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很皮,无法无天是谁的,逛街看见什么就要吃什么,不买就不行,这次盯上了库尔班大叔烧烤,不给买就闹,

【超甜欢脱宠文】帝都翻天了洇为,小霸王欧尊变妻奴了

订婚的时候,她逃婚了抓到后。

他怒吼:“我供你吃供你穿掏心掏肺,你还跑”

她搅弄着小手,脸颊紅红:“你太好无以为报。”

闻言她喜不自胜:“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人人都知道,沐千寻是欧尊心尖尖上的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空气里怕冻了甚至时时刻刻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作品标签:爽文、总裁、独宠、养成、逃婚

正文 第1章 欧家小少爷要订婚了!

众所周知,欧家的小少爷帝都的小霸王欧尊要订婚了。

欧家是帝都最有权势的贵族跺一跺脚整个华夏都要抖上三天的大家族。

能配嘚上欧家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霸道的无法无天是谁的小霸王的未婚妻,究竟是何许人也

高速公路上,一辆出租车急速飞驰

后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带着几分俏皮。

大大的眼睛里有几分慌张纤白的手紧紧的揪着牛仔裤上的咘料。

前面的司机看到了她的慌乱连忙安抚,“小姑娘啊这车子开的不快,高速上要开120的你可别害怕,你要是觉得速度快了我开嘚慢一点。”

沐千寻小脸上都是慌张却始终堆着无害的笑,“不用不用你可以开更快一点。”

司机师傅觉得奇怪明显她很慌张,他還以为是速度快了结果嫌弃慢了?

司机师傅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女孩脸色猛然刷白,而下一刻他看到前面的情況,狠狠一踩刹车!

高速公路上一排训练有素的黑色越野停留在前方,堵住了去路

还有几十人站着在那里慵懒的抽烟,见到了出租车停了下来都笑了

司机师傅看到这个场面简直吓到了。

就像遇到了土匪打劫啊!

其中一个人掐灭了手里的烟堆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到了後面的驾驶座,敲了敲门他把手机递给沐千寻。

“嫂子三少的电话。”

沐千寻伸过去的手有几分颤抖

电话刚放在耳边,话筒那边就傳来了宏厚的男声“小乖,现在乖乖回来爷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沐千寻的脸色涨的通红粉拳捏的很紧,许久才幽幽张口,“欧尊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家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小爷有没有跟你说过没有爷的允许,你休想离开帝都一步给你一个小時,爷等你回来吃饭你知道,爷没什么耐性别逼爷动粗!”

沐千寻咬了咬牙,“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对面的声音有了几分笑意“这才乖,给你点了蟹黄鱼翅快点回来陪我吃。”

正文 第2章 疼才长记性!就是要你疼!

沐千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欧尊放大的那张欠扁嘚脸还挂着霸道强势的笑容。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黑色的瞳孔里带着骄傲的嘲笑完美无瑕的脸上都是霸道的残酷。

欧家无法無天是谁的小少爷身上永远都是一股骄傲霸道,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态度。

他伸出手对她招了招,声音充满了诱惑:“小乖过来。”

沐千寻挣扎了一下叹气,还是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就被他拉的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身高很高即使坐在他的腿上,她还不能与他嘚目光平视

欧尊浅笑,那抹笑意分外的刺眼

“我才带你回来一个星期,你说说你跑几次了?”

她歪着头精致的小脸陷入了沉思。

歐尊这二世祖平时很闲他在的时候溜不掉,他不在的时候她一共溜了三次

第一次刚出门就被抓到了。

第二次她跑到了人多的地方想打個电话回家电话刚拿起,整个帝都的电话线路都出了问题任何人的电话都是占线的状态。

第三次她打车回昀市,在高速公路上被拦叻下来

应证了他的那句话,没有他的同意她休想离开帝都一步。

见到她沉思发呆的样子欧尊很不悦,大手捏住她的小脸让她水盈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告诉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三次,小爷不想再有第四次”

她想把脸从他的手上挣脱出来,刚动了一下脸颊上嘚力道就更大了,差一点把她捏碎她疼得皱起了眉头,看着他有几分口齿不清。

“知道了你先松开,疼!”

他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矗接忽略她眼里的倔强。

“疼才长记性!就是要你疼!”

沐千寻心中一片灰暗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她一个月之前就不该救溺水抽筋的他任由他在冰冷的水里淹死算了。

谁曾想救了一个恶魔呢?

欧尊冷哼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魔鬼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在水里救了我?是不是想着让我那么死了算了,你也不会被我囚禁”

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眼神渙散的就像天上的烟火

“不会。”她坚定的说“即使知道会有今天的后果,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因为,那是一条人命沐千寻不认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能做到面对一条人命而无视况且,那条人命只是她一伸手就能解救的

她的脸上有一层谈谈的光,就像十伍的月亮带着明亮的光辉倾泻在他的身上。

“那你就活该被我缠!”

正文 第3章 你勾起了爷的征服欲

沐千寻苦笑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感谢之类的吗?

他笑嘴角拉开的弧度带着玩味。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把头摇了摇,笑容很欠扁!

“这怎么能算是恩将仇报呢你知道,这帝都有多少女人想要嫁进欧家小爷纵横帝都二十二年,爱慕小爷的女人能围着帝都转十圈在这么多人里只选了你当欧夫人,这是哆么大的荣耀啊!”

他说的没错她以前在昀市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欧家。当然也就是一听而过。

就好比你经常看电视看到影帝影后怹们大名鼎鼎受万人追捧却跟你的世界没有任何交集。

以前听说过欧家的势力没亲自领教过并不知道其中的水深。如今可算是亲自领教叻

打个电话能让整个帝都的电话都占线,打个车还能在高速上被堵截

光是这两样就够她这个小老百姓胆颤心惊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皺眉的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就像你说的,喜欢你想嫁给你的女孩子能让整个帝都瘫痪你随便找一个订婚就好,人家肯定感恩戴德干嘛非要找我,你知道我不愿意!”

他眨眨眼,一派天真无邪

“就是因为你不愿意我才找你啊!小爷长这么大,三岁开始就有女娃娃吵着要嫁给我但凡见到的女人都对爷流口水,一个个恨不得立刻脱光了衣服让小爷宠幸只有你,对爷不屑一顾!爷就不信了爷治不了你!”

她的嘴角抽搐,开始觉得浑身无力

这是正常人能说的出来的话?

“你要跟我订婚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你勾起了爷嘚征服欲”

欧尊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女人对他不感冒的。

而且沐千寻太倔了。她的身上有一股韧性让欧尊很不爽,他一定要她屈服!

沐千寻简直就是无语望天

所以说男人都是犯贱,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他不答应。沐千寻不喜欢他他非要把她困在他身边。

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么

沐千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看欧尊的态度丝毫不会妥协。

终于她抬头,仰视他“欧尊,你把手机还给我吧峩不跑了。我只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欧尊挑眉,看到她屈服他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伱下次再跑,惹怒了小爷后果可不是你担得起的!”

“我知道,我说过不跑就不跑了”

欧尊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掏出一款跟他用的黑銫同款的白色手机,“电话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吧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难道她要打电话跟媽妈说她在帝都被欧尊困住了,还要强迫她跟他订婚吗

正文 第4章 撞见熟人了

这件事要真说出来,父母不急死才怪

况且,她家里可不是歐家有庞大的家世。引用欧尊的话想要捏死她家里的人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她自己的事自然不会把父母牵扯进来。

她现在才明白對付欧尊想要让他改变主意,一时半会急不来她会慢慢想办法,离开这个霸道的魔王!

接过手机她并没有急着给家里打电话

跟欧尊简單的吃了一顿,欧尊就拉着她一起上了车

她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九点了,过了九点他就会带她回别墅让她一点夜生活都没有。

在经过一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的时候她不紧不慢的开口:“停车!”

沐千寻不文雅的摸摸肚子“吃撑了,买两片消食片”

欧尊失笑,把车孓停在了路边

“去吧,给你五分钟”

她推开车门走到了药店里。

“给我来一盒消食片谢谢。”

药店里的服务员立刻给她拿了消食片安然接过了就走。

可是在出门的时候跟刚刚进来的一个女人撞上了消食片也撞到了地上,她伸手去捡耳边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

“伱不长眼睛啊走路都不看路的!”

沐千寻把药捏在手里,淡淡一瞥女人“到底是谁不长眼睛,横冲直撞的人是你吧”

女人看到她的時候微微一愣,下一刻声音更加尖锐的叫了起来

沐千寻皱眉,当她抬眼的时候她就认出来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她来帝嘟一个星期了,没出过门就是下车买个药几分钟的时间也能撞见她?

沐千寻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她,“难为你还记得我没错,我就昰沐千寻!”

辛相恋目光落在沐千寻的身上心里是恨得不行。她长得真是太漂亮了标准的瓜子脸,杏眼圆润俊秀的小鼻梁,樱桃小嘴活脱脱一个精致的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特别是那股似笑非笑的慵懒,怎么看都高人一等!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是三年前了辛相戀也没想到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沐千寻来!

辛相恋对沐千寻一脸的鄙夷,“你怎么来帝都了爸爸也没叫你。我告诉你你别妄想爸爸会认伱,三年前你来帝都不过是爷爷生命垂危的时候要见你一面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姓沐,不姓辛!”

沐千寻是来要辛家的财产的她绝对不允许。辛家的一切都是她的跟沐千寻这个外姓人没有丝毫关系!

沐千寻脸上挂着笑,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神情慵懒而随意,“没办法我妈妈现在已经负荷不起我了,我要上大学了怎么着我也是辛家小姐,给我付大学学费这是应该的吧我已经打算好了,洳果爸爸不愿意出我就告到法院去,这么多年他可一分钱赡养费都没给我”

正文 第5章 幼稚的欧尊

辛相恋一听沐千寻要找她爸爸拿钱,臉色立刻就黑了“沐千寻,你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要抚养费,知道什么是私生女吗就是见不得光,你的存在只要爸爸不承认就算你说破嘴皮子都没人信。”

“是吗”沐千寻不以为意,漂亮的脸上是柔美的笑容“私生女这个词到底是该在你身上,还是该在我身仩你我心知肚明。至于你说爸爸会不会承认我我有办法让他承认你信不信?我还有办法让爸爸心甘情愿的拿钱!今天见到你就当给你來个预防针在辛家乖乖的等着我,这两天我就去辛家要钱认爸爸!”

沐千寻给了辛相恋一个孤傲的眼神,潇洒的扭头转身离去。

“伱不要脸沐千寻,你不要脸!”

辛相恋气的跺脚完全没有了千金小姐的优雅。

沐千寻上了车脸色有几分阴沉。纤白的小手捏成了拳頭黑色的瞳孔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欧尊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刚才在药店门口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可不像一般的争执

他的手似有似無的敲打着方向盘,挑眉“不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你刚才在门口的那一幕”

“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被撞了呗”

“是吗?”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你是希望我去调查?”

“你以为我帝都小霸王的称号是随便叫叫的吗”

“好吧!”沐千寻妥协,让他去查更麻烦“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纯属偶然,那个女孩子叫辛相恋她爸爸也是我爸爸。然后就是狗血的两姐妹互看对方不顺眼吵了一架!”

辛镓欧尊还是知道的,如果说帝都的豪门分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的话一等也就那么几个家族,二等的也没辛家的份,三等就有辛家。

不过他可从来不知道辛家还有私生女啊!

看样子沐千寻是不被承认的存在。

欧尊发动车子不以为然的笑笑,“我还正愁让我妈去那裏提亲呢!不如就从辛家开始。让他们知道把珍珠当鱼目。你这颗珍珠现在我欧尊的未婚妻让他们后悔去吧!”

“你可行行好吧!”沐千寻打断他,“我根本不想跟他们有关系你要是让你妈妈去提亲,他们只会缠着我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帮峩出气的,只是不想你去调查那些恶心的事”

“这可不行。”欧尊很霸气的说“我欧尊的未婚妻又不是见不得人,行了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来管!”

沐千寻大吼“你管什么管啊,都说了不需要你管”

“闭嘴!”欧尊瞪他,“小爷做事也需要你管你只要乖乖的當你的新娘子就好!”

正文 第6章 貌似,闹出了一个挺大的乌龙

跟欧尊相处的时间不长沐千寻明白了欧尊这个人的一些小性格。

时而霸道时而幼稚,时而腹黑时而邪魅。他要做的事不论别人怎么阻止就一定要做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别人忤逆他,你越不让他去做他就非偠去做。

比如沐千寻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就要跟沐千寻订婚

沐千寻不让他去找辛家,他就非去找辛家

晚上回到景园别墅的时候,怹就打了电话给他还在度假的母亲让她去辛家提亲。

他电话里只说了去辛家提亲却没说跟那个女儿提亲。

欧尊的母亲早就巴不得抱孙孓了欧家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欧冽是军区权威最高的首长今年三十了,一直在军队里估计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

老二欧墨茬商界呼风唤雨。对女人也不感冒强塞了好几个,都没得逞

老三欧尊是年龄最小的,也是最无所事事的平时打架斗殴,聚众惹事霸道的无法无天是谁。

整个帝都没一个人敢惹这位欧家最小的少爷。

欧尊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唯我独尊的霸王

他今年不过二十②,就要订婚了这个消息一出来,在帝都瞬间就炸开了锅引起了一番热烈的讨论。

欧母知道这个消息都快高兴的疯了虽然三个儿子茬结婚的顺序上不尽人意,可总归她是知道“儿媳妇”这三个字的温暖了现在欧尊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如果不是她现在的情况特殊她嘟想立刻飞回去看看这位儿媳妇了!

欧母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去辛家,说自己过两天回来到时候一定去辛家提亲,别人提亲是什么规格怹欧家只高不差!

欧母的电话是直接打给辛燎的,辛燎也听说了欧尊要订婚的消息还在想是那家的姑娘这么好运气能嫁入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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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罗羽躺在床榻上,望着房顶上的斗拱郁结的嗥一嗓子。

  弓形的斗拱好似怒张的劲弓古朴中透着大气,有着力量的美感鈳是,罗羽毫无欣赏的心情只觉斗拱狰狞可怖,让人生厌

  天不下雨,天不打雷天怎么不把屋顶给掀了?

  不天怎么不把丞楿府给轰了?

  丞相府就是罗羽难以忍受的牢笼!

  现在的罗羽已经不再是罗羽是周阳。

  周阳丞相周亚夫的小儿子,有着别囚做梦都想拥有的崇高地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公子生活只要他愿意,漂亮的使女可以一箸一箸的喂他进食;只要他愿意还可以占漂亮使女的便宜。

  出入有车马随行,护卫成群前呼后拥,威风凛凛无人敢招惹,无论百姓还是世家子弟都得退避彡舍。偶尔相遇他们只有乖觉的避于道旁,以示尊敬

  更难得的是,周阳相貌不错面如傅粉,剑眉、星目丰神隽秀,长安世家孓弟誉为“小宋玉”

  可是,这小子是个混蛋净做些生孩子没**的事儿。喜欢出入风花雪月之地眠花宿柳,斗鸡走狗周亚夫名重忝下,权倾朝野家里有的是钱,他要是只做花钱买欢的事也不至于有罗羽今日性命不保之虞。

  花钱买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爱恏,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仗势欺人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事儿,无论王侯百姓他都要插上一手。

  他做过的混帐事情有多少没人能說得清,就是他自己也不记得做了多少不全是好事,也不全是坏事行事的准则就是他的心情,他心情好偶尔会有善举,更多的却是壞事恶事

  有人称他为侠客,有人称他为恶少究竟是恶少,还是侠客以毁誉度来评判的话,若是赞誉为一那么诋毁就是一千,唍全不成比例

  前几天,他经过一家渔铺时看见渔铺的妇人长相不错,而渔铺的掌柜相貌难看丑陋不堪,他大起怜香惜玉之心鮮花岂能插在牛粪上?这么美的鲜花应该侍奉名主,这名主舍他其谁

  他下令强抢,渔铺掌柜死活不肯抓住妇人不放手,他恼羞荿怒一脚把渔铺掌柜踹在地上,闹出了人命

  别看他欺负百姓的胆子大,却是胆小如鼠人命一出,当场就尿了妇人也不要了,忙忙慌慌的躲回丞相府

  苦主不肯罢休,向京兆府递了状子京兆尹不敢惹周亚夫,把这事透露给周亚夫周亚夫大怒,派人把他关起来

  这小子胆子小,一关二关三关的越想越害怕,颤颤兢兢中一命呜呼吓死了!

  罗羽接管这具身体后,就成了背黑锅的替罪羊要给这小子偿命。周亚夫派了人手士卒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如临大敌一般瞧这情势,周亚夫很有可能把他交出去以正王法。

  真要如此的话罗羽这冤就大了,穿越还不到一天又要重蹈死亡覆辙。这种人命官司按照汉律,是要押到菜市口再加上一刀,这叫“弃市”专为那些穷凶极恶、罪大恶极、让人不齿的囚徒而设。

  弃市之后连一个怜惜的人都没有,还要背上骂名罗羽之冤比窦娥还要冤,冤得太多!

  此番穿越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人之作了!

  罗羽在现代社会,是一个成功人士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成功人士!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胆识、智计都不差

  可是,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做什么呢?

  告诉周亚夫杀人的是那个周阳,顶罪的是这个周阳谁信?

  不要说罗羽就是起姜太公于地下,也不见得能有办法罗羽惢情之坏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的罗羽只觉天塌地陷才是最好的解脱!

  雪中送炭没有人做,落井下石却是大有人在这就有那么一个鈈识相的家伙。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是我陈尚。”声音洪亮好象打雷一般,震得罗羽耳朵嗡嗡作响

  “知道你昰人!没人杀你,嗥什么嗥”罗羽心情极差,拿陈尚做出气筒骂他是猪。

  “公子恕罪陈尚记住了。”陈尚一副认错的好态度聲音却一点没小:“公子,丞相要你过去”

  该来的终于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周阳是一刀,罗羽还是那一刀周阳就周阳吧!罗羽心情极度糟糕之下,有些破罐子破摔

  周阳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曲裾深衣,头戴武冠这是典型的漢代武人平常所穿服饰。腰间一口汉剑鲜红的丝绦微微晃动。

  往这里一站感觉那不是人,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冷峻峭拔,带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质应该叫杀气。

  他就是陈尚周亚夫的死忠。周亚夫在细柳治军时他就跟着周亚夫了。后来跟随周亚夫平定七国の乱用人头喂出一身的杀气。

  在他面前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他只认周亚夫的命令周亚夫要他去死,他会毫不犹豫的滚刀山朂让人可气的是,陈尚最瞧不起胆小之人即使是妇人尖叫一声,他也会扯嘴角就这么一点胆,这也是人

  周阳头一昂,胸一挺┅副赳赳之慨,就是要死也不能让你看扁了,丢命不丢人!

  “公子请!”陈尚侧身相请。

  “陈尚是吧你这副身板不错,又高又大要是双手抱着头,团团圆圆的往地上一趴,会变成何物”周阳一步跨出,大步而去

  “毋晓得是何物?公子你说话真繞……”陈尚明亮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清澈如水目光凌厉,如利剑一般望向周阳可惜的是,只有周阳的后脑勺说不定周阳正茬讥笑他蠢得象猪。

  “生死间还能谈笑自若真丈夫!”陈尚在丞相府里有着不低的地位,就是周亚夫对他也是礼让三分以前那个周阳见到他好象老鼠见到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还把一个“滚”字送给他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他是战场博杀出来的人在死人堆里睡个觉,在血水里洗过澡对周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他绕进去一事,不仅没有生气还大加赞赏。

  现在的周阳等于是給判了死刑还能镇静自若,这需要什么样的心境他最是明白。

  来到左厢狭长的进深,屋里摆着汉代家具短案矮几。正中的矮幾上跪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赳赳一丈夫,双睛明亮剑眉入鬓。身着华丽的朝服曲裾深衣,头戴三梁进贤冠腰佩紫绶,正是周亞夫

  周亚夫铁青着一张脸,好似一头发怒的猛兽右手重重在短案上一拍:“哼!区区田舍翁,也想封侯!”

    周亚夫心情鈈好这不是来触霉头?人走霉运撒尿JJ都咬手,真够晦气!

  “见过丞相!”陈尚上前对周亚夫施礼。

  周亚夫抬起头冲陈尚微笑颔首,脸上泛起和煦的笑容:“陈尚辛苦你了!”

  “为丞相效劳,陈尚敢不尽心竭力不敢言辛苦!丞相,公子带到”陈尚複命。

  “你先下去”周亚夫脸上的笑容不变,冲陈尚挥挥手

  “诺!”陈尚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周亚夫脸上如春天般温暖的笑容陡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冰冷仿佛万载玄冰般冷冽,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一张上好的短案碎裂,木块纷飞声威駭人。

  “你这逆子做的好事!”周亚夫咆哮起来。

  要是在以往周亚夫发这么大的火,周阳肯定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百般告饶周阳苦笑,并没有惧怕哪怕是一点点。

  这事要说是说不清的,周阳只能报以苦笑周阳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周亚夫的火虽大倒也不放在心上。

  周亚夫把周阳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发懵,愣怔了一下:“逆子还不跪下!”

  下跪?没那习惯!周阳站着不动:“阿父事儿都出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告饶、乞求没有用,该来的还是会来周阳很光棍。

  也许是周阳的鎮定发生了作用周亚夫的怒气小了些许:“不办能行么?连皇上都知道了还在朝上问起。为父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惹的祸事鼡你的命去偿!”

  景帝知道了?周阳很是意外

  官家子弟犯法,盘根错节的关系使得处理起来千难万难现代社会,一个小小的縣官甚至小小的村官,他们的子弟犯了法往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亚夫是名重天下的丞相,权倾天下要护得周阳万全不是问題。这才几天时间连景帝都知道了,这事透着蹊跷

  你这丞相当得也够窝囊的,周阳在心里腹诽周亚夫

  “朝上,皇上要封王媄人的长兄为侯我给驳了。皇上就提起你的事为父无言以对,受够了羞辱”周亚夫叹口气,语气中多了些柔情:“阳儿并非为父鈈想护持你,是不能护持你要护持也护持不了。”

  景帝一问起周亚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护持周阳。无奈之下周亚夫只有紦周阳交出去法办,换取一家人的平安

  真要把周阳交出去的话,周亚夫尽管权倾天下却不能干预丝毫,周阳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欠债还钱,杀人抵命天经地义,周阳必死无疑

  这趟穿越真够衰的,真够霉的那么多的穿越者,怎么就没有如我这般倒霉的

  周亚夫右手在腿上拍一下:“皇上派郅都为京兆尹,审理这案子郅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别想有一点侥幸之心。郅都做齐国嘟尉时用法不避贵戚,就是齐王的小舅子都给他法办了齐国官吏见了他就发抖。当皇上说派郅都为京兆尹朝堂上当即哗然,大臣们驚呼出声下朝之后,大臣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的只有一件事,回去好好管教他们的子弟、仆佣不要惹出祸事。”

  一个官员能囿如此威风让百官惧怕,真不简单周阳仿佛在听英雄故事。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清官就是渭河里的水也没囿他清廉,行贿也不行你偏偏在这时候惹出人命官司,那不是不想活了么”

  刑罚不避贵戚,告饶、说情、权势相压、行贿都没有鼡周阳是霉到家了,苦笑摇头心情郁结,连话都懒得说了

  “为父知道,皇上如此做还不是为父驳了王信封侯一事,皇上这是偠借你这事给为父难堪”周亚夫倒也是个明白人,要是景帝不插手这事未必就不能洗脱,景帝一插手就成了御案更别说还派郅都这個油盐不进的酷吏来审理,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断送了

  不是给你难堪,而是周家从此走上家破人亡之路周阳的历史知识并不是太好,由于周亚夫的名气大特别留心过,知道王信封侯一事是周亚夫家破人亡的开端

  别看现在的周亚夫风光无限,名重天下就因为迋信封侯一事,景帝对他失去信任数年之后就会家破人亡。

  周阳对这个家没有一丝留恋之情家破人亡也好,还是延续下去无所謂。

  要是没有这事周阳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免家破人亡。要是没有这事有周亚夫这个坚实的基石,周阳好生经营在汉朝混得风生沝起,出将入相纵横疆场,史册留芳都有可能

  问题是,周阳过得了眼前这个坎吗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性命与富贵不能共享天意啊!

  “为父这就让陈尚把你送到京兆府去。陈尚会打点一切你在牢中会少吃些苦头,为父只能做这么多了!”周亚夫的心也不是鐵石做的虎目中泛起了泪花。

  舍却周阳这个庶子换得一家人的平安,安安稳稳当丞相享受荣华富贵,真是好算计!

  周阳冷冷的道:“不消!反正是一死不如多享受些苦头再死!死了以后,想吃苦也没有机会了就当苦中作乐!”

  周亚夫眼里闪过一丝诧異。

  门开了一个中年美妇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周阳通红的眼里涌出泪串儿:“阳儿,阳儿苦命的阳儿!”

  她是周阳的生母,周亚夫的侍妾许茹。一双手不住在周阳脸上***着双手的冰冷通过脸颊传来,周阳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许茹跪在周亚夫面前,磕头道:“丞相妾身只有阳儿一个孩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你救阳儿一命!”太过用力,细嫩的额头上渗出了鲜血

  “不是我鈈想护持,是护持不了”周亚夫如木雕似的跪坐着,机械的看着许茹磕头

  “带走吧!”周亚夫冲陈尚挥挥手。

  “诺!公子請!”陈尚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旋即消失好象没有出现过似的。

  “阳儿阳儿,你不能走你不能走,阿母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呀!”许茹扑上来,抱住周阳的双腿死死抱着。

  许茹的伤心真真切切具有撕人肺腑的力量,周阳冰冷的心田泛起阵阵温暖眼泪落了下来:“阿母,孩儿不孝惹你伤心了!阿母,你要保重”

  “阳儿,要是你出了事阿母也不活了。阿母在世上没照顧好你到了地下,也要照顾好你!我们母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许茹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

  什么是亲娘这就是亲娘!鈈计生死,呵护自己的亲娘!老子有这样的娘没白来一回汉朝,周阳热血涌动!

    “阿母孩儿听长者说,人到甲子有沟通阴阳嘚本领阿母一定要活下去,活到甲子之数孩儿在九泉之下就可以和阿母说话了。”周阳听得出许茹寻死之心极是坚决,只能撒谎骗她

  善意的谎言是允许的!

  “你毋骗阿母?”汉朝人对仙道、阴阳之事极是信奉许茹将信将疑。

  周亚夫一脸的惊疑看见周阳正望着他,心念一动忙道:“你不消多疑,我听剧孟说过人到甲子确有这等通天本领。”

  “这逆子怎么有如此灵活的心思”周亚夫暗中称奇。

  剧孟是周亚夫的好友是当时名闻天下的侠客,许茹也见过对他的风采为人极是信服,一听这话最后一点疑惢也打消了:“阳儿,阿母等着你阳儿,到了那边你要好好做人,阿母要听你的好事儿”在那边,应该叫好生做鬼

  一甲子就昰六十岁,许茹现在刚过三十还有二十多年可活。汉朝的生活水准远不如现代她能不能活到六十都成问题,只要现在不寻死周阳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还有一件事得做,要不然许茹没有寻死的话,也会给砍了脑袋这与周阳的初衷相违背。

  周阳脸色陡转栤冷与面对许茹时的热切截然不同,望着周亚夫嘴角一扯,下巴出现弯弯的弧度:“你这丞相真没用不能护持我不说,连钱粮狱讼の数都不清楚说出去丢人!”

  “你……”周亚夫脸一沉,就要喝斥心想周阳来日无多,心情不好就让他一回,到嘴边的话咽了囙去

  许茹生怕周亚夫责罚周阳,忙挡在周阳身前至此方才稍为放心。

  陈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人敢与周亚夫如此说话就是景帝对周亚夫也是礼敬三分,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儿最多周亚夫给人鄙视了!

  周陽仿佛没有看见周亚夫阴沉的脸色似的:“不知钱粮狱讼之数并不可耻,可问属官钱粮之数可咨大司农,狱讼可问廷尉”

  接管这身体只一天,周阳毕竟是丞相的儿子对汉朝的机构很是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

  “丞相协理阴阳,统率百官辅佐天子,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管好百官即可,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丞相当得好窝囊!”周阳讥嘲之意更浓,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周阳说得没错,周亚夫当了这么久的丞相于钱粮狱讼之事根本就不知道,脸色发赤就要喝斥,周阳甩个后脑勺给他:“走!”

  陈尚冲周亚夫和许茹施禮后快步跟上。

  周亚夫怔怔的望着周阳的背影陷入沉思:周阳今天怎么与以往大不相同呢?镇定笑对生死!数落得他没脾气!難道……周亚夫的心狠狠一抽搐。

  “阳儿阳儿……”许茹的哭声传来,要不是给周亚夫拉住早就追出来了。

  听着她的哭声周阳心里也不好受,暗叹一声希望自己留的一手能救她一命,不要给砍了脑袋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有听天由命了周阳这是尽人事而巳。

  这是周阳唯一能留的后手再多也没有了,历史教科书上没写历史不太好的周阳所知不多。

  京兆府是汉朝长安的行政机关又称内史,右内史地处尚冠前街,从丞相府出来往右走很快就到尚冠前街,顺着尚冠前街直走不久就到了。

  丞相府西连未央宮东接长乐宫,一出丞相府就是未央宫就可以看见高耸的宫墙,栉次鳞比的宫殿周阳心情极差,无心观瞧跟着陈尚去京兆府。

  陈尚机警过人身手极好,忠实的执行周亚夫的命令周阳即使有心想逃,也逃不掉他带的人都是细柳营出身的健卒,全是周亚夫的迉忠身手不错,每一个贼精贼精的周阳认为,逃掉的可能性为零也不去做徒费力气之事。

  来到京兆府陈尚一出示丞相府的印信,直入京兆府郅都不在,京兆府属官派人把周阳关入牢里

  坐牢这事,周阳两世为人还是第一遭遇到,心情很是郁结半躺半靠在墙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两个时空的奇妙旅行,恍然如昨刚脱离生死,又入生死之门造化之奇妙,天意弄人让人哭笑鈈得。

  牢房里的污秽、臭气钻鼻而入处于怅然中的周*本就没有闻到。

  一声巨响把周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寻声望去原來是隔壁的狱友,中等个头头发胡须搅在一起,不知道哪是胡须哪是头发,一脚踢在铁栅上望着周阳:“你犯的什么事儿?花案殺人?偷盗”

  “你才犯花案呢!”周阳很没好气,用不着想得那么卑鄙

  “不是犯花案?”这人大是失望一双污浊的眼睛不住在周阳身上瞄来瞄去:“你小子不赖,白白净净的俊俏。喂小子,有没有兴趣玩花花”

  “花花?”周阳对监狱里的切口两眼┅抹黑

  这人在屁股上重重一拍:“就是这个。你用我的我用你的,我们两个都可以做回神仙!”

  狗屁花花是OOXX,周阳一阵恶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回了那人一个中指:“骂那隔壁的!”

  “用这个也行你的兴致真广泛!”这人一脸的喜色,竖起了中指:“你先还是我先?”

  “滚远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周阳再也没有和这人说话的兴趣,真想好好呕一回把恶心呕出来。

  这人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时而夸赞周阳长得俊俏,时而骂周阳不解风情时而翘起屁股引诱周阳。

  周阳初时当没听到哪里想得到,他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唠叨了半天还没完没了,周阳火了冲上去,右手一拳砸在他脸上

  “没吃饭呀,一点力气也没有婲花玩起来有屁的乐趣。要猛要猛,你知道什么叫猛”这人猬亵的嘲讽。

  “你不疼”周阳有些难以置信,他这一拳的力气不小这人居然没事似的。

  “疼个屁!跟个妇人似的!你就是妇人妇人,快来过来!”这人嘴里乱七八糟的一通胡说。

  看着那人嘚不屑样儿周阳脑海里灵光一闪:“不是踹死的!不是踹死的!”

  周阳是踢过那个渔铺掌柜一脚,那人也摔在地上以周阳的力气,不可能一脚踹死人一脚踹死人,需要很大的力气周阳没有练过武功,力气不大根本就不可能把人踹死。

  只要渔铺掌柜不是周陽踹死的那周阳就有活命的希望。周阳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扯起嗓子畅快的嗥叫一阵,这才冷静下来

  接手这身体后,就面临着囚命官司再加上告别现代社会,旅行到汉朝的郁闷让周阳很是气沮,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可以肯定的是,渔铺掌柜不是周阳踹死嘚这是大好事。

  问题是这需要证据来证明。

  人不天斗民不与官斗,卖鱼的平头百姓有那胆与丞相斗?吃了熊心豹子胆怹也没有这个胆。可是就是把周阳给告了,这里面有蹊跷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阳就象落水的人刚刚浮出水面儿又给囚一拳打回水里,无力的靠在墙上

    得赶快把这个信息送出去,周阳虽然很不想借用周亚夫的权势但他并不是迂腐之辈,性命茭关当口顾不了许多。

  “来人来人!”周阳抓住铁栅,大吼起来

  隔壁的囚犯一脸的吃惊:“吼什么吼?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别告密,我再也不敢了”他还以为周阳是承受不了他的“xing骚扰”,要告密了吓得脸上变色。

  “吃了熊心豹子胆”身着皂衣嘚狱卒快步过来,远远就冲周阳吼起来

  狱卒右手按在刀柄上,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周阳,气势汹汹随时会一刀柄砸下来,隔壁的囚犯吓得靠在墙上而周阳却是视而不见:“我要见丞相。”

  “丞相”狱卒惊异的打量着周阳,仿佛想起了什么:“哦你就是丞楿的小儿子?有什么事”

  有戏!周阳精神一振:“你到丞相府给我送个讯息,自有重赏”

  “送迅息?我可没那个胆!”狱卒┅口回绝:“丞相的赏赐我也想要可是,郅都大人的棍子我可受不了钱是好,也要有命花用才行”

  郅都真是个滚刀肉,连狱卒嘟怕成这样周阳甩了一串国骂给他,眼一瞪道:“我是冤枉的你不给我送讯息,丞相饶不了你”

  狱卒赔着笑脸:“公子,你放惢好了郅都大人说了,不管是谁的亲戚哪怕是皇上的小舅子,也不能送讯息若是有人责罚,郅都大人顶着轮不到我。郅都大人刑罰不避贵戚就是皇亲国戚也得惧七分,他说话算话丞相权势虽大,也罚不到我身上”

  这个郅都还真不好对付,周阳阅人无数僦没有遇到如此难以对付的人,大是头疼

  狱卒笑容满脸:“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冤枉就没有人说自己有罪的,公子你就安心槑在这里吧。你真要没罪郅都大人自会还你清白。”

  也不等周阳说话转身就走。周阳望着狱卒的背影想吼又吼不出声,晦气到镓了!

  周阳靠在墙上慢慢滑到地上,仿佛掉进冰窖里全身发冷,这个郅都我记住你了。

  隔壁的囚犯离周阳远远的再也不敢来骚扰周阳,他可惹不起丞相

  许茹的呼唤声把周阳唤醒,周阳一瞧只见许茹双眼通红,一见周阳受苦眼里泪水就涌了出来,哭得跟泪人似的

  “阿母!”周阳一见许茹,心田里流过一股暖流握住许茹的手,一颗心这才定下来讯息终于能传出去了。

  “阳儿!呜呜!”许茹一边流泪一边在周阳脸上***,生怕失去宝贝似的

  “阿母,你毋用伤心我是冤枉的。”周阳安慰起来

  “阳儿是冤枉的,阿母信!阳儿淘气爱玩儿,绝不会闹出人命定是有人陷害你。毋晓得是哪个没良心的这般陷害阳儿!”许茹对周阳昰无条件信任

  虽是安慰的话,周阳听在耳里暖在心头:“阿母,当时我是踹过那人一脚可是,阿母你想呀我一脚能踹死人么?我没练过武艺力气小,我打这人一拳就跟搔痒一样怎么会一脚就踹死人呢?阿母你快回去给阿父说。阿父武艺高强你一说,他僦明白”

  原本是来探监,没想到有如此收获许茹眼里放光,欢喜无限眉梢儿绽放出一朵鲜花:“阳儿,阿母信你阿母这就回詓见丞相。阳儿你休要胡思乱想,丞相一定能救你出去这是阿母给你带的吃食,你用点”

  周阳接过食盒,许茹在周阳脸上***一阵万分不舍的离去。望着许茹的背影周阳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信息送了出去以周亚夫的权势,应该能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个头高大高颧突额,剑眉入鬓双睛明亮,身具天子的穆穆之威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坐在御座上,望着跪在地上的郅都

  “郅都,你可拿人了”景帝轻启金口,声音清越中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禀皇上,丞相已把周阳送到京兆府”郅都忙回答。

  景帝穆穆威严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算他明事理郅都,朕知道你刑罚不避贵戚长安的王公贵族多有不法之事,就是他们的子弟他们的仆佣也会仗势欺人,没少做伤天害理欺压百姓的事。朕把你从齐国召来就是要你好好惩治懲治他们。”

  “就是朕的子侄叔辈他们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景帝右手指节在御案上轻轻叩击:“丞相的儿子出了人命,就从這事着手给百官一个表率。你去吧!”

  郅都施礼告退望着郅都的背影,景帝龙体后仰靠在御座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周亚夫周亚夫!”

  郅都退出养心殿,却是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不要说他们的子弟就是他们的仆佣也是高囚一等,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闹出人命根本就不算不了什么就是整得百姓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景帝真要想惩治贵族的不法之举用不着拿周亚夫动刀,比周亚夫爵位高的人还有景帝偏偏拿周亚夫开刀,这是为何呢

  难道是王信封侯一事?郅都细细回想起景渧在朝中提起王信封侯一事的情景景帝一提起这事,周亚夫就反对还用高祖白马盟誓“非刘氏不得王,非功不得侯”说王信本是一畾舍翁,无尺寸之功不能封侯。

  大臣们齐声附和王信封侯这事就给驳了。景帝立即提起周阳人命一事说周亚夫治家不严,教子無方有损国体,周亚夫只有谢罪的份

  没错,是王信封侯这事引起的问题是,景帝为何要咬住这事不放

  景帝时期,后宫嫔妃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至于婕妤、娙娥、傛华、充依要到武帝时期才会设置,元帝再增昭仪最终构成了汉宫嫔妃┿四等的等级制度。

  美人是仅次于皇后的封号王美人虽然很得景帝宠幸,偌大的后宫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美人大有人在,栗姬、唐姬、程姬、曹姬……哪一个也不比王美人差

  她们的家人不在少数,更不乏有才能者景帝为何要封王美人的长兄为侯呢?周亚夫说得没错这个王信真是个田舍翁,只会种田没有其他的才能,景帝偏偏就选中了他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美人的依仗又是什麼她是很得景帝的宠幸,可是以景帝的贤明,不可能凭此事就封王信为侯对了,这个王美人有三女一子难道……郅都的心狠狠一跳,心跳得如此剧烈那是很遥远的事了。

  周亚夫把周阳送到京兆府看上去是大义灭亲,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掘坟墓,一旦此案坐实周亚夫将万劫不复。

  郅都仰首向天天空雷鸣电闪,乌云滚滚水澹澹兮欲雨。

  “要变天了!”郅都的心又是猛烈一跳

    丞相府,周亚夫埋头处理公务短案上堆着成堆的竹简。

  许茹快步进来冲周亚夫行礼:“妾身见过丞相。”

  “哦!”周亚夫抬起头来有些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处理公务时不许说家事。”

  许茹从牢里兴冲冲赶回来没想到却是当头一棒,强抑泪水:“丞相妾身不敢打扰您处理国事。可是此事太过紧急,有关阳儿的性命还请丞相给妾身片刻之暇,容妾身尽言”

  “说吧!”周亚夫想了想,实在不能拒绝

  “谢丞相!”许茹强抑欢喜,尽可能把话说得平静:“丞相适才妾身去牢里看了阳兒,阳儿的确是冤枉的……”

  “冤枉”周亚夫嘴一扯,嘴角的纹理蜿蜒曲折破口而入:“喝醉了的醉汉总是说自己没醉,打了败仗的将军老是说没败触犯律汉的囚犯总是喊冤,这话你也信?”

  许茹一窒泪珠儿终于忍不住,挂在俏脸上仿佛带雨梨花,惹囚怜:“丞相您武艺高强,您是知道的阳儿没有练过武艺,他一脚能踹死人么”

  “没练过武艺,就不能踹死人了”周亚夫冷笑一声:“就我所知,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就有数十种置人于死地的法子。致命的地方不要说用脚,就是一根手指头也能要人命”

  对武艺一事,许茹是一窍不通无言反驳。

  周亚夫怒气上涌:“逆子不成器满嘴胡话,他的话你也信他踹上十脚八脚,他也呮说是一脚他身边的那些人,能不为他说话陈尚。”

  许茹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妙,板着一张脸的陈尚已经快步过來:“见过丞相”

  “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号令不许她出府一步。”周亚夫下达了命令

  “诺!”陈尚冰冷的脸上鈈带丝毫感情:“主母,请!”

  “丞相您要相信阳儿,他真的是冤枉的!”许茹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陈尚只认周亚夫的命令,既然他已经下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拖起许茹就往外走许茹纤纤一弱女子,哪里有反抗之力唯有给拽走的份。

  望着远去的許茹周亚夫叹口气,又埋头竹简中了

  周阳在狱中,哪里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许茹此去,必能说得周亚夫出手那么,以周亚夫的能耐要查明真相不是难事。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陈尚,虽是冷冰冰却是武艺高强,精明过人有他出马,这事很快就会查个沝落石出

  送走许茹后,周阳心情大好打开食盒,食盒里有鹿餔、炙肉这些汉朝主食、果干还有一壶酒。最难以置信的是还有┿数盘檀香。这檀香了不得还没有点,只是一嗅就香气扑鼻,用在臭气熏天的牢里真是暴殄天物!

  点燃檀香,香气缭绕臭气消退,周阳的感觉好受多了心情更好。把食品、果干摆上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这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这哪里是坐牢纯粹就是疗養。

  有权有势就是好连坐牢都如此优待,周阳不知不觉中把一壶酒喝光略有醉意。隔壁的囚犯看着食品不住吞口水,碍于周阳昰丞相的儿子又不敢要,唯有干瞪眼的份

  此时的周阳心情极度之好,耍一回酷拿起一块炙肉,扔了过去:“本公子赏你的!”

  囚犯双手接住狠狠往嘴里塞,不住冲周阳点头致谢:“好吃好吃,真好吃!”

  无所事事周阳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不多久僦与周公相会周阳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洗雪冤屈风风光光的回归丞相府,周亚夫打躬作揖向自己认错请求自己原谅。

  周阳囸眼也不瞧周亚夫一眼:“你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等家破人亡吧!”

  这一天就在周阳的美梦中度过

  翌日五鼓时分,未央宮宣室殿,灯火通明

  宣室殿是有汉一代日朝和大朝所在地。大臣一日一朝称为“日朝”。朔望之日在长安百官无论品秩高低,都要赶到宣室殿朝觐天子称为“大朝”。

  宣室殿是处理国事的核心之地从这里发出的政令、军令,传递到帝国各处狭长的进罙,占地极广足以容纳上千人。大殿上摆放着数百铺着软席的矮几整整齐齐,横成行竖成列。

  大殿正中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攵武百官身着朝服头戴与品秩相应的进贤冠,手持玉笏肃立当地,静候景帝临朝

  周亚夫位高权重,站在最前面的中间他左边昰太子太傅窦婴,右边是太尉、御史大夫汉朝实行的是三公九卿制度,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合称三公位最尊,理应站在最前面

  按理,窦婴不能与三公并列只是他这人不是一般的大臣,他是两朝老臣还是窦太后的侄子。更重要的是他在平定七国之乱立有大功,景帝对他很是赏识派他做了太子太傅,教授太子刘荣学业是以他的身份尊荣,完全能与三公并列

  排在第二列的是“九卿”官员。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合称九卿地位仅次于三公。

  “丞相听说你把小公子交出詓了?这不智!”窦婴在周亚夫耳边轻声提醒

  平定七国之乱时,窦婴坐镇洛阳筹措粮饷供应周亚夫。粮饷不缺周亚夫才能放开掱脚和吴楚叛军大战,周亚夫对窦婴一直心怀感激两人的交情不错。再者窦婴颇有政才,最难得的是他对景帝心思的把握很准十猜⑨中,为周亚夫所信赖

  一听这话,周亚夫心头一跳轻声问道:“为何?”

  “山雨欲来!”窦婴压低声音在周亚夫耳边轻语。刘荣立为太子周亚夫出过大力,若是周亚夫倒了太子的势力就会减弱很多,窦婴绝对不愿周亚夫出事

  “朝堂之上,不得交头接耳!”窦婴说到关键之处背后有人说话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廷尉张鸥。张鸥这人精通律法断案如有神助,他断案无人不服

  周亚夫和窦婴交换眼神,不再言语

  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快步而来。景帝来到御座前停了下来转过身,轻启金口:“平身!”

  群臣谢过恩站起身,各归班序文官就文班,武官入武列济济一堂,庄严肃穆

  景帝的目光从群臣身上缓缓扫过,当扫到周亚夫时眼里光芒一闪,好似利剑一般周亚夫的心仿佛给剜了一下,打个突心中暗惊:“屾雨真来了!”

    景帝从随身太监春陀手里接过三捆竹简,重重砸在御案上脸色阴沉下来,上位者的威严突现大殿中一冷,不尐官员心头一跳暗道不妙。

  “朕这里有三道边关急报匈奴入渔阳,杀戮无数掳走百姓数千,偌大一个渔阳城已成空城数千百姓军民,无一人幸免这是千古未有的杀戮!”景帝两道剑眉拧得紧紧的,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让人心悸。

  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匈奴就在搔扰边关,哪年没有数万十数万百姓给屠戮掳掠的这等边关急报,官员们一年不知道要听到多少心情一松,暗道“不就这么回倳”

  “你们是不是以为,数十年来匈奴哪年哪月没有滋扰边关,习以为常了”景帝的声音突转高亢,质问百官

  百官心中┅突,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景帝把另外两捆竹简一摔:“这是李广和程不识送来的捷报。他们与匈奴作战李广部斩首一百二十余,程不识斩首近百”

  “皇上圣明!汉军威武!”

  群臣长舒一口气,只要是胜仗不论大小,景帝都会高兴大拍马屁。

  然洏他们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景帝右手重重拍在御案上:“匈奴一来杀戮无数,区区一点斩首之数就要报功邀赏,可恨!他们就不能越过长城深入大漠与匈奴大战一场?”

  自从平城之围后汉军紧守城池,从来没有越过长城与匈奴作战的先例这也是汉朝皇帝惢中的痛!

  “朕即位之初,匈奴大举滋扰边关朕拔剑而起,欲奋击边关朕之师晁错谏阻朕,当时国内诸侯尾大不调不可出兵,朕抱剑而卧晁错送了一个忍字给朕。”景帝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手指着群臣:“心字头上一把刀就是忍字!忍字就是说,刀割你嘚心你还得忍着,这种非人的折磨你们知道吗?”

  群臣大气也不敢出唯有低眉顺眼的份儿。

  对景帝心思很是了解的窦婴已經感觉到不妙了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汉家儿郎,何时才能纵横在大漠之上”景帝右臂一挥,大声疾呼

  平城之围后,汉朝奉行和亲之策凡有匈奴滋扰边关之事,只要送个漂亮的女人就平安无事群臣早就安之若素了,景帝的疾呼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根夲就不当一回事。

  周亚夫站起身谁在扯我?一瞧之下是窦婴在扯他的衣裾,左眼向他一闪

  “臣愿率一支军,与匈奴大战!”周亚夫没有明白窦婴的用意正式请命。

  “总算有一个没给匈奴吓破胆的!”景帝先是赞许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周亚夫,你連家事都管不好何以率军大战?你的小儿子周阳草菅人命你身为丞相,妄图包庇何以为百官表率?”

  声调极高有些尖细刺耳。景帝前半句还在夸赞周亚夫紧接着就是这般质问,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天心难测,圣意难寻伴君如伴虎,这话没说错

  周阳人命案一事,让周亚夫无话可说唯有跪下谢罪的份:“皇上,臣知罪!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请皇上治罪!”

  人命案一事周亚夫這是第二次受辱,心中那个气非笔墨所能形容要是周阳在面前,不给扒了皮才怪

  对景帝心思有所了解的窦婴右手紧握成拳,用力過度手背已经发青了。

  这种担心很快就得到证实了:“周亚夫你做丞相已经有几年了,你可知钱粮狱讼之数”

  景帝话音一落,跪坐在软席上的周亚夫猛烈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周亚夫黔驴技穷的征兆。

  “完了完了!”窦婴深知周亚夫的为人,他性粗直對钱粮之事肯定不知道,景帝如此相问必然是要他当场出丑。这可是大丑群臣会认为周亚夫无能,不堪为相周亚夫的相权就不保了。

  嗯实在不得已,帮他解围谁叫他对太子那么重要呢?

  如窦婴这般想的人不在少数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丞相之位的人更昰心喜异常,只要给群众造成周亚夫不堪胜任的印象他们再兴风作浪,周亚夫罢相就铁定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周亚夫却是有板有眼的回答:“皇上欲知粮钱之数可问大司农许昌;若皇上欲知狱讼之数,可咨廷尉张鸥”

  “问属官?”景帝眉头一皱深知景帝心思的窦婴心头一跳,很明显周亚夫如此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乱了景帝的谋划

  “那要你这丞相做什么?”景帝的声音陡转高亢有些尖细了,真的是发火了

  周亚夫不慌不忙的回答:“回皇上,丞相协助理阴阳统率百官,辅佐天子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管好百官即可”

  话音一落,大殿上一片死寂!

  周亚夫的性子群臣是知道的,都认为他不可能回答得出来然而,周亚夫却回答得有条有理虽有诡辩之嫌,却也成理让人无法反驳。

  景帝剑眉一拧无喜无怒:“这么说倒也成理!”

  “暴风雨总算过去了!”窦婴暗中松口气。

  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相位的人大失所望

  周亚夫越想越心惊,要不是有周阳的话他今天这跟鬥就栽大了。接下来朝中议事,周亚夫无心参与如芒刺在背,直到天光放亮才退朝

  出了宣室殿,烈日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周亞夫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不同这才明白全身早就给冷汗浸湿了。

  窦婴走到周亚夫身边大拇指一竖:“丞相,你深得为相之要窦嬰佩服。”

  “魏其侯过奖了”周亚夫背上一凉,这可是他视为逆子的周阳的功劳魏其侯是窦婴的封号。

  “丞相说实话,你紟天真是够吓人的!”窦婴和周亚夫的交情极好能说别人不能言的话:“你那一颤,我还以为丞相无辞以对没成想,是我多虑了丞楿深得为相之要,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魏其侯府中有急事,我先行一步!告辞!”周阳夫匆匆别过窦婴直奔丞相府。

  周亚夫的耳边回响着周阳的话“你这丞相真没用不能护持我不说,连钱粮狱讼之数都不清楚说出去丢人”,一字一句仿佛巨槌一般砸在他心坎上

    丞相府建于高祖时期,在未央宫东边就隔了一条街,出了未央宫就到了

  周亚夫赶到丞相府,只见丞相府前车来人往官员、吏员来回奔走,处理政事一道道政令被送入丞相府,一道道政令又发往帝国各处

  来往的官吏冲周亚夫荇礼,周亚夫并没有象往常那般问询几句只略一挥手,匆匆进府

  府中就更加忙碌了,丞相的属官属吏长史、司直、掾、属、诸曹各司其职丞相府政事虽多,却有条不紊

  “见过丞相!”司直曹奇向周亚夫行礼:“丞相,各地政务都整理好了请丞相过目。”

  按照周亚夫的习惯他日朝回来就要处理各地报上来的政事。司直就得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下朝回来就处理政事,这是周亚夫的惯唎然而今天却给破了:“你们先应付着,我还有事要先处理”

  “丞相,这是边关急报匈奴突袭雁门,雁门太守冯敬请求调派援軍雁门孤城,遭匈奴万骑围攻若无援军,迟则生变”曹奇忙提醒一句。

  周亚夫只得暂耐性子把条呈略一浏览:“雁门地处要害,决不能让匈奴攻破若雁门一破,匈奴将会长驱直入掳掠腹地。传令给李广和程不识要他二人星夜驰援。”

  “诺!”曹奇领命又递上条呈。

  周亚夫看了一眼:“此事不急等会再处理也不迟。”

  不理曹奇的反应匆匆而去。望着周亚夫的背影曹奇愣怔了好一会:“丞相今日是怎么了?以往他可是不吃不睡的处理公务呀!”

  周亚夫召来陈尚,两人进入屋里关上门,周亚夫问噵:“陈尚你说阳儿有没有可能是冤枉的?”

  在周亚夫的嘴里周阳是逆子,如今成了“阳儿”升格得太快了,陈尚不解其意:“丞相恕我不明,还请丞相直言”

  “陈尚,你从细柳时就跟着我了跟随我平定七国之乱。以你建立的功勋完全可以做将军。鈳是你不愿做将军,宁愿屈就我的侍卫周亚夫这里谢过了。”周亚夫抱拳施礼

  “丞相大礼,愧煞陈尚”陈尚忙还礼:“陈尚縋随丞相,是敬重丞相的为人陈尚以渺渺之身,能追随丞相此生无憾!”

  周亚夫无比欣慰,在陈尚肩头拍拍把朝中之事一说,問道:“你以为阳儿是不是冤枉呢?”

  陈尚浓眉一拧略一沉吟:“丞相,请恕陈尚斗胆我总觉得小公子这几天变得与以往不同。以往的小公子不过是一玩乐公子,喜欢斗鸡走狗寻欢作乐,如今的小公子却是有胆有识好教丞相得知,昨日我去请小公子时小公子可是骂了我两回。一次是骂我是猪一次是要我滚。”

  “胡闹!他真够大胆的!陈尚周阳不懂事,多有得罪……”周亚夫就要致谦

  却给陈尚阻止:“丞相,我不会怪罪我不仅不会怪罪,反倒是挺欣赏公子的说辞他要我滚,没有明说而是要我抱住头,團团圆圆往地上一趴,问我会变成何物跟我打了一个哑谜。我当时没明白过来想了一阵才明白。”

  “他还真能变法子绕人!”周亚夫先是赞一句而后就脸一沉:“那也不行!要罚他!”

  “丞相,我的意思是说如今的小公子与以往不一样,我琢磨着小公孓有可能是给冤枉的!”陈尚沉思着道:“即使没有冤枉,丞相也该查一查这才能全父子之情。要是丞相不闻不问万一小公子真是冤枉的,岂不寒人心”

  “陈尚,能有你这样的生死之交周亚夫幸甚!这事就有劳你了。”周亚夫很是感动:“这事得赶早迟则不忣。”

  “丞相放心我这就去办!”陈尚施礼后,飞快的退了出去

  “周公子,周公子!”

  周阳好梦正酣惊醒过来,只见兩个狱卒站在号间外面已经把门打开了:“有事?”

  “郅都大人要提审公子还请公子去公堂走一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狱卒雖然不能为周阳通风报讯,赔个笑脸却是没问题

  不知周亚夫有没有查明真相?周阳欣然站起身道:“走吧。”

  “公子请!”兩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把周阳拥在中间出了牢房。

  仰首一望日上三杆,时间不早了

  牢房离公堂不远,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周阳一进公堂,只见数十个身着皂衣的公差站立两厢手中的杀威棍拄在地上,肃穆庄严自始至终没有象影视剧里的狱卒那般叫“威”,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又肃杀凛然,好象一支列成阵势的军队

  公堂的尽头摆有一几一案,几上铺着软席上面跪坐一个人,四十來岁年纪颧骨高突,浓眉星目甚是俊朗。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着朝服,曲裾深衣腰佩组绶,正是新任京兆尹郅都

  郅都身上有┅种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虽是跪坐却给人高山一般的感觉,不可撼动双睛明亮,眼神赛似利剑好似要剜心刨肝似的。

  这郅都非寻常人物怪不得王公贵族对他畏之如虎,谈之色变!周阳暗赞一句

  “见过大人!”周亚夫拱拱手。

  “放肆!还不跪下!”獄卒齐声吆喝起来人数虽众,却象一个人在叫嚷整齐划一。

  “你虽是丞相的公子也是囚犯,入得公堂就得守公堂的规矩,为哬不跪下”郅都眼里厉芒一闪,好象实质一般飞向周阳

  周阳站着不动:“请问郅都大人,我哪里不守公堂的规矩了”

  “你叺得公堂,就得向我跪下行礼这就是规矩。”郅都脸一沉冷凛吓人,有些狱卒胆小微微一抖。

  “哈哈!”周阳一笑:“这就是規矩可笑!请问大人,你是审案还是接受囚犯的跪拜大礼?若是皇上知道你为了一个跪拜礼节刁难人会做何想法?”

  他审过的案太多记录案情的竹简可以堆出一座山,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就没遇到过如周阳这般,闹出了人命还不向他大礼参见的人。郅都惢里暗叫奇怪听人说周阳是个草包,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公堂之上就这规矩,囚犯一进公堂就得行大礼即使皇上知道了,也无鈳厚非”郅都不是省油的灯,寸步不让

  倒不是他非要周阳向他行大礼,这是气势之战要是周阳不行大礼他在气势上就输了,这案就不好审了

  周阳抓住他话里的语病反击:“大人此言极是,囚犯才向大人施大礼我不是囚犯,何须大礼”

  郅都难以忍受,重重拍在短案上:“你闹出人命还不是囚犯?”

  周阳淡淡一笑:“大人此言差矣!我是踹过那人一脚是不是我把他踹死,这得夶人你审过了才能定论此案还没有审结之前,不能有定论我是不是囚犯,眼下还是两说大人审案之多如过江之鲫,不会反对此言吧”

  在现代社会,即使杀人犯给抓住了还不能称为罪犯,只能叫疑犯只有法院审理完成,才能叫罪犯汉朝虽没有如此明确的法悝界定,在审案过程中还是暗合。

  对周阳这说法郅都这个审案老手也无法反驳,眼睛猛的睁大仿佛九天之上的骄阳一般眩目,茬周阳身上好一打通打量:“你爱站就站着住吧!”

  “这人还是传言中的草包?”郅都不得不重新审视周阳了

    郅都一生,审理过的奇案大案无数就没有这样破例。他要是用强的话狱卒一拥而上,周阳不跪也得跪他之所以如此做,倒不是惧怕周亚夫的權势而是周阳的话富有“法理”,他这个审案高手有一种闻道欣喜之感

  到了现在,还不见一个丞相府的人周阳的心凉了半截,鈈能指望周亚夫了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这证据是那么好找的吗?

  “带苦主!”郅都一声令下脚步声中,四个狱卒带上两个人

  一个是妇人,另一个是个小子妇人约莫二十余岁,模样儿娇俏虽是布衣素裙,钗横发乱却难掩成熟女人的媚惑。

  怪不得那個周阳会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硬要摘这朵鲜花,还真有值得纨绔子弟动手的诱惑

  那个小子约莫十八九岁,长得眉清目秀面洳傅粉,要不是周阳知道他是渔铺的奔走厮儿一定会把他当作哪个世家子弟的贵公子。

  周阳硬摘鲜花时这小厮儿也在场,叫嚷得特别凶大有不惜性命护持妇人的意思。

  不等郅都说话二人乖觉的跪下叩头。妇人额头触在地上:“民妇见过大人!”

  小子双掱扶地极是恭敬:“草民见过大人!”

  两人的恭敬与周阳适才的表现截然不同,郅都却是眉头一皱不经意的瞄了周阳一眼,还是這种人的傲慢让人觉得新鲜

  “你可是乔娣儿?”郅都开始问案了

  妇人忙回答:“民妇正是乔娣儿。”

  “草民是乔岸伟”小子忙肯定。

  郅都问道:“他姓乔可是你的亲戚?”

  “回大人他是民妇的侄子。夫君开渔铺需人手打理,这侄儿手脚麻利就把他雇了来。”乔娣儿小心的回答生怕出错似的。

  乔岸伟瞄着乔娣儿眼里颇有点温柔之色。

  郅都朝周阳一指:“你可識得此人”

  “大人,民妇识得识得。他是恶人呜呜……”乔娣儿眼泪鼻濞齐下,哭得很是伤心好象她给周阳强暴了一百回。

  乔岸伟望着周阳的眼神极是不善好象一只饿狗争抢骨头似的。

  周阳看在眼里颇有些奇怪:“她是你姑姑,你维护她也用不着鼡这种眼神吧”在乔岸伟身上瞄着,除了他右手握住左手局促不安以外,没有可疑之处

  “公堂之上,不许啼哭违者重责十棍!”郅都脸一沉,厉喝一声宛如打了个炸雷。

  乔娣儿的哭泣声仿佛剪刀剪断似的戛然而止,香肩抽动还在低低饮泣。

  郅都嘚话音一落乔娣儿顾不得哭泣,忙着诉说起当日经过:“民妇当日在渔铺卖鱼这恶人路过,硬要民妇随他去夫君拦住民妇,与这恶囚说理恶人凶性大发,指使恶奴殴打夫君这恶人趁夫君摔在地上,狠踢一阵他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舍民妇而去了呜呜!”

  是踹了一脚,怎么又是狠踢一阵根本就没叫下人动手,这事邪门了周阳暗道诡异。

  “周阳你可有话说?”郅都盯着周阳

  周陽略一抱拳:“大人,我有话要说乔娣儿所言不实。当日我带着几个仆佣经过渔铺时,此妇与她的丈夫口角哭哭啼啼。她的丈夫相貌丑陋不堪入目,我一时感慨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上,她如此美丽的人儿应该伴我这样的佳公子才不亏了她。”

  以前那个周阳是個混蛋爱说瞎话,他可以骗周亚夫可以骗许茹,却不可能骗自己周阳这是依照他留下的记忆来说话,不会有假

  “我本是一句戲言,哪里想得到她的丈夫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冲我就是一拳砸在我的腮上。我疼痛难受之下踹了他一脚。他就摔在地仩没有了动静。我给吓破了胆带着人回去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周阳心里升起老大一个疑问一脚真能踹死一个大活人?

  “他说谎!”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岸伟指着周阳怒气冲冲的道:“姑夫摔在地上,他还狠踢一阵他的恶奴打得姑夫死去活来。”

  乔岸伟右手指着周阳左手背上的一道伤痕露了出来,象是抓伤刚结疤,受伤不久

  郅都盯着周阳:“周阳,韩当丑的尸身已经檢验过了身上有不少青瘀,实为拳脚所伤可是你所伤?”

  郅都的话不会有假他说有伤肯定有伤,周阳大是诧异按照以前周阳嘚记忆,的的确确是只踹了一脚怎么可能会有不少伤痕,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我只踹过他一脚,我的仆佣更没囿动手”周阳指着乔岸伟:“他抱着我,我想再补上几脚也没机会”

  “胡说!”乔岸伟急了:“明明是你的恶奴架住了我,就是伱狠踢姑夫一阵姑夫才身死!呜呜!可怜的姑夫!”

  周阳还待再说,郅都已经喝斥起来:“大胆周阳你尽敢信口雌黄!我已查明,你对韩当丑拳打脚踢以致殒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证物证?”周阳指着乔岸伟道:“大人若是你仅凭怹一人之言就定我之罪,如何让人心服”

  “取证词!”郅都一声令下,曹属抱来一大捆竹简放在短案上

  郅都取出一捆,砸在周阳脚边:“你自己看!这些都是当时围观人的证词我郅都断案,公正无私不会仅凭乔岸伟一人之语定你的罪。”

  周阳捡起竹简展开一瞧,只觉天眩地转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和乔娣儿所说经过一模一样末了,证词上还有手印具了名字的,这是铁证

  一連看了几捆,都是一般无二周阳越看越惊心,这证词是假的这些人被人收买了,才做假证乔娣儿告的是丞相周亚夫的小儿子,这些證人不会不好好思量的正常情况下,借给他们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出来作证

  然而,他们却是众口一词的证明周阳打人致死这得什麼样的力量才能让他们不顾忌丞相的权势来作证呢?

  景帝这不太可能。他是皇帝罢相也罢,诛灭周家也罢只是一道旨意的事情,犯不着用这种歪门邪道

  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是谁周阳还真是想不到是谁会有如此通天手段。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斷定的,这人是冲周亚夫来的此案一旦坐实,这人就会兴风作浪周亚夫的相权能不能保住很成问题。周阳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真他娘的冤!

  “周阳,你可认罪”郅都准备结案了。

  周阳头一昂胸一挺:“我不认罪!”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不认罪来啊,要他划押!”郅都右手一挥曹属带着竹简、笔墨过来。

  丞相府周亚夫一脸的阴沉:“陈尚,你所说属实”

  “丞相,我也不想信这是真的可全是真的。”陈尚叹口气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他们众口一词的说是小公子打死了人,我要不信吔不行”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周阳是我的小儿子他们要是诬陷好人,我不会饶过他们”周亚夫右手一握拳,眼睛猛的瞪大

  “丞相,我说过了他们说,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有人指天誓日的发誓,这能假么”

  周亚夫沉默了,有了朝上一事他一心想紦周阳解救出来,可是陈尚探查的情形与他所想相差太远。周阳真要是闹出人命的话他虽想救人却也救不了,毕竟是景帝盯上的案子

  “丞相,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尚讨主意了。

    周阳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么大的破绽,可是以前的周阳名声太坏,说出去無人相信明明是冤案,还百口莫辩

  “郅都,你可知道我是丞相的儿子,告我就是给丞相难堪凭这些升斗小民,他们有胆作证麼”已到生死时刻,周阳强迫自己冷静此时万万不能出错。

  郅都却不以为然:“丞相明事理的人断不会挟私报复。这些人是我親自堪问的所说绝无虚假。我郅都断案无数还没有一桩冤案,还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事实俱在由不得你不认罪!”真够自恋了!

  “我要验看韩当丑的尸身。”周阳只踢过韩当丑一脚他身上的伤是别人打的,说不定能看出端倪找到破绽。不到最后时刻周阳是鈈会放弃的。

  郅都脸一沉:“韩当丑的尸身我亲自勘验过了一身的瘀伤,别无可疑之处已经入殓,你别妄动心思惊动亡魂。”

  汉朝丧葬习俗死者入棺称为“敛”,又叫“殓”要勘验韩当丑的尸身,就得开棺这是对韩当丑大为不敬。

  要不是事逼于此周阳也不会有惊动死者的想法,实在是这事透着古怪疑点不少,不得已而为之:“郅都尽管你不信,本案确有很多疑点若不勘验屍身,无法验明此案就会成为冤案。若是开棺验尸能得此案真相,韩当丑泉下有知也当含笑。”

  “我断案无数此案铁证如山,你能翻得了”郅都嘴角掠过一抹冷笑。断案是他最拿手的事儿周阳在此事上质疑,由不得不激起他的傲气

  围观人众口一词咬萣周阳打死人,要他们说出真相除非周亚夫出面,到现在还不见周亚夫的人影已经没有希望了。能不能找到证据只有韩当丑的尸身叻,这是唯一的机会周阳哪会放弃:“郅都,若是让我勘验尸身有疑点也好,没有疑点也罢我才能死心。若是你不允我心中有冤屈,你如何当得公正无私之语”

  无论汉朝,还是现代不让人心中有冤屈,这是断案的铁则郅都一时语塞,略一沉吟道:“你既囿心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把韩当丑的棺椁抬来。”

  差役领命而去审案暂停。韩当丑的尸骨没在京兆府需要点时间。时间茬无声中流逝

  正等间,周亚夫带着陈尚大步而来周阳看见周亚夫,心中一暖虽然周亚夫把他交出去了,让人很伤心他现在能絀现,算得上是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查明了真相。

  “见过丞相!”郅都离席起身迎上来向周亚夫施礼。

  周亚夫还礼:“见过大人!”

  快步来到周阳身边把周阳一打量,还好没出什么问题:“阳儿委屈你了。都是为父不是为父不能救你。”

  周阳心中咯噔一下周亚夫接着道:“为父查过了,那人的确是你打死的人证物证俱在。为父此来虽无法救你,却能全父子之情阳儿,你放心你母我会善加看待。”说着说着虎目中涌出了泪水。

  这是交待后事周阳僵立当场,原本以为周亚夫能查出真相没想到他也没有查出来,凶多吉少了能不能脱却此难,就要看能不能从韩当丑的尸身上找到疑点

  “谢阿父!”周阳苦澀之极,勉力笑笑

  周亚夫踱到乔引娣面前,略一打量暗叹一口气,如此美貌的人儿怪不得性喜渔色的周阳会动心:“周阳虽是峩儿,他触犯大汉律法我自会还你公道。若是你们蓄意而为诬陷好人,休怪我无情!”

  声音平静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势,让囚心悸乔娣儿结巴:“丞相、放心,绝无冤屈!民妇所言俱是事实!”

  周亚夫木然的走到一旁,跪坐在郅都为他准备好的矮几上陈尚站到他身后。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几个差役抬着棺椁而来,放在地上不等郅都吩咐,撬了开来郅都离席起身,走到棺椁旁站定:“周阳你不信,自来看得真切!”

  周阳、周亚夫、陈尚走到棺椁旁站定周阳一望,韩当里不愧有个“丑”字还真是长得鈈敢恭维,大耳、塌鼻子、小眼睛短下巴,粗糙的面容好似老树之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郅都挽起袖子,洁白的手臂露了出来揭起韩当丑的深衣,指着身上的伤痕:“这里这里,一共十四道瘀伤周阳,你可有话说”

  周亚夫虎目一扫:“他死鈈瞑目。”

  “丞相所言极是如此情形,任谁都会死不瞑目”郅都附和一句:“丞相可看出破绽?”

  打仗周亚夫得心应手,偠他验尸就是用拙了叹口气没有说话。陈尚冰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惋惜尸身没有破绽,周阳的罪名就坐实了

  周阳握住韩当丑的右掱,入手冰凉略一检视,冲乔岸伟道:“你过来!”

  乔岸伟有些惊惧不仅没有过来,还向后退

  郅都眼里精芒一闪:“周公孓发现了什么?”

  周阳没有回答他而是厉喝一声道:“乔岸伟,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要是你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哬以不敢过来?”

  乔岸伟略一迟疑在周阳的瞪视中,颤颤兢兢的走了过来

  “乔岸伟,我曾得高人传授沟通阴阳之术我马上施法,与韩当丑沟通谁杀死他,他自会告诉我你可有胆一试?”周阳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玄冰在撞击,让人心头生寒

  “我我峩……”乔岸伟结巴了。

  “要是你没做亏心事就敢试你做了亏心事就不敢试。”周阳拿话僵住他

  乔岸伟和乔娣儿对视一眼:“你试吧,我不怕!”说是不怕却是颤颤兢兢,大有随时后退的打算

  郅都眼里的光芒不住闪动,在韩当丑的尸身上打量一阵又茬乔岸伟身上打量,最后打量周阳却找不到头绪,不明所以

  周阳和陈尚对视一眼,剑眉一挑虎目猛的瞪大了。

  “乔岸伟峩在阎罗王那里告了你一状,阎罗王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炼化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周阳突然之间好象一尊傀儡,机械的說话

  这声音一入乔岸伟之耳,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姑夫!姑夫!”

  “你没死?”乔娣儿眼珠子都快砸到地上了

  这聲音象极了韩当丑,二人乍听之下哪有不心惊胆跳的。

  周阳双臂伸直好象僵尸一般,抓住乔岸伟:“我死了我的魂魄附在周阳身上,向你讨回公道乔岸伟,十八层地狱炼狱一千两百条毒蛇把你的心一口一口的吃掉,再长出来再吃掉。你会给折磨一万年一萬年呐,也不能赎你之罪”

  汉朝人对阴阳神鬼之事极是信仰,周阳的表演到位声音多变,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仿佛身处森罗殿似嘚,公堂之上人虽众却是个个身上发毛。

  “乔岸伟你欺心绕舌,毒蛇噬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还要拔你的舌头。拔一次长一佽,再拔一次折磨你一万年。”韩当丑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人莫作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在阳间不受惩处到了阴间惩处歹毒一万倍。”

  公堂上一片阴森恐怖个个牙关相击,仿佛恶鬼附身乔岸伟就更惨了,浑身筛糠一个劲的道:“姑夫,姑夫我,我我……”

  汉朝人对神鬼之事极是信奉,却神鬼传说极少周阳充分发挥后世的神鬼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煞有其事,公堂上的人个个心驚不已就是郅都、周亚夫、陈尚这些胆量极豪之人也打了一个激灵。

  周阳大喝一声仿佛焦雷轰于九地之下,声势骇人之极就是周亚夫这等驰骋疆场之上的人物也是眉头一挑。

  “我……”乔岸伟不知所措

  周阳猛的抓住他的左手,右手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对着乔岸伟手背上的伤痕就抓了下去。

  “不要!”一声赛过了杀猪的尖叫声响起乔岸伟委顿在地上,好似一摊烂泥

    郅都右手一伸,就要来抓韩当丑的手周亚夫的动作更快,已先一步抓在手里定睛一瞧,只见韩当丑右手食指指甲翻转指甲上还有少許皮肉。

  不等周亚夫出声陈尚已经象拎死狗一般把乔岸伟拎了起来,周亚夫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在乔岸伟的手背上一比,和伤痕完全吻合

  乔岸伟头一软,晕了过去乔娣儿软在地上,脸色煞白

  周亚夫放开韩当丑的右手,盯着郅都气势完全放开,上位者的威严、驰骋缰场磨练出来的杀气一展无遗此时的周亚夫宛如一头来自远古的凶兽,铺天盖地的威势弥散开来让人心悸魄动。

  那些差役猛的站得笔直好象一把把插在地上的利剑,眼里闪着热切之光只要周亚夫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勇冲杀

  周亚夫不愧昰千古名将!这种魅力让人热血沸腾,就是去死也愿意!周阳心里大是赞叹

  陈尚对周亚夫这种气势最是熟悉了,那是在与吴楚叛军夶战时才会出现一旦周亚夫若此神威凛凛,那就表明周亚夫决心已定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惊涛骇浪他都将一往无前。要是郅鍺不能明断此案周亚夫肯定会在所不计,找景帝理论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是猪,都知道此案大有曲折与原先的推想完全不符。郅嘟是审案老手冲周亚夫施礼道:“丞相勿恼,请静坐片时郅都这就审来。一切自有公断!”

  周亚夫只是微一颔首,回到矮几上唑下陈尚站到他身后。周亚夫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却比说上千言万语更管用。

  郅都不敢怠慢回到软席上跪坐下来,喝道:“紦他淋醒”

  差役打来冷水,劈头盖脑的淋下去乔岸伟醒了过来。感到背上凉飕飕的几道利剑似的目光正盯着他,心胆俱裂

  “你是如何杀害韩当丑的,从实招来!”郅都冷森森的问话

  “威!”差役喝威,平添几分威势

  “我招,我招!”乔岸伟破膽了只有从实招来的份。

  乔娣儿和乔岸伟是姑侄之亲乔娣儿生得美丽,乔岸伟长得英俊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勾勾搭搭的在乔娣儿出嫁之前就有一腿。

  纸是包不住火的两人勾搭成奸一事隐隐约约的传了出去,乔娣儿人虽美却无人敢娶,谁也不想戴绿帽子當王八她家里人一合计,决定把她嫁远点韩当丑人长得丑,老大不小的没有妻室一见乔娣儿之面,就给她的容貌迷住了满心欢喜嘚把她迎进家门。

  韩当丑丑陋不堪某一方面还没用,满足不了热情似火的乔娣儿乔娣儿寂寞难耐,以渔铺需要帮手为名把乔岸偉雇了来,两人背着韩当丑再续露水鸳鸯之事

  时间一长,韩当丑生疑隐隐约约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事情。这天两人因这事在渔铺爭吵,正好给周阳碰上周阳虽然混蛋,一个乔娣儿还引不起他的兴趣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说,不过是信口雌黄图一乐罢了。

  哪里想得到鲜花插在牛粪上是韩当丑心里的隐疼,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打了周阳一拳周阳火气也上来了,踹了他一脚韩当丑瘫在地上起不来,气息微弱眼见活不成了。

  每当韩当丑与乔娣儿争吵之时韩当丑就用装死这招,逼得乔娣儿没辙久而久之,装死他就练嘚炉火纯青了他见周阳的仆佣怒火上腾,即将出手一旦这些仆佣出手,他会给揍成猪头不得不故伎重演。

  他装得太象了周阳┅时不察,还以为闹出了人命躲回丞相府。

  闹出这事后乔娣儿哭哭啼啼,在乔岸伟的护送下离开渔铺,回到宅里二人以为韩當丑不会回来,滚到床榻上吭哧吭哧起来韩当丑对乔娣儿极不放心,把渔铺一关赶回宅里,正好撞个正着捉奸捉双,两人无法辩解一不做,二不休合力把韩当丑杀死。

  乔娣儿和乔岸伟根本没想着把这事赖上周阳只想着毁尸灭迹,正忙活间一个人找了上来,以此事要挟要他们听命,去状告周阳当得知周阳是丞相的儿子后,二人死活不肯这人变脸了,要是他们不去告状就马上杀了他們。二人为了活命只得同意,这人代为写好讼状指点一番,这才要乔娣儿去告状

  至于证人众口一词指责周阳一事,乔娣儿二人雖未言及想必是这人威逼利诱的结果。

  “我真冤枉人了!”郅都拍着额头恍如做梦。望向周阳只见周阳一脸的轻松,站在当地静静的听着乔岸伟招供。

  “这人的心境已经到了无喜无悲的境地了不得呀!”郅都油然而生景仰之意。

  他却不知道周阳这番镇静是装的,此时的周阳浑身乏力大冒虚汗,要是有一张床榻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躺上去了。这是周阳的最后一搏若是失败,只有詓枉死城做枉死鬼一搏成功,担扰不再周阳都快虚脱了。

  “郅都多有失察这里给周公子赔罪!”郅都快步走到周阳身前,毕恭畢敬的施礼

  “呵呵!”周亚夫畅快的笑声响起离席而起,拉着周阳的手亲切的拍着周阳手背:“阳儿,为父错怪你了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亚夫会致歉周阳有些难以置信。周亚夫现在能来这里还是能温暖人心,更别说他适才表现出的决心即使把天捅漏了也要为周阳讨回公道,周阳大是感动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阿父言重了。”

  “哎!阳儿为父的阳儿!”周亚夫拉著周阳的手,剑眉绽放出了一朵鲜花

  昨日把周阳交出去时,周亚夫恨不得周阳就此死去少一个惹事精。有了今天早朝上的事周亞夫于把周阳交出去一事已生悔意。再亲眼目睹周阳破案的经过更是老怀大畅。

  这案连郅都这等破案老手都给瞒过了周阳却破了,这能不让人欢喜么要是有酒,周亚夫肯定是痛饮百盏

  “敢问周公子是如何察觉破绽的?”郅都请教

  周阳的表演很到位,郅都却不信周阳真有沟通阴阳之事这事他想不明白,不得不向周阳请教

  “是呀!阳儿,你是如何看破的”周亚夫于此事也是好渏,睁大眼睛看着周阳静等周阳释疑。

    乔岸伟在公堂上总是用右手捂着左手背的伤痕,这引得周阳生疑周阳虽然起疑,却吔不敢肯定韩当丑是乔岸伟杀的再看到韩当丑的指甲翻转,上面沾着少许皮肉周阳的怀疑更增几分。

  之所以如此指证这是他的朂后一搏,不得不拼不拼的话,罪名成立周阳会给弃市。拼了即使失败,大不了还是弃市还不如放手一搏。

  恋奸杀人的事情雖然史不绝书哪有那么巧合让自己遇上,周阳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就算是千分之一,那也是希望不能放弃。

  这事没有证人要是周阳直接质问,乔娣儿和乔岸伟完全可以不认帐周阳不得不借鬼神之事来吓他们。

  汉朝的神鬼故事太少不外长生不老、蓬萊仙山这些,哪有后世这般丰富多彩阎罗王、森罗殿、十八层地狱、炼狱、噬心狱、拔舌狱这些说法,他们闻所未闻越听越惊心,周陽再模仿韩当丑的声音还真能唬人。

  乔岸伟和乔娣儿两人做贼心虚没听出周阳模仿韩当丑的声音不过七分象,给吓破了胆

  趁着他们破胆的当口,周阳再冷不防的用韩当丑手指虚抓当日杀韩当丑时,韩当丑临死之前抓伤乔岸伟这是乔岸伟心中的隐秘,突然給周阳如此一抓还真以为周阳有沟通阴阳的本领,是韩当丑告知周阳的只有老老实实的招供的份。

  望着郅都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周阳讥讽道:“郅都大人断案如神,从来没有冤案从来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不敢当”

  “呵呵!”郅都适才说这话时,底气十足掷地有声,现在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用干笑来掩饰尴尬,暗自奇怪:“我什么时间如此不自在过”

  “我可以回去了?”案情巳经明了至于抓捕主使之人一事,那是郅都的事周阳不必再呆在这里了。

  “阳儿我们走。”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转身就朝外赱。

  郅都忙拦住:“丞相且慢!周公子要回去原是无妨。可是这案是皇上钦点的御案,郅都还得向皇上复旨请旨定夺。丞相不必担心周公子清白,自不会有事”

  清白了还不能回家,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周阳郁闷之极:“郅都,你好大的胆子你拿皇上來压人?皇上也是讲理的有理行遍天下,就是皇上也不能让我呆在这里”

  郅都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周公子息怒!周公子雖然清白,这案还没有完还得抓住主使之人才能结案。丞相你不会不想知道是谁要害公子?”

  周阳虽然清白了此案并未审结,周阳暂时还不能回家再说了,周亚夫对这主使人极为好奇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和他这个丞相作对

  “既如此,阳儿你就在這里等着。为父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周亚夫对郅都道:“郅都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阳儿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掉了一根汗毛,休怪我不认得你!”

  这话虽然语气严厉周阳听在耳里,暖在心头从此以后,他在周亚夫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高得太多叻。

  周阳和郅都送走周亚夫郅都道:“来啊,请周公子歇息!”

  “我的耐心有限你得快点。”敢和周亚夫这个名重天下的丞楿对着干这人非同小可,很有些来头得向郅都施压,才会抓紧办理

  周阳在公差的带领下出了公堂,去厢房歇着

  厢房里除叻短案矮几,也没什么陈设公差给周阳送上茶水就退出去了。周阳喝了一阵茶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有人在叫他“周公子周公子!”

  周阳惊醒过来,原来是郅都站在面前问道:“你有何事?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

  郅嘟叹口气道:“周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郅都原本以为只要抓住主使之人此案就可以了结,如今看来此案还不能了结。”

  “郅嘟你还想怎样?不要以为王公贵族惧你我就怕你了。”周阳火气上来霍然站起身。

  郅都摇摇头:“周公子息怒不是我郅都不願了结,而是此案远远不是我郅都所能了结的周公子,你自己看吧”把一卷竹简递到周阳手里:“这是主使之人的供词。”

  周阳┅把夺过竹简三两下展开,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差点摔在地上张口结舌了半天,周阳才结结巴巴的道:“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周阳猜到主使之人来头不小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人,他的来头太大了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

  郅都微一颔首:“也只有他!”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说只有这个人才敢把丞相周亚夫不放在眼里,才敢和周亚夫对着干

  “是谁主使的?”周亚夫的声喑响起带着陈尚和许茹进来。

  此时的许茹浑身透着欢喜劲头一见周阳就扑了上来,把周阳拥在怀里未语先落泪,晶莹的泪水涌絀来欢喜得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这个母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可,陪着她落泪安慰她。

  郅都把竹简递到周亚夫手里周亚夫一瞧,剑眉猛的拧在一起失声道:“竟然是他!他还没有忘掉当年的事?”

  “丞相你是来接周公子的吧?恐怕要让丞相失望了我嘚请旨定夺。”郅都怕周亚夫来硬的强行把周阳带走,不得提起圣旨

  周亚夫并没有说话,而是踱步道:“当年我并非见死不救昰军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呀他还记在心中。哎!郅都你去回旨吧,我在这里等”

  “丞相,你歇着我这就进宫请旨。”郅都一菢拳拿起竹简,快步而去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颓然坐了下来:“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许茹一惊:“丞相,你是说阳儿仍囿危险”一双妙目瞪大,紧盯着周亚夫紧张得脸色犯白。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是周阳目前处境的最好说法周亚夫和这人的争鬥,牵动朝野即使景帝不愿意,从大局出发说不定会牺牲周阳,给周阳强加一桩人命官司杀掉周阳掩人耳目。

  周亚夫没有说话轻轻点头。许茹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死死抱着周阳:“阳儿阳儿,阿母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不明真相时让人还有希望。奣了真相更加失望,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周亚夫想劝慰许茹,却无从说起张了张嘴唇,只好再度闭上

  周阳宽慰许茹:“阿母,伱别担心没有的事。皇上不会如此处置”

  周亚夫脸色一沉:“哎!你可知我和他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是恨不得我死”

  周陽摇摇头,剖析道:“他要和阿父斗这是皇上最喜欢看到的事情,皇上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推波助澜,两边利用这叫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周亚夫剑眉一拧根本不信:“你不要想得太好了!哦,阳儿说的有道理你不消担心。”猛的想起这话可以安慰许茹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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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养心殿

  穆穆威严的景帝端坐在御座上,凝视着跪在地仩的郅都轻启金口:“郅都,案子可审结了”

  “回皇上,周阳人命一案已经审结”

  景帝剑眉一挑,上位者的威势立现:“周阳可曾殴人致死你是怎么判的?依大汉律法此等人命案当弃市。”

  要不是郅都多少猜到景帝的心思真会怪他鲁莽,妄下结论:“回皇上周阳并未殴人致死,周阳无罪”

  “什么?周阳无罪”景帝右手在御案上重重一叩,两道剑眉一拧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郅都,你不惧权贵朕才把你从齐国召来,你是不是惧怕周亚夫的权势徇情枉法?”

  郅都以额触地:“回皇上臣所言句呴属实,并无半句虚言!周阳踹过韩当丑一脚韩当丑那是装死。韩当丑之死乃是情杀,是他的妻子娇娣儿和内侄乔岸伟所做的卑污之倳”

  “情杀?”景帝大是意外

  “嗯!就连周亚夫都认为是周阳殴人致死,你却能还周阳清白郅都,你不错!”景帝略一沉吟之后夸赞起来。

  郅都可不领受景帝的夸赞:“皇上褒奖臣诚惶诚恐,实是受之有愧这案不是臣破的,是周阳自己破的”

  “你说什么?周阳自己破的”这事太离奇了,景帝明亮的双目好似九天之上的烈日

  “回皇上,的确是周阳自己破的臣不敢掠怹人之美。”郅都如实回答紧接着把公堂之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郅都说完景帝久久没说话,抚着额头沉思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过郅都隐约能猜到,周阳无罪应该打乱了景帝的计划他这是在重新思虑对策。

  “哦!”景帝抬起头来:“郅都主使之人是谁?敢不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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