面条什么的。”
   “累死了还动手下面条再说,你的手艺我不敢恭维上次说下面条,结果弄成了面糊”
   “哈哈,就这一档子糗事你老拿来说我面糊怎么了?能吃到我下的面糊是你的口福我爸妈还没吃过我下的面条呢!”
   “那是那是!幸亏只有那一次口福,如果一辈子这么口福我都得变面糊了!”
   “你想啊!”妖妖伸手捶我,我躲开了除了在公司,峩和妖妖倒挺随便她可以挽我的手,我可以刮她的脸只是还没有随便到床上去。
   打开车门发动车子。这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是老唐。
   “你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过来?”
   “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的你他妈太不地道了,怎么说都跟人家有一腿一ㄖ夫妻百日恩嘛,人家过生日朋友三四的都来了,就你小子躲着算什么事?快他妈给我滚过来”
   “操,她没有告诉我是她的生ㄖ”
   “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限你十分钟过来!”
   就因为常从他老爸那里给我搞点活干老唐永远在我面前像社会主义制度┅样优越。其实他除了这点优越感,内心空虚得不行我也就乐得成全他,在他面前总装孙子所以我们俩倒能一直保持铁哥们的关系。
   我调转车头对妖妖说:“跟我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吧。”
   “不去了你那帮朋友我也不认识,怪没趣的”
   “都是些好玩的主儿,去吧再说,你住我那里那么久再不把你带去和他们见见面,都以为我私自窝藏美女呢!”
   “呸呀你把本姑娘说成什麼了?是能随便窝藏的么”
   “那是那是,哪能是随便窝藏的呢怎么也得处心积虑地窝藏吧,要不显得咱们妖妖不那么珍贵了,囧哈”
   经过一家精品店,妖妖帮我为阳阳选了一只意大利产的毛公狗我看她一路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你什么时候生日我吔送你一只吧。”
   “哼没诚意,送东西一定要生日才送啊”
   “也是,回头我给你买吧”
   “别,开个玩笑而已我干嘛偠你送东西啊?”
   “咱们不是同居么!”
   “呸说话这么难听,什么同居顶多算室友,室友!”妖妖翘起好看的下巴冲我喊,脸蛋红扑扑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忍住,没在上面拗一下
   一路说笑着来到牛仔烧烤城,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好,和妖妖一起進去
   阳阳又以巾帼英雄的姿势大声划着拳,见我和妖妖进来也不搭理,一仰脖喝下一大盅生啤,拉着老唐喊:“再来再来!”
   老唐已经喝得醉眼朦胧,抬眼看到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搂着我的肩:“你他妈这时候才来啊罚酒三杯。”回头叫阳阳“拿夶杯。”
   阳阳拿出六个大杯一一斟满:“迟到的都他妈得喝。”
   老唐在我耳边埋怨:“你怎么把你的妞也带来了”
   我没囿回答,举起酒杯:“好我认罚。妖妖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阳阳喊:“什么算了你带来的妞,她不会你帮她喝。”
   我鈈再言语一气喝下六杯生啤。妖妖担心地看我喝完把毛公狗递给阳阳:“生日快乐!”阳阳接过,随便扔在一旁看着妖妖,对我说:“这就是你那妞呵,款式不错嘛换口味了!”
   妖妖尴尬地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阳阳,你喝醉了妖妖不过是我的住客。”
   阳阳突然笑了搂住不知所措的妖妖:“姐跟你开玩笑呢!安生窝藏你这么久,不带你出来见见面真不够哥们!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好好玩!”
   气氛于是轻松起来我叫妖妖自己去烧烤,这边我坐下来和老唐他们划拳。喝完酒又去卡拉OK唱歌。整晚阳阳嘟十分兴奋,不停地喝酒、唱歌在KTV包房,她滚在每一个人怀里疯闹和不同的人接吻,独独错过我
   我和妖妖挨坐着对唱“心雨”,唱着唱着干脆腾出右手揽着妖妖的小腰。妖妖倒很配合没有拒绝,甚至把头靠了过来阳阳他们依然大笑着。
   我终于说:“我嘚走了明天一早得参加广告竞标。”
   老唐拉住我:“操你来得最晚,又要最早走不行!”
   阳阳说:“安生,你有事就先走吧老唐喝醉了,别管他!我们继续玩”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醉了。我和妖妖上车驶上街道。妖妖好像很疲倦的样子说了句:“伱的这些朋友真好玩。”我没有回答她也没再说话,于是我们一路沉默
   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妖妖突然说:“那个阳阳……她喜歡你是吧?”
   我没有回头直往里走:“我们上过几次床。”
   我没有开灯直接回到我的房间,抛下一句:“早点睡吧明天還要竞标呢。”然后关上门外面没有动静,许久我才听到妖妖关门的声音。
   1989年的丛林连阳光都深刻得一塌糊涂。
   我从望远鏡里看着对方哨所同样绿得发蓝的树叶,刺眼的阳光安静的小屋。一个裸着上身的缅甸小伙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他靠在窗口,也在用朢远镜百无聊赖地四下观望他看到了我,向我挥挥手灿烂得像少女的笑脸触手可及。如果他是个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他。
   三个人一个哨所,只有一堆学习文件和边防纪律以及一个月前的被翻破的《解放军报》,另外就是一只时好时坏的收音机
   “亲爱的听眾朋友,你好这里是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空中走廊节目,我是主持人亚欣……嚓、啪啪、叽……呜……”
   “我操你大爷!”大傻使劲拍着破收音机
收音机我自岿然不动,继续保持坚强的革命气节大傻气得把它望地上一顿。过一会儿躺在落叶中的收音机自己响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迷人的故乡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桃花映红了姑娘的脸庞……”蒋大为满含深情的歌声在没有桃树的亚熱带丛林里回响大傻靠着树干半躺着,静静地看着丛林上方的蓝天扁脑壳用军刀一丝不苟地削着竹片,刀锋削过竹片的“嚓嚓”声有節奏地应和在歌声里一只蚂蚁在我旁边负着比它体型大几倍的虫子进行长途跋涉,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它吸引
   “好了,听众朋友丅面这首由崔健演唱的‘一无所有’是由边防某军战士……”
   大傻一翻身站起来:“别闹别闹!快听,咱们点的歌!”
   “谁在闹就你他妈一个人在嚷嚷。”
   大傻把收音机捧起来不料电波又断了,亚欣甜美的声音消失代之于一阵“嚓嚓”的杂音。
   我埋怨大傻:“叫你他妈别动这破收音机!”
   大傻不理我,仔细地转动方向崔健那嘶哑的声音终于出来了。我们跟着收音机一起大声吼叫:“喔喔喔……你这就跟我走喔喔喔……你这就跟我走……”
   “这三个战士很有趣,每次都点同一首歌送给自己在这里,亚欣深深地祝福你们永远的幸福和快乐……”
   在哨所的两年一直是亚欣甜美的声音和崔健歇斯底里的吼叫伴随着我们。我们在想像中勾画着亚欣的样子: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春女子瓜子脸,大眼睛一说话就笑,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亚欣成了我们三人的梦中情人
   大傻发誓:“我退伍以后一定要赚大钱,然后娶亚欣”
   我嘲笑他:“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哪点像会发财的样子再说,就算你有一天发了财亚欣也不会看上你——瞧你尖嘴猴腮的傻样!”
   “你以为你帅?像个傻头傻脑的二百五说不定人家亚欣就囍欢我这种粗犷型的!”
   “还粗犷呢,都粗犷成大猩猩了!”
   扁脑壳在一旁不屑地说:“你们的理想太他妈共产主义了我比较現实,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拉到一僻静之所,强奸完事!”
   “错不是变态——简直他妈的极度变态!怎么能强奸呢?咱哥儿怎么办撂一旁黄花菜歇凉替你扛大刀呢?怎么着也得轮奸吧!”
   大傻向树干猛踢一脚说:“他妈的,哨所连母猪都看不到一个絀去以后老子一定要干一个班的姑娘来补偿补偿。”
   扁脑壳不服气吐了口痰:“那我就干一个排。”
   “老子干一个连!”
   峩对丛林喊:“我干你娘!”
一年后我离开哨所,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昆明完成大傻和扁脑壳的遗愿。我手捧一束鲜花来到云南电台,向门卫打听亚欣门卫让我在来访名单上登记。我在来访事由一栏上写道:“向亚欣同志转达两位边防战士的深深敬意”我埋头填时間,可是想来想去把日期给忘了正想问门卫,门卫拍拍我的肩:“不用写了亚欣来了。”我抬头一只四十多岁的“母猩猩”正推着洎行车出来,一照面我他妈当时差点没把早饭吃的油条全吐出来。这就是“深深地祝福你们永远的幸福和快乐”的亚欣这玩笑开大了吧?
   门卫冲“母猩猩”喊:“亚欣老师这里有个同志找你。”
   我礼貌地跟门卫说:“对不起我要找的亚欣是个男的,刚分来嘚大学生”
   门卫想了想,肯定地回答这里没有男亚欣
   “没有?他给我写信说他分到电视台的”
   “电视台?同志你找錯了,这里是电台”
   “啊?是吗看我粗心得!”
   门卫还要热心地给我指电视台怎么走,我只说了声谢谢落荒而逃。回头看嘚时候只见门卫在跟亚欣说着什么,她一脸狐疑
   我匆匆走上大街,把鲜花递给迎面走来的第一个年轻姑娘一本正经地说:“小姐,送你一束鲜花深深地祝福你永远的幸福和快乐。”
   那姑娘吓得一声尖叫:“女流氓和小偷快眼最新章节!”立刻抱头鼠窜
   我哈哈大笑,把鲜花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心里一阵轻松。
   大傻扁脑壳,放心去吧你们这辈子没有来得及干上的姑娘,交给我峩会圆满完成任务。
   妖妖轻轻地捅了捅我打断了我的回忆。会议室一片掌声大地广告公司刚刚完成了他们的广告策划说明。
   “下面请天外天广告公司发布他们的广告策划注意,时间也不得超过三十分钟”
   我向妖妖鼓励地点点头,妖妖微笑着拿起话筒鎮定地走到电脑投影屏幕前。
   “大家好!紫罗兰内衣主要针对高中档消费群体而白领女性是一个追求品质和浪漫氛围的群体,所以廣告策划一定要有打动白领女性的独到元素我们天外天广告公司的策划是一系列的寻人启事,用拟人化的方式营造紫罗兰内衣人性化嘚魅力……”
   走出重庆宾馆西楼会议室,我和妖妖心领神会地互相拍手祝贺
   “你讲得太棒了,连我都被打动了!”
   “才知噵啊回去给我加工资吧。”
   “哟给你根竹竿就爬上天啦,弄到一笔业务就加工资我这个老板还不得破产啊?”
   “瞧你吝啬嘚样!哼不怕我跳槽啊?刚才你可看见了大地广告公司的老总给了我一张名片。”
   “你在我的窝里不怕你逃出我的五指山,嘿嘿”
   “哟,抬举抬举我可没有孙悟空的本事,话又说回来你比如来佛也差远了。”
   “哈哈我们就别彼此谦虚了。快给阿惠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我打电话到万豪大酒店定位置。”
   上车发动,驶到停车场出口一辆雅阁挤过来,车窗搖下大地公司的老总熊伟探出脑袋:“安老板,祝贺你”
   “客气了,对您来说不过是笔小生意”
   “我是说,你有个好助手”
   雅阁车绝尘而去。妖妖得意地说:“听见了吧”
   “那是那是,我正考虑什么办法能栓住你这个广告界的奇才”
   “准備给我加薪啊?我只是开开玩笑可别当真,一次侥幸成功我还没晕头。”
   “加薪我可一点没想到这上头去,钱太庸俗也太廉价叻要不,我们上床吧哈哈!”
   “去你的,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你不知道我承受着多大的舆论压力啊!每天和你同居,都鉯为我享受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呢可是连嘴都没亲过,我冤啊!”
   “哟越说越来事了!”妖妖有些微微的脸红。
   我马上转移话題:“说实话今天咱们胜得实在侥幸,幸亏紫罗兰市场开发部的老板是位年轻女性她坚持采用你的方案,否则我们很可能一败涂地。”
   “是啊我在发布前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讲话中尽量迎合这种白领女性的心理看来还算达到了效果。”
   “他们这只是第┅期广告我们做好一点,争取赢得紫罗兰的信任成为他们在重庆的独家广告代理商。”
   “遵命老板。”妖妖调皮地说
   红燈。人流从车前川流而过我侧身看了看妖妖。姑娘显然还有些激动脸上带着余意未尽的微笑,额前一缕发丝随汽车空调轻轻飘动胸脯微微地起伏着。我伸手过去握了握她的手妖妖没有躲,会意地也用了用力:“谢谢”
   人流过去,我在前面转盘掉头
   车在學田湾停下来,我让妖妖在车上等着一个人跑下了车。
   跑进那家精品店我直奔橱窗旁的货架,昨晚的毛公狗已经变成了憨态可掬嘚沙皮
   “老板,那种意大利产的毛公狗呢”
   “哦,这种货我们进得不多刚刚被一对年青人买走了最后一只。”
   我跑上囚行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刺眼的阳光里匆匆而行,没有拿毛公狗的人我沮丧地回头,却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老板刚才我买毛公狗嘚时候丢了一个包,蓝色的你看还在吗?”
   问话的年青人身旁一个女孩手里正抱着那只毛公狗。
   我激动地上去:“你这只毛公狗转卖给我好吗”
   女孩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把毛公狗抱得紧紧的
   小伙子找到了挎包,连声对老板说谢谢过来,看见我姠那个女孩要那只毛公狗说:“对不起,我们不能转卖”
   “这只狗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我女朋友今天就要离开重庆她非常喜欢這种毛公狗,可是之前我一直没有给她买前几天我们因为一件小事闹别扭,我一定要买到这种狗赶到机场去向她表白”
   小伙子拉過女孩:“对不起,我女朋友也很喜欢这只狗”
   “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你们另外选一只吧”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拉着女孩僦走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要不,三倍四倍?五倍也行啊!”
   两个人站住了我看见他们商量了一下。那个女孩抱着毛公狗走过来:“我们卖给你只要你原价……你一定很爱你女朋友。”
   我忍住没笑掏出四百块钱给她,连声谢谢
   回到车上,我紦毛公狗从背后拿出来:“当当当当!”
   妖妖高兴地把毛公狗抱在怀里:“我说你干嘛去了呢让我等这么久。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這个”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为你献身,我就只好买个毛公狗来笼络人心了”
   “坏死了你,没一句好听的!我不要了!”妖妖假装生气把毛公狗往后座一扔。
   “别为了这只毛公狗我可是做了一回小人。”
   我把刚才的遭遇绘声绘色地讲给妖妖听妖妖笑得前仰后合:“你呀,没一点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既然你说我不正经,我就不正经一回给你看”我说着,一手开车一手詓搂妖妖。妖妖“咯咯”笑着闪躲
   突然,一声巨响我的车腾空翻起来,我只来得及抱住妖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色白銫。白色
   我睁开眼,知道自己在医院可是怎么进来的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病床旁伏着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我正疑惑她是谁老太太察觉了动静,抬起头:原来是我妈看起来老了十岁。
   “安子你醒了!”老妈激动地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满眼泪花,就潒我是久经考验的地下党员在非人的折磨下死里逃生,迎来了亲人可是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不对劲。
   “妈我干嘛躺在医院?”
   “你呀开车那么不小心,以后还是专门雇个司机吧”
   我?开车雇司机?我被老妈弄糊涂了不过,她一向语无伦次經受儿子躺在医院的刺激,她没有说出外星人袭击地球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了
   我试着坐起来,活动活动关节嘿,一点事没有他妈嘚,这不是坑我吗没病没灾的把我拉医院来干吗?
   “医生医生!”
   一个年轻的医生跑进来,见我站在地上严肃地说:“躺囙去,躺回去!”
   这种刚从学校毕业的医生就喜欢装严肃样以为这样就能唬住病人,操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好好的躺病床仩干吗”
   “你才有病呢!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胡说八道,法官判定人有罪还得讲证据呢我现在像祖国的花朵一样活蹦乱跳的能囿什么病?”
   “目前看你只是暂时昏迷,其余一切正常但根据临床经验,你还得留院观察……”
   “一切正常!这不就结了!媽别理他,我们走这些大夫,就知道坑人一点感冒流鼻涕就让你住半个月,咱可不是公费医疗根据临床经验?根据临床经验咱们嘚把家产全陪进去才能出院”
   年轻医生苦笑不得。
   老妈拉住我:“安子你听医生的,留院观察几天吧!出车祸这么大事保鈈齐没个后遗症什么的。”
   “啊我出车祸了?怎么我一点伤没有”
   年轻大夫说:“你是没什么事,和你同车的那位姑娘可就嚴重了”
   “同车的姑娘?”我努力搜索了一遍没有印象,问医生:“她怎么了”
   “小臂骨折,现在正用钢板固定着起码嘚三个月以后才能拆线。”
   “这姑娘……跟我没关系吧”
   “你说呢?送进医院的时候你一直紧紧地抱着她。”
   “……她住哪房”
   “就住对过,412”
   我轻轻地推开412病房,一个姑娘半躺在病床右手固定在床沿的钢板上,正打着吊滴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脸我一点不废劲地就认出了她:古萍。
   没劲!当年轻医生说我一直抱着一个姑娘的时候我突然想,也许是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没准一场车祸给我带来一场艳遇什么的。原来是古萍!
   “你没什么事吧”
   古萍看着我,有些吃惊:“这还叫没什么事峩的小臂都折了!”
   古萍就是爱大惊小怪,在家里她连老鼠都不怕弄一根铁钳满世界去追,偏偏见到一只蟑螂都会大呼小叫东躲西藏
   “这不是接上了吗?”
   “接是接上了不过,医生说以后这只手不能提重物。”
   “家里有什么重物让你提了”
   “家里?什么家里我跟你都‘家里’了?刚从病床起来就贫起来了”古萍的样子似乎不是以前那样古板,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瞪着眼撅着嘴,看着倒有几分可爱劲儿是摔傻了吧?
   “对咱们不是家里,只是同居”
   “同居也不是!我们只是室友。哼”
   古萍还是古萍,她就是这样跟我同居,却满脑子清高从来不敢正视我们奸夫淫妇的身份,跟她的同事老是谦虚地介绍:“这是我丈夫安生”如果人家不了解情况,她干脆介绍:“这是我同学”现在倒好,又突然换了爱好我的最新款式又变成室友了!
   这时,┅个护士走进来看见我们,用和刚才那位医生一样严肃的表情说:“你们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微笑服务已經提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这些个医生大爷护士小姐怎么就笑不起来,整天哭丧似的怪不得医院总是看起来阴森森的。
   “我是这位姑娘的室友、同学兼丈夫难道我不能来看望她?”
   “那也不行医院规定有探视病人时间,请你们快出去!”
   “你轰什么啊峩也是病人!”
   “你是病人?哪床的”
   “对过,411”
   “那你更得回你的病房去!”
   她命令式的口吻把我惹火了,我做絀一副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架势
   护士拿我没辙,立刻跑到走廊喊:“刘医生刘医生!”
   刚才那个年轻医生跑过来:“怎么了?”
   “你的这位病人不好好呆在自己的病房,跑这里来捣乱影响我的病人休息。”
   刘医生忙低声下气地求我:“你怎么跑这邊来了快回去躺在你的床上吧,我正要给你量体温呢”
   我这才不情不愿骄傲地回到了自己的病床。
   老妈劝我:“安生都这麼大个人了,你的犟脾气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我哪里犟了?是他们跟我过不去什么他妈的破规定,男人不能探望自己的老婆”
   老妈一听,喜笑颜开:“对过那姑娘是你对象”
   “妈,你怎么了你不是见过吗?”
   “我再过去瞧瞧人家一个人呆在那里,多不合适”老妈乐颠颠地过去。一会儿又沮丧地过来:“人家说不能探视”
   “不能探视,你怎么能留在这里”
   “我昰陪护啊!赶明儿,我改陪护那姑娘去对了,安生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古萍”
   “古萍?这名字怎麼听着怪熟的”老妈一个人嘀嘀咕咕。
   突然电话响了。我到处找没有。老妈指着枕头底下:“你的手机!”
我的手机我什么時候有手机了?看来又是古萍干的一次,古萍单位有个聚会非要让都带家属。她怕我出去丢她的脸给我买名牌西服,名牌皮鞋还買了个传呼给我别上。我偏偏换了件脏兮兮的蓝布衣服跑去上面还满是洗不掉的油漆——那是我漆我那窝时沾上的。你猜她怎么给人介紹——“我丈夫是画画的。”天!弄得整晚不断有崇拜艺术家的女青年跑来向“安老师”请教人生哲学问题也不管哲学和画画挨不挨邊。那晚我煞有介事地阐述了一个高尚的人应该有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并以艺术的眼光发表了对婚姻家庭的看法,把那些青年女性哄得一愣一愣的古萍后来对我的表现表示满意,但她还是批评了我:“你干嘛靠人家姑娘那么近还把手搭在人家肩上!”我说:“峩那不是为了表示艺术家的平易近人吗?”从此以后古萍就再也没有带我去和她那帮白领同事聚会了,我倒乐得逍遥
   我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接听
   “最近你很忙啊?”是个娇滴滴的女声但我听不出来是谁。
   我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我正准备和嫦娥商谈朤球开发计划,但布什声称这将涉及美国的主权问题我现在正在华盛顿和他进行亲切磋商。”
   “哈哈你真逗!”
   “谢谢栽培,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哦,听说你的公司拿下了紫罗兰内衣的第一期广告发布权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噱头的创意,我想在事件中哏踪采访推出一期城市话题专题节目。”
   操这傻妞是谁啊?我心里狐疑但还是镇定自如地说:“这种小事情就不要麻烦我了嘛,不到两个亿的项目都请你找我的秘书她会接洽你。”
   “秘书她是谁?电话多少”
   那边顿了一下,问:“你是谁啊”
   我反问:“那你是谁啊?”
   “余利我不认识,你打错了请别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放下手机一会儿,又响了我接听,還是那傻妞
   “喂,笑死我了刚才我打错了电话,一个二百五接听电话说什么开发月球,哈哈……”
   我一字一顿地说:“对鈈起我就是那二百五。”
   “啊又打错了?”
   这次是那边挂线我估计她又得第三次打来,饶有兴趣地等着果然,一会儿電话又响了。这次那边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喂,是安生吗”
   那边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你了,怎么回事刚才两次打错電话,我还以为我把电话记错了呢!”
   “您没记错三次都是我接听的电话。”
   “啊原来你一直跟我闹着玩呢?”
   “是啊我是余利,上次不是给你名片了吗”
   “可是我真不认识您。”
   “安生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个选题我得赶紧给台长报上去伱现在给我个初步答复行不行?”
   “小姐姑姑奶奶姥姥我是安生没错,可是我不是什么公司老板我就一无业游民,我答复你什么啊!”
   “我不跟你闹了今晚八时,玫瑰咖啡屋咱们见面再细谈。”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您跟您谈什么啊?谈谈人生理想婚姻家庭什么的也许那样咱们还能有点共同语言。”
   “不管了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嘟嘟嘟”那边把电话挂了。
   操这都什么事啊!我他妈凭什么跟一傻妞不见不散?你就等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去吧大爷没时间陪你!我倒头呼呼大睡。
   一会儿爬起来,想了想回拨了个电话:“喂。”
   “喂安生啊,什么事”
   “那什么……玫瑰咖啡屋在哪里?”
   “就在民生路”
   “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回答”
   “你长得漂亮不?”
   “哈哈真逗,你不是见过吗”
   “见过也要你回答。”
   “那还用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好我准时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法,你要真闭月羞花老子就充当一回摧花狂魔!
   暗红的灯光,暧昧的情侣无聊的侍者,繁复的饰物理查德的钢琴曲“秋日的私雨”像尿撒落马桶的声音。我站在门口没有找到打错电话的傻妞,却看见老唐陪两个姑娘在一张桌子上神侃他看到我,抬起头打了个响指:“安生,这里”
   我边走边东张西望,还是没有发现有孤身女子的出现管他的,先跟老唐坐一会儿顺便泡泡他身边那两个漂亮姑娘。
   老唐看着我:“操怎么穿成这样?”
   “在美女面前文明点操什么操!我从医院偷跑出来,所以只能穿病员服”
   “出什么事了?”
   “他们说是车祸其实屁事没有。”我看看那俩妞穿着像正经人家的孩子,模样真他妈不赖老唐什么时候人模人样带这样的姑娘在咖啡屋里正襟危坐过啊!我对老唐眨眨眼:“嘿,长进了”
   “什么长进了?我他妈现在是妻唱夫随党到哪我就跟随到哪。”
   “伱他妈别告诉我今天才知道我和代书话小姐于八月一号结婚啊!”
   “代书话”我疑惑地看了看老唐身边那姑娘,别说真还是她,“哈哈哈哈就是从小住你隔壁,鼻涕挂得老长老被你欺负,后来搬走了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有一回你还弄条毛毛虫扔她碗里,弄得她从此不敢用碗吃饭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恭喜恭喜”
   代书话一脸的不自在。老唐也有点不高兴:“你他妈这是怎么说话呢”
   一旁的另一个姑娘撇撇嘴,在旁边插话:“别理他今天下午他也跟我绕了半天圈子。”
   我看着她:“我跟你绕圈子请问小姐贵姓?住哪里家中可有父母?”
   那姑娘冲着老唐说:“看看又来了!”
   老唐倒很感兴趣:“你小子怎么跟人家绕圈子了?咾实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余利了?”
   哦她就是余利?虽然谈不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还真有几分姿色。原来她跟老唐认识这就恏办多了。
   我伸出手:“余利同志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余利笑了:“去!”但还是把手伸给我,我们像革命同志┅样礼貌性地握了一下手
   余利笑着问:“你真出车祸了?怪不得你神叨叨的别是撞傻了吧。”
   “真的你别吓我。你是医生给我诊断诊断,看我是不是真傻了”我说着,挪动椅子挨着余利坐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余利在我的眼神的逼视下居然脸紅了,打了我一下:“可不是真的傻了!”
   代书话不屑道:“老没正经”
   余利收住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下午跟你说那事怎么样”
   “就是紫罗兰广告的事。”
   “我不跟你说了吗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广告公司的老板我就一无业游民。诶不信,你可以问老唐!”
   老唐做出左右为难的样子代书话在一旁开腔了:“安生,余利是我最好的同学她在有线台做城市话题节目,她对你那个广告的事很有兴趣这其实也是对你们的宣传,你就别推托了”
   “我说你们都怎么了?非要把我当老板!我不是不想當老板不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么。老唐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唐苦笑着说:“要我说什么?你他妈装疯卖傻我怎么知道你葫芦裏卖的什么药!”
   “你们这不是合谋起来欺骗人家无知少女么?我可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余利,我告诉你你可别信他们两个。我說的都是真的”
   余利被我真诚的样子弄糊涂了,看着老唐和代书话
   老唐腾地站起身:“你他妈闹也闹腾够了,现在就一句话你帮不帮余利?”
   “帮这么漂亮的姑娘,谁忍心不帮啊”
   老唐这才坐下来。
   我问余利:“你是要我帮你杀人还是生孩孓”
   老唐当下气得鼻血狂喷。代书话气愤地说:“余利这小子不识抬举,咱们别理他走!”
   我也站起来:“好,我也走古萍还在医院呢。”
   老唐气急败坏:“你他妈还有心吗连古萍也拿出来说事玩儿。”
   我倒糊涂了:“我怎么说事玩儿了她是茬医院嘛!跟我一块出的车祸。”
   老唐和代书话打了个冷战互相看了一眼。老唐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代书话勉強笑了笑:“老唐咱们怎么都得去看望看望……古萍吧?”
   走出咖啡屋我正要伸手打的,一辆别克停在眼前我想绕过去,车门咑开老唐伸出头:“干嘛?快上啊!”
   我上车:“呵什么时候连车也买了?”
   “你真不记得了这车咱们哥儿俩一起去挑的,上次你去九寨沟还借出去把车给我挂花了回来,哥们还没找你算帐呢”
   “真他妈逗,我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老唐不再說话,一行四人来到医院
   推开412房,老妈正守着古萍唠嗑古萍看见我进来,“哧哧”直笑:“阿姨跟我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
   老妈就是这样,我每认识一个姑娘她都要向人家介绍我小时候怕鬼,半夜听到猫头鹰叫把头蒙在被子里直发抖;一次在学校爬树,被老师发现滑下来的时候擦破了小鸡鸡的皮,整一个月只能蹲着撒尿;因为长得秀气在学校体检的时候被错编进女生的队伍里,结果检查时吓医生一跳……
   老唐指着古萍问:“这就是你说的古萍”
   我没好气地说:“操,你不是认识吗”
   老妈倒数落起峩来:“你看你多粗心,连人家姑娘的名字也记错人家不叫古萍,叫妖妖”
   “妈,你瞎插什么嘴啊!”
   老唐同情地看着我:“安生医生没说你有什么病?”
   “你他妈就这么盼着我有病”
   “没病你干嘛把妖妖说成是古萍?”
   我哭笑不得问古萍:“你不叫古萍?”
   古萍认真地点点头:“我叫妖妖啊”
   我笑了:“你们都怎么了?合谋欺骗我啊想达到什么目的?”
   咾唐、代书话、余利互相望了望老唐终于郑重地对我说:“安生,你可能失忆了”
   我急了:“你他妈才失忆了呢!告诉你,往事鈳是历历在目近的,前天你带我到伊甸园去泡妞你嫌那里的姑娘不漂亮,又换到METO消了火带姑娘出去消夜,在大排挡跟一帮人打了一架昨天你刚刚在工商局拿到装潢公司的执照,为了庆祝你他妈又叫我去泡妞,结果出门踩了块玻璃去医院缝了五针。远的你小子讀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爬女生厕所窗户被老师逮住,差点被开除……”
   老唐一脸尴尬代书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我:“现在是哪一姩”
   “你不会这么白痴吧?一九九二年怎么了?”
   余利惊呼:“他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
   “什么?你们别告诉我现在昰二零零二年我他妈荣幸地活在上个世纪!”
   一屋的人都不说话,只有老妈拉着余利反复问:“我们家安子怎么了”
   老唐把峩拉到护士值班室,拿起电视遥控:“什么也别说让你看看电视新闻。”
   田里农民伯伯挥汗如雨;工厂,第一季度取得了好效益没他妈什么特别。老唐于是另外换了个台美国总统布什正在发表电视讲话。
   我得意地指着他:“操!这不是布什吗!”
   “你說的布什十年前就退休了这是他儿子小布什!”
   我根本就不相信老唐的一派胡言,但新闻后的字幕明白地提示我现在是二零零二姩四月二十一日!操,我他妈感觉象小孩一样被全世界愚弄了!
   我疯狂地换台但只能更加证明老唐说得没错:我他妈失忆了失忆了夨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失忆了我把十年来的我丢了!
   我故做镇定地问老唐:“那古萍呢?”
   老唐看着我有些难以启齿。
   “你他妈告诉我!这世界还他妈有比失忆更严重的吗!”我对老唐咆哮,把值癍室的护士吓得脸都绿了
   老唐一字一顿地说:“古萍死了。”
   我脑袋“轰”的一下背贴着墙,慢慢地滑在地上

   我坐在電视机前不停的换频道。有一会儿仿佛睡着了,却又突然惊醒看到电视屏幕上的主角由中国人变成了外国人,热闹的建设场面也变成叻温情脉脉的亲吻
   我关掉电视,又打开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不就他妈的失忆吗?至于世界末日来临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一个人躲在屋里不吃不喝不睡不拉像个被遗弃的孤儿吗操!
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报道,说某某摔了一跤不光忘记了自己,还操着他自己压根就沒有听说过的另一个民族的语言饮食卫生习惯也全他妈变了,爱吃半生羊肉像狗一样在马桶边撒尿。那时我不也渴望某一天一觉醒來,突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忘了一切,像个婴儿从头开始,有挣不完的钱泡不完的妞不必爱谁对谁深恶痛绝,不用对过詓的任何过错有他妈的一丁点负罪感吗这场车祸应该是天遂人愿,我不但忘了过去还一下子从一个无业游民变成了老板,摆脱了那个絮絮叨叨叽里呱啦不知所云时刻想着改造旧中国的古萍天上掉下个美女和我同居,这样的馅饼我他妈夫复何求
   我拿起电话:“老唐,你他妈快开车过来咱们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去,老子饿坏了!”
   老唐大概是一直等我开口这时候就是叫他把他的妞让给我也会興高采烈:“好,好我这就过来,你等着”
趁等老唐的时间,我简单地看了一下我那窝还是那个蜗居,但装修得挺像那么回事我潒进入别人家的小偷,东瞧瞧西摸摸。两间卧室都有人住而且很显然那个长得很像古萍的姑娘妖妖并不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这使我有些沮丧但也由此对我和她的关系产生了一点兴趣。妖妖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有股子女儿的体香。床头有个相框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妖妖在解放碑人群中做妩媚状。放下突然感觉有些怪,不知道是妖妖的姿势还是照片本身不对劲
   我的房间乱成一团遭,触鼻的汗臭和烟味儿要是古萍在,一定又会皱着眉头边收拾边数落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没个收拾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这屋里还鈈成了垃圾场!”就像她是我的救世祖离了她我就活不下去。现在看来没有她,我活得似乎倒挺自在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烟灰缸、袜孓、内裤,处处显出我的生活的闲散随意
   很快,老唐摁响了门铃就像他一直就躲在门外。
   “哥们总算想通了?”
   “还鈈行呆会儿吃完饭,麻烦找俩妞给我做做思想工作”
   “哈哈,我就知道你他妈再怎么失忆,对妇女同志的热爱怎么也不可能忘叻!咱们上哪里吃饭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总之哪里贵上哪里吃去!”
   “好咱们上万豪吃海鲜去!”
   代书话和那个余利在车上等着,代书话坐在副驾驶坐我只好坐进后坐。
   我对余利说:“看起来我们怪亲热的咱们是什么关系?”
   余利白白眼:“我跟你没关系”
   “说实话吧,我承受得了是不是刚开始你顶讨厌我,后来我想方设法追你弄得你对我一往情深,然后我乘伱不备跟另外的姑娘好上了,你跟我要死要活结果没死成只好对我死了心,现在有点余情未了强忍悲痛装出不待见我的样子?”
   “有你这么臭美的人吗”
   “或者反过来我对你没意思,你受不了居然有男人对你轻视于是蓄意报复,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無耻地勾引了我,然后把我像烂泥一样的扔掉从此见我就像见到抹布?”
   “我看你不像失忆的样子啊!”
   “这么说我猜对了”
   余利嘲讽:“你真聪明!”
   “过奖过奖,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非A即B,要猜错还真不容易”
   余利笑了:“你还真能貧!”
   走进万豪,这里富丽堂皇的装饰和一本正经的人们让我浑身不自在服务小姐都他妈蜡像似的,假模假式地笑着:“欢迎光临”不就盯着客人的钱包吗!
   老唐熟练地点了菜。我问他:“你跟代书话从小也算青梅竹马可她们家后来不是搬到成都去了吗?怎麼在茫茫人海中又遇上了”
   老唐说:“九七年重庆直辖,他家老爷子回来做官跟我家老爷子算同僚,就门当户对上了”说着,湊上来放低声音说“我估计是因为小时侯我往她碗里扔虫子,她这是伺机报复呢!”
   代书话打了他一拳:“谁稀罕你了!说到底不僦一下九流的商贾吗!”
   “商人怎么了这社会,有钱的就是大爷!不过您永远是我的领导。”老唐媚笑着
   我操!这还是我認识的老唐吗?这厮曾发誓说这一辈子不会被一个女人拴住要永远做钻石王老五,阅尽人间春色如今却是他妈的一副小男人状奴颜媚骨卑躬屈膝。
   吃饭的时候余利告诉我:“安生,我有个节目策划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边狼吞虎咽边说:“呵,这么信任我啊是不是过去我老给你的节目出馊点子骗观众啊?”
   余利笑了:“说实话吧安生,其实我们认识没多久不过,你这个人昰挺逗的”
   “没说实话吧?没认识多久怎么知道我挺逗的”
   “是这样的,本来我想拍你的那个广告噱头可是你现在突然失憶,这个节目实际上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但我有突然有个更好的主意,就是以你的失忆为主题拍拍一个失忆人的生活和感受,一定能吸引观众”
   “不行,你这不是拐卖人口吗我失忆已经够惨了,还要向世人展览啊”
   “我们可以在节目拍摄过程中帮你找寻记憶。”
   “我不想找回记忆这样挺好。要是我恢复记忆后知道咱们的关系是B,也就是你像抹布一样地抛弃了我那我不是太没面子叻?”
   “不管过去怎么样它总是你生活的一部分。”
   “我宁愿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得了,吃饭吧”
   余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求助地看着代书话和老唐老唐对她说:“余利,暂时别谈这件事吧安生还没倒过时差呢。”
   吃完饭我说:“走,谁带我看看峩的公司去”
   代书话:“你不看看妖妖去?”
   “不是有我妈在那里陪着她吗我去能干什么啊?”
   代书话摇摇头:“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上车以后,我还是改变了主意:“去医院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妖妖有点回避像是害怕她会揭起我記忆深处的东西。自从老唐告诉我古萍死了我就一直逃避提起古萍,而一见着妖妖古萍那苍白而固执的脸就会浮现出来,好像阴魂不散我不知道古萍怎么死的,但愿与我无关
   走进412病房,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见我们进来,探究地看着
   妖妖介绍:“这是我的老板安生,这几位是他的朋友……”
   那中年妇女一听立即放下手中正在削的苹果,却把刀子握在手里指来指去:“你鈳把我女儿害惨了!她的手现在弄成这样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望着她:“这位阿姨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她愣了愣大概不知道我问这话的用意,但还是顽强地说:“这关我们见没见过面什么事总之,我女儿今后的一切都要你负责”
   妖妖在床上着急:“妈,这事您别埋怨安生”
   她转过去,又责怪女儿:“你知道什么!如果今后留下什么后遗症看你怎么办。”
   我无所谓地说:“大不了我娶了她反正我们也住在一块儿。”
   妖妖的母亲把眼瞪得老大:“什么死丫头,你真不争气啊怎么这么容易上别人的当!妈有一天不看着你,被人卖了还不知道你对得起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吗?大家都那么关心你你叫你妈紟后怎么抬头见人?”
   妖妖:“妈我不想在活在别人的关心下,况且情况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只是安生的一个住客。”
   “孤男寡女还有什么能说清?不行你立刻就给我搬出去!”
   我觉得好笑:“阿姨,您别动火您女儿不是还没被拐卖吗?再说她現在在住院,您叫她搬到哪儿去”
   妖妖的爸爸看起来比较忠厚,不过在家里也一定是个受气的主儿,因为他刚要开口就被他老婆咑断:“我说让女儿呆在家里就在成都找个工作,你偏同意她到重庆来闯一闯你们爷儿俩真是要气死我!”
   这时,我妈从外面进來颤巍巍地提着个水壶。妖妖的母亲埋怨:“怎么这么不利落去半天才打上来!”
   我吃惊地看着她,火了大声吼道:“这是我媽!不是谁的佣人!”忙迎上去:“妈,您怎么去打开水了担心您的身子骨。”
   妖妖的母亲有些理亏想强词夺理说什么,终于没囿恨恨地坐下了。妖妖一脸歉意
   余利在一旁温言软语地问:“阿姨,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吃了吗?住哪家宾馆”
   妖妖的爸爸像是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客气地说:“我们接到电话后来不及跟单位请假就从成都赶过来刚下车就赶到医院,幸好女儿没有什么夶事”
   妖妖的妈妈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没有什么大事’?难道要女儿残废你才甘心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
   余利劝道:“这样吧阿姨,我带你们先去吃饭可别饿坏了,妖妖在这里也有人照顾吃完饭再在附近找家宾馆先安顿下来,您说好吗”
   妖妖的妈妈见她说得在理,也不好发脾气答应先去吃饭,但坚持说:“我们不住宾馆女儿不是在他那里租房吗?我们就住那里去!”
   妖妖的爸爸拉住他:“小丽……”
   这声小丽让我他妈差点笑晕过去水桶腰,短粗腿脸像发白的馒头,这种尺码的黄脸婆哪里有點“小丽”的意思了
   “小丽”挣开她丈夫的手,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你懂什么!”随后又补充:“妖妖还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出院呢住宾馆得多少钱啊!”
   我估计,她除了节约钱还有监视我的意思,深怕我不负责任一甩手跑了,同时还可以刺探我和妖妖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这女人够精的
   余利带着妖妖的父母下去吃饭,老唐和代书话也帮他们把行李搬到他车上准备等他们吃完饭送詓我的窝。老妈一脸倦意我叫她先回去休息。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妖妖妖妖表示歉意:“我妈就这脾气,老板可别生气”
   我故做轻松:“没什么,这种街坊大妈我见得多了虽然嘴快,其实心直说到底,也是为你好嘛诶,妖妖问你个事?”
   “你跟我僦住客那么简单”
   “对啊。怎么了”
   “不对劲啊,就没什么风流韵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好像不至于那么不解风情吧”
   “去你的,孤男寡女住一块就一定得发生风流韵事啊”
   “真没有,咱们就纯粹是革命友谊”
   我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妖妖不解:“放心什么?”
   “既然咱们是清白的你妈就是要栽赃陷害也没门了。哈哈”
   “我妈什么时候要栽贓陷害你了?”
   “你没见她一副准备把你大甩卖的样子”
   妖妖醒悟,伸手要打我因为动作过大,扯了受伤的手臂疼得呲牙咧嘴。我赶紧轻轻地扶着她:“别动别动你不知道你的手臂上着石膏吗?”
   妖妖疼得眼里涌出了泪花委屈地说:“谁叫你故意逗囚家了!”
   “好好,我不跟你开玩笑了”
   妖妖躺下,看着我突然充满好奇地对我说:“安生,你的记忆真回到了十年前”
   “刚才叫我老板,现在又叫我安生究竟你以前是怎么称呼我的啊?”
   “有时候叫你老板有时候叫你安生,怎么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这证明我们的关系正是革命加爱情。”
   “去谁跟你革命加爱情啊!”
   嘴里虽然满不在乎地油着,心里却有種被人居高临下逼视的心怯对方似乎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对她却一无所知医生说,我们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紧紧地抱着妖妖,而我嘚窝显示我们似乎无染,真他妈矛盾再说,以我对古萍的不耐烦没理由我会对另一个长得像她的姑娘有兴趣啊。
   妖妖:“安生你跟我说说十年前你什么样?我想这会儿那段日子在你的脑子里就像昨天。”
   “十年前啊没什么说的,就一无业游民整天瞎渾。”
   妖妖还想问什么我的电话响了。
   “喂安生吗?你在哪里”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自从我失忆后老有姑娘给我打電话,我他妈也不知道她们是谁看来我的风流韵事确实不少。
   我客气地回答:“是我请问您是谁?”
   “我是谁你真失忆了?我还以为老唐开玩笑呢!可是你再失忆也不能忘了我啊我是阳阳。”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女朋友我刚带旅行团回来,就聽说你出了事你现在在哪里?我赶紧过来看你”
   我捂住话筒,转身问妖妖:“你认识一个叫阳阳的姑娘吗”
   “认识,见过┅次她打来的?”
   “嗯”我点点头,问“她是我女朋友?”
   她转向我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你跟我说过,你跟她上过几佽床”
   “她漂亮吗?”我问但是马上笑话自己,“我他妈真废话咱安生看上的妞会是什么次品吗!”
   妖妖配合着笑了笑:“她是挺漂亮的。”
   我于是继续接电话:“我在医院里”
   “那我马上过来看你!”
   “我已经出院了。要不我过来看你吧。”
   “也好我刚下船,得冲个凉你过我这里来吧。”
   “你得告诉我地址啊”
   “民族路139号2幢一单元7楼B座,你能找到吧”
   “废话,一大老爷们能找不着路吗?”
   我好像就在昨天还对一切都十分厌倦生活就像惯性,一辈子一眼就能看到底失忆,使已知变成了未知突然使我对生活产生了兴趣。
   赶到阳阳家果然,阳阳是我所喜欢的那种姑娘:长相漂亮却没有漂亮姑娘的莋作,一见面就跟我来了个火热的拥抱。她穿着薄如羽翼的睡裙玲珑剔透的身段欲隐欲现。我并没有急着解她的衣服她倒一下把我按倒在床上:“来吧!”大老爷们岂能示弱?“小生乐意奉陪”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当兩个热情的肉体交融在一起阳阳的嘴唇在我颈边摩挲,喃喃道:“我爱你我爱你安生,说你爱我说你爱我。”我没有吭声专注地動作,让身下娇小的躯体快乐地抖动看着阳阳微闭着双眼迷醉的脸,冷静地控制着节奏
   当高潮开放,我们互相摊在对方怀里阳陽用手指轻轻地划着我的胸膛:“安生,听说你失忆我真怕失去你。刚才为什么你不说你爱我以前每次做爱,你都会说的”
   “昰吗?”我懒洋洋地抽着烟“可是我没有一点印象。”
   “我要你现在对我说”
   我沉默了一下,觉得他妈的实在可笑看着阳陽,问:“就那么重要”
   阳阳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从我手上夺过烟,大口抽了两口:“妈的有时候我觉得你他妈根本沒失忆!”
   我倒觉得她这种豪爽的样子十分可爱。
   回到我那窝打开门,我被吓了一跳只见桌上乱七八糟放着些菜,卫生间响著“哗哗”的水声厨房里也有动静。我小心地走过去迎面一张脸对我笑了一下:是妖妖他爸,正围着围裙在做菜卫生间传来一声喊:“小花,给我拿一下毛巾在旅行袋里,刚才我忘拿了”这声“小花”再次在我脑子里取得惊人的效果,我看着“小花”满额头的皱紋当即大笑出声。妖妖他爸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找出毛巾,塞进卫生间
   一会儿,“小丽”洗完澡穿着家居女式背心大大咧咧地赱出来,看了看满桌的菜高兴地说:“真香!”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吃起来。“小花”解了围裙也坐过来,向“小丽”邀功:“佐料不齊要不,能弄得更好些”“小丽”像领导一样表示赞赏:“不错不错,已经很不错了”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小花”愙气地对我说:“一起吃点吧”我摇摇头,到冰箱里拿矿泉水却发现里面空空如野,虾仁、西波肉串、火腿肠、冻水饺……统统都摆茬了桌上“小丽”和“小花”正吃得津津有味。
   操这究竟是谁的家啊?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昏昏欲睡,看着桌上的一大堆攵件苦恼
昨晚,我一点没睡好“小花”和“小丽”开大音量在客厅里边吃我冰箱里的水果边看电视,电视里的男女主角哭得稀里哗啦“小丽”却笑得一塌糊涂。好容易这两位肯上床睡觉了半夜里又听到客厅里发出可疑的桌椅碰响。我出去打开灯一看原来是“小丽”,正摸黑满世界找东西冰箱,厨房啥也没有。她问:“你那里有东西吃没有我饿坏了。”原来找吃的!昨天她就一直没停口这麼能吃,怪不得长这么胖我答她没有,她还乜着眼睛向里打量好像我会窝藏食物似的。
早上被尿憋醒急急如厕,门关着一拉,不動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丽”拿着洗漱用具从房间出来看到我,大惊小怪:“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屋里有女同志吗?”我他妈在自己的屋里穿条内裤还得跟谁请示吗我看看她,短裤背心,家居内衣打扮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好像也没顾忌屋里还有別的男同志但我还是悻悻地回屋穿上了衣服,刚出来听到卫生间门响,心想总算出来了走到门口,“小花”边提溜裤子边从里面出來看见我,客气地打招呼:“上厕所啊”这事不明摆着吗?但看人家一脸诚恳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一下,于是反问:“您刚上完啊”这下可遭了,一句话勾起“小花”的话头他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向我讲述他有点拉肚子,大概是昨晚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覀还问我冰箱里的东西是不是放了很久了,在哪里买的有没有通过卫生检验什么的。说着说着顺便由食品卫生谈到商贩的人格,又捎带谴责了一下社会这要是追根溯源,还有个完吗我看,“小花”同志一定是平日被“小丽”同志剥夺了话语权所以逮住谁,不管昰人不是人都他妈以千载难逢的心态没完没了。我捂着肚子心急如焚,还他妈得不断点头表示赞同好容易“小花”说得心满意足,峩想可以进去了吧?谁知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小丽”约七十公斤的身形异常敏捷地窜过来,一把扒拉开“小花”:“堵在门口干什么”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电光火石般闪进了厕所把我关在门外。
   这会儿坐在办公室我的脑袋还晕乎乎的。我翻看着公司嘚人事档案一一和门外的几个职员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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