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在烧烤摊图片喝多了,到旁边的胡同里小便还呕吐,你们怎么认为?

以下为陈英杰演讲《向平凡的生活致敬》实录:

各位好,我叫陈英杰,是做纪录片的。我的父亲经常拿我和一个婚庆录影团队比较,他得出的结论是我不行,效率太低。因为拍婚庆那哥们第二天就能把片子剪出来,刻成DVD光盘交到每一位亲戚的手里。

最近我的父亲对我有所改观,因为我和小伙伴们做了一个烧烤纪录片,叫《人生一串》。很高兴有不少朋友喜欢,如果现场有看过这个纪录片的人可能听出来了,对,配音也是我。

有网友说这个配音一定是边吃着腰子边念的。我很难想象在配音间里一边吃着大腰子一边念稿是什么样的情景,但他的意思如果是我念出了烧烤的温度和滋味,那这个评价还是很高的。

我先跟大家分享一下我自己关于吃烧烤的回忆。 从初中开始,我就离家住校。当时在我的老家河北廊坊,做烧烤的基本都是来自新疆的维族人。这个印象后来在我们考察的时候得到了印证,基本上内地每个城市第一批干烧烤的都是新疆人。

那时候烧烤食材只有羊肉,羊肉串完全可以代表烧烤。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孜然的香味,混着羊油,在火上一烤,满街都香。终于在初二初三的时候,我第一次吃到了羊肉串。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如果大家经常看一些日本的美食纪录片,可能会很熟悉这样的表述方式,就是闭上眼睛:“啊,真是罪恶啊。”

那个年代,在我们老家除了烤白薯和烤玉米,烤的这种烹饪方式是很少采用的。所以我第一次吃到烤熟的羊肉时,觉得那个味道太鲜美太特别了。这是我对烧烤的第一印象。

其实在拍《人生一串》之前我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纪录片,我很早就知道拍一个人做饭、吃饭,很容易拍到他真实的一面。我在张家口的南菜园小学拍过一个踢足球的小姑娘,她家里很困难,爸爸带着她和弟弟在张家口租房子,靠卖菜为生。

最困难的一年是为了弟弟上学,小姑娘辍学一年帮她爸爸卖菜。我们在拍的过程中感觉她爸爸有点倔,可能是被生活的苦难磨砺得有点麻木的一个人,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感。

有一天我很突然地跟他说:“我中午要去你家吃饭,你多买两个馒头。”他和往常一样做了一个菜,土豆熬茄子,这在张家口是很常见的一道菜。

当时他背对着我们炒菜,我们一边拍一边跟他闲聊。炒着炒着,我的摄像发现他哭了,一个老爷们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他心里很难受,孩子踢球他没钱买球鞋,女儿跟他卖菜这一年受了很多苦。

实际上我拍片子的时候,非常讨厌故意把拍摄对象弄哭,故意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题。我们那天聊的都是很平常的事,为什么他突然绷不住,敞开心扉跟我们说这些呢?

我想是因为食物,因为他正在做的土豆熬茄子。在食物面前,人的感情会变得更为丰富,甚至脆弱。这种情感联系非常微妙,但我确定它一定存在。

我有一个朋友叫王海龙,就是《人生一串》的总制片人。2016年的八九月份,我们在三里屯吃烧烤,他跟我说:咱们专门给烧烤做一个纪录片吧。

他以前经常会说一起做个什么节目吧,甚至在七八年前就跟我提过日本的美食片《深夜食堂》,觉得可以借鉴一下。

我看了以后觉得很难,所谓《深夜食堂》,就是选一个固定的环境,以食物为载体来完成让人们的放松、倾诉和治愈的功能。在这一点上我们和日本有相似之处,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和形式,差别是非常大的。

他们的节目中会用“静”来渲染氛围,面对蛋包饭这样简单的食材表达出由衷的赞美,以及日本食客之间的分寸感,都是一种独有的清凉调调。

而我们的夜宵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喧闹、热辣、烟火气很足的。它靠强大的感染力调动你的情绪,让你找到归属感,这才是我们的夜宵。所以王海龙说要拍烧烤的时候,我觉得这个题目太好了。

其实拍美食很不容易。我听过一个笑话,说有一个老外来到中国,扬言要从成都出发,一年之内吃遍中国美食,结果三年过去了,这哥们还在成都,因为成都还没吃完。

我们中国美食博大精深,即使是一个烧烤,里面的门道也非常多。我们做了很长时间的功课,从烧烤的化学反应到牛身上不同部位的名称,到烧烤在全国的分布,以及它形成的原因,做了一本到现在看来依然很有品质的参考资料。

接下来开始实地考察。到这个阶段我们发现,真要找到需要的店,有时需要一点运气。我们到锦州之前,其实有心理准备,我们知道锦州是北方的烧烤重镇,每年输出最多的就是烧烤大工、烧烤师傅。

但一到锦州我们还是被满大街的烧烤店震撼了,市中心的大屏幕放的不是奢侈品广告,而是烧烤店的广告,我们一下掉到烧烤的海洋里了。

入住酒店的时候我随口问前台的小姑娘:哪家烧烤好吃呀?小姑娘很自信地说:你就说要吃啥吧。这么跟你们说,你们外地人吃米长大,我们锦州人是吃烧烤长大的。

当天晚上我们就去了她给我们推荐的一家烧烤,就是我们《骨头骨头》这一集里做烤螃蟹、烤凤爪的那个老五烧烤。这是比较走运的一个例子,实际上我们碰壁的次数非常多。

我们到广西考察的时候,发现广西是暗黑烧烤的集中地。这是当地特色的烤猪眼睛,吃起来很刺激,是撒尿牛丸的一百倍。

凭祥是位于中国和越南之间的边境城市,那里的烤鸡屁股很有名。可是我们在当地没有很熟的朋友,美食APP的推荐感觉不也太地道,当地人更不写美食攻略。因为地方很小,基本都是本地人,大家知道哪家好吃,不需要攻略。

这怎么办呢?我想了一个办法,在网上搜 “凭祥烧烤”的图片,看哪家门前有大片的露天空地,哪家的客人比较多。

当地人有一个好习惯,他们喜欢在招牌上打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我就找到一家叫哥佬烧烤的,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哥佬这个名字也很有广西特色。加上微信后我说明来意,聊了几句很顺利,我想赶紧约过去看看。

正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一行字:算了,还是别拍了,现在骗子挺多的。我的最后一句话发送失败,人家直接把我拉黑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这也说明了烧烤,尤其是街头烧烤,没怎么被关注过。我们说要去拍纪录片,分文不取,人家根本不信,觉得你一定有某种目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一些老店它本身不大,但在当地的名气很大。这会造成一种现象,出现很多家店跟它名字接近,甚至完全相同。比如说哈尔滨的老太太烧烤,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在当地很有名。

韩国有一个美食节目,大家可能很熟悉,叫《街头美食斗士》。美食家白钟元在各地搜寻最地道的街头美味,他好像就是今年到哈尔滨,走访了老太太烧烤。

我们可以看到它完整的名字是叫北三正宗老太太烧烤,这个店实际上和我拍的老太太烧烤就在同一条胡同里面。大家观察仔细,会发现这个招牌的后面还是老太太烧烤,一条胡同里就有三家。

这是2011年的一张照片,画面前面的这个人是我拍的老太太烧烤,叫房久田。我们可以看到2011年的时候,白钟元吃的北三正宗老太太烧烤还叫胖哥烧烤,2018年它已经叫老太太了,也难怪把韩国美食家搞昏了。

我们搜寻传奇小店的过程中还有一种情况,人家不觉得我们是骗子,他只是压根不稀罕被拍。在武汉我们打听到一家翔彪烧烤,老板长得像香港的一个明星——元华,就是《功夫》里会打太极的包租公。

这个人很有市井奇人的气质,天气太冷不烤,天气太热不烤,心情不好不烤,打麻将也不烤。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这家店,去的时候是下午,老板翔彪刚走,我赶紧问了电话打过去,老板很客气地说:好啊好啊,欢迎欢迎,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就来。

在等他的时候我们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去观察食客,我们发现有的人西装笔挺,像刚刚下班,而有的人穿着睡衣,像刚刚起床。他的食客好像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生物钟里,很有意思。

另外我们尝了尝店里烤的藕片,非常惊艳,它把藕的脆甜和烧烤的咸香结合得非常好,吃不腻,当然你也不可能吃腻,因为这么多的客人只有一台机器在烤。

这是一台八十年代的电烤炉,一次只能烤四排,每排十一串,它的意思可能是买十赠一。当时是他外甥在烤,因为排队的客人很多,他就告诉新来的客人要等五十分钟,甚至对有的人说:你别等了。

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后,翔彪的老婆过来,让我们不要等了,翔彪不会来了。我很奇怪,我就是冲着他来的,必须得见到他呀。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他还是那样很客气地说:好啊好啊,欢迎欢迎,我现在有点事,要不你们晚上七点来吧。

等我们晚上七点再去的时候,他的小店已经关门了。我也搞不清楚他是日常就七点关门,还是为了躲我们。我再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

翔彪就是典型的市井奇人,活得很自在,他赚的钱够打麻将就行,把名利看得很淡。如果拍摄让他感觉不自在,哪怕只是两三天,他也受不了。

跟这种奇人打交道就要靠一点缘分,缘分没到的时候,尽管我们很真诚,很执着,也只能尊重翔彪的选择。不然他会成为《人生一串》里唯一的电烤烧烤。

除了拒绝我们的小店,我们自己也放弃了一些。很多人的故事都非常有意思,而这些故事时刻在提醒我们,看似平淡如水的生活里,一直有传奇存在。

这是一个武汉的大姐,她是烤虾球的。她最开始不做烧烤,从国棉四厂下岗之后,开了一个水果摊,生意很差。她的隔壁是一家温州人开的烧烤,生意特别火爆。温州人的小孩经常会被武汉本地的孩子欺负,这个大姐总是挺身而出,护着温州小孩。

有一天这家温州人想离开武汉回老家,临走时问这个大姐:你想不想干烧烤啊?我还有一天的时间,能学到多少要看你的了。

第二天他们就一起去买肉,学怎么选肉,怎么切肉,怎么穿串,怎么烤。后来温州人就搬家了,把烧烤的用具和剩余的调料留给了大姐。

从那天开始到今天二十多年了,这个大姐一直在做烧烤。现在她的店很大,生意也不错,实际上那一天改变了她的一生。她的仗义,她当时保护温州小孩的行为,给她带来回报了。

我们在武侠小说里会看到这样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实际上我们拍的这些烧烤摊,某种程度上就属于这种贩夫走卒屠狗辈,拍摄过程中我们也确实听到了很多仗义的故事。

我们拍摄的时候还发现,烧烤摊上食客和老板都是主角。这和其他餐厅不太一样,在烧烤食客和老板之间,有一种很特殊的关系。

有段时间一有空我就在微博上搜索烧烤两个字,会出来海量的信息。我发现一个人很有意思,是一个北大的博士。

北大博士是个奇人辈出的团体,我曾经拍过一个在北大学了八年医学的哥们,毕业后专职打麻将,当然他打的是竞技麻将。

我微博搜出来的这个北大博士,叫李闻笛。他发微博的频率很高,几乎每一篇都在讲他今天吃了什么,天天换着馆子吃。而且他饭量很大,点菜很多,我相信每个月的饭钱一定不少。

有一篇微博里提到他回扬州老家过年,又回商老三烧烤怀旧,遇到了几位扬州中学的校友,又点评了一下商老三的肉串大小、口味的变化。我能感觉到,对于商老三烧烤口味的变化,他说得很委婉,带着一种呵护和维护,不说重话。

我们当时正好缺一个烧烤与学校之间的故事,因为学生是烧烤摊非常重要的客户群体,我就联系了他。他推荐我看一篇《扬州晚报》的文章,《烧烤摊在名校门口摆了13年,食客中也许出了上百位博士》。

因为扬中是江南名校,朱自清的学校。从北大博士李闻笛到《扬州晚报》记者宫鋆煜,都是扬州中学的毕业生,对原来校门口的商老三烧烤念念不忘。

在拍摄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更庞大的,由扬州毕业生组成的商老三食客群体。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女孩在那吃烧烤,她应该毕业很多年了。

这个女孩怀孕的时候特别馋商老三烧烤,但不适宜吃,她老公就规定她每周只能吃一次,每次最多十五块钱的,过过瘾就行。这个姑娘当然把这个额度用得很满,每次去吃烧烤的时候,商老三都不需要问要点什么,直接烤就行。

还有一个叫周密的扬中毕业生,他说:“在我们白衣飘飘的年代,手里必须要有一根老三的烤串。”这些由青春和回忆构成的带有学生气息的人情味,也是烧烤节目里不可缺少的。

我们最开始设计这个纪录片时有一个规定动作,每个烧烤摊的老板、烤工,一定要拍到他的背影。结果这么简单的设计,我们实现不了,因为很多烧烤店的空间完全不够。

这个是徐州一家人烧烤,它的烤炉就摆在门口这条狭窄的过道里,目的是让进来的每个食客都看到他是怎么操作的,能看到这些食材够不够新鲜。但是这么窄,我们要拍摄他的背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后来我们就放弃了所有设计好的摆拍,全部抓拍,这当然非常有难度。这是我们拍摄中比较有难度的镜头之一。

这个镜头叫大范围延时,要求是在十秒内,镜头从靖宇街头道街运动到十三道街,同时天色要由下午的阳光明媚,变成晚上的华灯初上。

这样的一个镜头怎么实现呢?它要求我们的摄影师从头道街开始,走一步拍一张照片,最后把这些照片串起来。当然为了保证这个画面的平滑,是很有技术难度的,就不细说了。

这样的一个镜头,我们的摄影师拍了七个小时,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那个时候的东北街头,基本是零下十度左右,连续七个小时,只能靠喝点热水取暖。

这个人叫阿龙,他的烧烤摊通常早上才收工。这个镜头我们想拍环卫工人来打扫的过程,这就要求摄制组的所有人员整夜都不能合眼,一直要拍到清洁工把地面打扫干净。

我们还捕捉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画面。比如阿龙和环卫工人很熟悉,他们在打扫时配合非常默契,一看就是长期合作。每次打扫完,阿龙还会给这些环卫工人拿一些水和饮料。

这里就有一种特别动人的东西,是一种不需要言说的互相体谅、互相理解。阿龙知道自己的烧烤把地面弄脏了,给环卫工人增加了工作难度,所以他帮着一起打扫。

环卫工人也知道阿龙谋生不易,他们想尽量地把这个地方打扫干净一点,不然阿龙可能有别的麻烦,甚至以后都没有办法做烧烤了。这是一种特别朴素的、互相帮衬的人情味,也是我们做烧烤的纪录片里不可或缺的。

网友给我们的节目总结过一些金句。比如关于黑和白的对比,在片子里出现过两次。这个是吉林辽源的小军,他说的是:“老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黑吗?因为我不想白活一辈子。”

这看起来是一句俏皮话,但由他这样一位开门迎客,某种程度上历尽沧桑的人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意味深长,五味杂陈。

另外一个黑与白的对比,讲的是张小黑做豆皮。我们的解说词是:老张很黑,磨出的豆腐很白。老张为什么黑?是因为他做的这个干豆腐。

做干豆腐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泼豆腐,要靠手腕的巧劲把粘稠的豆浆一泼一拉,摊成均匀的一张薄片,这个除了手腕的巧劲,还需要眼力。

他在豆腐房里选了最明亮的一扇窗户,在这个窗户下操作,天长日久就被晒得很黑。他做这个动作时全神贯注,心无旁鹜,两眼放光,这样的画面特别打动我。

有时候打动人不靠很长的故事,一个画面也有动人之处。比如这个是西昌小二烧烤,这个哥们说了一句话:“在外面想家的时候,除了想我妈,就是想这个烤肉。”这种话我们是根本不可能想出来的,他说得特别真诚,特别真实。

这个是商老三的老婆,她说家里搞脏一点不要紧,但吃的东西一定要搞干净。在我们往常的剪辑习惯里,有可能前半句就不要了,说怎么搞干净一点就行。

但这次,我们觉得前面这句一定要保留,因为她非常坦诚,没有多少人愿意说自己家里搞脏一点不要紧。这个人在片子里可能只出现过一两次,但这句话一下就让这个人立体起来了。

我们力图呈现一个真实的生活质感给大家,而观众其实也看到了我们的努力。我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一张画面呢?我们大多数做纪录片的人,能直接收获的反馈是非常少的。

可能我们中间有一些导演拿过奖,那也是一种肯定,但都不如在节目播出时,满屏幕的“多谢款待”来得让人震撼,让人感动。

《人生一串》除了展示美味,刺激口水,辅助消化,也希望把大家的目光引向我们身边这些平凡的人,看看我们真实的生活,真实的周遭世界

我在拍这个节目时看了一本小说,马伯庸的《长安十二时辰》,它讲的是一个人为了长安城能免于毁灭性的恐怖袭击,在没有回报的情况下,舍生忘死。

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每天打交道的就是这样的老百姓,这样普通的生活。可能有人觉得他们微不足道,但我觉得这才是鲜活的、没有被怪物吞噬的长安城。在他们身边,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这句话给我的触动很大。现在我们可以在家里用互联网浏览世界,用手机点烧烤。那些用锡纸包裹着送来的烧烤,有不输于烧烤摊上的温度,但它代替不了朋友相约相见的感情流动。

我们眼神交流,举杯相碰,这种不自觉的仪式感是无法复制的何况你在烧烤摊上,你还可以看看周围有趣的人,看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找一个热闹的烧烤摊去试试吧。烟火人情,有一种非常神奇的治愈功能,而世间百态,则是一道最过瘾的下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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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温州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走进网络,拥抱自然,关注特点,研究课题,参加竞赛,服务社会,善待他人,学做家务……生活处处是课堂,这些多姿多彩的课堂能开阔视野,增长才干;能锻炼体魄,磨练意志,能使心灵得到净化,智能得到开发……

请以“这也是课堂”为题,写一篇文章。

2003淄博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根据下列一首歌的歌词提示,按要求作文。

我心中有一个太阳,我心中有一个月亮。

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到小鸽子的歌唱。

总有温暖的手牵着我,总有温柔的话送耳旁。

总有一个声音为我带路,总有一个呼唤飘在我心上。

我在爱的人间长大,长大的还有我的坚强。

只要我心中有个太阳,心灵就不会黯淡无光。

要求:请以:“心中的太阳”为话题,结合社会生活,学校生活,家庭生活等,写一篇文章,立意自定,题目自拟,文体自选。不少于600字。

2003年广州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传说中有一种很小的鸟,可以跨越大洋,能够连续飞行几万里。它需要的只是一小截树枝,它把树枝衔在嘴里。累了就把那截树枝扔到水面上,然后飞落在树枝上休息一会儿,饿了它就站在那鞭树枝上捕鱼,困了它就站在那截树枝上睡觉。

  小鸟的智慧让我们敬佩,小鸟的简单令我们羡慕,小鸟的勇气使我们惊叹。请以“智慧 简单 勇气”为话题,自拟题目,写一篇600字以上的文章,文体不限。文中不能出现考生姓名和所在学校的名称。

  提示:考生可以从“智慧 简单 勇气”中任选其中一个为话题写作,也可以任选其中两个话题写作,还可以三个全写。

2002年宁波市中考作文话题“母爱”

2003年浙江绍兴中考作文题目

2003成都:以“交往”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文章 。

2003苏州作文题目为命题作文《牵挂》

作文题型是命题作文,题目为《牵挂》,要求学生写一篇体裁不限,字数为500左右的文章。

2003长沙作文:二任选

第一题是“风雨中的――”,第二题为有关亲情、友情等内容,由学生自行命题。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第一题

杭州市2003年中考作文题:

   ...... ☆ ★∵ ..../

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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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祝你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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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绝┨┠爱┨┠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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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の亮』【VIP】.☆.^月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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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动。。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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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豆丁最可爱,为啥我从没人爱┊哭

┊石器伤透我的心,华义全是大混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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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雪 内い温}域 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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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ùKiSs开始 &扑野系恋爱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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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ooO━-──────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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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未满18周岁人士请在父母指导下与本人聊天。

②本人非专业聊天人士,不承担主动打招呼、主动找话题的义务。

③谢绝“三问一答制”,谢绝在聊天的时候使用“哦”在本人不回复的情况下请自觉停止一切信息。 【注】:本人拥有最终解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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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后,感情正在失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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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流水有情红笺小字写尽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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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吧晃起 ≡酒吧坐起 ≡网吧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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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天空冷冷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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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咱有了钱,MD我也当资本家,想剥削谁就剥削谁! 等咱有了钱,MD买把ak47, 想突突谁就突突谁,等咱有了钱,MD买10辆奔驰,开一辆拖九辆 等咱有了钱,MD等咱有了钱,MD先注册俩QQ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然后自己和自己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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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lp,使莪之g有了g隙.

.☆ 有一N痛,让莪中g有了距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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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来世,就让我门做一对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在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草堆紧紧地抱着咬你的耳朵....

俺娘f┈.]要找B得起俺(uǒu)

ㄖ我他的槟阕跃,你他的愣不相信ㄖ

ㄖ我他的槟闾,你他的总算回^ㄖ

ㄖ我他的Q定放,你他的回心D意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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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晴川与梁以熏滴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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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20荔先.我⒈定会回来

└- 烟N闪^滴天空会灿烂岍t

冬天砹.X得凉了.觳涣髁.靡沧吡.音乐A了.我哭了.M已丢了.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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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 得不到的 只有我 不想要的┃

┃一种规则?玩鸺绦 玩钠痃┚蜘

h:垡杏狻夥质忠衅 q kr.。

     花落花_,花o情;

     落~凋零,情y!

☆  棒棒糖 , ]有比它更值得硪.

  ‘ . . 受r候添添它. i

可是什麽它是o 苦哪卅..

【成份】:本人58%的美丽、40%的迷人、2%微量的羞涩

【适用】:18-22岁的纯情少男

【主治】:心情不爽、缺少朋友、生活无聊、极度空虚

【用法】:聊天,一日三聊,一次两小时

【警告】:长期服用会产生较严重的依赖性

【批号】:连卫药准字(2005)第008号

╃──み─────────流 浪─╄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英雄叹

  数声鹈绝,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

  眉月黯淡,很轻蔑地扫视着大地。乔家庄院,后花园里,亭台楼阁稀疏错落,灌木琼枝堆叠簇拥;彼此投下的影子缠绵冶荡。假山如卧兽,静静窥看着院中一切。晚风像散步人的脚步,践踏在铺满花絮落叶的小径上,悉碎作响。

  忽而一片清泠的笛音响起,漫天漫地散出,冲破了院子围墙的禁锢,飘飞到无边的夜色里。

  假山之顶,一个年轻的淡青衫男子站在上面,双手横着一支莹润玉笛正吐气吹奏。

  这笛音饱含肺腑之声,似在倾述着什么;温婉的调子透露出一种压抑;但偏又犀利如刀,似要破开这沉闷的夜幕,音渐高而重,响遏行云,直冲九霄。

  “殷梦刃,你又这么晚跑到这里来!”一个脆脆稚嫩的女子声音突然出现,将笛音切断。

  那名唤殷梦刃的男子垂手,玉笛笼入袖中,朝假山下站着的一名华装少女微微一笑,打个招呼:“郡主!”

  那少女微一皱眉。看了看假山山壁,纵身往上一扑,贴在了山壁上,她仰脸冲他调皮地一笑,右脚再一蹬脚下凸出的石头,准备一跃而上――但就那一蹬,石头却突地崩裂,落下,也将她的力道拖了下来。少女惊叫了一声,身子失去平衡。殷梦刃正欲去拉住她,却被她的一句话阻住脚步:“别帮忙,我自己来!”就见少女在半空一个旋身,很快又攀住了山壁,慢慢向上爬了几步,复用脚力蹬,稳稳地落在殷梦刃的面前。一张俏脸蛋微微发红,发髻散开,凌乱地铺在脑袋上。殷梦刃道:“你看你弄得这么狼狈,还偏强着不肯承认轻功退步?”

  少女撅嘴道:“一时的失足,怎么就可以证明我的轻功退步?”她用手捋弄着发丝,宽松的织锦袖滑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臂膀,一道血痕霍然现在殷梦刃锐利的眼中,他道:“你膀子受伤了!”

  少女转过膀子一察看,便就有了一点点的疼痛,估

计就是刚才擦伤的。但也毫不在意,道:“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

  殷梦刃笑笑,道:“郡主……”“不要叫我郡主!”少女嗔道,“我都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喜欢‘郡主’这个称呼,你为什么老是要反我意?”殷梦刃答应道:“好啊,琼儿郡主!”不知终究是改不了口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她面前爱滑舌之故,竟又冒出这么一句。少女双目一鼓,瞪了她一眼,到一旁去绾那散开了的秀发。

  半晌,见殷梦刃一言不发,又忍不住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殷梦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话被你一打断,就想不起来了。”少女大叫道:“哪有这种事?”殷梦刃反诘道:“怎么就不会有这种事?”少女哼了一声道:“殷梦刃,我睡不着才来找你,是要和你说说话儿的,你干嘛这么让人扫兴?!”

  殷梦刃慢步到琼儿身边,声如化冰的暖阳:“我刚才的曲音被你扼杀,现在我要挽救,不如你就听我为你独奏一曲,嗯?”琼儿走开几步,不耐地道:“你的笛音郁郁得很,听的人心里犯愁。我才不听哩!”忽而双眼一亮,扑过来拽住殷梦刃的胳膊,道:“我喜欢看你练刀,不如你现在就练给我看啊?”

  殷梦刃看着她的小脸蛋,纯净洁雅,这蓬勃的朝气发散在昏暗的夜中,远胜一朵永不酣眠的海棠花,永远盛放着迷人的美。“到底是瑶台琼室里精心呵护的花儿!”他暗下感叹,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想去接近、去触碰的冲动。

  自与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分别这一个多月,虽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她的雪肤花貌,回忆着她的雍容雅致,但终已渐至于遥远,遥远得让他感觉害怕,害怕自己的心会模糊了佳人的倩影。于是在多少个梦境里,他曾努力去捕捉。也许他想接近、触碰的并非眼前的郡主,而是那一份来自骨髓深处的已经沉淀了的爱情。

  琼儿见殷梦刃盯着自己木人般呆着不动。便知道他又在故意犯傻了,使劲将他的臂膀一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殷梦刃像猛然醒悟过来似的,道:“你平叔叔和韩叔叔的刀法都不错,圆熟练达,刚猛亦有之,你为何不去让他们练给你看?”琼儿道:“谁晓得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五天了!”

  殷梦刃的面色立即郑重起来,琼儿的这句话一下子让他早就埋在心头的疑惑破土而出:“别说是他们

两人,就连王爷我也不再看见。他们是不是去办什么任务了?”琼儿轻轻一叹,道:“你是我爹爹的贴身护卫都不知道这些,我一个小女孩儿又怎么会清楚?”

“唉,贴身护卫?!”殷梦刃将这四字细细咀嚼了一遍,心里也说不出究竟是快意还是失意。世上偏就有恁多让人无法把握情感的事情。“当初诚心纳我为士,予以重用,想不到至今还是不怎么信任我。唉,这也难怪,毕竟相处不久嘛!”殷梦刃内心这么怨叹了一番,面向琼儿道:“夜深了容易着凉,你还是回屋吧!”琼儿轻哼道:“你当我的身子抵受不住么?”殷梦刃面呈无奈,道:“我是自己想回屋而已。既然你有心在外赏夜,我可就走了。”话说完之际,人已到了假山下,踏上了归房的小径。

          二

  眉月消隐,院子里更显阒寂。殷梦刃转过一道月洞门,屋舍已在望。夜间湿气有些重,他穿得不多,禁不住大打一个寒噤。也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很敏捷地捕捉到一阵异样的声响,急促却不紊乱,传自院子不定的各个方向――是人的脚步声!

  殷梦刃第一眼就朝不远处的一幢精舍望去――那是越山王爷的住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已立即扑了过去――虽然明知王爷已不在屋内,可职责所在,还是不由自主地要阻止一切敢于侵犯的力量来行不轨之事。

  就在他的脚跟将要及地的一瞬,暗夜中突然贴地射来数支梅花镖,钉他双足。殷梦刃在扑过来的时候就取出了袖中玉笛――他的刀不在身上,权且借笛子作武器一用了。他就用那玉笛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被托起,梅花镖“嗖嗖”数声从他身底穿过,“夺夺夺”,钉在了房廊的雕栏上。接着腾空飞来一条铁勾索,猛咬他的双腿。他借玉笛一点之力悬空翻转避让,左手一探,将勾索铁链抓在掌中,落稳身形后使力一扯。他满以为这一扯之力能将那一头的敌手扯出来,却不料那头摇晃了几下,立刻又稳若磐石了。他微一惊于对方臂力之强,正欲使大力,四把剑横空贯出,上、左、右、后将他封于其间。

  殷梦刃疾向前纵步,循着勾索向那头奔去,毫不理会衔尾追刺的四把长剑。夜中只见勾索的那端缚在一棵粗大的树腰上。殷梦刃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抛却勾索,回身迎上那四把长剑。

  那四人一色夜行装,黑

巾蒙面。殷梦刃玉笛紧握,贯注内力,点弹挡格都只是打在剑脊上。那四人的剑术皆有不同,或犀利狠辣,或刚强兼并,或轻飘阴柔,或敏捷闪烁。殷梦刃在密封的剑网罅隙中穿梭游奔,一招点偏一人的剑锋,那人忽伸左爪扣他右肩,殷梦刃索性一个大翻,远远地落在了四人合击的圈子之外。一抚玉笛,却发现笛尾部缺了一个口子,神色顿为之一黯。

  那四人也不追击,其中一人道:“我们要杀的人是赵悫,与阁下无关,你不要多管闲事,趁早退开!”

  虽然早就隐隐料到,但听他们一口道破,殷梦刃心下还是一凛。冷冷回话道:“有我在这里,你们就休想伤王爷分毫!”

  那人叹道:“阁下一身好功夫,却为虎作伥,甘为权贵走狗,实在可惜啊可惜!”

  殷梦刃踏前两步,脸孔紫胀,愤道:“瞎了眼的莽夫野汉,王爷是你们目中的那种人么?!”又一人道:“哼,朝廷为政者,没有一个好东西!”殷梦刃大叱道:“北边的金人更不是好东西,你们怎么没胆去杀他们?身为汉人不念同胞之谊,不念国土沦陷之恨,反倒内掀波澜,你们倒以为自己是好东西么?”那四人缄默无言。

  殷梦刃以为他们被说动,正想委婉的温言劝诫,却不料那四人突又齐声道:“废什么话,杀!”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殷梦刃,接刀!”一物破空而来。殷梦刃纵身接在手中,凭手感即知正是自己的怒冠刀――刀名“怒冠”,乃从宋初名将岳飞词“怒发冲冠”一句中得来。接着便见琼儿飞跃而至,手中还捏着一根红缨枪。殷梦刃诧道:“你怎么来了?”琼儿道:“我先前听到声音就赶来看到了,我怕你没有兵器不好对付,就特地跑到你的房里把你的刀拿来了。”

  想她身为郡主高贵之躯,竟不惜涉险为自己送刀,殷梦刃心中微微一热。他一扫琼儿手中的红缨枪,即转为凝视她的面庞:“琼儿,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琼儿谨慎地注视着那四个人,如临大敌,听到殷梦刃的话也不转头,道:“你说啊,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的要求?”

  殷梦刃道:“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你回去歇息吧!”琼儿瞪起双目看向他,正欲言,殷梦刃双手按上了她的双肩,又道:“琼儿,你相不相信我能够击败他们?”琼儿双目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然后点点头。殷梦刃开颜一笑,如释重

负似的,道:“好琼儿!把我这个拿着!”将那支玉笛塞到了她的手中,顺便将她细腻纤小的柔荑放在温热的掌心一握。

  看着琼儿慢慢离去,他宽了心。他知道那四个人的剑术实不可不觑,以琼儿初始学艺悟得的微薄功夫,委实凶多吉少,自己又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面应敌一面照护着她。幸而琼儿虽素来要强,性子倔得连她父亲都拗不过,却偏偏对自己的话不予违迕过。

  “刷”的一声,声音亮得仿佛打了一个闪电,让人感觉这锁在大地上的黑暗在那一瞬间被劈开。殷梦刃握着出鞘刀刃,寒冷的刀气和着寒冷的目光,一起向那四人逼了过去。

  没等殷梦刃动一步,四个人飞鸽扑食般地掠来,散开,各把占一方。殷梦刃前进几步,飞脚向面前的一片虚无踢去,身子斜斜反弹,刀身震颤,“呜呜”作响。那站在东南方向的黑衣人只感觉刀锋已逼至咽喉,慌忙矮身退避,手中长剑扬起去格挡。但殷梦刃距他尚有二丈来远。这一招,乃殷梦刃刀法中的一绝――空谷有音。几丈外一刀挥出,让人恍如刀已近在眼前,极具威慑力。

  那黑衣人的另三个同伴在旁看得清楚,见了他的情状都讶异无比。就在他们都心神微分的刹那,殷梦刃人起刀落,斩入一黑衣人的右胁。刀入体的那一刻,殷梦刃自己也有点愕然,不虞得手竟这般容易。背后剑锋破空而来。他立马给那黑衣人补上一脚,让他躺到远远的一个角落。

  三把剑齐刷刷地飞过来,劲如强弩之箭,三道力量一齐击在了殷梦刃的刃面上,令他浑身大颤,一退七步。那股麻木的感觉在他全身游走了瞬间,立即又握紧了刀,劲气暴发,与先一步刺来的一把剑相缠绕。后击至的两把剑一取殷梦刃左胸,一取其右臂。剑气纵横凌厉,剑招交错肆虐,渐将殷梦刃逼的手忙脚乱。但在二十招以后他们的攻势便至陵夷,处处被动起来。

  这番猛烈交击,乔家庄的护院家丁终于被除惊动,纷纷呼喝着朝这边涌了过来。

  “三位兄弟,不用再打了!”角落里走来一个人,也是黑衣着身,不过一手捂胁,步子有些蹒跚,正是先前被殷梦刃砍伤踢开的那人。那人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人刀法不凡,我们……我们走吧。”

  那三人眼见惊动了乔家庄人,恐受麻烦,便撤了攻势。转身向院墙处退去。那右胁受伤之人还死死盯着殷梦刃,以

一种笃定的口气问道:“阁下可是殷梦刃?”殷梦刃答道:“正是。你待怎样?”那人却不再言,与另外三人矫捷地一跃而过围墙。

  四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黑夜如波,他们就像是波上一掠而过的几只飞燕,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这时那些护院家丁已经聚拢来,见侵犯的人已逃走,也没多问,惟那带头地问候道:“殷侠士没事吧?”殷梦刃淡淡应道:“是些武林剑士,与他们切磋了一番。往后你们可要加强防卫,谨慎巡夜。”那带头地道:“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吧!”随即散去。

  殷梦刃收刀入鞘,一偏头,看见越山王所居的精舍屋顶慢慢站起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谁?”“殷梦刃,是我呀!”那人影一跃而下,却是郡主琼儿。

  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先说道:“虽然房顶上并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但也总算欣赏到了你的刀下风采。哈,好一个威风的殷大侠!”她神情激动,忍不住感叹道:“如果我能学得这一手刀上功夫,那么就可以随我爹上战场杀敌了!”

  殷梦刃微微一笑,道:“琼儿,这种刀法你学不了的!不过你能有如此雄心大志,我很欣慰!”琼儿背过身去,道:“我又没有让你教我。我只是感叹而已!”殷梦刃知道她不肯承认,又不好说什么。仰望沉重如铁的夜空:“夜好深了!”

            三

  天朗气清,蝶舞莺飞,惠风和畅,落英缤纷。那一片树林在惬意的阳光中颇显幽谧。木芙蓉树下,一个品月装女子正坐在一架古筝前,般的筝音在她熟稔的指法下荡漾开来,一波一波地拍在丛木花草间。几丈外一个身着公服的男子来回踱步应着筝音踩着节拍,而后立定,将手中玉笛凑在唇下,于是粼粼舒缓的笛音便插入了进来,如同两条不溪汇流在了一起,相容相包,潺潺向前。

  前奏已尽,女子轻启朱唇,唱音响起:“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筝音一时前,一时后,笛音一时左,一时右,飘飘摇摇,磕磕碰碰,犹似溪流穿越沟壑平洼,颇有颠沛流离之况味。“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弋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女子忧而不伤、温婉缱绻的唱音像是潜游在溪中又时不时跃波而出的鱼儿,每个字每个调都在腾跳。

  “元嘉草草,封狼居

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唱到这里,语气大大一变,微露气魄,虽出自柔软细润之喉,但那股豪放厚重之味丝毫不弱。筝音笛音的节奏疾速齐整,并且越来越快,仿佛溪流以高屋建瓴之势冲入大海,轰鸣起一蓬蓬溅玉碎珠。“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溪流入海,瞬即无痕,筝音笛音便在此戛然而止。惟女子口中余音还在林中流转不休。

  旭日升高,换了个角度将光茫照下,碎金般在林中铺了一地,也在这一男一女并不奢华的衣装上点缀出片片流光异彩。男子注视着某处,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女子欠身而起,步到他身边,道:“又遇到什么疑难了么?”男子道:“不,这几天并没有任务。”他顿了顿,再道:“我想起了一年前宋廷三军主帅被刺死一事。唉,倘若有我护将,何至于尚未交战就溃不成军呢?”

  女子顿然明白――满腔的从戎杀敌、光复旧景之志统统在这公门小职中搁浅,这种怀才不遇的处境怎不令人怅惘郁悒?

  女子道:“我知道父亲委屈了你。其实,你可以上京直接入宫,施展抱负啊?”男子道:“宇文大人对我器重有加,我又何肯辜负他呢?”他微侧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女子:“何况,我又怎么舍得你?”女子心中柔情无限,双手将男子的右手握起,道:“既要高飞远行,又何必顾虑这等琐碎之事?你本不是个易被儿女之情牵绊住的人。我想信父亲一定不会怨责于你。至于我……我也同样舍不得你,但仍衷心祝愿你此行有成!”男子再叹一口气,将女子拥体入怀。

  未臻离别已生别情,双方涩涩地沉醉在如此旖旎风光中。

  “既然你们相爱至深,不如几日后就为你们筹备婚事,也了却了我一番心事!”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突然降落,二人微微一惊。女子抬头见正是自己的父亲。男子松开双臂,上前几步,躬身道:“大人。”老者捋须微笑:“殷捕头又何必还客气?老爷今天正式认你为婿,你以后也要改改称呼了。”

  男子心下一惊一喜,先说几句谢言,转而又道:“只是属下事业未成,不敢谈及婚娶!”老者点着头道:“男儿有此心甚好,我也随你意。”神色一正,严肃地道:“今天我来找你,又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大人请说。”“昨晚有五名刺客行刺徐

县尉,幸好我及时赶到解其危。这五人是江湖亡命之徒,我希望你能将他们缉拿归案。”男子惊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大人可有他们的线索?”老者摊开右手,道:“那五名刺客退走前,留下了这张纸条。”

  殷梦刃拿过来,展开,上面有三句话:我等乃“光明五士”,欲找我们,请赴七里坪。

  “光明五士?”男子脸上疑色升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殷梦刃,你在想什么?”赵琼儿的声音蓦然出现。

  于是对离他的记忆最近的往事的回首就到此为止。

  虽然相隔才仅一个月,但是整天呆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乔家庄,无所事事的消磨,便无法阻止思念的心对以往的人、以往的事产生回味,也算是一种排遣寂寞无聊的方法吧!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殷梦刃望着阴云团团的天空,太阳没有丝毫影子。看来今日又不是个好天气。他站起身来,目注赵琼儿从假山下跃上来,将手中一物递到自己面前:“还给你!”殷梦刃见是自己的玉笛,拿了过来,笑问她:“这么早你就起床了,晚上休息得好么?”赵琼儿轻松地道:“没休息好也得起来啊,我可没有赖床的习惯。”

  殷梦刃将玉笛笼入袖中,忽又一动,再拿出来,见玉笛尾部的缺口竟已不存在,眼前的分明是个完好无缺的玉笛。顿将狐疑的目光射向眼前的郡主:“我的笛子你是不是给换了?”赵琼儿显然没料到他会看出来,不禁一愕,道:“是啊!我见你那只在昨晚打斗时已经破出一个缺口,今早就跑到大街上重新为你买了一支。”殷梦刃急问道:“那原先的那一支呢?”赵琼儿见他一脸急色,不悦道:“这一支不是挺好么!那一支都已经破损了!”殷梦刃抓赵她的胳膊:“你不懂的!你快告诉我你把那一支弄到哪里去了?”赵琼儿低首淡淡地道:“扔了!”殷梦刃一凛:“什么?你……”

  谁又能知道,那支玉笛是他心爱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在这段睽离的日子中,能让他作为纪念的就唯有此物了,也唯有此物还能让他感受着他与她之间的那股殷殷浓情。谁能体会他对那支笛子的爱护珍惜?纵有再大残缺,也绝不会舍弃的。可是琼儿也是一番好意啊,他又怎能去责怪她?无奈中只索罢了。

  他转过身,对面不远处现出一个黑衣人,四目相对,那人抬手相招,

旋即翻身跃出围墙。当下立即跟了出去。

            四

  这是个临近鄂边境的县城――红安。大清早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殷梦刃紧紧追着前方数丈处的黑色人影,距离渐渐拉近。那轻功不弱,但似是受过伤,奔跃时一直用手捂着右胁。殷梦刃想这人的装束和昨晚上的四名刺客的装束一样,猜测着莫非就是那个被自己所伤的人。在转过几条大街后,那人就停在了一个幽僻的巷口。

  待殷梦刃赶过来,那转过身,微露笑容道:“久违了,殷捕头!你可还认得在下么?”

  这一副面熟的脸孔,可殷梦刃在记忆中搜索良久,难以认出。那人遂提醒道:“两年前殷捕头奉令缉拿一个罪犯,因我的行事风格、外貌与那罪犯酷似,你错将我当作他,几番较量把我抓捕,后来总算……”殷梦刃一下叫出:“浪人剑士宋缺!”

  那人笑容绽放,不再言语。殷梦刃问候道:“一直不曾联系,这两来过得还顺意么?”宋缺道:“习惯了江湖漂泊,只要有的吃喝,有的玩乐,会为什么事烦恼呢?”殷梦刃道:“宋兄放浪形骸,逍遥自在,也算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我这种人可是一辈子都甭想得到的。――都已经两年了,想不到宋兄居然还记得在下。”

  宋缺道:“我也是从你昨晚伤我的刀法上认出你的。”殷梦刃道:“昨晚行刺越山王爷的四人中当真有你在内?”宋缺点点头,然后道:“我一直感到奇怪,你不是在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衙内任职么?怎么跑来给越山王当护卫了?”殷梦刃恍如未闻,追问宋缺:“为什么要行刺越山王爷?是谁雇的你们?”宋缺道:“雇我们杀他的,就是越山王自己!”

  殷梦刃终于吃了一惊:“啊?那是……为何?”宋缺望着巷口,慢慢道:“其内因我也不清楚。当天他雇我们的时候让我等在他离开乔家庄五天后动手,并且一定要与你打照面,然后败阵而出。”他说的很简洁,殷梦刃却还希望他说下去:“还有呢?”宋缺道:“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殷梦刃只得问一些小节:“那么另外三人又是谁?”宋缺道:“他们都是四海为家的江湖剑士,我们互相都不认识。昨晚我们退出乔家庄后就分道扬镳了。”

  殷梦刃闭了口,一时无语。宋缺道:“越山王不肯向你推诚置腹,肯定是有某种不可告人之秘,你往后可要多加小

心。”他沉默了一会儿,欲语又止,最后终于道:“你和郁馨……宇文小姐成婚了么?”殷梦刃看了他一眼,心想两年了这家伙居然还未将郁馨忘记,却也并不介意,摇摇头道:“这一段时间来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子,你若有空,不妨去看看她。”

  小巷里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呆呆的目光送走宋缺的身影,殷梦刃站在团团困惑中不知所措。

             五 

  五日的光阴转瞬即过。 

  到得第五日巳时,乔家庄内忽地来了好些不速之客。为首一人年已五十。颏下有须,浓浓的络腮胡、高挑阔大的身躯显得甚为粗犷豪迈;眉宇间很酷厉而严肃,但绝不是那种残暴恣睢的戾气,而是一种王者霸气。紧随其后的两人才到中年,各自都佩有刀,神气内敛,毫不张扬,皆有不凡之态。后面纵向排列着两队士兵,一队十人,都是很精悍干练的汉子。

  乔庄庄主夫妇、少爷、总管以及殷梦刃、赵琼儿都来迎接。那四位乔家中人一见面纳头就拜:“恭迎越山王爷回庄。”赵琼儿像小鸟般扑了过去,亲妮地道:“爹爹你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了?女儿想死你了!”殷梦刃一见这二十名士兵,顿时想起赵琼儿对他说起过,这二十名士兵是越山王从宫中禁卫军里挑出的精锐,只是在乔家庄呆了一个多月为何却不见他们的人,就连赵琼儿也不清楚。但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越山王早先就说过他此次出京有一项重大的任务要办,可能就是让这二十名禁卫军去办了。他面向那老者,微一躬身:“王爷!”

  这高大威猛的老者就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先皇的胞弟越山王赵悫。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汉子是他的左右助手――平世卓、韩惊雷,都乃大内用刀高手。

  一行人随即步入正厅,乔老庄主即刻吩咐下去大备酒筵为越山王接风洗尘。接下来的寒暄谈笑皆付诸觥筹交错中。

  殷梦刃在席间仅呆了片刻就离席而出,在院中小径上踱着细碎散乱的步伐。越山王一回来,早已压在心底的疑问便相继翻涌上来――王爷为什么要雇杀手杀他自己?这十天来他究竟干什么去了?究竟有什么机密不可向他告知?他要在这乔家庄借宿到什么时候?

  院中的花树栽种得很密,凋零的花瓣儿、叶片儿厚厚积了一地。骀荡的风带来糜烂的气息,灼热扑面。春光无限好,也

有放尽时。浮花浪蕊入尘埃,犹养木之荣。殷梦刃呆立在韶华黯淡的树下,脑中乱成一片。

  一阵悠闲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殷梦刃回转身,低低招呼一声:“王爷!”

  赵悫满意地看着面前新收的护卫,得意者自豪的笑容禁不住爬遍面庞:“这一个多月来委屈你寄人篱下,实在是有辱贤才,本王好生过意不去。”都已经在一起相处甚久,他却还是这般客气。殷梦刃道:“王爷何必谦逊,您不也一样屈居在此么?再说乔家庄乃此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乔庄主盛情款待,何屈之有呢?”

  他一双锐眼猛然直视赵悫,语气却依然卑恭:“我很想知道,王爷这十天来都干什么去了?”赵悫恍然“哦”了一声,道:“避难去了。”他避开殷梦刃的目光,紧接着道:“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世卓突然来到我的房里,说他得到消息,江湖中有十名剑士要来刺杀我。因为不知道这些人动手的确切时间,我带来的禁卫军又在外办事,同时也不想累及乔家庄里的人,我便连夜启程遁走,在世卓和惊雷的拥护中秘密到了城外的一个小镇。对于这些强大的恶势力,能避则避,何必硬撄其锋,受不必要的伤害,流不必要的血呢?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来不及向你和琼儿说明,令你们担心了!”他长吁出一口气,再道:“那些剑士针对的只是我,应该没有为难你们吧?”

  殷梦刃的口气丝毫不放松:“可是来行刺的剑士只有四个!”赵悫惊道:“怎么……你说,只有四个?”殷梦刃道:“我和他们交过手了,胜负未分,他们就退走了。”他本来以为那四人真的受挫于己才知难而退,但当听了宋缺道明他们四人乃是故意输的招,此时便不好再说是自己击退了他们。

  赵悫双目低垂,念叨道:“四个……四个……只有四个……莫非是世卓打听错了?”不自禁地苦笑着摇起头来。

  殷梦刃极力捕捉着赵悫脸上的神情,见他丝毫不露可资怀疑的端倪,气定神闲得侃侃而谈,纵知他在撒谎,却也不敢太过暴露自己内心的疑云,故作释然地道:“原来如此。王爷可受惊了!”赵悫双手负在背后,面朝东方,若有所思。明亮的日光投到两人的身上,在他们身后延伸出长长的影子。

  “明天我们就启程入京!”

            六

开的雕窗前,白霜般的月光倾洒进来。一任习习的凉风温柔的抚摸。――终于可以离开了!随着这一声畅快的感叹,快意很快填充涤尽了沉郁愁闷的胸臆。数十个日子的闲置煎熬的他锋钝棱秃。对他这种时时刻刻都想一展雄翼的人来说,这种安逸的生活不是享受,倒是折磨。他思想追着那无边的夜色,渐渐飘远。

  ――郁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呢?男儿酬志抒豪情,岂非你一直鼓厉我的箴铭?!待我披袍擐甲,沙场扬刀,必定荣归。你知道我平时也总是爱给你意外惊喜的。

  深呼吸着夜里的空气,又想到了待他最亲切的、也永远让他纫佩的宇文大人。那个看似貌不惊人的瘦弱老人,却有着文与武兼备的高才。官场仕途上,点点滴滴的修养明治,如清风净水,都在他的眼前现得格外的分明。

  ――大人,您对我的厚爱卑职不敢忘;待迎娶了郁馨,一定会克尽孝道,报答恩情。

  正欲将散漫的目光从黑夜中收回,却蓦然锁住几丈外跳跃的一个黑影。他抓起壁上悬挂的怒冠刀,纵窗而出,直扑了过去。那黑影眼见他扑过来,却立定了身形等待。殷梦刃距他数丈外停下:“什么人?”“在下宋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殷梦刃放松心情:“有什么事么?”宋缺转过身向庄外掠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在如水的夜色中驰骋,不会儿已奔出乔家庄二里有余。这里已是城郊。房屋历历落落,地上绿草如茵,树木纵横交错。殷梦刃见宋缺脚步放缓,迫不及待地正要问他什么事,一旁的树顶突然飞落一个黑色人影,挟着森寒的刃气扑天盖地般压向殷梦刃。殷梦刃头皮一凉,怒冠刀急遽出鞘,划出一片弧波,罩住上半身。袭击之人却不管不顾,一任手中兵器强力压了下去。一阵“铮铮叮叮”的交接,杂乱的清音爆响,将附近夜虫的叫唤声给盖灭。

  殷梦刃闪开了五步,面前已木然立了一个长发女子,一条素白的布带缚在脑袋上,将乌黑长发束在了身后,一双哀怨的双眸冷冷射向他。手中长剑缓缓抬起,递进,剑尖气机流动。殷梦刃看着那副蒙以黑巾的面庞轮廓,心底忽地一震!――原来是她!她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冷芒乍泄,眨眼间逼至咽喉。殷梦刃却不还击也不闪,一任那剑尖在要抵近咽喉的时候却向旁一偏,然后左颈上感受

到刃锋的冰凉。他双目至始至终看着女子的双瞳,轻轻地道:“你为什么要遮面?这样做就以为我认不出你了?”

白皙的手将剑挪回,左手抹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淡漠、不施眉黛又满布风尘的脸。女子双目无神,渐渐低垂了下去。

殷梦刃情动于外,一把抓住女子左手,唤了一声:“郁馨!”

这女子正是殷梦刃朝思暮想的恋人、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千金宇文郁馨。

“你究竟敢怎么了?要如此仇对我?!”殷梦刃这话甫一出口,女子触电般将手抽离,转过身走开几步,冷默道:“你这一个多月来杳无音信,我以为你不幸罹难,想不到你竟然已入皇室权贵的麾下!”她的话在前两句平平淡淡,说到最后一句便有了一种不可遏止的愤怒与蔑视。殷梦刃听着,感觉是那么的尖酸刺耳。他道:“郁馨,你怎么了?难道就看不出我心里所想的么?”宇文郁馨静如木桩,长剑直直垂下。

“殷兄,还是说说你因何做了那狗王爷的护卫吧!”宋缺颇有些愤恨的话在几丈外的地方传来。

殷梦刃遥遥望见宋缺倚靠在一棵树下,在月光下的树的阴影中难辨面目表情。听出宋缺话中对越山王的不敬,他无法明其故。望了一眼宇文郁馨俏而不骄的背影,叹口气道:“那天奉令缉拿自称是‘光明五士’的五个刺客,我和门里的诸位兄弟在追踪到七里坪时便失散了,而后我一人与‘光明五士’狭路相逢,血战了一场。”

“那五个人的功夫诡谲歹毒,防不胜防,我心知无法捕获他们,盛怒中杀掉了一个,却也因此在他们火暴的围攻下惨受重伤,连退战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越山王适逢路过施以援手,我恐怕就真的身败而死!”

宇文郁馨回过身来:“于是你就做了他的护卫?”

殷梦刃道:“承蒙王爷看得起,极力推荐我入京参加‘搏剑’比武大会,前十名胜出者将随他北上伐金。郁馨,你也知道征战杀场、驱逐胡虏乃我毕生宏愿,有如此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再者为报王爷的恩情,我就暂时成为了他的护卫。”

宇文郁馨不改冷默的语气透出一股锥心寒意:“可一个多月了,你为何还羁留在此?”殷梦刃道:“因为他此次出京有项重大的任务要办,所以在此一再耽搁。”

“重大的任务?”宇文郁馨哼了两

声,忽而冷冷地笑起来,僵涩而衰婉,听的殷梦刃不禁悚然。“你可知他的这个‘重大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任务?”殷梦刃不解一向稳重的她何以如此失常,还是答道:“这是王爷的机密任务,他不说,我即使问,也是问不出的。”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宇文郁馨面色紫青,在月光下愈发让人不敢逼视,“赵悫的任务就是滥用私刑,杀害了大悟县令宇文莫孰、我的父亲!”

仿佛被惊天霹雳击中一般, 殷梦刃踉跄后退了三步,怒冠刀失手掉落,断断续续地道:“你说……越山王将宇文大人……杀害了!”宇文郁馨眼中噙泪,痛苦地述道:“你可知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四处奔走打探你的消息,盼你无恙归来。那天午时我赶回家里的时候,衙门里已一片狼籍,押司、录事、贴司以及仆人衙役走的一个不剩。我走到后院场地时,就看见父亲躺倒在血泊中……”她虽然几乎已泣不成声,却极力控制狂涌而来的悲愤,尽量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来:“爹爹在临死时前以血在地板上写出‘杀我者越山王赵悫’。他应该是在敌前佯装断气,待敌走后告予凶手,可是,他却捱不到他的女儿回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我本来欲上京都找仇人,却正好碰上登门造访的宋缺。哈哈,赵悫犯下如此罪孽,天叫他终难逃一死!我和宋缺打马飞驰,昼夜不停地赶到了这里。”

至此殷梦刃总算明白,宇文郁馨真正向他挥剑的原因,乃是因他一直做着她的仇人的护卫,算起来也该是他的仇敌。可悲的是他还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当作一个怀瑾握玉、腐朽昏暗的朝廷中惟一发着光芒的重臣;当作一个矫时匡世、重圆山河的一代雄杰。错了,统统错了!那样一副雍容大度、不苟流俗的面孔,原来只不过是展示给他看的面具!那颗潜藏于内的心,该有多么的阴鸷狡诈?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郁馨恼的是他蒙昧不知,恨的是他是非难断。

他再翻出心底的疑问,赵悫雇人行刺他自己一事就较容易理解了――造成他出外避难的假相,仅是要对自己有个交待而已。本不必多此一举的,但越山王毕竟做贼心虚,是以一定要制造此事来掩盖他这十天的真正行动。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却没料到他所聘请的那四个剑士中有个认识殷梦刃、宇文郁馨的宋缺。

么,那十天以前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为什么又不行动呢?

殷梦刃的心中有一种被掏空了般的感觉,抬头视苍穹,一时有些痴痴呆呆了。

宇文郁馨湿润的双眼看着殷梦刃不显于外的痛楚神色,走过来拥抱住他,仇恨的字句重重敲打着周边的夜:“你可知父亲死得有多惨么?你可知赵悫的手段有多毒辣椒么?你可还能忍受他在你面前的伪善做作?你难道就不想为你和未来岳父报仇么?你也知道我十岁丧母,父亲对我有多重要你该清楚啊!”

脑海中一幕一幕闪现着宇文大人慈和纯朴的面貌;不挟不矜、剪须和药的处事;待己倚重厚爱的热肠,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上映,彻底打破最后一道壁垒。他抚摸着宇文郁馨披散的头发,那一条白色带子越发显得耀眼。终于,沉重地道:“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复仇。”

“不要忘了我哦!”宋缺远远地叫道。殷梦刃放开双手,望向那树影下一动也不曾动的人影,道:“宋兄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们实难承受。刺杀身为皇族的赵悫,你可知罪有多重么?”宋缺淡淡一笑:“你们若还将我宋缺当朋友,就不要阻止我为你们出上这点微薄之力!”殷梦刃不再劝阻,俯身将怒冠刀拾起:“明天一早赵悫就要离开乔家庄返京,你们就在东去的城郊守候!”

他将刺杀地点定在城外,一来是不想乔庄中人干涉;二来杀死赵悫后也方便脱身而去。

夜浓月淡,此起彼伏的夜虫复又奏起乐章。是欢歌?是悲歌?是凯歌?还是死亡进行曲?

旭日很快从云层里钻出来,大地遍染金黄。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荡,远处一片迷茫。这本是个不错的天气,可老天偏偏要在美中添不足,时不时地吹起一阵可以掀尘卷沙的大风。

乔家庄门外,纵列着两队士兵,一动不动静候着他们的主人。

再次看到他们,殷梦刃便不由设想他们那一个多月的行踪会否与宇文大人的死有关联。自昨晚从她的口中得悉那惊天一幕后,他的心情便一直处在起伏跌宕中。他也曾准备前去向越山王质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他担心一旦暴露了复仇之意,就难有成功之时。平世卓、韩惊雷的合壁刀法,他没有把握能胜。

恭送越山王一行。街上行人或贵或贱,或贫或富,少有拿兵器的武林中人,见到越山王的阵势,或避让或瞻仰。倘若有地方官员送行,那威赫力想必更大。只不过赵悫宁可出资借宿于寻常大户之家,也不愿受此地一小官的接待之惠。是以时至今日,红安县令尚未知道当朝权势显赫的越山王在他所管辖的土地上寄居如此长的一段时间。

大宅、小户、店铺林立;路摊货郎吆喝有声;游逛赏玩、购物消费者如织。赵琼儿往常在王府也总是带着侍俾下人出外穿梭于市井间。虽然此县远远比不上京都的繁华隆盛,但那种喧嚣、新鲜之气亦已迷住她这天生爱动之人。此番远出京城是她硬缠着父亲带她出来的,目的仅为一览各地佳景。虽说这长长的一段日子游历的地方并不多,却也一扫在京都的憋闷之气。现下有殷梦刃在旁,兴致更增,拉着殷梦刃东逛西看,乐不可支。

殷梦刃看着她如此开心,真难以想象当他一刀斫倒赵悫的时候,她该会如何。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一阵刺痛,恐惧感点点浮上来。他好希望时间可以慢点或是静止那么一刻,让他有足够的闲暇与这个和他已经产生一种微妙情感的郡主共乐于此热闹祥和的氛围中。

已经走远的赵悫一行与乔家庄人道别,然后驻足回首,等候着他们。平世卓略有深意地道:“看那郡主与殷兄弟呆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开心啊!”赵悫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本王成全他们?”平世卓即将话挑明:“王爷难道还看不出郡主对殷兄弟的情意么?”赵悫捻了捻须道:“殷梦刃的相貌人品很让本王中意,否则我也不会怀着造木为梁之心将他从宇文莫孰那里挖过来。琼儿也已及笄,我岂没动过招梦刃为婿之念?只不过你们也知道他已有所爱,是以早将那念头打消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很疲惫似地接着道:“年轻人之间一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本王操心国事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管这些事呢?”

一出城,视野顿时开阔。风时轻时重地吹着,混合着落花残香、泥土干燥的味道扑进人的鼻子。殷梦刃心头猛生感应,一回头,就见两个黑色人影“刷”地自他眼前擦过,两道飞虹刺开周围的安宁。他恍若未见,只是心底一颤――他们终于出手了!

两把剑一左一右地飞袭赵悫。行于赵悫左右的平世卓、韩惊雷佩刀出鞘,迎击

锋芒。赵悫神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在这青天白日下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刺客。但既有平、韩两人挡了上去,就准备率兵先行一步,他相信凭平世卓与韩惊雷刀上的实力足以趋敌,但还是忍不住驻足,倒要看看这一男一女蒙面刺客是何等模样,最好能够生擒,弄明白他们来刺杀他的原因。

平世卓刀声呜呜,翻卷着波澜般的气流,一波接一波的向那男子身上拍打。男子的剑轻快飞舞,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碎芒。他步法矫矢灵动,几个扭身已避开平世卓的猛攻力道,稍一喘息,一团剑气凝聚于剑尖,在刺向平世卓右颈时蓬地炸开,分袭平世卓全身七处要害。平世卓挥刀乱弹,且弹且避,接连换了四种身法方才退到安全的位置,身上衣衫却还是被刺破几处,暗暗震惊遇上了强敌,潜在的斗志被激发,大吼一声,手中刀引身而前,在刚要与那把剑交锋时,刀却回撤,与身体一起旋转,刀身合一,仿佛将四周的风都吸纳到他体内,爆起一股惊天气流,汹涌奔腾。那男子找不到丝毫可供刺削的缝隙,见平世卓如此怪诞强大的攻法,只得节节后退,要待平世卓微显懈怠之时给予猛烈反击。

  这边韩惊雷与那女子也是斗得狠招迭出,各擅胜场。女子长发飞卷,却少了头上的一条白带,可能是不想暴露她戴孝之举。长剑张扬着怒火,很毒辣的去咬噬韩惊雷的致命处。韩惊雷左手挥刀,右臂垂在腰畔,手掌藏在袖内始终不见伸出。殷梦刃记得他一直是用右手的,而且他也并非左撇子孙,却为什么要用左手使他那一套流利迅疾的刀法?可是他既换左手,这套刀法就并不流利迅疾了,明显滞慢了许多。女子每一次将他逼地闪开,则杀气腾腾地冲赵悫扑来,但韩惊雷轻功如电,因而又屡次将女子挡了回去。

  赵琼儿看那女子如蛇芯般吞吐的剑式以及她不时地扫向这边的凌厉眼神,心中直冒疙瘩,脱口道:“好狠的女子!”赵悫看得眉头紧锁,终于有了一丝不耐,吩咐道:“殷梦刃,你去替换一下惊雷,早些拿下刺客!”

  殷梦刃浑身一震――来了,拔刀的一刻终于来了!在感情的波动与斩钉截铁的决定后,再怎么拖延与犹豫都已无法改变将刀指向赵悫的结局。他没有想到让他拔刀的竟然就是他要杀的人,这是否是冥冥中对作恶者的一种嘲弄?

  这一刀挥出,断送的何止是越山王的性命?所有的梦想、

抱负也都将沦为泡影。世间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既行此,必失彼。

  在他心中,宇文大人不可以白白冤死;他也绝无法容忍凶手逍遥法外。当初年少时不正因嫉恶如仇、投畀豺虎而投身公门做了捕头的么?多年的惩奸除恶、维持法律生涯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虽然寄托变易,然那股对触法奸宄必明正典刑的正义热情,又如何淡化的掉?若要他为了一己欲望而饶下杀人凶手,他做不到!现在法刀已失,惟有凭一股江湖血气来了解这不平。

  他一步一步,上前,手搭上剑柄。赵琼儿目中写满期待,表情是那么的欣然――她又在等待着欣赏他的刀法了。“我喜欢看你练刀,干脆你现在练给我看啊?”这是琼儿曾经说过的话,此时浮现于殷梦刃脑际,心中黯然一片:“琼儿,对不起了!”“刷”的一声刀芒大现,在赵悫的咽喉一掠而过。

  喷散的血珠震飞了每个人的魂魄。打斗立止,一时或迷茫、或惊骇、或振奋的目光霎时全部聚向了殷梦刃,场中的人在一刹那似全都成泥雕!

  赵悫不可置信地瞪着殷梦刃,双手本能地抓向他。一阵风席卷着尘粒撞来,赵悫仰天倒了下去,死灰的眼乏力地望向天空,欲语不能,惟有喉间细长的口子急涌而出的鲜血似在默默表示着他内心的不解与悲伤。

  赵悫魁梧的身躯倒地后,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平世卓、韩惊雷奔到赵悫身边,齐齐嘶声大呼:“王爷――”两队训练有素、镇静如山的士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殷梦刃瞥眼一见赵琼儿,她容颜惨白无色,大张起嘴眼看着父亲倒在脚边,自己似乎也站立不住,娇躯晃荡着,终于跌倒,伏在越山王的身上,眼泪和着凄恸的呼喊泄出……殷梦刃阖上了眼睛。

  “殷梦刃,你发什么疯?你……”两把惊怒交迸的刀指向殷梦刃。

  殷梦刃淡漠的口气有着一种坦然:“他该死!”

  远处的男子、女子此时走了过来,摘下脸上蒙巾,宋缺的脸无任何表情,宇文郁馨则是漠然中有着满足。

  “是你们?”看到这一男一女的面貌,平世卓、韩惊雷仿佛什么都已明白,转而视殷梦刃:“原来你早已知道了我们杀宇文莫孰一事。”殷梦刃道:“宇文大人官职卑微,越山王为何要置他于死地?”韩惊雷哼一声道:“因为宇文莫孰,才是真正该死之人!”语气五分轻蔑,五分愤

  “住口!”宇文郁馨扬起剑指过来,脸上愠怒难平,“我父亲贤劳为公,执务有方,大悟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与百姓水米无交,究竟有何过错?”韩惊雷冷笑道:“这只不过是他做得表面文章来粉饰自己而已。你们可知他乃是里通外国、出卖大宋的罪人?”

  殷梦刃睁一眼睛,目光电射向韩惊雷。宇文郁馨长剑递进几分,叱道:“你胡说什么?”

  韩惊雷、平世卓将刀收回,却不入鞘。平世卓开口叙道:“一年前宋廷得到消息,金国将要南下攻宋,正在淮河之滨大量造船只、炼制兵器。哼,早在高宗帝在位时宋廷就与金国达成了和议:双方偃旗息鼓,不动干戈。可是如今金国不信守和约,一欲要灭我大宋,逞其狼子野心。本朝圣上虽不长进,可也不糊涂,马上派出一支万人部队去秘密渡河而过,摧毁金国一切设施,粉碎金国攻宋的计划。可惜那支万人部队在将要渡淮水之时,主帅竟被人杀死。朝廷又连续派出两支万人军队,结果情形仍然一样,主帅总免不了受刺。最终朝廷不得不放弃了这一行动。”他讲述完了这件事,然后目注殷梦刃,问道:“那三万大军都曾行经大悟县,这件事,你可听说过?”

   殷梦刃当然知道,这是轰动一时的大案,曾闹的满城风雨。心知平世卓在这等时刻突然说起这件事,必然有因。

  平世卓接着说下去:“朝廷无缘无故折损三名武将,皇上为此龙颜大怒,无奈关于刺客身份的线索竟无零星半点,要调查也无从查起。直到今年二月金国特使来到本朝催收岁贡,越山王突发奇想何不从金国方面着手?因为这极有可能是金国方面派出的刺客。就用‘摄意香’熏倒了金国特使。”

  “那‘摄意香’原是刑部用来审问钳口铁齿的犯人的,服者意识迷糊,心中秘密无不如实吐露。用在金国特使的身上也奏了效,将刺杀那三名主帅的人抖落了出来。”他双目直视殷梦刃,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人就是大悟县令宇文莫孰!”

   宇文郁馨脸色一白,平举的剑锋颤了颤,随着脚步的后退,剑锋垂了下来。殷梦刃猛吸了一口气,仰面向天。宋缺却在一旁冷哼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平世卓却不理他,继续将更详细的内情一一透出:“越山王当即请命前往大悟县调查,将这本属于刑部的任务揽了过来。一开始我们也被宇文莫孰

在当地所立的菲然政绩所困惑。越山王为了谨慎起见,决定找着有力的证据了再行问罪。”

  “呆的时间一长,王爷就渐渐发现并开始欣赏你的为人,他不希望你这样一个人才屈居在宇文莫孰这种虚伪小人的衙内,再者他也不希望你妨碍我们的行动,所以就使了一个计策――那所谓的‘光明五士’其实就是王爷聘请的江湖亡命徒,王爷适时出现救你,是早就定好了的。”

  “如此一来王爷便不能再呆在大悟县,就退到了这个红安县城,惟留下这二十名禁卫军以平民装束来往于大悟县城。时间一长就与衙门里的人混熟,并入内充当起仆佣、差役,以更近一步窥探宇文莫孰的一切动静。”

  他说到这里,殷梦刃忽开口道:“郡主一直跟着你们,这样说来她也清楚你们的行动了?”平世卓道:“你也不要怪郡主,是王爷嘱咐她不要泄露的。”殷梦刃颇为难受地长叹一口气,闭口不语。

  平世卓再道:“一个月以后,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了宇文莫孰与一名金人的谈话,大体内容是让宇文莫孰更严密地监视我大宋朝廷的动向,以便提供他们金国有利的攻打我大宋的时机。而后暗暗用迷香捉住了那个金国人。”

  “王爷不希望你知晓我们的行踪,所以就制造一出出外避难的假象。”

  他说到这里,忽一顿,望了一眼宋缺,叹息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下想来,王爷实在是不必如此麻烦的。我们怎么也没料到浪人剑士竟是你们旧识,否则事情又怎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不管是人,还是事,时时刻刻总在演变,本就没有绝对。人力有时而穷,又能如何去准确把握呢?

  平世卓接着道下去:“我们赶到大悟县,又得知已经有两名禁卫军的身份被宇文莫孰看穿,惨遭杀害。哼,这宇文莫孰一介文官,擅长剑术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又乱诛朝廷要员,实难饶恕。王爷怒不可遏,当天恰逢宇文姑娘出外,我们就在王爷的带领下闯入了县衙门,亮出了身份。”

  “宇文莫孰非但不肯认罪,还拒不受捕,我们一番血战,将他就地正法。韩兄却也不慎在宇文莫孰高超的剑术下赔掉了三根手指。”

  说到此,韩惊雷将一直笼于袖内的右手伸了出来,揭开层层裹缠的白布,现入三人眼中的竟是一只仅余无名指和小指的手掌!

  尘土飞扬,敲打在每个

人的脸庞上,散落在头发里、颈项内。衣袂被风拉扯的“呼啦啦”作响。地上的一滩血已经凝固,腥气狠命地刺激人的鼻子。赵琼儿嘶哑的啜泣不再闻,只见她趴在正转僵硬的越山王的尸体上,娇小的身躯一起一伏地颤抖,耀目的一片殷红中,她那一身蓝白的裙装更加的凄艳绝伦,令人睹之潸然!

  她在想什么呢?或许不仅仅是悲伤父亲的猝死,还有殷梦刃之残忍对她的打击吧!当最在意的人杀害她最亲的人,纵然坚强的她,是否能够勇于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又该如何去面对?

  似乎是不堪忍受尘粒肆无忌惮地打着脸,宇文郁馨猛然扬起剑胡乱地挥舞了一阵,然后突又将剑锋指向平世卓,愤道:“我在父亲的膝下长大,他老人家的为人我岂不知?你编下一个如此可笑的故事,骗小孩么?哈哈!”殷梦刃双眼里也是疑信掺半,他道:“如果宇文大人真是如此人物,你们为何不肯光明正大的将宇文大人缉捕,为何要处心积虑地瞒住我而私自用刑将宇文大人杀害?”

  平世卓道:“王爷虽然从那金国特使的口中得知我大宋的叛徒,但究竟无凭无据;尽管有皇上下的圣旨,可王爷素来公正,又岂会凭一纸命令就夺人性命?最重要的一点是,王爷非常赏识你,偏偏你又是那宇文莫孰的女婿,他不希望因为惩治了宇文莫孰而使你对他有嫌隙,坏了他的惜才纳贤之意。”殷梦刃道:“那圣旨呢?”平世卓惋惜地道:“我们在向宇文莫孰宣圣旨缉拿他的时候,圣旨被他一剑绞成了碎片……”殷梦刃冷冷闭了口。宋缺右手中的剑尖本来插在土里,此时拔了起来,道:“片面之词,难令我等信服!”

平世卓叹息了一声,走到那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的二十名禁卫军中,在其中两个人的头上一抓,一提,竟连皮带发地扯了一大块下来,然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两副新的面孔:一人厚唇凹眼,挺鼻阔额,面相大异汉人;另一人胡茬满脸,粗犷威严。两副中年面孔都很精悍,但似乎受到什么残酷的待遇,显出很颓废、衰败的神色来。

看到后一副面孔的时候,殷梦刃、宇文郁馨的脸色都变了,先后叫道:“徐大人?!”“徐叔叔?!”

那个乃是大悟县的县尉。宋朝的县,都是设县令、县尉作为一县的长官。县尉位在县令之下,只负责管理地方治安之类和诉讼等事。

平世卓拍了拍那县尉的肩膀,直呼其名道:“徐广岚,这段时间里一直不让你和殷梦刃开口说话,倒委屈你了!现在你把你和宇文莫孰通同一气、变节叛国的实情向殷梦刃证明吧!”

徐广岚双目呆滞地望着殷梦刃、宇文郁馨,慢慢立起身来,语句如断珠却又透人心肺:“殷捕头……宇文侄女……你们都……错了!”

这句话直如千斤巨锤,轰然击在二人胸口,贬入骨髓的剧痛直令二人天旋地转。

殷梦刃的心沉沉坠落――真的错了!错看了宇文莫孰!错看了眼前的县尉!错杀了越山王!想我殷梦刃追盗捕恶这些年,看尽鬼蜮魍魉,拆穿奇诡伎俩无数,却偏偏没有看透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苍天弄人,还是我注定要蒙受此劫?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他在内心这么歇斯底里地呐喊,终无法再镇定如恒,面上现出一种半悲半癫之态来。

徐广岚毫无感情基调的声音仍响起在耳畔:“宋室衰微,风潇雨晦,面对北方强盛的大金国,宋廷统治者非但不行强国壮民之策,反而醉生梦死,形势实在是危如累卵。所以一年前我就与宇文大人就暗地里商量投靠了金国,意在金灭宋后仍能保官晋级。为表诚心,宇文大人暗杀了宋廷的三名主帅,以此向金国献功。”他述完这些,语气又一转,温和中颇带苦涩,道:“殷捕头,我深明你是个精忠义胆的爱国之士,我和宇文大人的此番行为,要令你齿冷心寒了。我徐广岚虽不通拳脚,但也知敢作敢为,我知道叛国乃满门抄斩的大罪,为了不连累你、宇文侄女,我就同意了被改扮成禁卫军由越山王押解进京面圣。这一点本是越山王考虑到的。我也相信有越山王代为说情,衙门里的一干人等皆可免去一厄了。”他仰面向天,目光迷离:“唉,我徐广岚做人不曾有差失,这却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以我朽木之年,绵薄之力,又如何去挽回、去补偿呢?莫非,人要么不要失足,一失足就永无立起来的可能了么?”他毕竟没有完全泯灭良心,在人生行将殒灭时终于醒悟到道义德行对个人的重要。

“世事如云,变幻难测,终究没能瞒得住啊!”这一句却是平世卓无奈伤感的叹息。

太阳不知何时被浓浓的云遮住,地面顿时阴暗起来。大风还是不知疲倦地跑过来吼过去。

殷梦刃全然崩溃,随着痛苦、内

疚等滋味满贯胸臆,忏悔的双膝已不由自主地在越山王的尸体旁跪了下来!赵琼儿身上落满了碎屑土尘,她却仍不知动一动,宛如一尊将要被尘封起来的精致玉雕。越山王的冷硬容颜如新,不可置信的神色仍然残留不去。是的,任何人都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去,哪怕已经瞑目,谁又知道死者是否安心?

他一面拂去赵琼儿身上的杂物,一面轻轻唤道:“郡主……琼儿……”“不要碰我!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这杀人凶手!”赵琼儿声嘶力竭地暴喝,犹如一把尖锥,狠命地刺入殷梦刃的肉体。他的胸腔霎时冰凉……

“殷梦刃,一切的真相你已明了,你如何向皇上、向朝廷交待?!”韩惊雷的刀尖抵在殷梦刃的后心。

殷梦刃全身松懈,静如木人,脑海中急速地上映着成堆成堆的凌乱而清晰的片断。噫嘻!相逢何必要相识,相识注定成大错。

他走到一旁捡起刚才因过度失智而滑手于地的怒冠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昂头深深地呼吸,天空明暗――抬望眼、仰天长笑,壮怀激烈。他若有所思了片刻,再将目光从宇文郁馨、宋缺、徐广岚、女真人、十八名禁卫军、赵琼儿、越山王、平世卓、韩惊雷的面上一一掠过,将每一副熟悉的面孔牢牢镌刻在心中。

平世卓、韩惊雷握紧了手中的刀,炽盛的杀气在二人的刃锋上弥漫开来――殷梦刃敢做反抗,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殷梦刃微微一笑,很酸很苦的一笑,向后一掠数丈,自顾自地泼出那一手熟稔的刀法来。

刀式一起,其势便凛冽激荡。平削处霍霍,前刺处嗖嗖,斜砍处飒飒,下劈处呼呼。刀风回旋吹起,周边尘烟滚滚。

  “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能说。”幢幢光影中,叠叠刀声里,沉沉天幕下,很自然却又很意外地响起这明朗集中的声音,似吟似唱出地表露着内心那份最诚挚忠烈的情怀。“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衰彻。”

  在那沉稳翔跃的步法下,在那运转如意的右手中,刀光愈来愈炫目夺神。华美流畅的招式,明亮,干净。正气在闪烁冷利的刀尖下完好绽放,掩盖住世间一切腥腐,而且不会如花一般很快凋零。

逝的芬芳。不迟暮的刀法,不朽的年华。

  “目断秋霄落雁,醒来时响空弦。”

  可是,如今波澜突起,平地风涛,自己怕是再也无法爆出这种盛大璀璨的光华了。殷梦刃低低地哀叹,竭力压抑住喷薄欲出的眼泪,一腔愤懑不甘在凝练洒脱的刀法中如天河乍泄。他旁若无人、忘乎所以地载吟载舞,渐入某种佳境。

  宇文郁馨、宋缺以及周遭数十人惨淡的容颜、凝重的表情都在风中静静凝固。纵不明白殷梦刃此举之意图,却也不忍去打扰殷梦刃悲怆的情致,抑或是被那叹为观止的刀法所迷醉,竟无一人出声。

  使到酣处,那刀往下一沉,滞停了那么一刻,然后急遽加速,令人感到在登上高山之巅俯瞰了大好中原后突然摔落进悬崖。那破空的嗓音高拔冷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光芒倏止,人静立,雨花似的血珠飞扬飘溅。

  “梦刃――”宇文郁馨骇然惊呼,第一个奔了过去,搀住那即将倾斜的身躯。而后是宋缺、平世卓、韩惊雷、徐广岚赶了过来,怔怔地看着那柄插在殷梦刃左胸的怒冠刀,一时都有点神恍思惚。

  殷梦刃挣出宇文郁馨的双臂,双腿一软,横倒在地,声音是那么的凄涩:“大错已铸,无可挽回;无颜面世,何必苟存?”他斫出了那惨烈绝决的一刀,便不得不偿出自己的生命,洗刷罪过,让那一生都未曾污染的灵魂永葆澄清透明。红尘未了的情,未了的爱,未抒的志,未达的路,且都推宕到来世吧!

  宇文郁馨单膝着地,再次将殷梦刃的上身拥起,一面运指如风点他胸前大穴止住血流。可是,那一刀已直透心脏,创口阔大,又如何能止得住?女子的手染得通红,痛色笼罩她整个身心:“梦刃,都是我对,我不应该逼你一起复仇,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她紧紧抓住他的右手,似乎就此能够永远抓住他的生命,不使离去。“你难道就如此忍心抛弃你的未婚妻么?”

  殷梦刃狂乱地喘息,见到宇文郁馨真情流露,心上的痛楚立刻加剧。――郁馨,虽然与你共缔鸳盟,可我做人失败,是无法与你再续良缘的。琴瑟从此没,玉笛亦绝音,那一阕《京口北固亭怀古》从此再不复双鸣;也再不能共怀那份赤血丹心关注天下兴亡了……往日欢乐成空,但愿那些美好的记忆统统枯萎在你心中吧,你可以少一点痛苦。

老去,生命衰竭,任何人都不必为这注定降临的无常而椎心泣血。不必,实在不必。

  “走开!你放开她!”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断喝,宇文郁馨被一双柔嫩却很有力量的小手推开。她本来完全可以将那小手震开,这时却因心神俱被悲痛所覆,竟不作丝毫抵御。她委顿在了三尺外,双手抱起了头。那双小手接着将殷梦刃上身抱住,众人见却是郡主琼儿。

  赵琼儿本已满脸泪痕,此时再如决河之堤,簌簌而下。“殷梦刃,我没让你死,你为什么要死?我不许你死!我不要你死啊!”那样一口消尽了清脆甜美、唯余暗哑苍凉的嗓音听在众人耳中,直令众人感到天地万物都要惘然若丧!

  殷梦刃目中闪出笑意,平静,安详――她总算原谅自己了,我也总算抹去一些嫉恨了。可是,自己若不如此,她又如何会原谅自己呢?人生如棋,总有看不清的局,往往要等到发生了才会知道走错了。一念之差,一切就都万劫不复地变了。他一张嘴,血液突然从齿间溢出,话语搅拌着血沫:“琼儿……刚才我的刀法……又高了一层……你没看到……真是……真是可惜了……”

  赵琼儿泪水如雨下,滴滴掉落在殷梦刃的眼睛上、鼻梁间、嘴唇里,与血液混融,彼此的热度聚合在一起流淌。她忽然亮出了一支碧色玉笛,殷梦刃眼前一亮,他瞧得清楚,那玉笛尾部缺了一个口子。赵琼儿抽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支笛子藏在身边而买一个新的给你吗?你知不知道?”

  殷梦刃当然知道,她要送的并不只是一支玉笛,还有一份感情,是最纯洁最美好最坚贞的感情。殷梦刃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萌生这份感情的,也无法知道身为金枝玉叶的她何以要将芳心许在他这地位卑微、一无所有的人身上,他所能够知道的,是自己不可能如她一般将这份情送出。

  “琼儿……傻琼儿……”蓦然间,面前所有人的面孔都在眼前模糊起来。他抬起手,想要抚一下赵琼儿的面颊,替她擦擦泪水,在这诀别的最后一刻表达一下自己万分的歉意。可是,手至中途却无力的垂了下去。这一最后也最微薄的心愿竟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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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是初中生,来高中做客,呵呵)

----我亲爱的电脑游戏

(地址:四川省汉源县富林镇广源村二组 学校:汉源二中七年级(3)班 姓名:唐欢)

  瞬间化作一道道微风

  草儿也悄悄钻出了大地

  鱼儿也开始互相嬉戏

  也开始在田园里耕耘起来

  正如冬天悄悄的去了

(地址:四川省汉源县富林镇广源村二组 学校:汉源二中七年级(3)班 姓名:唐欢)

就能摘到闪闪发光的星星

装下了一个坚定的信念----

哦,有一颗星星是属于我的

爬上山顶就能摘到星星的童心

童年的信念我都不会让它滑落

因为它使我懂得了一个使命----

可能遇到地球与恒心相撞

被灰尘深深的埋在了地下

只能静静站在那儿供人们观赏

也要将有限的能量发挥无限的价值

风不在刮我,浪不在打我

对岸究竟离我还有多远?

我会在黑暗的夜里,思索

我不会停止追行,停止梦想

今天,我又乘车回到了奶奶家.吃了饭,我独自一人走在乡间小路上,慢慢观赏,慢慢回忆……

在小山上,我又看到了几株生机勃勃的樱桃树……

祖母,是在一个秋天去世的.

当我从学校被姐姐叫到医院时,祖母已经去了.祖母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一双安详的脸,但眼睛却没有了一丝光彩.我把祖母的手打开,把自己从祖母家摘下的已经捏了很久的樱桃放进了祖母的手里.我很明白,祖母的这下半生,因为害怕牵挂这棵樱桃树,所以一直不愿离开农村,一直都坚持陪着这与她相依相伴的樱桃树.所以,就算祖母现在去了,我也要让她带着樱桃走……

如今,我又看到了樱桃树,又看到了接在树上的又大又红的樱桃,我仿佛又回到了祖母的院子里那棵樱桃树下……

记得祖母在的时候,我最喜欢晚上把祖母叫到枣树下面坐着,然后轻轻的躺在祖母的怀里,一边听祖母唱的一边望着天空数着天上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这时候啊,祖母便会用她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脸,顿时,我便感到一股暖流轻轻的流入了我的心怀,周围到处都也散发着樱桃味,好像是天使要让我们享受一下似的.

虽然枣树给祖母带来了无进的快乐和欢声,但也给外婆带了过痛苦也焦急.

那就是前年的一个夏天,因为那正是樱桃熟的季节,所以我和姐姐都爬上了树,使劲的把樱桃往嘴里塞,也来不及洗了.可是,因为不小心,我竟从3米高的树上掉了

下来,当时,只感觉到腿一阵巨痛,接着就晕倒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才发现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当我问起祖母呢,可谁也不说.后来才有人告诉我说祖母看见我摔倒在地,来不及去叫人,就焦急的把我背着往医院跑,可因为年纪大了,在一个弯到处竟摔了一绞,把脚给纽伤了,现在正在养伤……当时,我只感到眼睛酸酸的,不是滋味.

往事一件接一件的再我脑海里徘徊,我不禁一下笑,可眼睛又一下酸了,一下又……

如今,又是一个樱桃成熟的季节!我又从樱桃树上摘下了几颗,轻轻的放进的嘴里……

记得小时侯,这里有许多的伙伴.我们无论春夏秋冬,都在一起玩耍.

春天,百花争艳的时节.蝴蝶在花上飞来飞去,所以,蝴蝶,也成为了我们捕捉玩耍的对象.我们各自拿着各自做的“捕蝶网”,疯狂的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一只五颜六色的蝴蝶站在一朵花上,于是我悄悄的挨近它,在挨近,可就在要捉到的时候,它好象发现了我,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我不愿意让它跑掉,便一边追着它一边捉它,可没想到,在一个转弯的瞬间,我因没看见地上有一个大石头而被摔了个“狗肯泥”,脚都划破了,伙伴们见状,连忙把我抬到家里,因为当时家里没人,小伙伴们有的接清水给我清理伤口,有的回家把各种各样的要拿来给我用,有的……当时虽然伤口很痛,但有这些伙伴的陪伴,我竟没有哭……

夏天,小河的水又清又亮.于是,我和伙伴们便成群节队的来到小河边,把衣服裤子统统脱掉后便“扑通扑通”的跳进了水里.我们在水里打水仗,比赛游泳,捉鱼虾……玩的可高兴了!

秋天,果实成熟的季节.于是,我和伙伴们一起上山守水果.如果渴了,便随便摘一个果子来解渴.守累了,我们便在果林里捉迷藏,逮野兔……真是别具风韵啊!

冬天,小河被冻着了.于是,我们便一起去河上溜冰,赛跑……玩的可高兴了.

在乡下,不像在城里,只有过年才卖鞭炮,而是一年四季都要卖的.

伙伴们各自买了一并鞭炮,把它的带到林伯伯家的鱼塘边,悄悄的埋伏在草丛里,等林伯伯全家都走了,我们才从草从里走了出来,开始向鱼塘进行了大量轰炸鱼儿被我们炸的在水里跳来跳去,我们在岸上哈哈大笑,正完的高兴的时候,林伯伯却突然回来了,而且把我们全部都捉到了,本来以为他要通知家长,可让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没有告诉各家的家长,还一人送了几只小鱼给我们,并对我们说:“孩子们,以后要鱼,就来找林伯伯,不过,不要在破坏池塘了……”我们后悔的点了点头.

可是如今,林伯伯也走了,带走他的是病魔,可是,我却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他……

人在,只为|≮一千年以后≯|

一次缘分,我接触了创网;

一次好奇,我建了文学社.

相遇过程如此简单但又如此复杂.

它守在我的身旁,用一生时间;

我站在它的身边,只为千年后.

|≮一千年以后≯|,创网大多人也是听说过的.它虽没有浪漫樱花那样,高手如云;也没有虫虫.蝴蝶.梦想吧那样,名师众多;更没有御水临风那样,人气超好.……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确定的:我们的社员,我们的同胞,都是热爱习作的.今天,我------|≮一千年以后≯|文学社第一任社长-------快乐2天使,就打开窗户和大家说说文学社的一列列事迹.

我,一个热爱文学的人.

刚开始,其实我也不想建立文学社的,因为我早听别人说过,社长是很劳累.但是,我又是一个爱合并文学的人,所以经常把几篇作文合并成为一篇作文,这样既把字数写够了,又可以浓缩一下,感觉不错.所以,才一时好奇,建立了它|≮一千年以后≯|.

说真的,|≮一千年以后≯|,到现在我都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只是知道张雯怡的个性文集《一千年以后》的点击非常吓人,还有就是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也非常火,所以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其实我想我也就是想每期的人气都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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