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现在还有真正的大马存在吗?性能究竟怎么样!
老有人一见大马士革这几个汉字,一听手工折叠锻打这个词儿,就充满了不屑,认为这是欺骗,是靠讲故事虚高溢价。
事实上并非如此,按照国际上的惯例,现代手工折叠锻打的叫大马士革钢,英文是 Damascus。在国外Damascus不存在疑义。美国有尼尔森大马、托马斯大马,瑞典有马蒂亚斯·斯特斐斯、约翰·古斯塔夫、罗杰-贝赫,德国索林根大马——马库斯?巴尔巴克,丹麦大马——波尔?史泰兰迪。手锻大马届是名家辈出,受到全世界人们喜爱,那么为什么大家对折叠锻打大马士革存在疑问,其性能究竟如何?
折叠锻打大马士革大师与他们的作品
马蒂亚斯·斯特斐斯和他的大马作品
鲍勃loveless(左) 托马斯(中)波尔-史泰兰迪(右)
约翰·古斯塔夫的大马手表
上面的图面展示了国外手锻大马士革的大师,还有大马士革作品。当人家兢兢业业的改进手艺,做出更好作品的时候,我们如果只是停留在名字的辩论上,其实已经输了。按照原教旨主义,只是把1000年前在叙利亚出现的,由阿拉伯匠人用印度乌兹钢打造的,采用折叠锻打工艺的,凌空削断丝巾的才叫大马士革刀。以后的都不算,是有悖于现实存在的名相狡辩而已。
手锻大马和乌兹钢锻打的关系
当代大马士革钢的领军者当属刀匠威廉莫兰。 此人已于2006逝世。他造出了和大马士革钢极为类似的花纹,更有人相信他使用的技术就是大马士革钢的原本工艺。
他将不同的钢和其他金属材料融合反复打造来获得自己想要的花纹。 后来莫兰成立了ABS (American Bladesmith Society)美国锻造刀匠协会,只有能够锻造300以上大马士革的刀匠才能取得大师称号。
他的反复锻造法做出的钢更贴近镔铁,也就是反复锻造大马士革。
他们采取了折叠锻打的手工艺,将现代钢材作为基础材料,而不是自己用矿石冶炼。
因此,从现实情况来说,人们已经不能够把现代的大马士革排除了,回归原教旨的乌兹铸造大马,而把现在的折叠锻打大马不叫大马只叫花纹钢,这已经不现实了,也不可能了。
这种花纹钢刀,是目前国际上最常见的折叠锻打大马士革刀。国际上许多手工刀匠喜欢用它制作各种精美的奢侈品刀具。
当代手锻大马士革钢领域也在不断创新,新的材料、新的纹理层出不穷。无论是在性能还是花纹美观度上,个人认为,当代手锻大马已经不逊于1000多年前的乌兹钢大马。
中国的手锻匠人有的也掌握了大马的锻造方法,这是一种手艺,需要设计,需要经验,还需灵感,它更接近艺术创造。
现代人叫大马士革,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叫的,也许是美国刀匠莫兰,也许是其他人。从此,大马在世界手工锻打领域一直这么叫着——不要拿出陈腐的资料和无稽的传说和我辩论。
乌兹大马与折叠大马的争论
很多原教旨者主义者,总是说大马士革失传了,因为乌兹钢的陨铁矿已经在1000年前开采殆尽,工匠的手艺也失传了,因此非要说,现在国际惯例上说的,折叠锻造的大马不应该叫大马。
这也是一个很简单粗暴的论断。关于乌兹钢,根据德国科研小组的最新研究,它的锋利在于形成了碳化纤维。纳米级的碳管是在不断的升温、降温、升温的过程形成的,也许是正火、退火、淬火、回火的一种手艺,也许仅仅是一种推测,这个技艺,人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有人说这是铸造出来的,个人认为这个说法也是简单武断的,乌兹钢大马,个人认为也不全是铸造。因为当年,叙利亚匠人也使用了植物原料,以让碳渗入乌兹铁锭的铁元素中。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也有锻打,有锻焊的技艺,不可能没有折叠锻打的工序,因为在当时不折叠锻打是没法析出碳元素的。
百炼钢还有日本的玉钢锻打都有现代大马士匠人使用的锻打方法,如果你说,他们只是锻打了,没有折叠。这或许可能没有像目前这样自觉的设计花纹,然后有规律的折叠锻打,但是锻打的工序是必须的。
或许在乌兹大马与传统大马士革与当代工匠的折叠锻打大马在概念上确实不清晰,但这正是有生命力的锻造技艺发展的一个正常现象,这不是物理学里按照严格范式推导出的结论,却是现实发展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看,你如果让托马斯、尼尔森把他们的大马不叫大马士革了,只能叫花纹钢,这在刀具锻造界是行不同的。不仅不能够正本清源,还会带来混乱。
从性能上来说,原教旨所说的乌兹大马目前仍然有存货,在博物馆和藏家手里都有,按照硬度指标,有人试验的结果是hrc45-50,并没有现在的手锻的高。
折叠锻打大马比单一钢的性能好吗?
性能要从三个方面看,硬度、韧性、保持度三者的平衡。
在古代,没有现代科技加持,花纹是因为渗碳工艺自然形成的,只要按照那个方法打肯定有花纹。日本刀、中国百炼钢都有花纹,这不是故意做出来的,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种工艺做出的刀,自然比那些未经过折叠锻打的,或者折叠锻打不过关的性能要好。硬度、韧性、保持度都比同时代的单一钢要好,这个应该没有多大争议。
或者说,只有经过捶打渗碳,才能形成比较坚硬的马氏体金相组织,硬度当然高于奥氏体。那些平滑的生铁或者熟铁没有这种组织,只有奥氏体,或者是含碳过高的生铁,要不是过少的熟铁,怎么能跟奥氏体的折叠锻打的大马相比呢?
到了当代,人们对钢——碳铁合金已经有了科学的认识,金相学,材料学的发展,让实验室和工厂生产的钢有种种优良特性。
极硬、极强、极耐热的都能生产出来了,真空状态、合金加入、惰性气体的运用……甩了纯折叠锻打无数条街。
昨天有朋友在微信上问我:你能靠锻打打出2500兆帕的钢材吗?防腐50年的钢材你能锻打出来么?答案是:不能。现在的合金钢,没有花纹的钢,性能早已经超越了手锻这个古老手艺所能达到的极限。可是,未必在实用刀具中比匠人做的更好,比如美国的疯狗装备了海豹突击队,凯文手做的mdk比直接用高科技钢做的刀战场表现更好。人们其实对刀具有一个误区,认为越硬越好,这是不对的,刀不是越硬越锋利,更不是更有韧性,也不会更有保持度,这有多方面的原因。这也是手工刀匠在功能上永远有拥趸的现实理由。
手工锻打是非常古老的一个手艺,其中除了性能之外,还有审美的需求,还有工匠灵魂的注入。比性能,你说几百万的表走的比石英表准么?比价格,3D科技做出的工艺品能和手工的比吗?比感觉,连一碗面是手擀还是机轧都能被挑剔的舌尖分出来……
没有哪一种神钢是包打天下的,论性能好不好,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户外长刀,高碳钢就可以,因为韧性好、易打磨, 我认识的刀匠说55hrc的硬度最适合;而小短刀对韧性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上硬的材料,34系列就可以;您说航空航天、航母上的特种钢,更贵,性能也更好,我服。但是,那些好钢未必能做出好的刀具,即使性能优异也未必有手锻大马产生的优美的纹路,有打动人心的工匠精神和审美价值。
现在的大马用的是多种成品钢,然后自己研究组合,以1095高碳钢和15n20为主,匠人们还会加入其他金属粉。比如加入铬,超过13%含量的钢可以叫不锈钢,如果用手锻的方法加入铬,其成品率会变的很低。瑞粉是用现代科技将金属形成细小的分子,粉末喷铸,因此具有很好的韧性、硬度还有美妙的花纹,非常重要的一个特性是几乎不锈,
这样做出来的钢,其性能是由基础材料决定的,是由最终碳原子和铁元素等排列的形式决定的。高碳钢能到洛氏硬度60+。折叠锻打形成的大马,在合理淬火、回火后也能到洛氏60左右。大马士革钢根据需求,匠人可以掌握不同硬度。
为什么不是更高?因为对于刀来说,58-60是韧性和硬度平衡的一个好区间,不是越硬越好。这是匠人经验的总结,如果你要求更高,可以尝试加入铌等金属元素。
所以说,单纯比较折叠锻打的性能一定优于平滑的光面钢,或者平滑的钢一定比折叠锻打的性能要好,这是没有意义的,也不可能得出是或否的结论,现代科技每天都在发展,合金钢是否性能更加优异,而且具备漂亮的花纹?手锻匠人的花纹钢能否因为融入了新的元素变的更加坚硬,更加柔韧,这都是一个敞口的问题,是互相促进的。
人类手工的乐趣是其他高科技的成品代替不了的,很多国外大马铸造工匠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美国著名匠人大卫托马斯说:锻造大马士革似乎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日日夜夜都在琢磨它。英国匠人欧文说:锻造是将钢铁注入灵魂。鲍勃loveless 说,我总是在想怎么做的更好。这是新材料新工艺与人类想象力的永恒斗争。
通过工匠的锻造、设计,能让不同材料形成刚柔并济的小刀,并形成独一无二的炫丽花纹。这是一门手艺,一种艺术,很多人对做这种手工玩意乐此不疲。对于工匠来说,做这个是跟人类想象力做斗争,一旦做了,就停不下来,是一种瘾。
那些迷信古代,说中国的秦剑现在做不出来了,越王剑现在做不出来了,真正的大马已经失传了……那些迷信国外,说日本刀怎么样,美国abs怎么样……中国刀匠不行,应该了解一下金属的物理常识,当今金属冶炼,金相学已经很发达,真正高科技金属冶炼企业,其对合金的研发,热处理的精确化都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手工制刀仅仅是其微小的一个相关的方面。
对手锻大马一是防备虚夸和神话,二是要对其存有温情和敬意。毕竟他是伴随人类很多年的,并且不断发展前进的一种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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