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抱的一颗大黄豆一颗树,自己抱在树上面,旁边有一只大鸟,树上面有很多蝙蝠,我父亲站在不远?

(一)小老鼠变成航海家  孩子们把船放到河里去。哥哥用小刀把厚的几块松树皮做成船,妹妹装上用破布做成的帆。  在顶大的一只船上,需要一根长桅杆。  “要用一根笔直的树枝才好。“哥哥说着,就拿着小刀,走进灌木丛林里找去。  他突然在那儿叫喊起来:“老鼠!老鼠!“   妹妹奔到他那儿去。  “我割下树枝,“哥哥告诉她说,“它们就叫起来啦!整整的一群!有一只在这儿,在树根底下。你等着,我马上把它……“他用小刀把树根割开,拖出一只小鼠来。  “它是多么小呀!“妹妹惊诧起来,“又是黄的!真有这样的老鼠吗“   “这是鼠,“哥哥解释着说,“田鼠。每一种都有一定的名称,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只是怎么叫的。“   那只小老鼠张开粉红色的小嘴,“比克“、“比克“地叫起来。  “比克!它在说,它叫比克!“妹妹笑起来了,“你瞧,它在发抖呀!唉,它的耳朵上还有血哩。一定是在捉到的时候,你的小刀把它割伤了的。它是多么痛呀!“   “反正我要杀掉它的!“哥哥生气地说,“我要把它们杀光。它们为什么要偷我们的粮食呢?“   “放它去吧!“妹妹央求着说,“它还小哩!“   可是哥哥怎么也不肯,“我要扔它到小河里去!“他说罢,就向着河边走去。  女孩子顿时想到了一个法子来救活这小老鼠。  “停住!“她喝住了哥哥,“你知道吗?把它放在我们顶大的一只船里,让它去做个旅游吧!“   哥哥同意了这个做法--反正小老鼠定会淹死在河里的。小船载着一个活旅客放出去,倒是挺有趣的。  他们装好帆,把小老鼠放在木制的小船里面,就放到河流里去了。风推着小船,推着它离开了河岸。  小老鼠紧紧地抓住干燥的树皮,一动也不动。孩子们在岸上向它挥手。  这时候,家里叫他们回去,他们还看到那只轻飘飘的小船,扯着满帆,在河的转弯地方不见了。  “可怜的小比克“他们回到家里以后,女孩子说,“一定的,风会吹翻那小船,比克也终究会淹死的。“   男孩子一声不响。他正在想,怎样才能够把谷仓里所有的老鼠弄个干净。    (二)船翻了  小老鼠在松树皮做的小船上漂呀漂的。风推着小船,离开河岸越发远了。周围光涌着高高的
水浪。广阔的河面,在小老鼠比克看来,简直像是一个大海洋。  比克出生还不过2个星期。它不会自己寻食吃,也不会避敌人。那一天,老鼠妈妈第一次带着她的孩子们从窝里出来走走。当那个小孩子吓唬老鼠家族的时候,她正在给它们喂奶哩。  比克还是一只乳鼠。孩子们跟它开了一次狠毒的玩笑,把一只幼小的毫无自卫能力的老鼠,送上这样危险的旅程,他们还不如一下子杀了它好。  整个世界在对付它。风吹着,像是一定要吹翻那小船;浪打击着小船,像是一定要把它沉到黑黝黝的河底去。兽、鸟、鱼、爬虫一切都在对付着它。每一种东西,对于这只无知的毫无自卫能力的小老鼠,都是不利的。  几只大白鸥,首先看到了比克。它们飞了下来,在小船上面尽兜着圈子。它们愤怒地叫起来,因为不能够一下子结果这只小老鼠的性命。它们怕飞下来碰着硬梆梆的树皮,反而伤害了自己的嘴巴。有几只落到水面上,游泳过来追赶那小船。  一条梭鱼从河底浮上来,也游在小船的后面。它正等候着白鸥把小老鼠推到水里来。到那时候,它就可以不费气力,吃到那小老鼠了。  比克听到白鸥狡猾的叫声,它闭上了眼睛,在等死。  正在这个时候,从后面飞来了一只狡猾的大鸟??捉鱼吃的白尾鹕。白鸥就立刻四散地飞开去了。  白尾鹕看到小船上的老鼠,和跟随着游在船边的梭鱼。它就放下翅膀,向下直冲。它冲到小船的旁边。翅膀的尖端触碰着了帆,小船就给它撞翻掉了。白尾鹕的爪子抓住梭鱼,好容易从水里飞升起来的时候,在翻了的小船上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白鸥从远处看到这样,就飞开去了。它们在想,小老鼠一定沉下了去。  比克没有学习过游泳。它一落在水里以后,为着要不沉下去,它只知道应该把4只脚摇动,它浮上来,用牙齿咬住了小船。  它和翻了的小船一起漂流着,不多一会,水浪把小船推到一处陌生的岸边,比克跳到沙滩上,很快地钻进灌木丛里去了。  这是的的确确的翻船,小旅客能够活命,还算是好运气哩。    (三)    比克被水浸得浑身湿透。它用自己的小舌头舔毛,不一会,毛全干了,它觉得温暖了一些。  它想吃,可是走到灌木丛外面去它又害
怕,从河边传来白鸥尖锐的叫声。因此,它就整天挨着饿。  天终于黑起来了。鸟都睡着了,只有拍拍地响着的水浪,还在冲击靠近的河岸。  比克小心地从灌木底下爬起来。它一看,什么也没有。它就像一个小黑球似的,急急忙忙地滚到草里。  它拼命找食,只要眼睛里看到的叶子和茎,它都去吮来吃。可是里面并没有奶。它只得用牙齿把它们咬断或嚼碎。忽然,有一种温和的汁水,从一根茎里淌出来,流到它的嘴里。汁水是甜的,正跟妈妈的奶一样。  比克把这根茎吃掉,接着,就去寻找别的同样的茎。它真饿得慌,环绕着找了一遍,一点都没有再看到。  在高高的草的上空,已经升起了圆圆的月亮。黑影毫无声息地在天空掠过,这是敏捷的蝙蝠,在追逐夜飞的蝴蝶。  在草里,到处可以听到轻微的吱吱喳喳的声音。有的在那儿移动,有的在灌木丛里走来走去,有的在蔓草里跳跃。  比克正在吃。它把茎一直啃到地上。茎倒下来,冷冷的露珠滴在小老鼠的身上。在倒下来的茎的顶头,生长着小穗,这是很好吃的,现在比克找到了。它坐了下来,两只前脚跟手一样的举起茎来,很快地把穗吃掉了。  “擦拍!“在小老鼠不远的地方,有种东西碰在地上。  比克不啃了,仔细地听。草里在“擦拍“、“擦拍“地响。  “擦拍!“前边草堆的后面又传来了响声??“擦拍!“   有一种活东西在草里,一直向着小老鼠跳过来。  比克正想赶快向后转,跑进灌木丛林里去。  “擦拍!“从后又跳过来。  “擦拍!“、“擦拍“四面八方都在传过声音来。  “拍!“声音在前面已很近了。  有一种活东西,它那长长的排开的脚在草上急急地跳动。  “拍!“地一声,一只眼睛凸出的小青蛙,落到了地上,正好落在比克的鼻子前面。它慌慌张张地盯住小老鼠。小老鼠又奇怪又害怕地在看它光滑的皮肤……它们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四周和以前一样,响着“擦拍!“、“擦拍!“的声音??整整的一群小青蛙,刚从不知什么东西嘴里逃出命来,在草里一蹦一跳。轻微急速的“悉索“、“悉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一刹那,小老鼠看到,在一只小青蛙后边,一条银灰色的蛇,拖着又长又软的身子,正在爬袭过来。蛇向着下面爬,一只小青蛙的长长的后脚
,还在它张大的嘴里抖。以后怎样,比克并没有看见。它急忙跳开去,连自己也不知道,它已经蹲在离地面很高的一棵灌木的树枝上了。  它在那儿度过了这一夜的其余时间,它的小肚皮给草擦痛得着实厉害呢。  比克不再担心挨饿了,它已经学会了自己怎样去找食吃。可是,它又怎么能独个儿抵御所有的敌人呢?  老鼠们老是聚族而居,这样就比较容易抵御敌人的侵袭。谁发觉了一个走近来的敌人,只要吱的一声,大家就躲起来了。  比克只是独个儿。它需要赶快找到别的老鼠,跟它们生活在一起。比克就出发去寻找。只要它受得住,它总是尽力向灌木攀过去。这地方,蛇实在太多了,它不敢爬到地下来。它的爬树本领学得真不错。尾巴帮了它不少忙。它的尾巴又长又软,能够攀得住树枝。它靠着这样的一只钩子,能够在细枝上攀来攀去,并不比长尾巴猴差。  从大枝到大枝,从小枝到小枝,从树到树??比克接连三夜这样地攀缘过去。到末了,灌木完了,再过去是草原。  比克在灌木丛里,并没有遇到老鼠。  草原是干燥的,蛇是不会有的。小老鼠胆大起来,连白天也敢走路了。现在它碰到了什么吃的都吃,各种植物的籽和块茎,硬壳虫,青虫,小虫。不久,它又学会了一种逃避敌人的新法子。  事情是这样的,比克在地里挖到一些硬虫的子虫,它用后脚坐起来,一边细细地在咀嚼。太阳明亮地照着,蚱蜢在草里跳来跳去。比克看到在远远的草原上面,有一只小野雁,可是比克并不很害怕。野雁??一只比鸽子稍稍小一点的鸟??不动地挂在天空里,正好像挂在绳子上一样。只有它的翅膀,稍稍的在一动一动,它的头在不停地转。  小老鼠并不知道,野雁的眼睛是多么厉害。  比克的小胸膛是白色的。它坐着的时候,在褐色的地上,老远都看得到它的小胸膛。比克知道危险,不过野雁已经一下子从上面冲下来了,像箭一样地向它扑过来。要逃跑,已经嫌迟了,小老鼠的脚吓得动弹不得。它把胸膛紧紧贴在地上,几乎连知觉也失掉了。  野雁飞到小老鼠那儿,突然又飞回到天空,尖尖的翅膀差一点碰到比克。野雁怎么也不明白,小老鼠到底躲到哪儿去了。它刚才只看到小老鼠的又白又亮的小胸膛,忽然又没有了。它紧紧地盯住小老鼠坐着的那块地方,可是只看见褐色的泥块。  
比克却仍旧躺在那儿,仍旧在野雁的视线里面。原来它背上的毛是褐黄色的,跟泥土的颜色差不多,从上面望下来,怎么也不能发现它。  一只绿色的蚱蜢,刚好从草里跳出来。野雁冲下来,抓住它就飞,一直飞出了视线。  保护色救了比克的性命。它从那个时候起,一发觉远处有敌人,就马上把身体紧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保护色就会发生它的作用,瞒过顶顶利的眼睛。    (四)  比克天天在草原上跑,它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找不到一点老鼠的踪迹。后来,又到了一处灌木丛林。在丛林后边,比克听到了熟悉的海浪冲击的声音。  小老鼠应该回过头来,向别的一个方向走过来。它整夜地跑,到了早晨,它发现是在一个干掉的池塘里跑。  这里长得完全是干燥的苔草,很不容易在苔草里跑路,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什么来充饥--从来不见有一个蛆虫,或是青虫,或是一棵有汁的草。  第二天夜里,小老鼠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它勉强挣扎到一个小丘上,跌倒了。它的眼睛粘得睁不开来,喉咙里干得要命。它躺下来,舔舔苔草上面冰冷的露水,稍稍润一润喉咙。  天开始亮了,比克从小丘上远远地看到长满苔草的山岭,后面又是草原。那些滋润的草,长得高的像一堵墙。可是小老鼠已经没有力气起来到草地那儿。  太阳终于出来了。露水顷刻间给太阳炙热的强光晒下去了。  比克觉得它要完蛋了。它用尽所有的力气,爬过去,可是马上倒了下来,从小丘上滚了下去。它的背先落地,四脚朝天,现在看到面前只有一个长满苔藓的小丘。  在小丘里,有一个深的墨黑的小洞,直对着它,可是小洞很狭窄,连比克的头也钻不进去的。  小老鼠比克看见洞的深处,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一会儿,洞口出现了一只胖胖的长茸茸的山蜂。它从小洞里爬出来,用脚搔搔圆圆的脚,拍拍翅膀,飞到天空中去了。  山蜂在小丘上面兜了一个圈子,向着它的小洞飞回来,在洞口降落。它在那儿站着,用它的坚硬的翅膀做起工来,风一直吹到小老鼠的身上。  “嗡嗡!“翅膀响着声音,“嗡嗡!……“   这只山蜂,是山蜂的号手。它把新鲜的空气赶进深长的小洞里去??给洞里换点空气??同时叫醒旁的还在窝里睡觉的山蜂。  一会儿,所有的山
蜂,一个跟着一个地从小洞里爬出来,飞到草原里去采蜜了。号手最后一个飞去。只剩下比克独个儿。它已经懂得,为了活命,它应该怎么做。它用前脚拼命地爬过去,到了山蜂的小洞口。香甜的气息,从那儿冲到它的鼻子里。  比克用鼻子来撞泥土。泥土落下来了。  它接连地撞,一直到挖出一个洞来。洞底下是灰色蜡做成的大蜂窝。在有些蜂房里,躺着山蜂的子虫,还有些蜂房里,尽是香气扑鼻的黄蜜。  小老鼠贪婪地舔着甜蜜的食品。它舔完了所有的蜜,就转到子虫身上去了,把它们活生生地吃掉了。  它身上的气力马上恢复过来--自从离开妈妈以后,它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饱饱的一顿。它还是把泥土挖过去??现在已经用不到费力了??找到所有又是蜜、又是子虫的新蜂房。蓦地,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它脸颊上面刺了一口。比克跳开去,一只大母蜂从地下向着它爬过来。  比克想要向它扑过去,可是山蜂的翅膀,在它头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山蜂们从草原里回来了。它们整群的军队向着小老鼠冲过来、它一点没有办法,只得拔脚就跑了。  比克四脚齐跳地逃开了它们。生在它身上的毛,替它挡住了山蜂们厉害的针刺。可是山蜂拣它身上毛生得稀少的地方来刺,刺它的耳朵、脚、额角。它一口气??不知道那来的这样的敏捷??飞一样地跑到草原,就躲在密密的草里。山蜂也就放过了它,回到它们的遭过抢劫的窝里去了。  这一天,比克走过一块潮湿的沼地,又到了河岸上。  比克已经是在一个岛上了。比克来到这个岛上,是没有人的。岛上连老鼠也没有。只有鸟、蛇和蛙住在那儿,因为它们要越过一条宽阔的河,是满不在乎的。  比克不得不在敌人的包围里,独个生活。  有名的鲁滨逊,在他到了一个荒岛上面,就在想法子,独个儿应该怎么生活。第一步,他决定替自己盖起一所屋子来,抵御风雨和敌人的袭击。然后聚积些食物,好过冬天。  比克只不过是一只小老鼠,它想法子不会这么周到。可是它所做的,正好跟滨逊一样,第一件事情,它要盖起一所屋子来。  没有谁教过它盖屋子,这本领是在它血统里面的。它盖得跟所有和它同种的老鼠一模一样。  在沼地上,长着高高的芦苇,中间夹着菅草??这些芦苇和菅草,是给老鼠做窝顶好的材料。比克拣了几支并排长着
的小芦苇,爬到它们上面,咬掉顶上的一段,再用牙齿把上端咬得裂开。它是又轻又小,所以草能够轻松地把它支撑得住。  它再去寻找叶子。它爬上菅草,把草茎上的叶子咬断。叶子掉落下来了,小老鼠就爬到下面,两只脚举起叶子,用牙齿咬紧来撕。小老鼠把叶子上满是纤维的筋衔到上面去,平平地把它们嵌在裂开着的茎的上端。它爬上同样细的芦苇,把它们压倒在它底下,把它们的上端,一个一个地连接起来。  结果,它有了一所轻轻的、圆圆的小屋子,很像一个鸟窝。整个屋子,跟小孩子捏成的拳头那么大小。  小老鼠在屋子旁边,做成一个出口;屋子里铺着苔草、叶子和细小的草根。它用柔软温暖的花絮,做成一张床。这个卧室做得好极了。  现在比克已经有休息、躲避风雨和敌人的地方了。这个草窝,隐藏在高高的芦苇和丛密的菅草里,就是顶顶锐利的眼睛,从远处也不会发觉的。没有一条蛇能够爬到窝里来。就是真正的鲁滨逊,也不会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吧。    (五)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小老鼠平平安安地住在自己的空中小屋里。它已经长足了,可是长得很小。它不会再长大起来,因为比克是属于身体细小的一种老鼠。这些老鼠的身子,比灰色的家鼠还小。  现在,比克常常好久不在家里。天热的日子,它在离开草原不远的一个池塘里洗澡。  有一次,它在晚上从家里出去,在草原里找到两个山蜂窝,吃饱了蜂蜜,躺在那儿的草里,睡过去了。  比克一直到早晨才回家去。它在窝的下面,已经发觉情形有些不妙。一条宽的黏液,黏在地上和一根茎上,一条肥肥的属巴,伸出在窝的外面,小老鼠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这条光滑肥胖的尾巴像是蛇,蛇的尾巴是硬的,还有鳞,但是这一条是光的,软的,全是黏液的。  比克鼓起勇气,沿着茎爬得靠近一些,去看看这位没有邀请的客人。  这个时候,尾巴缓缓地开始转动,吓得要命的小老鼠马上滚到了地上。它躲在草里,从那儿看到,这个怪东西懒懒地从它屋子里爬出来。  起先,肥胖的尾巴在窝的门口不见了。后来,从那儿出现两只长长的软角,角的头上都是小泡。再后来,又是两只同样的角,不过是短的。末了,这个怪东西的整个怪模怪样的头伸了出来。  小老
鼠看到它慢吞吞地爬出来,原来是一条大蜗牛的又光又软、满是黏液的身子,从它屋子里游出来。蜗牛从头到尾有三“凡尔萧克“多长。  大蜗牛向着地面爬下来。它柔软的肚皮平平地贴在茎上,就留下了一条宽的液。比克没有等它爬到地上,早已溜走了。柔软的蜗牛是不会为难它的,可是小老鼠讨厌这个迟钝的、满身黏液的动物。  过了好几点钟,比克才回家。蜗牛已经爬到不知那儿去了。  小老鼠爬到自己窝里。那儿到处都是黏着讨厌的黏液。比克把所有的苔草丢掉,铺上了新的。铺好以后,它才去躺着睡觉。  从此,它从家里出去,老是用一束干草,把门口堵住。  日子短起来了,夜里格外的冷。  野草的籽成熟了。风把它们吹落在地上,成群的鸟,也飞到小老鼠住的草原上来衔草籽。  比克吃得很饱。它一天一天地胖起来。它的毛亮得发光。  现在,这个四只脚的鲁滨逊,自己造了一间贮藏室,在里面贮藏着过冬的粮食。  它在地里挖了一个小洞,洞底比较宽大一些。它把草籽放进去,好像放在地窖里一样。  到后来,它认为还是太少。它在旁边挖了一个新洞,用地道把它们接通。  天老是下雨。地面软起来了,草枯黄了,湿透了,倒了下来,比克的草屋坠下来,现在挂在离地面没有多高的地方,里面发起霉来了。  住在屋里并不好。草不久就要全倒在地上,窝会像一个显而易见的黑皮球那样的,挂在芦苇上面这是够危险的。  比克决定搬到地上去住。它再也不怕蛇会爬到它洞里来,或是坐立不安的蛙会来吓它--蛇和蛙早已躲到一个地方去了。  小老鼠在小丘下面,挑选了一处干燥和清静的地方来做窝。比克在避风的一面,筑了一条通到洞里去的路,使得冷风吹不进它住的地方。  从进口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直廊,直廊的尽头开宽一些,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房间。比克把干燥的苔草拖到这里??替自己筑成了一间寝室。  在它新的地下寝室里,即暖和、又舒服。它从地下寝室里,开挖出去通到两个地窖去的路,使自己用不着出来,就能够跑过去。小老鼠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就把它空中的夏季别墅的进口,用草塞紧,搬到地下的窝里去了。    (六)    鸟再也
不飞到草原上啄草籽了。草紧紧贴在地上,冷风自在地在岛上吹来吹去。  在那个时候,比克发胖得吓坏人,它身上感到多么的没力,它越发懒洋洋了,很少从洞里爬出来。  有一天早晨,它看到它的房间的进口被塞住了。它咬开冰冷松脆的雪,走到草原上来。土地上是一片白色,雪在太阳里发出难忍的光亮,小老鼠没有毛的脚掌冷得要命。  后来,冰冻的日子到了。  在事先,如果小老鼠没有替自己贮藏着吃的东西,它真不得了。怎么能够从厚厚的冻结的雪底下发掘草籽呢?  比克老是没精打采地想睡觉。它现在常是两三天不从寝室里出去,老在睡觉。它一醒过来,就走到地窖里去,在那儿吃一个饱,又是一睡好几天。  它压根不到外面来了。  它在地下真舒服。它把生着柔毛的身子,蜷成温暖的一团,躺在软软的床上。它小小的心房跳得越发慢,越发轻,呼吸越来越轻微,一个甜蜜的长时间的睡眠,根本把它征服了。  幼小的老鼠,跟土拨鼠或哈姆斯脱鼠不同,并不会整冬的睡。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使它们消瘦起来,使它们感觉到寒冷,它们就醒过来,去找自己的存粮。  比克睡得很安静,因为它有整整的两个地窖的草籽。可是它没有想到,一个多么突如其来的不幸,马上要落到它身上。  一个冰冻的冬天的晚上,孩子们坐在暖和的火炉旁边。  “小动物现在真是难过。“妹妹忧郁地说,“你记得小比克吗?现在它在哪里呢?“ “谁知道它呀!“哥哥冷淡地回答着说,“它一定早已落到什么活东西的爪子里去了。“   女孩啜泣起来了。  “你怎么啦?“哥哥奇怪起来。  “小老鼠真可怜!它的毛是多么柔软,颜色是带点黄的……“   “你可怜它?我放好捕鼠笼?给你捉上100只!“   “我不要100只!“妹妹哭着说,“给我一只这样小的、带点黄色……“   “等着,小傻瓜,这样一只准会弄得到的。“   女孩子用小拳头把眼泪擦干:“哦,记住,弄到了你不要动它,送给我,答应吗“ “好吧,会哭的家伙!“哥哥同意了。  在那天晚上,他在贮藏室里放上捕鼠笼。  正是那一天晚上,比克在它的洞里醒过来了。小老鼠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样沉重的东西压在它背上。寒冷立刻就浸入到它的毛里。  比克完全醒过来以后,它已经冷得发抖
。泥和雪从上面掉在它身上,它的天花板坍下来了,走廊被堵塞住了。  一分钟也慢不得,寒冷是不开玩笑的。应该到地窖里去,赶快吃饱草籽,吃得饱了会温暖一些,寒冷冻不死吃饱的动物。  小老鼠跳上去,踏着雪,向着地窖口跑过去。  雪的周围,都是狭狭的深的小坑??羊的蹄印。比克老是跌到小坑里,爬上来,还是掉下去。  当它到了它的地窖那个地方,它看到那儿只有一个大坑。  羊不但把它的地下室破坏了,还吃掉了它所有的存粮。    (七)    比克在坑里总算还挖到了一些草籽,这是羊蹄把它们的踏到雪里的。  食料给了小老鼠不少力气,还使它温暖。它又懒懒地想睡觉了,可是它明白,睡觉准会冻死。  比克把自己贪懒的念头打断,拔脚就跑。  到哪儿去呢?这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光是跑,任着性子跑。  夜已经来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四周围的雪,发着淡淡的光芒。  小老鼠跑到河岸,停下来。影是陡峭的。峭壁下面是一坪诤诘囊跤啊G懊嫒词一条宽阔的冰冻的河,发着亮光。  比克小心地嗅着空气。它怕在冰上跑,如果谁在河的中间把它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在雪里如果有危险,它还可以躲藏哩。  回去?那是冻死和饿死。前面或许有一个地方,有食物和温暖。比克就向前跑去。它走到峭壁的下面,离开了那个岛,它在那个岛上,过了好多时候安静的生活。  可是一对凶恶的眼睛,已经把它发现了。  它还没有跑到河中心,一个迅速的毫无声息的阴影,早在它后面追赶过来。就是这个阴影,轻快的阴影,它也是转过身来才看到的。它并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它后面追过来。  它在凶险的时候,老是把肚子贴在地上的老法子,已经没有用了--在发着光亮带些淡青色的冰上,它褐色的毛成为明显的一堆,月夜透明的烟雾,使它没法躲避敌人的恐怖的眼睛。  阴影罩住了小老鼠,钩一般的爪抓住了它的身子,痛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地啄在它的头上,比克连知觉也失掉了。  比克在漆黑里苏醒过来。它躺在一种又硬又不平的东西上面。头和身上的创伤痛得很厉害,可是它感到温暖。  它舔完自己的创伤,它的眼睛慢慢地对黑暗
习惯起来了。  它看到,这是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圆的墙壁向上面伸展过去。看不到天花板,只在小老鼠的头顶上,有一个大洞开着。朝霞的光线还是十分黯淡,透过这个洞,射到这个地方来。地方来。  比克一看它躺在什么东西上面,就马上跳了起来。原来它躺在死老鼠的身上。老鼠有好多只,它们的身体都已硬了,躺在这儿一定经过很长时间了。  恐怖给了小老鼠力量。比克沿着笔直的粗糙的墙壁爬上去,看看外边。  四周只有积满着雪的树枝,树枝下面可以看到灌木树的顶。  比克自己是在树上,正从树洞里面望出去。  谁把它带到这儿扔到树洞底下,小老鼠永远不会知道的。它总算没有为这个谜大伤它的小脑筋,所以就赶快要从这儿逃出去。  事情是这样的:一只树林里的大耳朵的枭,在河里的冰上追它,枭用嘴啄住它的头,用爪抓住,带到树林里来的。  真是幸事,枭已经吃得很饱,它刚捉到一只兔子,吃得够饱,它的肚子已经装满,里面连一只小老鼠的地位也容纳不了,它就决定留下比克贮藏起来。  枭把它带到树林里,扔在自己的贮藏室的树洞里面。枭还是从秋天开始,就把几十只死老鼠放到这儿。冬天寻食总是困难,连这种狡猾的夜强盗--枭,也会时常挨饿的。  自然啦,它并没有知道小老鼠只不过昏了过去,如果不是这样,它准会马上用它锐利的嘴,啄碎小老鼠的头骨的。它老是一下子就结果了老鼠的命。  这一次,比克真是幸运得很哩。  比克平平安安地从树上爬下来,钻进灌木丛林里去了。  直到现在,它才觉察到,它的身上有点不好过。它的呼吸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声音,虽然并不是致命的伤,可是枭的爪把它的胸部抓伤了,因此在快跑以后,就发出尖锐的声音来。  它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正常起来,尖锐的声音就没有了。小老鼠吃饱灌木上苦涩的树皮,重新向前跑--远远地离工这个恐怖的地方。  小老鼠跑着,在它后面的雪上,留下两条浅浅的小路,是它的脚迹。  比克跑到草原上,在围墙后面,那儿耸立着一幢冒着烟的烟囱的大屋子。  一只狐狸已经发现了它的脚迹。狐狸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它马上知道,小老鼠刚才跑过去,就在后面追它。它的火一样的红尾巴,在灌木丛林里闪闪发光,自然啦,它跑得要比小老鼠快多了。&nb
sp;   (八)    比克并不知道,狐狸正跟着它的踪迹在追赶它。所以两只大狗从屋子里叫着,向它跳过来的时候,它以为自己是完蛋啦。  可是狗,实实在在的,并没有发觉它,它们看到从灌木丛里跳出来的狐狸,就向着狐狸扑去了。  狐狸一下子转回过去它的火一样的尾巴,只闪了一闪,就在树林子里不见了。狗在小老鼠的头上跳过去,也跑向灌木丛林。  比克安全地到了屋子里,钻到地下室里去了。  比克在地下室里首先觉得的,是一股浓厚的老鼠的气味。  每一种动物有它们自己的气味,老鼠靠气息来辨别彼此,正好像我们靠外貌来辨别人一样。  因此比克知道,那儿住的老鼠,并不是跟它同种。可是都是老鼠,比克也是一只小老鼠,它对它们高兴极了,正好像鲁滨逊从他的荒岛上回来遇到人,十分高兴一样。  比克马上跑过去寻找老鼠。可是,在这儿找老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到处都是老鼠的踪迹和气味,可是什么地方也见不到老鼠的影子。  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咬一些小洞。比克想,老鼠或许住在那儿,在上面,它沿着墙爬过去,钻进小洞,就到了贮藏室。  在地板上,放着装得满满的大麻袋。有一只的下面已经咬破,麦籽从袋里落到地板上面。  贮藏室的墙上是架子。味道极好的香味,从那儿透出来。有熏过的,有炒过的,有炸过的,还有很甜的。  饥饿的小老筇馋地拿着就吃。  吃过苦涩的树皮以后,它尝到麦子,这该多么好吃呀。它吃了一个大饱,饱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在它的喉咙里,又吱吱地叫起来,唱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着胡须的尖头,从小洞里伸出来。愤怒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一只大的灰色的老鼠跳进贮藏室,在它后边还跟着4只同样的老鼠。  它们的外貌是多么的吓人,比克不想去跟它们碰头。它害怕地蹲在原来的地方。吓得越叫越响。  可疑的老鼠们,不喜欢这样的叫声。从哪儿来的这只陌生小老鼠音乐家呢?灰色的老鼠们,把贮藏室当做是它们自己的。它们从来不让树林里跑来的野老鼠闯到它们的地下室里来,也从来还没有见到过这样叫的老鼠哩。一只老鼠向着比克扑过去,在它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其余的跟着它奔上来
。比克好不容易避开它们,跑进一只柜子底下的小洞里去了。小洞真狭小,灰色的老鼠不能够跟它钻进去的。在那儿,它是安全了。  可是它却非常伤心,因为它的灰色的同族,并不愿意把它收容到它们的家庭里面去。  每天早晨,妹妹老是在问哥哥:“怎么啦,小老鼠捉到吗?“   哥哥把他用笼子捉到的老鼠,拿给她看,可是都是灰色的老鼠,女孩子不喜欢它们。她对它们还有些害怕。她一定要一只黄色的小老鼠。  “放掉它们。“女孩子不高兴地说,“这些都是不好的。“   哥哥把捉到的老鼠拿出去--瞒过妹妹--把它们溺死在水桶里。在最近几天,不知为什么,老鼠根本捉不到了。    (九)    顶奇怪的是,笼里的食饵,每天夜里都被吃掉了。一天晚上,哥哥把一小块有香气的熏火腿放在钩子上,撑开捕鼠笼结实的小门,早上去看--钩子上面什么也没有,门倒是关上了。  他已经好几次检查过捕鼠笼,看看有没有小洞。可是捕鼠笼上并没有老鼠可以爬出爬进的小洞。  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哥哥怎么也不明白,谁偷了他的食饵。  直到第八天早晨,哥哥从贮藏室里跑来,还在门口就喊:“捉到了,瞧!带点儿黄的!“   “带点黄的,带点黄的!“妹妹高兴极了,“看,这是我们的比克--它的小耳朵割开过的!你可记得,那时候你的小刀?……你跑去拿牛奶,我马上穿衣起来。“   她还躺在床上哩。  哥哥跑到别的一间房间里去了。妹妹从床上起身,先把手里的捕鼠笼放到地板上,然后迅速地穿上大衣。  可是她再看看捕鼠笼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老鼠了。  比克早就学会从捕鼠笼里逃出来。捕鼠笼的一根铅丝是弯的。普通的灰色老鼠没法从这个隙缝里钻过,可是小身体的比克却能够自由自在地穿出穿进。  它是从敞开的小门走进笼里去马上就咬着食饵。小门“啪“地一声关了,起先有些怕,后来就再也不怕了,它安安心心地把食饵吃掉,然后再从小缝里走出来。  在最后一夜,哥哥偶然把捕鼠笼有小缝的那一面,紧紧靠住墙壁,比克因此被捉住了。但是当女孩子把捕鼠笼放在房间当中的时候,它就逃了出来,躲到一只大箱子的后面去了。  哥哥遇
到妹妹,看见她满脸是眼泪。  “它跑掉了!“她含着眼泪说,“它不愿意住在我这儿。“   哥哥把牛奶碟子放在桌上,就去安慰她。  “哭什么!我马上会在靴子里捉到它!“   “怎么会在靴子里呢?女孩子奇怪起来。  “这很简单,我脱下靴子来,把靴口靠在墙上,你就去赶小老鼠。它会沿着墙跑的- -它们老是靠墙壁跑的--看到靴口,它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洞,就会逃进去的。那我就可以在靴子里捉到它啦。“   妹妹不哭了。  “你可知道?“妹妹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们不要去捉它吧。让它住在我们房间里。我们没有猫,谁也不会去惊动它的。我要给它喝牛奶,把牛奶放在这儿地板上。“   “你老是出花样!“哥哥不耐烦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把小老鼠送给你了,你喜欢把它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女孩子把碟子放在地板上,把面包弄碎,放在里面。自己坐在旁边,在等小老鼠走出来。可是直到夜里,它怎么也不出来。孩子们甚至以为它已经从房间里逃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奶被喝光了,面包也吃掉了。  女孩想:“我怎样使它驯服呢?“   比克现在生活得非常好。它老是吃得很饱,房里没有灰色的老鼠,又没有人来惊动它。它把布片和纸片拖到箱子后面去,在那儿给自己做了一个窝。  它对人还是害怕,只在夜里,孩子们睡了以后,才从箱子后面走出来。可是有一次,在白天,它听到动听的音乐。有人在吹笛子,笛子的声音又轻,调子又很哀伤。它不能够控制自己靠近去听音乐的诱惑。它从箱子后面爬出来,蹲在房间当中的地板上。  哥哥在吹笛子,女孩子坐在他旁边听,她第一个发现小老鼠。  她的眼睛突然地张大起来。她用手臂轻轻地碰碰哥哥,轻声地说:“别动!你看,比克出为了。吹呀,吹呀,它爱听的!“哥哥继续吹着。  女孩子静静地坐着,不敢动一动。  小老鼠听着笛子里吹出来的悲哀的歌曲,已经完全忘记了危险。它还走到碟子旁边,舔舔牛奶,好像房间里没有人一样。舔过以后,自己也吱吱地叫起来了。  “听到吗?“女孩子轻轻地对哥哥说,“它在唱哩。“   比克一直到孩子放下笛子的时候,自己才明白过来,马上跑回到箱子后面去了。现在孩子们已经知道,怎样才能使得野老鼠驯服。他们时常轻轻
地吹起笛子。比克走出来,到了房间当中,坐着听。当它也吱吱地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举行真正的音乐会。  不久以后,小老鼠对孩子们已经很习惯,不再怕他们了。没有音乐,它也会出来。女孩子还教会它从她手里去拿面包。她坐在地板上,它会爬到她的膝头上去。  孩子们给它做了一所木头的小屋子,窗是画上的,门是真的。  它住在他们桌子上的这间小屋子里。当它出来散步的时候,它还是照着它的老习惯,用它见到的东西塞上门:布片啦,小纸片啦,棉花啦。连那个非常不喜欢老鼠的哥哥,也对比克非常地亲热。他顶喜欢看小老鼠用前脚来吃和洗脸,好像用手一样。  妹妹很爱听它的轻微的叫声。“它唱得好。“她对哥哥说,“它很爱音乐。“   她头脑里没法知道,小老鼠根本不是为着自己的高兴而唱的。她更没法知道,小比克在到她那儿以前,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危险,完成了多么困苦的旅行。  这个故事就让它这么结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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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了一片片落叶,欢快的舞动着,我束了束战甲望了一眼远处的大教堂,今天我就要在那儿成为骑士。

“骑士呀。”低声的沉吟划过了我的嘴角,太多太多的人不能见证我的荣光,得到这个称号又有什么用?摸着胸前的晶坠,抬头望向了苍穹,“夏亚大人、兰碧斯将军……”一个个名字掠过了我的脑海,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将我紧紧的包裹起来……

王历一三五二年东境?米路城

这是圣亚鲁法西尔王国东部地区最大的城市,也被称为镇守东疆“不落城”,全部由石头筑成的城市,是我们这些在迷途森林里长大的闪族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奇异景象。

充斥着喧哗声音和难闻气息的街市在我面前延伸出去,白色的硬实道路、两边的“高楼”……恍惚间,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呆立在米路城口,怎么也迈不开第一步。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呀!”同样呆立的玛古拉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一句话。

“是呀,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重覆的话不自觉从我口中而出,直到此时我方感一阵轻松,背起破烂的皮袋,高声道:“走吧,玛古拉,不要让森林的那些死老头看扁了我们。”

今天是圣亚鲁法西尔王国一年一度的募兵日,这对于我们这些少数族群是难得的机会,根据王国法令,少数族群只有在军队中服役后才能找其他工作,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当兵也比在迷途森林中饿死好。

募兵所在远离城区的西区,背靠河,由木栅栏围成巨大的营地,四周插满了亚鲁法西尔的战旗,合着风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当我们到达时,营区中早已人头涌动,各个族群的战士会聚在这儿,来自西部平原的特拉维诺人,东部的风族人……亚鲁法西尔王国里的少数民族几乎都有代表在这出现,即便如此,我们的来到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是迷途森林的闪族人……”

“想不到连那的人都出来了呀,今年的募兵会可算凑齐了所有的族群。”

“不过这两个家伙真的是战士吗?怎么看都像是没断奶的小毛头。”

窃窃的私语流窜着恶意,我并没有搭理,和玛古拉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巨大的募兵台前,台上空无一人,仅有绣着王国徽章的旗帜迎风飘扬,正当我略感诧异时,四周

响起了悠扬的号角之声。

一名四十出头的骑士缓缓行到了募兵台上,一身银色的骑士甲,配着一柄有着神圣徽章的骑士剑,分外显得英武。

“是德拉科普大人呀!”我旁近的一名青年突然大喊起来,脸上洋溢出异样崇敬的神色。几乎同时,场中爆发出震人的鼓噪之声,人群齐齐向台前涌了过来,空气中弥漫出狂热的气息。我和玛古拉茫然不知所措,任由着人流将我俩撞的东倒西歪。

台上的骑士脸上泛出一丝满意之色,挥手向台下示意,颇有领袖风采,好一会,方两手齐举,以示安静。

“各位,我德拉科普今日能担任挑选王国军战士之重任,实乃本人之荣幸。各位乃王国军未来之中坚,在此,本人先替国王陛下向各位表示由衷的祝福,希望能与在场之列位同战沙场!”

台下同时爆发出欢呼之声,喧闹的声浪一波波的传了开去,震的我耳朵一阵疼痛,当喧哗渐渐平息时,那个德拉科普将军挥了挥手,示意今年的募兵大会正式开始,很快,组织人员出现在四周,忙碌的登记和排名工作在整个募兵所展开。

“呜……”长长的号角声在四周回响,原本喧闹的人群一下寂静了下来,宣布比试名单的时候到了。一名司仪缓缓走上了募兵台,手中捧了厚厚一叠名册,不一会,他那独特的、带有浓厚西部口音的宣读传遍了整个募兵所。

“……第一百二十三场,由来自西特拉维诺的涅寇斯对来自迷途森林的法普。”

我整了一下装备,大步行向了场中,四周立时传来一阵嘘声。“一个仅着了破烂皮甲,配了一块木盾以及一柄闪人弯刀的家伙,也敢来参加募兵?”,我自嘲了一下,不过比起这些嘲笑,我更注意的是我的对手。

涅寇斯,典型的西特拉维诺人,粗壮剽悍,足足高了我一个头,身上披着的是重甲,严密的仅留出面部一块肌肤来,更令人担心的是他手中那足有百来斤重的巨斧。

“来呀,闪族的小娃娃,看我把你劈成两半!”挥舞着巨斧,涅寇斯的脸上满是挑衅之意。我望了一下他,心中估算着差距,力量上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唯有用灵巧来弥补这不利之处了。

抬盾、举刀,远避对手的锋芒,我急速向涅寇斯背后绕去,完全不与其正面交锋。场中顿时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粗重的装甲束缚了涅寇斯

的手脚,根本跟不上节拍的他突然大吼了一声,近似疯狂的挥起了巨斧,场中战态变了颜色,令人窒息的气流从四面向我逼来。“狂战士!”我的心中立时闪过这一念头,几乎同时,涅寇斯的巨斧已经挥到我的面前。来不及思索,反射般举起了木盾,“乒”的一声巨响,带着粉碎的木盾,我倒飞了出去。

左手完全麻木了,胸口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很明显,我的内脏已受了重创,这下重击打掉了我一半的战斗力。

“死!”巨吼着冲过来的涅寇斯眼中早无一丝理智,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量,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巨斧击下的刹那,身体飞掠向半空。

“砰”一声骨肉相碰的脆响,我的膝盖重重击在了涅寇斯那唯一裸露的脸部。几乎同时,我的腰部也传来了一阵巨痛,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了出来,地面上顿时绽放了花朵。斜目望去,涅寇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沾满血的脸部愈发显得狰狞,但我不得不钦佩他那近乎不死的身体。

勉力支撑起满是伤痕的身体,我缓举起了弯刀,摆出了决一死战的姿势,刀尖直对涅寇斯的眉心。

“太精彩了!”一声响亮的喝采声,德拉科普将军出现在场中,他挥手示了一下意,表示比试到此结束,转而高声道:“这场比试已经证明这两位战士的能力,再战只是添加无意义的鲜血,再此,我宣布涅寇斯与法普同时入选!”

四下一片欢声,玛古拉率先冲入场中,扶住了我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痛楚一下袭遍了我的全身。此时,涅寇斯走到了我们面前,冷哼道:“这次算你运气,下一次,你的头颅就会成为我的战利品!”

我按住了愤怒的玛古拉,笑道:“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也会取下你的头颅。”

涅寇斯脸上奇异的浮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很好。”背负着巨斧,大步行了出去。“可怕的对手。”我喃喃道,狂战士,这可是全大陆都闻之变色的战兵,玛古拉道:“法普,幸好上神与我们同在,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杀人狂。”我摇了一下头,仰望着苍穹,真不知上天要给我一条怎样的路……

我与玛古拉通过了比试,正式成为王国军的一员,隶属于王国军南方兵团,配属在接近南蛮地区的休法。

休法是南境最大的城市,但是看上去

还不如北方一些中型城市。粗糙的石屋与混乱的布局,丝毫显不出重镇的一丝感觉。

“真是糟糕!”玛古拉踏了一下突兀的街石,嘟嚷道,“这儿的路还比不上村子里平整。”我苦笑了一下,比起坑洼的街道,更让我头痛的是这儿恶劣的气候,连续十几天的阴雨,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太阳又躲在厚厚的云层后。

我环视了一下,几乎没什么人,仅有远处一位老人蜷缩在低矮的屋下。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低沉气息。“算了,看样子也巡查不出什么,我们先去酒吧里坐一下吧?”我思量了一会道。玛古拉的眼中顿放出惊人的光彩,喜形于色道:“太好了,这个鬼城市唯一好的就是它的朗司酒了,对了,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酒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玛古拉那略显笨拙的身躯已经灵巧的“飞”了出去……

玛古拉所说的那间酒吧看上去略显破烂,一块“ALSSINN”的牌子歪斜的挂在门口,从半掩的木门中传出阵阵笑闹声。

推开木门,一股呛人的烟酒味立刻散发出来,屋内异常昏暗,只感觉到数个人影在里晃动。

“哎呀,来了两个新人吗?”一声怪叫,顺着声音我望了过去,发声的人穿了一件灰色的制服,一头杂乱的金发,灰色的瞳仁中满是散漫的意味。

“夏亚大人!?”我和玛古拉异口同声,这位一脸疲怠摸样的中年人就是这座休法城的指挥官,南方兵团黄虎骑士团团长――雅哥布?夏亚。

夏亚挥了挥手,道:“什么夏亚大人,来来,今天我请客,就算是为我们的新丁洗尘。老板娘,再来两瓶朗司酒。”我和玛古拉对视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朗司酒浓烈的味道立时打开了我们的话题,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骑士团长顿时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王历一三四六年的时候,我们才建起这座休法城,蛮族人对南方的侵袭方告一个段落。”夏亚略显得意道,谁都知道这座休法城是由他督建的。我不禁问道:“那为何这座城如此没有生气?”夏亚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哀色:“你知道吗?这儿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两个月前,蛮族人已经摧毁了南边的屯军营,南方兵团主力全没。可是上面,就调派了你们这些新丁来,人数仅有一千人,而且连实际情况也不告知,我真不忍心看你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仰

头猛灌了一口,空气中一时洋溢着异常沉闷的气息。

“这座休法城可是石筑的,蛮族人攻不进来吧?”玛古拉略显慌张问道。

夏亚哼了一下,说道:“不错,凭蛮族人的能力,很难攻下这座城。但又有什么用呢?内廷摆明想弃守天隘以南的地区,这儿气候恶劣,物产又不丰富,纯是累赘。过不了几天,内廷就会说:‘哎呀,南方蛮族成患,为了王国黎民百姓着想,不如弃守吧。’”

我正欲开口,酒吧的门发出一声巨响,整个飞碎开来,数名身着黄虎的黄铜盔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其中之一大喊道:“夏亚大人,城南百里处,发现蛮族人,数目……”那人抿了一下舌头,分外困难的吐出几个字,“惊……人……”

王历一三五二年十月二十四日

蛮族人对休法城展开了全面进攻。

没人说得清蛮族人孜孜不倦对北方的侵袭是为了什么,南边的蛮族谷地足够提供他们需要的粮食?跨越沼泽地带,冒着死亡的危险一次次对圣亚鲁法西尔国发动战争,每一年除了让双方的遗孤数目大大增加外毫无建树,这种被王国史学家评论为“蛮族先天疯狂综合症”的现象在今年似乎到了一个高峰。

“真是壮观呀!”立在城头,望着绵绵不知尽头的蛮族军,我不得不发出这一声感叹,四万人的部队,就算将十一个闪族村落的人全加起来,也凑不出如此巨大的兵团。

站在我身边的玛古拉犹如看怪物一般盯视着我,失声道:“壮观!?法普,对方可是敌人呀!就算有休法城,也不定能顶住这么多敌人的进攻。”一脸忧心重重的摸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我们可是受上神护翼的闪人呀!就算不幸战死,也有我陪着你。”

玛古拉点了一下头,用他那略显颤抖的手更加握紧了兵器。

四周全是忙碌的农兵,将一批批箭矢搬运上城头;远处,三、四个农兵正在将一个巨大的铁桶固定在可翻动的支架上。背负着传令旗的士兵不时奔过,给空气中带来阵阵肃杀之气。

“大家注意了,城中箭矢贮备不足,尽量不要空放,每个敌人给一支就够了,这样还可以节省点!”一个略带尖音的喊声突然从高高的城楼上传了下来,一个身着绚丽色彩的人在那儿挥手大叫,四下顿时泛起一阵笑声,紧张的气氛立时缓解下来。

正在此时,沉闷的牛皮鼓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虽然被称为蛮族,但他们的行动都充满了组织性。在鼓声的指挥下,大批蛮族兵有序的展开,排成了一个个巨型的方阵,列在第一排的赫然是举着庞大木盾的战兵。

我检视了一下装备,一件锁子甲、一块铁盾、一柄闪族弯刀,一把弓以及数目不详的箭矢,此外还有勉强称得上武器的数十块大石。“好了,战斗开始了,上神与我同在!”我默念了一下,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鼓声的越来越密集,蛮族兵的步伐明显加快。当鼓声犹如急驰的马蹄声时,惊天的吼叫声在整个战场上响起,犹如群狼的嘶叫,无数的蛮兵从三面向休法城压迫了过来。

第一波弓箭杂乱无章的飞射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零碎的弧影,举着巨大盾牌的蛮族兵踏着力竭掉落的箭矢,飞快的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尖利的呼啸声就在我的耳边震鸣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的我茫然失措,呆然的握着一支箭矢,目光扫视着四周,到处是失神的士兵,面露恐惧的望着如同蚂蚁般涌上的蛮族战士。

“不要慌,敌人还没爬上城头呢!”军官们大声喝斥着,“热油准备!”

我已没有时间听从军官们的“教导”,一架登城梯已放在了我的眼皮底下,狰狞的面孔赫然印入了我眼帘中。

“嗖!”一支箭飞射而出,正中当先蛮族人的面门,蛮族兵仰天倒栽了下去,在洒出一道血珠后,跌在地上发出了沉闷响声。

射箭的人是一名青年,有着风族人特有的绿色瞳仁,脸上满是伤痕,冷冷的目光注视了我半晌后,抬手又是一箭,刚刚爬上城头的一名蛮族士兵低哼了声,倒进了城墙内,就在我面前绽放出血色花朵。

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经,飞快地搭上了箭,拉弦射击,箭矢掠过短暂的路程,没进了一名敌人的胸膛,这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人,如果是一般和平大众的话或许还会震惊一下,但是现在我没有也不可能有这个时间,相隔了不到一分钟,另一个蛮族人的额头插上了我的箭。

热油倒下,战场上顿时弥漫出焦烂的恶臭,无数个人型火球在城墙下哀号翻滚,混杂着不断落下的尸体,让我那么清晰的t解到地狱是什么样子。第一波攻击很快被击退了,

敌人并没有马上发动第二波攻击,而是缓退了半里路,暂时驻扎下来。

城下到处是尸体,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溪,在夕阳的照射下汩汩流动。这一次进攻,对方仅仅是试探性的,就已丢下了不下千具的尸体,真正的决战真不知是怎样的修罗狱境。

城头上充斥着哀号之声,我方虽远比敌人损失轻微,但也有百余人战死,近千负伤,原本预料较为轻松的守城战一下变的恶劣起来。我擦了下脸上的污垢,四下扫视,玛古拉的面前堆满了食物,狼吞虎咽,偶尔抬头看了我下后,又低头道:“怎么也要做个饱死鬼。”更加加快速度吞咽下可以吃的任何东西。

我叹了口气,转眼就望见那风族人孤独的坐在垛墙上,远望着敌人的营地。

“多谢了!”坐到了他的旁边,我道。

风族人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寒声道:“不用了,我没帮你什么。”我也不覆言语,顺着他的目光,远眺敌营。蛮族人正在竖栅栏与马刺,似乎没有发动夜战的准备。

“看样子,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我跳下了垛墙,叹道,“先躺一会了。”

风族人眼中闪过一丝“真的这样吗?”的神色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几乎同时,关于注意警戒的命令传达下来。

晚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天上仅有几颗星星,预示着明天又是坏天气,不过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明天的攻击不太猛烈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是多活两天,至于生还,光是想着外面密布的数万蛮族人,我就知道那只是个梦想。

突然在蚊虫的低鸣中混杂出异样的沙沙细响,在我身边的一名守夜兵站起身,探头望向了漆黑的城楼下。

紧接着是一声D厉的惨叫,那名士兵的额头赫然多出了一杆明晃晃的短斧,摇晃了下后倒在了我的身边,鲜红的血滑过了他的脸颊,溅落在地上,滴答的清响犹如丧钟般敲击到我心头。

呆立了半晌后,D厉的喊声不自觉的从我口中喷发了出来:“敌袭――”

寂静的城头在一刹那间旋入了混乱的波流。

“嚎!”一名蛮兵几乎R空从墙头上扑了过来,我忙竖起铁盾。“砰”的一声巨响,我只感到左手一阵麻木,那名蛮兵直直撞到铁盾上,立时瘫软在地上。一刀砍入他的胸膛,一股鲜血直喷到我的脸上,还来不及抹一下,

另一名蛮兵已经出现在墙头上。

“玛古拉,快去通知城内!”又砍翻了一名蛮兵,我不得不大声喊道,此处墙头的情况越来越危急,玛古拉也知事态严重,一刀逼开了数名蛮兵后,飞一般奔下了城头。

敌人越涌越多,举目望去,全是蛮族兵。铁盾上早已划满了痕迹,就连弯刀也全是缺口,血几乎漫过了我的脚。弯刀砍在了一名蛮兵身上,那人的眼中突闪出异样光彩,伸手死死抓住刀柄,几乎同时,两边同冒出蛮兵,两柄手斧齐齐砍了过来,直到这一刻,我真正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把刀,迅速掷入了其中一人的胸口,当另一把手斧横空劈来时,一道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叮”的一声脆响,只看见一名蛮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夏亚大人!”我失声喊道,一边抽出了我的弯刀,此时一身血污的玛古拉从旁近冲了上来。

“辛苦了,后面就交给我们好了。”夏亚大人向我点了下头,手上的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数名涌上的蛮族兵还来不及格挡,就被他们自己喷涌出来的血雾给笼罩起来。

“这就是骑士呀!”望着如同战神一样的夏亚大人,我突然涌起了无限的向往。

王历一三五二年十月二十五日

当第一缕晨光洒在头上时,我简直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整个城头一片血海,敌我的尸体厚厚的铺了一层。四处充斥着呻吟,不死的人们无力的躺在尸堆中,双眼无神的仰望天空。沉闷的鼓声再次响起,但透出一丝D凉,远远望去,蛮族人将一蓬蓬泥土撒向了半空,隐隐传来的是一阵阵的哭泣声,一夜之间,他们中的三千人再也看不见家乡的土地了。

相同的,我军也损失惨重,当夜护城的一个大队几乎全没,存的人不足一百,而后增援的黄虎骑士也战死了三百余人。现下,休法城中的战兵已经不到三千人,真正能战斗的不足两千人,而对方仍然有三万五千之众。

“军力相差可真是巨大!”站在城头,夏亚吐了一口气,叹道。昨夜的战斗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疲劳,依然精精神抖擞,“对了,新丁,你认为将来会怎么样?”

夏亚突然转过头对我说,我一怔,好半晌也回过神来,口吃道:“夏……夏亚大人,你……你是问我吗?”

我摇了摇头,道:“或许会和休法城一起死吧,拿个王国烈士的称号,不过我更想活下来。”

夏亚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自言道:“活下来呀,呵呵,可是现在我们有选择吗?挑选的是哪种死更适合我吧……”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一个人陷入那恼人的选择中……

我迈过尸体,来到了临时的救治中心,玛古拉斜躺在床上,身负十四处伤口,一只手差点被砍断,如此悍勇颇让我对其刮目相看。另一边,那名风族人还活着,据说昨夜,他的快箭让数以十计的蛮族人丢了性命,若不是没了箭矢,说不定连点伤痕都不会有。

“玛古拉,你还好吧?”我坐到玛古拉的身边,望着他渗出血丝的伤带。

玛古拉眼中带有一丝兴奋,道:“法普,你知道吗?昨天我杀了六个蛮族人呀,村里的老爷爷们再也没资格说我们是胆小的人了。”

我心中泛出奇异的感觉,玛古拉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的玛古拉,他将成为一名令整个闪族人都为之骄傲的战士。

夏亚大人召集了所有的能战斗成员,一千多人勉强站满不大的广场,天上飘着细细的雨丝,很快将所有人的衣服打的湿漉漉。

夏亚大人只穿了件普通的衣服,在来回走了几圈后,他突然面对我们,大声道:“你们有父母妻儿吗?”

大家同时怔了一下,好半晌方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回答:“有呀!”

“我也有,我的妻子很美丽,她会烧一手好菜,而我的女儿今年才满五岁。她们在亚鲁法西尔城等我回去。可是蛮族人将休法城团团围住,而护法团的骑士又远在天隘。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死在战场上,或者死于护法团的制裁。”夏亚高声道,语气中透满了悲凉。

下面顿时一片混乱,许多人忍不住哭泣起来,“我们可不想死!夏亚大人,一定有其它办法。”不知从哪儿传来这个声音,四下顿时鼓噪起来。

夏亚挥了一下手,道:“我不是视死如归的人,我甚至很怕死;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我的女儿为一个贪生怕死的丈夫、父亲背上一生的@名!既然只有一死,至少要为我们的家人留下一点东西,让他们可以昂首对别人说:‘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我的父亲是勇敢的战死在休法战场上的!’,这不是为了王国做出什么牺牲,仅仅是对得

起我们的后人。如果你们还信任我这个指挥官,就请各位与我共战!”言毕,他抽出骑士剑,高举过头,大声喊道:“上神与我同在!”

当第一把剑竖出了人群后,越来越多的剑举了起来,声浪会聚在一起卷过了整个休法城:“上神与我同在!”

这一刻,没有人畏惧死亡……

在固守只有死路时,夏亚大人做出了令人惊异的决定,全军突击,向敌人本阵发动突袭,此时的敌我对比是近十五比一,那时的想法颇有点求速死的悲烈感觉。

城门大开,骑兵当先冲了出去。两百名重装枪骑兵排开了一列,其后是夹着五百名轻骑兵的一千两百名步兵,呈三角突击阵型。总计一千九百名战士在高达两万五千人的蛮族兵前展开。

此时的雨已经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泛出了阵阵疼痛,昏暗的视线对于双方都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庞大的蛮族兵阵就显得笨拙起来,只有这个机会了,突然间我知道了夏亚大人的打算,用少数兵力破坏敌人的中枢,如果失败大不了一死,但是成功的话,我们就有机会活下来。

夏亚抽出骑士剑,直指飘着主幡的蛮族主营,大声喊道:“目标,蛮王的首级!”言毕,拉下了护面,骑士剑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进攻!”一声惊天的嘶喊后,两百名枪骑兵率先冲了过去。

一点都没意识到会遭到主动攻击的蛮族阵营一时失去了反应,当他们的指挥官回过神时,枪骑兵的骑枪早已刺穿了第一排蛮兵的胸膛,蛮军的阵型一下被冲垮了,晕头转向的蛮兵很快又遭遇了后阵压上的骑步混合部队。

我抽出弯刀,狠命的劈入一名蛮兵的胸膛,鲜血顿时飞溅而出,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怎么会这样的眼神,低头看了一下喷血的胸膛,仰天倒了下去。在旁的另一名蛮兵也完全失去了反应,当我的刀划过他的喉口时,他才下意识的举起了手斧。

挥舞着弯刀,我急速挺进,鲜血在我脚下流淌,不断有人在我旁边倒下,有敌人,也有战死的同伴……

开战仅十五分钟,我军就突入了蛮军腹地,敌人的指挥混乱一片,完全得不到指示的蛮族兵只能作出仓皇的抵抗,一个个死在充满死志的我军利刃下。但是战局很快改变了,蛮族人在死伤了数千人后,突然明白了过来,无数敌人从四面八

一刀劈翻了一名蛮族兵,我突然发现四周全是蛮族兵,远处不断有骑兵倒栽下马,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喘着气,只感到双手越来越无力,蛮王的幡旗的就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见那骑在黑色战马上的蛮王,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似乎在说:“这点人也敢冲进本王的阵营?”

一匹战马越过层层人墙,黄金色在半空中闪过耀眼的光芒,“受死吧,肮脏的蛮族人!”一柄骑士剑划过半空,正中蛮王的头部,几乎同时,数把手斧也劈中了战马上的骑士,两个人齐齐栽下了马。

喧哗的战场暂时安静了下来,在那片刻只有雨水溅起的细响。

“王战死了!”一个声音响起,无数的声音应和了起来,在我的面前,蛮族人纷纷扔掉了武器,飞快的向南边跑了过去,高耸的蛮族战旗一面面倒下。

战争结束了?疑问在我心头打起,呆涩的望向了四周,满地的尸体,失去主人的战马发出D凉的悲鸣,数十名士兵无助的呆立在战场中。从死到生,大多数人都失去了自我。

突然想起了那个拯救我们的人,连忙奔到了那骑士前,数把手斧砍在了他的身上,顺在伤口,汩汩的流出了樱红的血来。

“夏亚大人!”我喊出了骑士的大名,忙上前扶起了他。

夏亚勉力睁开了眼睛,费力道:“是新丁呀,你居然还没死。”一缕鲜血从他口角淌出。

“夏亚大人,你再支撑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

正欲起身,夏亚不知从哪儿冒出力气,一把拉住我,摇头道:“不用了,就算是御医来,也保不住我的命了,你还是留点力气听我说。”我不得不跪伏在夏亚面前,听从他最后的遗言。

“蛮族人很快会回来的,我死了之后,根据王国法令,一线指挥官战死后,余部可以撤离战场。你传我的命令,弃守休法城,回到王国领地去。”夏亚吃力道。

我含泪应道:“遵命,夏亚大人。”

夏亚喘了口气,接着道:“还有,回到圣亚鲁法西尔城后,将我的骨灰交给我的夫人,告诉她,早点嫁人,不要为我守寡。”

“好的,大人。”哽咽着答应,我抹了一下泪水。

夏亚的眼色越发涣散,剧烈的呼吸了一下后,他勉力道:“对了,新丁,你叫什么名字?”

我怔了一下,回答道:“我叫法普

“法普呀,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要成为骑士,就像小说中说的一样,保护我的女儿,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作父亲的最后心愿了。”

望着夏亚眼中突显灼烈的目光,我沉重的点了一下头,道:“以上神的名义,我,闪族的法普,一定成为骑士,终身保护夏亚大人的女儿。”

夏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仰望着天空,喃喃道:“艾丽兹……真可惜……不能为你过……六岁的生日了……”双目缓缓闭上,雅哥布?夏亚大人离开了人世,死时年仅三十七岁。

当日一战,一千九百人仅仅活下了七十六人,拥有骑士称号的上级指挥官全部阵亡,残余的一千名伤兵不得不走上了败亡之路,向圣亚鲁法西尔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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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中宿营已有三天了,约兰多王子派人向冰雪王国的女王送去了战书,要求进行堂堂正正的决战。

  我真不知该称这位王子是天才还是白痴,但他终究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领导者,连利多克、歌妮和瓦尔斯也无法违背他的命令。

  既然找不到机会在“火蝎珠”上做手脚,我这三天就一直留在我的帐幕中练气,半年来难得有这么安定的时光,我自然要全力以赴了。

  我体内真气的循环速度是常人的许多倍,这半年来的练气成果已使我体内的真气足可比拟常人苦练数年的了,以其转化而成的“魔斗气”的威力自然不知暴增了多少倍。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循环,我终于到达了此时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这三天来我一直在练气,水米未进但精神却出奇的健旺饱满,丝毫没有饥饿困乏的感觉。

  一阵脚步声在我的帐外传来,我忙上前掀开帐帘,只见利多克径直走了过来。

  我将他让进长中,道:“大法师,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利多克的老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向我道:“无名,你见过神,见过天使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同我们订立契约的天界在得知了我们此次的行动后派遣了一支天使部队来帮助我们,我们赢定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天使,开开眼。”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我既是好奇又是担忧,莱因哈特的军力本就远在冰雪王国之上,如今又有了传说中的天使降临相助,那冰雪王国就更加危险了。

  但我是真的想见一见天使,看看他们是否真和图画中的一样的美丽圣洁。

  穿上千骑长的制式铠甲,我佩好了亚夜剑随着利多克走出了帐幕,天使部队的来临是绝密的,只有万骑长以上的高级将领才知晓,我这个千骑长是唯一的例外。

  来到了中军帅帐,我发现帐外的卫兵有点不大对劲,不再是以前那些横眉竖眼的凶汉或华而不实的金甲骑士,而是几名英俊潇洒至极的银甲战士,逼人的气势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

  我心中一动,料想他们必定是降临的天使,果真是不凡,无论气度风范还是相貌都决非人类战士可比拟。

  掀帘入帐,只见宽大的帅帐中除了莱因哈特的高级将领外全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约兰多王子和歌妮、瓦尔斯正同一名清丽脱俗的短发绝色美女坐在

  一见那位短发美女,我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只是觉得她很熟悉但又有一种想扁她发泄的欲望,这种想法不由令我吓了一大跳(若是读者看过第一部的四十二章就会明白,无名的这种怪异感觉是――怨念,一种即使失忆也无法忘怀的怨念),奇怪了,那可是大美女耶,难道我有虐待狂的嗜好?

  歌妮见我进来就伸手示意我过去,向着那位短发美女道:“蕾洁拉天使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军的千骑长无名,他的官职虽低但剑术极为精湛,连瓦尔斯元帅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呢。”

  瓦尔斯不满的看了歌妮一眼,似是责怪她不该在这位美丽圣洁的天使长面前给他丢脸。

  蕾洁拉天使长见到我时,她清澈无尘的美目中顿时现出一抹惊异莫明的神采,紧紧的盯住了我。

  不会吧?难道……难道她也认识我……还是……还是对我一见钟情?

  约兰多王子见蕾洁拉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脸上顿时现出一片嫉妒之色,向我道:“无名千骑长你先退下去吧,天使长正在同本王子商谈军情大计,你还没有资格知晓。”

  我正被那位美丽的天使长的目光给瞪的心中怪怪的,闻言顿时正中下怀,应了声“是”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天使长发出了一阵悦耳至极的呖呖娇音:“等一下,无名先生,我们是否见过面?”

  蕾洁拉虽仅同吴来见过一面,但他被自己痛殴而毫无还手之力时的不屈神情与他毅然自爆时的壮烈英姿却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芳心中,虽然是敌人但她仍不由对吴来产生了敬佩之心。

  当然,令她对吴来印象深刻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在吴来自爆后,她一向极为仰慕的前辈“晨光天使”羽衣竟为之成了堕落天使,那种从羽衣心中所传出的挚爱逝去的悲伤深深的震撼了她,再加上其后羽衣、亚夜诸女那种不顾一切的向他们发动的疯狂进攻更使她不由对能令这么多最优秀的顶级美女为之倾心的吴来更为好奇了。

  因此,她虽仅在“痛扁”吴来时见过他一面,但他的身影样貌却记在了她的心中,此时见到无名虽然容貌不似,但身材气度却同她心中的吴来一模一样,难怪她会大感惊异了。

  我对“另一个我”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不仅认识利多克、歌妮,竟连这位来自天界的蕾洁拉天使

长好似也认识我,而我心中对她也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但无论她同“另一个我”认不认识我都不能承认,再说现在的我是真的不认识她。

  (作者语:无名此时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相信看到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是天使的死敌,目前他的剑术武技虽已超越了大剑士的境界但决不会是‘耀天使’蕾洁拉的对手,而此时他体内吴来的意识尚未苏醒,根本无法操控使用自身那无限的魔力,若是让蕾洁拉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但大家也不必担心,他可是主角,是不会死掉的,我这个作者也不会允许他死翘翘)

  我向蕾洁拉行了一礼,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千骑长,在此之前是一个佣兵,怎么可能见过天使长您呢?”

  蕾洁拉的美目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出我是否在说谎。

  (作者再语:蕾洁拉在这里也有点莽撞了,若无名真的就是吴来,那她不是自寻死路么,她可不知道吴来此时无法使用魔法。这其实是作者我的失误,还请大家包涵一下)

  对眼可是我的拿手本领(经常同各种魔兽进行‘练习’),我毫不畏惧的迎向了蕾洁拉的目光,不过并没有用上精神力量。

  因为我的相貌与以前判若两人,蕾洁拉对我是否是吴来本就仅有三分的把握,如今又见我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她心中的意念就更动摇了,最后她道:“无名千骑长,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我含笑道:“没关系,是小的失礼了。”

  言罢我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帅帐,这位蕾洁拉天使长虽然美的惊人,但我的第六感却一直在提醒我要远离她,越远越好。

  望着无名匆忙离去的背影,歌妮的柳眉不由微微一皱,方才蕾洁拉和无名的交谈她都听在耳中,越听她的芳心中就越感到惊疑,似乎蕾洁拉也认识吴来而且对他特别关心………

  不由自主的,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涌上了歌妮的心头,苦透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使的降临而使运气变的特别好,冰雪王国居然回函答应了约兰多王子所下的战书,同意双方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进行大决战。

  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十万大军全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忙成了一片。

  虽有一千名轻骑兵需我领导,但我根本就无心于此,好在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

骑兵,即使没有我的指挥也将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我想若是他们听从我的领导倒是会弄的一团糟。

  如今令我烦心的是大战在即,看来我也必须要上战场了,到时候该怎么办?装装样子可不行,冰雪王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我若混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混进去。

  歌妮可不知道我的烦恼,虽然在总的作战方针上要服从约兰多王子,但她仍尽可能的在细节方面做些调整,争取减少一些损失(要同拥有庞大的魔法师部队的冰雪王国军队作大兵团的阵地战,纵然能胜,在骑兵接近对方前伤亡也是会极大的)。

  歌妮对我可是十分信任,暗中令我率领我那千名轻骑兵在交战时从侧面迂回至冰雪王国军队的后方发动突然袭击,打乱他们的整个部署然后全速撤退,为正面冲击的骑兵减轻负担。

  我实在不能不佩服歌妮那卓越的指挥才能,我这个千骑队的轻骑兵虽然仅有千人,攻击力也不强,但机动性能极佳,若真能在冰雪王国军队的后方来个突然袭击,定会令他们阵脚大乱,无心全力应付正面的莱因哈特军。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就用不着正面冲锋陷阵同冰雪王国的战士搏杀了,到时候只要在冰雪王国军队的后方摇旗呐喊做做样子,说不定也就应付过去了。

  大战就在明天了啊。

  灿烂的艳阳在高空中闪耀着,双方约定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莱因哈特王国的十万大军组成了标准的野战阵形:重骑兵在前,魔法师、弓箭手次之,步兵在后,游骑兵和轻骑兵则分居两翼,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却带给人一种浑厚肃穆势不可挡的感觉。

  我接受了歌妮的命令带着部下一千名轻骑兵悄然离营,绕了个大圈子从几十里外迂回前进,在我们头上的高空中还飞翔着四名英武绝伦的天使,这是歌妮特意请蕾洁拉天使长派来帮助我的,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此事。

  两国大军约战的地点是一望无际的大冰原,在莱因哈特大军到达之时,只见前方数里处旌旗招展,冰雪王国的军队已是剑拔弩张了。

  约兰多王子做了个手势,传令兵立即吹响了号角,十万大军顿时发出一声震天大喝,两翼的游骑兵与轻骑兵率先策马冲出,如两支利箭般射向了冰雪王国的阵营。

  余下的军队阵容不变,以重骑兵为首如层层巨浪般逼了上去。

哈特王国骑兵的素质是第一流的,冰雪王国方面纵然再加上巴布尼卡王国和蕾因公国的援军也仅有三万,正面交锋根本就不可能是莱因哈特骑兵的对手,但在其军中另有万余名精通水系魔法的魔法师,这才是冰雪王国的主力。

  莱因哈特左翼的轻骑兵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冰雪王国的阵营,马上的骑兵们弓弩在手,随时准备发射。

  冰雪王国的军队最前列的重骑兵突然左右分开,现出了一排手持巨盾的步兵,其后则是无数身着魔法袍的魔法师们。

  莱因哈特轻骑兵们手中的弩箭开始发射,但射出的箭矢都被步兵们的巨盾挡了下来。

  随着一片咒文的咏唱声,无数的冰箭、冰弹、冰刃,水轮等攻击魔法从躲在巨盾后的魔法师们那里释放了出来,身着轻铠的莱因哈特轻骑兵们顿时被打了个正着,纷纷坠落马下。

  莱因哈特右翼的游骑兵亦冲了上来,他们虽不似重骑兵那样全身都包裹在厚重的铠甲中,但仍比轻骑兵的防御力要强上许多且有盾牌护体,冰弹、冰箭等范围大但单位攻击力较弱的魔法对他们的伤害并不大,游骑兵们冒着各种水系攻击魔法的侵袭刹那间已突进到了冰雪王国军队前方不远处,眼看就要近战了。

  在领兵的万骑长的统领下,游骑兵们以每千骑为一组,挺起骑士长枪对着不远处的敌人开始了骑士的拿手绝技――“突刺”攻击。

  两万名游骑兵同时使出“突刺”(莱因哈特的四万骑兵中轻骑兵、重骑兵各一万,擅长野战搏杀的游骑兵则有两万),那种气势就犹如大浪拍岸一般层层叠叠,锐不可挡。

  就在此时,行动速度较慢的莱因哈特重骑兵与步兵等也距离不远了,其中的弓箭手更已引弓待射,魔法师也咏唱起了咒文。

  天空中突然风云变色,范围足有里许方圆的满天冰雹直砸而下。

  骑兵们虽有铠甲和头盔保护,但胯下的战马身上护甲的保护范围却是有限的很,尖锐的冰雹射进了战马没有护甲保护的部位,战马顿时痛极狂嘶了起来,有的立起,有的乱奔,骑兵们整齐的队形立即大乱,“突刺”之势立破。

  莱因哈特军阵营中突然射出了一团洁白晶莹的光球冲入了乌云遍布的空中,刹那间乌云散去冰雹消失。

  方才施放冰雹魔法的正是冰清影,她一见对方竟使出了圣光系高级魔法“光之礼赞”

,芳心中不由一惊,站在她身侧的莉薇雅柳眉一皱道:“好强的‘光之礼赞’,连林卡大贤者也不一定能使的出来,难道有天界的天使隐藏在莱因哈特军中?”

  冰清影寒声道:“冰雪王国有我们相助,天界会派人帮助莱因哈特也是在意料之中。

  哼,既然如此,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莉薇雅望了已极为逼近的莱因哈特骑兵们一眼,道:“马上就要近战搏杀了,影姐姐,我去了。”

  娇躯一闪,她以肉眼无法辨认的超高速掠至冰雪王国的骑兵们中间,同他们一起迎向了整好队形冲杀了过来的莱因哈特骑兵。

  冰雪王国一方虽仅有三万骑兵,但莱因哈特率先攻至的游骑兵、轻骑兵加起来也不过三万(重骑兵等尚有一段距离),双方势均力敌,顿时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莉薇雅手持“诸族武斗魔法大会”的优胜奖品“冰晶剑”冲杀于骑兵群中,她的剑上加持了水系魔法,本就寒气森森的“冰晶剑”顿时更是触物成冰,毫无阻碍的刺进了骑兵们的铠甲中,精锐的莱因哈特骑兵在她面前只能任其屠戮,转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乌兰娜莎、菲欧娅二女与雷斯等将领亦率军冲杀了过来,士气如虹。

  因为双方的骑兵纠缠激战在了一起,双方的弓箭手和魔法师都停止了射箭与释放攻击魔法,开始忙于治疗伤者。

  莱因哈特的主力重骑兵与五万步兵逼了过来,冰雪王国方面的情形顿时变的不妙。

  冰雪儿女王冷静的注视着面前的血腥战场向冰清影道:“影姐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冰清影点了点头,娇躯一晃之间冲天飞起,但并没有咏唱飞翔咒文。

  在她起飞的同时,幻化成人形的琥珀公主带领着无数的水精灵随她一起飞到了空中,淡蓝的潋滟水光闪烁中空间里的水元素迅速向他们汇聚了过来。

  无数的,各种各样的水系攻击魔法从飞舞在空中的水精灵那里罩向了正全力冲杀过来的重骑兵及随后的步兵部队。

  水精灵的魔法威力可比人类的魔法师要强上许多,即使是身披重甲大盾护体的重骑兵也承受不住,更别说随后的步兵了,他们顿时伤亡惨重。

  莱因哈特的魔法师们慌忙赶了过来,有的张开结界防御,有的释放魔法反击,但面对着水精灵铺天盖地式的攻击只能是杯水车薪(莱因哈特军中共有千余名魔法师,虽

然这已是十分壮观,但同满天的水精灵和冰雪王国的拥有上万名魔法师的部队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突然,在莱因哈特军的阵营里闪烁出了几个巨型的防御结界挡住了水精灵们的水系魔法,同时十几个背后舒展着洁白的羽翼的天使冲天而起,挥动着光剑杀向了水精灵。

  正在高空中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冰清影自言自语道:“不出所料,莱因哈特军中果然有天使。”

  天空中猛然响起了震天的龙吟,十头强壮的飞龙从高空中扑了下来,每头龙的身上都骑着一名全身黑色铠甲的战士,径直迎向了天使们。

  正在使出超巨型“守护天幕”结界的蕾洁拉见状不由芳心大惊,暗道:“‘黑暗龙骑兵’空战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前文说过,这十名“黑暗龙骑兵”正是一年前追随吴来从魔界来到圣魔大陆的十名空战队队员,吴来到魔界参战的时候令他们留在圣魔大陆守卫莉薇雅和冰雪儿这两位心爱的玉人,一直至今。

  天使们虽在人数上占优势,但他们仅是一群普通的双翼天使(‘光明战天使’部队已全军覆没了),哪里敌的过有飞龙相助的魔界最精锐的“黑暗龙骑兵”,片刻间就有数名天使受创坠落。

  蕾洁拉看的芳心中又惊又急,但她要维持着超巨型的“守护天幕”无法脱身,利多克见状忙咏唱起了飞翔咒文冲上天空,一见到冰清影不由叹了口气,道:“清影圣女,好久不见了。”

  他们都是圣魔大陆七名大魔法师中人,交情一向不错,利多克对冰清影这位绝美无伦的天才魔法师平时也颇为关照(他是一个标准的‘滥好人’),想不到会有兵戈相向的一天。

  相比而言冰清影却是冷静的多,淡淡地道:“的确是久违了,利多克前辈。”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拼命前进的重骑兵部队距正在厮杀着的两国骑兵们已是不远了,而我所带领的千名轻骑兵也完成了大迂回,出现在了冰雪王国军队的后方。

  我正在思索是否真的要下令攻击,在高空中随我们行动的四名天使已直扑而下,灿烂耀目的“圣光弹”如九天惊雷一般劈到了冰雪王国的后军中。

  冰雪王国方面确实没有料到竟会有一支部队袭击自己的后方,为了对付莱因哈特的骑兵,冰雪王国军中全部的精锐部队都已在阵前参加了激战,留在后军的都是一些战斗力低下的后勤

  四名天使的“圣光弹”在冰雪王国后军中炸了开来,顿时有几十名战士惨死当场,随即天使又幻出了光剑冲杀了过来。

  我所统帅的千名轻骑兵见状之下不待我的命令自行呐喊着展开了攻击,我也无法阻止,只好拔出亚夜剑策马冲上,虚应事故一番。

  冰雪王国本已有了应付莱因哈特大军的方法却没想到背后会受到袭击,一时间他们也不知到来了多少敌人,阵营中顿时产生了骚乱。

  冰雪儿柳眉一皱,传令召回莉薇雅与莹,让她们率军前去应付来自后方的敌人,同时以魔法向正在空中与利多克交战的冰清影传音道:“影姐姐,情势有变,我们要提前执行计划了。”

  冰清影和利多克已在空中打的不可开交,他们分别擅长水系和火系魔法,针锋相对相互克制,火焰水影四处飞溅。

  利多克越打越心惊,他的魔力本就强于冰清影,如今又有“火蝎珠”的帮助威力无形中平增数倍,可发出的火系魔法均被冰清影轻易的一一接下,威力全消。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冰清影已可借用魔王路西法那庞大无匹的魔力,以他目前的魔力纵然再加上“火蝎珠”亦是天地之差,只是冰清影对他手下留情没有下狠手罢了。

  冰雪儿的声音传入了冰清影的耳中,她冷冷一笑突然玉臂平伸,数条黑色的能量光带飞射而出,正是黑暗系高级魔法――“暗之束缚”。

  利多克见状大惊,法杖一举猛然发出火系防御魔法“爆炎障壁”,熊熊的火墙马上就围住了他的身躯。

  冰清影的这一记“暗之束缚”可是借用了路西法的力量,连吴来也不一定能躲的过,能量光带轻易就穿过了利多克的防御火墙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暗之束缚”的能量光带不仅坚韧难破而且具有吸纳魔法能量的能力,利多克体内的魔力顿时急速流失,他也无力的从空中坠下。

  这时,交战中的冰雪王国军队突然全速撤退,毫不恋战,莱因哈特骑兵骤失目标,一时间不由怔住了,待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冰雪王国的骑兵已经撤出好长一段距离了。

  他们忙展开了追击,但好不容易冒着水精灵的攻击魔法冲了过来的重骑兵们顿时又与轻骑兵、游骑兵拉开了距离,而且越来越远。

  冰雪王国的这一撤退,我和所属的一千名轻骑兵可惨了,陷入了重围之中,转瞬间就被分割包围,纷

  我原本一直是在浑水摸鱼虚应事故,但如今可不成了,周围的冰雪王国的士兵们的兵刃如剑海刀山一般向我攻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挥剑发出一招“大杀四方”,奔涌的剑气将四周的士兵们尽数震开。

  莉薇雅注意莱因哈特军的那名千骑长已经很久了,她早已发现此人并没有真正出手,一直都是在浑水摸鱼,而且他还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令她不由暗自惊疑。

  待那名千骑长挥剑震飞了周围的}

..tw ..tw 忽然,那漩涡中心猛地钻出一个血红色的小人,那小人脸色狰狞,仿佛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啊!”那小人居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围观的人全都惊慌后退。

“鬼,有鬼!”有人叫道。

我拔出桃木短匕,抹上朱砂,伸手一刺,哗啦一声,小人化为红色液体,飘散在水中,将满满一盆清水都染成了血红。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那冤死之人的怨气。”我说,“如果将这东西吃下去会怎么样,想必大家也能想象得到。”

蒋少大怒,一把抓住肖伟的衣领,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肖伟还想狡辩,说:“蒋少,你,你息怒,我只是学艺不精而已,分不清两种灵植。你看,这么多人,不也都没有认出来吗?”

“你当我是傻瓜吗?”蒋少呵斥道,“三天之前,你的银行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五百万的资金,你怎么说!”

肖伟脸色铁青:“你,你怎么会知道?”

蒋少微微眯起眼睛:“你收了别人的钱,故意让我买有毒的药材,想要陷我于不义,说,是不是我那个弟弟指使的?”

肖伟吞了口唾沫,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蒋少拧下一颗血玉果,“吃了这个,估计你就能想起来了。”

说着,就将血玉果往他口中塞,肖伟大惊,猛地一挥手,扔出一把金色的粉末,蒋少惨叫一声,捂着脸匆忙后退。

胡爷脸色一沉:“真是无法无天,给我拿下!”

他身后那一群手下一拥而上,一棍子打在肖伟的膝盖上,将他的双腿打断,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挣扎了两下,胡爷的手下又在他后脑处敲了一滚,将他敲晕。

而蒋少却捂着自己的脸惨叫:“我的眼睛!我眼睛看不见了!”

我本来想过去,却被尹晟尧拦住了,他说:“这个蒋少,早就已经看出了肖伟有问题,他故意让你来点破,就是不想得罪药王谷,让你来背这个黑锅。这样的人,你还要救他。”

我脸色一沉,尹晟尧看得比我透彻。

我扭头就走,至于那个蒋少,与我无关。

胡爷也不再搭理他,而是满脸笑容地与尹晟尧并肩而行。

“尹少真是有眼光,这姑娘才貌双全,和尹少真是绝配。”胡爷夸赞道。

这个胡爷虽然表现得不卑不亢,但其实是在想尽办法巴结尹少,他成为东北的地下第一人,背后没有药王谷支持是不行的。

黄哥之所以胆敢出手对付尹晟尧,一来是尹晟尧与胡爷走得很近,二来是因为有俄国人的帮助,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和药王谷为敌。

姜还是老的辣,胡爷知道,抱紧药王谷这条大腿,将来好处多的是。

就在这时,胡爷的一个手下忽然快步而来,脸色凝重地说:“胡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胡爷呵斥道,“什么事?”

“胡爷,一群韩国人来了,他们自称是韩国朴家人,说他们家的一位少爷在长白山里失踪了,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要我们把人交还给他们。”那手下低着头说。

胡爷脸色一沉:“这些韩国人胆子也太大了,敢到咱们的地盘上撒泼,走,去会会他们。”

我和尹晟尧互望一眼,跟在胡爷的身后,都没有说话。

胡爷在秋水镇上有一座四合院,房子虽然很古老了,但里面的装修很雅致,胡爷大步走进去,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人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两人都是韩国人长相,下巴微微上抬,带着一抹高傲。

胡爷脸色一沉,径直走过去,热情地请尹晟尧和我落座,让人上好茶,却根本不搭理这俩人。

我坐在尹晟尧身旁,看了看他们,据说那位年轻男人叫朴明川,是韩国朴家的嫡系继承人,而之前那个被我们杀死的朴先生,名叫朴明吉,是他的堂弟,在家族之中并不算是重要人物。

这个朴明川和朴明吉不同,眼睛之中带着几分精明,见胡爷不理他,也没有动怒,只是眼底的不屑更加浓郁。

“胡爷,久闻你很讲江湖义气,今日一见,百闻不如见面啊。”朴明川冷然笑道。

胡爷侧过头来看向他,说:“朴先生千里迢迢而来,开口就是指责,向来听说韩国是礼仪之邦,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我悄悄地打开了胸针摄像头,开了“天”字号直播。

本来我是想面对所有人直播的,但未免引起国际纠纷,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第一个跳出来的还是云霞仙子,她笑道:“这不是高丽人嘛,当年,我身边有个很可爱的高丽随从,是高丽王的小王子,被哥哥夺了王位,逃出来的,我救了他性命,他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了。”

我满头黑线,云霞前辈,当年你不会广纳面首,身边男宠无数吧。

黄山君哈哈笑道:“说起来,我也曾经买过几个高丽侍女,她们的舞跳得很好,我很喜欢。”

九灵子道:“当年我游历天下,经过高丽的时候,也曾经……”

我的脸黑了半边,前辈们,你们都暴露了好吗,你们在我心中世外高人的形象完全崩塌了。

幸好,正阳真君不是这种人。

谁知道正阳真君也咳嗽了两声,说:“我也曾有两个高丽侍女……”

朴明川冷哼一声,说:“胡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为了我堂弟明吉而来,请胡爷将人还给我们。”

胡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这位兄弟,我倒是听人说起过,只不过从未见过。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接见外国朋友。”

朴明川说:“我堂弟最后发回的信息,说他在卧龙潭。”

胡爷一惊:“什么?他去了卧龙潭?怪不得他回不来,卧龙潭之中藏着一条恶龙,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恶龙的利爪之下,成为恶龙的福中餐。令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两位不用找了,请回吧。”

朴明川嘴角勾了勾嘴角,说:“舍弟说,他已经杀死了那条恶龙,带了一些人去,想要将那条恶龙带回国。”

“什么?”胡爷再次一惊,“你堂弟杀了恶龙?”

我在心中默默地骂了一句:吾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黑龙明明是我和尹晟尧二人合力杀死,他居然也敢抢功,好大的脸!

“千真万确。”朴明川说,“但是,我很快就和明吉失去了联系。他带去的都是好手,等闲人物伤不了他们。在这东北地界,恐怕也只有胡爷有这样的本事了。”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听说舍弟失踪的那段时日,胡爷派了一支人马,到山上去寻找一件灵植,据说去的正是卧龙潭所在的那片区域?”

胡爷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说:“朴先生太无礼了,这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我从来没见过令弟,更没有绑架他,我胡久三在东北的名声响当当,怎么会做这种事?两位请回吧,恕不远送。”

他端起茶杯,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朴明川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离开?他冷笑一声,说:“既然胡爷没有做,我也相信胡爷,不如这样吧,胡爷让我们在这房子里搜一搜,如果真的没搜到人,也没找到黑龙的骸骨,我们立刻就走。”

“放肆!”胡爷身后所站的一个壮汉高声呵斥,“这里是胡爷的府邸,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

..tw ..tw 朴明川冷笑道:“不肯让我们搜,难不成你们心中有鬼?”

壮汉大怒,正要开口,胡爷抬手制止他,说:“现在的华夏早已不是昔日的华夏,你们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想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做梦!朴先生,我劝你还是带着你的人离开,免得伤了和气。”

朴明川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光,傲慢地说:“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搜呢?”

说完,他身侧的那人站起身来,内力外放,一股惊人的气势席卷而来。

这样强大的压迫感,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朴明吉说过,他家族之中,有丹劲武者坐镇,没想到朴家居然真的将这位武者派出来了。

看来,他们对那条蛟龙很重视啊。

那蛟龙的确全身是宝,不说蛇胆和蛇皮了,就是那蛇肉,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普通人经常吃,能改善体质,延年益寿,武者、异能者或者修道者吃了,就能增加实力,变得更强。

胡爷脸色有些难看:“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朴明川笑道:“这位是我的三叔,我们国家的绝顶高手,想来各位也有所耳闻。”

从山上回来之后,尹晟尧跟我说过,朴家的老三——朴全贤是一位高手,他在韩国武道高手榜上排行第三。

化劲高手已经可以坐镇一方,而丹劲高手,连地方大员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

胡爷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朴明川摊开手,说:“胡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是想要找回舍弟和他手里的东西,只要你让我们搜一搜,搜不到,我们直接走人。”

我算是看懂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朴明吉和黑蛟的骸骨,他还要乘机打击胡爷的威信。

现在黄哥死了,东北胡爷一家独大,而朴家也想要向东北扩张势力。

而打击胡爷,折损胡爷的威信,是他们扩张的第一步。

如果胡爷的府邸被韩国人随意搜索,传扬出去,谁还会对他信服?

但是,朴家来的是一位丹劲高手啊,胡爷手下实力最强的,就是他身侧这位壮汉,名叫田军,是位化劲巅峰的高手。

朴全贤虽然只是丹劲初期,但高了一个大阶,那就相当于高山和小土丘的差别啊。

这个时候,胡爷绝对不能服软!

他阴沉着脸,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没办法了。”朴明川摇头道,“那就只能由我三伯父出面,和胡爷府上的人切磋切磋。我们已经先礼后兵,是胡爷不给面子,我们也不算是失礼。”

田军一个箭步走出来,挡在胡爷的面前,厉声道:“姓朴的,你们不要得意,我们东北人,都是宁愿站着死,也绝对不跪着生的好汉!我来讨教讨教你的高招!”

朴全贤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找死。”

田军练的是硬气功,将外套一脱,便露出里面结实如石头的肌肉。

他朝朴全贤一抱拳,便做了个拳法的起手式,一拳朝着朴全贤的脑袋砸了过去。

“唉,可惜了,这男人也算是条汉子。”云霞仙子叹息道,“但他根本就不是那高丽人的对手。”

“差了一个大阶,恐怕连一招都招架不了。”九灵子也摇头叹息。

我握紧了拳头,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个外国人打败,却无计可施。

转眼之间,田军的拳头已经来到了朴全贤面前,朴全贤目光犀利如刀,忽然出手,一掌劈下。

我惊得骤然站起,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田军的头顶,将他的头盖骨打碎,他的五官都流出了猩红的血,身体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居然只用了一掌,就击杀了田军!

他居然敢在我华夏的地界杀人!

朴全贤冷酷地朝尸体看了一眼,说:“蝼蚁而已。”

胡爷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站起身,指着他道:“你,你居然敢杀人?”

朴全贤淡然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胡爷看着尸体,满脸悲痛,田军跟了他很多年,他待田军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如今看着他不明不白地被人打死,心中如刀绞一般。

朴全贤目光朝四周一扫,冷声道:“还有别的人要来和我切磋没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吱声儿。

田军是他们之中最强的,被一掌打死,他们哪里敢上去找死?

就在这时,我站起身,说:“我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朴全贤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就凭你?我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你。”说着,他用鄙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你们东北,难道就没有人了吗?要让一个女人来送死?”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尹晟尧更是面沉如水,他站起身,挡在我身前,道:“就由我来讨教讨教你的高招吧。”

“等等。”我按住他的肩膀,抬头看向朴全贤,“原来朴先生不仅仅目中无人,还性别歧视啊。因为我是个女人,就瞧不起我?”

朴全贤嗤笑道:“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我面前来口出狂言。真当我不敢动你?”

“哦?”我嘴角微微上勾,“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这位韩国排行第三的高手,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故意将“第三”两个字说得极重,意思就是,你又不是韩国第一高手,拽什么拽?

朴全贤果然大怒,呵斥道:“贱人,你放肆!”说罢,一掌就朝着我的面门打来。

尹晟尧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正要动手,我忽然往口中扔了一颗风行丹,速度顿时提高了数倍,化作一道虚影,手中快速掐了一个法决,三团火球凌空出现,朝着朴全贤兜头砸了过去。

朴全贤一惊,皱眉道:“火系异能者?”

他手一翻,连接打出三掌,将那三团火球给打碎。

我不停地朝他扔出火球,一颗连着一颗,灵气不够了就吃补元丹。

朴全贤不停地轰碎火球,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虽然是丹劲高手,但内力不是无限的,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将他拖死。

他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双手连连打出几掌,将我连番射出的火球给齐齐击碎,然后双手在胸前团了一个圆,将内力聚集在掌中,然后猛地一掌打出。

那一掌在半空之中化为一个透明巨掌,如同大山一般朝我狠狠地压了下来。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种濒死的恐怖感觉在我身体里蔓延。

元君瑶,冷静,一定要冷静。

按照前辈们说的做,我一定不会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大掌如泰山压顶的时候,我忽然抬起了手臂,手心之中一道金光冲出。

这一道金光瞬间刺破了巨掌,将巨掌给打了个粉碎,速度和力量稍稍减缓了一点,便朝着朴全贤的面门冲了过去。

朴全贤大惊,自从晋升丹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恐惧”的滋味了,没想到,今天一个他看不起的小姑娘,却让他再次感觉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滋味。

他后退了一步,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道金光,用尽了全力,一掌朝着金光迎来。

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手指一翻,操纵着我的飞剑,忽然改变了方向,绕了一个圈,朝着他的右腿打了过去。

他没想到那光居然还能改变方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纵身跳起,想要躲过这一剑。

..tw ..tw 但晚了,他速度再快,快不过飞剑,何况他又将全部内力聚集在双掌之上。

一声血肉模糊的声音响起,朴全贤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腿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液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诡异的是,那些血液,是黑色的。

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抬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他高声怒吼,朝我冲了过来,没想到刚走出两步,却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了。

朴明川更是惊得骤然站起,大声道:“三伯!”

金光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了我的手中,我嘴角上钩,低头看着他,说:“你很强,非常强,但你所练的功法,是有缺陷的,它在你身体里形成了有毒的黑血,为了活命,你将那些毒血都压制在大腿的伏兔穴中。而伏兔穴,就是你的命门所在,一旦有人破了你的伏兔穴,毒血就会顺着你的经脉而走,很快就会流遍你的全身。”

我露出得意的笑容,前辈们说,凡间很多功法都是残缺不全的,练习这些功法,必然会留下暗伤,而了解了那些暗伤,就等于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我用这一招,已经越级打败好几个高手了。

朴全贤咬着牙,想要站起来,我摇了摇食指,说:“我劝你还是别动了,你只要一动,体内的毒血就会流得更快,如果它到了你的心脉,你必死无疑。”

朴全贤果然不动了,朴明川想要过来搀扶他,胡爷忽然脸色一沉,一挥手,手下众人立刻一拥而上,将他制住。

朴明川怒道:“胡久三,你敢对我动手?”

“有什么不敢?”胡爷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你三伯杀了田军,我要为他报仇!”

朴明川冷静地说:“我朴家在韩国权大势大,你敢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承受得了朴家的报复吗?”

胡爷嘿嘿冷笑了两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胡久三,是被吓大的吗?”

说罢,他猛地将龙头拐杖的龙头拔了出来,里面居然有一柄长剑,他恶狠狠地瞪着朴全贤:“我把军儿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你杀了他,我也要杀了你的侄儿,让你也尝尝这种丧子之痛!”

说罢,他一剑就朝着朴明川的心脏刺了过去。

“川儿!”朴全贤用韩语大喊了一声,骤然跳起,朝着胡爷拍出一掌。

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变故,朴全贤为了一个侄儿,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胡爷被一掌拍飞,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居然当场毙命。

而朴全贤也口吐黑血,大喊道:“川儿,快跑!”

朴明川满脸震惊,这一声大叫将他惊醒,他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药丸,狠狠扔在地上。

一声巨响,浓重的黄雾迅速蔓延开来。

“有毒!”尹晟尧大喊一声,“全都屏住呼吸!”

我用灵气封住口鼻,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用精神力一扫,见朴明川冲过去拖起朴全贤,朴全贤推了他一把,说:“毒血已经深入心脉,我活不了了,你快走!”

“不行,三伯,我一定要带你回去!”朴明川坚定地说。

“你再不走,我们谁都走不了!”他忽然朝着朴明川的后背打了一掌,朴明川骤然飞起,居然越过了围墙,飞出了屋外。

屋外有人接应,全都是朴家人,他们将朴明川扶起,迅速塞进越野车中。

胡爷的人也都拿着各种武器冲了上来,朴家人边战边退,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我本来想追,但朴全贤居然冲到了我的面前,拼尽全力朝我一拳打来,看来是想与我同归于尽。

我还没出手,尹晟尧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噗呲一声,刺穿了他的心脏。

朴全贤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瞪直了眼睛,缓缓转过身,口中黑血汹涌,满脸不甘,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我朴全贤纵横一世,最后会死在你们这两个小辈的手上。”

“哈哈哈哈,这俩小辈背后有我们这群老怪物。”黄山君笑道,“你死得也不亏了。”

九灵子摸了摸下巴:“他也该死了吧?怎么跟电影似的,死了半天还死不了。”

黄卢子道:“九灵子,你在哪里看的凡间电影?”

“上次问小丫头要的。”他笑道,“剧情还挺有趣的,就是那女主角胸口插一把刀,怎么都死不了。”

黄卢子想了想,说:“可能是吃了什么灵药吧,那电影也给我看看。”

我很无语,前辈们,你们把气氛全都破坏了。

尹晟尧淡淡道:“你太自大了,忘了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完,他用力一抽,将短刀狠狠拔出,顿时血液飞溅。

朴全贤身体一软,跌倒在地,毒血已经攻心,他肯定是活不了了。

“我死了,请把我的尸骨送回国去。”他断断续续地说,“让我葬在家族墓地之中。”

尹晟尧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放心吧,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朴全贤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黄色烟雾都散开了,尹晟尧拿出解毒药,化在水中给众人服下,众人对他无不信服。

胡爷死了,这下东北的地下势力要彻底的大洗牌了。

今天一整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胡家又要办丧事,我们自然不好再留在这里。

胡爷的那些手下都用敬畏的目光望着我们,把我们几乎当成了神灵。

胡爷的管家给我们安排好了旅馆,虽然只是小旅馆,但环境清幽,屋子也很干净。

我一进房间,双腿一软,就倒了下来,那一剑耗尽了我全部的灵力,虽然吃了丹药,却还是要虚弱个几天。

忽然一只手伸出,抱住了我的腰,我正好倒进他的怀中。

“我抱你上床。”他将我横抱而起,轻轻地平放在床上,低头望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冲动了,如果不是运气好,早已经死过八百回了。”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说:“你安心休息吧,这两天我会很忙,你待在旅馆里不要出去,过两天我们药王谷会派人过来,到时候我就清闲了,再来陪你。”

我皱起眉头,他为我盖好被子,转身朝外走,我忽然道:“尹少不愧是尹少,真是好算计啊。”

尹晟尧停下步子,我抓着被子说:“我还正奇怪呢,你坐的位置离胡爷很近,当时应该能救得了他才对,怎么却没动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故意的,你不想他活下来,他要是死了,东北群龙无首,你们药王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手伸进东北,伸进长白山。”

我嗤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长白山可是一座宝库,你们药王谷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在了别人的手中。”

尹晟尧轻笑了一声:“君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可怕?”他讥笑道,“你以为唐明黎是善男信女?他是个威名远扬的狠角色,暴君这个称号,很适合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我沉声道,“你有你的生存法则,我无权评判。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合作和交易,请你不要有别的想法,这让我很困扰。”

尹晟尧沉默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良久,他缓缓走到我面前,说:“怎么,这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我躲开他的手,说:“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有仇恨。”

他低声说:“只有仇恨,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涩不是滋味。

我动摇了,虽然我不可能爱上他,但恐怕也下不去手杀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交易会上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但管理的人已经悄悄换了一批,我不想再在这里久留,等身体恢复了一点,便收拾好东西,叫了一个专车,准备去机场。

我刚拖着箱子出来,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就徐徐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竟然是尹晟尧。

“去机场吗?”他笑着说,“上车吧。”

我满头黑线:“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送你去机场的时间还是有的。”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在阳光下仿佛晕着一层淡淡的荧光。

“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车子发动之后,他问。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他说要将进货渠道介绍给我,现在好了,进货渠道就是他,都不用介绍。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弟弟。”他说,“如果他的病好了,你能不能放下仇恨?”

我沉默了一阵,说:“光治好他是没用的,伤人者必须受到惩罚。”

尹晟尧眼中闪过一抹为难,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化成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tw ..tw 他将我送到了机场,帮我将两个巨大的箱子拖下车,还体贴地搬到了托运处,我抢都抢不过来。

“谢谢你。”我低声说。

他浅浅一笑,说:“小心唐明黎,保护好自己。”

我的心情很沉重,尹晟尧不是个会胡说的人,唐明黎肯定有问题。

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值得我相信的?

我回到家,很快就有货运公司来敲我的门:“元君瑶女士,这里是两百斤生肉,请查收。”

我看着面前冰库车,顿时无语,里面装的全都是黑蛟肉,是尹晟尧寄给我的,同时寄来的还有一件蛇皮衣,我贴身穿着,非常合身,倒像是仔细量过一样。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不会是给我输送内力的时候量的吧。

想起那一晚,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感觉自己二品高级的桎梏有所松动了,便又到南山上闭关修炼,每天吃丹药、药膳,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大玄天诀》。

在闭关一个星期之后,我忽然感觉丹田之中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碎了,四周的灵气疯狂地朝我涌来,灌进我的体内。

好涨,涨得我浑身的经脉都隐隐作痛。

我加快运行《大玄天诀》,将这些灵气一缕一缕迅速消化,渐渐地,体内如潮涌般的力量慢慢平息,我的实力也稳定在了二品高级。

我收起功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掐了个法决,手中啪地一声窜起一团火球。

这火球的威力比之前大了不少,外面一层还是青色的,杀伤力十足。

闭关之时,我手机都是关机的,现在打开,居然没有唐明黎的留言。

之前他每次离开,都会每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这次算算,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太奇怪了。

我立刻给他打过去,那边显示不在服务区,我又给绝色粉黛公司打电话,那边也说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了。

我有些心焦,直接去了郭家,他舅舅郭天锋说,他或许是闭关了,不用担心。

不知为何,我更加担心了。

我这才发现,我对唐明黎一无所知,一旦他不和我联系,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种不安全感在我心底蔓延,我是不是太依赖他了?

心情沮丧地回到家,忽然,我步子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我拔出桃木短匕,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猛地朝沙发上斩去。

那人骤然跳起,剑气在沙发上留下一道极深的口子,顿时羽绒乱飞。

“君瑶,你给我的惊喜真特别。”唐明黎苦笑道。

“明黎?”我心中一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嘴角上勾,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没联系你,所以担心我吗?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的。这次是家族分派的一个任务,我被紧急派了出去,才没来得及给你发信息。”

我感觉到他体内血气翻涌,似乎比之前强了不少。

“你……突破化劲后期了?”我满脸惊喜。

他点了点头:“有点奇遇,终于突破了。”

他握住我的肩膀,脸色有些严肃地说:“君瑶,这次东北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尹晟尧……他没有欺负你吧?”

我摇头道:“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他能欺负我?”

唐明黎认真地说:“君瑶,你放心,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

他这番表白让我有些不自在,笑了笑,说:“我也晋级了,二品高级,等我突破了三品,不说无敌,自保是没问题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沮丧,似乎在说:你还是无法相信我吗?

我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眼睛,说:“既然你回来了,咱们说说公司的事儿吧,我想开发新品。”

我便将开发口红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当然支持,我便当着他的面,做了几支出来。

他看了看颜色,挑出其中一支给我,说:“你试试这个颜色。”

我对着镜子涂在唇上,转过头问他:“好看吗?”

他忽然俯下身,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惊恐地说:“你,你干什么?”

“太漂亮了,没忍住。”他说,“对不起,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最后只得作罢,板起脸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放心吧,以后我会征得你同意的。”他认真地说。

我满头黑线:“我不同意!”

他哈哈大笑起来,气得我肝疼。

“好了,不逗你了,这几支的颜色都很漂亮,今年春节推出吧,可以先出一些试用装。”他笑着说。

我便做了几十根,放在异人网的“烟花乱”店铺里销售,刚放上去,就被抢购一空。

我一看,居然有大半是男人买的。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难不成这些男人还涂口红?

没过多久,异人网丹药版块再次被我的口红给刷屏了,那位大名鼎鼎的“破哥”东风破说,他本来只是随便买的,反正口红也不贵,买来之后随手送给了自己的小妹,结果小妹用了之后,当晚参加闺蜜的生日宴,成为全场焦点,所有女孩都在跟她打听这口红是哪个牌子。

还有人发帖,说自己凭着这支口红追到了女神。

过了几天,又有妹子发帖,说这款口红不仅仅是颜色漂亮,而且保湿滋润效果非常好,她只用了几天,唇纹就淡了很多,连唇色也浅了不少。

她激动地说,一定会回购。

而一些小样品在专柜和某宝上的店铺送出,也得到了很好的反响,想来春节上市应该不成问题了。

我打开直播间,黑岩tv的论坛上到处都是关于我的帖子,我一个多月没有开直播,观众们都在猜测我到底去哪儿了。

有人说我被鬼杀了,有人说我跟暴君一起满世界旅游浪去了,还有人说闭关突破去了,最离谱的说我叫小鲜肉服务被抓了。

看来是得赶紧开一次直播,不然流言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我正愁没有素材呢,叶先落忽然上门拜访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是陈德凯,叶先落本来长得挺黑,模样也算不得好看,但最近皮肤白皙细嫩了很多,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她现在看起来漂亮了许多,又有一股英气,看上去英姿飒爽,让人觉得很舒服。

“先落,你最近用的什么化妆品,怎么变得这么漂亮?”我笑着打趣她。

她笑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家的手工皂吗?我本来也只是试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我连忙又拿了一瓶牡丹精华露和一支口红给她,让她拿回去试用。

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化妆品的。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进入了正题,叶先落说:“君瑶,我们这里有一个棘手的案子,想请你帮忙。”

“什么案子?”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脸色有些严肃,说:“君瑶,你知道画皮吧?”

“画皮谁不知道?”我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书了。”

叶先落脸色更加凝重:“我们山城市,这次恐怕出了一个画皮女鬼。”

说着,她将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二十来岁,穿着一身t恤牛仔,扎着马尾,充满了活力。

..tw ..tw “她叫唐静,是美院的学生。”叶先落说,“一个月前失踪了,她父母报了案,三天之前,她母亲在路上看见了她,追上去问,唐静却说不认识她。第二天一早,有人在路边发现了这个。”

她又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软趴趴的东西。

“唐静的母亲说,她那晚看到的女儿,与平时完全不同,穿着打扮非常的妖艳,画着浓妆,她的脖子上还有一块块淤青,她母亲还以为她受到了虐待。”叶先落说。

叶先落道:“我们怀疑,有一个鬼物,杀死了唐静,剥下了她的人皮穿上,以唐静的身份生活。但人皮总会腐烂,一旦人皮长出尸癍,她就会将人皮扔掉,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我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一个绝好的题材。

“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我问。

叶先落皱起眉头,说:“去查这个案子的,是我们分部新来的周明,这是昨晚周明给我的电话。”

她拿出手机,播放录音。

“叶姐,我发现了一个人很可疑,我已经跟着她进了一个老旧公寓,这里是落水街道306号,她住在三楼最里面的那间房。”录音里传来一个极低的男声。

他没有挂断电话,跟上了三楼,忽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粗重起来,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忽然,录音里传来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啪地一声,电话挂断。

叶先落说:“这个周明是冰系的一级异能者,天分不错,是部长好不容易申请到名额,到异人学院里去挑选的,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分部恐怕都不好向上面交代。”

“异人学院?”我奇怪地说,“还有这么一个学校?”

叶先落点头道:“国家把武者、异能者和修道者统称为异人,异人学院是中央军事学院的一个分校,专门招收天分不错的异人。”

我又问:“这个落水街道306号,你们派人去过了吗?”

“去过了。”叶先落脸色凝重道,“三楼最里面那间房,是空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沉吟片刻,说:“看来这个鬼物一开始就知道被周明跟踪了,它是故意引周明到这里去的。”

我顿了顿,说:“周明,恐怕凶多吉少。”

叶先落深深地抽了口冷气,说:“其实我们也想到了,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们就一定要抓到这个鬼物!”

我答应帮他们,又打电话跟唐明黎商量了一下,唐明黎说,那座老旧公寓有蹊跷,明晚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晚上,唐明黎开车来接了我,来到了落水街道。

这是一条老旧的街道,两边都是老旧的砖房,深红色的土砖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我们把车停在了306号楼下,打开了直播间。

一瞬间,直播间里的观众就达到了一百多万。

我吓了一跳,要不要这么拼啊,黑岩tv的服务器受得了吗?

我满头黑线,说:“各位,让你们牵挂了,其实这段时间我是到山里修行去了,顺便挖点草药。至于我的个人问题,我还是单身狗一只,暂时没有脱单的想法。”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就是被人催稿的感觉吗?好可怕。

和往常一样,我将背景讲了一下,说:“各位,这就是周明探员失踪的落水街道306号,今天我们去那间房看一看,估计鬼物不会出现,就当做是个预告了。”

我将手机放好,调整好胸针和背上的摄像头,一起走进了老旧公寓楼。

这栋公寓楼里只住了三户人家,都是外来务工的,楼道里能够听到人声,显得就没那么恐怖了。

我们径直来到三楼,最里面那间房木门斑驳,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子里只有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空气中有一缕阴气。”我皱了皱眉头,“按说都过了两天了,也该散尽了,难道那鬼物还在这里?”

“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声尖叫响起,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我和唐明黎互望一眼,立刻朝楼上冲去。

四楼住着一户人家,是从下面的区县来的,一对中年夫妻,带这个上高中的儿子,儿子住校,平时就这对夫妻在家。

门锁着,唐明黎一脚踢开了门,赫然便看见那个妻子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了,而那个丈夫坐在一只皮箱子前,目光直直地发愣,仿佛被吓傻了。

我连忙走过去,在他头顶的一个穴道拍了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然后趴在地上一阵狂吐。

我和唐明黎的目光都被那只皮箱子吸引了过去。

皮箱子里躺着一张人皮,一张非常干净,没有一丝血肉的人皮,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假的,但它的五官、毛发,甚至连指甲,都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少年人的人皮,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块块的青斑,有了腐烂的迹象。

“儿子!我的儿子啊!”那个丈夫惨叫一声,扑到箱子前,嚎啕大哭起来,唐明黎连忙将他拉开,我仔细检查人皮,阴气十分浓郁。

我翻过来看了看里面,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烤肉的味道,不过是烧焦了的那种。

我关上箱子,转身看了看那个昏倒的女人,拿出一只瓶子,放到她鼻子下让她闻了闻,她咳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皮箱子上,便抱着脑袋惊恐地大叫起来。

我只得一个手刀将她砍倒。

唐明黎自称警察,那个丈夫伤心欲绝,根本没想到看证件,一边哭一边说:“不可能的,那肯定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成绩那么好,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他肯定不会死的。”

唐明黎问过他的名字,说:“曹伟,你冷静点,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是什么时候?”

..tw ..tw 曹伟哭得眼泪鼻涕满脸,说:“我儿子今晚回来了,说学校放假,要回来住几天。我们夫妻俩还挺高兴的,他妈给他弄了一大桌子的菜,他怎么就死了呢?”

他说话颠三倒四,唐明黎问了好一阵,才问清楚,他儿子吃完了饭,说很累,就回房休息了,孩子的母亲做了夜宵,给儿子送进卧室。

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没过多久,就听见自己老婆惨叫了一声,昏倒在地,他一进门,就看见了箱子里的人皮。

唐明黎皱着眉头问:“今晚有什么人来过吗?”

曹伟抹了一把鼻涕,说:“只有二楼的兰兰来过,她和我儿子关系一直很好,来请教课业,在我儿子房里坐了好一阵。”

我和唐明黎互望一眼,嘱咐曹伟注意安全,然后出门来到了二楼。

真是诡异,之前楼里还能听到人声,此时却异常安静,安静得可怕。

二楼那户人家,房门虚掩着,唐明黎将我挡在身后,从长筒靴子里拔出了一柄短匕。

我发现,这柄匕首和以前他常用那把不同,看起来十分古朴,像是青铜的,上面还带着一些绿色的铜锈。

我突然感觉,体内的那把小飞剑似乎有了某种反应。

这把短匕,也是一件法器,而且等级不低!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屋子里到处都是血,一对中年夫妻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上前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已经断气了。

忽然,里屋传来女人的歌声,声线很优美,但唱得很阴森,在这地狱一般的杀人现场,显得尤为恐怖。

我们循着声音找过去,缓缓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个少女背对着我们坐在镜子前,正拿着一把木梳子,一下一下缓缓地梳着黑色长发,一边梳一边唱着幽怨阴森的歌曲。

【这个女人会是画皮吗?感觉好恐怖啊,她转过身来,会不会是一张鬼脸?】

【我怕她下一刻会把脑袋取下来梳头。】

【你们地摊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我已经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她的身后,朝着那面穿衣镜上看了过去。

镜子里,赫然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目光凶狠恐怖,笑容之中透着一股狠厉。

她猛然跳起,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菜刀,朝着我的脑袋砍了过来。

我拔出桃木短匕,身形一矮,躲过那一刀,她的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这一刀狠狠地砍进了墙壁之中。

唐明黎乘机一脚踢在她的后背,将她踢飞了出去,然后一个箭步追上,正准备再踢一脚,少女双眼闪过一抹红光,身体之中忽然弥漫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化作凌厉的风刃,朝着唐明黎迎面斩来。

唐明黎不躲不闪,举起那把青铜短匕,一刀砍下,瞬间斩断了那些风刃,砍向了她的脑袋。

“暴君!住手!”我高声道,“不要伤她,她不是鬼物,只是被鬼物附身了!”

唐明黎动作猛地一顿,一脚踢在她的胸口,将她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咦,这个鬼物会用风系超能力?好高端啊。】

【前面的眼瞎了,那风系超能力肯定是这个少女的,鬼物附身,不过是在操纵这个少女罢了。】

【你才眼瞎呢,异人是很难被鬼附身的】

【很难,不是不可能!】

【前面的几个话题好高端,你们都是所谓的异人吗?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情绪?】

少女拼命挣扎,张着嘴对他嘶吼,眼圈乌黑,面目狰狞,唐明黎将那把青铜短匕刺在她的咽喉处,那短匕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让少女非常难受,仿佛有火在身下烤一样。

我走过去,掐住少女的下巴,仔细地给她检查了一遍,说:“她身上的三把阳火熄灭了,因此才会被附身。”

传说,普通人肩膀上都有三把火,这三把是阳火,可以辟邪的,有这三把阳火的人,不容易被鬼上身。

但如果一个人运势差、生重病,身上阳气衰竭,这三把阳火就会熄灭。

异能者、武者和修道者,身上的力量很强,血气重,三把阳火格外稳固,很难熄灭,因此很少有鬼物能上这些人的身。

而此时,这少女肩膀上的三把阳火,都熄灭了。

这女孩很显然是被人陷害了。

我挖出一把特制的朱砂,在少女的额头、胸口和手心都画上了符咒,双手掐了一个法决,高声念诵咒语,那些符咒全都亮起金色的光芒,冒起一缕缕黑烟。

我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一掌拍在她的胸口,她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尖锐惨叫,猛地弓起身子,胸膛之中冒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唐明黎迅速出手,一刀刺在那黑色鬼影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鬼影被轰然打散,只余下一缕冤孽之气,悄悄地钻进了我的口鼻之中。

【啊啊啊啊,你们看到没有,暴君刚才那一招好帅啊!】

【对啊对啊,太帅了,不愧是国民老公!帅出了新高度!我坚定不移地站在暴君这一派了!】

【国民老公不是王xx吗?】

【切,他算什么国民老公,充其量有点钱,咱们暴君不仅有钱,还武功高强,最重要的一点,他长得帅啊!】

【我受不了这些花痴女了,谁来把她们给弄走!】

鬼物被除,少女仿佛刚刚跑完一万米,脸色苍白,萎靡不振,仿佛刚刚跑完了一万米,快要跑断气了。

“她不是画皮。”我皱起眉头,说,“画皮另有其人!”

女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我家很穷,你们抢不到钱的。”

我俩互望一眼,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她的父母已经被她自己杀死了。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往客厅里一看,顿时尖叫起来:“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们杀了我爸爸妈妈,我跟你们拼了!”

她大叫着冲了上来,被唐明黎一把掐住了脖子,她拼命地挣扎,手中不自觉地飞出几道风刃,但都很弱,被唐明黎一拳打碎。

“你冷静点!”我高声说,“你仔细想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孩被我一吼,顿时愣住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刷白。

她浑身颤抖起来,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我按住她的肩膀,说:“你被鬼物附身了,是那个鬼物杀了你的父母,我已经帮你把它驱除了。”

唐明黎放开了她,她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空洞,精神濒临崩溃。

我抓住她的肩膀,严肃地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木子。”她呆呆地答,“李木子。”

“好,木子,你听我说,杀死你父母的,是鬼魂,虽然这个鬼魂已经被我们给杀了,但还有一个潜藏在这座公寓楼里,它才是罪魁祸首,你想不想给父母报仇?”

“想。”她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好,那你就仔细想一想,今天你到四楼曹家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说。

李木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惊道:“我想起来了,我去向曹洋大哥请教数学题,今天的曹洋大哥很古怪,平时很和气一个人,今天阴阳怪气的。他说要给我看个好东西,就拿了一块奇怪的石头给我,我接过石头,很快脑袋就开始发晕,后面的事情就记得不太清了。”

我心中一动:“那石头什么样子?”

“拳头这么大,黑里透红,摸起来很冰,像冰块一样。”她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地阴石!怪不得你身上的三把阳火灭了。”

地阴石是生长在极阴之地的石头,吸收了阴寒之气,是至阴之物,而李木子的异能等级又低,才能轻易熄灭。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真相只有一个!】

【前面的别装逼了,说吧,到底是谁?】

【这还用说吗?今天晚上,只有两个人进过曹洋的房间,一个是李木子,她如果不是画皮,那只剩下另一个。】

【我知道了,是曹洋的母亲!】

这个事情,我和唐明黎自然都已经想到了,我说:“李木子,你待在家里躲起来,不管听见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李木子咬了咬牙,抓起地上的菜刀,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它杀了我父母,我要给他们报仇!”

我奇怪地问:“你不知道自己有异能?”

她一脸茫然:“什么异能?”

我只能给她简单说一下风系异能的事情,她先是震惊,然后苦笑:“我要这异能有什么用?连我爸妈都保护不了。”

【卧槽,妹子,你别装逼啊,我们想要异能还得不到呢。】

【你不要给我好不好?我宁愿拿一个亿跟你换!】

【为人莫装逼,装逼被雷劈啊,妹子!】

李木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们后面,她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惧意,想来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给父母报仇的。

..tw ..tw 【这样的女孩,稍加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是啊,要是换了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哭哭啼啼,害怕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老夫倒是有点想要收她为徒,就是不知道她天分如何。】

【有这份心性,就算天赋不好,也会有大作为的。】

我们又回到了四楼,曹伟不见了,只有他老婆还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们,无声无息。

唐明黎本能地将我挡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那女人。

那女人忽然转过身来,七窍流血,已经死了。

她的面容狰狞扭曲,双眼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我摸了摸她的脉搏,说:“她已经死了,是被活活吓死的。”

【有没有搞错,她居然不是画皮!】

【哈哈哈,叫你装逼,现在被打脸了吧?疼不疼!】

唐明黎皱眉道:“主播,之前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曹伟说的,如果他一直在说谎呢?”

“你是说,曹伟就是画皮?”我道。

我们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唐明黎沉吟片刻,道:“一楼还有一户人家。”

李木子说:“一楼只住了个老奶奶,都快八十了,她能是画皮?”

“先下去看看再说。”我们三人立刻来到一楼,一开门,差点被里面的尸臭味给熏死。

这次,我们在躺椅上找到了老太婆的尸体,她浑身高度腐烂,已经死了大半个月了。

李木子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昨天还看见姜奶奶出门倒水,她还跟我打招呼了!”

【握草,这栋楼一定被诅咒了,今晚要死绝啊。】

【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一起的所有人都死光了,唯一的幸存者不是祖坟冒了青烟,就是幕后黑手!】

【你是说这个李木子……】

【主播,暴君,小心李木子!】

当然,这些弹幕我们都没有看到,我脸色凝重地说:“这栋楼有些怪异,暴君,你调查过这栋楼的历史吗?”

唐明黎摇了摇头,我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索,没有任何结果。

“各位观众,谁知道这个公寓楼的历史?如果有用,必有重谢。”我对着手机说。

【主播,我在档案馆工作,正好知道!这栋楼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曾住过一家知识分子,他们都是从国外回来的海归,姓刘,是大学教授。他们带着满腔热血报效祖国,却被打成了右派,天天批斗。最后这家的男主人刘教授在全家的饭菜里下了毒,杀掉妻儿之后自杀,刘教授临死之前在家里放了一把火,等火熄灭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一地的焦尸了。】

【我的天,真是太惨了!】

【我明白了!他们死之后阴魂不散,这公寓楼就成了一栋凶宅,刘教授是被火烧死的,皮肤完全烧烂了,才需要不停地去剥别人的人皮穿上!】

我想起在曹洋人皮内侧发现的黑色污渍,还有那浓郁的焦臭味,看来观众们猜得**不离十了。

既然是烧死鬼,那就好办了。

我将手机收好,带着暴君和李木子出了公寓楼,拿出一把红色的小旗,以特殊的手法插在小楼四周,然后在旗帜之间牵上了红色的毛线。

这些毛线全都染了大公鸡的血,阳气极重。

这一切布好之后,我掐了个法决,手中轰地一声,冒出一个篮球般大小的火球,手一挥,火球落在红线上,立刻蔓延,不多时,红线变成了火线,组成了一道囚笼。

我高声道:“孽畜!出来受死!”

说着,手中快速地掐了一个法决,火焰轰地一声燃起,高达一米。

“啊!”公寓楼内穿出一声愤怒的大叫,曹伟出现在房顶之上,它眼睛闪着红光,高声怒吼道:“哪里来的臭道士!敢坏我的好事!”

我心有所动,高声说:“刘教授。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不该对无辜之人下手!”

画皮鬼哈哈大笑起来,厉声道:“当初我被批斗的时候,难道不无辜!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我想啥杀谁就杀谁!谁要是挡着我的路,通通要死!”

我怒道:“既然你冥顽不宁,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他忽然在自己脸上一抓,后背处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从后颈一直裂到了腰椎处。

然后,他就像脱衣服一样将曹伟的人皮给脱了下来。

【天!这场景太劲爆了,我要把它录下来,当我电脑的开机动画】

【前面的你太恶心了,这画面应该用作手机的开机动画才对,什么恐怖电影的镜头都比不上这个啊。】

【前面的,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怕吗?这是真的鬼,不是电影啊。】

【有什么好怕的,一般人又不容易遇到。】

【就是,再说了,就算你怕得要死,这玩意儿不照样存在?你怕它就不来找你了吗?】

此时,鬼物已经彻底地脱下了曹伟的人皮,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个被大火烧得浑身焦黑的鬼,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焦尸,看起来非常恐怖。

我冷哼一声,说:“你不过是个高级恶鬼罢了,就算你脱掉人皮,露出真身,也逃不出我的阵法!”

它双眼透着红光,忽然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朝我的方向一指,我回过头去,看见站在我身后的李木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好烫,我的喉咙里好烫!”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团鲜血。

“咦?”阴长生的声音响起,“元姑娘,看看她的喉咙!”

我立刻捧起她的脸,说:“把嘴巴张大。”

李木子听话地张开嘴,我朝她喉咙里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的喉咙之中,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脑袋,那脑袋有人的五官,正冲着我嘿嘿奸笑。

【今天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这恶心玩意儿是个啥?】

【不行了,让我去吐一会儿,我胃有点难受。】

【你们这些渣渣,我一边吃红烧章鱼一边看这个毫无压力!】

“这是鬼胎。”阴长生说,“它随时都能杀了这个女孩。”

李木子惊恐地望着我:“大姐,我,我喉咙里有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回头看向那个画皮鬼,它嘿嘿阴笑道:“我在她体内已经种下了鬼胎,随时都能杀了她,如果你想让她活,就收起阵法,放我走!”

唐明黎皱眉道:“主播,不能放他走,他性格阴险狡诈,就算你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这女孩。”

【对啊,主播,你不能圣母,反正这个李木子也不想活了,干脆成全她好了。】

【前面的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女孩还这么小,能救为什么不救?】

【如果放走了画皮鬼,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死,你们怎么就不可怜可怜那些人?】

我握紧了拳头,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木子去死。

我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愤怒,掐了一个法诀,一股火焰窜了出来,朝着画皮鬼射了过去。

画皮鬼满脸惊恐,他是烧死鬼,自然是最怕火的。

他尖叫着躲闪,还是被火焰烧掉了半截手臂,他愤怒地大吼,朝着李木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木子发出一声惨叫,又吐出了一大口血,一只鬼手居然从她的左胸处伸了出来,顿时鲜血横飞。

我连忙抱住她,她抓住我的衣袖,说:“大姐,不要放过它,我死了没关系,只要你把它杀了,就算是为我,为我的家人报仇了。”

..tw ..tw 一边说,鲜血一边大口大口地从她口中喷出。

冷静,元君瑶,你一定要冷静。

想想,仔细想想,怎么才能拔除鬼胎。

“主播。”唐明黎声音低沉,“火焰开始小了。”

我一惊,回头一看,红色毛线上的火果然小了很多。

这个阵法只能维持十分钟,如果我不能在十分钟内拔除鬼胎,杀掉画皮鬼,一旦阵法实效,画皮鬼就会逃之夭夭。

李木子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牙道:“大姐,杀了它!求求你,不要管我,杀了它!”

这时,阴长生道:“元姑娘,我教你怎么拔除鬼胎。”

我心中大喜,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多谢前辈!

阴长生道:“如果换了别人,二品高级的修为,肯定对这个鬼胎无计可施,但你不同,你有捆鬼锁。”

捆鬼锁,能够捆住鬼魂,附身在人体之内的,自然也不例外。

我一惊,对啊,我有捆鬼锁啊,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我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唐明黎脸色凝重地道:“火焰更小了,主播,如果你不忍心动手,就由我来做。”

“没有必要!”我高声说,“暴君,我有办法,可以拔除鬼胎!”

躲在房顶上的画皮鬼叫嚣道:“不可能!你不过才区区二品高级,拔除鬼胎至少得三品!”

我看向他,露出一道鄙夷的笑容:“算你运气不好,今天遇到了我。”

说罢,我转头看向地上的少女,双手伸出,两条黑色的锁链从我的双手手腕处钻了出来,朝着李木子的身体飞了过去。

锁链猛地扎进了少女的胸膛之中,少女大叫一声,身体高高弓起,我能够感觉到,这两条锁链紧紧地捆住了它体内的那只鬼胎。

我嘴角上钩,双手在锁链上缠绕了一圈,然后大叫一声:“收!”

锁链抽了出来,那一头缠着一只一尺长的血红色鬼物,它拼命地挣扎,发出叽叽叽的叫声。

“不可能!”画皮鬼脸上露出了惊恐,“你有法器?你身上居然有法器!”

我将那只鬼胎拉到了面前,唐明黎走过来,一刀刺进它的脑袋,它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化为了一道黑气,钻进了我的口鼻之中。

我收回捆鬼锁,给李木子喂了一颗疗伤丹,回头看向画皮鬼,目光中杀气毕露:“现在轮到你了。”

“不要杀我!”它忽然惊恐地叫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一件宝物的,那可是一件绝世的至宝,只要你能得到它,我保证你能平步青云,修为大大增加!”

我微微眯起眼睛,高声道:“我不感兴趣。”

说罢,我双手迅速掐了一个法诀,阵法的火焰再次高高腾起,化作九道火柱,从四面八方朝着它冲了过去。

它躲无可躲,尖叫道:“你相信我,那真的是一件宝贝,它藏在一处古墓之中,只有我知道那古墓在哪里,我生前是一个考古学家……”

我根本不为所动,再次掐了个法诀,双手一合,高声道:“急急如律令,敕!”

火焰落在了它的身上,它熊熊燃烧起来,化为一道火柱。

凄厉的惨叫声在空中回荡,周围的住户都被惊动了,纷纷起来开窗查看,好在这一片即将拆迁,周围的住户并不多,不然非引起骚动不可。

冲天的火焰之中,画皮鬼化为了灰烬,消散在了空中,只有一缕黑气,钻进了我的口鼻之内。

我顿时便觉得体内的灵气浓厚了三分之一,这个画皮鬼杀了不少人,冤孽气也十分浓厚。

杀死了画皮鬼之后,我松了口气,而阵法的力量也耗尽了,我拿起手机,说:“各位,今天的直播就到此为止,请放下,下一次直播不会太久。”

看着观众们在直播间里互撕,我突然生出一种“世界真美好”的感觉。

不必为生存担忧,不必担心被妖魔鬼怪杀死,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我关掉了直播间,将地上的李木子扶了起来,她吃了疗伤丹,右胸上的伤好了很多,我替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正好,叶先落和陈德凯带着警察来了,我便将李木子交给了他们。

叶先落拿出一个仪器,取了李木子的血验了一下,惊道:“你居然有五级天赋?”

我奇怪地问:“异能者的天赋还分等级吗?”

“当然。”叶先落惊喜地说,“五级以下天赋是取最高值,比如四级天赋,他最高能达到的等级就是四级,再想往高处走,除非能得到厉害的丹药,否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而五级以上是取最低值,也就是说,这个小姑娘将来最低都是五级,至于最高等达到什么等级,无法预料。”

她抓住李木子的手,说:“这种天赋,就算是异人学院里也没有几个,元女士,你找到这么一块璞玉,又立下一件大功啊。”

她又对李木子亲切地说:“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加入咱们特殊部门啊,以你的天赋,只要政审合格就没问题,而且我们还会送你到异人学院去进修,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木子有些茫然地看向我,现在她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

我说:“这是你的人生,你要自己做决定。但是你现在父母双亡,又没有师父带,有个公家身份最好,不然会惹来很多麻烦。”

叶先落连忙说:“是啊,是啊,有不少邪恶的秘密组织,专门抓你这样的异能者回去,通过严酷的训练,把你们变成凶残的杀手,供他们驱使。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遭遇更加凄惨。要是进了异人学院就不同了,进去就是军队编制,以你的天分,国家一定会重点培养你。”

..tw ..tw 说完,匆匆跑了出去,我笑道:“等他身上的热气散光之后,他的肉身就算是经历过一次强化了,力气也会变大很多。”

唐明黎皱了皱眉头,说:“君瑶,以后不要轻易将丹药送出,不然求药的人会越来越多,麻烦也会越来越多。”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的,但秦皚医生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弟弟,给他一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这也是我开网店的原因,我会定时放丹药在店里去,能抢到你就抢,抢不到是你本事不够,怨不得我。

唐明黎帮我给弟弟擦了擦身体,我们正准备走,忽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过,说:“请问两位就是沈先生的家属吗?”

我警惕地问:“你是谁?”

西装男人看向我:“你就是沈先生的姐姐元女士吧?元女士,听说你有一种药物,可以治疗瘫痪的人肌肉萎缩?”

我皱眉,这特护病房虽然比普通病房好得多,但还是有许多医生护士在,他们看到安毅的情况,传扬出去,倒也不算稀奇。

我自然矢口否认,说:“我哪有什么药,不过靠的是经常来给他做肌肉按摩。”

西装男人嗤笑一声,拿出名片,说:“我是东南制药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来一看,他叫熊楠。

“阁下上门拜访的意思是?”我问。

熊楠道:“我们东南制药想要跟你购买这种药物的配方,你放心,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

我笑了笑,说:“那么,你们愿意出多少价格购买呢?”

熊楠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说:“我们愿意出两百万购买。”

唐明黎嗤笑了一声,我摊了摊手,说:“两百万可是一笔巨款啊,可惜,我没有药方,我要是有,一定要买,那可是两百万啊。”

熊楠当然不相信,脸色一沉,说:“元女士,你是嫌钱少吗?我们出的这个价格绝对合适,要知道,那只是一个配方而已,我们拿到手之后还要研究,还要做临床试验,这可是一大笔钱。”

我做出一副非常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很想卖给你,有钱不赚王八蛋嘛,只可惜我是真没有。”

熊楠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冷声道:“元女士,我劝你见好就收,千万不要太贪婪,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以前那些跟我们东南制药谈生意,狮子大开口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我上下打量他,他倒是嚣张得很啊,一开口就是威胁。

唐明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也笑了,走上前去,将那张名片塞回他的口袋之中,他脸色一变,似乎想要动手,被我一把按住。

他满脸震惊,他是个练家子,以前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日子,一般人,四五个壮汉近不了他的身,但我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只用一只手,就让他动弹不得。

我说:“你也该去好好打听打听,跟我做生意,却想用低价强买强卖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我放开他,说:“这里是病房,病人要休息,你请回吧,恕不远送。”

熊楠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元女士,你知不知道我们东南制药背后是什么人?”

“哦?”我挑了挑眉头,说,“还没请教。”

“童清风童先生。”他沉声道。

我愣了一下,看向唐明黎,问:“童清风是谁?”

唐明黎道:“童清风是个化劲中期的高手,被称为东山市地下世界第一人。”

熊楠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既然你们知道童先生的威名,就该知道,得罪童先生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咱们还是好好商谈,别伤了和气,不然到最后,恐怕就不太好收场了。”

我再次笑了:“不过就是个化劲中期的高手罢了,东山市也算是个大市,怎么找不出实力更高强的人来了吗?”

熊楠大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冷哼一声,说:“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胆子特别大,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别想打我的主意,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我直接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掌带了几分灵气,将他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我已经手下留情,这一掌只是把他打出去,并没有真的想要伤他,不然他现在肋骨已经全都碎了。

他却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咬牙切齿地瞪着病房,厉声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他拂袖而去,唐明黎皱眉道:“这些人虽然实力不强,但如果不防着,总会做些事情来恶心人。这段时间特殊部门那边忙着清查间谍,估计顾不上这边,我会派人来保护安毅。”

我心中一暖,多亏他想得周到。

“谢谢你,明黎。”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欠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完。”

“别这么说,君瑶,是我欠你太多。”他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暗劲后期徘徊,估计连化劲的门都摸不到,何况是现在的化劲后期?我祖父说,我在三年之内有希望问鼎丹劲,我才二十多岁,三十岁前的丹劲,在整个华夏,用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我愣了一下,对啊,我完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他帮了我,我也用丹药帮他,我们互不相欠,多好。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立刻打了个电话,让郭家派了几个暗劲巅峰的高手来,有他们在,一般人是别想碰我弟弟一根毫毛的。

从医院出来,今天阳光晴好,山城市的冬天很少有这么好的太阳,走在阳光下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我想买两件冬衣,唐明黎自告奋勇说帮我挑选,便带着我来到了一家高档成衣店,他拿起一件藏蓝色的大衣,在我身上比了一下,说:“你穿这个应该很好看,别戴帽子和口罩了,你很美,不用再把脸遮起来。”

我的脸又有点红,接过大衣,鼻子里小声地“嗯”了一声,匆匆进了试衣间。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女柜员正围着唐明黎,非常热情地争着给他介绍商品,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都见他好看又多金,想要钓金龟婿呢。

“明黎。”我高声道,“好看吗?”

唐明黎回过头来,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此时的我,穿着那件长风衣,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随着我的实力提升,我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伐毛洗髓之中变得越来越好,这一头秀发又黑又亮,还长长了不少,一直垂到了腰际,身材也越发地纤细高挑,但并不是那种骨感的美,而是那种具有爆发力的,健康的美。

唐明黎的眼睛黏在我身上就走不了了,而那几个女柜员也都有些呆,沉默了一下,都识趣地乖乖退开,各做各的事去了。

我见唐明黎还盯着我的脸,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衣服,我穿起来好看吗?”我小声地问。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柔声道:“很美。”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那我就买了。”

“我来给你买吧。”他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给你送过礼物,就当作新年礼物好了。”

我连忙拦住他,说:“这不合适,我还是自己买的好。”

..tw ..tw 他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也买件礼物送给我。”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朋友之间互相送礼物很正常,你如果不肯收,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他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我也只好收下,琢磨着给他回赠个什么礼物比较好。

我们刚从店里出来,便听见一个女声道:“是你?”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容貌娇俏可爱的少女,比我小几岁,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白色荷叶边的修身连衣裙,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元唯,我那个负心老爹和他后妻所生的女儿。

她母亲家族很有钱,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自然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

她今天似乎是跟着闺蜜们出来逛街的,身边有两个年级差不多大的女孩,都是小美女,三人走在街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之前只和她见过一面,还有些争执,今天我心情很好,不想因为她而坏了心情,便没有搭理她。

“等等!”她大声道,“我叫你呢,你跑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她气得瞪圆了眼睛,说:“别想装作不认识我!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什么账,不记得了。”我淡淡地说,“小姑娘,别挡着我的路。”

我绕过她径直而去,气得她直跳脚。

“小唯,她是谁啊?”一个闺蜜问。

“哼。”元唯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说,“一个没礼貌没教养的女人。”

她便将上次在玉器店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的闺蜜说:“小唯,这你都能忍啊,上次不长眼睛跟我争lv限量版包包的那个小贱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整治她的吗?”

元唯连忙问:“王倩,怎么整治的?说来我听听。”

那个闺蜜一身的名牌,一头长发卷成了波浪卷,看起来有种成熟的妖娆,又有种未成年少女的娇媚,是那种小妖精型的女人。

王倩得意地扬起下巴,满脸炫耀,说:“那个小贱人不是喜欢我们学校的校草上官大帅哥吗?她好不容易约到了上官大帅哥一起吃晚饭,挑选了一个下午的衣服,最后挑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哈哈哈,我让人在她的连衣裙做了手脚,等她见到上官大帅哥的时候,裙子一下子就散了,那小贱人太骚了,连内衣都没有穿,就这么光着身子,上官大帅哥扭头就走,她羞得一个月都没敢去上学。”

王倩一说完,元唯和另外一个女孩李兰雅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鬼点子多!”元唯说,“快帮我出出主意,我要怎么修理这个女人,才能解气?”

“干脆去把她男人抢过来。”李兰雅说,“她身边那男人你们看到了吗?真是太帅了,而且那一身的气质,肯定不是普通人。”

王倩白了她一眼,说:“还别说,要论长相,兰雅你根本比不上那个女人。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吗?哼,我说你们俩,都没有看出来吧?这女人虽然穿着名牌,其实出身很差,我敢打赌,她肯定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

“王倩,你太厉害了,这都看得出来?”李兰雅崇拜地说。

“那是当然,我可是长了一张鉴婊的慧眼。”王倩得意地说,“像这种女人,十有**都是傍大款、当小三的,那个帅哥肯定是她的金主,只要让他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然会像扔垃圾一样把她给扔掉。”

元唯满脸兴趣,说:“倩倩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咱们怎么做?”

王倩朝她们招了招手,让她们凑过去,然后三人耳语一番,元唯道:“真有你的,王倩,这么损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不过我喜欢!”

“走,我们这就找人去。”李兰雅兴奋地说,“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我和唐明黎在商场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刚点了咖啡,还没开始喝,就看见两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我脸上抓挠,还抬脚往我身上乱踢,大叫道:“我打死你这个贱人!叫你当小三!叫你抢男人!”

我脸色一冷,一把抓住一个中年妇女的手腕,然后一个回旋踢踢在另一个的胸口,将她给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手上用力,那抓挠我的中年妇女惨叫起来,双腿一软,蹲了下去。

那个被我踢了一脚的妇女并没有受伤,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大腿就哭叫:“小三打人啦!这小贱人不仅抢人老公,还敢打人啊!你们都来评评理!”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大嗓门给吸引了过来,围着我们指指点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听说这个女人是小三,那两个女人是来打小三的,结果反被那小三打了。”

“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啊。”有人羡慕地说了一句,立刻就被他女朋友给拧住了耳朵。

“哼,长得越漂亮越贱。”有人恶狠狠地说,“我的前女友就很漂亮,结果呢,把我甩了,去给个六十岁的老头当了小三!”

“嘻嘻,你们看那两个中年妇女,她们的老公至少也是五十多岁了吧,她居然都愿意跟,真恶心。”

各种恶意的目光朝我射了过来,我眉头紧皱,一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椅子腾空飞了起来,砸在那胡乱嚷嚷的妇女脸上。

妇女立刻就被砸晕了过去。

“这个小三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打原配!”

“我看不下去了,就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小三!”一个义愤填膺的女人朝我冲了过来,眼神怨毒,仿佛我真抢了她老公似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这时,唐明黎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给扔了出去,她哎哟一声,摔在地上直哼哼。

唐明黎站在我身边,缓缓地环视四周,以前老在小说里看到“王霸之气”,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王霸之气”,他就这么看了一圈,就吓退了上百的围观群众。

这些人都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以一人之威,居然能令百人噤声,这气势,真是惊人。

我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他看向我抓着的那个中年妇女,妇女惊慌地转过头,他上前抓住妇女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中年妇女早就吓得双腿发软,大叫道:“不要杀我,求求你!”

唐明黎目光如刀,仿佛能将她身上的肉剜下来。她身上传出一股骚臭味,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说!”唐明黎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我朋友的麻烦?”

中年妇女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是,是一个女孩给我们一人五百块,叫我们来打你朋友,污蔑她是小三,让她身败名裂。”

“什么?居然是污蔑?”

“这也太恶毒了,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孩来说有多么重要啊?”

“哼,我早就猜到是假的了。你们看这两个妇女的穿着打扮,都是些十块钱的地摊货,家里肯定没钱,那姑娘那么漂亮,放着这高富帅不跟,偏偏去跟五六十岁的穷糟老头子?哪有这样的事情?”

“就是,这多好的姑娘啊,差点就被他们弄得身败名裂了。”

唐明黎冷声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中年妇女目光在周围一扫,忽然指着人群叫道:“是她,就是那个女孩!”

..tw ..tw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那人的身上,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不过是跟她有一点小争执,她居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元唯有些慌张,看了看身边的两个闺蜜,她们看形势不对,都乘她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看起来是个好女孩,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有人低声说。

“肯定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呗。”

“说不定是嫉妒人家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唉,现在的小女孩,心地太毒了。”

一时间,元唯遭受千夫所指,她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是没人怜惜她,都对她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骂她,她咬着牙,想要争辩,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一跺脚,转身就想跑。

我这一声厉喝带着一丝灵气,她只觉得脑袋像被打了一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冷着脸说:“诬陷了别人,却想要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她转过头,恨恨地望着我,仿佛被诬陷的人是她:“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不会动用私刑,还是请警察来处理吧。”

早就有人报了警,此时,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我叫住他们,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他们看向元唯,说:“跟我们回去做笔录吧。”

元唯脸色惨白,恶狠狠地说:“你们敢抓我?知道我爸妈是谁吗?”

“正好。”警察冷冰冰地说,“报上你父母的姓名,让他们来警局。”

她转过头,冲我怨毒地说:“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来得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唐明黎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说,“我自己能解决。”

我给叶先落打了电话,叶先落问我想要怎么处理,我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能徇私枉法。

叶先落说,她明白了,让我放心。

过了几天,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落进来,照在我的身上,将我的头发映成了好看的栗色。

我吸了一口鸿蒙紫气,便感觉体内的灵气一阵涌动,正式晋升为二品巅峰,距离三品只差临门一脚。

一旦突破了三品,我的实力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越,许多现在不能用的法术和阵法,都能用了,到时候还能炼制丹火,用丹火炼丹,肯定比高压锅好多了。

敲门声忽然响起,我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来的人居然是元文,我那个负心汉父亲。

我冷淡地说:“你是谁?”

元文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神情有些恍惚,说:“君瑶,你是君瑶吗?”

“你认错人了。”我正要关门,却被他一巴掌将门拍住,用急切的目光望着我,说:“君瑶,你的脸治好了?我就知道,这个病迟早是能治好的。太好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先生,请放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元文皱起眉头,拿出了作为父亲的威严,说:“君瑶,你怎么这么跟父亲说话?”

“我已经说过了,你认错人了,我父亲死了很多年了,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父亲?”

他说:“你母亲是不是江小菊?你外婆是不是叫左明艳?”

“关你什么事?”我去推门,他说:“君瑶,我知道你怨我,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要牵连到下一辈。小唯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害她?”我给气笑了,“你女儿花钱请人来诬陷我是小三,现在她自食恶果进了警局,你却说我害她?”

元文说:“君瑶啊,小唯年纪还小,不懂事,他们要拘留她,还要留案底。你知道,在华夏,一旦留了案底,一辈子就毁了。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你不追究了?”

我冷若冰霜地说:“如果她陷害我成功,那我的一辈子不就毁了?我为什么不追究?”

元文急道:“这不是没有成功吗?小唯毕竟是你的妹妹,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她。”

我微微眯起眼睛,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认识你,哪有逮着人就认女儿的?再说了,那个女孩很显然是被父母惯坏了,既然你们教不好,就让法律好好教教她吧。”

元文眼中有了一丝怒意,焦急地说:“君瑶,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事情你就冲着我来,别迁怒在小唯的身上。”

我呵呵笑了两声,已经懒得和他说话了,抓起旁边的一杯开水泼在他的脚边,吓得他往后跳了几步,我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也不管他在外面敲门敲得震天响,盘腿坐下来继续修炼。

也不知道他拍了多久的门,闹了多久,最后终于消停了,我也就没搭理。

中午吃完了午饭,我出门想到楼下的花园里练一下剑法,刚刚下楼,就看见一个老太太快步走了过来。

那老太婆和元文长得有几分相似,头发雪白,但穿得很时髦,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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