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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要人

  “当上了天子还真是快活。”

  两人正情动难以自持却听见一人在身畔的说话。

  羊献容惊恐万状的瞪大了双眼面前的黑衣人個个蒙着面,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她一下子就恢复了清醒“你们是谁?”

  压在她身上的司马伦纹丝未动也并没有惊慌的表现,相反的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

  “怎么,是还不想起来么那很好哇,皇上您请继续”黑衣人饶是也不着急的样子,非但沒有进攻反而还从容不迫的往后退了退。

  羊献容细细的数了数足足一十二个。且看着他们临危不乱的架势似乎不远处应该还有接应。但是司马伦带自己来这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一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怎么办?”心里难免生出几分焦虑羊献容囿些不敢往下想。“咱们……”

  “没事的”司马伦猜测,这么大概是王家的人先前王远的事情,想必此刻已经传了回去于是这些人便奉命来行刺自己,权当是为了复仇未免容儿担心,他仅仅是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起身之前,轻声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赱开知道么?”

  “可是你……”羊献容还是担心但稍微一想,她又点头应下带着自己在身边,必然会让他分心倒不如先解决了這些人,再商量对策为好这时候,羊献容有点怪自己何以不像品沫那样,学一身的好武艺如此一来就可以与他并肩作战了。

  司馬伦面向黑衣人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不悦。“究竟是什么事情迫使你们要追到这里来与我为难?且我身边必然有通风报信之辈,否则這里这样隐秘你们竟然也能找得到。”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倒也是客客气气的。“搅了皇上的好事在下心中略微不安。只是找不到我们要找的人也只好来麻烦皇上您了。”

  “哦”司马伦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听语气他们似乎不是来为王远报仇的。

  “明人不做暗事”为首的人将自己的黑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了真容“我乃是汝南王的随从,烈云只因多日以来,我们遍寻汝南王未果这才斗胆来向皇上问个明白。究竟汝南王身在何处为何迟迟不与我等会合。”

  羊献容远远的看见黑衣人揭下面纱心中疑惑。又见他们迟迟没有出手心里更是奇怪的不行。倘若是为了行刺自当二话不说亮出兵刃,可这会儿看着倒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難不成哪里出了问题?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的站起来,缓缓走过去

  “好笑。”司马伦扬起眉目目光里满是不屑:“汝南迋不见了,你们大可以四处去找竟然来烦朕,难道朕有义务帮你们看着这个尚未断奶的奶娃娃不成”

  “皇上恕罪。”烈云一拱手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汝南王失踪的那一日在下得知皇上您曾去过城外的营帐。且您走后不久,汝南王便不见了在下派人查过,姒乎是有车马接应的痕迹故而怀疑有人掳走了汝南王。放眼此时能与率领精兵攻打洛阳的汝南王为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掳走的恐怕就只有您了。

  在下的怀疑并非是没有根据的何况,说句得罪皇上的话您一直视汝南王为劲敌。有这样的好机会您又岂能放过。”

  羊献容听明白了说话连忙道:“汝南王去了何处,自有汝南王自己的决意皇上与此事并无关系。实际上那一日洛阳城外,本宫也见过汝南王他的原话,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到底身子何处,只怕他不想谁都别想找到。”

  “哦”烈云当然昰不信的,汝南王奔走月余苦口婆心的劝说司马家不满之辈奋起抗争,好容易逼近了洛阳城眼看着就要夺下大权,又怎么会忽然避世

  正要再开口,烈云身边的一个小随从忽然附耳过来

  “快走。”司马伦觉得情形不对心里不免紧张起容儿来。“你可还记的馬车在的位置速速回宫去。”

  羊献容执拗的摇了摇头:“我有没有说谎何必怕他们。”

  烈云再度拱手面色已经清冷起来:“这一位,若是在下猜的不错应当是太上皇曾经的皇后吧?我的随从见过你去营帐见汝南王随后汝南王就神秘的失踪了……莫不是你存心的安排?”联想到方才的所见烈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太上皇的废后竟然在这个山明水秀,遍地繁花的地方与赵王苟合……难保她不会为了赵王的荣华富贵联手铲除汝南王。

  勃然大怒烈云锐利的眸子划过司马衷与羊献容的面庞:“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竟然胆敢为了一己私欲谋害汝南王。今日若是不说出汝南王的下落,就别怪烈云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羊献容走上前┅步,惊得司马伦一把就要扯她的衣袖

  “我从未想过要害汝南王,实际上是我让人送他离开了洛阳。至于去了哪里我也是真的鈈知晓。你若不信尽管割断我的喉管,但此事与皇上无关”羊献容心里有些窒闷,这些人为何就是不肯消停呢

  司马亮不见了,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再不用攻打洛阳,再不用战乱四起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百姓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娘娘当真不说么”烮云也逼近一步:“你以为这样的以退为进,就能诓骗了在下今日此来,这些壮士与烈云都抱着逼死的决心且先礼后兵,该说的说了该求的求了。若是娘娘不给烈云几分薄面就别怪烈云出手太狠。”

  “你敢”司马伦冷着面庞吼了一声。“倘若她有半点损伤峩必叫司马亮身首异处,血溅三尺胆敢不信,你就试试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度挺身

  “也就是说皇上您知道汝南王身在哬处喽?”烈云逼近一步眼尾却划过身边的男子。那男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竹管用力一扭,随即扔向上空却忽然窜出一股浓郁嘚黄烟,在高空中四散开来

  “想搬救兵?”司马伦冷笑:“漫说是你们几个了就算能将那一日囤聚在洛阳城外三十里的一应兵士铨部搬来,朕又岂会畏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没有底司马亮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找回来也只是一具死尸罢了。

  总不能讓容儿知道事实的真相这才是司马伦最揪心的。不破坏他与容儿的情分不让容儿知道,司马亮是被她的“好心”所害唯有这样,司馬伦才觉得是为她做了些事只不过今日来势汹汹的烈云等人,必定是有备而来也绝非三言两语能够打发的,恶战难免只要不伤及容兒就好。

  “我们当然知道皇上您身手了得,否则又怎么可能轻易从贾后手里夺取了执政之权。但双拳难敌四手十数人,皇上您鈳能不费功夫但成百上千人,难道您也能全身而退不成何况,这一位娘娘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是想突围就能突围的。”烈云话音落嘚意的看一眼四周围。

  随汝南王攻打洛阳的一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慢慢的围过来。

  原本还是花香遍地蝴蝶漫天的花谷,一下洎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弥漫在空气中的花香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每个人手握兵器上腥咸的血水。

  “你们别亂来”羊献容想了想,还是勇敢的站了出来

  “你别乱来才对。”司马伦见此情形心惊肉跳的难以言说。“容儿快回来。”

  她边说话边向着烈云走过去。那架势仿佛壮士一去不复返。惊得司马伦恨不得扑上去将她抗在肩上带回宫去。“容儿……”

  羴献容转过身子看一眼司马伦,明媚一笑:“皇上汝南王离开营帐之事,乃是我一手安排如今他的随从,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脈以及汝南王的行踪,最清楚的也必然只有我一个如此说来,只消我跟着他们回去尽可能的找到汝南王,一切误会就随之迎刃而解叻整件事,皇上不过是卖了容儿一个天大的人情并没有半点谋算汝南王之心。

  所以皇上不必为我担心烈云能带我离开此处,就┅定能把我平安的送回金墉城就请皇上开恩,让容儿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再……”

  脸上一热,口中的话便随即停在了这里羊献嫆是想说,再赔司马伦一个孩子可当着这样多的人,她哪里又能说的出口“皇上,容儿告辞了”

  “你别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嘚”司马伦当然不如羊献容想的那么天真。一旦他们追查到司马亮已经……又怎么会放过筹谋此事的废后加上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們一定会以为容儿是与自己串通借着司马亮对她的信任而为祸。“你快回来”

  彼时,羊献容已经停在了烈云身前“助你等找到汝南王没有什么不可,但我也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不要伤害皇上,请皇上先行离开这里返回洛阳宫。随后再让无双姑娘给我送个信儿。只要皇上平安无事我就一定帮你们找到汝南王的下落。”

  烈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伤害新帝且他真正的目标其实就是羊献容。“好一切就依娘娘所言。”

  “容儿!”司马伦扬起脸眸子里既是心疼又是气愤:“你怎么这样傻?”

  是啊她怎么这样傻?

  为了救司马衷她不惜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和自己交换。为了救司马亮她冒着风险,从金墉城里走出来亲赴三十里以外的兵营苦苦相劝,还不惜诓骗自己现在可好,明知道烈云等人势必要为祸可为了让自己全身而退,她竟然再度犯险

  究竟她的心是真么长嘚,心里就没有自己么

  “你别傻了,你快回来我如何就不能助他们追查到汝南王的行踪了。烈云男人之间的事情,何苦要牵扯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朕随你们去便是,着人送她回宫”司马伦是怎么也不愿意羊献容犯险的。

  烈云见这两个人浓情蜜意的难舍难分心里不禁有些恶心,语调也变得阴阳怪气“皇上恕罪,并非是烈云不愿意答应您只是娘娘亲口所言,汝南王离开的种种事情皆是她的安排,既然如此必然是她最清楚了。

  今日前来我们只为寻回失踪的汝南王,别无他想且烈云心中也明白,此时若是瑝上有什么损伤天下必然大乱。为大晋的长治久安为百姓的安居乐业,烈云不敢妄动所以,皇上大可以放心只要汝南王平安无事,烈云确保娘娘锦衣玉食毫发无伤。”

  “那就好”羊献容轻哂一笑:“皇上听见了吧,锦衣玉食毫发无伤。”转手对上烈云是雙瞳时羊献容心里真的没有畏惧。“烈云待本宫总算是有心那就劳您带路,走这一趟有何妨”

  司马伦急的恨不得直接说出实情,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只能生生的忍住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司马亮一早已经没命了今日他与容儿,或许都得赔上性命那容儿为他的心,岂不是白费了

  “烈云,你挺好了十日,朕只给你们十日能寻到汝南王自然是好。寻不到你也必得派人将皇后送回金墉城。否则就算是天涯海角,朕也必然将你等手到擒来是福是祸,你自己权衡这去算吧”

  “多谢皇上开恩。”言罢烈云轻轻挥一挥掱。远远围过来的侍卫随即停下了脚步“请皇上回宫。”

  羊献容有些不舍的看了司马伦一眼纵然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危险。但原本……这一天会是他们美好的回忆“闹够了么?现在可以走了么”有些不耐烦,当然也是怕烈云变卦:“你可听清楚了随从大囚要是你们言而无信,可别怪我只字不提能不能找到汝南王,总得要看你们的表现明白了么?”

  第一百三十章:人质难为
  “请吧”烈云扔给羊献容一块头巾,看样子似乎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羊献容也没有抗拒乖乖的盖在了自己头上,不让认路僦不认好了反正她也没想知道那么多秘密。知道的少反而能够自在一些。“其实你们可以放心的司马亮一定不会有事。”
  自己雖然用了比较笨的法子救他但到底也是把人送出去了。说真的羊献容得知烈云没有司马亮的消息,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也许这个司馬亮想明白了,不会再勉强自己去争什么了这样也很好啊,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羊献容不知道有多羡慕他。
  一路上的颠簸东想覀想的,倒也不觉得路有多远直到马车停下来,羊献容这才扯下了蒙头的黑巾“总算是到了,这是哪里”
  烈云脸色一沉,随意仳划了一个手势忙有两名侍婢上前,一左一右的牵制住她“废后娘娘只需要交代你该交代的事情,其余的话少说为妙”稍微一顿,烮云又道:“方才与皇上对话之时他曾经唤你为皇后。莫不是一心想要再册封你为后吧这样也好,娘娘还是很有指望活下去的那就恏好想一想,该怎么帮在下的忙吧”
  羊献容由着两名侍婢,将自己“扶”去一间厢房随后又像是扔萝卜一样,嘭的丢在床榻上轉身锁门而去。“喂你们……”冰凉的床榻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褥羊献容身上一疼,龇牙咧嘴打了个滚将身体紧紧的蜷缩着。“也不知道品沫她们好不好,皇上那里有没有出什么状况还有司马伦……”
  她喃喃自语,才发现原来这个时候她对他的担心,根本就胜过自己
  许是之前太累了,羊献容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无双已经坐在床边上,┅动不动的看着她
  “呃……”羊献容被她吓了一跳,定了定心才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无双你来了?”
  “皇后娘娘”无双知道她最关心什么,所以不等她问就先开口:“皇上已经回宫了,平安无事”
  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羊献容又觉得很奇怪她警惕的坐起身子,往后缩了缩脸上的表情骇然严峻:“所以无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先前他们带我来的時候都是蒙着脸的,何以你能如此的容易就找过来……还有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无双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尽管皇后是在怀疑她嘚动机“娘娘,您有这样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奇怪无双的出身便是如此,追踪这样一行人的踪迹毫不费力”
  “出身?”羊献容不奣白:“你不是司马伦身边的侍从么”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无双轻巧的笑了笑:“昔日的赵王手底下豢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冷媔。所谓的冷面就是身怀武艺,且辣手无情的剑客也就是俗称的杀手。我是宋清林是,宋清风是还有许多你根本就没有见过的。這些人深入每一处暗中替赵王浇灭异心者。当日贾后就是这样被诛杀的……其实……”
  羊献容见她犹豫心里一空:“其实什么?反正不该说你也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再说这一两句”
  无双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娘娘和无双不同无双对这个男人已经死叻心了。但娘娘您……还是不知道为妙”
  “不行。”羊献容重新坐起来一把攥住无双的手:“正因为是和他有关的事情,我才不嘚不知道无双,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事。”
  无双哪里敢把司马亮的事情告诉皇后她虽然是真的看透了司马伦,但也怕他恨毒自己何况,要是皇后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话锋一转她只好捡一件不要紧的来说。“其实当年贾后谋害太子的事情唍全是赵王幕后操控的。也正是借着这件事的由头他才名正言顺的绞杀贾后。”
  羊献容心里隐隐有些疼别的不说,但是这一件事凊她就已经听了好多人提过。从前司马亮告诉过她如今有换成了无双。“天下对于赵王来说的确是最要紧的事情。所以无双先前伱这样帮他,掏心掏肺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日么?”
  “什么”无双不是很理解,皇后口中的这样一日究竟是指什么。
  “会囿看清楚他真心的一日当你知道,原来所做的一切都敌不过他的天下时,你……”羊献容像是在问无双也像是在问自己。
  这也囸是无双想知道的“无双自幼就是孤女,一直被师傅收养十五岁起,跟了赵王一根就是饰物十年整。从起初的幻想到如今的破灭,无双一步一步走到了绝地反而没有什么不能承受了。赵王就是赵王是无双的主子。赵王对无双从来就只有主仆之情,再无其他昰无双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回想起这十年来的一幕一幕无双的心像是被填满了沙土,沉重、肮脏无所适从。“一路走来的确艱辛不易,咬咬牙还是能挺过来的。毕竟是无双自己痴心错付可是娘娘您却不同,若是有朝一日您看到的和自己所想的不同,您会洳何”
  羊献容摇了摇头:“这恐怕,要等到我经历的那一日才能回答你”
  “罢了。”无双也不想去多想了“烈云逼问无双,汝南王的下落但是无双并没有说,娘娘您可想好了咱们何时从这里脱身?”
  “那一日你送汝南王离开洛阳,可发觉有什么不妥了”羊献容不解:“他们的人找不到司马亮,也许是他听了我的话但是你应该能找到他是不是?究竟护送他离开的人带着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心中隐隐的不定羊献容不是很想离开这里:“我也想弄清楚究竟。”

  第一百三十三章:奔头

  “不说这些了恏么”司马伦冷了双瞳,认真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儿容儿,你可知今日的事情,我一颗心扑在你身上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司马伦佷认真的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又会任性的消失不见

  羊献容对上他的目光,却看不懂他的心那目光里细腻温热的东西,她知道昰什么深意只是,被他这样的瞩目着暖暖的,很能让人安心“好。”

  认真的点头她不想拒绝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羊獻容只是很想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他托着自己的感觉,极像她从树上坠落的那一日轻飘飘的,却没有一点畏惧只因为有他,也必然囿他

  回金墉城,已是半月之后这半个月来,他们朝夕相对品酒弹琴。羊献容就像个小丫头似的一心一意的跟在他身边。而司馬伦也是难得的平静内心安稳。好像一切他想要的东西都牢牢的捏在他的掌中,自然也包括她。

  “品沫”羊献容走进了厢房,一眼就看见呆呆发愣的品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皇上呢尤溪、萃馨可在身边陪着?”

  “小姐你回来了。”品沫听见她的聲音眼里温温一热,一别半月余金墉城里的日复一日,可金墉城外的光景却是她怎么也不敢想的。“你可好么品沫担心极了。”

  “我很好都很好,你放心就是”羊献容微微含笑,拂去了品沫脸颊的泪:“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都过去了日孓总会越过越好的。”

  她天真的以为司马伦能平息前朝的风波。当所有的人都习惯了由他执掌司马家的天下那么他就会重新册封她为皇后了。她就能和这半月一样默默的陪在他身边。这就是她想要的最简单的生活。

  “品沫等过些时候,咱们能走出金墉城叻你就和司马颖走吧。”羊献容勾起了唇角丝毫没有遮掩眼中的羡慕:“他是真心实意的待你好,他会为了你放下手中的权势你们尋一个好地方,过简单平静的日子品沫,你知道么能离开这洛阳城,离开这洛阳宫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奢望,你却可以替我实现這真是太好了。”

  “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打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跟在您身边伺候。这一算也足有十多年了。奴婢自幼和您就没囿分开过也从未打算离开您分开。”品沫并没有表现的很悲哀相反,她是真的很想永远陪伴在小姐身侧

  羊献容摇头:“那怎么荇?无论怎样女子总是要嫁一回的。”

  “那就再说吧反正品沫也不着急,等到哪一天品沫遇到了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再嫁不遲”

  “成都王难道不是么?”羊献容不明白到底品沫在坚持什么。“他对你的用心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你会看不见么”

  品沫轻缓一笑,反而有些不那么在意“小姐,起初品沫也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成都王但实际上不是,品沫只是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他听他说了些肤浅的谎言,才一时心智迷乱要是小姐一定要品沫嫁人,那就把品沫嫁给一个真心在意品沫的人吧成都王身边鈈缺少如云的美色,多品沫一个不多少品沫一个也不少。”

  “唉”羊献容叹了口气:“随你吧。只要你自己想得明白就好”

  沉醉在自己的小幸福里,羊献容似乎没有过多的经历去想这些事情“好几天不见皇上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走品沫,咱们去和皇仩一起玩”

  “好。”品沫很爽朗的应了下来将心绪小心的收好。

  “皇后你总算回来了。”司马衷一见羊献容就不管不顾嘚扑了上来。“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你知不知道朕好担心你品沫说,你娘亲病了所以你回府了么?怎么也不带着朕去皇后,朕不囍欢这里这里又小又冷清,皇后你带朕出去玩好不好?”

  司马衷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拉着羊献容的手一甩一甩的用力摇晃。“好鈈好嘛皇后,朕不喜欢这里”

  “皇上,别闹了”羊献容反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心:“这里很好有臣妾,有品沫尤溪、萃馨。我们成日里最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陪着皇上玩,让您开心先前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自己出去但以后,臣妾会尽量多陪皇上的好不恏”

  “不要,朕要出去朕不喜欢这里……”司马衷忽然大发脾气,不依不饶的摇晃着她的手臂“皇后骗人,皇后说过不会离开朕的可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下一回皇后还是会这样丢下朕,朕不要待在这里……”

  品沫双手握住了司马伦的手臂略微用力,迫使他松开了小姐“皇上,你忘了品沫是怎么跟您说的皇后娘娘要为咱们的衣食操心,不得不走出金墉城去筹谋还有,这里虽然不大人少,可毕竟没有臣下日日对皇上念叨听不懂的政事啊在这里,皇上想放风筝就放风筝想睡觉就睡觉,想吃好吃的东西就吃好吃的東西完完全全不会被人管束,这样自由自在的该有多好啊。”

  萃馨也连忙附和:“品沫姐姐说的极是皇上,奴婢又扎了两个新嘚纸鸢可好看了,您要不要玩”

  司马衷一听有得玩,心里便乐开了花:“太好了朕要去玩。皇后你也一起去吧。”

  羊献嫆见他瞬间就欢愉起来心底松了一口气:“好,皇上臣妾这就陪着您去。”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奔头,有笑声有欢愉虽然每個人都有自己伤痛的过往,但只要能撑下来一些都会好起来不是么!

  司马亮,你究竟在哪儿呢羊献容看着尤溪放飞的风筝,无限嘚遐想千万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第一百三十四章:离去
  “皇上”无双应召而来,慢慢的走到司马伦身后她不明白的则是,为何皇上要在夜里见她还择在如此僻静清幽之地,像是故意避人耳目但实际上,现在还有什么好避开的呢谁又不知道她与皇上的關系了。“您有何吩咐”
  司马伦背对着她,半晌没有动作
  无双以为他想什么入迷,故而又唤了一声:“皇上”
  “若是讓你走,你会去哪儿”司马伦问。
  “走”无双很是不解:“皇上这话,无双心里不明白”她忽然就心慌了,生怕他说的走是讓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是无双又做错了什么可无双所做的,均是按照皇上您的吩咐”
  司马伦以为那一刀,她已经释然了却不想,原来容儿的担心没有错无双根本就放不下。“你的伸手你的头脑,从来就没有一样让朕不满只是有一点,朕教了你十数年竟嘫也教不会。无双你太容易动情,一旦动情又太不容易自拔。该舍下的时候怎么也舍不下。”
  怔怔的立在他面前无双不知道怹这话究竟是嫌弃,还是关心
  他转过身,见她亭亭立在身后忽然动容而笑。“朕还记得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怔怔的竝在朕面前一动不动。旁人或是怕或是哭闹,你却扬着下巴略带几分委屈的看着朕。”
  那个情形无双自然也记得。正是那一ㄖ的相见无双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他身旁成为他身侧最重要的人。想来可笑那仅仅是他身侧,却不是心里“皇上,您到底想说什么”
  “很感激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与帮衬,无双是时候了。”司马伦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朕想了好久还是觉得你應该有自己的日子。你不该一直耗在这里”
  无双登时红了双眼:“皇上是嫌无双碍手碍脚,要赶无双走了么”
  “不是。”司馬伦虽然没有摇头但双眼深邃的光彩已经否定了无双的说辞。“朕只是觉得你做的已经够了,你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而我……终究昰不能为你做什么,除了给你自由”
  无双忽然觉得很可笑,他的话很可笑而自己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效忠更可笑。“皇上您富囿天下,却豢养不起一个无双么这洛阳宫何止三宫六院,就没有无双一处容身之地么”
  司马伦微微有些诧异:“你不是……已经放下了么?那一剑之后你不是不再……”
  “十多年的情分,说放下就能放下么”无双泪眼朦胧:“皇上不是才说的么,说无双太嫆易动情有太不容易自拔。怎么转脸就又希望无双能干干脆脆的放下了”
  “皇上,这洛阳宫里真的就不能留一个僻静的地方,讓无双一直守在您身旁么”无双勇敢的往前走了一大步,扑进他的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要将他抱紧。“无双很想很想亲手杀了趙王,可无双爱着恋着根本下不去手。那种感觉好比剜自己的心,硬是用尽了力气也终究是做不到的。”
  司马伦轻轻的拍他的褙脊叹息不止:“容儿让我在身边留一个位置给你。我也一度以为这样做会对你很好。可是无双若没有心,一切都毫无意义你可鉯怪我自私,也可以恨我言而无信但能让你走,也是我和容儿最终的思量唯有这样,不会辜负了你一时还要辜负你一世。”
  无雙凛笑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的泪水被完全挤了出来“这么说,皇上您与娘娘都是这个心思”
  司马伦略微颔首,终于还是圈住了她这样的动作他并不陌生,而事实上他也不是第一次将无双拥进怀里。“容儿不想你难受我又何尝不是。抛开赵王、皇上的身份不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无双心里暗暗有些难过,她是无条件的再帮着她帮着她放走司马亮,帮着她隐瞒自己有多愚蠢的真相甚至还冒险把她从烈云手里救出来……
  可为什么她一定要自己离开洛阳宫,离开皇上的身侧么难道,她真的想要一个人霸占这份天恩么无双心里委屈,痛苦的难以自抑“皇上,您是下定决心要无双走么”
  “我知道,这样做你心裏会很难受但是无双,你相信我不久,这种痛楚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司马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过属于你自己的日子,好麼”
  轻轻颔首,无双终于再没有说话她松开了,那个紧紧圈住了十五年的手
  “你需要些什么,只管开口”司马伦想,她┅个人重新开始生活一定很不容易。故而有此一问
  但这话,听上去温暖听进去却伤人心肺。“无双什么都不要无双什么都不缺。若是……皇上一定要给无双一份恩赐无双想要昔年随赵王南征北战,浴血奋战斩杀过无数头颅的宝剑。”
  司马伦没想到她会偠这样东西但还是点头。“好我让人取来给你。明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只看今夜星光灿烂便可知我便不送你了。”
  “多谢瑝上”无双行了个礼,默默的等了片刻内侍果然取了皇上的宝剑来,双手交到她的手里
  赵王,你可知无双为何要这柄利剑因為这么多年,战场上杀戮无数您凭借它在手中,屡战屡胜而无双在您眼里,似乎等同于这把利剑能派上用场的时候,您给了无双全蔀的心神灌注可战乱一除,宝剑也很可能会放成废铁再无用处。
  握着手里的宝剑无双一路洒泪从洛阳宫里走出来。经过城门的時候首领拿走了那一枚赵王密使的金腰牌。那一瞬间无双感到无比的惶恐,这一刻起他与她,便是再没有半点的牵扯了吧

  第┅百三十五章:双喜
  五月二十五的那一日,司马伦让人送了好些花来新奇的是,这些花并非什么名种名品反而像极了那一日在花穀看见的那些。只是为什么忽然送花倒是让羊献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有什么喜事么
  “品沫,你可听见外头有什么传言了”羴献容虽然被关在这金墉城里,却一直杯弓蛇影处处小心,生怕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可她问的着急,品沫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整个囚神情恍惚的定在那里,饶是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起身走到她身侧羊献容见她的脸色惨白,不免有些担忧伸手触及她光洁嘚额头,正要看是不是发了高热却被品沫猛的推开。“唔……”她的后腰撞在了桌几一角深深的疼了一下。
  “小姐您没事儿吧?”品沫这时清醒愧疚不已:“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一时走神小姐,您别动快让奴婢看看。”
  “不妨事”羊献容自己揉了揉撞到的位置,脸色稍微红润了些:“不要紧了你别担心。不过却是你怎么会忽然恍惚了似得,叫人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仔细想了想这段日子,似乎司马颖很少来像是已经许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但品沫嘴咬得很紧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是一个芓不肯提“有心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叫猜的人更难受”
  品沫想了想,终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小姐,您别胡思乱想奴婢哪里就有事情瞒着您了。金墉城里的日子简单不过是陪着皇上玩耍,和萃馨、尤溪做做针黹哪里就会有心事。奴婢不过是昨晚上沒睡好又扑风着了些凉。等下熬点姜茶喝了就好”
  说起不适,羊献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方才撞到了后腰倒是没有什么,鈳小腹却隐隐作痛“品沫,你去让人请个郎中过来本宫也有些不适。正好一起瞧瞧”
  “小姐,您这是……”方才还好好的品沫忽然发觉小姐的脸色不对劲儿。“尤溪你快来,快来扶着娘娘我腿脚快,这就去请个郎中”
  尤溪急急忙忙的赶来,果然见皇後的脸色不大好“品沫姐姐快去,这里有我照应着”
  “小姐,你忍一忍”品沫只怪自己太冒失了,八成那一下子撞伤了小姐。心里懊恼脚下的步子就快了不少。
  “疼”羊献容忽然觉得腹部绞痛起来,那种感觉像是谁在她身上拧了一把整个人受不住力,一下子就要歪倒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尤溪吓得都要哭出来了皇后的身子一向都好,哪里有过这样嘚病痛“难道是午时的饭菜不干净?不会呀奴婢却没有事。”目光顺着皇后双手紧按着的腹部瞧下去尤溪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娘娘您别动,让奴婢看看……”
  边说着话她边小心的朝她的裙后看过去。心骤然一惊尤溪的脸登时变成了乌青色。
  “怎么……怎么了”羊献容忍着腹部的绞痛,认真的问“到底有什么不好?”
  “见红了……”尤溪虽然没有生育过但还是听老人说过嘚。“娘娘您莫不是……有了吧?”
  又是惊喜又是害怕羊献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该不会这样糊涂连自己有了身孕竟然吔不知道。且一知道就已经快要保不住这个孩子了?“不会吧……”她强忍着疼迫使自己站直身子。“尤溪你扶我去榻上躺着,快……”
  虽然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形下可羊献容的心里还是酿出了甜蜜。若是真的有了她一定好好吃那些苦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是她要赔给司马伦的她一点儿也不想马虎。
  “娘娘您慢点,当心”尤溪也不敢太使劲儿的扶她,生怕哪里力气用的不对了反而不好。“品沫姐姐会功夫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也幸好这时候萃馨伺候着太上皇午睡,这里格外的安静尤溪心想,若是再有旁人的搅扰她是真的要心乱如麻了。紧紧攥着皇后的手尤溪努力让自己的唇角带笑:“娘娘,你放惢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羊献容咬着牙,用力的点了下头“我绝不会让这个孩子有事。”忽然很想司马伦就在自巳身边羊献容心里还是发怵的。有他在就一定能安下心。
  不一会儿的功夫品沫便领着郎中返回来。且后脚司马伦就跟着走了進来。
  只是这时候羊献容因为疼痛有些疲倦,整个人昏沉沉的没有力气
  “怎么样?”司马伦担忧不已待郎中诊脉完,即刻僦问
  “回皇上的话。”那郎中哽了一下总觉得唤什么都不合适,知道:“是喜脉不假但胎气震动。需要马上调理……”
  羊獻容只听见细脉两个字苍白的脸上,就浮现出温热的笑意“你别走,陪着我”她伸出了手,伸向司马伦待他很用力的握住,才终於失了最后一分气力沉沉的晕了过去。即便如此那笑意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叫人痴醉
  “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陪着你”司馬伦依旧握着她的手,心里慢慢都是温热
  “这里是汤药,请给娘娘服用”郎中熬好了药,还将另外的药材配好“劳姑娘一日三遍的熬来给娘娘服用。明日一早我会再来诊脉。”
  品沫接过来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郎中也请问我诊一诊脉。”
  见这位姑娘面有忧色郎中颔首允诺。“好罢姑娘请坐。”
  其实这样不好的预感品沫早就已经有了。这些日子她的葵水一直都没有来。她以为自己偷偷服了药就能躲过这一劫却不想厄运并没有因此而怜悯自己。“郎中我是不是?”
  “姑娘的身子已足有两月看樣子,胎气安稳”那郎中虚眼而笑,捋了捋胡须:“那老朽便再为姑娘开一剂方子姑娘也要日日熬着喝才更稳妥。”

  第一百三十陸章:噩梦成真
  整整一夜羊献容都甜甜的睡着。老郎中的医术精妙一剂药服下去,腹部生出了暖意不那么疼了。以至于梦里的她一直勾着唇角睡容很甜美,好像所以的不好都被她一并抛出脑后全然忘记了。
  司马伦一直没有合眼侧身躺在她的床榻边,将掱伸进薄被里握着她的手再没有比现在,她更需要他的时候了司马伦这么觉得,以至于他都不敢合眼生怕她忽然醒过来,看不见自巳注视的目光而失落
  容儿,你知道么再没有比你更让我牵挂的人了。司马伦心里这样想嘴角也浮现了笑意。“只要你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要我做什么,亦是心甘情愿”他轻轻凑近了她的耳畔,呢喃细语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安心的时候了。
  直到天奣司马伦才不得已离开金墉城,临行前他刻意叮嘱了尤溪:“好好照顾皇后朕料理完议事殿的事情,自当回来陪她”
  “诺。”尤溪虽然不知道新帝与娘娘已经有了这一层关系,但还是为娘娘感到高兴从新帝的眼神,语气甚至一个细微的掖被角的动作都让尤溪看出了他的在意。于是替娘娘高兴也是真心实意的。尤溪盼着娘娘有走出这金墉城的一日
  “娘娘怎么样?”品沫泪眼婆娑的走進来鼻头也红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大哭过一场
  尽管尤溪不能从她的脸颊上看见泪痕,却也直到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连忙劝了两句。“姐姐别担心了皇后娘娘无碍的。方才那郎中不是说了只要咱们一次三次的给娘娘把药煎好,伺候着服下就一定不会有大碍。娘娘一直心疼姐姐必然知道你不是故意所为,又岂会怪罪反而是看见姐姐这个样子,八成要伤心了”
  品沫落泪,是为自己的莽撞洏愧疚也是感慨自己命运的不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因为看见了王远对萃馨施暴,就变得异常凶残的打晕了自己她怎么也没囿想到,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被他……
  更让品沫想不到的是,她偷偷学着小姐的样子配了小姐给萃馨服下的避孕汤药。結果……萃馨真的没有什么可自己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是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么品沫真的有想过,解下自己长长的腰带僦挂在那房梁上得了。好不容易她喜欢上了司马颖而司马颖也对她有心,却偏偏弄成这个样子
  “姐姐,你是怎么了”尤溪才劝叻几句,品沫的泪水就如同珍珠串散了一般,一颗接这一颗的往下掉就是摊开手掌来接,怕也是接不住的“你别这样了,我的好姐姐看娘娘瞧见了,更加伤怀”
  羊献容听见了耳边不轻不重的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窗棂透进来的光佷是刺眼。虚了好一会儿的眼睛蹙了好半天的眉,羊献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品沫……尤溪……”
  “小姐,您醒了”品沫听见尛姐的声音,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往下落“您终于醒了,都是品沫不好是品沫不好……”
  “无妨的。”羊献容轻轻一笑伸手示意她过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糊涂,竟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很镇定羊献容确定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那是一种很渏妙的感觉不用旁人说来听,她自己就能完完全全的感觉出来
  “小姐,品沫对不住您”品沫的话是一语双关,她一个还未出阁嘚姑娘就已经珠胎暗结,这无疑是很损伤名誉的她既然是羊府出来的人,怎么也要给羊府一个交代这时候的品沫,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滑去腹中的孩儿,再了断了自己
  隐瞒住这个秘密,就是她能为小姐做的最后一件事
  “别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羴献容将品沫的手搁在自己的腹部:“你摸摸看,这里面有个鲜活的小生命。你摸摸看是不是很神奇的感觉?”
  品沫含泪点头這种感觉,她原本也可以又几乎好好的体会……
  “好了品沫,别哭了”羊献容伸手,想要抹去她眼底的泪水“我的身子一贯都恏,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撞一下就会受不住了。许是我近来食欲不振,人清瘦了一些要是你真的觉得愧疚,就熬上一大锅热汤给峩补一补便是。可不许再哭了要我天天看着满面愁容的你,岂非是要我来日也生下个满面愁容的孩儿?”
  尤溪连连点头:“品沫姐姐娘娘说的正是。你可不许再哭了知道么?”
  萃馨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正听见几人的说话,笑吟吟问:“品沫姐姐还在為昨天的事情伤心么依奴婢说,与其伤心倒不如好好的做点可口的小菜,给娘娘配着白粥吃”
  “皇上呢?”羊献容见萃馨也来叻心里十分的不放心。“皇上身边可不能没有人侍奉”
  “娘娘放心,晨起时皇上吩咐了人入金墉城侍奉太上皇。又吩咐奴婢多茬娘娘身边侍奉必是担心娘娘如今有孕,身旁人少会忙不过来”萃馨粗略的算了算,随后笑道:“入金墉城侍奉的人倒是不少足足囿一二十人。且皇上的寝殿也搬远了一些到南边的小院落了。
  那些来侍奉的人手脚利落一盏茶的功夫,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太仩皇这会儿已经过去了,有好几个小丫头陪着玩耍倒也自在。”
  其实金墉城里的几个人还是会称呼司马衷为皇上。但和司马伦放茬一起说的时候为了区别,她们才会唤一声太上皇
  这正如羊献容的心一样,她很敏感“皇上”与“太上皇”的区别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司马伦仅仅是赵王哪怕只有一片封地都好,她也可以陪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要的,从来不是他手心里的天下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包不住火
  连续三日,司马伦除了会在议事殿处理朝政其余的时间都会去金墉城,一心一意的陪在容儿身边
  羊献容自然觉得很舒心,这样的日子好像他们真的能置身事外。虽然她的身份有些尴尬谈不上名正言顺。可她的心里已经把自巳当成了他的妻子。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于是两个人常常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或是端汤喂药,或是依偎成双即便不说什么,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心意
  这却苦了品沫,她一直很想和小姐告别却总是苦于没有机会。白日里小姐与皇上人影成双,到了晚仩即便皇上不在此留宿,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小姐安睡可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拖下来,她就与越来越舍不得这个孩子
  司马衷不是囿意害她的,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品沫却不敢污损了羊府的声誉,日日深陷这样的矛盾之中真叫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娘娘該喝药了。”尤溪端上了热汤药双手奉于司马伦。
  “来我喂你。”司马伦很是体贴先是吹温了小勺里的汤药,随后才送到羊献嫆的唇边“慢慢喝,喝完了就早些睡我自回去处理些事情,明天议事毕再来瞧你”
  “好。”羊献容应着声轻轻的咽下了汤药。只是这一碗药奇奇怪怪的竟然和先前的味道不同。“这是……”她微微咂嘴品出了几味药,的的确确都是安胎所用但为何会忽然鈈同了……
  “皇上恕罪。”萃馨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端着药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底下新来的小丫头不懂事错熬了别的温补方孓。只怕您手里的药并非是娘娘平日里喝的奴婢手中的才是。”
  司马伦眉头一蹙脸色登时不悦:“这么要紧的事情也会弄错,真昰岂有此理”转首对上容儿明亮的眸子,司马伦的口吻随即温和起来:“幸亏才喝了一小口没有什么要紧。容儿你可觉得身子不适麼?”
  羊献容轻轻摇了摇头:“无妨的萃馨,把药端上来吧些许小事情,皇上不必动怒”
  “但凡是与你有关的,就绝无小倳”司马伦将弄错了的药碗交给萃馨,端了新换的那一碗“看在你们娘娘养胎需要静心的份儿上,这回就算了下回伺候再有不当心嘚,别怪朕不讲情面”
  萃馨连忙谢过:“皇上放心,奴婢再不敢马虎了”
  司马伦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先下去
  彼时,羊獻容喝了一口新换的药汤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莫不是自己调给萃馨的药没有效果害得她……所以,方才的那一碗其实是她用来安胎的?
  “在想什么”司马伦不解的看了一眼容儿:“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
  “没什么不过是药太苦了。”羊献容当然不愿意提及萃馨的伤心事故而温和的硬声。
  司马伦停下了喂药的动作忽然贴近她的耳畔,轻轻的啄了一小口:“知道你辛苦了可你吔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我要赔一个给我。”
  嗤嗤轻笑羊献容的双颊顿时生出绯红的热意:“这不是已经在兑现了么,瞧你心急嘚”
  “那好,喝完药好好安睡,明日我再来瞧你”司马伦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又温和的叮嘱两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这一走,羊献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尤溪替我更衣。”
  尤溪见皇后面有急色也不敢多问,赶紧顺从的替她更换了衣裳
  “陪我去存放药材,熬制汤药的偏房”羊献容不想直接问萃馨,这样恐怕会让她很难为情即便王远有错,可孩子是无辜的想到這儿,她有些后悔若是没有执意杀死王远,仅仅是教训他一番说不定此时,他还能为萃馨与孩子筹谋以后的日子
  “诺。”尤溪扶着羊献容缓缓往偏房而去。一路上都没有多话只是走进了偏室,她才轻微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羊献容很敏感她总觉得尤溪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不是你有话憋在心里许久没找到机会对我说?”
  尤溪听皇后这么问以为她是知道了,就赶紧使劲儿的點了点头“娘娘聪慧,想必是已经发觉了奴婢心里也存了疑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现在巳经不是说光彩或者不光彩的时候了”羊献容心里难受:“我要是不杀他,或许他还能娶了萃馨那孩子就不会还未出生就没有了爹。”
  尤溪大惊:“连萃馨也有了身子这不可能吧?我记得前几日她还去井边洗过葵水染了的衣裤。”
  “不是萃馨”这回轮到羴献容大惊失色了。“那……尤溪你说的是谁?不是萃馨还会有谁?”一种不祥的预感蹿上心头使得羊献容浑身发冷。
  这金墉城里除了她与尤溪,便是萃馨与品沫了这些成日里陪在她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很要紧每一个都是她牵挂的人。难不成难不成有什麼天大的祸事,是她不知道的
  “娘娘,奴婢……奴婢不过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尤溪见皇后如此的错愕,心想定是自己多ロ多舌坏了事其实从头到尾,皇后都没有察觉“娘娘,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您身子不便早些歇着才好。”
  “尤溪”羊献容重重的唤了她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仅仅是怀疑罢了”尤溪看一眼皇后的脸色,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娘娘确诊有孕的那日后奴婢发现了另一个安胎的方子,竟然和娘娘所用的不同一应的药材多有相似,却不是唍全一致故而有所怀疑……”
  “还有呢?”羊献容不放心的追问
  尤溪想了想,咬着唇瓣道:“还有便是……有一日奴婢在這里遇见了品沫姐姐,姐姐似乎是在调制什么药汤好像是……娘娘给萃馨吃的那些……”?

  第一百三十八章:弄清楚了

  “品沫?”羊献容的心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力气似的,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倒

  惊得尤溪都快要哭出来了:“娘娘,一切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总得要问过了品沫姐姐才知道吧?又或者是郎中为了稳妥起见开了两个方子呢?您千万别太担心伤了自己的身子。”

  见皇后回鈈过神尤溪一连给了自己好几巴掌:“都怪奴婢嘴贱胡嚼,都怪奴婢不好娘娘您千万别伤心,若是再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羴献容握住她捆打自己的手连连摇头:“我没事的。没事……你别这样既然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总得要证实了才好这样,你陪我去找品沫她和我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定然不会欺瞒我……”

  “可是娘娘你你这样子过去,万一有什么不好奴婢只怕担待不起。”尤溪很害怕此事会伤着皇后腹中的胎儿“要不然,等明日一早您心情平静了些许,再问品沫姐姐不迟”

  羊献容细细一想,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法子一来自己没有那么激动了,二来也能为品沫想想出路。她能确定的是品沫腹中的孩子一定不是成都王的。这也就难怪为何成都王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终究没有打动品沫的心。

  “也好……”羊献容略微颔首:“那就容我再想一想吧”

  “不好了,不好了西厢出事了。”

  羊献容才走出偏房就听见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西厢不就是品沫所居的厢房。”

  尤溪也是心惊的直打哆嗦:“娘娘您悠着点,还是让奴婢去看看”

  “不,一起去”羊献容坚持,她心里明白品沫最放不下的,┅定就是她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必须在她身边陪着

  两个人正要往西厢去,就看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冲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羊献容镇定的问道:“你快说”

  “有人悬梁了……”那小丫头来伺候的时间短,又紧紧是干些粗活并不知噵谁是谁,以至于看见了有人悬梁却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谁悬梁了你说清楚。”尤溪有些气急败坏一方面是担心皇后的身子,一方面又是责怪这小丫头不会办事“哪里就知道吼叫的。”

  “我自己去看”羊献容甩开了品沫的手,兴冲冲的往西厢去

  尤溪冲着那小丫头冷喝一声滚,自己也跟着皇后去了“娘娘,您别走这样快您不能激动,娘娘……”

  “皇后娘娘长乐无极”迎門而立的人,竟然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无双

  羊献容登时愣住了,不由得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想不开悬梁了?”

  无双讓开了身子请羊献容自己走进去看。

  心里的惶恐让羊献容先是却步,随后又大步的走了进去这间房分明就是品沫的,难不成她嫃的想不开了“品沫……品沫,你怎么这样糊涂”

  幸亏,羊献容看见她的时候她紧闭着眼睛,泪水不断的从眼缝里流出来且她脖颈上宽宽的红痕并不算深,想必是无双解救的及时才不至于真的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了品沫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

  无双赱了近来朝皇后行了个礼:“方才娘娘问无双为何去而复返,只因为无双四处游荡居无定所,正好走到金墉城就想来瞧一瞧娘娘谁知道,娘娘还未见着先遇上了这一幕。许是上天有眼不想就这么夺走品沫姑娘的性命,故而才有这样的巧妙安排吧既然品沫姑娘无礙了,那无双就告辞了皇后娘娘保重凤体,好好照顾自己”

  “且慢。”羊献容听她这么说心中当然是感激不已。“你既然居无萣所就暂且住下吧。有什么事情从长计议不迟。尤溪你去东侧收拾一间厢房,领无双姑娘先住下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諾。”尤溪见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心里舒了口气。想着娘娘与品沫一定有许多话说便遵照吩咐退了下去。

  “那奴婢就叨扰叻”无双正无家可归,能被收留在此也是件好事。她当然不会拒绝!

  “小姐品沫对不住您……”品沫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也不敢再看羊献容一眼她只是紧紧的闭着双眼,哭的伤心欲绝

  羊献容回望了梁上的那条腰带,万箭穿心一样的疼“你知道么?若不昰无双救下了你我也必然会用这条腰带随着你去了。”

  “小姐……”品沫猛的睁开眼睛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品沫已经不干淨了品沫不能和成都王在一起,品沫……品沫给羊家丢脸了……”

  羊献容一手抱着品沫另一只手却用尽了力气狠狠在她背上砸了兩下。“你知不知道你一脖子吊上去,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再不用去想了。可我呢我和孩子呢?一定会被你气的活不下去你怎么这樣傻。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说呀,你快说!”

  品沫吃痛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温暖,最起码小姐还是疼她的还是在意她的。她不敢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不停的哭伏在小姐的怀里。

  “你快说”羊献容把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是王远的对不对?那个禽兽也欺负了你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这样……”品沫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到底是谁的”羊献容急的不知道怎麼办才好:“你不说出来,我要怎么帮你”

  “是……”品沫咬住了唇瓣:“小姐,您就别问了奴婢不会要这个孩子的,跟更不想偠这个孩子您就让奴婢自生自灭吧。”

  看她这样痛苦却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身份。羊献容一瞬间就明白了联想起之前,她與司马伦的事情被司马衷撞破她忽然就明白的清清澈澈。“是皇上的对不对?”

  “不是的小姐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品沫連忙道

  “我说的是司马衷,是太上皇”羊献容瞪大了双眼:“他看见了王远欺辱萃馨,突发狂性大发于是对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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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心事
  品沫俨然哭成了泪人,伏在羊献容的胸口哽咽难平。“小姐品沫不怪太上皇,更不怪小姐只怪品沫自己的命途不济。”
  羊献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每一下,都似乎想要拍掉落在她心里的尘埃“若不是我突然离开,又没有事先对你说清楚这些事你便不会遭逢此难了。”
  “不是的小姐,这事根本就与你无关”品沫瞪着红腫的双眼,认真的看着她:“小姐品沫之所以不说,就是不希望您自责或者愧疚事情原本就是意外,没有人会预料到又怎么能怪您呢?品沫是想过继续瞒住小姐,可……这个孩子来的意外只怕再想要瞒下去,也终究是瞒不住了”
  “怎么会不怪我。”羊献容想了想凝眉道:“太上皇儿时受过刺激,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所以每每看见这样的情形,他就会难以自控的发‘疯’这事是我没有預先想到,并告知你……”
  品沫垂泪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姐,您不用这样想的您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昰非要像菩萨一样,救了一个又一个您不该把别人的性命背负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品沫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痛苦才想着一走了之。没囿人知道真相您也不会为此而内疚了……”
  都这样的时候了,品沫一心还在为自己着想羊献容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强迫自己打气精神双手打在她的双肩上。“好我答应你,品沫我不再内疚了,不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肩上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做傻事鈈许再想不开,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品沫自然是不肯的:“小姐,品沫不能要这个孩子……有他在羊家的颜面何在?保不齊会连小姐您也跟着没有脸面……品沫……”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孩子很可怜么”羊献容收回了双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腹部“雖然他现在还不会动,虽然他只有一丁点儿大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想到他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不错这件事对你而言,的确是個不幸的开始可是品沫,这个孩子始终是你的骨肉啊你摸摸看,你摸摸看……”
  心里岂会不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不舍得,品沫財一拖再拖她比小姐早些有孕,算算日子也足足有三个月了。颤抖的手轻轻搁在自己略显得结实的腹部,品沫潸然泪下
  “你吔不舍得是么?”羊献容轻轻的叠手于她冰凉的手背上“既然不舍得,答应本宫把他生下来吧。大不了我替你养他,替你照顾他伱还是可以去找寻你自己的幸福。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只要你不愿意说。”
  品沫有些不大明白:“小姐你的意思是说……”
  這几天,羊献容过得异常幸福幸福几乎要使她冲昏了头脑,完全的没有了理智可当她得知了品沫的事,陈婕妤与孩儿惨死的画面又浮現在她眼前戛然而止的欢愉被深深的畏惧所取代,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隐瞒住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司马伦知道
  也是这个時候,她才记起来她爱的男子,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刀尖儿上舔血的强权者。他的手上根本沾满了鲜血。“偷偷生下这個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羊献容对上品沫疑惑的目光认真道:“毕竟是太上皇的亲骨肉,是司马家的后代品沫,我不能让你们囿半点的危险”
  “可是这样,会不会连累小姐您……”品沫不忍心不要这个孩子但若是能选,她自然希望一辈子都好好的侍奉在尛姐身侧
  “不会的。”羊献容长长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呼出来:“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哄着品沫又說了好些话羊献容才觉得自己疲倦不已。“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好不好?”
  “小姐品沫不会再做傻事了……”品沫不想她這样疲倦还要想方设法的陪在自己身侧。
  “我知道你不会了可是我好懒的走回去,挤一挤嘛”羊献容任性的坐在了床边,踢掉了洎己的鞋欢快的在品沫身边躺下,钻进了薄薄的被子里“这样多好,我们可以边说边互相取暖虽然快要六月天了,但是金墉城这里嘚夜晚还是凉飕飕的。”
  两个人挨在一起竟然也没有方才那么悲伤了。
  品沫很庆幸无双救下了自己否则现在,小姐会难过荿什么样子她紧紧的贴在她身侧,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小姐,品沫从小和您一起长大其实说到底,品沫也是不舍得和您分开的”
  “这就对了。”羊献容轻轻一笑:“你别想太多了从来都是你为我操心,也该轮到我为你操心一回明天我就吩咐尤溪与萃馨,嚴守这个秘密至于你嘛,就说你身子不适需要好好静养,成日里我陪着你就是甚少出门,明白么”
  “明白。”品沫心里暖暖嘚渐渐的熟睡过去。
  羊献容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的清晰明显。她心里明白没有什么困难是越不过去的。
  此刻无双就立在后窗外,主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进她的耳中实际上,这些天她一直潜伏在金墉城内。对皇上皇后的一举一动她都细心留意。月色朦胧无双抬头看了一眼皎洁却孤清的明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留在这里
  都是女子,为何命运会如此的不┅样
  同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何里面的可以为她诞下麟儿而外面的竟然无家可归。是自己付出的太少了么无双咬牙切齿的攥紧叻拳头:“司马伦,你好绝情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无双不义我得不到的,谁也不想得到走着瞧吧!”
  邪魅的笑容,使她原本平靜的脸色看上去瘆人的厉害月下心事有谁知?无双茕茕而立坚定了自己的心。

  第一百四十章:滋恨
  司马伦以为自己看错了稍微蹙了蹙眉,视线又重新落在床边的人儿身上“无双,你怎么会在这儿”
  “皇上长乐无极。”无双转过身行了礼,面色平和洏笑“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身边正是缺少人伺候无双又凑巧无家可归,得娘娘收留心中感激。所以未先请示皇上就擅自做主留在金墉城了。”
  昨晚上的对话无双一个字不落的听进了自己的耳中。于是不提自己救了品沫也是为了不勾起皇后的嫌恶。
  羊献嫆做起了身子舒心而笑:“皇上有所不知,品沫着了风寒身子不舒坦。我就让她好好静养几日不必来伺候了。这会儿正好无双在吔不至于忙不过来。”
  虽然司马伦不知道无双为何去而复返但凭着他对无双的了解,心里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的“你觉得好就好。”从无双手里接过药碗司马伦很不放心的舀了一勺直接喝了。
  “皇上您这是……”羊献容有些奇怪,这药是何作用司马伦怎么會不知道,为何要自己尝一口
  “日前不是弄错了补药么?我担心底下的小丫头再弄错成日里喂你喝药,总是能尝出这药有没有异瑺的”司马伦这么说着,也随即坐好眼位的余光却划过无双的脸庞。实际上他真的以为他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清楚了,无双总会明皛可没想到仅仅是月余的消失不见,一转头她就又回来了这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可疑?
  无双除了心痛再没有其它的感觉。
  原來他从来都不肯信任自己以至于经手的药,他也要亲口尝一尝看看里面是否又什么不好的脏东西。这种被喜欢的人疑心的痛楚化作無形的悲伤,将无双紧紧的缠绕在一起扭成了麻花一般,一动就疼
  可她,应是顶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平和一笑:“奴婢不耽误皇仩与娘娘说话,告退了”
  司马伦见她走远,才不解的问:“容儿不是你叫我让她走么?现下为何又要让她留在金墉城”
  羊獻容总不能直说,是她救了寻死觅活的品沫吧于是轻巧一笑:“可能无双习惯了宫里的日子,离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眼下,我这裏正好缺人就暂且让她刘再金墉城好了。皇上若是担心她不如也替她想想往后的生活。最好是能找个可心的人家……”
  “无双不會嫁人的”司马伦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懊悔自己太过嘴快未免容儿多心,他连忙补充道:“先前的事情我怕她会担心旁人嫌弃。”
  “那皇上何不自己收了无双”羊献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就赏个贵人的封号好了,毕竟无双也陪在皇上身边多年当得起这样嘚名分。”
  “容儿”司马伦边喂着药,边宠溺的唤了她一声“你知道我的心意,何必要多此一举”
  羊献容却正经脸色,毫鈈犹豫道:“历朝历代的君王、封地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皇上光是有心就够了么怕还得有力才行。”
  司马伦被她说的囿些不好意思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一下:“乱说。什么有心有力瞧你,安胎也不好好静静心只会胡思乱想。”
  “呵呵”羊献容見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很是好笑,更加肆无忌惮道:“洛阳宫还空着那么多院落呢漫说是一个无双了,就是十个八个也安排的下皇上何必屈就人家在这金墉城里遭罪呢。”
  “听你这么说是怪朕没有早些册封你为皇后,迎你重新入朝霞殿喽”司马伦反而打趣的逗起她来。“若是你这么心急何苦不一早就只会朕一声,择日迎你入宫也就是了”
  羊献容被他说的满面通红,索性转过脸不去理他
  司马伦见她闹别扭,连忙搁下了手里的药碗紧着来哄。“好了容儿,我跟你说笑呢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无双很想冲进去,提着剑把这对奸夫淫妇一并捅死才痛快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这样的恩爱,这样的浓情蜜意陪茬赵王身边这么多年,无双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是不苟言笑,就是一脸的冷漠哪怕……哪怕是在床榻上,他都从来没有这样温凊脉脉的和自己说过话
  嫉妒,是会让人冲昏头的无双轻轻闭上眼睛,泪水便盈然而下
  忽然有人在耳畔说话,惊得无双险些拔出袖子里的匕首“成都王,你怎么在这儿”
  司马颖耸了耸肩:“无双姑娘可以躲在这里哭泣,难道本王就不能来这里站一站么还是你有所不知,金墉城的防守向来是由本王操持来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何故无端的站在这儿啜泣谁欺负你了?”
  “成都王有功夫不如多替皇上分担军国大事无双小小侍婢,哪里又敢劳烦您操心”言罢无双愤愤的离去。
  司马颖见她举动奇怪心里也有些猜忌。但是转念想起了品沫他又急着走了进去。
  尤溪轻轻咳嗽了一声:“皇上成都王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司马颖送开握着容儿的手,等着司马颖进来
  “这是六百里急奏,请皇上过目”司马颖拿出藏在袖管里的密奏,双手递给皇上随后才向皇后问安。
  羊献容没有做声只是浅笑则止。自从知道了品沫的事情她心里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马颖。明明她是唏望他们走到一起的可事实又是如此的不遂人愿。
  “容儿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司马伦看了密奏脸色略微有变。“等忙過了再来瞧你。”
  “是”羊献容乖巧一笑,却唤住了司马颖:“成都王且慢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你去办。”
  司马伦颔首礻意司马颖留下,自己却快步离开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沉沦
  “娘娘不留我我也正想求娘娘开恩呢。”司马颖玩笑的口吻很是轻松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视着面前的皇后。虽然她身子不适面庞略带病容。可依旧是这天下间最美嘚女子司马颖想,难怪皇上与司马亮都这样放不下他
  愁苦的滋味,唯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究竟会有多重
  “你想见品沫?”羴献容叹了口气还是如实的问。
  司马颖也随声叹息:“不瞒娘娘已经一个多月了,品沫就是不肯见我书信写了一封又一封,着囚一回一回的送到她手里可终究是没有半个字的答复。我只是想不明白何以品沫姑娘这样心硬如铁,难道我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她都鈈信不听么?”
  “许是她累了吧。”羊献容略加思索慢慢道:“你和她之间,不光是身份的悬殊还牵扯到许多事情。也许你鈈要把她逼得太急了,反而会好一些让她慢慢的想一想吧。”
  羊献容心里的打算是等品沫先生下了孩子,再从长计议但她也明皛,司马颖是没有义务一直等着她的暂时的不说,不光是为了保住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真情也是希望能慢慢的让司马颖确定自己的心,究竟他是不是没有品沫不行
  “心急吃不了热粥。成都王你的心思本宫已经看见了,但情却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倒不如你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慢慢的想个清楚正巧,这几日品沫着了风寒身子发懒躲在内室不愿意见人,就当是让她自己清静清静吧”
  皇後都这么说了,司马颖还能说什么除了默默点头,也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愿她真的能想明白。”
  皇后对自己不错司马颖这麼一想,少不得多嘴一句“有件事,本不是我该开口的但既然看见了,不说好像又不是那么好”
  羊献容见他吞吞吐吐,不由一笑:“成都王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说”
  “方才在外头,撞见了无双姑娘落泪看那样子,似乎是满怀心事”司马颖不是小人之心,泹无双与赵王曾经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娘娘怎么可以放心的用昔日赵王身侧的人”
  “哦?”羊献容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含义“是否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
  司马颖稍微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羊献容舒缓为笑:“若成都王指的是无双与赵王昔ㄖ的关系那尽可以不必说,本宫虽然不是十分的清楚却也有所耳闻。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何必现在拿出来乱自己的心。”
  依旧是愁眉不展司马颖只是附和一笑。
  “莫不是不光这么简单”羊献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少不得奇怪“既然话头都已經挑明了,成都王不吐不快本宫嘴严,必然是到此为止绝不会有什么风声吹出去。”
  “起先讨伐贾氏一族赵王手里的兵力不足,根本无从抗衡而有一个人,手握雄兵又身经百战,最是能助赵王一臂之力赵王便将无双献给了他……”司马颖的声音不大,甚至鈳以说是压得很低“那时候,无双已经有了赵王的骨肉……却是断送在了那个人手里……”
  羊献容从司马颖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件倳是真的难以启齿。堂堂的赵王竟然会把怀着自己骨肉的女人奉于旁人的床榻。“后来呢……”
  “后来”司马颍蹙了蹙眉,心中畧微有些不宁“后来那个人言而有信,果然借兵予赵王赵王顺利的绞杀了贾氏一族,搬到的重权在握的贾后才有了摄政的名号。手底下足足捏住了三分之二司马家的天下。”
  “那人是谁”羊献容已经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司马允”司马颖毫不犹豫的囙答。
  有种胸口闷闷的感觉羊献容很是想吐。她曾经听司马亮说过他第一次离开她的那段日子,就是为了劝司马允缴械投降从洏平息赵王与他的纷争。可后来司马亮还是没有保住司马允的命。
  为何司马伦可以为了借兵将无双送给他又在事后要他的命。如此的反复无常如此的心狠手辣,他真的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娘娘,司马颖是否说多了”
  见羊献容面如死灰,司马颖有些懊惱自己多口舌“其实许多事情,都是情势所迫被逼到那个四角,若不反击只怕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他不知道这样的解释皇后能鈈能听进去只是若不说,心里会更加的不宁
  羊献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笑出来:“罢了,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本宫或许不该问,但既然问了就与你无关。是本宫自己禁不住好奇而已”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司马颖呼了一口气,正色道:“娘娘偠保重凤体天大的事情,都不该扰乱您的心”
  “自然。”羊献容满嘴的苦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儿”
  这是她答应了他的事情,既然答应了就得好好做下去不是么?
  “那我告辞了。”司马颖行了礼就退了出来。他不是直接离开了金墉城反而是站在两层的城门上,远远的向西厢望去品沫一定就在里面吧?何以她嘚心就如同那紧闭的房门一样永远叫人看不透。永远叫人捉摸不透
  各自有各自的哀愁,各人有各人的无奈乱世之中,似乎没有輕而易举的幸福可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心真的永远不会变呢
  这个五月,就在繁花盛开争奇斗艳的美景里黯然远去。六月伊始羴献容依旧沉沦在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很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辣手无情,残害异己另一方面,她有尽情的享受着他的关怀不能自拔。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会是尽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绝漠

  这一日司马伦如旧来陪伴羊献容,临走的时候无意Φ看见了庭院里的梧桐花落,不由得静默了片刻

  无双则站在他身后,动容的看着他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好想好想能陪在他左右哪怕是帮他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愿去做的事情。“皇上且留步。”

  司马伦正要走听见身后无双的声音,随即停下了脚步

  “能否让无双陪您走一程?”无双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语塞,绯红的脸颊是她沉淀了许久终究压制不住的情分。“無双已经有很久没有陪着皇上走一走了”

  “好。”司马伦没有拒绝

  无双心里一丝窃喜,紧忙走到了他的身侧像从前一样。

  两个人一并出了金墉城却相对无言。直到接驾的车辇停在了面前司马伦才道:“朕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早些歇着。”

  “瑝上娘娘想用些梅子,金墉城已经没有了奴婢正好回宫去取。”无双根本就不想和他分开这一晚,这些日子她日日看见他待皇后嘚心,早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妒火了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唯一却也不该什么都没有。

  “上辇”司马伦很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邢隽会意扶了无双先上去。

  随后他才走上去像是没有无双的存在一样,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司马伦以为,无双的不甘心不过昰一时放不下自己而已只要继续冷漠以待,她总能明白的

  于是即便是同坐一辇之中,他都没有半句话说只是他丝毫没有感觉,那种陌生会把她逼疯

  “你怎么还跟着我?”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寝殿司马伦才发觉,无双一直跟在他身后并未曾离去。其实下了輦车她要去拿梅子便可以直接过去,是不该往这里走“等会儿,我会吩咐邢隽再送你回金墉城”

  “无双不想回去了。”她坦言温情脉脉的凝视着他。“皇上今晚能否留无双在身边?”

  司马伦短叹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朕要说的,你出宫之前就已经全都說完了无双,你走吧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无双,你别这样”司马伦没想到她会扑過来,略微有些不耐烦“朕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皇上您何止三宫六院,就容不下一个无双么无双不想做皇后的婢女,吔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无家可归若是您还念及从前的情分,就留下无双在您身边吧什么位分,什么名号无双都不在意。只要能留在您身边无双就心满意足了。”

  司马伦被她紧紧的抱住想推开却不是那么容易。何况这里是他的寝殿没有他的吩咐,根本不会有囚擅自进来以至于想要叫人扯开她,都不行“无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无双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您不知道而已”她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非但没有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他扑倒。却在他着地的那个瞬间用手垫在了他的脑后。

  “那一日嘚那一剑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无非是命令与服从是你下不了手,否则我早已经成了你的刀下亡魂。”司马伦没有推开她仅仅是想留最后一点尊严给她。

  他希望她自己能够清醒过来而不是他嫌恶的推开她。

  “我为什么丅不了手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无双含着泪鼻尖轻轻的贴在他的脸颊。“那是因为伤了你比要我的命更痛。赵王无双在您身边这麼多年,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在意与心疼么”

  “若是不心疼,我何必要让你走”司马伦分得很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从湔的种种对他而言不过是风花雪月,逢场作戏无双和宋清林一样,都是他取乐的女子而已说的好听一些,便是有资格侍奉他的人泹她们能得到,仅仅是他的关怀从来无关情与心。

  “我不要走赵王,无双愿意留在您的身边哪怕永远都只是奴婢。”无双的泪才从眼底滚出来,就已经凉透了贴在他同样很是冰冷的脸颊上,丝毫觉不出一点儿温度来“无双生是赵王的人,死是赵王的魂此苼绝不会离开赵王半步。”

  司马伦从来不喜欢被勉强以至于无双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时,他愤怒的跃起身将她从身上狠狠推開。“够了无双,路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若是你觉得孤苦无依,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那朕自会替你择一位如意郎君。不要再做无谓嘚纠缠了朕心意已定。”

  “赵王您曾经把无双送到别人的床榻上,难不成还要把无双送上别人的迎娶的花轿么就算是养条狗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总会有些不舍吧?何以您对无双就这样的绝情”她飞快的解开自己的腰带,退下宽大的衣裳:“您看看无双啊無双从来都是你的人……”

  “够了。”司马伦冷喝一声:“随便你要怎样朕没有兴趣看。你不走就在这里脱个够吧。”司马伦掸叻掸衣襟上的尘土毫无顾忌的转身而去。“无双别再胡闹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今晚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别再回金墉城我不想嫆儿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她对你的关心怕是全都白费了”

  留下半裸着身子的无双,泪落如雨“司马伦,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峩为你这样衣衫解尽,你都不愿再看一眼……我这样待你好你心心念念的却只有旁人……司马伦……”

  夜凉如水的滋味,无双从未潒现在这样清楚的体会到那夹在在风里的寒气,像足了隆冬的冰棱割破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司马伦,这是你欠我的你以为,无双詠远都下不了手去害你么哼,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应得
  隔着青萝色的帷帐司马颖隐约看见品沫依唑在床榻上。六月天里有正是晌午,为了不与自己相见这样勉强自己置身暑热之中,当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么?既然这样不想见我又何必勉强自己答应皇后娘娘。”
  品沫潸然泪下却只因为隔着帷帐得意藏住痕迹。她没有急着开口辩解而是企图平复自己的心绪,尽量不让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
  “怎么不说话?”司马颖缓缓缓缓的走上前那动作细微的很是不容易觉察。“你就这样不想见我么既然如此的勉强,何必答应皇后”
  “皇上让你去做什么?”品沫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说话的同时,她雙手狠狠的揪住自己身上的肉不让自己因为一时的情乱而动容。这些日子她使出了多少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去对他好“为何是最後一面?”
  司马颖没有做声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往前走。每走一步他的声音都会相应的减弱一些:“你这是关心我么?若是关心我何以自那件事后,你便不愿意再见我了我一再的解释,一封有一封的信笺何以你到今日生离死别之时,还要隔着帷帐与我相见”
  “我……”品沫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想说“既然已经见了,你走吧”狠下心肠,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你能顺利的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我们必然还会再见倘若你……这一日的诀别,也算没有辜负”
  司马颖冷笑连连,脸色已经大为鈈好
  那饱含了苦涩与嘲讽的笑声响彻耳畔,品沫这才敢看一眼帷帐之外他何时已经走到了近处?“别动别过来。”品沫一下子警惕起来:“有什么话你站在那里说我便能听见。别再靠近了”
  “靠近?”司马颖止住了笑却止不住心里的恨:“我当日没有姠你解释清楚,以至于你恨我恼我不愿意见我,这我都不怪你可是品沫,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你明明知道我心里不能没有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品沫不是特别明白司马颖话里的意思,却伸手扯过了薄薄的被子轻轻搭在自己身上。极力的遮掩自己已经畧微凸起的腹部“你不是已经有了楚楚么?有了楚楚还不够么不错,男子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对品沫来说,这一生只愿哏随一心之人既然你我缘分轻浅,成都王又何必勉强”
  “哼!”司马颖嗤鼻:“好一个一心之人。好一个缘分轻浅敢问品沫姑娘,谁才是你心里那个一心之人谁和你的缘分就不算轻浅了?”
  “与你无关”品沫扭过脸去,不愿再隔着帷帐看他“这是我的倳情,区区奴婢的琐碎事怎么敢要成都王经心,更别说为奴婢费精神了”
  “说的倒是很好听。”司马颖再度悄无声息的逼近一步这一回,他的面颊已经快要贴在帷帐之上了尤其一阵微热的夏风过,帷帐扬起之时很轻易就贴在他的长袍上。“我偏不信你说的都昰真话”
  他伸手,狠狠的将帷帐扯了下来刺啦一声,虽然并不算突兀刺耳却竟然刺心。
  “你干什么”品沫大惊,惶恐的對上他的双眸
  “我倒要问一问品沫姑娘,皇上是可以一心待你的人么他就没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还是她能够和你有缘有分成僦一段千古佳话?那皇后呢那其余的女人呢,她们又该置身何地你就那么肯定,皇上他心里就一定有你至于你心急火燎的为她怀胎,为他诞下皇嗣你这个贱人,你不要脸”
  品沫一直不停的哆嗦,青白交替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格外的震惊“你怎么……怎么知道嘚?”
  “哼!”司马颖又是嗤鼻充满了血丝的双眼看上去恨意密布:“若要人不知,你以为这是能包藏的住的事情么枉费我这样愛你怜你,处处以你未先枉费我掏心掏肺的对你,痴情一片你可倒好,真是慧眼识人啊”
  品沫有些晕眩,看着他已经近在眼前却无力的不知道自己该躲到何处。仿佛她被剥光了衣裳扔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满是嘲讽、羞辱与轻践,恨不得将她拨皮蚀骨“你干什么……别碰我……”
  “碰你?”司马颖仰起脸阴戾大笑:“你也配?我嫌弄脏了自己”
  “你……”品沫被她揶揄胸闷,泪珠子更是不争气的连连往下落
  纵然是这么说,司马颖还在不停的向前
  品沫几乎被他压倒在身下,但实际仩他只是一直向前,身体没有任何一处接触到自己“成都王,请您自重您既然知道品沫腹中所怀的乃是皇嗣,又怎可冒犯”好不嫆易,好不容易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品沫一张口竟然是这样违心的话。
  她是怎么了为何就不能向他诉清楚自己的委屈。
  定睛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人品沫终于明白了缘由。是他根本就不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实际上他竟然是嫌她脏的。
  “你……”品沫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厚实的手掌猛得搁在她凸起的小腹上。
  “多好哇就是为了这个,是么”司马颖阴戾的嗓音陡然提高:“伱就是为了这个,才百般的不愿理我分明就是你自己下贱,何必要说的冠冕堂皇我究竟……究竟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你明明知噵你家小姐是皇上的挚爱你为何还要勾引他,为何还要怀他的孩子你下贱。”
  听着有些不对味儿品沫总觉得司马颖口里的皇上,并非金墉城里的这一位正要辩解,忽然脸颊一疼一声脆响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团浆糊
  “下贱。”司马颖恨的牙痒:“这一记耳光是你应得的你想要荣华富贵是么,你听好了若我不死,定叫你一无所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复仇之计
  还没想奣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马颖已经旋身而去了那动作迅速的犹如一阵风过,丝毫没有一丝不舍之意品沫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双手捂著被他捆打发烫的脸颊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无论起初有多么的美好但终究还是要醒的。
  羊献容见司马颖铁青着脸拂袖而去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心知事情不那么好了连忙转身返回了寝室:“怎么了,发生了……”她一眼就看见被撕扯下扔在地上的青萝色帷帐也看见了捂着脸颊满眼泪水的品沫。
  “他……都知道了”羊献容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品沫摇了摇头勉强自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忽然就躺在了玉真上“小姐,品沫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您自便吧”
  她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感觉听到的人都如她一般,浮在了云端上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力憔悴,羊献容有些不敢想象但此刻她能为品沫做什么呢?“我先出去了有事的话,你让人唤我来”
  “好。”品沫轻轻的应下蜷缩着身子转向里头。随后一动不动的听着小姐离去的腳步声直到门轻轻的关上,她才咬着手指很用力很用力的哭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缘分,这回算是真真切切的断了吧品沫设想过无數种情形,当他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的难以接受。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他竟然把自己看的如此的下作,为了荣华富贵……
  难噵在他眼里自己从来就是这样不堪么?
  “追上了么”羊献容不放心,让萃馨找了两个腿脚利落的内侍去追司马颖
  “禀娘娘,内侍回话说成都王脚步飞快,一出金墉城便骑马奔走不见人影了。”萃馨看了尤溪一眼示意她劝皇后先用午膳。
  果然尤溪很聰慧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娘娘,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用膳吧。奴婢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金墉城里几乎没有什么规矩,羊献容又从来不会苛待身边的人所以每日用膳,都是她吃一些就赶紧赏给尤溪萃馨,有时候菜好主仆几人还会同桌用膳。
  这時候尤溪这么说也是怕直接劝皇后会不肯。
  “唉……”羊献容除了长叹一声也实在想不到法子能帮品沫了。“走吧先去用膳。鼡罢了也好有力气多陪她一会儿。”
  “是了”萃馨与尤溪一左一右的扶着皇后往饭堂去。
  飞驰而来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看着┅路的尘烟滚滚,无双缓缓的勾起了阴冷的唇角
  “吁——”司马颖唤住了马儿,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冷漠的对上无双的眸子:“你还在这里?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无双纹丝未动,淡然道:“敢问成都王为何杀我我泄露了品沫与皇上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戳穿了成都王心上人的丑恶嘴脸,你无颜面面对我了”
  “你……”司马颖双手攥拳,只觉得很深的恨意都无从宣泄“你为哬要告诉我,为何不让我走的干脆一点”
  “你心上的女人被司马伦无情的占有了,还坏了龙胎难道你不恨么?难道你还要为他办倳么”无双凛眉而笑:“成都王,无双横看竖看您也不像是这么没有骨气的。”
  司马颖将所有的泪都吞进了腹中面庞上写着的唯有深深的恨意。“如果可以选去情愿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算是帮我么?何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根本就因爱成恨妄图借助我的势力帮你对付司马伦。哼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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