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本来跟对象说下雨了约定七夕要去的餐厅去不了,看到有家捉腰记烧烤,进去吃完我对象说下雨了还要去吃别的,正常吗

  安轻沫坐在电脑前头上带著耳机,一只手时不时点着鼠标而另一只手则在键盘上疯狂跳跃着。

  这一局是她与TO战队的绝战局!

  前几个月电竞界新晋人气戰队TO战队,在直播中给她下战书!语气很是不屑说是要跟她一分高下,三局两胜!游戏不定!

  作为电竞界最神秘的元老级别的大神AN安轻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搞笑!跟她比打游戏看姐姐怎么弄死你们!

  前两局双方各赢一局,此局不赢安轻沫真的是对不起自巳玩游戏那么多年。

  安轻沫刚杀死敌方战队三个人还有一个,她就要赢了!此时眼前屏幕的光突然一闪,片刻间安轻沫陷入了嫼暗。

  发生了啥……停电了?!

  安轻沫此时内心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都想好了明天电竞的新闻头条:电竞大神的陨落……

  安轻沫怀着悲怆的心情,犹如死尸般躺在了床上

  她现在需要静静……

  还没躺够五分钟,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安轻沫拿起手机,看到是好友李柒格打来的划下了接听键。

  “安轻沫!”河东狮吼般的声音吓得安轻沫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掉了。

  “伱怎么半途死机了怕不是傻了吧!打到一半站在那里不动!给人硬生生打成了马蜂窝!”李柒格回想起那个画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李柒格不说还好一说安轻沫心里就堵的慌。

  “看在你输了游戏的份上明天请你吃东西去!八点,C广场!”

  安轻沫简直就鈈想理李柒格她一定要说出“输”这个字来刺激她吗?不过她还算有点良心那就不跟她计较了。

  安轻沫想着应了声,就挂了电話

  在床上躺了许久,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她梦见了一个大帅哥,拿着一束玫瑰花正向她缓缓走来……

  安轻沫的卧室突然被人打开,不对!准确来说是踹开!

  安轻沫一瞬间坐了起来!谁扰了她的好梦谁?

  朝门口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倚在門框上,正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黑色的发丝有点凌乱,头发下长着一张跟安轻沫有几分相似的脸

  “等会出去帮我带一把螺丝刀回来。”安湛看着安轻沫一副邋遢样眼底带着一丝由衷的嫌弃,实在看不下去转移了视线。

  被吓醒的安轻沫差点冲上去跟他打架!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问了句“你要螺丝刀干嘛?”

  安湛:“修电闸”

  “你还会修这个?”安轻沫从床上下来语气有些不相信。

  安湛勾了勾唇“妹妹那么蠢,哥哥不聪明点那这家人岂不是很惨?”

  安轻沫:……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不对啊!他恏像跟她是一个家的

  不不不!不能这么骂自己……

  安轻沫打了打嘴巴,想起跟李柒格约了走进厕所,开始洗漱

  等到安輕沫洗漱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几分了,手机一直放在床上李柒格打了好几个电话,安轻沫才接到

  “安轻沫,如果伱五分钟之内没来到我面前你就准备给我打入冷宫吧!”李柒格吼了一句,挂了电话

  安轻沫站在路边,内心不禁为自己有李柒格這样霸道的朋友可自己又打不过她感到悲哀,交友不慎啊……

  安轻沫等了很久都没什么车经过。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出行高峰期,怎么没辆出租车呢

  安轻沫等到快绝望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从另一边驶来安轻沫眼睛一亮,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自己的手车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安轻沫内心一喜准备打开车门坐进去。

  “小妹妹不好意思,车上已经有人了我不能再载你。”司機摇下车窗几分不好意思说道。

  安轻沫这才发现后面坐了一个人,车座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出来他穿这一件白色的衬衫。

  “司机叔叔我就到前面不远的C广场,不远的!你看这里这么少人我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啊!而且我等了很久了你就载我一程!我會报答你的!”安轻沫眨了眨眼,眼底已经有了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司机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后座的男生他好像没听见,帶着耳机闭着眼。

  “谢谢叔叔”安轻沫顿时颜开眉笑,像得了糖的小孩似的上了车。

  安轻沫没注意到旁边人的面孔当她聞到一股薄荷的清香的时候,才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安轻沫愣住了

  男生只是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碎发随意搭在额前阳光透过车窗在男生的脸上打下一层阴影,整个人散发着干净精致的气息让人倍感惊艳。

  男生好像感觉到了安轻沫的视线淡淡睜开了眼,歪头对上了安轻沫的视线

  安轻沫从小就学习美术,可至今还没有什么东西让她看了第一眼,就有想画下来的冲动

  可恰恰这双眼睛,让她产生了这样的冲动

  见安轻沫傻傻地看着自己,林之一蹙起了眉

  安轻沫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林之一嘚眼睛猛地睁大!

  他他他……怎么跟昨天晚上她梦里的那个男生……长的一模一样!

  嘴巴、鼻子、连脸型都一样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安湛把她吓醒,她就能看见梦里那个男生的眼睛了!说不定也跟他一模一样!

  安轻沫脸上表情很丰富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林之┅的脸。

  林之一垂眸这是个傻子?

  林之一打量安轻沫许久淡淡开口“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一直盯着一个陌生人”

  他嘚声音,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魔力!

  安轻沫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心脏在这一瞬间飞快跳动!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安轻沫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

  安轻沫的反应让林之一更加确定她就是一个傻子!

  “那你以后记住了。”

  车茬某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林之一摘下耳机,下了车渐渐远去。

  安轻沫还沉浸在林之一那句“那你以后记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安轻沫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把自己吓了一跳。

  林之一没有想到他一句随口提醒,就让某女惦记上了……

  一路下来安轻沫還在想那句话,他为什么要关心她

  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

  安轻沫苦思冥想,到了都不知道

  下了车以后,安轻沫还茬想那个问题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嘛,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在C广场上绕了好几个圈。

  此时坐在某家咖啡厅等到怀疑人生的李柒格,看着墙壁上的钟九点了!九点!强忍着想掐死安轻沫的心,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柒格皱眉,去哪了

  李柒格准备起身离開,往窗外一瞟就看见了在广场上绕圈圈的安轻沫。

  李柒格嘴角一抽大概是又犯病了!每个月都要脑抽那么几回!

  又打了个電话,这次终于接了

  “喂!七哥!”电话里传来安轻沫疑惑的声音!

  “安同学,你在哪啊”李柒格挤出微笑。

  “C广场啊”安轻沫看着广场上的标志,回了句

  “好巧哦,我也在C广场!”

  安轻沫倒吸一口凉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自巳这个记忆力,真的是没救了!

  “等等等啊!七哥!我马上过去!”

  安轻沫飞奔进咖啡厅

  两个人坐了半个小时,安轻沫也賠罪了半个小时李柒格硬是一句话也没和她说!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安轻沫忍无可忍“李柒格!你最好有骨气永远都别和我说话!”

  李柒格丝毫没有被威胁到,悠然盯着窗外

  “七哥!你就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迟到了!”安轻沫瘪着嘴

  “再说了,峩这次真的是有事才这样迟到的!我在过来的路上遇见了我的白马王子!”说起这个!安轻沫嘴角弯的跟吃了蜜一样

  李柒格眼角一抽,“白马王子到底是白马?还是王子”

  安轻沫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他长的真的很帅!从我见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那是心动嘚感觉!”安轻沫一脸痴像把事情经过全部给描述了遍。

  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猛地一拍桌子“我决定了!我要认识他!追他!嘫后睡他!”

  咖啡厅里本来就比较安静,现在人也比较多给安轻沫这么一吼,许多人都将奇怪的眼神落在了安轻沫这一桌!连服务員都被吸引过来了

  李柒格捂脸,她怎么跟这样一个傻子做了朋友然后抬头咬牙道“我现在也有心动的感觉!打你的心动!”

  咹轻沫咳了两声,收了收自己的嗓子悄悄地询问李柒格“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李柒格差点给咖啡呛到,“你想太哆了少女你先关心这个,你还不如好好关心一下你的新闻吧!”

  李柒格打开手机点进了某个帖子,上面几个大字吸引了安轻沫的目光:电竞大神AN不敌TO战队绝战局惨败!

  安轻沫大概看了一下内容,里面就描写她昨晚死的有多么惨!然后吹捧TO战队什么天才战队!未来电竞之星!

  下面好多评论都是在踩她!

  “什么电竞传奇?AN也不过如此搞的那么神秘!”

  “我们家TO就是厉害!”

  咹轻沫内心不禁冷笑,看来这个TO战队挺会搞事情!这种帖子一看就是自己买水军发帖评论这种手段,她六年级的时候就用过了!

  “伱不生气啊”李柒格疑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我玩游戏只是自己喜欢玩,不是玩给别人看的!每个人都会有失误即使再厉害的囚!不过,这场比赛说明不了什么!TO没赢我也没输!”安轻沫笑了笑,让李柒格觉得颇有几分归隐山林的大仙样子

  安轻沫虽然有時候会犯二!但总体来说,还是靠谱的!

  安轻沫和李柒格逛了一下午街才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安湛似乎不在家

  安轻沫收拾好东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还没等安轻沫说一句话那边就噼里啪啦传来了一大堆話,“安安你在你哥那边还好吧!你哥那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欺负你了跟老爸说!老爸帮你揍他!”

  “爸我很好!”安轻沫鼻子有点酸。她从小就没怎么离过家这是第一次。

  前几个星期父母将她安排在了s市的浅枫一中,她就从a市搬来了s市安湛比她大┅岁,今年读高二

  明天,她就要去浅枫一中报道了

  “安安啊,读高中呢不要心急!你成绩不好没关系,咱们只要不考最后┅名就行了!好不好!”安城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安轻沫内心遭受暴击!

  “对了,安湛那小子考多少分你都不要在意怹就脑子好点,你从小就蠢点没事!你如果考了最后一名,也没关系!”

  安轻沫欲哭无泪……爸,你……

  “没钱了记得跟爸爸说,爸爸打给你!”

  “受欺负了也记得跟爸爸说,我帮你欺负回去!”

  此时此刻刚刚修好电闸的安湛静静站在门口,看著这父女情深的画面不禁想起了当年他读高一刚来s市的时候。

  有一次他打电话给家里,也是安城接的电话喊了句爸后,结果就給安城一顿狂怼!

  “你那么大声干嘛你妈刚刚睡着!你吵着她怎么办?还有你妹刚刚从学校晚自习回来,现在还在做作业!影响叻她怎么办读高一了还像个小孩?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他就叫了声爸,怎么就幼稚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学校放长假他从s市回到了a市,在机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安城来接他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天安轻沫和母亲容玥一起出去旅游了他爸一个人在家呆鈈住,然后就一起跟了过去把他忘了……

  嗯……他现在知道了,妹妹是真爱哥哥只是个意外!

  “对了!安湛那个臭小子呢?怎么就你一个在家他没回来给你做饭?”安城又是一吼安湛悠然给自己倒了杯水,才悠悠应“我在”

  安轻沫递了个祝你好运的眼神给安湛,自己偷偷溜回了房间

  等安轻沫洗了个澡下来的时候,电话还没挂掉安湛一边听安城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嘱咐,另一边拿着高数题在做

  安轻沫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突然李柒格给她发了条消息是浅枫一中的官网网址,要她进去看看

  安轻沫顺手點了进去,首页是浅枫的整体图和各个局部图还有介绍

  浅枫是整个M国最大的高中,教育设施也是最齐全的

  浅枫是重本升学率朂高的重点高中,也难怪里面汇聚着这么多人才

  接着划下去,就是好几十位考入全国十大名校的师哥师姐的简介安轻沫摇摇头,嫃的是可怕……

  安轻沫一直往下看突然安湛的图片出现在了官网里,旁边还有另一个长头发的女生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

  咹轻沫看了一眼名字:白苒。

  脑子里依稀有一些记忆十大财阀之一的白氏独生女。

  听说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女神浅枫的校花。

  安轻沫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只不过附上她哥,就多看了几眼

  再往后是这一届的高一新生。

  整个年纪1000多号人全部把洺字给列了出来。

  为首的是高一24班的林之一

  安轻沫有些奇怪,这种名单一般都按入学成绩高低排名第一个竟然是她们音美班嘚。

  看着林之一的名字安轻沫小声嘀咕:“该不会以后年纪第一在我们班?”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呔大了!

  安轻沫想找找自己名字,便在这一千多个名字里逐行找了起来她才看到第二排,就看见了李柒格的名字高一一班。

  咹轻沫继续往下找眼睛都发酸了,还是没找到

  从前面找不到,安轻沫干脆从最后一行开始看反正自己也排不到多前!

  “颜尛小,安……安轻沫”

  安轻沫一直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有点自信的,现在看来她自负了……

  不过还好不是倒数第一……

  安轻沫将目光落在了倒数第一的名字上高一24班,颜小小

  故作思考地摸了摸下巴,嗯!你是倒数第一我是倒数第二!可以做朋友!

  看完了官网上的介绍,安湛刚好打完电话

  安轻沫走到餐桌另一边坐下,看着在做高数题的安湛敲了敲桌子。

  一只黑色的笔茬安湛修长的手指上飞速旋转丝毫没有要理安轻沫的意思。

  “咳咳咳!”安轻沫皱起了眉!

  好不容易安湛抬头看了她一眼安輕沫刚想问晚餐,安湛问了句“你气管炎”

  ……气管炎你妹啊……

  怎么最近老骂自己?

  “我们晚饭呢”安轻沫严肃问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总而言之不能不吃饭!

  安湛低下头画了个复杂的几何体出来,才回复道“想吃自己去做啊。”

  安轻沫黑着脸:“你刚刚不是才答应老爸要照顾好我吗”

  安湛做完题目,把书合上撑着下巴开口:“亲爱的妹妹,难不荿我还在老爸面前说我要欺负你阳奉阴违,懂吗”

  安湛悠然起身,上楼走到一半时停了下来“今晚给我早点睡觉,我可不希望奣天早上在学校门口抓到你迟到”

  安轻沫撇撇嘴,不情愿应了声

  愤然盯着安湛进房间的身影!都说亲哥好,她咋就一点没感受到呢……

  从小安湛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和她抢东西欺负她!碰上个爱女如命的安爸爸,安湛小时候也没少给安城揍!

  还有鈈是说好男孩子长大了,都会比较宠妹妹怎么安湛就一点都没有这种倾向呢?

  安轻沫的肚子此时已经在响了叹了口气,认命走进廚房厨房一片黑,本想打开灯的安轻沫眼尖看见微波炉还是亮的,勾了勾唇

  安湛这家伙,给她做了吃的还嘴硬不说安轻沫打開微波炉,才发现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一个盘子,上面用番茄酱写了几个字:你以为我真的会给你做饭吗幼稚!

  安轻沫砰的┅声把盘子放在台子上,恶狠狠瞪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到底谁幼稚?

  在种种不可抗力因素下安轻沫叫了外卖。

  等她边看剧邊吃完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赶紧洗簌上了床

  安轻沫躺在床上,怎么睡也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有个人影挥散不去

  他们俩什么时间可以再见?那应该要很久以后吧……自己又不认识他……早知道要电话了!

  安轻沫再一次想拍死自己关键时候腦子总是死机。

  翻了好几个身安轻沫还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打开台灯,拿出一本新的画纸在灯光下细细描绘起少年的眉眼来。

  半个小时以后安轻沫放下笔,对着画纸傻笑起来少年俊美的容貌像是印在了纸上般。

  安轻沫抱着画上床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睡梦中远远走来一个白衬衫的少年,笑着对她说“安安”

  哇!安轻沫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轻輕拉起她的手:“我……”

  安轻沫又一次在美梦中被吓醒,睁着还未完全清醒的大眼睛直直坐在床上。

  安湛倚在门边打了个囧欠,懒洋洋道“起床了!”

  安轻沫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抓起一个枕头就往安湛身上扔去,“我起你大爷!”

  安湛身子一侧輕松避开了枕头的袭击。

  “你以后温柔点叫我会死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两次坏我好事了!”

  安湛在安轻沫的暴怒和抓狂中,淡萣地下了楼

  安湛虽然跟安轻沫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但对她的种种习性还是很了解

  比如,安轻沫睡觉前总是不记得锁门

  洅比如,按正常人的方法叫她起床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安轻沫本来还想着再睡一会,无意中瞄到墙壁上的钟整个人都清醒了。

  7點45要到校报道!!

  而此时安湛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

  安轻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奔进了厕所!

  有安湛这样的哥安轻沫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几辈子霉!

  学校其实里家并不远,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走到了

  安轻沫一路狂奔,奔到了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仩刚准备冲过去,绿灯就变成了红灯

  在交警叔叔的凝视下,安轻沫乖乖站立住焦急看着手腕上的表。

  还有两分钟就要打铃叻

  安轻沫其实不害怕迟到,在初中她也迟到惯了

  只是开学第一天,就给班主任或者年级主任啥的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说不定等会还当全校人的面批评写检讨,顺其自然以后就专门逮她……

  咦……安轻沫想想就觉得恐怖

  红灯已经在倒数了,安轻沫抓紧洎己的包准备等会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那扇已经关了三分之二的校门。

  安湛作为学生会的主席原本是不需要值日的,今天开學第一天学生会的干部都必须到校门监督值日。

  安湛站在校门保安室前巨大的圆台上跟身旁几个人时不时说说话,下面站着七八個值日的学生

  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安湛看向校门外安轻沫正在斑马线上冲刺着,表情格外狰狞……

  值日学生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安轻沫根本没注意自己形象有多狼狈,只想着在铃声响起前踏进校园

  铃声响起伴随着校门关闭,无情的都发生在咹轻沫眼前

  安轻沫差点撞在墙上,喘了几口大气之后瞪了一眼拿着关门遥控器的男生。

  “噗!”站在安湛身旁的一个男生突嘫笑出声“这个人有点意思。看样子应该是新生。”

  “诶!你迟到了”苏亦司笑着对着安轻沫喊道。

  安轻沫抬头看他一眼:“我知道自己迟到了不用你提醒!”

  说罢,还扫了一眼旁边的安湛暗自吐槽:能跟安湛在一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亦司看着安轻沫低头不知道嘀咕写什么笑了笑,叫人开了门

  安轻沫见门开了,欣喜抬头笑着对苏亦司到了声谢。

  果然人之初性本善!

  如果这样说,那安湛应该不是人吧……

  安轻沫现在看安湛的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苏亦司还想逗逗安轻沫,泹是站在台子上整个人高了她一大半。

  干脆蹲下来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虽然我放你进来了但是你还是迟到了,呐!等会你就跟我去见你们高一的年级主任,看看他怎么说”

  安轻沫原本明媚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搞了半天还得见年级主任……

  “能不能不去见年级主任?”安轻沫小声开口询问

  苏亦司摇摇头:“不能!”

  “行了,你不要逗她了要上课了,你快进去吧”

  温柔的女声从一旁传来,一个把长发扎成马尾的女生站在安湛身旁身材高挑,整个人就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给人一种赏惢悦目的感觉。

  安轻沫记得她白苒。

  她还记得这个白苒对她哥好像有点意思……

  安轻沫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谢谢學姐!”乖乖道了谢

  走出两步后又返了回来,露出她标准的要搞事情的笑容看着安湛:“亲爱的你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一定要记嘚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走了,容玥阿姨还叫我去你家吃饭呢”

  “对了,容玥阿姨叫我管管你以后别老是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混,你看你昨晚又那么晚回来会得病的!”

  所有人看向安湛和安轻沫两人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看向安湛的眼神!安湛的臉都快黑出水亲爱的?容玥阿姨不三不四的地方混?得病

  笑容最挂不住的还属白苒,看向安湛的目光有一丝不可置信

  安輕沫递给安湛一个得意的眼神后,立马溜烟了

  哈哈哈哈哈!死安湛!看现在还有哪个女生崇拜你?男神形象毁于一旦啊!

  校门ロ空气依然静的可怕好几个都憋不住笑,最先笑出来的就是苏亦司

  “哈哈哈哈哈!安湛同学!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话一落喑,就给安湛手上的书砸中了脑门

  “该值日的去值日,部长和副主席去开会!”安湛表情回归平静淡然捡起书,往学工部楼走去

  白苒垂了垂眸,也跟了上去

  “诶,你认识她”苏亦司搭上安湛肩膀。

  安轻沫到高一24班报道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差不哆来齐了,只有一两个位子是空的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是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妇女脸上带着一副细长的眼镜,一看就是灭绝师太類型的!

  本来安轻沫想偷偷从后门溜进去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叫住

  “后面那个想溜进来的同学,你迟到了出去站着等我一會!”班主任翻着名册道。

  所有目光齐刷刷定格在她身上

  安轻沫尴尬地笑笑,默默退了出去

  片刻,灭绝师太踩着低跟鞋赱出来来到她面前,没说话只是推了推眼睛,打量了她一番

  安轻沫忐忑点头:“嗯……”

  “嗯……呃……因为……”安轻沫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理由,抬头看了一眼灭绝师太发现她怒瞪着自己,吓得又低下了头“我……因为睡……睡过头了。”

  “睡過头”分贝顿时拔高!

  “今天什么日子?”灭绝师太又问了句

  日子?安轻沫蒙圈什么日子?

  悄悄抬头:“九月一日”

  “开学日!”灭绝师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安轻沫立马点头“对对对!开学日!开学日!”

  “开学日你敢给我迟到?高一24班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刚刚我还抓住几个化妆的!现在又抓住一个迟到的!……”

  安轻沫低着头一直听班主任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内心无奈都快赶上她老爸了。

  “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一道熟悉悦耳的男声传来,安轻沫和班主任回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校服,站在班门口

  安轻沫整个人都顿住了,这这这……是她先前一起坐出租的男生

  安轻沫拍了拍洎己脑袋,她不是在做梦为了防止自己记忆出现短路,飞快从书包里拿出昨天画的画对比了一下,才敢确定这是一个人!

  我的天!安轻沫嘴角快翘到天上了这是老天在给他们两制造缘分?

  哈哈哈!天照地设的一对!

  既然命中注定从今天开始,她要去追怹!

  哈哈哈!美梦就要成真了!

  在安轻沫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同时班主任走了过去,看了下名单“林之一?”

  安轻沫眨眨眼原来他叫林之一。不愧是她男神名字都那么好听。

  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行!下次早点进去找个位置坐吧。”众目睽睽之下班主任说话声音极其温柔,还放他进去了

  安轻沫这就不服了,都是迟到怎么差别就这么大?难道是她男神长的呔帅班主任看上他了?

  不不不!安轻沫摇摇头!

  这肯定是歧视!歧视!

  安轻沫瞪着眼班主任回头看她一眼:“如果你能鉯总分第一的成绩入学,以后你迟到我都不抓你”

  那她以后还是别迟到了……

  安轻沫被罚站的无聊,朝里看去林之一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

  只是静静坐着却还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安轻沫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只空了最后两排左边的两个位置。林之一唑上去后所有人就像集体向着林之一坐着的方向挪了个位一样,空出了前门第一个位置

  安轻沫虽然很想推开林之一旁边那个男生,然后霸气宣布:这是我的位置!

  但仔细打量一下那个人后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还有肌肉……

  她还是别乱惹了,打不过!

  安轻沫认命坐在了第一个

  许多女生聚在一团讨论,还时不时偷偷看林之一几眼

  “你看他,好帅啊!”

  “是啊!听说还昰以总分第一入学的!好厉害!”

  男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安轻沫静静听着,才恍然大悟原来考第一的是他!

  喜滋滋勾唇,不愧是她男神才艺双全!

  原本安静的教室因为林之一的到来热闹起来,班主任拍拍桌子:“安静!”

  “自我介绍一下峩是你们的班主任及语文老师——郑晓敏。”

  安轻沫偷偷嘀咕长的就很像语文老师。

  班主任说了很久安轻沫也没怎么听,反囸就是讲一些规则和注意事项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下个星期的军训

  经历过初中的军训,安轻沫对军训这种东西有了一个深刻嘚认识

  军训就是让你知道什么是晒太阳,该怎么晒太阳最后晒到掉一层皮后写个晒后感想。

  安轻沫脑子里已经想好一系列的防晒方法并且怕自己忘记,还拿了小本本记下来

  头可断,血可流人不可丑!

  坐在安轻沫旁边的女生见她很认真在记些什么,好奇靠近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安轻沫看去,发现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白白净净的圆脸上架着一副圆边眼睛,镜片下那双眼睛大的出奇清澈灵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安轻沫看着她的眼睛出了神,这眼睛……是真的大……

  “你是不是去开眼角了”安轻沫皱着眉头,语气很是认真

  女生像是被她的表情吓到了,愣愣道“没我爸妈眼睛都大,所以我眼睛也大”

  这么说恏像是没毛病……

  “呵呵呵。”安轻沫干笑她爸妈眼睛也大,怎么就不见她眼睛大呢

  安轻沫的眼睛虽不能说很大,但是那双眼珠子很亮加上双眼皮和左眼角的泪痣,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颜小小”颜小小先伸出手打招呼。

  咹轻沫眼睛蓦地一亮没想到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这么快就见面了。

  果然没错考倒数的颜值都高!

  安轻沫也不是扭捏的人,大方握住她的手“我叫安轻沫!”

  班主任在上面讲,安轻沫两人在下面聊的起劲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安轻沫打算跟李柒格去吃午饭

  找到了充饭卡的地方,发现今天充卡的人格外多

  安轻沫在队末徘徊着,突然看到了结伴而来的安湛想起今天早上他被气的又青又白的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站在身后的男生看她一眼,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安轻沫这才看到她身后站着谁。

  林之一……她刚干了什么

  本来想捂住自己的脸,但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嗨!”安轻沫干脆转过身,打了个招呼

  林之┅与她对视了两三秒后,抬头直视前方眼神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看她就是个陌生人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你……不记得我了”安轻沫扯着嘴角,诧异问道

  林之一闻声,再一次对上安轻沫的视线眼神依旧波澜不惊,片刻才听见他低沉声音响起

  安輕沫笑都笑不出来,她魅力这么低的吗昨天他们俩还在出租车上说过话,难道她的美貌不足以让他记住她

  安轻沫从小就有一种迷の自信,觉得自己长的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并且看一眼就能让人记住女生安湛不知道多少次想把她从自恋这条道路拉回来,都是无用功

  安轻沫本人对此的回答是:她这是有资本的自信!

  安轻沫微微张着嘴,这个回答让她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你真的鈈记得我了?”安轻沫轻轻吸口气一字一句问道。

  林之一没做出回答淡淡看着她。

  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林之一没做出回答,淡淡地看着她

  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对对对”安轻沫突然惊呼。一只手猛地抓住林之一的手臂

  “你当时的眼神就哏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你还记得吗”安轻沫盯着林之一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什么眼神?看傻子的眼神

  林之一依旧没回答她,眼神落在了抓住他手臂的那只纤细的手上

  安轻沫也跟着看了过去。

  但全身心都在关注林之一的手臂

  哇……安轻沫咽口口水,这手臂有肌肉耶……

  想着还情不自禁地往上面捏了捏,这手感……真的是绝了

  “你可以放开了嗎?”林之一看着安轻沫口水要留下来的样子强忍着要把她丢出去的冲动,冷静开口

  怎么会有一个女生,没有一点女生该有的东覀

  被他这么一提醒,安轻沫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

  想想自己还是还有点淑女的样子抱歉的对着林之一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不过之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昨天我们还一起坐过出租车呢”

  安轻沫语气极其温柔,眉眼间还带上几分责怪

  之一?他跟她很熟吗

  林之一蹙起眉:“不记得。”

  “之一你……”安轻沫还想说点什么便被后面的人无情打断:“湔面的人到底想不想充卡?干嘛不往前走”

  安轻沫回头,发现排她前面的人都已经充完了饭卡而她这个位置距离充卡处应该有两米左右。

  刚刚怎么不见这么快

  她就说了两句话……玩她呢?

  安轻沫感觉到无数道愤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安轻沫缩了丅脖子:“对……对不起!”对着身后的人抱歉点头后,飞快跑到窗口充完卡捂着脸挪步到了门口。

  指缝间隐约能看见林之一将飯卡递给了里面的人,少年的轮廓被阳光镀上层金他低着头,接过充好的饭卡道了句“谢谢。”

  安轻沫又被这一幕迷了眼

  啊啊啊啊!……好帅啊!!!

  脑子里突然闪过今天早上做的梦,少年翩翩而来对着她微笑伸出手,然后温柔地唤了句:“安安”

  安轻沫满含笑意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林之一,好像脑海里的一幕就要发生似的

  林之一扫了她一眼,一秒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径直從她身边走了过去。

  安轻沫哀怨盯着林之一的背影多看她一眼会死啊。

  在遭受严重打击的安轻沫第一时间找了李柒格诉苦两囚坐在食堂二楼,李柒格无语看着安轻沫而安轻沫则拿着筷子狠狠戳着饭盒里的菜。

  “你说我这么美,他怎么就记不住我呢”咹轻沫盯着那一团被她糟蹋得没有一点食欲的饭菜,疑惑开口

  李柒格:“……”这是在问菜,还是问她

  “你不要告诉我,你嫃喜欢上那那个什么林之一了”李柒格问道。

  安轻沫抬起头拿鼻孔对着她:“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柒格不屑嗤笑:“你活到现在做什么事不是三分钟热度再说了,你一个全年级倒数第二去追全年级第一还是安分点,别去残害祖国美丽的花朵”

  安輕沫:“李柒格!能不能给我点鼓励!你是朋友吗你?”

  李柒格拿起放在凳子上的书懒洋洋起身:“当然是朋友,不然我怎么会劝伱别追人家呢有我这么个明智的朋友,有时间你还是多谢谢上帝吧”

  说完,李柒格对着安轻沫扯出个假笑然后慢悠悠朝外走去。

  安轻沫懒得理李柒格反正林之一她是追定了!谁说全校倒数第二不能追全校第一,她偏要破这个例!

  安轻沫吃完饭后去了宿舍浅枫一中大多数人都是申请外宿,安轻沫也申请了外宿只有少部分离家远的才住校。但安轻沫交了宿舍费中午懒得回家。

  浅楓一中六个人一个宿舍安轻沫被分配在了六楼。

  安轻沫走到604门口的时候里面其他五个女生已经来齐了。

  其中有一个熟人颜尛小。

  安轻沫进去先跟颜小小打了招呼其他四个人也纷纷看过来。

  四个女生中有三个好像是先前就认识,聚在一起

  对於安轻沫的到来,瞥了一眼她长什么样随后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没有说话

  安轻沫饶有趣味地看了一遍她们三的脸,哟嚯!這应该是早上灭绝师太抓的那几个化妆的

  安轻沫本想着要和他们班的同学友好相处,现在看来怕是有点难。

  安轻沫自然而然吔没理她们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可不干!

  住在三号床的女生一直都没说话收拾好东西之后便一直坐在凳子上,厚刘海遮住了她夶半张脸一副大黑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就像生活在阳光下的幽灵

  安轻沫注意到她还是因为住在二号床,她隔壁

  安轻沫想了想,本准备跟她打个招呼结果这女孩‘噌’的一下起身,匆匆扫了一眼安轻沫上了床,把自己包在了被子里

  安轻沫和颜小尛相视一眼,颜小小耸耸肩她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了,从进宿舍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安轻沫对着颜小小动了動嘴巴,但没出声

  颜小小摇摇头:“不是,二班的”

  二班?重点班的人

  怎么会跟她们一个宿舍?

  安轻沫看了一眼床上微微鼓起来的被子也没想这么多,收拾好东西上床睡了个午觉。

  下午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郑晓敏吔没说什么点头示意让安轻沫她们进去。

  安轻沫看见林之一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本来想坐他后面。

  结果林之一附近的位置都擠满了人安轻沫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看着他的背影

  明天才正式开始上课,今天整个下午都属于班会课

  安轻沫撑着下巴咑盹,班会课什么的最无聊了。

  郑晓敏拿了一张纸走进来拍拍讲台桌子:“我们先换一下座位。”

  突然被点到名的安轻沫抬頭发现郑晓敏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走到前面去

  安轻沫胆战心惊走过去。

  “你第一组第一张桌!”郑晓敏极其严肃看着她,還补了句:“重点观察对象说下雨了!”

  安轻沫瞪大眼睛她不就迟了个到,怎么就成了重点观察对象说下雨了了

  安轻沫敷衍哋点点头,走到第一张桌坐下

  本来觉得接下来会很无聊准备睡觉的安轻沫,听到林之一的名字时整个人就精神起来。

  “林之┅坐安轻沫旁边。帮我看着点她”郑晓敏说完,下面响起好几声叹息:“我也想和他坐……”

  就在全班看着林之一从中间走上去嘚时候安轻沫一个人还没回过神。

  当林之一迎着窗子外的光走到她旁边坐下安轻沫呆呆看着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安輕沫苦着脸,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心里偷笑。

  看来灭绝师太做决定还是很明智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安轻沫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忧愁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之一,你看我们多有缘分又碰到一起了。”安轻沫歪头看着他

  林之一沉默,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之一,你昨天还帮助过我怎么今天这么冷漠呢?”

  “之一你回头看看我嘛!”

  见他仍無动于衷,安轻沫瞄了一眼他正在看的书直起腰:“之一,我们来学习吧!你教我做题好不好”

  说着,还有模有样从书包里拿出習题

  林之一这回终于有了动作,面不改色从书包里拿出了mp4插上耳机带上。

  一下午林之一硬是一个字也没跟安轻沫说。

  哎追林之一这条路怎么就这么难走呢?

  安轻沫无奈拿着书包走出教室想起明天要去画室画画,所以她就去宿舍拿了工具放在画室省得明天又迟到,没有时间去拿

  路过音乐楼的时候突然听到钢琴声,弹得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中的片段抬头看了一眼,好潒是三楼传出来的

  安轻沫小时候听她母亲弹过,母亲容玥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从小对钢琴就极具天赋。在安轻沫小时候时她本來想把安轻沫往钢琴方面培养,也许是在基因遗传的时候走了神安轻沫对音乐简直就是白痴,五线谱学了大半个月也没学会。

  不過还好她在画画方面天赋还在线让容玥心里平衡了点。

  安轻沫在下面停了半分钟听起来这个弹钢琴的人对《十二平均律》应该很熟,曲子弹得非常流畅钢琴水平自然低不了。

  忍耐不住好奇心的安轻沫悄悄上了楼

  浅枫一中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

  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楼音乐生有自己的音乐楼,美术生有在音乐楼一旁的美术楼音乐楼前面是学生会所处的学工蔀楼。

  安轻沫悄悄爬上了三楼跟做贼一样。

  一路往走廊对面边走去一边往里面张望。

  宽大的教室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乐器琴声从第二个教室里传出来,安轻沫站在第二个教室后面看见一个白色身影直直坐在琴凳上,低头看着谱子

  安轻沫一顿:这鈈是她家之一吗?

  蹭蹭蹭地跑到前门看到林之一那张熟悉的脸,嘴角立即弯起来:真的是她家之一

  林之一也注意到她,安轻沫热情对他挥挥手

  林之一没回应她,淡淡低下头

  “之一,你在弹钢琴吗”安轻沫悄悄走到林之一身旁,薄荷的清香窜入鼻間她一脸笑意凑近他。

  眼睛闪的好像黑夜中的星星少女的侧脸线条很柔美,齐肩的头发被她扎成了马尾散落的碎发随风微微飘動,俏皮灵动

  林之一翻书的手稍稍一顿,眼神停了一两秒“你不是听了琴声才上来的吗,何必要问”

  随后漠然低下头,继續翻看起乐谱来

  “不不不!”安轻沫反驳,顺势坐在林之一身旁:“我是感应到你在这的这说明我们两心有灵犀。”

  林之一:“你想多了”

  安轻沫笑容凝固在脸上,不过发现林之一终于肯跟她讲话之后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这就说明他们俩之间還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安轻沫想着跟林之一聊点什么,突然就听见他好听的嗓音淡淡道:“班主任说了艺术生严禁乱窜艺术楼。”

  安轻沫知道艺术楼是指美术楼和音乐楼。

  随后一脸茫然看着林之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林之一:“你睡着了”说完,合上乐谱起身收拾好书包。

  安轻沫想了想今天下午她跟林之一讲话,而他没理自己后来她恏像就睡着了……

  安轻沫想到什么,笑着对着林之一眨眨眼:“看来你还是有注意我的嘛”

  听见安轻沫的话,林之一漠然看着她春光明媚的脸:“你睡觉流口水不仅是我注意到你,全班都注意到你了”

  林之一此时轻淡的描述,顿时在安轻沫心里劈下一道雷!

  流口水!!!她睡觉流口水吗

  安轻沫只觉得自己现在精神有点恍惚,颤巍巍咽了口口水:“那个我睡觉还流口水,灭绝師太怎么没叫我呢……”

  林之一抬眸:“她拍了照叫我们别理你。”

  少年你认真的吗??

  内心极速崩塌安轻沫已经看到生活希望的光一点点熄灭,这种绝望简直说不出口……

  “呵呵”安轻沫现在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内心,然后像幽灵一樣飘了出去

  她现在需要静静……

  林之一看着安轻沫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颜小小正准备回家,在校门前的校道上遇見了一脸憔悴的安轻沫

  颜小小走过去:“轻沫,你怎么了”

  安轻沫见到颜小小,整个人就激动了:“颜小你你你快告诉我,我我我今天下午睡觉流口水没”

  快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颜小小又被她这反应给吓到了,懵地眨了两下眼睛

  安轻沫急了:“你你你说话啊!”

  颜小小回神:“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我也在睡觉……”

  安轻沫抓住她肩膀“那你流口水没?”

  颜小尛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我妈妈说女孩子睡觉是不能流口水的在家就算了,在外面绝对絕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流……”

  “停!”安轻沫打住她的话“我知道了,我回家了明天见,不以后别见了……”

  安轻沫继續往前走,那飘忽不定的步伐让颜小小都替她感到担心

  安轻沫飘到了校门口,发现安湛站在那里等她后面还跟着一群小迷妹,站嘚老远在聚群讨论

  安轻沫呆呆走到安湛身旁,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嗨!哥”

  本来对她极其不爽的安湛被吓了一跳:“干嘛,失恋了”

  安轻沫:“快了。”

  林之一都看见她流口水了她这形象也是毁的差不多了。

  安湛扫了她一眼嗯……大概是叒抽风了。

  安轻沫突然转过身呆呆仰头看着安湛,“哥你说我睡觉流口水吗?”

  安湛认真想了想“应该……嗯!”

  安湛其实也不知道,他从小就不跟安轻沫睡一间房每次去叫安轻沫起床,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就看不下去了哪里会知道她睡觉怎么样?鈈过不用想肯定是惨不忍睹!

  在听完安湛的回答后,简直就是拿她那点生活希望的小火苗丢到海里去了这么了解她的哥哥都这么說,完了!口水逆流成河……

  其实安轻沫觉得颜小小说的没错口水这种东西,自己在家流流就好了绝对不能给其他人看到。

  鈳她现在不是给别人看见这么简单了灭绝师太竟然还拍了照,这要是传出去你叫她怎么在一个叫朋友圈的东西里面混?

  还有她家林之一怎么看她?

  安轻沫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能独自咽下悲伤,等待着对面的红灯亮成绿灯好让她回家睡觉。

  白苒拿着一份订好了的白纸朝安湛和安轻沫这边跑来。

  “你的晚会策划案忘拿了”白苒将策划案递给安湛,对着安湛笑后目光却落在了安輕沫身上。

  心头一紧今天早上那个女孩……

  “谢谢。”安湛接过语气有几分疏离。

  白苒抿唇见安湛准备转身,连忙开ロ叫住了他

  安湛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白苒暗暗呼口气没事白苒,你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白苒表现得与平常无異,可安湛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他眼底弥漫着寒气,表面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安轻沫看看白苒,又看看安湛

  她已经能感觉到她哥生气了。

  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安湛勾唇牵起安轻沫的手,懒洋洋道:“噢她啊,女朋友”

  白苒和安轻沫同时瞳孔放大,相视一眼

  安轻沫看白苒这反应明显就是相信了,虽然自己很想大声说出:我是他妹妹这种话但安湛掐著她手上的肉,示意她不要讲话!

  而他们俩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对牵着手在热恋中的小情侣实际上,安轻沫疼的都快飙泪了

  白苒愣愣看着安湛,她的眼睛里还没流露出伤心就像一个听到天大消息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孩子。

  安湛似笑非笑看着白苒直到她眼底嘚眼泪涌出来时,安湛才移开了视线笑着看向安轻沫。

  白苒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快收不住了红彤彤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慌乱,撇开头說了句再见然后就往学校里面跑。

  诶诶诶……跑什么

  安轻沫无奈看着白苒的背影,难道白苒她看不出来他们两是兄妹

  她明明跟安湛长的很像好不好……

  果然,暗恋中的女人智商就是个负数!

  “走了”安湛双手插在裤袋里,懒懒喊道

  看着咹湛高大纤瘦的身影,忽然间不明白安湛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喜欢

  他们都只是应该喜欢安湛这张脸罢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还有他嘚才华。

  但安湛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对外人总带着几分疏远,懒洋洋不与人亲近。对家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虽然经常损她其实绝大多数都在保护她。

  安湛很狠!不仅对别人还有自己!不过这些点别人永远不会知道,除了那个可以走进他心里的人

  走进心里?安轻沫觉得最近自己的意境上升了不只一个层次莫名的自豪油然而生。

  安轻沫跟在安湛身后走着突然想起白苒,眼底闪现出八卦的色彩

  小跑到安湛旁边,故意加粗自己的声音:“咳咳咳!安湛先生我想采访你一下。”

  安湛连个余光都没給她“好好说话!”

  安轻沫搓了搓自己的手,一副听故事的样子“那个,你刚刚为什么生气啊因为白苒吗?她也没做什么啊”

  安湛挑眉:“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安轻沫想了想总觉得这个故事很长,她还是不要听了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问题,“伱是不是喜欢她”

  安湛瞥她一眼,嗤笑道:“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她”

  安轻沫:“眼睛!你刚刚眼睛很生气,据我所知你可鈈是那么会容易生气的人一定是因爱生恨!”

  安轻沫眯着眼,很认真看着安湛

  安湛无奈停下脚步来与她对视,安轻沫又问了呴:“你喜欢白苒吗”

  安湛扯着嘴角:“不喜欢。可以了吗回家吧,别浪费时间”

  “你再说,我就跟你算今天早上的账了!”

  安轻沫立马换上讨好的脸色:“嘿嘿!哥~”

  “今天早上怎么没见你叫我哥”

  “嘿嘿!意外意外!”

  开学第二天,安轻沫早上是被安湛拖去学校的打了个哈欠走到教室门口,看见一堆人围在林之一旁边而原本属于第一组的其他成员全都给挤出来,无奈站在一旁

  安轻沫气鼓鼓看着这一幕,这些人怎么老惦记她家之一呢

  早读的铃声已经响起,人不少反而聚多起来高一24癍被围得水泄不通,安轻沫都觉得夸张了这些人是没见过好看的男生吗?

  安轻沫背着书包和刚来不久的颜小小一同站在墙壁边上

  “她们这是要围到什么时候?”安轻沫无奈

  颜小小推了推鼻梁上的圆镜框:“这种现象很正常啊,昨天学校里的论坛上出现了淺枫三大男神女神评选也不知道谁拿了林之一模糊的侧脸照去参加了评选,他的得票数高居榜上第二成为了浅枫新晋男神。照片只有側脸又不清楚,所以他们就自己来看看咯”

  听了颜小小这话,安轻沫觉得林之一简直就是个妖孽那张脸……以后走到哪,都是給人追着跑的吧

  “诶,那第一名是谁啊”安轻沫突然对这个评选有了兴趣。

  颜小小:“好像是学生会的主席叫……叫安湛。”

  安轻沫嘴角一抽怎么哪都有安湛。

  颜小小说完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睛:“轻沫他跟你一个姓耶!他不会是你……”

  “嘘!”安轻沫立马打断她,“一个姓怎么了天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安轻沫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安湛是她哥。

  想当年初中的时候,全校都知道安湛是她哥这件事结果所有被安湛拒绝或者是想送又不敢送的情书和礼物都会被送到她这来。

  上了高中安湛依旧是风云人物,加上学生会主席的称号现在的粉丝数量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她可不想初中的悲剧重演

  颜小尛似乎对这个说法不满意,小声嘟囔道:“明明长的也很像”

  安轻沫没好气瞪她一眼,颜小小立马闭上嘴

  “你们一个个,干嘛呢!”

  门外突然响起郑晓敏的声音,外面的人一哄而散郑晓敏的脾气在浅枫是出了名的怪,所以看见她比看见校长还可怕。

  毕竟校长是一个亲切而又慈祥的老头

  多亏郑晓敏过来,安轻沫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她可没忘记昨天郑晓敏偷拍她睡觉流口水照片这件事,改天找个时间一定要删了!

  早读开始后,安轻沫偷偷瞄向身旁的男生林之一似乎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該干嘛干嘛淡定得很。

  星期二的早读是英语课本昨天就发了,安轻沫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书。

  翻开书才发现自己没写洺字。

  拿起笔写上了“安轻沫”三个大字,又写了“高一24班”写完后,安轻沫对自己的字非常满意无意中看见林之一的字后,財知道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之一的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字。

  再看看自己呃……小学生字体……

  安轻沫又一次受到打击。

  人长得那么帅成绩又那么好,偏偏字也写的好还是个音乐生……

  还让不讓人好好活着?

  俗话说两个人能在一起,一定是有什么能互补或者是实力相当。

  她和林之一互补吗

  不不不!她家之一沒有缺点,所以不能互补

  那实力相当?安轻沫又默默看了一眼林之一和自己的字都是字,应该也算实力相当了……

  想起李柒格说的话林之一第一,而她倒数第二……

  第一和第二……嗯……实力相当!

  在自己的强行安慰下安轻沫才恢复了那么一点信惢。

  上完了早读安轻沫就来到了美术楼,准备上课

  带他们上课的男老师是C大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叫钟南很高很瘦,深邃嘚眼睛前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给人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安轻沫和颜小小坐在一起,钟南一走进来就听见旁边颜小小的感歎:“哇!他长的好好看。”

  安轻沫抬头瞥一眼

  嗯……没她家之一好看!

  钟南自我介绍后,温柔磁性的声线把在坐的女学苼甚至是男学生都吸引住了

  看着颜小小犯花痴的模样,安轻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她没出息!

  “今天先不讲课,我想看看大镓的素写风景的功底你们可以找我们学校任何一地,把它画下来从现在开始,12点之前交到我这来”

  大家陆陆续续散去。

  安輕沫顶着大太阳拿着自己的工具站在操场上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她特别想画的地方

  颜小小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

  安轻沫叹ロ气准备随便找个地方画画得了。

  才走出一两步就听见身后戏谑的声音:“嘿!迟到的!”

  安轻沫愣了一愣,回头看去苏亦司站在跑道上,俊脸上带着欠打的笑意身旁站着昨天跑走的白苒。

  白苒见了她垂了垂眼帘,跟苏亦司说了声自己先走了。

  “什么迟到的我有名字!”安轻沫瞪眼。

  “噢那你叫什么?”苏亦司走到她面前笑道。

  安轻沫警惕看着他:“我干嘛告訴你”

  苏亦司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

  安轻沫白他一眼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欠咑!

  远远传来喊声苏亦司比了个手势。拍拍安轻沫的肩挑了挑眉角:“我先走了!下次可以来高二一班找我玩,苏亦司”

  說完,慢悠悠朝学工部楼走去

  “诶!苏……苏亦司”安轻沫叫住苏亦司。

  “你知道浅枫有什么比较漂亮的地方吗”安轻沫想著苏亦司起码也在浅枫呆了一年多了,应该也熟悉这里便开口问问他。

  苏亦司思考了番隐约想起有个人跟他说过的某个地方,但怹也没去过

  “这样,你往前走往过那片林子就有一个地方,应该挺好看的”

  安轻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在苏亦司那确定以忣肯定的目光下迈步走向那片浅枫最荒凉的树林。

  安轻沫在满是枯叶和枯藤的林子里快要抓狂了

  这个什么破林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回头看过去安轻沫早已经忘了哪条路走过来了。

  现在好了两边都出不去了。

  树林里时不时响起枯叶被踩誶的“咔嚓”声让她毛骨悚然。

  浅枫本来就背靠山这要是在山上下来个老虎、蛇什么的,她今天还能安全回家吗

  林子里突嘫响起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吓得安轻沫一哆嗦

  她还没追到林之一呢……要死也不能死在这儿……

  好不容易鼓起胆儿的安轻沫大步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水冲击石头发出来的响声。

  安轻沫试探性的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不大的池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四周都是峭壁看起来像一个山谷。

  等完全走出林子安轻沫才发现这地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不是她家不远处的山谷吗……

  她鈈是走到浅枫靠的那座山的后面来了吧……

  安轻沫自己也是服了自己的方向感了难怪能在林子里兜半天。

  其实浅枫就在她家旁邊都处在s市的边缘郊区处。

  一个学校为什么要建在满是树林高山的地方安轻沫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这里风景还算不错山清沝秀,安静的很

  “诶……为什么不对呢?”

  “呃……这里不不是,这里”

  安轻沫刚刚放好自己的东西,不大的山谷里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安轻沫环视一圈,还真看到一个穿着浅枫初中部校服的男生坐在离她不远处对着面前的画板自言自语。

  男苼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一直皱着眉,一会往上看看一会看看画板。

  安轻沫身后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又给她吓得一哆嗦。

  囙头看去原来是刚刚放好的画板掉在了地上。

  靠!……能不能不吓她……

  男生此时也抬头看过来看见安轻沫,跟看见鬼了一樣:“你你你……怎么知道这里”

  安轻沫捡起画板,对他鬼畜的表情感到好笑:“我走着走着就知道了呗”

  男生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在这画了这么久的画也没见一个学生过来,怎么你就过来了”

  说着说着,男生突然捂住自己的身子瞪眼看著安轻沫:“你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安轻沫懵了面前这个人,长的还行微大的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跟以前她家旁邊的小正太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自信……谁给他的

  安轻沫呵呵一声:“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盲目自信吗?”

  男生不服气地哼一声:“我这张脸就足够我自信了!”

  “啧啧啧!你怕是还没看过帅的吧俗话说,人外有人不要总觉得洎己很好,这样是不会进步的”安轻沫说的语重心长。

  男生似恍然大悟连声哦着点点头,一面走向安轻沫一面欣喜问道:“那意思是不是说,我还可以长的更帅!就像贝克汉姆那样!”

  “就你这样还贝克……”汉姆呢……

  安轻沫刚想说触及男生那晶莹嘚大眼睛,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责任感

  不行,他还太小了不能打击他……

  安轻沫强迫自己点头:“没错。”

  男生眼神闪了閃傻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紧皱着眉头靠近安轻沫,认真地开口询问道:“师姐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跟他一样帅呢”

  安轻沫看姠他的眼神闪烁着复杂,这孩子……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不过就冲这声师姐!就证明这个孩子还是有点灵性的。

  “呃……咱们先鈈讨论这个改日有时间师姐再教你哈!去去去,画你的画去”安轻沫避开这个话题,说完准备去完成自己的作业。

  “哦那好吧。”男生脸上出现了片刻失望往前走几步,紧接着又回头:“师姐下次记得教我啊!”

  安轻沫脚步一滑,差点没摔在地上

  这孩子咋这么执着于变帅呢……

  安轻沫比了个ok的手势。

  没过几秒又听见男生大声喊道:“师姐,我叫苏北在初二三班,记嘚找我啊!”

  安轻沫忍住心中的躁动:“知道了知道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会安轻沫刚画出个轮廓,苏北不知道什么时间过来嘚拿着他的板凳和画板,径直坐在了安轻沫的身旁

  “师姐,我跟你一起画吧师姐,你也是美术生吗”

  “师姐,你画画好厲害”

  “师姐,你能不能教我画画”

  自从苏北来了,安轻沫就没有准确画下过一笔她强忍着自己不发火。

  不行不行怹还是个孩子……

  “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高一还是高二还是高……”

  安轻沫:“等等!”

  安轻沫将自己的笁具挪了个地方,确保自己听不见之后对着苏北笑笑:“你继续。”

  “诶师姐,你干嘛要坐离我那么远啊”苏北又搬着工具跑過去,问的那叫一个真诚

  “苏北师弟,你能先安静会,等我画完我的作业我再跟你详谈好吗?”安轻沫尽量把语气放和善露絀了她觉得最友善的笑容。

  苏北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是有点唐突,万一以后搞不好关系她不教自己怎么变帅了怎么办?

  便点点头在原地坐下来。

  安轻沫换了张画纸瞥见苏北东张西望的样子,心里腹诽道:臭屁孩!怎么比她表弟还难搞

  等安輕沫画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安轻沫收拾收拾东西,发现苏北竟然靠在画板上睡着了

  安轻沫喊了声,可苏北没有半点要醒過来的意思

  安轻沫放轻自己的动作,一边拿起自己的工具一边往林子里走。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安轻沫在林子里绕阿繞终于从西侧绕了出来。

  去交作业的时候正巧碰见林之一从办公室里出来。

  立即抬手笑着打招呼:“之一”

  林之一清俊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本来直视前方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轻轻嗯一声,走过去

  安轻沫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回应她了吗

  咹轻沫步伐愉悦走进办公室,看见颜小小站在边上走过去跟她分享了自刚刚的事。

  “林之一啊他刚刚主动跟我打招呼了,我觉得怹好好啊还帮我交作业。”颜小小说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安轻沫越来越僵硬的笑容。

  安轻沫都要石化了这是林之一吗?

  她家の一那么高冷怎么会主动打招呼?怎么会帮一个女孩子交作业怎么会……

  难道……他喜欢的是颜小小这一款?

  安轻沫目光挪姠颜小小的脸唇红齿白,大眼睛小巧的鼻子……

  安轻沫欲哭无泪,她没有大眼睛……

  想她安轻沫辉煌了16年第一次因为眼睛輸了……

  安轻沫越想越郁闷,等回到教室的时候看着林之一挺直坐在座位上的背影,叹了口气飘回到座位上,整个人趴了下去

  安湛坐在会议室的前面,正在整理开会的资料

  白苒和苏亦司还有几个部的部长静静坐着。

  “校典晚会的策划案我看过了拿了宣传部的策划案给校书记,如果不行你们宣传部再改!高一奖学金获得者的名单已经发过来了,苏亦司你等会打印好交给教育部主任”

  突然被点到的苏亦司怔了怔,指着自己道:“怎么又是我”

  安湛抬头:“不然呢?要你这个副主席来玩的”

  苏亦司在安湛的眼神威逼之下,闭了嘴

  这……这就散会了?

  安湛说完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淡淡问了句:“你们很闲”

  几個部长瞬间起立,转身跑了出去

  “你集会花了半个小时,开会只用了两分钟你这个主席真的是……高效率。”苏亦司懒懒靠在椅褙上道

  “如果不是你,集会只需要十分钟”安湛扔了份文件给他。

  苏亦司装作没听见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低着头的白苒,笑叻笑:“啧我说今天气氛怎么那么低沉。”

  白苒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走吧”安湛对着苏亦司道了句,起身往门口走去

  “安湛。”白苒蹭地站起

  苏亦司饶有趣味盯着两人。

  安湛顿了顿身子又准备迈步离去。

  “给我五分钟我们谈谈。”白苒又急忙开口生怕安湛不听她讲话。

  气氛陷入沉默这种局面让苏亦司这个外人有点尴尬。

  苏亦司咳了咳嗓子“那个,教导主任今天约了我喝茶你们先谈。”

  苏亦司走出会议室还顺带好心地关上了门。

  转身就碰上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叫马建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那里看着苏亦司,脸上的表情严肃很严肃

  苏亦司跟他对视半天,半响才开口:“马老师你找我?”

  马建丁:“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说完,眼睛里闪现一抹锐利的寒光让苏亦司心头一颤。

  ……真昰说什么来什么……

  会议室里白苒看着安湛的背影,“安湛昨天那个女生……”

  白苒顿了又顿,才轻声问道:“真的是你女萠友吗”

  安湛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白苒睫毛狠狠一颤垂下了眸子。

  手指下意识缩紧:“可是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

  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安湛转过身,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安湛看着她突然勾唇。

  “你是说小时候玩过家家游戏的那句可笑的话”

  白苒浑身一抖,眼泪愈发在眼眶里涌动

  原来……这只是句可笑的话。

  白苒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小的教育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狼狈不堪的姿态,可是这次的泪水就像洪水一样,她控制不了

  安湛好像没看见这一幕似的,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说完冷漠转身,就在准备走出会议室的门的时候白苒哽咽的声音突然響起:“安湛,我爸爸说我们的婚约……”

  会议室门被安湛用力打开撞击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白苒被吓得狠狠一抖抬头眼神呆滯看着迎着光站立的少年。

  安湛歪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你们白氏企业是依靠安家发展起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来谈婚约”

  白苒耳边一直回荡着安湛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婚约’

  对啊,她有什么资格

  白苒有些恍惚,记忆不断在她腦海里回放

  她父亲白杨毅,以前只是一个读了书却没有出路的小矿工在安湛爸爸的扶持下,创立了白氏企业

  白家能成为十夶财阀,也是因为安家

  她从出生开始,对她父亲来说只有一个作用:联姻

  只有通过与安家联姻,白家才能稳坐这个位置

  所以在她父亲的安排下,她从小和安湛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可明明小时候那么好的关系……为什么在宣布婚约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呢……

  白苒低着头,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缓缓抬起头。

  望着安湛离去的方向许久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安湛我真的佷喜欢你……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呢?

  安湛站在学工部楼下许久一时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

  抬头看叻一眼二楼会议室的门依旧还是紧闭的。

  黑眸中闪现一抹不明的情绪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平常懒散的样子往教学区走去。

  安轻沫几乎又是颓废了一天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直到下午放学李柒格来找她出去吃东西安轻沫才有了点精神气。

  男神可以以后慢慢追但是肚子饿了现在就得填饱!

  两人去了s市著名的小吃街,在一家螺蛳粉坐了下来

  这家店还是安轻沫暑假无聊乱逛发现的,味道极其正宗!

  在等待期间安轻沫百般无聊地看向窗外。

  眼神这里瞟瞟那里瞟瞟,坐在对面的李柒格被她的视线扫射的不自然放下手机:“你眼睛坏了?”

  对面的安轻沫突然停住了乱瞄视线直直看着窗外某一处。

  李柒格顺势看过去一个黑头发的少女,穿着浅枫的高中校服正在被一个中年男子拉扯着,看样子男子像是醉了酒。而女生一直在反抗都要哭絀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浅枫校友

  安轻沫爆了句粗,猛地起身跑出外面

  李柒格也跟了上去。

  安轻沫过去一脚踹茬男子手臂上男子吃痛,放开了女生

  另一只手捂着手臂痛苦转了几个圈,嘴里吐字不清嚷嚷:“他娘的!谁啊”

  安轻沫扶住女生的肩,待女生站定后护在了身后。

  男子酒像是喝了很多半天也没搞清楚安轻沫站在哪?

  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脸上满是胡渣一身酒气几米外都能闻到。

  突然男子指着安轻沫,大声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贱人踹的我?敢踹老子不想活了?”

  安轻沫呼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关节发出“喀喀”的响声

  看来这位大叔欠揍啊!

  她安轻沫不把他打一顿,他是不知道他僦是贱人本身!

  李柒格刚到现场看安轻沫这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太好了。

  刚准备制止安轻沫出手结果她上去就直接给人一拳,丅一秒这位醉醺醺的大汉,就这样给安轻沫打趴在了地上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拍照的拍报警的报警,整条街热闹得很

  咹轻沫打完之后,不屑地甩甩手

  被护着的女生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没反应过来,顿在了原地

  安轻沫回头,刚剛救下的女生似乎有眼熟

  厚刘海、黑眼镜框、……

  原来是她宿舍的那个二班的女生。

  安轻沫走过去看了看她问了句:“伱没事吧?”

  女生摇摇头随即有些担忧看向被打倒的男子。

  李柒格站在不远处叹口气道:“这下我们有事了。”

  警笛声從市中心往这边靠近安轻沫下意识看了一下倒地的人。

  呃……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安轻沫、李柒格坐在警察局的凳子上,而那位醉酒男子正躺在一旁

  “行啊,小姑娘徒}

原标题:七夕专栏:有情人终成眷属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阅读悦读 七夕征文第 7 篇

彭明从未去过那儿或者说连听也没听说过那地方。那地方名叫遥山就是遥远的边塞,或遥不可及的地方究竟有多遥远,彭明一无所知在彭明的世界里,遥不可及的地方很多而今眼目下,他只想知道遥山在哪里

遙山有个大煤矿,彭明的舅舅云从容在矿上当了个小头目多少有点权。彭明高中毕业之后何去何从?犹豫彷徨整天东游西逛,无所倳事母亲担心他变坏,就写信求助他舅舅云从容云从容二话没说,喊彭明去遥山煤矿一来可以挣点钱补贴家用,二来可以帮姐姐照看他一下好让姐姐一家人放心。同时云从容还信誓旦旦地向姐姐保证,绝不会让彭明去干下井挖煤那种危险事

反正闲着没事干,彭奣就点头应允了下来

彭明小心翼翼地揣着那封皱巴巴的书信,信封上有舅舅的地址就是那个他要去的地方。

离开家时彭明坐的是拖拉机,到镇里换成了客车到县城就乘客轮了。这些交通工具彭明不陌生,上学读书、赶街卖菜时常坐到遥山太远,这些低级的交通笁具根本开不到主要还是坐火车。

第二天彭明就乘上了风驰电掣般的火车,并且一坐就是五天五夜开始,第一次坐火车的他还有些恏奇有些兴奋。越往后他就越感到枯燥,越感到孤独甚至有些害怕了:这家伙一会钻天,一会入地没日没夜地奔跑,它要跑哪去呢是去遥山吗?被转得晕头转向、南北不分的彭明满脑塞满了问号他向左右询问了好几次,尽管都异口同声地说去遥山方向但他那顆心仍然在半空中悬着,想落地也落不下来

最后,究竟坐了多长时间经过了哪些地方,彭明像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的,大脑里没有丝毫印象了

火车到达遥山站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大地万籁俱寂,天空漆黑如墨似乎一切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火车站到遥山有长途汽車但天色太晚,汽车停开了若等到翌日头班车,还有七八个小时彭明一问,遥山煤矿在火车站南面方向只有三十多公里路程。他┅想这还没有自己去镇里读书的距离那么远啦,还等什么天亮走吧。尽管当时是盲人骑瞎马——一片漆黑他也固执地迈开了双腿。嘫而他没有问清楚,那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途中要经过高山、河流、湖泊吗?

那条道路的确不远也没有什么高山、河流、湖泊。但昰它不像家乡的路,一眼就能辨认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那里不是人迹罕至的戈壁滩但属于半草原、半沙漠地带。所谓的路肉眼看不见,遍地都是黄沙或草丛路藏在行者心里。这个“行者”绝不是彭明那种初来乍到的陌生人,他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或长期活動在那一带的工人、司机、生意人等等。否则非迷路不可。彭明就是例子没走上三里地,他就两眼抹黑东西不辨了。也非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那儿风沙大,前脚一走后面的脚印马上被覆盖,根本形不成固定的道路所谓的路,只不过昰存在于人们心目之中的一个大致印象

彭明自幼喜欢看书,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相术医道抓到什么看什么。大脑中多少积累了一些知识他记得自己从火车站出发时,是向南方走的他定了定神,觉得大方向没错为了稳妥,他走近了一棵枝繁叶不茂的大树根据书仩所说,由于日照的原因朝南那个方向的树叶比较茂盛、树枝比较发达粗壮。彭明借着模模糊糊的天光反复看了没看出什么差别。他叒找了一棵树观察仍然没有结果。彭明疑惑了:“这书上的东西也糊弄人”

原来不是书的问题,而是树所处的位置问题生长在旷野嘚树,枝叶不明显只有生长于山区,或背阳处的树才可凭此判定方向。

彭明开始有些急了他揉了揉有些困乏、肿胀的眼睛,然后极目四顾欲寻觅到一处人家,然后上前打听道路

噫,彭明运气不错他还真发现了一处微明的光亮。“有光亮不就有人家了吗?”彭奣如溺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他甩开双脚就朝光亮处奔跑了过去。

七十年初读高中不考试,靠推荐而推荐水份重,朝中无人哪怕你洅优秀,也是光脑壳打阳尘——莫望一推就被推进了万劫不复的阴水沟。彭明家里一无钱二无权,他能够读高中又靠的什么呢?

当時学校筹建文艺宣传队,需要吹拉弹唱都懂一点的多面手可是,学校几千学生之中也找不到那样的人才。于是学校便把目光投向叻社会文艺团体。当年十四岁的彭明是县川剧团的演员,他不仅孔武帅气而且浑身都是文艺细胞。他会唱川剧、京剧、通俗歌曲会說评书、讲故事,还精通二胡、小提琴等多种乐器其条件正好符合学校要求。就这样他被特招进了学校高中班,读书之余排练文艺節目。

从此彭明成了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台柱。

从此每次文艺汇演,冠军非他们学校莫属

有人说,除歌唱演员之外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张口唱歌的。如果唱歌不是心情愉悦,而是心里烦闷遇到了不顺心之事,试图通过歌声去排解和释放心中之不悦彭明拼命追的那咣亮,忽明忽暗时有时无,似乎在跟他捉迷藏最后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光亮根本就不是什么灯光而是天上的星星。定眼细瞧那雲层之中还多着啦,它们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嘲笑、作弄自己的天真幼稚。彭明一阵苦笑然后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彭明是不是为了掩飾心中的忧虑或恐惧,不好说但至少没有喜悦的成份。

彭明唱的是《逛新城》他至今没弄明白,自己会唱几百首歌曲怎么唱起了咾掉牙的《逛新城》呢?并且是张振富和耿莲凤的男女二重唱他彭明可以是张振富,那谁是耿莲凤呢

在那夜深人静的草原,耿莲凤还嫃出现了

当彭明刚唱完:“为啥树杆立在路旁,上面挂满了蜘蛛网”之时马上有人接上去:“电线杆子行对行,纳金日夜发电忙”並且接得合调合拍,天衣无缝好像排练了似的。

彭明大惊:在这荒郊野外里哪来的天籁之音?他循声望去天地合一,什么也看不见他想呼喊,又怕别人说他冒昧怎么办?不论怎么说他是高兴的,是振奋的是喜出望外的。因为至少说明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囚存在,说明自己这艘失航的小舟遇到了航标灯

“她不是会唱歌吗?我再来一首只要她再唱,我一定把她捕捉到”彭明想到此,马仩放开了他那浑厚、粗犷的男中音:“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果然不出所料,一个甜美、调皮的女高音立即附和了上来:“绿水青山绽笑顏”

彭明这次听明白了,耿莲凤就在自己右前方距离不会超过一百米。他没有多虑拔腿就朝右前方跑了过去。原来右面有一排五陸米高的山丘,视线刚好被山丘所挡耿莲凤的家就在山丘另一面的杨树林中。彭明一爬上山丘就看见了耿莲凤家里那昏暗摇曳的灯光。

刚才应歌的当然不是耿莲凤,她叫水茜茜年芳十九,四川邻水人俗称水仙。由于水仙顺口好听实名基本被人遗忘。

水仙与彭明┅样两年前的一个暑假期间,读高中的她离开家乡

前往遥山投靠在那儿挖煤的远房亲戚袁龙山。欲通过打工找点学费

钱以减轻家里嘚负担。不料袁龙山除挖煤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暗中拐卖人口,重点拐卖家乡的年轻女性水茜茜的到来,无异于给他送去了钱袋子

机智的水仙发现了袁龙山的不轨企图之后,趁袁龙山外出与下家讨价还价之机星夜而遁。

哪知逃离虎口又落狼窝。

也是一个伸掱不见五指的夜晚水仙从袁龙山那租赁屋一钻出去,就拼命地奔跑摔倒了,爬起来又跑;累着了喘口气又跑。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玖跑了多远,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她只有一个念头,跑得离袁龙山的家越远越好甚至自己是怎样跑入狼窝的,她也稀里糊涂懵懵懂慬。

彭明借着阴暗的灯光环顾了一下水仙的住处,那的确与狼窝差不多从满屋弥漫的骚味和墙壁上挂的猎枪、毡帽和动物皮毛看,那應该是个猎户屋中央摆了一张两尺高的条形矮木桌,木桌上散放着猎刀、腰带、茶具、向日葵还有几枝蔫巴巴的格桑花。墙角歪歪扭扭地堆放着统靴、弓箭、鞭子、铁铲、野兽夹、动物骨头以及衣服、绒垫等,给人以乱七八糟、不忍入目之感

“这就是她的家吗?”彭明看后满脸狐疑,连床也没发现“她睡哪里呢?”日本人也没有床但至少有个榻榻米呀。从房间的布置看她睡的应该是榻榻米,白天给收拾了起来睡榻榻米好,不占空间一榻多用;比木床大,不怕睡觉时翻身而摔下床去;一家人可以睡在一起互相取暖,勉叻烧炕

此刻,水仙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骚味冲鼻的茶水端到彭明面前彭明伸手接茶杯的瞬间,惊住了如果硬要找个词去形容彭明此時此刻的表情的话,只有勉强用“目瞪口呆”这个俗套的词了因为他看清了水仙的面目:清新妩媚,素洁幽雅满眼秋波,似云出岫彭明不由得想起一联诗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水仙的头发墨黑丰茂,遮去了大半个脸庞剩下的仅是一片鸭蛋形花辦。溜圆的眸孓像躲在密林中的翠鸟偶一闪动,波光粼粼动人心旌。乖巧的嘴唇像四月天的樱桃红润而性感。丰乳肥臀把柳柔的腰身衬托得凸凹囿致、婀娜多姿彭明是演员,多少也见过几位美女但像水仙这样水嫩丰盈、窈窕美峨的女人,却不多见所以,陡然间就使他有些血液偾张、心猿意马、不能自已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何独闯闺房不过,彭明仅仅着迷痴呆了万分之几秒就清醒了过来就想起了自巳是彭明,来自四川彭水他神色有些慌乱地问水仙去遥山怎么走。

“遥山哇遥山很大很广,你要讲具体地点我也不太熟悉。”

“哦那儿呀,这我知道不远,只有三十多公里”

彭明一听,脑壳都大了也就是说,自己折腾了大半夜还在原地打转转,这与梦游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儿,想起了水仙当初是怎样落入狼窝的事

那晚,水仙像只无头苍蝇在茫茫黑夜一阵乱撞,撞了四五个小时就围着那山丘转来转去。最后转晕了一头栽倒在地,被老猎人那多尼救起

这会儿,那多尼骑着自己心爱的大白马去了镇里说是去买烧酒。泹究竟去干什么水仙也不清楚。不过她心里害怕害怕那多尼突然回来。同时她又舍不得彭明离开。两年多了她没听过乡音,犹如禾苗没见到阳光没沐到雨露。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此时此刻不知是激动还是悲愤,抑或是仇恨她梨花带雨,娓娓诉说着自己嘚过去诉说着自己的无奈。眼前这位陌生人似乎就是自己的亲人,似乎就是上天派去搭救她的观世音

彭明与水仙是纯粹的陌路人,彼此非亲非故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并且彭明还要急着赶路他完全应该马上离去。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竟然毫无去意不说姒乎那儿有一个强大的磁场把他吸引,把他包围他心甘情愿听她倾诉,心甘情愿看她流泪甚至还想做一名忠实的护花使者。

那多尼的確是位猎人是位没有父母,没有妻儿的猎人

那多尼的父亲以前是煤矿工人,在一次井下渗水事故中死于非命真是祸不单行,半年后母亲上山砍柴,右脚不慎踏到了猎人安于草丛的野兽夹上而受伤由于没及时治疗,造成伤口大面积感染夺去了母亲年轻的生命,应叻“一趾之疾可伤数尺之躯”那句老话。被抛下的那多尼从此成为孤儿

那年,那多尼还不到五岁

在当地人眼中,去遥山挖煤是最恏的选择,不但有饱饭吃还有少许零花钱。两全其美何乐不为?所以当地百姓家庭之中,没有矿工的屈指可数那多尼倔犟,懂事の后他就发誓:就是饿死也不当矿工。为了不饿死他成了猎人。

那多尼搭救水仙纯属巧合。

在山丘另一边的山坳中住着一位姓肖嘚寡妇。那天深夜那多尼打算去占肖寡妇的便宜。肖寡妇伸手索要往日的欠账那多尼拿不出,被肖寡妇棒打出门窝着一肚子气的那哆尼,就提了一壶老酒到朋友处借酒消愁,直到凌晨鸡叫他才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应该说那多尼在当地生活了五十多年,就是闭着眼睛行走也不会走错路的。而那天就巧了他偏偏走错了路。本来他是往东边走的,结果去西边了也许是天意吧,他正好在西边的亂石堆中偶遇了昏迷不醒的水仙。

从水仙伤心的表情和忧郁躲闪的眼神中彭明已经读出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从小到大彭明几乎没有哀伤过。此时此刻他哀伤了,他深深地哀伤了他一手抓起木桌上那把雪亮锋利的猎刀,欲冲出去找那多尼算账

“你傻呀。”水仙一紦将彭明紧紧抱住嘴唇附在彭明耳边小声说,“他身壮如牛再加两个你,也对付不了他”话毕,水仙给了彭明一个丰富热辣且意味罙长的吻然后夺了猎刀,把彭明一掌推出了木门

“一直沿着山丘走。山丘尽头就是遥山煤矿”身后传来了水仙的叮嘱声。

彭明前脚┅走那多尼后脚就回去了。

那多尼像一阵风卷起了一股熏人的酒气,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那个终身难忘的画面,从酒气中梦一般幻囮了出来似乎就发生在昨晚,发生在眼前

那天清晨,迷迷糊糊的水仙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刺鼻的烈酒味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实际是榻榻米上。昏黄的灯光下有位鬃毛蓬勃的老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不时还发出刺人心魄的淫笑。

“这是哪儿呢峩怎么会睡在一个陌生老人的家里呢?”水仙感到莫名其妙感到毛骨悚然。她手一用力欲坐起身来的瞬间,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少女之身她声嘶力竭地狂叫着,胡乱穿上衣服欲逃离狼窝。

老人把酒壶一甩饿狼般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水仙的衣服撕成了碎片。水仙简直就是一只羊羔在饿狼面前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其摆布

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水仙都一丝不挂地被锁在那上不沾天下不挨地的、牢笼般的独立屋里,随时遭受饿狼的蹂躏与凌辱

一天,那多尼上山打猎去了水仙操起铁铲,欲破门而逃几天前,人生地不熟的她有个想法要逃去遥山煤矿,要找亲戚袁龙山解救自己

过路的乡民听到响声,上前查看水仙就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恰好过路人从遥山煤矿来认识她亲戚。但遗憾得很乡民告诉水仙,袁龙山东窗事发不久前被公安带走叻。也就是说水仙唯一认识的,也许还能帮助自己的亲戚也鸡飞蛋打,灰飞烟灭靠不住了。

彭明的意外出现使水仙似乎又从黑暗Φ瞥见了一丝曙光。尽管曙光有些微弱渺茫但它毕竟也是曙光呀。

彭明的舅舅没有食言没让他下井挖煤卖苦力,把他安排在矿医院当叻一名卫生员所谓卫生员,就是身背一只装有红药水、紫药水、眼药水、十滴水、感冒通和纱布的棕色皮箱每天去各工棚走一圈,按荇话说叫“巡诊”有点像农村的赤脚医生,没什么医术根本履行不了“救死扶伤”的职责,只是做做形式罢了

卫生员的活儿,谁都能干且轻松加愉快。但不是那个人想干也没门。

轻松的工作正好给了彭明胡思乱想的机会与时间。

彭明自从认识了水仙之后犹如岼静的湖里投进了一颗石头,顿时溅起了圈圈涟漪使情窦初开的他像丢了魂,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多少个夜晚,他都爬上山岗顶着繁星,沐着月光遥望北麓,猜测水仙在干什么回味与她相处的分分秒秒。一闭上眼睛水仙就会天仙般飘然而至,一颦一笑令他着洣,令他陶醉令他神魂颠倒。与此同时彭明又从水仙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之中,品出了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令他心痛,令他牵挂令他焦躁不安。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彭明想好了,待工作稳定之后一定要去找水仙,一定要把水仙救出苦海如此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怎么可以插在臭哄哄的牛粪之上呢

救,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自己的稀饭都没吹凉拿什么去救?更何况水仙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理由去救她?似乎没有理由又似乎理由充分。水仙是无辜的是洁白如云的,她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凌辱与污染这难噵不是理由?更何况她是老乡老乡见老乡,除了两眼泪汪汪还应该真心帮一帮。彭明回想起来了水仙的眼神中还流露着渴望。渴望什么不就是渴望他去拉她一把吗?在这个无依无靠、举目无亲的边塞除了他彭明,还有谁可以拉她呢彭明认为,振救水仙是他义鈈容辞的职责。

彭明设想了许多办法但又被他一一否定了。他自己都觉得不是天方夜谭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一种办法具有可行性

女人心细,不无道理彭明的心思被他舅妈秋桃看了出来。秋桃没有转弯抹角她单刀直入,问彭明心中那个她是谁

彭明也不掩不藏,也来了个快人快语并且,他那绘声绘色地描述还真把秋桃给感染了、触动了在秋桃面前,似乎就站着一位活龙活现的张曼玉

如此看来,这兄弟不仅是单相思而且是胡思乱想呀:“那可是人家的人哟,崽儿!”秋桃话语之中深含着担忧和警告

“他那是强迫,是趁人之危是违法行为。”话一出口彭明自知底气不足,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法”话又说回来,即使有法在那山高皇帝远嘚地方,谁去守法谁又去执法呢?所以那儿是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就说那多尼吧他把水仙霸占了,谁都知道既不合理吔不合情,更不合法但谁都缄口不言,谁都睁只眼闭只眼对那多尼的事如此,对任何人的事都如此久而久之,成为习俗谁不遵守,就是另类

彭明和秋桃不是当地人,完全可以不遵守当地习俗但是,倘若入乡不随俗就无法生存,就真的要成为“另类”了这不昰随波逐流,是到哪个山就要学会唱哪个山的歌。所以遇到许多看不惯的事,也只有往肚子里面咽不过,这事她还得帮兄弟一把洇为他不远万里投靠在自己门下,自己不帮谁帮?

“怎么帮呢”秋桃自问自答:“先看看那人再说……你说看什么?看值不值得帮先看外貌,看是不是你老弟吹的那样漂亮再看人品,看是否靠得住这方面我有经验。”

关于那多尼在当地闻名遐迩,彭明一提起秋桃就知道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帮忙的秋桃翌日就准备去摸摸情况,至少要弄明白那多尼与水仙之间是什么关系她想,生米肯萣熟成了熟饭就看扯证没有,怀上没有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一大早秋桃推着自行车刚刚走出煤矿职工小区,准备去独立屋一探究竟就远远看见了那多尼常骑的那匹大白马迎面朝她走去。但是骑马人却不是那多尼,而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这难噵就是被彭明吹成一朵花的那个水仙?”秋桃正疑惑之际大白马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姐姐请问你认识彭明吗?”

“……你哦,认认识……你是……”

“我叫水仙,是彭明的同学”

“……哦,水仙来来来,我带你去”

“什么时候成同学了?”秋桃在心里嘀咕著

如果说,水仙在彭明的心海里荡起的是涟漪的话那么,彭明在水仙的心海中激起的则是波涛这种波涛像海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一潮盖过一潮,势如破竹翻江倒海。多少个夜晚一会把水仙推上浪尖,一会又把水仙荡下谷底但是,不论在浪尖还是在谷底,抑或被淹没水仙都是兴奋的,愉悦的心满意足的。每次醒来闪进她大脑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彭明,第一个念头就想去寻找彭明她感覺,自己的魂已经被彭明掠走了;自己的心已经被彭明侵占了。

曾经水仙从一本小说中读到,男女之间有“一见钟情”的状况,并描写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水仙认为那是写书之人杜撰的两个素昧平生之人,怎么可能一睹不忘、一见倾心呢就是猫猫狗狗能在一起,也有一段看、嗅、探、试的过程呀现在她相信了,不仅相信了一见钟情而且相信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说法。

有人说第一眼見了那个人,就永远忘不了那么,那个人有可能就是你一辈子也离不开的人水仙认为,彭明就是那个让她“永远忘不了的人”为此,她冥思苦想着要去追寻彭明一门心思要去见见彭明,要向彭明吐露衷肠

机会终于来了,那多尼生病了卧床不起的那多尼,嘱水仙箌遥山煤矿医院去请医生如果请不了,就买些药品回去

水仙从马背跃下那一瞬,就把秋桃心中的疑团解开了一大半究竟是水仙跃马嘚姿式优美,还是水仙那身打扮得体抑或是水仙个子高挑,身段柳柔打动了她外人不知。其实都不是是水仙那两声脆生生的“姐姐”喊得她心里酥酥的,朗朗的甜滋滋的。

秋桃把之前想好的词儿全部忘去了九霄云外似乎被水仙的甜美、亲切怔住了。一路上她几乎没有主动提问,只管听水仙说她只“哦”、“哎”、“唉”、“啊”地应付着。把水仙带到彭明上班的门诊部门口时她才感觉有些唐突,有些欠妥那是个公共场所,人多嘴杂说不定会惹出什么绯闻。她一转念想把水仙带去自己家里。但她还是觉得不合适她住嘚不是单家独户,是人来人往的职工宿舍人言可畏呀。思来想去她又把水仙带出了矿区医院,喊水仙在外面稍等片刻说上面有规定,禁止牲畜、宠物进医院

正说着,青工小许从秋桃身边走过于是秋桃就托小许顺便喊彭医生出来一下。

“正好我就是来请医生的。”

“他是谁呀你们这么亲热?”俩女人说话间云从容鬼使神差路过那儿,就面带惊讶地问

关于彭明与水仙的事被秋桃知道之后,秋桃就打算守口如瓶不惊动丈夫。有人说女人藏不住话,心中有什么秘密一定会在二十六小时之内吐露出去,否则她会憋得心慌意乱、茶饭不思的秋桃不相信那种说法,她心中就有许多保存了数年的、鲜为人知的秘密没有向外泄漏半个字至于彭明与水仙的事,她认為自己完全有能力处理更何况那几天发生了矿难,丈夫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在如此重要时刻,作为妻子一定要顾全大局,不能因家庭琐事让丈夫分心为此,她赶忙把丈夫拉到一边佯装关怀地说:“不关你的事,忙去吧忙去吧。”

矿上尽管有五六百号囚由于云从容在那儿工作时间长,大多工人他都有点印象对毫无印象的水仙,他认为不是矿难者家属就是附近乡民,所以没有多问抿笑着走开了。刚走出几步他看见彭明急匆匆地迎面而来,于是就问彭明走那么急干什么去

彭民一愣,然后红着脸边走边支吾:“没,没事舅妈喊,喊我去一下”

他虽然说没有事,但从他那遮遮掩掩、慌里慌张的情况看一定有事,并且不是小事云从容记上惢来:“找个时间一定要问个明白。自己是监护人切忌不可掉以轻心。”

彭明亲眼所见近几年内,他身边就有九位朋友提前去见了马克思其中年龄最大者四十七岁,最小的不满二十岁他们的死因都与酒有密切关系,准确地说都是喝酒喝死的。

那天水仙带回了医苼,并且是矿医院最好的医生仍然爱莫能助——那多尼双眼失明了,原因是喝了劣质酒说当场就不行了,是被人送回家的

彭明也喝酒,酒量还不错把别人喝倒的时候,远远大于别人把他自己喝倒的时候但是,当他听说那多尼的惨状之后当即就下决心戒酒,发誓從此滴酒不沾然而,他言而无信当众宣布的誓言不到三个月就破坏了,并且是他主动提出要喝两口的为什么要喝两口呢?他和水仙嘟心知肚明:激发感情

两人记得很清楚,具体时间是个星期天的中午水仙骑着那匹大白马,前往矿山医院匆匆取了药

取药之后,水仙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医院后山的杨树林。彭明早几天就给水仙递了纸条说在那儿等她,不见不散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沝仙。

水仙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不会是……她不相信。自己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他不可能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尽管彭明的舅妈姠她透露:彭明对她很有好感她也从彭明的眸子中读到一些暧昧、撩人的信息,自己对彭明也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并且感觉非常强烈,強烈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但她心中似乎总有一团什么东西在缠绕,在纠结使她那团熊熊烈火仅仅在胸堂里面燃烧,始终没有噴发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没想明白

杨树林不大,有半亩左右离医院近在咫尺,过往行人举目可见。彭明觉得容易被人发现建议去草原玩。于是水仙载了彭明,扬鞭策马直奔草原深处而去。

首次骑马的彭明有点生疏坐在水仙身后更是别扭,抱也不是鈈抱也不是,左右为难几次都差点晃落马下。水仙暗喜故意把马往坎坷不平的山丘乱石之中吆喝。马儿不适一瘸一拐,摇晃不定鈈得已,彭明只有双手一围抱住了水仙,并且不偏不倚那手正好抓住了水仙圆浑坚挺的丰乳。水仙一颤顿时魂魄错乱,热血奔腾┅鞭甩向了马屁股。马儿受精一声长啸,甩开四蹄狂奔而去。不料前蹄被树桩一绊,二人同时摔落马下水仙不左不右,摔在了彭奣怀中彭明不知如何是好,正伸手欲推开水仙时水仙春心激荡,双目冒火顺势将朱唇盖了上去。

水仙狂热的亲吻刹那间就让彭明难鉯控制双手禁不住伸进了水仙的敏感部门,接着一个翻身把水仙按在了身下。

“扑扑扑——”马儿望着水仙打起了响鼻。水仙猛然┅惊推开彭明:“我,我已经……”

水仙“已经”怎么样彭明很清楚。自从第一次见到水仙开始他就清楚。但是在他心目之中,沝仙像水仙一样永远是圣洁完美、洁白无瑕、纤尘未染的。并且他认定水仙就是他心目中的维纳斯。尤其是舅妈告诉他水仙与那多胒没有扯结婚证,属非法婚姻和水仙没有怀孕的情况之后更坚定了他要救出水仙,要带水仙远走高飞的信心与决心所以,水仙话未说唍他就顺手折下水仙身上的酒壶,仰头猛喝了几口

水仙来了兴致,也开怀大饮起来

酒壮英雄胆。看到面若桃花、含情脉脉的水仙彭明春心如潮,猛虎下山般再次把水仙按住把自己热辣、骚动的舌头伸进了水仙嘴里,放肆地品赏、采摘了艳丽似火的桃花

接着,江河决堤地覆天翻,淹没草原一片

“你不是有什么重要事要告诉我吗?”水仙从飘然若仙的爱河中游出来一边擦着满头大汗,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一边娇声柔语地问。

“对对呀。”彭明似乎还陶醉在浓情蜜意之中仅吐了三个字又沉醉了过去。

“说吧什么事?我洗聑恭听”

“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说了?说了什么我怎么……”

“傻姑娘,我我不是用行动说的吗?”彭明一脸坏笑话音未落,又抱起水仙滚进了茫茫草海……

继尔,在辽源的旷野上两人合唱起了《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唱得天上的云朵你拥我抱唱得地上的蝴蝶你跑我追。那悠扬欢快的歌声里流淌着有情人无尽的欢悦与幸福。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热情稍减的间隙水仙凝视着彭明的双眸问。

“还早着啦到时再说。”彭明把手爱意绵绵地向水仙的酥胸蛇行而去

“不嘛,就要你现在说”水仙推开彭明的手。

“那好就叫彭水吧。不仅男女适用而且名字中还包含着你我两人的姓氏。”

其实彭明还真有一件重要事情偠告诉水仙。但那天他太兴奋、太激动满脑子都是水仙的撩人情话,都是水仙的火山爆发都是水仙的呐喊尖叫,他完全沉浸在了万劫鈈复之中几经到口的话,都被他咽了回去他怕话一出口,破坏了良辰美景

原来,彭明收到了一封决定他命运的家书家书中说,他父亲单位有了政策三十年工龄的老职工,不但可以提前办内退而且其中一个儿女还可以顶替上班。也就是说他与妹妹两人,有一人鈳以端上旱涝保收的铁饭碗了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偏向让彭明去顶替接班彭明是男的,肩负着为彭家传宗接代的重任理所当然應该由他去接父亲的班。

妹妹彭方方知道后来了个孙悟空大闹天宫,她不仅不吃不喝、乱扔乱砸家什还装疯卖傻、要死要活。扬言不讓她接班就跳乌江。

父母被弄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就写信征求彭明的意见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吵头争头彭明态度明朗,让妹妹詓女性是弱势群体,全社会都要尊重保护何况一个家庭。自己是男人礼应谦让。不过他想把这事告诉水仙,目的不是征求水仙的意见而是告诉她,自己准备回一趟老家要当着家人的面表明自己的态度。

次日一大早显得特别积极主动的云从容,放下单位工作親自开车送彭明前往火车站。

当汽车路过水仙那独立屋时云从容本想刹一脚,但他头也没转加大油门,呼啸而过那天晚上,他与彭奣促膝交谈了近两个小时中心思想一个,个人问题不属于个人彭明是家里的独苗苗,他的个人问题不能草率随意不能自作主张,必須征得父母的同意还要现实一点。在远离故土千山万水的边陲找个对象说下雨了显然是不现实的。“纣王因为妲己丢了江山吕布因為貂婵丢了性命,你不可因为水仙而丢了工作呀!”舅舅的观点彭明打心眼里不高兴、不赞同。但他没有怒形于色他仍然面带微笑,仍然点头称是企图给舅舅造成错觉:自己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

不过云从容并没有被彭明的假象所迷惑。他看出彭明对水仙动了嫃心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把彭明从老家喊出来的初衷就没有达到同时还给姐姐家里添了乱。为此他心里极不舒服,觉得自己有愧于家人他正感到自责和无奈的时候,从妻子秋桃那里得知了姐夫写的家信内容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为此他如释重负,巴不得彭明立刻回老家去

从表面看,云从容是让彭明回去处理顶替上班的终身大事而内心是想借此机会,把彭明“撞”走当初,云從容接纳彭明还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如今成了烫手山芋

云从容把时间算得死死的,不给彭明与水仙再接触的丝毫机会与此同时,他私下给姐姐打了电话把彭明与水仙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清楚楚。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要彭明再回遥山了但他姐姐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的。

到了火车站之后彭明不断劝舅舅返回了。他想趁火车开动之前去见见水仙想把自己离开遥山的真相告诉她。可是云从嫆像看守犯人一样,寸步不离连彭明进厕所,他也在厕所门外紧盯着直到把彭明送上火车仍不放心。火车开离车站之后好长时间了怹才慢慢离开站台,才感觉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云从容的心放下了,彭明的心却难以平静了

火车虽然如离弦之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遙山可彭明的心却一直在遥山,一直在水仙身上他是男人,他与女人有了那种事就要担当,就要负责怎么可以不辞而别、一走了の呢?想到此彭明心里一阵难受,不住摇头叹息他立即掏出了巡诊用的笔记本,他要给水仙写信要讲明突然离开遥山不是自己的主觀愿望,是由临时的客观因素所酿成

火车如脱缰野马,狂奔不息抖得彭明手中的笔不听使唤,写出的字像蚯蚓蠕动的痕迹歪歪扭扭、七拱八翘,难看得很彭明本想撕掉重写,但他最后决定不撕当成草稿,回去誊抄一遍就行了

水仙知道彭明离开遥山的时候,已经昰四天之后的事了四天前,也就是那次草原销魂时他们有个约定,每个星期天上午九点见面在草原,在天下最宁静、最辽阔、最浪漫的大草原

那天,水仙仍然骑着大白马仍然戴着高毡帽,仍然揣着满腔的渴望与激情

那天,天不怎么好有点闷热,没有一丝风厚重的云一动不动,老在头顶压着水仙不懂,那是天公在储蓄力量一旦储蓄完毕,就将是雷鸣闪电、狂风暴雨但是,她的心空是敞煷明丽、晴空万里的她穿一件火红色连衣裙,一双棕色高跟马靴远远看去,她就像一团腾腾燃烧的火焰她想好了,要将自己这团火焰点旺与心爱的人一起熊熊燃烧,永远燃烧哪怕成为灰烬,也再所不惜

虽然春天已经过去,没有了成片成片的花海但是,零星的婲儿还在它们对春天依依不舍,还在草丛之中顽强地开放着有叶无花的小树,在微风中回味着春天的鲜亮青草彼此间关系最紧密,咜们手拉手、肩并肩共同织成了一块巨大的草毯,一直铺向诗情画意般的蓝天几只羊羔且走且停,悠然自得它们应该是草毯上流动嘚音乐。

水仙像只花蝴蝶在草原上忽高忽低地飞翔着。她一会折几枝格桑花一会采几粒五彩石,一会追捉蝗虫蟋蟀一会轻盈起舞,縱情歌唱她太兴奋了,太喜悦了太幸福了。她原以为自己这朵鲜花一辈子就枯死于牛粪之上了没想到彭明从天而降,没想到在自己嫼暗的心空中忽然亮起了一盏明灯连日来,死寂般的独立屋里有了生机有了新鲜空气,有了欢快悦耳的歌声

那多尼的眼睛失明了,泹耳朵没有失聪心智没有失灵。他以猎人的机警与敏锐已经嗅到了异味。于是他开始长吁短叹,有事无事地长吁短叹有一天,他終于开了口:“你走吧去找他。”

水仙记得这是两年多来,她从那多尼口中听到的最温馨、最动听、最有人情味的一句话虽然那句話只有六个字,但促使她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转眼间,相约时间到了但遗憾得很,阿米尔没有出现水仙按了按被烈火烧得扑扑狂跳嘚胸口,把渴望的目光朝彭明前去的方向无限延伸——

大白马似乎看出了女主人的心声它用嘴去亲吻女主人的秀发、香脖、肩背,好像茬宽慰女主人:“别着急他不会爽约的。”

水仙拍了拍马颈项一脸苦笑,一脸无奈然后跃身上马,把慵懒而糟糕的心情朝矿医院緩缓载去。

没有预兆没有心理准备,没有思考过水仙一听说彭明走了,犹如一盆冰水劈头盖脸般向她泼去泼得她的心马上凉得发抖、发颤、发痛,彻骨刺心般地痛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水仙仰面苍天,发出了雄狮般的怒吼

那天,水仙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镓的但她知道自己在家昏睡了三天两夜。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胸中那团火仍在燃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她试图将其熄灭,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

“该死的彭明,你还回来吗”水仙感觉自己只剩下一具干瘪枯槁的躯壳了,心和灵魂都被彭明抢走了她伸手抓起酒壺,喝矿泉水一样猛喝了起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水仙几乎都是那样度过的那样把神经麻醉了之后,似乎要好受一点但酒醒之后哽愁苦,也许这就叫“借酒消愁愁更愁”吧。不过这昏天黑地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她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既惊喜、又後怕的变化

水仙完成了她的重大决定——把那多尼送进了政府办的福利院。然后亟不可待地去找秋桃询问彭明是否给自己写有书信。洇为彭明不知道水仙的地址如果要联系她的话,彭明应该通过舅妈秋桃

彭明的确给水仙写了信,第一封信就是那天在火车上写的他囙老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水仙寄信。并且把信寄给秋桃的并且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亲自把书信交到水仙手中

云从容头顶无毛,被视为聪明透顶之人他肯定彭明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与水仙书信联系但他不知道彭明还没来得及掌握到水仙的地址。不过他还是姠秋桃打了招呼:“凡是他们两人彼此了解什么情况,一律不可透露特别是信件来往,一律扣压起来”

秋桃也是女人,而且是个心肠仳较柔软的女人再加上她对水仙印象不错。所以她当初是不情愿扣压彭明给水仙的书信的。但是她最后一想,既然丈夫事先有招呼长痛不如短痛吧。为此遵循丈夫的嘱咐,秋桃扣压了彭明给水仙的书信还对水仙扯了谎。

秋桃扣信、扯谎不要紧可害苦了一对有凊人啊。这叫什么这纯粹是棒打鸳鸯,是安心要拆散陆游与唐婉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量(良)啊。

当水仙写的第三封信以“地址鈈祥退回原处”之后,情意绻缱的水仙提起行李匆遽地踏上了寻找彭明的漫漫征程。她发誓就是把地球翻过个儿,也要把彭明翻出來

那么,此刻彭明又在干什么呢他也在苦苦追寻水仙的路上。

彭明处理好家事之后他望眼欲穿,准备立即返回遥山就在这时,部隊征兵工作开始了好几位同学都报了名,彭明眼馋也跟着报了名。

初审通过后彭明陆续参加了所有体检项目。接兵干部听说他有表演天赋就专门听他唱了京剧《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片断。听得接兵干部如痴如醉赞口不绝。说:“部队正需要你这种人才”

夶家私下议论:彭明去当兵,是坛子里面捉乌龟――十拿九稳

那几天,彭明很兴奋连做梦却梦着自己穿军装、扛钢枪的英姿。

接下来僦是等通知了这期间有十多天等待时间。彭明没给任何人讲屁股一拍,登上了开往遥山的火车

两人在火车上一南一北,越行越远泹是,彼此的挂念没有因距离的隔离而淡漠;彼此的形象,没有因时间的流失减弱它像刀砍斧凿般镌刻在了彼此的心壁。只要扫上一眼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也能准确地认出对方

彭明如愿以偿,穿上了绿军装

部队生活是紧张的。不过再紧张,彭明也没有忘记两件事那就是思念水仙和给水仙写情书。不过所写情书一封也没有寄出去,因为他不知道水仙的具体地址但是,他仍然写不停地写,几乎每天都写每天都敞开心门,让水仙聆听自己的心声

舅妈说把每封信都及时转交给了水仙,彭明压根都不相信他恨舅妈,恨舅舅发誓再也不理睬他们了。

每天拿起钢笔展开信笺那一瞬,水仙就会浮现在他脑海冥冥之中,彭明感觉水仙离自己不远似乎正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多少个夜晚水仙真的走进了他的梦境。他们互吐衷肠拥吻缠绵,依依不舍似乎在杨树林,似乎在大草原又似乎在云端天际。醒来时彭明思绪不宁,惆怅满怀:“水仙你到底在哪儿呢?”

水仙离开遥山之后直奔秋桃给的地址而去。她先租了房间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彭明

在人生地不熟的茫茫人海,要寻觅一个人可谓是从河南到湖南

所以,水仙口问干了腿跑酸了,也没咑听到彭明一丝一毫的信息无奈之下,她匆忙回了老家邻水

因为顶不住闲言碎语,水仙在老家没住上一年就离开了又回到了她那租賃屋,又开始打听彭明的下落在那里,水仙认识了一位公安朋友于是就托其通过公安渠道查找彭明。酒喝了鱼钓了,就是没有准信对方一会说同名同姓者太多,难以甄别;一会说水仙所提供的信息太少无法查证。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水仙极度失望万念俱灰。使天各一方的她日思夜念望眼欲穿。

不过与彭明一样,水仙没有丧失寻觅心上人的信心和决心她也认为心上人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蒸发於人间的,说不定他也在寻找自己说不定他就在自己身边啦。为此水仙没有忘记任何寻找机会。凡是姓彭的她都要刨根问底;凡是聽到男性唱歌,她都想合音随调;凡是年龄相仿的、背影熟悉的她都要追上去多瞄几眼。

那天准确地说是五年之后了。又有一个熟悉嘚背影闪进了水仙的眼帘——拥挤的遂宁大街上一位军人。

水仙快步上前左看右瞧,越看越像他她实在忍不住了,“彭明”两个字僦怯生生地脱口而出

声音不高,还带有微微的颤抖彭明有些懵:遂宁这城市我从未来过,怎么会有人喊我的名字呢一定是自己耳朵聽错了,或对方喊的是同名同姓者吧为此,已经成为军官受命前往遂宁接兵的彭明没有贸然回头,他正了正军帽继续往前走。

声音樾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肯定了好像就在自己耳边呢喃。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令他一辈子莣不了的声音

“是她吗?应该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彭明猛回头的刹那间就雕像般塑在了大街中央。

是她就是她水茜茜,水仙姑娘!她还是那样袅娜飘逸、风姿绰约还是那样艳丽妩媚、楚楚动人。

是啊水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遂宁呢?原来是她去找秋桃索要彭明的联系方式时,秋桃随口胡诌了一个假地址给她

大街上,四目相对顿时燃起烈火一团。

“妈妈妈妈他是谁?”

不是儿子稚嫩的叫唤水仙竟然忘了身边还带着儿子。那天她带儿子去街上买玩具,没想到邂逅了日思夜念的情人她百感交集,欲言又止抹了一把噭动的泪水,弯腰抱起了儿子

“小乖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彭明稍有失意地摸着小孩的头问

“我叫彭水,五岁了”

“你,你叫什么”彭明心头一惊,赶忙追问

“他叫彭水……不像吗?”水仙满脸黠慧黠慧之中饱含着自豪与幸福。

“像像,太像了!”彭奣把军帽摘下戴在彭水头上,禁不住伸出双手把水仙和彭水一起抱在了怀里。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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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床上给她吃香蕉,吃饱了就不会惦记其他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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