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快三个月宝宝吃奶不认真了工作不认真学东西没耐心心不在焉,每天就想着下班上班能偷懒就偷懒,遇到事爱狡辩

朋友的儿子7岁,一年级,做作业非常慢,老师说正常可以30分钟就能完成的作业,他2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写完。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厕所,就是朋友每天坐在旁边看着,拿根棍子放在桌子上,她也是边写边玩‘磨洋工’,得朋友一遍遍地催。每天很少的作业也要写到很晚,作业质量还不高。

还有的孩子写作业拖拖拉拉,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即使父母一方坐在他旁边,盯着他写,一笔一划教他写,也没能改变写作业磨蹭的习惯,老是不能按时完成作业,作为家长,常被老师叫去谈话。因此使父母头疼不已。

像这样的案例有很多,那家长们是否想过为什么孩子写作业拖拉、不专注、磨蹭吗?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今天礼芳老师就和大家一起来探讨这个问题。

首先我们思考一下,哪些因素会影响孩子做作业的速度?

我个人认为有四个因素:性格、学习能力、时间管理、环境。

1、慢性子,这个方面作为父母,我们只能接受,并且耐心引导,使其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己有意识有并所改善。

2、完美性格,对自己要求高或者是父母对孩子要求高。怕出错,或不允许自己出错,心情焦虑,老是喜欢使用橡皮,不停地擦来擦去,时间长了就养成习惯。心理学上称之为“橡皮综合症”。对这样的孩子,父母不要过多指责,也不要用打骂来纠正其不良行为,而要用奖励手段进行强化训练来达到目的。

孩子在家做作业时尽量少用橡皮,如果作业本保持清洁、在一定时间内迅速准确地写好字,就有一定奖励。家中也可做一些简单的训练,即用奖励的手段来强化训练,督促孩子尽量少用橡皮,甚至不用橡皮。

反之,如果孩子离不开橡皮,家长最好把橡皮没收,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孩子依恋橡皮的坏习惯会逐渐得到纠正。

我记得全国有个著名教育工作者,叫詹文玲,他在山西通宝学校当校长时,就曾对全校学生有个要求,就是学生一律不准用橡皮,孩子刚开始不适应,经常把本子弄个大花脸,后来慢慢习惯了。因为不能用橡皮,结果就逼着孩子们一下笔写作业就必须认真工整,写作业非常专心。错误率大大下降,孩子反而养成了认真思考的良好学习习惯,对自己也有了足够的信心。

学习基础差,对学校没兴趣,学习有困难。这种孩子是因为学习基础差,很多知识点没弄懂,很多题目不会做,所以一让他写作业,他就头疼,一个人干着自己头疼的事,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当然是能拖则拖呀!

还有的孩子,只想玩不想学习,对于作业能凑合就凑合,在学习上感受不到半点乐趣,实在逼得没办法了,才做点。如果你的孩子属于这种类型,那么真正要解决的不是磨蹭的问题,而是怎么辅导孩子,让孩子学习好起来,能跟上班级。怎么让孩子感受到学习的乐趣的问题。解决了孩子知识上的缺陷和学习兴趣的问题,作业速度自然快了。

1、在孩子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怎么办?有些孩子遇到自己不会做的题目就拿去问父母,问完之后再接着写作业,再写的时候就需要反应半天,自己刚才写到哪儿了。刚坐下没多久又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了,又拿去问。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时间就耽误了!其实这样做一方面会打断做作业时的安静氛围和专心程度,造成走神;另一方面,会打断孩子做题和写作业的思维。所以建议父母,最好能教孩子如何调换顺序做题。如果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可以先做其他的题目,最后再做不会的题目,这样就可以节省时间,也不会打断孩子的思路。

2、对于孩子不懂的题目,父母给孩子补习。父母要了解孩子到底哪里没弄懂,然后给孩子补上这部分不懂的知识,帮助孩子解决学习上的困难,尽快让孩子跟上学校的学习进度,否则学习上就会掉队!但要注意的是,不要全部一古脑儿讲给孩子听,而应是启发孩子,最后还是要靠孩子自己做出来。孩子一旦知识点懂了,学习慢慢好起来,自然速度就快了。

3、想方设法让学习变得有趣起来。人就是这样,对于喜欢的事、有趣的事都愿意快点做;而对于枯燥的事,不那么有趣的事,则能拖则拖,孩子如此,大人也如此,这是人的天性!所以,对于这类不大喜欢写作业的孩子,父母要多想办法,尽量调动孩子的写作业兴趣,比如:通过游戏的方式、竞赛的方式来安排作业。比如:可以用计时的方式完成某一项作业,规定时间完成了就表扬或记一个“★”,得够二十个“★”,就可以满足孩子的一个愿望。

时间观念不清晰,不会管理时间。这种情况存在的最多,可以说,前面两种类型或多或少有这样的问题。

如果孩子不会管理时间,他对时间也就没有概念,写作业、做事磨蹭也就是自然的事了。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给孩子自己管理自己时间的自由。让孩子为自己每天的学习和生活订个计划,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下来,并每天自己监督完成情况。当然,对于年龄小一些的孩子,家长可以在他订计划的时候,提一些建议,和孩子多讨论,以便他的计划能够更可行更科学。如果家长坚持这样做三个月以上,你的孩子一定能成为一个做事有效率的人。

可是,现在,很多家长总是习惯什么都替孩子想好、安排好,“该写作业了。”“到练琴时间了,别看电视了!”“该洗澡了!”每天晚上,很多家里,常常能听到家长这样一遍一遍地提醒孩子、催促孩子,家长总是这样替孩子安排时间,孩子当然不用自己操心去怎么安排时间了,也就很难有时间观念。因此,如果你想让孩子成为时间的主人,你就让孩子自己安排时间,如果你想让孩子成为时间的奴隶,那你就一分一分地替孩子安排时间。我想明智的家长一定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1、建议给孩子一个定时小闹钟。

用闹钟督促孩子做作业,有利于孩子快速有效的完成作业。在孩子使用闹钟前,有个孩子做作业的速度相当慢,总是一会儿喝水,一会儿玩橡皮,20分钟的作业拖一个多小时还不能完成。后来,孩子妈妈想了个主意,她每天根据孩子的作业总量和孩子做作业的效率,帮孩子估算出做作业需要的时间,然后让孩子在写作业之前先上闹钟,闹钟在孩子完成作业的期限前10分钟响。从这以后,这位母亲再不用在孩子后面催促“快点、快点”,闹钟是他最好的催促。同时,孩子在自己定闹钟学习的过程中,也不断体验到了成功感,不再把作业当作帮父母完成任务,学习更加自觉。

2、规定时间没有完成立即停止。

有些孩子写作业拖延时间拖成习惯了,每天都要到晚上十点才能完成作业,减少了睡眠时间,导致第二天上课没有精神,降低了学习效率。周而复始,造成恶性循环。这时,我觉得可以给孩子确定一个作业完成的最后时间。要保证孩子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很多家长规定孩子九点钟睡觉。所以到了晚上九点,孩子的作业还没有完成,就不再写了,要求孩子必须睡觉。作业没有完成,会爱到老师的批评。以后,孩子就会抓紧时间完成了。这是个狠招,家长要具情况而定,不能多次使用,只能在关键时用上几次。

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很好的文章,觉得应该会给到大家启发。拿来分享。

记得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时,做家庭作业总是磨磨蹭蹭。两三道题,本应20分钟就可以做完,可她却要耗上近两个小时。你看她,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就要花上几分钟时间,翻书、打开作业本也心不在焉。做作业也是东张西望,常常做一些与作业无关的事:抠抠手指甲,拿她喜欢的东西玩上一会儿,或是突然发问:“爸,这星期天您休息吗?”“妈,咱们什么时候买鞋去?”有时候还要到另一个房间转一圈,要么就停下来整理一下书桌。做一道题,要反复寻找书中的相关内容,甚至还得打电话问同学。因为写得不工整,或写错了,就要撕掉几张作业纸……这样,每天都要耗到很晚才能勉强交差。

一撂笔,就随声而出:“唉,好不容易做完了。爸,你该给我检查了!”这时,我要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像校对员一样,耐心、仔细核查。出现错处,让她改,就更是件麻烦事:首先是不情愿离开刚看时间不长的动画片,要喊上两三遍,甚至动怒,她不才情愿地过来。到我面前,又会反问我:“怎么了?老师就是这么讲的!”我还要耐着性子,给她讲出现错误的原因,她才动手改。总之,很容易的几道题,把我们折腾得够呛!

因为做作业磨蹭,女儿的业余时间全被占用了,没有玩的和做其他事的时间。所以,她对学习开始产生厌烦情绪,总盼着放假。又因为作业不抓紧时间,到考试时,会做的题也做不完,致使学习成绩下降。这一切引起了我的重视。于是,我决定给我女儿支一招,将作业当成考试来完成。

一天,女儿放学回家,正要打开书包做作业,我便过去对她说:“从今天开始,咱们把作业当考试吧,怎么样?”女儿一愣,诧异地问我:“怎么考啊?”我就反问她说:“你们考试有什么规定吗?”女儿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有啦!”于是,我俩边写边说,将有关考试的要求一一记录下来,并对女儿说,按考试要求做完作业,你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一听这话,女儿的劲头更足了,赶紧拿来闹钟,让我帮她计算一下完成作业所需要的时间,迅速将闹钟上好弦,用很短的时间将作业所需要的用具准备齐全,俨然一副考试的架势。我提醒她说:“考试可不让看书呀!”女儿很自信地说:“我不看书也都会”。

“考试”开始了,看到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打心眼里高兴。原来要耗上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作业,今天只用了二十几分钟。闹钟一响,女儿将作业本递给我,风趣地说:“爸爸老师,给我判卷子吧!”

经过一个月的将作业当成考试的训练,女儿做作业的速度快了许多,准确率也大大提高。这种办法不但激发了她的学习兴趣,也给我们全家的生活增加了许多乐趣。

4、大块作业分成小块一一完成

把大目标分解成一个个小目标。一口吃不成胖子,先完成一个小目标。

小孩爱动,想象力丰富容易走神,注意力只能集中一小会儿。让孩子一次性写完全部作业,有时候确实有难度。

把当天的作业要切分为3-6个小作业。一般20-25分钟为一个小作业,完成一小作业,算是完成一个小目标,休息5分钟。

5、生活中注意培养孩子的时间观念。

一个孩子时间观念不强,绝不会只是表现在学习方面,而应该是表现在生活与做事的方方面面。一个时间观念不强的孩子,不但做作业慢,做任何事都慢!

所以平时在生活中各个方面都要注意培养孩子的时间观念。

比如:我的女儿和朋友家的小姐姐一起玩,约定好20分钟时间,如果家长不提醒他们时间,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一直说说笑笑,玩得很开心,作业却一点儿还没动。这就说明孩子的时间观念不强。

后来我就有了经验,规定孩子只能一起玩20分钟,我不提醒,也不给闹钟,让她们自己估计时间!如果出来晚了,作业到时间做不完,就不许再做。这样孩子的脑子里就有了时间观念,到了大约20分钟时间,就会赶紧出来,有时我还会问两个孩子:你估计你们刚才玩了多长时间?答的准确的孩子,我会表扬他,说他时间观念强;做其他事情时也一样,我会规定孩子必须要在20分钟内完成,让女儿自己估计一下自己花了多长时间,看看自己估计的时间与真实的时间相差多大;早上起床我也规定时间,7点听到闹钟铃响,必须自己起来,15分钟时间穿衣、洗脸、刷牙。7点15分准时早读,读20分钟。时间长了,孩子的时间感就变强了。

言传不如身教,家庭环境和氛围很重要。

逼孩子比逼自己容易多了。

一些家长一边捧着手机开着外放玩三国杀,一边监督孩子写作业。家长玩得这么嗨,孩子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写作业呢?

哈佛心理学家认为:正确做法是孩子做作业时,家长陪在身边,一声不响地读一本书。孩子有不懂的问题先标记下来,等作业全部写完以后,再请教家长。言传不如身教,平时家长也要养成读书学习的习惯。

还有一种家庭中的孩子是被逼无奈,故意磨蹭,这是一种主观的磨蹭,很多孩子属于这种类型。怎么被逼无奈?被谁逼的呢?是被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心切的爸爸妈妈,他们生怕自己的孩子落后,希望孩子能做完学校的家庭作业后再多做些题目,能够考到前几名。所以,每天加了许多“妈妈作业”。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听一个孩子的说法吧:“快点写作业?我为什么要快呀?写完了我也不能出去玩,写完了老师的作业,我还要写妈妈布置的作业,写完妈妈布置的作业,爸爸的作业又来了,总之就是没有玩的时间……,还不如慢点写呢!”

父母没想到吧?没想到“磨蹭”还成了孩子的一条对策。希望爸爸妈妈们不要给孩子加“父母作业”。孩子作业按时按质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就让孩子自己安排吧。否则,孩子会开始有意识的慢,久而久之,渐渐地养成习惯,就真得变成磨蹭的坏习惯了。

其实父母可以把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做一个大概的估计,将孩子需要完成的任务进行一个时间预计。一定要给孩子留下休息的时间(自由支配的时间)。如一共要一个半小时,那么孩子一个半小时完成了,余下的时间就必须由孩子自己支配,如玩他喜欢的玩具,或者打一会儿游戏,进行一会儿体育锻炼等。就是让孩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养成这样的习惯后,孩子会抓紧时间完成作业,因为早写完就有很多时间玩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特殊的情况导致孩子作业做的慢,比如:注意力不集中——无关动作多;协调性差——感统失调等,这个情况要根据孩子的自身情况去耐心引导,可以尝试作业分块的模式,循序渐进。

另外一定保持孩子学习环境简洁、安静。不能堆放玩具等会分散孩子注意力的东西。要求孩子在学习之前准备好所有要用到的文具,避免写作业的过程中又找东西。孩子学习的环境还要安静,如果你的孩子抗干扰能力不好,最好保证孩子听不见孩子电视的声音。不要在孩子正在学习时,中途为了关心孩子,又为孩子送水果,倒水,表示关心,这其实也是在干扰孩子!有些孩子在学习时喜欢突然开小差,问父母一些与学习无关的问题,比如:突然问父母晚上吃什么?突然跟父母提到学校有趣的事。这个时候家长不要搭腔,因为你一搭腔,实际上就是默认孩子写作业时可以讲话了,又把孩子的注意力分散了,这也不利于让孩子静心学习。最好告诉孩子有什么事待她作业做完后再问。

让孩子自觉集中注意力,多给孩子找注意力集中的好感觉。家长平时在家多向孩子强调集中注意力的重要性。还可以让孩子读这方面的故事,比如小猫钓鱼,或者关于某个人集中注意力学习的故事。

去年在郑州晚报学府广场贾容韬送我一本书他自己写的书《改变孩子先改变自己》。

他儿子是个“深度网瘾少年”,学习成绩倒数,玩网游彻夜不归,数次参与打群架,两次被学校劝退。贾容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儿子还是不知悔改我行我素。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贾容韬痛下决心,关掉了苦心经营的企业,回家专心陪儿子。

孩子犯错,他不再拳脚相加,而是放下父亲的权威和架子,耐心地与孩子沟通;孩子邋遢不讲卫生,他先从自己做起,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不留一根头发。孩子不爱学习,他每天坚持大量的阅读,三天读一本书,每周逛一次书店。

看到父亲的改变,儿子被感动了,最终彻底戒掉了网瘾,努力学习,考上了重点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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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云层比较多, 微微阴沉的天色下,展凝逆着人流走过来,头发更短了些, 白色短袖体恤, 同色单鞋,加超短牛仔热裤, 还套了件长款的黑色防晒衣,轻薄的衣料随着她的步伐而翻飞着。


  展凝风风火火的走到了他们跟前, 被展铭扬扑了个满怀后, 差点折了腰。
  她也是不懂这孩子怎么每次见人都是饿狼扑虎的状态。
  “重死了重死了!”展凝嚎了声, 硬把腻腻歪歪的大男孩给扒拉了下来。
  展铭扬笑嘻嘻的看着她,说:“姐,我们要在这留三天, 好好招待我们呀!”
  真是折腾人来的,展凝完全没有要欢迎的意思。
  她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说:“行吧,随便玩,花费我找老展报销。”
  “哎呦呦!”展铭扬没轻没重的摸着自家亲姐的脑袋, “抠门!”
  展凝抬手将他的胳膊给拍掉,转眼看向另一边安静如隐形的少年。
  三年时间,两孩子的身高跟吃激素似得拔高到了一个展凝可望不可即的地步。
  程谨言低低的叫了声:“姐!”
  “嗯。”展凝点了下头, 没多大情绪的说,“走吧!”
  坐了十几站地铁,又转了趟公交才到D大附近,周边有不少宾馆, 展凝挑了个环境不错的帮他们入住,时间已经是正午。
  展铭扬随手将书包往其中一张床上一扔:“姐,中午去吃什么?”
  “学校食堂。”展凝看了眼手机,“现在过去正好,国庆回家的人多,不会挤。”
  展铭扬乱叫了几声:“难得过来你居然请我们吃食堂,这样真的好吗?我不要食堂,我要去吃别的好吃的。”
  “爱吃不吃,我们食堂的饭菜可比别的地方的好吃多了。”展凝笑着说。
  “过分。”展铭扬一搂旁边没声音的程谨言,拉同盟,“谨言,你怎么说?”
  程谨言说:“我都可以。”
  展铭扬:“哎你……”
  展凝笑嘻嘻的打断他:“走吧,我肚子饿了。”
  出宾馆时展铭扬拉着程谨言故意落后几步,拽着他小声咬耳朵教育:“喂,你怎么还这么纵容我姐呀,该抢劫的时候就得抢劫,你别那么听话。”
  程谨言对此幼稚言论不做表态,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展铭扬说:“你呀,太闷,你说你闷的都快成哑巴了,咱们学校的女的怎么还能巴巴看上你?”
  程谨言想了想,说:“不说话,并不影响我的脸。”
  “……”展铭扬张了张嘴,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扔下人跑展凝那边去了。
  跟展凝胡乱瞎扯,扯的时间一长又觉得安静的过分的程谨言有点可怜,就又顺带拉他一把,而闷葫芦零星的朝外蹦一两个字就又没了反应。
  朝学校走了一段距离后,展凝拉着展铭扬突然转了个方向,这才知道展凝早前是跟他们闹着玩的。
  展铭扬虽然年纪涨了不少,性子却依旧跳脱,每天活蹦乱跳跟长不大似得。
  当下一个开心就又无所顾忌的往展凝身上扑,腻腻歪歪的搂着自己姐姐,怎么赶都赶不下来,展凝无奈,只能这么认命的挂着一只大猴子。
  程谨言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相处,久违了的嫉妒毫无预兆的又冒了头,在他心上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刺刺麻麻的疼。
  他扭开了头,垂眸遮住自己可能隐露羡慕的视线,将情绪好好的掩埋着。
  这边一条街几乎都是小吃,在街口就闻到了各种令人垂涎的香味。
  展凝说:“行了,放开肚子吃,随便挑,你两想吃什么吃什么。”
  展铭扬跃跃欲试的搓着手:“我要吃到你破产。”
  “……”展凝遮了遮自己的脸,真丢人。
  一路走,小分量的小吃一路买,展铭扬一脸满足的吃到一半突然回过神:“对了,谨言不能吃辣。”
  展凝只要看他喜欢就直接双份的在买,程谨言爱吃不吃能不能吃倒真没问,她转头望过去,这人手上还拿着几个小碟子,里面的东西几乎没动过。
  也是奇怪的,上一世的程谨言似乎没这么娇贵呀。
  “不能吃怎么不说?”展凝说。
  程谨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扫兴,所以有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拿着。
  不过展凝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来,说:“不能吃的话就扔了吧,另外再买。”
  展铭扬说:“不要,留着带回去,我晚上当宵夜。”
  展凝说:“冷了就不好吃了。”
  “没关系。”展铭扬鼓着腮帮子,眼睛弯弯的,“我会吃的。”
  又换摊位时,展凝从老板那要了一只塑料袋把程谨言手上的东西给装了起来。
  这些东西总归不管饱,最后又进了一家面食馆各自吃了一碗面,中午这顿算解决了。
  之后的整个下午一直在D大校区晃荡。
  两个高个大男孩已经变得很养眼,尤其是程谨言,气质出落的越发沉稳俊逸。
  中间在校区的水吧休息,撞上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展凝见过她几次,但往常没说过话。
  这次见了鬼的凑上来,居然很是熟稔的打招呼,边一个劲的往程谨言身上瞟。
  她说:“这两位是学弟?我怎么没见过?”
  展凝被她肆无忌惮的眼风弄的有点无语,说:“不是,我弟,来这玩的。”
  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程谨言一眼,说:“你弟长得可真帅。”
  “……”展凝看见展铭扬有点泛青的脸,一阵憋笑。
  其实展铭扬不丑,笑起来带个酒窝,特别的阳光有朝气,但可悲的是长期活在程谨言的容貌打击下。
  等人一走,展铭扬咬着吸管嘀嘀咕咕的说:“每次都这样,我还要不要活了。”
  展凝随口安慰说:“没事,姐姐觉得你帅。”
  展铭扬朝她噘了下嘴:“爱你!”
  他们是并排而坐,程谨言则坐在对面靠里的位置,半边身子靠着墙,鸭舌帽已经摘下来放在边上,一手捞着杯子在那晃动,干净清爽的黑发下是如玉般细润的脸庞,原本衬着身上的橙色T恤看起来挺温暖的模样,可当下却诡异的有点冷漠。
  展凝陪了他们一天,晚上几乎踩着门禁的时间进了宿舍楼。
  过道上碰上几个半生不熟的校友,嬉笑着跟她打招呼:“展凝,听说你弟弟来看你了,是不是很帅?”
  “……”展凝说,“帅啊,公认的。”
  “明天带来我们看看呀。”
  展凝要笑不笑的说:“人不爱看姐姐,人喜欢看小萝莉。”
  几人“切”了一声,或真或假的埋汰了她几句,走远了。
  展凝闪身进宿舍,洗了个澡直接爬上床睡死过去。
  不知道是这天太过疲惫还是什么,展凝久违的做起梦来,这个梦还连接了两世,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侵入脑海。
  梦里的展凝年龄已经踩在了二开头的尾巴上,脸上带着淡妆,那时候她也已经剪了齐耳短发。
  她的面前是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展凝神情激动的冲着他质问。
  她说:“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你这事我认,死缠烂打我认,你们这帮大少爷大小姐不把我当回事我也认,但能不能坦荡公证点?”
  展凝一把捞过边上的玻璃杯砸了过去,吼道:“说话!”
  对方依旧没吭声,徒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死一般的对着她。
  静默半晌,扭曲的面容被死死的压出一抹勉强的平静,展凝缓慢的点着头:“行,你行。你记住,我展凝要是再继续缠着你立马就从这窗户跳出来,你放心,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这辈子是我眼瞎,你也辛苦。”
  她开始往后退,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男人似乎激动起来要说什么。
  展凝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青筋暴起的冲他吼出最后一句话:“你他妈别后悔,程谨言!”
  凌晨时分,暗沉的寝室里,展凝蓦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心悸未平,满身冷汗,愣了好一会,才长长吐了口气,脱力的又往床上一砸,闭上了眼。
  这么多年,展凝再次活过来到现在,就从来没梦到过前世的事情,甚至近几年因着跟程谨言没什么联系,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
  两世比较,虽然有些点有重合,但实际上不管是出现的人还是事,都已经是完全两个方向。
  包括她自己的心境,那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现在这么突兀的梦到,像古化石又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的瘆人。
  展凝平复了很久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宾馆的客房内,展铭扬呼吸安稳的睡死着,被子压在身下,柔软的黑发铺散在蓬松的枕头上。
  隔壁床的程谨言已经醒了快半个小时,他的脸色依旧泛着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还在发抖。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展凝躺在手术台上,面目全非再也醒不过来。
  程谨言痛苦的揪紧了衣服的领口,蜷缩起身体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他沉浸在那窒息的绝望里一时走不出来。

  次日起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每个地方能玩的东西都差不多, 喜欢走文艺的就跑跑古镇,喜欢刺激惊心的就玩玩大型游戏设备,市区还有不少的特色小店。
  几人一商量, 还是准备去游乐场。
  程谨言的脸色不太好, 看过去不是太有精神。
  节假日售票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展凝摇了摇头:“失策了,来的时间不对。”
  不管时间对不对, 反正展铭扬已经乐颠颠的跑过去买票。
  程谨言捏了捏太阳穴,之后忍不住朝展凝望过去一眼, 这样偷偷摸摸瞟一眼的行径已经持续了一路, 主要也是昨晚的梦真实感太强, 他好似陷在那个漩涡里出不来,需要时刻的看到展凝以此证明那只是个错觉。
  展凝抓了把头发,倏地扭头对上他遮掩的视线:“你到底在看什么?”
  鬼鬼祟祟一天了, 她简直被这人弄的后背直发毛。
  被抓了个正着,有点尴尬。
  程谨言拽了拽鸭舌帽帽檐,摇摇头:“没什么。”
  展凝觉得这人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她盯着他好一会, 说:“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程谨言朝远处的人潮看了眼,“挺好的。”
  排队排了大半个小时,展铭扬回来了, 高兴的冲他们挥了挥手里的三张票。
  一起往入口走时,展凝说:“我可不陪你们玩啊,我就在边上看着。”
  展铭扬说:“姐,你不要这么懒, 总是看见凳子就想坐,坐了就不想起。”
  展凝又忍不住想揍他了:“谁跟你说我是懒?我有恐高,又容易眩晕,你要你姐挂掉是不是?”
  程谨言目光顿时一凝,现在他对某些词眼有些过分的敏感,可玩笑性质的交流中他也不能去反驳什么,免得把场面弄尴尬。
  展铭扬也差不多知道自家姐姐的德行,并没强力要求什么,只说:“那我们陪你坐次木马,然后我跟谨言一起再去玩别的。”
  场内人山人海,每个游乐设施前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排队半天也玩来没几分钟。
  展凝感觉这就完全是受罪来的。
  周边偶尔会有小型游览车经过,其中一辆差不多擦着展凝身子过去,程谨言看见立时就炸了,跟只刺猬似得吹成了球。
  一把拽过展凝护住,小兽般的怒目而视,喝道:“你们怎么开的车?没看见有人?”
  展凝被他扯得踉跄了下,展铭扬一时被自己兄弟的抽风弄的回不过神来,连带小车上的工作人员都一脸懵逼。
  因着客流量大,周边游荡的小车速度受限,别说现在压根没碰到人,就算真碰到了都撞不出什么事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客人,如非必要做对外服务行业的人员都不希望跟客人起摩擦。
  一个年轻,穿着制服,耳朵上挂着耳麦的男人冲他们说了声抱歉,然后在程谨言依旧愤愤不平的目光中灰溜溜走了。
  程谨言的情绪来的莫名,同时又少有的激烈,展家姐弟对视一眼,都对程谨言表现出来的状态有些不理解。
  展铭扬看着程谨言僵硬的脸色,担心的说:“谨言,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谨言有些无力的放下了搭在展凝身上的手,失神的摇了摇头。
  展凝搓了搓被他拉拽过的胳膊,拧着眉站了好一会,才催促他们继续往里走。
  像展铭扬说的先排队玩了一次旋转木马。
  “姐,有没有什么感想?”展铭扬抱着身前的棍子冲展凝说。
  “返老还童的感想。”展凝两手抓着马头上的耳朵,看展铭扬坐不住的一个劲在那扭,“你能不能安分点,怎么跟多动症儿童似得。”
  “我看那个小女孩呢。”展铭扬指了指前民隔着好几匹马的一个没几岁的小女孩。
  小姑娘穿着粉色蓬蓬裙,扎着双马尾,背影看着娇俏可人。
  展铭扬说:“那小姑娘的包子脸好可爱啊,跟你小时候好像。”
  听到这里,斜倚在马上的程谨言跟着瞟过去一眼。
  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个女孩跟展凝像,印象中见到展凝时这人就已经十几岁了,虽然也是长头发,但从来没有梳过双马尾。
  展凝说:“你记性可真好,我在她那个年纪的时候,你不是在肚子里,就是还不会说话。”
  “我记得的。”展铭扬反驳,“我记得很小时候你抱我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家里还有照片呢,我见过。”
  “我怎么没见过?”程谨言插了一句进来。
  展铭扬:“回去了找出来给你看。”
  没几分钟后从木马上下来,去坐过山车时展凝便在底下等着。
  大型设备运转时发出的巨大杂音中,展凝的手机响了。
  她往边上走出去一点,接通了电话。
  孙婉在那边说:“在哪呢?我跟你说个事。”
  展凝:“游乐场,什么事?”
  “你怎么跑游乐场去了?”孙婉在那吃惊的说,“上次怎么叫你都不肯来,这次谁面子这么大,居然比我面子都大。”
  “我弟,还有程谨言。”展凝笑说,“自己人要什么面子啊。”
  孙婉:“几个意思啊。”
  展凝:“自己人不要面子才好拒绝呀!”
  孙婉被她的大言不惭惊到了,不过这么多年彼此也了解的透透的,她懒得再跟她贫。
  “你弟他们什么时候走?”孙婉说。
  展凝摘了片树叶在手上把玩:“明天吧,你要么今天晚上也过来一起吃个饭?”
  两学校离的不近,好在有地铁和直达公交,来回也算方便。
  “行啊,”孙婉说,“吃完我直接躺你宿舍了,跟你一起睡。”
  展凝说:“给你开个房。”
  孙婉说:“开房再跟你一起睡?”
  展凝低骂了声:“有病是不是?”
  孙婉在那开心的笑了好几声。
  高空中的尖叫声隐约起伏,展凝挂了电话,在树荫下站着。
  也没等多久长龙一般的车子驶了回来,轰隆隆一声停在了原位,车上游客陆续下来,搀扶出来时不少脸色青白带腿软的。
  展铭扬心理素质好,没心没肺看过去没什么问题,程谨言则比较受罪了。
  他的步伐有些僵硬,一手捂着腹部,脸上表情很有些惨不忍睹的意思。
  但再惨不忍睹,大男孩看过去依旧是好看的,边上一同下来的小姑娘注意到后甚至十分热心的想过去搭把手,不过被人当瘟神似得给拒绝了。
  “没事吧?”展铭扬也伸手要去扶他,程谨言同样抬手制止。
  两人走到跟前时,展凝说:“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展铭扬看了眼边上还僵着的程谨言,又加了句,“我个人玩着挺好的。”
  程谨言突然往前猛一冲,扶着树干大吐特吐起来。
  不远处有售卖饮品的小推车,看展铭扬围着程谨言团团转,展凝先一步去买了水,等人缓过劲来了,将水递了过去。
  “漱漱口。”展凝说。
  程谨言乱七八糟的从她手里接过水,往嘴里灌,又往外喷,几个来回后,惨白着一张脸,落成了一个相当狼狈又悲催的面貌。
  游乐场的设施基本都比较刺激惊悚,程谨言半死不活的模样明显无法再陪着展铭扬继续发疯,最后他跟着展凝去了冰室休息,徒留展铭扬一个人找地方接着排队去了。
  天气开始转凉,但冰室里依旧不少人,好多小朋友捧着企鹅玩偶坐在那。
  展凝点了两份水果冰,然后跟程谨言一起在窗口坐了,窗口对出去是海洋极地,不少家长牵着小孩陆续在那进进出出。
  程谨言戳了戳杯子里的芒果,心思却完全没在吃上面。
  本来有展铭扬在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少了一个人,独自对着展凝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有心想找话题,刚坐完过山车昏昏沉沉的脑子又不太给力。
  “你想要那个?”展凝忽然说。
  程谨言才反应过来自己想事情想的太投入,对着边上两小姑娘手里把玩的钥匙扣已经很久,他也找不到别的借口来掩饰,最后点了点头。
  “挺有意思的。”他说。
  钥匙扣是个迷你拼图,可以推里面的小图块。
  展凝想起曾经在程家时程谨言天天捣鼓的一副大拼图,她随口问了句:“现在还喜欢玩拼图?”
  程谨言说:“以前那个拼完就没玩了。”
  展凝点了下头,也没多说什么。
  上大学后她跟这个人的生活基本就没了交集,这些年的风月隔在那,展凝都开始觉得程谨言陌生起来,更不用说对方。
  昨天做完那个梦展凝在稍作平复过后还能安安稳稳睡死过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程谨言已经是命运之外的人,三年平淡的生活足以表明这一点。
  她现在很满意自己当下的生活,觉得这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下去就够了。
  开过口了,再要说什么话似乎也变得容易起来,之后不疼不痒的又随意聊了几句,展铭扬的电话过来了。
  回去时展凝在海洋极地的周边摊位前买了两个钥匙扣,两孩子一人一个。
  展凝说:“不能白来一趟,留个念想。”
  一个是海豚图案,一个是北极熊图案。
  展铭扬拨了拨海豚被截肢了一般的图片,说:“姐,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一个?难得也来此游乐场,你不也得有个念想?”
  展凝:“你别讽刺我啊,不然我揍你。”
  展铭扬嘻嘻哈哈的搂着她:“买一个嘛,买一个,咱们一人一个。”
  展凝对于展铭扬从小到大有什么玩意都得每人分一个的性子是不太理解的,但被他腻腻歪歪缠了会又败下阵来。
  展凝:“自己给自己买算什么事,你既然这么巴望着,就亲自给你姐买一个。”
  “好啊!”展铭扬扭身就要去买。
  结果程谨言比他快了一步,在展凝话还没落的时候,已经走去了那个摊位,他似乎就在等展凝的一声令下。
  展铭扬一摊双手:“我又没戏。”
  小摊位上的图案花色挺多,程谨言挑了会,本想拣小丑鱼的,最后也说不好是什么心思,拿了个跟自己一样的北极熊。
  他想:“主要还是熊比较可爱。”
  从游乐场出来展凝给孙婉去了电话,然后约在了一家烤肉店碰头。
  展凝过去时,孙婉已经提前到了,不单到了架子都已经摆好了。
  孙婉冲他们招手说:“来来来,自己人就别客气了,赶紧点,前期准备工作我都弄好了,就差一个肉了。”
  展铭扬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孙婉姐!”
  孙婉抱着这小子高兴的一通揉,揉完目光一转碰上程谨言,就又很快冷下来,两人各自点了下头。
  跟程谨言要打好交道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加上这几年连展凝都几乎没见过他,更何况是孙婉,关系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菜端上来后,两大男孩自觉的开始劳动。
  展凝跟孙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孙婉已经告别了中二时期的装扮,爆炸头被抚平,穿了简约的裙装,渐渐也透出属于女性的内敛来。
  展凝说:“对了,电话里你找我要说什么?”
  “关于娘娘的。”孙婉塞了块肉到嘴里,目光扫到两孩子,又说:“算了,晚上回去后跟你细说。”
  结果这个晚上最终没把事给说成,孙婉一个电话被人给叫走了。
  孙婉把手机揣进口袋:“我去,难得睡你一次居然突发意外。”
  展凝直接踹了她一脚。
  点了好几盘牛羊拼盘,最后硬是把肚子给吃撑了,展凝摸了摸圆了一圈又硬邦邦的肚子,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
  看时间还早,最后散步过去,直接当消食。
  展家姐弟照例在那胡扯,扯着扯着扯到了安静宝宝程谨言身上。
  展铭扬双手晃悠倒退着走,边说:“谨言都开始收情书了,就单单我帮忙递送的就有五封,那些女孩子简直就跟没见过帅哥似得。”
  正常啊,前世的时候展凝经常往他们学校跑,有女孩子知道她是他们姐姐后连带她都成了传爱丘比特。
  现在想想那些鼓足了勇气的姑娘们才是真的女汉子,那样奋起直追,又那样的义无反顾。
  展凝回忆起那些模糊的光景,不免生出些感慨,又说:“好事啊,年轻该恋爱的时候还是得恋爱,我是不排斥早恋的,你们尽管随意发挥。”
  程谨言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不会早恋。”
  展铭扬身子一转退到程谨言身边,说:“我是想早恋,但没资源。”
  展凝回忆了下展铭扬前世相处过的女孩子,貌似第一次开窍是在他上大学的时候,看中的是校外一个打工的小姑娘,情窦初开,爱的小苗苗正要长起来呢,结果被偶尔路过的程谨言给秒杀了。
  记得那会展凝是这么安慰他的:“没定性的女孩子不是好孩子,咱们再慢慢找。”
  这一慢慢找就真找了很久,只是再次恋爱的时候似乎又因着程谨言给搞砸了。
  程家少爷就是个移动的爱心靶,走哪都能捡一堆的小心心。
  后来的展铭扬怎么样,就不是展凝能知道的了。
  想到这她看了眼自己的悲催弟弟,心想:“这辈子怎么着都得帮他看着点。”
  第二天下午,她把两人送到车站。
  站在熙熙攘攘的出入口,展铭扬说:“姐,有时间我们再来找你玩。”
  展凝敷衍的点了点头:“走吧走吧。”
  程谨言背着个书包,套了件黑色带帽T恤,他动了动身子,犹豫了下跟着说:“姐,回来的时候我们去接你。”
  展凝便又完成任务似得点了下头。
  程谨言似乎犹自不太放心,他思忖着说:“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晚上尽量别单独出门,也得小心车辆。”
  冷冰棍莫名其妙变成了老妈子。
  展家姐弟都很是新奇的看着他,可能是目光太灼热,程谨言终于尴尬起来,咳了声说:“我就是觉得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全。”
  站在姐弟的立场看,程谨言当下的举动相当的贴心。
  展凝心软了下,终于给了个不错的好脸,说:“行,我知道了,难为你记着,快到点了,赶紧进去吧。”
  等两人过安检,走的没影子后,展凝离开车站,准备回学校。
  她心里还记着孙婉前一晚要说的事,很明显跟宋阳有关,他们三平时在社交软件上也会联系,就是频率不高,不过放假时还是会抽时间碰个面。
  展凝想不出这个时候宋阳会有什么事。
  上车后不久手机震了下,展凝原以为是孙婉发来的消息,结果是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这位大爷往常基本不用手机,由于用途不大,至今在用的还是很多年前只能发个短信和接打电话的板砖。
  展凝怀着抽特等奖的心情打开了他发来的短信。
  “什么鬼啊?”展凝皱眉嘀咕了句,就一个孤零零的地址,干嘛用啊?
  钟乔松:“朋友的工作室,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去这边学习。”
  展凝一个激灵,连忙将电话拨了过去。
  发过来的地址在市中心的一条小弄堂里,对过去是步行街,前面是酒店,酒店靠后就是个小水塘,水塘再过去就是他们的工作室。
  粉墙黛瓦,高墙深宅,很有徽派建筑的风格,当然内里的气质跟外面的韵味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个包了复古外皮的现代化工作室。
  展凝在前台做完登记就被安排在角落的休息椅坐着。
  因为没有提前预约,这里的负责人似乎也没有给前台做交代,这一等直接等了近一小时。
  她想着要不要先走,让钟乔松再给重新联系一下,之后再过来,不然太不靠谱了。
  心里正默默打退堂鼓,二楼下来一个男人。
  套着件宽松的黑色线衫,黑裤黑靴,身量很高,体型颀长而匀称。
  他走到前台,敲了敲台面:“今天有几个客户会过来?”
  年轻女孩连忙拿出一个文件夹在那翻看汇报。
  展凝眼巴巴的看着,思忖着要不要上前问一下这个看起来有点领导味道的男人。
  “噢,对了。”女孩突然想起来往展凝这边一指,“这位小姐说是经人介绍过来这边工作的,但她没预约,所以我就……”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后转向展凝。
  干净利落的发型下是一张极为清俊的脸,细柔温和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非常的有味道。
  “钟师傅的学生?”他说。
  展凝已经站了起来,冲他点头:“你好,我叫展凝。”
  他笑了下,右边嘴角露出颗小虎牙,立时多了些属于少年的稚气:“没想到钟师傅的学生这么年轻。”
  他冲展凝伸出手:“顾倾杯。”

  顾倾杯带着展凝上二楼去晃了圈, 这里被划分出很多隔间,模块非常的细化,对比乔松铺专业的不止一点点。


  办公区坐了两年轻人, 一男一女正专心致志埋头在电脑前, 走过时展凝粗粗一扫,似乎是在分析各种材料。
  “老师今天不会来, 不过他托你照顾一下他的宝贝。”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倾杯的表情很过去有些玩味。
  等他所谓的宝贝一过来, 展凝算理解他的玩味从何而来了。
  居然让她照顾一只猫?!
  展凝僵着脸看了他一眼:“我没有照顾猫的经验。”
  “没事, 摸摸它就可以了, 摸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然后饿了就喂它点吃的。”顾倾杯将一坨大毛球扔展凝腿上,又拿来猫粮和水放桌上。
  “我还有点事, 大概需要两小时左右,那我先走。”顾倾杯说。
  猫是只金吉拉,白里又带点灰的渐变色,已经成年, 粗略估计有十来斤的样子,因为是大长毛,这么铺在膝盖上就像一大堆棉花。
  展凝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它, 结果猫祖宗一个扭头恶狠狠的冲她龇牙。
  她想:“玩我呢?还摸猫,不被它抓都是走运。”
  凶神恶煞的猫趴了没半分钟便从她腿上蹦了下来,慢悠悠在四处转了一圈后,走去角落的猫窝缩着了。
  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只猫窝, 看样子这里是猫祖宗惯常呆的地方。
  展凝又把视线往另外两人身上溜,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还身兼猫奴的职责。
  正在工作的小姑娘正好抬头,跟展凝的目光撞个正着,展凝还来不及收拾尴尬,对方先一步开了口说:“你是新来的吗?”
  展凝点了点头,然后报了自己名字。
  “我叫伊静。”她笑着又指了指一边的男生,“他叫关一楠。”
  关一楠很是友好的冲展凝招了下手。
  展凝:“你们好。”
  伊静说:“你别介意,我刚来的时候也是看猫的,看了十天。”
  关一楠转了转脖子,说:“我看了半个月,被抓了好多口子。”
  展凝面瘫了会,说:“拿猫当初试吗?”
  伊静笑了几声,说:“或许,习惯就好,那猫脾气也不是一直很大,熟悉了也就随你摸了。”
  展凝对这类有点独的生物不怎么感冒,因此听了这话也没多大感觉。
  半晌后展凝在猫窝旁边放了点猫粮后就没去管了,她一头雾水的站在办公室里,一时有些定不下主意。
  钟乔松没有明确告诉她找谁,顾倾杯又没有打算多做解释的模样,展凝好似进了一个失重的环境,没有任何踏实感。
  她盯着那只猫发呆,展凝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她想要么直接走人算了,可又觉得钟乔松那封短信不会这么平白无故。
  好在时间离傍晚已经不远,她两厢斟酌,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展凝并没有四处走动,因为不知道工作室有没有什么避讳,她挑了几本桌上放的杂志翻看。
  最后一本杂志翻完,这个下午也就耗完了。
  此后她在这个工作室撸了半个月的猫,猫爷开始看她顺眼的同时秋季萧条的景象也逐步显露。
  跟这个萎靡的季节一样,寝室里有一个最近失恋了,每天瘫在床上要死不活,深更半夜还能“嘤嘤婴”的哭出声来,很有些要跟午夜游魂并驾齐驱的意思。
  展凝进去时这位照例躺床上装死,还有一个在玩网游,在虚拟的古风世界里快意江湖。
  这人倒没有完全灵魂出窍,听见声音还是破例赏了个眼色过来,跟展凝打了招呼。
  展凝指了指上面,压低声音说:“这位今天怎么样了?”
  王梓一撇嘴:“玩绝食呢!”
  “呜呜呜呜!”上面突然起了一个高调。
  底下两人瞬间闭紧嘴巴,不吭声了。
  展凝拿了换洗衣物,去卫生间一边冲澡,一边对着瓷砖愣神,纵观两世,她压根就没好好恋爱过,仅把单恋过的特别拿手,拿手到以至于最后玩脱了一条命。
  她好像能理解外面那位的绝望,但又因为性质不一样,理解的并非特别透彻。
  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时,经过人床铺,展凝瞟过去一眼,对方朝里侧躺着,床上到处是乱起八糟的纸巾,也不知道是擦了眼泪还是擤了鼻涕。
  展凝把东西收拾了下,坐到位置上开电脑,准备逛会设计论坛。
  她们寝室在这幢楼里算比较独的一类,跟其他寝室的人接触不多,抱团也就抱抱自己屋里的。
  串门这事一年碰不上几次,想当然的别人来的也少。
  今天有个例外,展凝坐下没三分钟,有人敲了她们的寝室门。
  展凝望过去一眼,屁股黏在椅子上没动。
  王梓更狠,键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连个眼神都没扔过去。
  她对展凝说:“甭管,门没锁。”
  果然很快门便开了,进来的是隔壁寝室的,但跟她们这边的任何人平时都没什么交集。
  对方扒着门框也没进来,只是叫了展凝一声。
  展凝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觉得挺新奇,也猜不透这人找自己干嘛来的。
  “怎么了?”展凝问了声。
  “你碰到你弟没?我刚在校门口见到你那帅哥弟弟了。”她拨弄着门上的把手,笑道:“帅的一逼呀,大晚上的差点把一帮学妹迷死。”
  上次在水吧碰见过,她就一直记着那个俊美少年了,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开玩笑吧!”展凝跟听天书似得,“他不可能来这的。”
  “怎么不可能,真见着了,就在校门口的一棵大树下,那叫什么树来着?梧桐还是槐树?”她思绪发散了会,很快又拉回重点,“我都喊他了,就是喊完他直接跑了。”
  寝室内安静了会,王梓完全不为周遭环境所打扰,继续在游戏里肆意拼杀着。
  展凝皱着眉,半晌憋出两个字:“真的?”
  “要假的我从这跳下去。”她直接抬手指了下窗户。
  等人一走,展凝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又抓了抓潮乎乎的头发准备出去。
  王梓说:“晚上还回来吗?”
  展凝想了想:“很大可能会回来。”
  “行,注意安全。”随后她对着电脑屏幕突然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操!”
  时间不算特别晚,但天气已经转凉,展凝拢了拢外套走出校门,随后在周围晃了圈。
  若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很明显她看到的是程谨言,除了程谨言那张脸,其他人应该很难达到记忆犹新的地步,只是展凝实在想不通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下意识的她就对别人的话保持了怀疑的态度。
  距离上次碰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往前三年都过的挺消停的,没理由这一个月就脑子犯抽。
  展凝往路灯下一站,掏出手机给展铭扬去了电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胡扯,扯得快没边的时候,展凝适时的开始套话:“今天怎么没听你说你家那个兄弟了,两人没吵架吧!”
  “怎么可能!”展铭扬没听到他姐内心的召唤,愣是在那辩解说,“我跟谨言这么多年压根就没吵过架,我跟他要吵架了,那他颜值真得塌了。”
  展凝无语了两秒,说:“这么晚了你两不睡觉干嘛呢?”
  “你不也没睡觉跟我打电话呢!”
  好在展铭扬很快把话说到了点子上:“谨言不在家,出去了,似乎是他爸爸把他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爸爸?”展凝皱了下眉,“不是还没到寒暑假吗?难道又要送出国?”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展铭扬在那也不确定的说,“反正他下午就走了,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展凝没再继续追问,很快把话题岔开,又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一下一下转着手机,边脑子有点放空。
  路上来来回回不少校友,有两人行的情侣,也有独自晃荡的狗子。
  展凝最后想了想,还是给程谨言拨了个电话。
  打这个电话其实让她挺膈应的,一是展凝这么多年压根就没主动跟这人联系过,她就像个强迫症患者一样把这个主动次数牢牢的压在0上面,现在要打破,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二是现在程谨言单向的联系也少了,可能是她态度冷淡的问题,这孩子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不再自找没趣。
  展凝老觉得这电话一出去,就像一个完好的气球破了个洞,迟早得爆,至于爆完以后会有什么影响,又是个未知。
  可就算多不甘愿,还是得确认一下,万一真要在S市,真在自己学校附近,不可能一点都不管,再万一要出个事,就很麻烦了。
  展凝将手机举到耳边,等待音响起时,斜后方同时传来一道清亮的手机铃声。
  铃声很快中断,手机里的等待音也随即消失。
  展凝猛地转身,看到了站在电线杆后面的少年,半个身子嵌在阴影里,另一半落在橘光中,半明半暗的脸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他的眼睛从小就很大,照理说大眼睛又长得好看的孩子看过去会特别可爱温暖,但不知道程谨言哪个部件出了问题,这人打一眼就特别的瘆人冰冷。
  现下这双冷眸中又装满了展凝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由此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阴沉,令人后背直发毛。
  展凝被他盯得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退完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太他妈没出息了。”
  将手机往口袋一揣,又抓了抓发麻的头皮后,展凝冲他招了招手:“你出来!”
  展凝:“赶紧的!”
  程谨言这才慢慢的磨蹭了出来。
  他表现的有些瑟缩,熊孩子闯祸后不敢面对家长的典型模样。
  展凝的胸膛由此打气一般的鼓起来,又回到了往日拿下巴看人的姿态。
  “你怎么会在这?”展凝盯着他说。
  程谨言背着书包,裤子是校服,外套估计脱了装在书包里,穿了件黑色宽松T恤,领口露着截衬衣领子。
  大半个月没见,展凝居然发现这人瘦了。
  “我问你话呢!”展凝皱着眉,“为什么跑这来了?”
  连着问了好几遍,程谨言撇着嘴,死活不吭声。
  展凝忍着揍人的欲、望,换了个问题:“你在柱子后站多久了?”
  “很久了。”他小声说。
  “站很久了不出来?”展凝不可思议的说,“拿我当猴耍是吧?”
  他连忙说:“没有。”
  “没有?你这还叫没有?”
  一直在路上站着不是个事,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静了片刻,展凝闹心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晚饭吃的什么?”
  程谨言:“没吃。”
  “行,那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吧,然后你再好好交代为什么抽风。”展凝说。
  学校附近的商店已经陆续关门,展凝带着他去了隔壁条街的夜市,这里的生意还很红火,人声鼎沸,就是环境不太好,一眼望去,连灯光都似乎蒙了层油腻的灰。
  “懒得走了,你将就下吧。”展凝抽了纸巾擦桌面边说。
  程谨言也跟着抽了张纸巾在那擦:“没关系。”
  展凝点了两份小炒外加两份砂锅:“不够到时再添。”
  这里光线不是很好,看任何东西都像打着浅度的马赛克不甚清晰。
  程谨言在那拆一次性筷子,递给展凝一双。
  展凝双手环胸看着他,抬了抬下巴:“说说吧,你今天什么情况。”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他说。
  展凝:“这里有金银财宝啊,还是有奇珍异兽,需要你这么巴巴的往这里赶?”
  程谨言抿了抿嘴,说不出话来。
  自从上次跟展铭扬过来做了一次噩梦后,程谨言一直就没怎么好好睡安稳过。
  昨晚他又做梦了,梦里的展凝跟眼前这个似乎是同个人,又似乎完全不一样,梦里的她会对自己笑,会摸摸自己脑袋,会像对展铭扬那样抱着自己安慰,这样温柔对自己的展凝是往常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梦里的自己就有点犯贱了,一天到晚的给脸不要脸,他又为自己着急,又为自己难过,再后来画面一转再一次跳到了上次看到过的情景。
  展凝又一次躺在了手术台上,又一次的面目全非,又一次的冰冷僵硬,他是能触到那副躯体的,梦里的真实感非常强烈,程谨言能够感受到自己几乎要死过去的绝望。
  次日醒来后,他尽管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却抵不住心里强烈的不安,他迫切的需要确认展凝安然无恙。
  可这个理由说出来谁都不会信,连他自己都感觉特别的荒谬,但又没办法。
  “嘿!”展凝敲了敲桌面,将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的人唤醒,“我跟你说话呢,你已经是高中生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这样一声不吭跑过来,你自己觉得合适?”
  老板将砂锅端上来,还有两小炒,因为是夫妻搭档,这边的上菜速度还算快。
  展凝道了声谢,又转向他:“等会依旧在上次住的那家店开个房,然后明天我送你去车站,之后就别抽风了。”
  程谨言握着筷子,机械的往自己嘴里塞了点吃的。
  “姐!”他开口叫了声。
  “嗯?”展凝瞟他一眼,“怎么?你还有别的意见?”
  程谨言缓慢的摇了下头:“我昨天看鬼片了。”
  “你是想说今天这一出是看鬼片给看的?”展凝说。
  程谨言完全没心思搭理展凝的调侃,径自胡诌:“片子讲的是个女大学生失踪被分尸,最后成了厉鬼报复社会的故事。”
  展凝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又替他做了个总结:“所以你是怕我也被人给分尸了?”
  热闹的路边摊,杂乱的环境,昏沉的光线。
  这样的背景里,展凝欢快的吃着配料丰富的砂锅,时不时抛个让人倍感无语的问题,生动又富有活力。
  程谨言盯着她看了会,似乎因噩梦飘荡着的心脏终于落了地。
  他无奈的吐了口气,专心吃起东西来,那些准备引话题关怀她一把的言语合着食物一起吞进了肚子。

  回去的时候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 但展凝又觉得不教育不行,便想起什么了就念上几句。


  程谨言可有可无的应着,他也无法跟她很好的去解释。
  路口刚转过弯, 迎面驶来一辆黑色的SUV, 大壳子龟爬一样蹭过来到跟前停了,缓慢的降下车窗, 露出顾倾杯那张俊秀的脸。
  “这么巧,”他瞟了眼一个劲盯着自己瞧的大男孩, 似笑非笑的问了句:“大晚上需要送你们过去吗?如果不介意我做电灯泡的话。”
  “他是我弟。”展凝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顾倾杯:“我也没说他不是呀!”
  “……”这人老有种跟自身年纪不符的幼稚劲, 展凝在近段时间里已经碰上过好几次, 她忍不住说,“你这大晚上是不是喝酒醉得不轻?”
  顾倾杯轻笑了声,小虎牙又坏坏的闪了下:“开个玩笑罢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老师最近要回来了,你或许可以不用再摸猫了。”
  展凝眼睛顿时亮了下。
  顾倾杯:“呦,一下就精神了。”
  展凝还要说什么, 程谨言突然拽了她一下,低低的说:“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小混蛋在, 展凝收敛了下情绪。
  “先走了。”她冲顾倾杯说。
  顾倾杯:“真不用送?”
  展凝:“不用,路不远。”
  顾倾杯不再废话,关上车窗利落的走了,程谨言等车屁股没影后, 才转向展凝,说:“那个人是谁?”
  展凝打工这事没人知道,何况也是最近才开始,想说也没有时间。
  当下突然听说,程谨言很震惊,但展凝有“前科”,想着初中那会就巴巴的往乔松铺跑也就能理解了。
  程谨言沉默下来,但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以及她所谓的工作室中可能有很多的男人,他莫名的就升起了一股焦躁。
  人都说大学是恋爱的天堂,年轻人情感最勃发四散的时候,不谈个恋爱简直是浪费生命。
  程谨言对于这种言论没有多深的感受,在展凝上大学的初期,夜深人静时也会懵懂无知的愁上那么一把,但是那会的感受并不深刻分明,可能是年龄受限,感情脉络还不够清晰。
  后来无交集的三年,更是把这种理不清的情绪给几乎扼杀掉。
  万物总有复苏的时候,深埋地底的植被,也总有见光的那一刻。
  跟展铭扬跑来S市,接连两次噩梦后,原本萎靡到几近腐烂的情感小苗再次萌芽,并在极短的时间里风吹草盛铺满了大地,是连烽火燎原都消不灭的盎然生机。
  展凝并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又招惹上了瘟神,她只是觉得既然程谨言偷跑过来了,自己就算不待见也不能放着不管,万一之后再多来个几次,自己还不得折寿。
  由此一路过去她自顾自的教育着人,却没顾得上观察一下程谨言诡异的脸色。
  “早点休息,明天尽量坐早车走。”展凝将房卡递给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既然没胆子,鬼片就少看,你说看个电影看到跑来S市说出去也不是长脸的事对吧?”
  “……”程谨言将房卡接了过来,五味杂陈的“嗯”了一声。
  “那我走了。”展凝说。
  程谨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应了声。
  到寝室时,网瘾少女还泡在游戏里,见了她惊的跟见鬼一样。
  “居然回来了?”她说。
  “我回来很奇怪?”展凝也惊着了,“我说过我很大可能会回来的啊。”
  “不是,”她说,“你出去那会晚了呀,就算你那么说了,我依旧当你不会回来了的。”
  展凝:“时间来得及当然还是回来。”
  “好吧。”话完,王梓一门心思又扑回了网游里。
  这个晚上程谨言几乎一夜没睡,一闭上眼就是乱七八糟的画面搅的脑子疼,受不住的时候就起身走去窗口,他住的房间靠走廊北边,窗外对出去可以看到展凝所在的校区。
  那片庞然大物的漆黑里,有展凝,想到这里他能稍微踏实点。
  程谨言看了会,突然扭身下楼,在前台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在小姑娘偷瞄的目光里走出去,他走到角落拆了包装,将烟抽出来叼上,朝着校区的方向点上了火。
  然后呛得死去活来。
  程谨言活到这么大,可谓是相当循规蹈矩,生活步骤按着规划好的一步步走,他既没长歪,也没长偏,除了在面对展凝时出了点小意外。
  抬手擦了下眼角因呛咳渗出的水渍,他皱着眉又吸了口。
  这个晚上,迎着肆意夜风,程谨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目光只盯着校区的方向,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自虐般的快抽完一包烟,而对于这一技能仍旧不熟练。
  满嘴苦涩中,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将烟掐了,连带剩下的几根一股脑丢进垃圾桶,转身回去房间。
  展凝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昨晚……是去干嘛了?”她忍不住问了声。
  程谨言摇头,抓了下头发,哑着嗓子说:“就是没睡好。”
  脸色看过去像刚刷了一层□□,眼睛布了层血网,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有一拼。
  展凝心想:“这鬼片效果是不是太好了?”
  到车站时还早,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展凝本想把人带到就走,仔细想想又不太合适。
  外面没有可供休息的座椅,旁边有超市也有早餐店。
  展凝随口问了句:“早饭吃了吗?”
  “没。”程谨言用力捏着高挺的鼻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走吧,那去吃一点。”
  展凝出来时其实已经吃了点了,因为经常犯懒,所以寝室里被会备着点蛋糕面包什么的临时充饥。
  她今天起的有点晚,加之心里就想着早点将人打发,于是胡乱塞了一嘴,笼统的填完肚子就跑了出来,谁知时间没拿捏好,以至于现在呆这大眼瞪小眼。
  点了两碗大馄饨,还有一屉小笼包。
  展凝说:“吃吧,不够再点。”
  她向来口味偏重,最不忌酸辣。
  程谨言见她在那不要命的放辣椒和陈醋,忍不住说了句:“姐,你胃不是不太好吗?”
  “对呀!”展凝说,“胃不好才要练呀!”
  “……”程谨言被她的大言不惭噎的说不出话来,瞪眼看了会,又说:“这万一要犯……”
  “你还吃不吃?”展凝突然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要不吃现在就走。”
  程谨言沉默几秒,低头继续吃起来。
  这边的馄饨个头很大,展凝呼噜呼噜吞了几只就饱了。
  她把调羹一放,捞出手机把玩。
  大早上的,不算多的来往旅客也会零星进来几个,点餐声和朝后厨高喊的声音时不时的飘荡一下。
  程谨言埋着头,拨了几下小包子,他本就是神经比较敏感的人,这种敏感在展凝身上更具放大效果。
  他能察觉展凝的最细微的情绪变化,比如当下眼前胡乱在手机上乱按的人心情就不太美妙,至于为什么不太美妙,他觉得很可能跟自己有关。
  当然,这是正常的,毕竟展凝见着他有好脸色的几次实在太少了,少到几乎没有。
  程谨言也被她晾习惯了,但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样,他还有话想说。
  这些话放在当下展凝半炸不炸的状态中,很难预测会有什么后果。
  “姐!”他放下筷子,终于不再折腾那只被戳破了皮的包子,鼓着一口气说,“你每天大概什么时候比较有空?”
  展凝手指一顿:“怎么了?”
  “你空的时候我好找你聊聊天。”他说。
  展凝顿时跟听了个笑话似得:“找我聊天?”
  凭她长期对这孩子爱答不理的状态,“聊天”这项工程要施行起来似乎颇有难度,她也很难理解程谨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程谨言却非常坚定的点点头:“我不会太打扰你的,就偶尔聊聊,你方便的时候回我一下就可以。”
  觉得自己语气太绝对,还不够委婉,他最后又轻声加了一句:“可以吗?”
  这种低姿态的交流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软武器,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换了其他人,展凝可能心会软一点,但就这个自己躲了三年,想要撇的一干二净的人,她绝对无法心软。
  哪怕不想承认,展凝心底其实依旧有了危机感,她有种感觉,之前毫无联系的三年可能要悲催的打水漂了。
  展凝低着头继续看手机,又是敷衍又是烦闷的应了声。
  这种勉强的情绪非常之明显,程谨言完全不相信她的应允,有心想再确认一下,又觉得自己要再吭一声,这人真得冒火。
  他偷眼看了展凝一会,最终将心中的惶惑不安给吞进了肚子。
  把时间硬挨完半小时,展凝让程谨言去候车大厅。
  程谨言有些犹豫,因为剩余时间还很充足。
  展凝说:“进去呀,我等会还有事,得走了。”
  展凝等了半晌,拧着眉又说了声:“赶紧进去呀!”
  活像撵猪进舍一般。
  “少年猪”托了托书包,终于转身走了,刚过安检,程谨言转头朝后看,大门空荡荡,早没了展凝的人影。
  之后又过了两天,孙婉过来找她,展凝正巧刚下课。
  孙婉也不多说什么,拽了人就上车往别处赶。
  展凝看了眼窗外说:“你别是要把我给拐卖了吧?”
  “有人要吗?”孙婉无语的说,“早之前不是跟你提到娘娘了嘛。”
  “对!”展凝正色了下,“他怎么了?”
  出租车上放着一首老歌,一边的司机开扬声在跟人打电话,车厢里热闹的像是喧嚣街市。
  孙婉在这样的“街市”里说:“我在S市看到他了。”
  现在正学期中,宋阳报考的学校在C市,照理说没特殊情况绝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路途遥远,来回很费时间不说,也得花不少钱。
  展凝有点懵:“什么时候?”
  “就上次发你消息那天。”孙婉似乎也懒得解释,“算了,等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迷行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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