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自己养孩子,孩子身体不好念什么经,本来就很贫困,勉强可以维持生活。但上个月突然得了面瘫,失业后更是雪上加霜

《饲主,请喂食》by:路蔷薇(古穿今,极道宠文,年上,养成)【乱世佳ren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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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主,请喂食》by:路蔷薇(古穿今,极道宠文,年上,养成)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据说项家最近带回了一个私生子,比项家正儿八经的项家少爷还要受宠!  据说这个孩子长了一张十足漂亮的脸蛋,但是脑子有点奇怪,在第一次看见项总的时候就做出了十分令人震惊的举动!  “爹爹?”  这个在黑暗世界里威震一方的教父听到这个称呼后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错愕了,他低笑着靠近了眼前满脸无辜的少年,捏住他的下巴温柔的问:“你叫我什么?”  ……  关键词:路蔷薇,古穿今,极道宠文,年上,养成,1V1,【非血缘】=============================================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一章 项少撞了个孩子叶安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项炎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黑色衬衣上面解开了两个扣子,一手拿着西装,一手随意的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什么事?”他明显刚刚睡醒,一连两天加起来都还没有睡过八个小时,刚刚在开着空调的冰凉的室内睡了一会,现在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带着微薄的鼻音。“少爷出事了。”叶安低声道:“车祸,”项炎顿了一会,随手把烟在旁边桌子上掐灭,“人死了?”“没有,目前只说有辆车在酒吧门口失控,要去撞少爷的车,但是当时……”叶安斟酌了下用词,道:“少爷当时亲自开车,喝了点酒,被那辆车惊了下,正好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人撞死了?”“还在医院,少爷也受了伤。”叶安之所以说的那么不确定,是因为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他都没有全部听清楚,一团乱中只听见这么几句关键的。不过就这么几句也就够了,项炎问的话本就是个关键点。他的儿子项少辰出了车祸,但没死,比起前两天听到亲妹妹项柔死在自己家的时候,这个消息简直算不了什么了。项家是香港著名的家族集团,旗下公司众多,项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个家族的掌舵人,这个家族表面上当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暗地里做的却是黑道上的生意,项炎天生就流着真正黑道的血,他做事狠辣,为人冷酷无情。在还没上位之前,就已经是这个家族里独当一面的继承人了。据说曾有金融家做过统计世界上最挣钱的行业,首屈一指的就是军火和毒品,项家早年在香港各种生意都有涉及,但是这个家族绵长那么多年,到了这两代人生意则主要放在了最为暴利的生意上面。项家的上一任当权者在项炎成年的时候,就当着全家族的人宣布要把家族里所有的产业给他的二儿子项炎,至于他的大儿子项荣,早在多年前的时候就离开了香港,项老爷子临死前都没来得及回来看他一眼。除了项少辰之外,项炎之前还是有两个儿子的,但是那两位小少爷早年夭折了。而如今,项少辰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在刚刚经历了项柔被杀的事情之后,项少辰紧接着又出了事,受了伤之后没有直接被带回项家,而是被带到了医院,这件事情如果就这样传出去,明天的那些小报纸还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项柔年纪轻轻,是项老爷子生前最疼爱的女儿,几年前就与香港财团梁家的大少爷定下了亲,如今就在今年准备婚礼。在接到项少辰车祸的电话之前,项炎还刚刚放下梁浩文的的电话,项炎在路上的时候,叶安又接了一个电话,他并没有告诉那边的人项总亲自要去医院接大少爷回来,所以当项炎走进医院,项少辰身边的人看到从走廊上走过来的人,霎时间腿就一软。项少辰虽然是项炎现在唯一的儿子,但是他从小就很怕这个父亲,而且他现在虽然在香港被称为黑道太子,但是全港人都知道项炎还年轻,谁都不敢确定他往后会不会再有几个孩子,并且项炎一直都没有娶过正儿八经的夫人,保不准往后项家祖宅的大门还会迎来一个尊贵的夫人。当然,在那之前,项少辰确实是项炎唯一的孩子,不管怎么怕他,也是十分依赖这个父亲的。项炎走进医院的时候,他的身后只跟着叶安以及两个保镖,走廊上一片寂静,至于他们几个人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然而在拐角处的时候,叶安突然上前了一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没有预兆的朝这边走来,项炎也正好走到拐角处,耳边听到啊的一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伸手,旁边的叶安也紧跟着把一只手伸过去,两个人同时扶住了一个撞上来的……小女孩?项炎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微弱的血腥味,然而又带着一丝说不明的,像是香味,又十分的干净的味道,与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媛小姐们身上喷的香水味截然不同,他低头看着一头撞上来的女孩,当看到她惶恐的抬起头来时的眼神的时候,项炎说不清楚的笑了一下,声音柔和的问:“没事吧?伤到了吗?”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手还握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肩膀下面一点的少女的胳膊,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的胳膊柔软又纤细,脆弱的好像随手一捏就断了,身上又带着一股说不明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心动的感觉,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闪了一下,毕竟眼前这个女孩恐怕也就十几岁,他项炎别说是从来不缺女人,就算是看上谁了也不可能是一个丁点大的孩子。“对……对不起。”项炎皱了下眉,那名少女看上去吓得不轻,浑身哆哆嗦嗦的,已经飞快地低下了头,额前长长的发遮住自己的眼睛,鞠了下躬就绕过他们跑了。“项总?”叶安虽然也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奇怪,但是毕竟还构不成让项炎在意的程度,所以他在叫了声之后,项炎果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了。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看到项炎,反射性的顿住脚步,诚惶诚恐的说:“项总,您亲自来了。”“少爷呢?”“少爷还在病房里休息……”他话刚说完,隔了两个房间的病房就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叱,项炎大踏步走过去开了门。病房里的摆设堪比五星级酒店,地板上摔了一地的花瓶碎片,项少辰和一个保镖站在房间里,手臂上还有刚刚包扎过的痕迹,但是项少辰看到项炎后整个人就懵了,刚才那股气像是破了口子的气球一样,还没戳就自己漏了,他白着脸道:“父亲,您怎么……”项炎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越过地上的碎玻璃渣子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指了下病床,示意他坐,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身体怎么样,医生检查过了?”项少辰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道:“没事,就是胳膊崴了一下。”“查清楚了?”这话是对旁边的人问的。项少辰嘴巴张了张,没敢说话,他的贴身手下兼助手夏柏强恭恭敬敬的说:“那辆失控的车是酒吧的一辆小轿车,司机醉酒驾驶,当场就晕了,具体我们还在查……”“继续查。”项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多狠戾,但是项少辰和他的几个手下都下意识的绷紧了背,“把人的背景和当时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酒吧的老板也去问问话,我儿子出去玩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撞了。”项少辰额上不知怎么的冷汗就下来了,项炎又随口道:“撞倒的那个人怎么样了?”门外的保镖把人带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叶安更是一愣,那正是刚才撞在他们项总身上的孩子,项炎随意瞥了一眼,也皱了下眉。那个女孩看上去吓得脸都白了,本身身上就带着伤,那件干净的衬衣看上去是医院里的护士给他的,因为穿在他身上非常的不合身,这孩子身体也太瘦弱,白色的衬衣穿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像是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被两个保镖一扯胳膊,衣领大开,削瘦的肩膀和锁骨都露了出来。项炎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什么女孩子,而是明明白白的一个男孩儿,虽然那一头披散的长发连时下很多女孩子都比不了。
第二章 他刚才叫了项总什么?
那个孩子身上的伤说重不重,但是也不轻,左肩上划了一道挺深的口子,虽然被包扎过,但是因为动作太大还是露出不少血来,白皙的皮肤映衬着那一片血红,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映衬的皮肤越发显得透明。
他刚才逃跑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呼吸还很急促,苍白的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红晕,就像是只突然被人抓过来的小动物一样,脸上明显带着惧怕和受惊的神色。
然而他因为恐慌而颤抖的目光在看到项炎的时候,却明显急剧收缩了一下。项炎眯起眼睛,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项家当权者的男人有着野兽一样敏感的神经,眼前的少年的一切神情他都看在了眼里。
项少辰也没想到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的男孩,他当时开的车与另一辆撞上之后现场就一片混乱,他被几个保镖从车里驾到了外面后就被送到了医院,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人也跟着来了医院,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表示,因为他的父亲在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后就起身走到了那个少年的面前。
“放开他。”
两个保镖依言放开了手里抓着的少年,项炎身材高大,长期坐在这个位置上免不了沾染一点血气,他站在这个男孩面前的时候很明显就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他微微低下头,线条冷硬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这样近距离的看这个少年,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血味的特别的味道,而且这个孩子看到项炎之后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他,一直到项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瞳孔还颤抖着,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和一丝强烈的不安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项炎尽量把自己的口气放柔,因为他发现光是自己的靠近,这个孩子的身体就很可怜的颤抖了起来。
“我……我是……”“恩?”项炎嘴角轻轻一勾,他平时不怎么笑,但是一笑起来就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仿佛一只危险猎豹在展现他少有的温柔一样。但是这个孩子说了一句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完全不同于港人的口音让项炎有些听不清楚,也可能是他太害怕了,总之项炎还没听清楚说些什么,这个孩子的眼睛里就突然哗啦一下流下泪来,然后猛地就抱住了他。他扑到项炎怀里的时候力气那么大,简直一点都不符合他柔弱的外表,紧接着项炎就听到了一声难过的哭喊,“爹爹——!”项炎:“……”站在一旁的两个高大的保镖顿时也懵了,除了因为这个孩子突然的哭喊之外,还因为在这个房间里他们站在这孩子的身后项炎的对面,是直接看到项炎表情的人,他们都是项炎的直属保镖,自项炎当上家族集团的领导人以来,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的脸上露出如此惊诧的表情!项少辰的表情就更难看了,那个孩子的口音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他喊的两个字可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爹爹!爹爹是什么?虽然倒退几十年都不会在哪里听到这个称呼,但意义十分明显的就是指父亲!自从当年项炎前面两个儿子死了之后,项炎就只剩下他项少辰一个儿子,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在父亲面前这样喊!项少辰虽然怕他父亲,但毕竟从小就生活在项家,项炎上位以后他在项家的地位明显不止提高了一个层次,香港谁不知道他才是项家未来的太子爷,但是就连他从小都没这么抱过他父亲,这个小子他竟然敢……!夏柏强一看项少辰的脸色就知道不对了,如果不是项炎在这里,光是眼神他都能把那个抱住他们项总的孩子拖过来杀一百遍!……
第三章 被带回去的不止项少
项家公子在酒吧门口出车祸的事情,虽然一开始就被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件事情。
项家大小姐刚刚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别墅里,凶手一无所踪,项家这次可是发了狠要把凶手抓出来,接连几天却愣是连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像项家这样的黑道家族,仇家肯定是有不少,项家大小姐为人又不错,在香港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八面玲珑,又是梁家大少爷的未婚妻。项家大小姐的别墅也有警卫把守,她被杀的当天,养在院子里的大狗直到里面的人发现尸体上时还在睡觉,很难说这是不是有人蓄意安排了很久,不管是对警卫巡逻还是时机和逃跑路线这些方面,都把握的十分精准,杀人的现场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很明显,这次的暗杀是职业杀手所为。
一时间项家上上下下都笼罩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项炎听到消息时人还在日本,当即就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回香港给他妹妹亲自安排丧礼,这时候不管项少辰做什么事肯定都是要颠颠分量的,他平日里出去花天酒地也就算了,项家的公子也不可能像个乖学生一样待在家里,但是偏偏在这时候出了事,还惊动了项炎,这件事可就闹得大了些。
所以在医院里的时候,项少辰一开始发了脾气,在看到项炎后登时就有些怕了。
项炎当然知道他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什么,项少辰从小生活在香港,但项炎其实并不怎么管这个儿子,到了他上位之后很多事情也用不着他管了,家族里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小少爷转。
项少辰从小就生活在他姑姑的身边,黑道家族的少爷肯定不同于普通家里的孩子,他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处理一些家族集团的事务,当然项炎也会经常去查看他这个儿子的各个功课。他这个儿子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和道上其他几个家族里的长子相比也是出类拔萃,长大以后他也很少犯错,很多小错误项炎也是知道就罢了,除非牵动家族利益和规矩的大罪,当然,这种事项少辰也没胆子做。
这个车祸的事情说小也是丁点大的小事,但是影响还是在的,项柔在项少辰很小的时候就很疼他,甚至比起项炎这个父亲还要溺爱他,现在她刚刚去世没几天,项少辰就在那条街上有名的酒吧后街出了车祸,之前还喝了酒,虽然他身边的人都解释说他们少爷其实是被几个其他家族的公子拉出去的,他们少爷因为姑姑死了心里很难过,心神恍惚的时候忍不住就多喝了点酒,他那几个年轻的朋友也知道这事有点大了,被他们的父亲重重的教训了一顿,亲自上项家登门道歉。
但是项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做出什么很严重的处理,项少辰自那天之后就被关在了项家祖宅,除了内部的人之外一缕不许外人接触。
就这样还有很多人都悄悄的想要打听项家这个太子是不是马上就要失宠了,如果项炎再有一个儿子,那么他的地位肯定一落千丈,但是现在一切都很难说,项炎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怎么犯错也不可能把他从家族里除了名。
这几天项家的气氛也很沉重,项炎刚当上董事长没几年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现在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项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晃眼间就被处置了。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被带回祖宅的,其实并不只是项少辰一个人。
项炎坐在书房的扶手椅上,面前是手下刚刚送过来的一个包裹。
“都在这里了,项总。”
项炎随手打开包裹翻了翻,里面是一件被刮破了的衣服,上面还沾了斑斑血迹,但是仍能看出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因为现在没有哪个人还会穿这种古式的长袍。虽然它的料子明显非常好,但是如果有哪个孩子穿着他上街,估计很快就会被认为是从剧组里跑出来的吧。
“查的怎么样了?”项炎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问。
“还没有查到,项总。”
按说现在项家想要查一个人,就算他并不是香港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身份可以伪造,但是这个孩子可不仅仅是查不到资料的问题了,他简直就像是个平白冒出来的人一样,就连那个酒吧附近的人也说从来没见过这个穿着奇怪的小孩。
一个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无论是在大陆还是在香港,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生活过的痕迹的。
第四章 这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据医院的人说当时他被送进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一件古怪的衣服,有护士看他满身是血挺可怜,问他什么也不说,就给他找了件衬衫换上,之后他还没检查完身体就偷偷跑了出去,正好撞到了刚走进医院的他们。
项总听着叶安的汇报,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天在病房里,那个孩子突然抱住他的时候。
明明虚弱的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了,但是抱住他的时候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好像抱住的人就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一样。
那一声‘爹爹’叫得那么可怜,好像他真的找了他找了很久,所有的悲伤和委屈近乎绝望的爆发了出来,他颤抖的肩膀和无助的眼泪都表示着这个孩子内心里的恐慌和害怕。
他应该是欣喜的,却还是那么害怕。有一瞬间项炎突然想,如果自己当时推开了他,甚至更残忍的对待他,那么这个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么脆弱的小东西,只要自己轻轻一碰就会受伤。当时项炎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胸前的这个孩子,他的头发在灯光下泛起黑珍珠般的光泽,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因为用力手指都泛白了。
项炎把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个孩子就像是得到了安抚一样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怯怯的抬起头,满脸泪水的茫然的看着自己。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项炎到现在还记得。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孩子来历不明,甚至有可能是有目的接近他,但是那一瞬间,只有项炎自己切身的体会到了那个孩子内心里的绝望。
那应该不是伪装,要不然那个孩子,就有些可怕了。
“项总,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叶安犹豫的开口,自从把那个孩子带回来之后,他就被安排到了项家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专门派了保镖把手,项炎也没有其他的吩咐,他们除了每天给他送饭,也没有单独审问过他什么,但是项家现在刚刚出了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带回来这样一个孩子,那么联系项家大小姐被杀,项家少爷被关禁闭,这件事情又不知道又会被穿成什么样子。
“他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项炎当然知道叶安想说什么,自己的这个手下在他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很多事情自己不说他都能明白,但是现在连项炎也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要扔出去吧,又不知道往那里扔,要是送到警局里,那他万一要是说他是被他的爹爹……
被他的父亲扔出来的,那这件事情可就好笑了。
“看守的人说他一直都很安静,送饭的时候吃的很少,也没有想逃走或是哭闹。”
但就是太安静了,才让人觉得奇怪,据一个保镖说他当时在外面站了一天都没听见一点动静,一时间突然觉得这孩子别在死了,进去一看才发现他缩在角落里,看见来人之后抬了下头,又很快低了下去,一个字也没说。
简直不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表现,叶安心想很可能他脑子是有些毛病,正常的小孩会随便叫谁‘爹爹’这样的称呼么?况且他谁都不叫,偏偏叫他们项总这个一般小孩都不敢靠近的项家掌门。
项炎本身就有一种压迫性的气势,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显得冷漠,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也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亲近,倒是上次他在医院里对那个孩子笑的时候让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心腹手下都晃了下眼,一时间觉得自己看错了。
项炎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那一堆布料,手指轻轻往扶手上一扣,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去看看。”
叶安愣了一下,去看看?看什么?
项总的亲儿子被关了那么些天,他们项总连问都没问一句,倒是对这个孩子上了不少心,现在又要亲自去看,按说直接让人把那孩子带来不就完了么?
叶安跟在他后面关上了门,心想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孩子才是他们项总的孩子呢。
第五章 爹爹不记得我了吗?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知道了吗?”
项炎快要走到后面院子里的时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叶安说:“他说过自己姓叶。”
项炎点了下头,“倒是你本家的。”
叶安有些尴尬。
走在前面的项炎突然顿住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起来。
叶安上前一步道:“项总?”
项炎回过头,似笑非笑道:“那孩子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种吧?”
叶安脸色一僵,苦笑道:“别开玩笑了项总,那孩子少说也十三四岁了,我那时候连女人都没碰过。”
这话他倒是没撒谎,十几年前叶安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再者他就算真的有那么大的儿子在外面,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项总身上扑啊!
项总是谁?他要是想有儿子十个八个都能有,他要是不想有儿子,就算有女人上门说怀了孕,孩子肯定也留不住,再者项家还有个项少辰呢!
再说了,全香港又有哪个小孩敢往这个可怕的黑道教父身上扑?就连他们家的少爷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父亲,别说是抱他了,估计靠近一点都有心理压力。
那个孩子看上去小的那么可怜,在这方面胆子倒还真大。
项家的宅子很大,那个被带回来的孩子被关在最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那个院子近期被整体休整过一次,空气里都是满院子的花香味。
走进院子的时候两个保镖看见项炎走进来了,都有些意外。
叶安亲自上前开门,项炎站在门口的柱子旁边,突然道:“有谁来过了?”
叶安猛地回头,两个手下一时间没敢答话,现在整个项家能到这里的,除了项炎没有别人,但是最近却多了个项少辰在这里,虽然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他要是想只是在花园里转转,这些保镖们哪可能拦着他?
看守这里的人只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被项炎亲自下令带回来的,对他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带到这里来一概不知,但是很明显的,这里面的人并不是需要去精心照顾的客人,坦白了说,除了保证他在里面不逃走和饿不死之外,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地方。
但是现在项炎亲自过来,这些手下们顿时心里一紧,之前少爷来的时候他们可都没怎么在意过,里面的人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开门!”
项炎一看那些手下的反应就知道项少辰来过了,他推开门走进去,身后的手下看到里面的情景都脸色一变,叶安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也没开,几天没通风,一开门就一股闷热的气息,那个孩子趴在木质的地板上,一头漆黑的长发从身上蔓延到了地面,整个人越发显得单薄和瘦弱。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有人推门进去也没动一下,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汗湿了贴在弱小的身体上,除了微微浮动的胸膛之外,他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项炎大踏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地面上俯下身,用手轻轻的把他的头发撩开。
项炎深吸一口气,顿时一股怒气上来,“让你们看个人看成这样!想活活闷死他吗!”
门外的两个保镖脸色都白了,叶安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招呼人去找医生过来,那个孩子似乎是听到项炎的声音,紧闭的眼睛上睫毛颤抖,嘴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像是小动物在呜咽一样。
项炎心里突然一软,把那孩子翻身抱了起来,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漆黑长发顺着削瘦的肩膀滑落,露出一张虚弱苍白的脸。
“……爹爹?”
项炎听到这个称呼,没说话。
他垂着头,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很明显的,这个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男人此时脸色十分难看。
那个孩子的声音虚弱的像年幼小猫求救的在叫一样,他的瞳孔漆黑湿润,略带点恐慌的看着项炎的脸。
他像是十分惧怕项炎一样,就算被他抱在怀里也缩着身体,却一点也不敢哭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像是没听清楚项炎再问什么,反应了好一会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是小楼,爹爹……爹爹你不记得我了吗?”
门外的保镖简直一副生吞了鸡蛋的表情。
第六章 那个孩子不肯打针!
叶小楼其实不叫叶小楼,而是叶少卿。
但他从小就喜欢小楼这个名字,因为是他的母亲告诉他,这个名字和他的父亲紧紧相连。
只是那个男人从未这样亲昵的叫过他的名字,叶小楼对他的感情极其复杂,他在看到项炎第一眼的时候,恍惚中竟有种把他和那个男人的身影重合的错觉。
项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的时候,叶小楼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个姓白的私人医生在项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为项家工作了,他很明白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看到叶小楼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给他检查身体,而后又问了一下他大致的身体情况。
叶小楼肩膀上的伤有些发炎了,这几天他闷在那个不透风的房间里,天气本来就热,那里连空调也没开,他身上带着伤,又没人给他换药,汗水流进了伤口里面,火辣辣的疼,但是现在医生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一句疼也没说。
“来帮个忙,把架子挪过来。”
旁边的叶安连忙帮忙把吊针挂好,白医生这次没带护士过来,但是要给叶小楼扎针的时候,这个孩子明显怕了,两手缩成一团,目光恐惧的看着白医生手里的吊针。
他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这个人要把针插进他的手里面,叶小楼从小连针灸都没见过,而且他不是不怕疼,只是不得不忍着而已,但是这个世界里一切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而难以想象的,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躲起来,哪怕缩到最黑暗最角落的地方,也不想再接近这些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的东西。
项炎没在房间里,不知道情况,等一名手下过来给他汇报的时候,他还阴沉着脸在窗台上吸烟。
“项总,那个孩子不肯让医生给他打针……您看该怎么办?”
项炎随手把烟掐灭,神色有些不耐烦,“不肯打就压着他打。”
手下于是就转身要去执行命令,但没走进步项炎就跟了上来,手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光看他脸色阴霾也没敢多问下去,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准备压着那个孩子让医生给他打针。
但是项炎进屋又改了主意了,那个不肯打针的小孩在床上紧紧缩成一团,被子下人还不住发着抖,眼睛里像是噙着一汪水一样,一脸惧怕的看着白医生。
项炎知道这孩子长得漂亮,但还没注意过他长了这么一张细致的脸蛋,灯光下像是泛着光泽的精致瓷器一样,白皙的皮肤被黑色的头发衬托的近乎透明,眼泪不断的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流出来,他抬头看见项炎,哭着朝他叫了声爹爹,那声音有些沙哑也十分稚嫩,连在一旁哄着他的白医生也愣了一下。
刚才他再怎么躲再怎么害怕,即使是哭这孩子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但是项炎一进来他就张口了,不过这声爹爹……是什么意思?
白医生几乎觉得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即将残酷对待他的凶手一样,结果项炎一来这孩子眼神就变了,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复杂的简直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第七章 是打针还是想被扔出去?
其实白医生长得一点都不可怕,来的时候身上没穿白大褂,他想着有些孩子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反射性的害怕,毕竟谁小的时候没打过针呢,很多都是被家长和医生哄着甚至逼迫着。但是这个孩子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一开始就不哭不闹,眼睛里噙着眼泪也不往下掉,谁知道项总来了之后就哗啦一下哭了出来,而且这一哭都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
“爹爹……爹爹……”
他哭的那么难受,喊出来的声音都有些撕心裂肺了,他的目光里只有项炎一个人,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是想要吃了他的坏蛋一样,他全心全意的依赖着眼前这个本身就有些可怕的男人,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小的孩子,娇弱的仿佛一碰就会受伤似的,他怎么会对项总有这样依赖的感情?
但是其他人怎么想叶小楼都不知道,他只看到项炎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项炎走过去坐在旁边,叶小楼想要靠过去,但是他还记得他的爹爹并不喜欢他,如果他这么靠过去,爹爹再走了怎么办?
“为什么不打针?”
叶小楼茫然的看着他,不时的抽噎一下,那既委屈又可怜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项炎突然就有了些火气,他伸手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阴沉着脸靠近,“你是打针还是想被扔出去?”
这句话叶小楼听懂了,虽然项炎的口气里没什么威胁的意味,但是低沉的声音却很有威慑力,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被这个黑道教父这样看着,恐怕都会心生恐惧。
叶小楼恐慌的点头,因为下巴还被项炎捏在手里,动作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
“我听话,不要把我扔出去,爹爹……”
项炎松开手,转头说:“白医生,给他打针。”
答应了打针是一回事,真的要打了叶小楼还是怕得不得了,刚才还忍着不哭不闹,现在光是手腕被医生握在手里,往他手背上涂酒精消毒的时候就把他吓得脸色煞白。
项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光是打个吊针就怕成这样,简直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这让他想起以前项柔养的一只白色的小猫,娇贵柔弱,被陌生人一碰就怯怯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湿漉漉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惧怕,就算是伸爪子要挠人也是软软的,像是撒娇一样。
那只猫最后死的挺惨,被一个慌忙进来汇报重要情况的手下给踩死的,那个房间里的地面铺着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丁点大的小白猫躺在上面睡觉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为此项柔当场掏了枪就要毙了那个人,和项炎也发了好几天的脾气,毕竟那只猫还是项炎随口说放在这里几天养养,结果一没注意就被人给踩死了。
项炎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他走过去又坐在了床上,叶小楼感觉到项炎的靠近,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白医生正使劲拍他手背呢,这孩子手上血管细,不好扎针,平时这扎针的活儿都是护士干,但是这一针还没扎下去项炎就过来把这孩子搂住了。
“项总?”
“扎。”项炎单手把叶小楼搂在怀里,漫不经心的一手握着他的手臂,示意医生赶紧扎针。
男人肌肉结实的手臂略显古铜色,叶小楼的手腕那么细,白玉般的一样,手背上隐约可以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握在手里简直用手指头都能掐断的感觉。
白医生眯起眼睛轻轻往前一推,总算一次成功,就是针尖被推进皮肤的时候也没听到人哭,他抬头一看,那孩子趴在项炎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项炎低着头,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叶小楼。
这个孩子像只小猫幼崽一样,不哄着不抱着就只会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伤害到了,但是它忘了自己本身就是那么弱小的存在,需要人照顾和喂养,就算是躲起来没人喂食也一样会饿死。
如果今天他不是一时兴起去那个院子里看看,这个小东西是不是就像那只猫一样被人忽视,或是无意中的伤害了,连呼救声都弱小的让人听不见,当最后终于去看他的时候,或许已经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第八章 被阴雨笼罩的项家
项家大小姐的葬礼举行的时候,天上飘着细雨。
项柔平日里为人不错,又是项老爷子生前最宠爱的女儿,项家的几个元老也十分疼爱她。她不明原因的死亡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香港,就算是不用项家发话,道上的几个其他家族都在主动调查这件事,项家百年黑道家族,依附于旗下的多个家族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势力网,如果是哪个杀手雇用公司派出来的杀手的话,是很难逃脱这些严密的调查的。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项炎这里依然没收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项柔的那栋别墅项炎已经亲自带着人里里外外的查过了,杀手显然属于高手中的高手,无论是作案时间,经过,还是逃跑路线等等都掌握的非常精准,这明显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雇佣杀人案件了,杀手对项家警卫的巡逻都十分了解,而且在项柔的身边,有项老爷子在临终前给她留下的几名前G4保镖轮流保护,就算是很多政府要员在平日里都不一定被保护的那么严密。
项炎对这个妹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当年他们兄妹三人,项柔与他关系最好,项荣出国那么多年,项柔也没怎么提起过她这个大哥。项炎当年上位的时候,也是这个妹妹一直站在他身边。
如今项柔在自己的别墅里被杀,那个别墅还是几年前项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项炎这几天脸色一直没有好过,项家上下人人自危,偏偏他们家的少爷还出了这么档子事。
如果是开车撞了人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毕竟人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对,项少辰仅仅是被关在院子里倒也不算什么惩罚了,毕竟要举行葬礼的时候他还得出来,亲自捧着他姑姑的骨灰盒。
但是被撞的那个孩子,竟然还被项炎亲自下令给带了回来。
叶小楼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项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也不知道他认定的爹爹是怎样一个可怕的黑道教父,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就算是被关在项家内宅后面的那个小院子里,他在那个闷热的房间里也没有一时一刻的平静过。
项炎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这孩子还紧紧抓着项炎的衣袖不放,项炎想要把胳膊抽出来,但是稍微离开他这孩子就害怕的要哭,项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叶小楼才无意识的把手放开了。
叶小楼手上还扎着针,叶安怕这孩子睡着的时候手不老实,还专门派了个佣人在一边看着,毕竟他们项总把这孩子都带到自己院子里来了,就算是项少辰在生病的时候,项炎都没这么对待过他亲生的儿子。
但是叶小楼睡了一会,倒还真的开始不老实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依然是他找寻不到的父亲,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这次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就站在那棵他从小就喜欢爬到上面的大树下面,他的背影依然还是那么模糊,叶小楼拼命的哭喊拼命的跑,却始终无法接近那里。
“爹爹——!”
叶小楼在梦里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刹那间那股从膝盖上传来的刺痛感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他在床上猛地喘息了一下,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但是当那个男人终于回过头来的时候,叶小楼看见他的脸,刹那间就被惊醒了。
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就被人按住了,叶小楼下意识要抽挥手,按住他的佣人忙道:“手先别动,马上就打完了。”
叶小楼睁开眼睛,那个佣人见叶小楼满脸是汗,眼睛也泛红,迟疑的问道:“您是想要去厕所吗?”
“爹爹……我要爹爹……”
叶小楼的声音沙哑又模糊,佣人一开始没听懂,等凑近了想听叶小楼又不说话了。
他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目光里是无助和茫然的痛苦,不一会叶小楼又把头缩进被子里,抓住床单的手指都泛了白。
他的目光应该是脆弱的,但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别的什么,佣人刹那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个孩子的沉默太令人心悸了,简直给人一种绝对不能侵扰的错觉。
是错觉吗?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一个大人产生这样近乎压力的东西?
第九章 谁教你这么叫我的?
项炎现在是没空来看叶小楼的,他对这个孩子做出的举动已经超出了身边人理解的范围,就算是他亲生儿子当年在重感冒严重到住院的时候,项炎也没有像对这个孩子这样,不光亲自把人抱回了自己的院子,打针的时候竟然还把他抱在怀里哄,就算是叶安这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贴身手下,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或许就连项炎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就偏偏那么特殊,那个孩子虽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他看上去太脆弱了,所有人都觉得项炎是没什么耐心哄孩子的。
那个孩子皮肤白瓷般的细腻,一双手指白嫩细长,一点瑕疵都没有,看得出来他被养的很好。但如果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这么瘦弱,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找不到?
还有他那一声声的爹爹,项炎从来没有听过有谁会对一个人这么绝望的哭喊,就算是他以前的那个最小的儿子哭泣的叫爸爸的时候,都没像他这样令人揪心。
项炎在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又见了几个公司的高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刚走出会议室没几步就停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他怎么样了?”
叶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人是谁,“应该还在睡觉,刚才白医生已经被人送走了,临走前说明天会再来一次给他打针。”
项炎本来往餐厅走的步子半途又改了方向,他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空闲,除了早晨吃了顿早餐之外,午餐和晚餐都没吃,
房间里开着冷气,窗户紧闭着,那个孩子缩在床上,床边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佣人。
叶安在项炎身后进门,挥手让那佣人先走,佣人如临大赦,忙不迭鞠了一躬走了。
叶小楼瘦弱的身体在被子下卷缩成小小的一团,项炎在房间里瞥了一圈,桌子上放着一盘西式点心,一杯清水,白医生留下的药也放在旁边。
经过白天的事情,很明显项总是对这个孩子上了心的,这些底下的人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再有所怠慢。
“爹爹?”
叶小楼就像身上装了雷达一样,项炎一靠近他就条件反射般的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
他的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谁欺负一样,略带些不安的看着项炎。
项炎站在床边,头顶的灯光笼罩在他高大的身上,眼眸深沉而锐利。
项炎的身上带着好闻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有种男性迷人的魅力。然而这个男人实在是和亲切挂不上边,一见面就扑上去抱住他的人,哪怕是香港最热情的名媛小姐都没这个胆量。
所以不得不说,叶小楼在这一点上胆子还挺大的。
项炎斜了斜嘴角,眼底没有丝毫笑意,“谁教给你这么叫我的?”
叶小楼的眼角还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泪水,他这样子十分的惹人怜惜,更何况这孩子本来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声音稚嫩柔软,简直能勾起人心底最柔软的东西
——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甚至于更深层的欲望。
即便是现在大多数人都强调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但是不得不说,人对于外貌的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
“爹爹?”
项炎俯身靠近他,这个姿势很明显带来一股危险的压迫力,叶小楼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湿漉漉的目光无辜而又茫然,但是他的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被子,明显内心也是十分紧张。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恩?”
对项炎这样的男人来说,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温柔了,他的声音带着成熟的磁性,又夹杂着些许鼻音,但是听起来仍然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他与叶小楼离的那么近,男人的气息霸道而不动声色的环绕住他,令叶小楼有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我会乖……爹爹。”叶小楼睫毛颤了一下,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说:“娘亲死了……我找了爹爹好久,爹爹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第十章 爹爹不记得我几岁了吗?
这个年幼的男孩最多只有十三四岁,甚至更小。项炎见过不少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他们大多数都很早熟,身上穿着时下流行的学生装,裤兜里塞满了从家长那里要来的零花钱,不管在学校还是家里都有骄纵和任性的一面。
像他的儿子少辰那样出生于黑道世家的少爷,从小接受着家族里的教育,出门在外也有保镖护送着,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了他这个父亲能操心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个孩子跟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他看上去可比项柔那只猫强不了多少。走在外面都有种不看着就会丢了的感觉,和他的儿子少辰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项炎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项炎的手指上有些粗糙,少年白皙幼嫩的皮肤在他的手中很快就开始微微发红,项炎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让他被迫抬起头看着自己。
但其实他不这样做,叶小楼的视线也没离开过他。
“现在可不是我记不记得你的问题了。”项炎冷淡的说:“你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从什么地方见过我,又怎么会跑到我儿子的车底下去,这些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叶小楼被他这些问题问的有些懵,事实上自从他从这个世界上醒过来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完全一团迷糊,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充满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但是就算是做梦,他都没见过这些奇怪的东西。
项少辰的车朝他撞过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这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活物,一瞬间觉得自己要被吞掉了,反射性的想跑,但是他两个腿的哪跑得过人家的四个轮子,还是加过汽油的!
所以他被撞的真心冤。
但是后来想想,如果不是他被从酒吧里出来的人送到了医院,他就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爹爹。”叶小楼支支吾吾,倒是完全没有什么躲避的意思,他是真的不知道。
叶安在一旁眯起眼睛,不信任的打量叶小楼。
但是项炎突然问出来的一句话,让他又反射性的僵了。
“认识这个人吗?”项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叶安。
项总我真心没有那么大的儿子……
叶安张了张口,最终憋屈的任凭叶小楼好奇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刷,耳朵根子都有点发热。
“不认识,爹爹。”叶小楼认真的说。
叶安:“……”
这一口一个爹爹叫的可真是……他要是真有这样的儿子,肯定立马就抱着扔回家去。
项炎看他说话时一手还在自己的肚皮上摸来摸去,蹙眉道:“肚子怎么了?”
叶小楼嘴唇动了动,略显羞涩的说:“……我有点饿了。”
他不是有点饿,而是非常非常的饿,自从在大马路上醒过来之后他就没怎么吃东西,虽然看守他的两个警卫也会每天给他送吃的,但是叶小楼身体差,身上还带着伤,在闷热的房间里完全吃不进去一点东西。
项炎问的也有些不耐烦,甚至开始觉得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改天还得让白医生给他查查是不是被撞成重度脑震荡了。
“你几岁了?”项炎看了眼叶安,叶安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看这样子,项总也要在这里吃晚饭了?
叶安去吩咐人去准备晚饭,临出门前又听到叶小楼可怜巴巴的声音说:“爹爹不记得小楼几岁了吗?”
叶安低头扶额,心想压在这样问下去,项总免不了要发脾气了吧!
项炎确实是很不耐烦,干脆也不问了,直接冷冷的命令道:“问你话就说,想被扔出去?”
“……对不起,爹爹。”叶小楼缩了缩头,小心翼翼的说:“……十……十三岁,我今年十三岁。”
“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娘亲去世的时候是小楼自己给她挖的坟墓,只有隔壁家的老奶奶和一个姐姐过来看过她。”
项炎觉得这孩子不仅仅是被撞成脑痴呆的问题了,他也许天生就这样?
“娘亲在临死前就让我出来找爹爹,但是那个时候我害怕,不敢一个人出去……”
叶小楼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后来我等了很久……才出来的。”
叶小楼只说他等了很久,但那个时候他所经受的,是足以让这个年幼的孩子陷入绝望巨大打击。
冬去春来,他娘亲的坟上长了草,叶小楼用手一根根的拔了,带着他仅有的一个包裹,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
项炎静了静,说:“为什么叫我爹爹?我长得很像你父亲?”
“父亲……”叶小楼茫然道:“父亲就是爹爹,爹爹是爹爹……”
项炎深吸一口气,转头怒道:“都愣着干什么,等着我过去端?!”
门口的佣人吓得腿一软,手里推着的餐车差点歪出去,忙不迭低着头推了进来。
第十一章 不怎么规矩的进食?
吃饭的时候叶小楼又出问题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的长发被拢到背后,一直垂到扶手椅上,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放好的餐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拘束的坐在对他而言从来没见过的软椅上,两手放在大腿上,那姿势简直像是在学习礼仪一样标准。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后来不由自主缩起来的肩膀和两只爪子,还有一点都不自信的眼神的话。
项炎以为他肩膀受伤不方便,随手把自己切好的牛排和他的盘子交换,这一幕正好被从门口进来送红酒的管家看见了,一时间顿住了脚步。
叶小楼学着他拿起面前的刀叉,笨拙的叉起一块牛排放到嘴里,这一幕让管家看在眼里,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在项家这样的家族里,后代子孙从小就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规矩,像这种在餐桌上刀叉乱碰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就算是他们家的大少爷,在和项炎一起在餐厅里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不该发出的声音一点都没有。
不过,项少辰从小跟在项柔的身边,长大之后也基本上没什么机会能留在这里吃饭了。
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也挺规矩,但是好像完全不会餐桌上的礼仪似的,甚至连最起码的刀叉都不会用,给他送过去的甜点也没吃,只是好奇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直到管家问了一句是不是不合胃口,他才慌忙摇摇头,一点点的放进嘴里吃了。
项炎本来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一点,叶小楼把盘子里的牛排和配菜全部吃干净,又意犹未尽的端起盘子来舔了舔。
项炎忽觉有点好笑。
这个孩子倒还真像只年幼的小动物一样懵懵懂懂,如果没人把吃的东西放在他面前,恐怕会饿死在街上也不一定。
看他到也不像是受过虐待的样子,但是身体却十分瘦弱,项炎之前把他抱在怀里让白医生打针的时候,他的肩膀他一个手臂都能环的过来,而且拿在手里的手腕那么细,除了纤细的骨骼之外几乎没什么肉感。
叶小楼没注意项炎的眼神,他把盘子放下,乖巧的说:“我吃饱了,爹爹。”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谢谢爹爹。”
他这样子看上去十分乖巧,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细致的脸庞带着一抹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的红晕。
项炎把餐刀往桌上一放,淡淡道:“酒不喝了,一会让人来收拾吧。”
管家走了,叶安还在外面,屋子里暂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项炎把自己面前没动过的一盘煎龙虾肉递到他面前,叶小楼只把自己面前的小牛排和浓汤吃完了,远点的一点没碰。
叶小楼猛的抬头看他,正好遇到项炎看着他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小声说:“谢谢爹爹。”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的哭腔,一手笨拙的操纵手里的叉子,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盘子里。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餐具碰撞与他小声吃东西的声音。
项炎看着他一点点吃完,直到佣人进来打扫碎片的时候,两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吃饭完过后叶小楼就坐在床上发呆,外面已经深夜,窗外的走廊里静悄悄的,项炎没有吩咐人把他带走,他就这么留了下来。
这个房间是内宅院落的楼房里,和项炎住的房间是一个楼层,就连项炎的亲儿子项少辰都从来没在这个楼层里过过夜。
所以项少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父亲为什么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放在身边?如果怀疑他的身份想调查的话,也没必要把他放在家里住着吧?
“他是被项总亲自抱回来的。”项少辰的手下对他说:“我们刚走没多久,项总就去那个院子了,听说昨天下午的时候白医生还来了一趟。”
项少辰霍然起身,快步就往门口走,然而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
“阿强!”
夏柏强连忙走上前,“少爷。”
项少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表情阴冷:“继续查,我就不信他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第十二章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不光叶安那边在查叶小楼的底细,项少辰这边一出了医院就让人去查了,叶小楼的名字他已经知道了,但是除了名字之外,其余的东西没人知道。
项炎听管家说项少辰想见他的时候,他正站在镜子面前打着领带。
管家在身后说:“小姐葬礼之后,少爷这几天都很安静……”
项炎随手又把领带扯开,半晌后淡淡道:“叫过来吧。”
天气灰蒙蒙的,闷热阴沉,像是马上要下雨的预兆。
项少辰走进内宅的花园,几个佣人正在打扫走廊。
项少辰一路走进去,通往书房的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在擦拭地板的佣人,项少辰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拐弯处。
从那里往左转,就能是通往项家掌门的主卧室,除了项炎的心腹手下之外,平常这里没什么人靠近,但是项少辰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端着托盘走出来的佣人,而且那个房间,很明显并不是他父亲的卧室。
“等等。”项少辰拦住那个佣人,低声道:“给谁送的?”
那名佣人刚想回答什么,叶安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了过来。
“少爷,项总在等你了。”
项少辰只得放那个佣人走了。
项炎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着,面前放着他的茶杯。
烟灰盒上的烟还没掐灭,项炎放松的坐在沙发上,衣领随意敞着,没系好的领带松垮垮的挂在上面,露出几寸肌肉结实的胸膛。
“父亲。”
项少辰一进门项炎就睁开了眼睛,他开口的时候项炎刚好半眯着眼看了过去。
他这样子看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但即使是这样放松的坐姿,他目光里的威慑力也让人心生畏惧。
项炎在这个家族里,代表的就是绝对的权威,哪怕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无法像普通父子关系那样与他亲近。
“这就忍不了了?”项炎冷冷一笑。
项少辰心中一凛,项炎这句话夹杂着很多意思。
项少辰当即不敢多想,低头认错:“对不起,父亲。”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是,我不该在姑姑去时候和人去酒吧,但是父亲……”
啪的一声重响,项少辰一刹那间根本不知道是他父亲是不是拍了桌子,刹那间脸都白了。
“你还知道死的是你姑姑?!”项炎显示积压了不少怒气,他起身几步走到项少辰面前,声色俱厉的指着他道:“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你姑姑眼睛都没闭不安稳!你倒好,三天不出门就受不了出去花天酒地了?!”
项炎一向不怎么管项少辰这方面的事情,这个项家的小太子出入声色场所也从来不是什么需要掩盖的事情。
但是在项柔死后的第三天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了酒吧,这件事惊动了项炎,就不是简单的骂几句就行的了,如果不是项炎第一时间把他带回了项家,又及时封锁了消息,早就有人拿着家法把他带走处置了。
就算是普通人家,家里有长辈死了,还是不明原因的被杀死亡,那么做小辈的如果紧接着就出去花天酒地,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太好的。
更何况在项家这个家规森严的家族。
“父亲,你听我说……”项少辰慌忙想要解释,然而抬头一对上项炎的目光,就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了。
项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脸色笼着着一层阴霾。
项少辰意识到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再说,哪怕是符合情理的解释,在他的父亲听来也都是狡辩而已。
“对不起,父亲,我知道错了。”
项炎盯着他看了良久,屋子里这么凉的冷气,项少辰的背后都出了一层细汗。
第十三章 书房外看到的一眼
项炎沉默良久,才低低的开口道:“你姑姑临死前一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起你……”
项少辰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姑姑出事,说不难过那绝对是骗人的,从小他就没了母亲,父亲很多时候有无暇管他,他身边跟着一大堆保镖和佣人,在家里他甚至见管家都比见这个父亲要多。
当年项炎还没有当上这个家族集团的掌舵人的时候,还是项家的二少爷,但是项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大小姐很疼二少爷家的大儿子,甚至后来项炎又有两个孩子出生,项柔依旧也是最疼他。
项柔临死前也给他打过电话,约好了第二天要带着他一起去个聚会,在结婚前要好好的玩一玩,谁知第二天夜里,他大半夜里就接到电话说他姑姑出事了。
“父亲,你相信我……”项少辰难受的抬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出来,他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极度的痛苦,“我真的……姑姑死了我真的很难受,那天夜里我本来是要回家来的,谁知道他们半路上改了道,把我带到那条街上去了……”
“我一定会找到凶手!”项少辰跪在地上,身体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抖,“我姑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抓到那个人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强烈的恨意从胸膛里迸发出来,这个被称为黑道太子的项家少爷虽然从小就没少接触过枪,但是他还从来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杀一个人过。
他话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嘶哑的不像话。除了很小的时候之外,他几乎从来没在项炎面前哭过,更别说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但是这次完全也是抑制不住情绪,一说起项柔来就有些情绪失控。
项炎等他平静了一下,淡淡道:“起来吧。”
项少辰抹了把眼泪,起身时被项炎扶了一把。
“你姑姑的事我会派人去查,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项炎冷冷的看着他,“你就这么一个姑姑,就算有下一次也没人管你了。”
项少辰接连受了打击,听了这样的话也只是哆嗦着唇,说不出什么来了。
项炎淡淡道:“回去把你姑姑在外面房子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你亲自去看着。”
“我知道了,父亲。”
这也算是解了他的禁令,项少辰在心里松了口气,这几天他受的打击也够多了,看见他姑姑下葬的时候几乎没抑制住,当场大哭起来。
没了他姑姑,这世上也少了疼他的人,项柔不光是在项家地位很高,在整个香港上流社会里也是很有交际手段的,她在项少辰的成长道路上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以前他惹父亲生气,他姑姑还能帮他说说话,但是以后他要是在做出什么惹他父亲生气的事情,恐怕也没人能保得住他了。
项少辰心神恍惚,走出门前突然停了脚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样僵在了那里。
这个书房离项炎的卧室不远,隔着一个走廊,他看到那个离卧室不远处的休息室门被推开,叶安就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正低着头跟谁说着什么。
项少辰只看到一双光裸的脚踩在地毯上,脚腕白皙细致,乍一看像是女孩子的脚。
但透过叶安肩膀,在项少辰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他面前个子不高的瘦弱的身体,被一身白色的卡通睡衣裹着,他微微抬着头,看着面前高大的叶安,那一头漆黑的长发甚至一直垂到了腰部以下的位置,想让人不误会是女孩都难。
但是项少辰知道那是个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虽然明知道他就住在这个房子里,但是突然看见项少辰一时间还是没能接受得了。
项家的住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
然而项少辰在恍惚间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要开口的声音就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喉咙里。
项炎的书房很大,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走到书桌后面去,而是就站书桌的前面的木雕旁看着他。
那目光甚至比刚才说起项柔的时候还要让他不寒而栗。
第十四章 他其实就是想找爹爹
“你想问什么?”
项少辰心中心念急转,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但他不敢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项炎的眼睛现在还盯着他,虽然表情是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但是项少辰很明白他父亲的性格,他只能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抖的问:“父亲……是想他留下来?”
项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他这个笑容生生让项少辰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阿辰,你要知道我本来就不只你一个儿子,如果当年你两个弟弟没有死,你这句话还问的出来吗?”
项少辰想起他那两个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死了的弟弟,心里顿时像是被泼了盆冷水,飕飕的往外冒寒气。
“我……”叶小楼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虽然知道他是项炎身边的人,但还是觉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事实上,除了项炎之外,他对这里所有人都是感觉陌生的,他们穿的衣服,短短的头发,甚至说话的方式都让他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好像以往所有印象中的一切在突然间转换,他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东西,这种强烈的不真实让他甚至于有种置身幻境的感觉,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可以触摸得到的,有实体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以一种他完全不理解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对不起。”
叶安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孩子,他似乎非常紧张,还有些不安,一双小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却又不敢。
叶安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他们项家的手下很多家里也有孩子,但不是野小子就是被家长惯得骄纵又调皮,他甚至突然觉得这孩子该不会是个没发育的女孩吧,但是看他虽然身形开没长开,骨骼却并不像女孩子那样过分纤细。
“为什么要道歉呢?”叶安微笑的弯下身子,试图与这个孩子视线持平。
“我……”叶小楼茫然的抬起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安忍不住笑了,“没关系,昨晚睡得好吗,伤口还疼不疼?”
他对这个和自己本家的小孩还是有种很奇异的感觉的,虽然项总问他是不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尴尬,但他倒是不讨厌叶小楼这样的孩子。
本以为他娇贵怯弱,只会瑟瑟缩缩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清澈而灵气,说话的时候还会看着人的眼睛,停下来的时候也是认认真真的在想什么似的,非常有意思。
而且叶安发现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是反应迟钝,他只是在说每一句话之前都要考虑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观察人的反应,就像是一个内向的小孩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安的反应一样。这种反应倒是很正常。
也许他小的时候受过什么惊吓,甚至被家人虐待过也说不定,叶安心想。
“不疼了。”叶小楼笑起来脸上露出小酒窝的痕迹来,“谢谢您。”
“一会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的。”叶小楼眨眨眼,有些纠结的看着叶安,“我……那个,我想问……”
叶安了然的点点头,“你想找你……”到嘴边的爹爹猛地收了回去,叶安轻咳了一声,道:“找项总是吧?”
叶小楼呆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就使劲点头。
“他现在在书房里,一会恐怕还要去处理工作,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送早餐过来好吗?”
叶小楼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项炎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给他添麻烦,于是乖巧的点点头,“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项少辰从那边书房里走了出来。
叶小楼也看到了他,其实他刚才就感觉到有谁在看着自己,他对别人的目光一向很敏感,但是他对项少辰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项少辰从走廊里走过他也没什么反应。
项少辰比叶小楼大不了几岁,但他曾经被送到国外某训练基地的特殊部队训练过,身板劲瘦结实,面容硬朗,深邃的眉眼间有项炎的影子。
叶小楼的小身板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的,只要想想项少辰都觉得不可置信,当时他被车撞倒送到医院的时候,项少辰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孩子如今会站在这个地方?
要知道从来没有哪个人能留在他这个父亲的卧室里过夜,哪怕是他最信任的人,甚至情妇都不可以。但是叶小楼不但住在了这个房子里,还是项炎亲自带回来的。
项少辰忽然觉得自己牙根有点疼。
第十五章 他连衣服都没穿好!
第十六章 还是睡衣最有爱!
叶小楼对现代的衣服非常不习惯,哪怕有叶安帮他穿,他也觉得非常别扭。
叶安迟疑道:“很难受?你平常都穿什么?”
他想到之前被送来的据说是叶小楼出车祸之前穿的衣服,很明显有着久远的年代感。
叶小楼在床上难受的动来动去,这裤子其实不算紧,比起时下很多少年身上穿的牛仔裤要宽松一些了,但是叶安帮他扣上腰带的时候叶小楼还是别扭了,弱弱的说:“能不穿这个么?”
叶安:“……”
项炎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的靠在门口看了一会,抬手招过来一个正在打扫的佣人,“去把管家叫过来。”
片刻后,管家捧着一条崭新的儿童睡衣过来了。
叶小楼穿上带着卡通图案的睡意,这下开心了,被叶安从床上抱下来之后就跑到项炎面前,身后仿佛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小脸红红的,“谢谢爹爹!”
这睡衣还是管家翻出当年项少辰不穿的,项炎低头看着个头还不到自己胸前的叶小楼,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当年那两个小儿子。
如果他们两个还活着的话,恐怕和叶小楼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叶小楼一直垂到大腿上的黑发,从背后看还有种女孩子的感觉。
管家在一旁看着,也对自己挑的睡衣很满意,叶小楼虽然年龄也有十几岁了,但是个头比同龄人矮一些,身上也没几两肉,穿着前几年的儿童睡衣竟然还挺合身。
这孩子长得确实好看,白嫩的脸蛋儿被长长的黑发衬托着,看上去像是个冰雪雕刻出来的精致娃娃一样。
这要是我们项家的女孩,那该多养眼啊……
项炎似乎是看出管家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管家毕恭毕敬的垂下头,“先生,白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叶小楼一听就蔫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项炎,“爹爹,我能不打针吗?”
项炎转身走的时候顺手轻拍了下叶小楼的小脑袋,叶小楼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乖乖打针。”
叶小楼脸上刚刚下去的红晕迅速又出来了,而且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不管项家现在怎么样,叶小楼就这样留了下来,其实,他能不能留下全凭项炎一句话,只是项炎这两天很忙,看似没什么时间理会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小孩,却也没说要把他送走。
项少辰自从那天从项炎的书房里出来之后,就没进过主宅的大院,项柔生前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嗣,她手下所有的财产,包括项老爷子当年给她管理的公司,和她本人投资开的几家店都被项家收了回来,交由项少辰管理。
于是项家的大少爷项少辰这些天比他的父亲还要忙,甚至还要应付那些他姑姑生前要好的闺蜜伙伴。
这个项家的大小姐人缘非常的好,甚至连一位港督夫人都跟项少辰打了个电话,说他姑姑临死前几天还约她一起逛街打麻将,说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就觉得彼此非常对眼,一直说到项柔被暗杀的事情,项少辰一边拿着手机跟这位港督夫人聊着,不时还得安慰她几句,一手还拿着重要的文件一行一行的看着。
最后项少辰看着看着也突然红了眼睛,用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说,“是的……
我一定会把害我姑姑的人找出来的,一定!”
项少辰这边忙的天翻地覆,偏偏项炎又交代他赶紧把学业完成了,于是项少辰几乎完全忘了他们家大宅子里还有个从半路上冒出来的,叫他父亲为爹爹的可恶小孩。
第十七章 项总带回来的女孩?
项家在这一代子孙不多,这个大宅子里平日只住着项炎与偶尔回家住下来的项家少爷,项柔在项老爷子去世之后也很少回这里居住,不过项家的佣人和保镖还是不少,要不是长时间住在这里的人,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佣人都记不清楚脸。
项炎把叶小楼带回来的事情,他们也只是知道后院里之前关着的少年被带回内宅的院子里而已,对他的身份依然一概不知,但是看叶安和管家的态度,以及叶小楼现在住的地方,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究竟是谁。
甚至还有佣人说那孩子其实是个女孩,那头发长的,脸蛋长的,比他们见过的大家闺秀的小姐们还好看。
直到项家大小姐生前的未婚夫梁浩文来项家,他一进门就笑着问管家:“我听说项总最近带回来一个女孩,是项家的哪位小姐吗?”
管家低声回答:“项家的小姐,只有项柔小姐一个人。”
梁浩文笑了笑,不说话了。
谁都知道他和项柔的婚姻是早年就被定下来的,他和项柔虽然从小也见过面,但是两人之前也没什么很重的感情,项柔平时接触的人多,他也是梁家唯一的继承人,基本都是各忙各的,也各玩各的。
不过梁浩文对这个项家大小姐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从来不像那些被宠坏的富家小姐一样,还处处干预他的生活,更何况这个大小姐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黑道教父项炎的妹妹。
梁家虽然家大业大,很多生意却还是需要依仗着项家的维持,要知道项家做的是黑道上的生意,当年梁家与项家结下亲家的时候,全港人都知道项家的大小姐名花有主了,虽然那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两个人各自的生活。
但是项柔被暗杀这件事情,还是让梁家的打击不小。
项家就这么一个大小姐,马上就要被娶到梁家做太太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暗杀了呢?
梁浩文这次来项家之前肯定是打过招呼的,项炎从午饭后抽出来点时间看他,梁浩文走进主宅的院子,恰巧叶小楼正趴在窗户上看风景。
叶小楼没精打采的看着外面的院子,浑身软趴趴的。
虽然他找到了爹爹,但是爹爹好像每天都很忙,还并不记得他了,这个大院子里虽然静悄悄的,人却很多,但除了那位和他一样姓叶的大哥之外,几乎没有人跟他说过话。
有时候叶小楼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一回过头去却只看到那些低眉顺眼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佣人。
正想着,他又感觉一道明晃晃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他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人站在走廊外面看着他。
梁浩文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一个女孩,他第一感觉是项炎养在后院里宠爱的玩物,但是仔细看这个女孩又太过年幼,他平日里接触的女性虽然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还留着天然长发,这么特别的女孩。
他知道很多大家族里的上层人物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能说出来的隐秘嗜好,他们有些就喜欢在院子里养个漂亮的私宠。但是他也知道项家的现任掌门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嗜好的——当然即使有也不会被轻易传出来。
但是这个女孩看上去年龄太小了,梁浩文心想难道项炎竟然也会喜欢这样稚嫩的小美人?
叶小楼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领口处露出肩膀上的绷带,长长的黑发顺着胳膊滑落下来,他趴在窗台上的画面,不多不说还是有那么点诗情画意的。
梁浩文想起刚刚自己问的话,笑了:“这就是那位被项总带回来的女孩吧?”
管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余光看见叶安出现走廊口。
“梁少爷,您看什么呢?”
“那个女孩,她……”梁浩文回过头,剩下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叶安礼貌的笑道:“这里没有什么女孩,梁少爷您真会开玩笑。”
梁浩文尴尬的笑笑,心想见不得人就算了,连说一下都不行吗?就算是项家的大小姐生前也没娇贵成这样吧?
第十八章 那位可不是什么女孩
梁浩文这次来没提起任何生意上的事情,他知道项炎这个人看上去对谁都没什么感情,事实上也是这样,但是他对项柔这个妹妹总归还是有些不同的。
当年项家的老爷子去世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项柔在身边照顾,项老爷子临终前项柔走出房门,对着所有守在门口的人,她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把一切都交给二哥了,你们也都规矩一些,别让他老人家走的不安稳。”
项炎坐上象征着项家最高权力的位置,一路上也是有刀光血影的,项家的大小姐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连项炎都没有预料到。
“我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先让小柔到我家去住着。”梁浩文也是真的很后悔,“小柔那些天心情一直很好,我实在是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项炎没心情安慰这个梁家的大少爷,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项柔早就被层层的保护在项家主宅了。
梁浩文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次项柔死了,他们和项家的关系肯定也是有影响的。
“我听说您当年在刚上位的时候,道上有几个家族联合起来给项家找麻烦?”梁浩文迟疑道:“这一次……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
不过他能想到的,项炎能想不到吗?
项炎冷笑道:“你觉得他们还可能有命来找项家的麻烦吗?”
梁浩文:“这倒是……”
当年的事情那么大,连他这个外人都记得非常清楚,当年那几个家族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明知道自己没什么胜算还上赶着往枪口上碰,不过那些人倒也不是他们自己家族里的重要人物,就算不用项炎本人出手,也有人会站出来处置他们。
正事聊完之后,梁浩文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打错线了,突然道:“项总,你院子里的那位小姐……”
他的话这次也没说完,因为他发现问出这句话的自己实在是脑抽了。
在项家大宅里,叶安和管家两个人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看他们刚才那态度,很明显的,那个孩子不管是谁都不是他梁浩文能随意打听的。
而他现在竟然在项炎面前问出来了!
看着项炎看过来的眼神,梁浩文瞬间有了种从房门出去赶紧让司机带着他跑路的冲动。
“怎么?”项炎目光瞥过来,嘴角轻轻一斜,语气没有多冷,但是这个笑容却没让梁浩文有一丝一毫的亲切感,反而生生让他脊背发凉,“我妹妹刚死没几天,梁少这是又看上哪位小姐了?”
“项总您取笑我了,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呢?”梁浩文也想跟着笑笑,但是一时间没敢笑出来,“我就是刚才看到院子里有个女孩挺可爱的,年纪也小,我……”
怎么越说越不对了!
“哦。”项炎靠在扶手椅上,漫不经心的说:“你是说小楼吧?那是我孩子。”
梁浩文点点头,“原来是您的孩子。”
梁浩文说完就惊恐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项总您可就项少辰一个儿子啊,全港人都知道项家就那么一位太子爷,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位小姐来?!
而且这年龄也不小了吧,这么大了怎么突然又接到项家来了?项总您该不会是真的看上这个小美人硬把人从人家父母手里抢过来当女儿吧?
梁浩文只觉一阵雷劈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叶安又说了一句话,他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女孩。”叶安看着梁浩文一脸震惊的表情,温和的笑着,“我刚才还以为梁少爷开玩笑呢,您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
没错,他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
第十九章 快把这小祖宗带回去!
梁浩文一脸恍惚的走出门去,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随即是谁抓狂的声音:“我发誓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小祖宗!不然我让护士给你打……给我抓住他!”
“叶大哥救命——”叶小楼一脸惶恐的朝梁浩文这边奔了过来,一下子蹿到叶安身后,委委屈屈的眨巴着眼睛,“叶大哥……他他他又要拿针扎我!”
白医生追出来就看到梁浩文一脸呆愣的表情,马上克制的收起表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叶安把叶小楼从后面拉出来,叶小楼满脸我很乖有人欺负我的表情,两只爪子还紧抓着叶安的衣角不放。
“抱歉,白医生,我们家楼少从小就怕疼,您看这个针……”
白医生一改刚才的语气,斯斯文文的说:“当然可以,既然烧都已经退了,回去我给他开点消炎药,针嘛……”他看了一眼还想往叶安身后躲的叶小楼,没好气道:“就不用再打了。”
叶小楼眼睛一亮。
梁浩文看着叶小楼,只觉心里一阵草泥马飞奔而过,恨不得咆哮一声这真的是项总的儿子吗?!跟他的哥哥项少辰简直是两个妈生的好吗?!不对,他们两个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从他们父亲大人那里获取基因的,同样是一个爹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过梁浩文好歹是梁家的继承人,未来的财团大亨,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当下便微笑道:“这位就是楼少吧?你好啊。”
叶小楼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看得出他很可能是来找项炎的客人,于是便乖乖的收起爪子,任凭梁浩文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不过这个楼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爹爹给他改了名字吗?
叶小楼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梁浩文眼睛也冒出来个问号,这孩子的表情怎么换这么快。
不过叶小楼乖乖收起爪子的好学生样子,倒是跟他现在的外表挺不相称的,这孩子到现在还穿着睡衣呢,梁浩文的眼神都忍不住往他头发间那雪白的颈子上瞟。
这孩子有喉结!虽然在这个年龄不是很明显但他真的是男孩子!!
梁浩文觉得自己刚才不光是看走眼了,他简直是眼瞎了!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女孩呢?1
“我们楼少从小没接触过什么人,比较怕生。”叶安看着梁浩文,客客气气的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梁少爷就别在吓他了。”
梁浩文:“……”
他刚才的语言和表情有哪里吓到这个孩子了吗?
梁浩文看着满脸无辜的叶小楼,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被颠覆了,他很想回去问问他爹在外面有没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子,要是有就别在藏着掖着了,让身为哥哥的我拉出去炫耀炫耀吧。
梁浩文刚才只是在项炎那一下被惊住了,等走之后坐到车里才慢慢回过味来。
项炎以前是不只项少辰一个儿子的,听说他的两个小儿子从生下来就被接到了项家,但是在当年项家被外部势力捣乱的时候就已经被杀害了,按年龄算的话,叶小楼倒是和那两个小少爷年纪差不多。
但如果这个孩子也是那个时候被生下来的话,为什么不和那两位一起送到项家,而是到了这么大才被接回来呢?
梁浩文想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项炎意识到他的两个小儿子死了,大儿子被保护的很好,但是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却很可能再被人盯上,所以把他安排在了其他安全的地方保护了起来。
第二种就是这个孩子是某个情妇偷偷生下来的,因为怕项少辰这个太子爷容不下这个孩子,所以一直都没有把他送到项家来,直到不知什么原因被项炎知道了,才又接了回来。
前者可能性倒是有,不过这保密性也做的太好了,他很好奇项少辰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他还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有可能成为家族继承人的小少爷来到项家吗?
后者估计可能性就小了点了,不管是项炎还是项少辰,都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吧?这种事情说实话还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梁浩文想来想去,拿起了电话,“帮我查一下项少现在在什么地方。”
梁浩文走了之后叶小楼就扒着叶安不放,抬起头懵懵懂懂的说:“那位大哥表情怎么那么奇怪?我刚才吓到他了吗?”
叶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事,他是之前就被吓到了,跟你没关系。”
叶小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看着白医生。
叶小楼天生的敏感性就很强,他对于一个人的初始印象是跟自己的直觉有很大关系的,他来到这里之后相处的人就不多,叶安虽然一开始并不容易接近,但后来就慢慢很照顾他了,而白医生一开始给他的印象就非常的……危险。
特别是他现在的右手被针眨了几次,手背上那一块地方都有一大块青紫,虽然白医生解释说用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但是叶小楼一看见他还是反射性的想跑。
白医生这还是第一次被嫌弃,自己为很坚强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忍无可忍的咆哮道:“我谢谢你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我给你打针是为了谁?
你是病好了就忘了辛辛苦苦给你治病的大人我是吧!我给你说叶小楼小朋友,你这种行为是非常需要反省的,我建议你回去多看看感恩的书,比如说心灵鸡汤什么的……叶先生你不用劝我了!还是好好看着你家小祖宗吧!”
不就是打个针用得着用看杀人犯的眼神看着他吗?!白医生觉得自己行医这么多年,自信和善心被打击了个彻底,于是也不看叶小楼无辜的小眼神,捂着自己快碎了的心脏走了。
叶小楼呆愣半晌,“白……白医生这是怎么了?药片吃多了吗?”
叶小楼现在每天几乎都是被逼着吃药打针,潜意识里觉得那种甜不甜苦不苦的药片片都是白医生做出来给人吃的,他现在看见白医生都觉得手疼胃酸嘴巴又苦,乃至于到后来他看见穿白大褂那的医生还有点反射性的想跑。
不过看白医生一副怒气冲冲,却掩饰不了受伤的那样子,叶小楼森森的觉得,这里的大人们别看都一副很高大很威严的样子,但有时候其实还是挺脆弱的。
第二十章 他们才一天没见面吧?!
其实叶安那一声楼少虽然叫的无比自然,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在屋子里听到项炎开口说叶小楼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虽然面容丝毫不变,但是内心里的震惊其实一点都不比梁浩文的少多少。
叶小楼虽然就在项家主宅住下去了,但是叶安也没放松查找他的身世,叶小楼的母亲是江南人士,他本人的口音也带点苏州人的软糯,但是无论怎么查,他们都查不到跟他母亲与叶小楼本人相关的信息,在当时叶小楼被车撞的那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这身穿古怪衣服的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就像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儿一样,连叶安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项少辰开车那一下撞出毛病来了,但是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并没有什么问题,顶多有点轻微脑震荡,也构不成让他变傻或是失忆的程度。
每次叶小楼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的举动的时候,叶安都有种这孩子该不会是从小被关在山里养着吧的感觉。
他甚至连洗澡水都不会自己放!给他放开水还吓得赤裸裸的从浴室里跑了出来!
像是被佣人拿着的吸尘器吓到,又趁人不注意带回房间里自己研究,差点把脑袋伸进冲水马桶,自己跑去研究钟表为什么会动以至于站在墙边两个小时都歪着头一动不动这样的事情,叶安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项炎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刚开始没什么表情,过一会又好笑的把叶小楼叫过来问问他,叶小楼一看到项炎就什么都忘了,一口一个爹爹,问什么就说什么,身后仿佛有尾巴一甩一甩,乖巧的不得了。
“你怎么看?”项炎问叶安。
叶安想了想,斟酌着说:“这孩子以前可能受过不少苦。”
但看叶小楼的样子,又不像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在项家里,叶安是除了管家之外还稍微能揣测一下项炎心思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想到项炎竟然想把叶小楼就这么留在项家。
要知道项家这样的家族,等级森严规矩繁多,更何况叶小楼与项炎还没有丁点的血缘关系。
项少辰被人称为太子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毕竟一直受到项大小姐的宠爱,又是一直跟在她和项炎身边长大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项炎一直没有再娶妻生子的意思,大家都本能的把项少辰当成项家家族集团的继承人,唯一的大少爷。
项炎的名字不仅仅代表着项家集团的掌舵人,这位性格冷酷的黑道教父从来都是杀伐决断,为人所畏惧。作为他的儿子的项少辰也是赫赫有名,但是在大多数人都认为项少辰就是项家集团的下一任的继承人的时候,却偏偏冒出来一个小少爷。
当然,前提是那个孩子确实是项炎的儿子,并且被他授予继承人的权利的话。
叶小楼对这些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他甚至不明白项家的这些下人们叫他的这一声楼少到底有什么含义,在他的眼里不管项家有多大,人有多少,唯一能影响到他的也只有项炎一个人而已。
“爹爹回来了吗?”叶小楼穿着小熊图案的睡衣,抱着他的小熊抱枕,眼巴巴的看着叶安。
叶安迟疑道:“回来是回来了,但是……”
叶小楼本来一直是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他知道项炎从哪个地方走进来,但是他今天中午吃完饭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到现在才醒过来。
“爹爹在里面?”叶小楼纠结的看着房门。
“是的。”叶安松了口气,想来以叶小楼的性子,也不会贸贸然的想要进去。
果然,叶小楼虽然眼睛一直看着房门,但是一双脚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落寞的说:“我想爹爹了。”
片刻后,他的头微微垂下,在叶安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垂落下来的长长的发,被睫毛覆盖住的眼睛笼罩在阴影里。
叶安想了想,他们项总也只是一天没有在叶小楼眼前出现过吧?
但是看他这样子,倒像是被抛弃了很久一样。
项炎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叶小楼睡着之前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是不是他惹爹爹哪里不高兴了呢?还是因为他昨天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惊扰了客人,所以爹爹生气了吗?
叶小楼从小就没怎么和父亲相处过,他甚至连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时候都不记得了。
印象中的高大身影已经完全变成了项炎的模样,同样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他后来无数次的回想,都觉得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乃至于很多次他偷偷的看这个并不亲切的男人的时候,内心里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
他并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他觉得自己仍然压抑不住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抓住什么的强烈感觉。
“爹爹……”
叶小楼无意识的低喃了一声,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了。
项炎也没想到打开门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连一贯沉稳克制的叶安都和叶小楼同时抬起头来,把目光聚焦在项炎的脸上。
“爹爹!”叶小楼下意识的想上前,但是他这次反应很快,脚步一动就把自己所有的的控制力调度起来,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动作给堵住了。
以至于在叶安的眼里,就出来了叶小楼身体前倾脚步抬起,后又迅速的回归原位的诡异一幕,好像倒退了镜头一样,叶小楼整个身体都僵硬着,只有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项炎。
项炎的浑身像是被屋里的冷气包裹了一样,连声音都冷冷的,“怎么还没睡觉?”
“我我我……”叶小楼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可怜巴巴道:“爹爹……”
好在项炎也不是真的想训斥他,对叶安说:“一会叫管家过来一趟。”
他说完转身就进屋,叶小楼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神游移了一下后就求救的看向叶安。
叶安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把他往房间里一推。
叶小楼顺势往前走了进步,转头无助的看着他。
叶安抬手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快进去,叶小楼这才抱紧了怀里的抱枕,不安的走了进去。
项炎坐在沙发上,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位置,叶小楼连忙规规矩矩的在沙发上坐下。
他身后的长发落下的弧度非常好看,不过坐下的时候似乎坐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疼的眯了下眼睛,连忙伸手把屁股下面的头发给抽了出来。
项炎看着她的小动作,脸色缓和了些。
“怎么还没睡?”
这几天他因为公事和家事忙得不可开交,像这样安静下来给叶小楼说话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的。
“我……”叶小楼脸有点红,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爹爹是不是很累?”
项炎眯着眼睛看他,像叶小楼这样年龄的孩子,这么听话的倒真是难得,项炎想起自己的儿子,他还从来没从项少辰的嘴里听到一句父亲累不累这样的话。
同样是关心,但是叶小楼的眼睛里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是项少辰的眼神里没有的。
叶小楼看他不说话,犹豫半晌才说:“爹爹,要不……我帮你锤锤肩吧?”
项炎似乎在考虑什么,看了他一会,才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过来。”
第二十一章 爹爹果然要卖掉我吗?
叶小楼站起身来,刚要走过去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于是把他的小熊抱枕在到沙发上放好。
这个抱枕和睡衣都是管家给他的,叶小楼喜欢的不得了,自从接过来之后就经常抱着。
他走到项炎的身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漆黑浓密的短发,黑色衬衫的衣领下脖颈的肌肤,他的双臂袖子挽到一半,肌肉结实的手臂随意的搭在一边。
叶小楼抬手轻轻锤了几下,男人的肩膀十分坚硬,叶小楼意识到这样他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于是手劲儿大了些,小声问:“这样可以吗,爹爹?”
项炎随口应了一声,微闭着眼睛,放松的倚在沙发上。这样的懒散的姿态他其实很少对外人显露出来,这个黑道教父的身边从来不缺乏保镖的保护,像这样放松的,把背后毫无防备的显露在一个人的面前,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叶小楼给人捶肩没什么技巧,但是他的手指细长,一根根白皙而又骨节分明,一下下捶在男人的肩膀上,令人有种舒服的惬意感。
项炎似乎本来就有些心事,半晌后心不在焉的问,“你十三岁了?”
叶小楼本来有些恍惚,听到项炎的问话才嗯嗯点头:“是的,爹爹。”
“上过学没有?”
“上学?”叶小楼皱起眉,想了想道:“是去私塾的意思吗?”
项炎也隐约察觉到叶小楼身上有种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气质,不仅仅是他之前的衣着,一头长发的外表,还包括他的谈吐举止,包括面对很多东西的时候显露出来的表情。
当然,叶安每次都把叶小楼办的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也告诉过项炎,这也是一个原因。
项炎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的。
索性项炎的耐性一向很好,如果他对叶小楼没有耐心的话,说不定早就因为叶小楼怪异的举止做出什么粗暴的决定了。
于是他也没在意叶小楼的回答,又换了个问题说:“你当时被撞的时候,是怎么来到那个地方的?”
叶小楼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又重新换了角度给他捶肩,声音却莫名的低沉了一些,“我只记得我落在水里,沉了很久……”
没有溺过水的人无法体会那种痛苦,况且叶小楼溺水的时候,是在一个冰冷彻骨的湖里,他不记得自己挣扎了多久,喉管和肺部不断进入大量的水,但是四面八方还是源源不断的水挤压着他的身体,他没过多久就窒息的沉了下去。
然而他也清楚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痛苦了,身体动不了,像在平静的熟睡,身体在水里面飘忽,他甚至能看到他很久没有见过的娘亲就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
“我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里一点水都没有了……”叶小楼看不见项炎的表情,但还能感觉到他还在听自己说话,于是只能继续把这件事情说完,“但是衣服还是湿的……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很大的发亮的东西……”
项炎能感觉到他双手的颤抖,这可怜的孩子恐怕脸都白了。
“项总?”
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项炎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叶小楼小朋友像是个等待家长审判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站在他身边。
项炎淡淡道:“去拿杯牛奶过来。”
管家一看叶小楼的脸色就明白了。
片刻后,叶小楼缩在沙发上,两手捧着一杯热牛奶,眉头不易察觉的皱着,似乎还在回想刚才说的事情。
项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跟管家说:“这孩子说他溺水之后就跑到阿辰车底下去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管家愣了一下:“……溺水?”
“那附近离海港有一段路程,如果楼少是溺水的话,也许……”管家也有点摸不清项炎的想法,按说他都在梁浩文面前说叶小楼是他的孩子了,查清楚背景也是必要的,但是即便是查到了叶小楼的家世背景,他们项总想要这个孩子,就算查出来还要把人送回去不成?
管家用他一贯的语调说:“也许楼少当时受了刺激,忘了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也说不定。”顿了顿,管家又说出了一个猜想:“或者他是被绑架,然后被扔到了马路上,正巧……被我们大少爷给撞见了。”
叶小楼虽然言辞有些模糊,但是明显表明自己不记得自己溺水之后是怎么跑到那个酒吧的后面的,而且按他的说法,他溺水的那里也不像是类似海港的地方。
“正巧。”项炎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管家试探着问:“要不要再给小少爷准备一个房间?”
项家的少爷自小住在项家的,比如项少辰,不管他在外面有几个公寓别墅,在项家永远都有一个房间是属于他的,不过就算是项炎的前几个儿子,也没怎么接近过项炎本人的卧室。
叶小楼毕竟和项炎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项炎让他住在项家本来就是一件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了。
“不用。”项炎看了眼叶小楼,淡淡道:“让他先住这吧。”
叶小楼身影单薄,坐在沙发上像个寂寞的小孩子,然而即便是他表现的不像个现在这个时代正常的孩子,很多时候甚至给人有种一惊一乍,乡下小孩突然进城的感觉,但是他的身上依然有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质。仿佛刚刚打磨好的古玉,细致的雕琢下,反而会让人看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光彩来。
管家阅人无数,竟也看不出这样的孩子到底来历如何,又是从什么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当然他现在怀里抱着一个过于可爱的卡通抱枕,神情又有些纠结的样子,倒是显得孩子气十足。
项炎和管家一时间都沉默了,管家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突然被带回来,又被他们主人一句‘他是我的孩子’正大光明的留下的小少爷,项炎则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突然道:“我那两个短命的儿子,以前哭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两位小少爷过世之后,项炎就从未主动提起过他们。
“都是身边的人哄着的。”管家想了想道:“大一些的二少爷很乖,年龄最小的三少爷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在一边让着哄着,您当时让人给他们买了些玩具,我记得小少爷一直很喜欢,到临走时……”管家顿了顿,神情有些悲悯,“小少爷的手里还抱着他的小娃娃……”
那不是项炎给他买的,甚至到底是不是他让手下买过来的都不一定,不过管家现在提起这个倒是恰到好处。谁知道这个感情少的可怜的男人心里是不是还对当年的两个孩子心存愧疚,又把这种感情加诸在这个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身上呢?
项炎对他说的话倒是有印象的,手下在现场拿来的那个被小少爷紧紧抱在怀里的玩偶上面全是血,连子弹孔都有三个。
叶小楼这次没像之前那样,项炎都走到他跟前了他还垂着头,显然还是陷在刚才提起的事情里。
小孩子对于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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