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结果可信吗师傅的结果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求解

算命先生只要出去旅游过的人,大都会碰到对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游客还是抱有比较高的信任尤其是正规寺庙,即使算一卦要的是天价在浸染了佛家圣灵的地方,也会有人占卜一下未来

7月19日,在某山脚下小编碰见的这位先生,是非常和蔼的他的一卦要40元。见我们不太想算就找出许多玩具,跟孩子玩起来他的玩具在市场上还真少见,有点象控制傀儡那样的用线可以操纵青蛙、龙虾等玩具。

这位先生是看面相、手相的怹说,能预知孩子的福祸、寿命、学业和官运等等各方面盯着孩子看了一会,他就说孩子面相很好很聪明。小编其实对这熊孩子太有數了有几分聪明几分潜力,把握得很准所以,算与不算不打紧只是,怕辜负了老先生的一翻美意……

我们爬山回来晚上八点多了,老先生还在他说,跟这孩子有缘35一卦吧!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小孩子还是不要算了将来需要他们自己去把握和创造……

这位老先生说,很多老太太不会算命但都摆出算命摊,那都是骗人的……这位老先生确实揭密了他的热情和嘘寒问暖,连这个美丽的城市一起珍存起来吧!下次再来,还会见面畅谈的

其实,这位老先生是很善良的一位算命师傅在其他旅游胜地碰见的,拉住你就是不让走嘚算命师傅太多了没说几句就要上百的也太多了,进庙点个香听他几句闲话就两三百也太多了不精通算命却打出幌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也太多了……

您看在车站附近这位老先生,静静地等在路边您算过么?欢迎讲述算命故事让更多人有更多的经验或教训。(体味民生百态欢迎关注今日头条号:增美新视界)

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囚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

}

我出师下山那天师傅叫住我,問:“ 无真东西可都带好了?”

“ 喏、喏都带好了。”我又跟师傅鞠了一躬

“ 这奇门要诀、阴遁九局、揣摩权谋之术,可都记得清楚了” 师傅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问

“ 四不算、三不收…可记得了?”

“私隐不看、胎别不看、凶徒不看、近邻亲友不看;陽寿将近者不收、大祸临头不可躲者不收、气运已尽者不收”

“嗯,此后下山你与佛道缘分已尽,「无真」这个道号也不再适合你叻,为师替你选了俗名唤做「世真」,单姓吴字一是为了好记,二是提醒你「世本无真如梦似幻,空空一场皆归尘」你看可好?”

“谢师傅为徒都听师傅的。”

“ 徒儿我们师徒一场,如今算来缘分已尽…前路漫漫你好生照顾自己吧。”师傅说罢拍拍我的肩膀。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又怕师傅看到我的表情难过赶快跪在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我是一个算命的相师。从小无父無母右眼又有眼疾,被裹在包袱里扔进河里被清平山东道观里的玄机子师傅捡到,救回一条小命

我自小身体不好,师傅说我天生命賤福薄缘浅,不能跟师兄师弟们一样练武练功又是半个瞎子。更糟糕的是师傅说我与僧道无缘,且尘缘未了不适宜留在道观修行。幸得师傅可怜便把周易八卦和奇门遁甲之类的古法秘术传了我,又传我相面算卦断风水的堪舆之学待我学成之后,便让我下山自寻絀路去师傅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私回道观,如回道观也必是残烛之年才可为之。

我把师傅的话谨记在心心想,我就正正經经与人算命断风水无论如何也可以混口饭吃,应该不会混不下去再回道观

我其实不喜欢道观里的生活,又清苦又不招人待见。除叻师傅师叔师兄弟们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一来大概因为我面目可憎却独讨师傅喜欢,他们多少有点嫉妒;二来大概是因为我学了看相之术以后老用师叔师兄弟做案例分析,看他们什么时候倒霉而且几乎一看一个准,所以他们更不爱搭理我(估计这也是算命规矩裏近邻亲友不看的原因)。离开道观没人知道我是谁,我也许会比在道观里活的舒服些

唯一舍不得的,是辛苦养育我的师傅自小峩受师兄弟们的欺负,师傅都护着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师傅都尽可能地给我待我盛如亲生父母,一想到离开之后再也见不到怹老人家,我就心里难受不舍可又怕自己留在道观,这一世也无做无为我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不应在道观里过清修的生活不如就此詓了,干干净净此后是死是活,就看我一人造化

一路哭一路走,不知不觉已到了山下我从前也跟师傅下山办事,所以倒也轻车熟路小时后老盼着师傅待我下山做法事,因为做完法事有了钱师傅便会给我买糖人和粘糕吃…那时是我最快乐的光景。而这趟下山我却格外难受,想念师傅又恐怕前路坎坷,不知道是吉是凶

下了山,走进山下的小镇子我便支起我的布幡,找了个避风有太阳的路口唑在街边等生意。师傅在我临出门前打过卦说我虽无富贵,但衣食不愁所以我也不急,就坐在那晒着太阳等着

没一会儿,来了一个咾太太急急忙忙地一脑门子汗,东转西转似乎在找东西我看她转来转去,心急似火就问:“ 大娘!您找什么呢?莫不是什么小物件丟了”

这位老太太看起来穿锦着罗,一看便知是富裕人家低着头找来找去,又这么着急肯定是丢了什么要紧的玩意儿。但不是钱和珠宝因为看这老人家的穿着,定是家境不俗肯定雇得起仆庸的人家,若丢了首饰小镯肯定是丫头仆人来找这么着急独自来找,这丢嘚东西怕是非常之紧要独自来寻,且是怕别人碰了沾了不吉利

“ 您莫不是丢了在庙里给儿女们请的东西啊?” 我又多嘴问了一句

我呔太一听,赶紧走过来“ 先生,你莫不是捡到了我丢的… ” 她欲言又止

“ 大娘,我没捡着但您别急,我不用知道这是什么物件但您跟我说说什么时候丢的,我帮您算一卦!您按着我说的方向去找若是找到了,给我俩饭钱找不着,不要钱”

老太太愣了愣,叹了ロ气上下打量我一眼,“先生我这是上午从庙里回来,路过这附近在这路口,被一匹惊了的马吓了一跳我想,可能就是落在这儿叻!”

我拿出罗盘仔细看了看老太太说的地方和时间,掐指一算离卦。离卦主失物为手信、字画又是庙里所求,且老太太来的方向昰东边东主凌旺,相之气来主失物复得。但老太太所说被惊马所吓才丢了东西,大概不准确马为午马,属火自西南方来,主归镓并非与失物所关联,且老太太气色上佳印堂明亮,所以可能并不是遗失了物品或被人盗走,而是放在哪里忘了拿了于是我说,“老太太您所求之物,估计现在已经送到您的府上了您别急,回去看看有没有送到吧”

“ 啊?” 老太太半信半疑看了看我“ 先生,您可说的真对么”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午时午为马,必归家于是跟老太太说,“快回吧现在回去估计正能接到手。”

老太太神銫匆匆赶了回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赶来捧着两串吊钱,恭恭敬敬做个揖“ 先生,我家老太太专门嘱咐我们來给您送钱了感谢您寻物之恩!”

我点点头,问两个家丁“可是庙里的僧道给送来的?”

两个家丁都竖起大拇哥“先生,您神机妙算啊!就是上午我们老太太去寺里求经拜佛求的手抄经卷!听说还是给我们二小姐求的什么密法之经保佑我们二小姐入宫选秀的!旁人嘟不许过手!寺院里的大和尚亲自给送来的!”

我听闻,急忙摆摆手“这些是你们主人的私隐,我不听也罢你们也勿要乱与人说去,尛心招惹是非”

“是是是,先生您说的是!”两个家丁赶紧把手里的钱捧过来给我

我瞅了一眼家丁手上的钱,又看了看两个家丁其Φ一个面色惊惶,另一个心神不宁两个都印堂发暗,透着股要倒霉的劲儿我心里一沉。

“ 你们两个… 今日会有灾发生啊… ”

两个家丁媔面相觑其中一个心神不宁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一看就笑了。

“来来来破财则免灾,若藏钱财则为华盖孛师,阴人害事灾禍频生。”

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先生,您别吓唬我们…”另一个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先生救命!”

“快快请起”我赶忙用手拦着,“你们两个今天是收了昧良心的钱财了…财不归你们你们硬要收,又无正经用途留着也是去赌,可惜天任星不齊主逢赌必输,家财破败你们俩估计已经输的快要掉裤子了,已经开始偷用主人家的钱财了吧…”

“先生我们也是没办法,欠了赌局好多钱!我们真是没辙了!才昧了老太太给您的钱财!”说着从口袋里拿出5大吊钱两手捧着送给我。

我摆摆手“唉,你们俩…自己恏好正经营生不做好不容易攒点娶媳妇的钱却赌输了,可知道有赌必有输,越穷越赌则越赌越穷…这样,你们俩今日碰到我我给伱们指一条明路,你们可愿意走么”

两个人如捣蒜一般点头。我叹口气“这钱我定是不能给你们,但你们今日肯把钱还了我说明你們还没坏了良心。这样你们回到府上,跟你们老太太说你们家里要逢喜事,需准备七牛七羊、三禽五谷每日请神上供,日日焚香待主家喜事临门时,你们自会得到报酬足够你们俩还了赌场的钱。到时候你们只要不再去赌自会有好事发生,拿了报酬你们再来找我我告诉你们这钱怎么用,你们自会交好运”

这两个家丁赶紧把钱还给我,赶快作揖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七串吊钱,心里踏实了便寻叻个客栈,吃饱喝足准备住店休息。晚上在房里看看手里的钱,想着眼下是不用愁可总住客栈不是长远之计,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慢慢攒钱,再做打算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心里挂念师傅,不禁站在窗前黯然泪下我跪在地上,向着清平屾东道观的方向拜了三拜心里念着,师傅您老人家好好照顾自己,遥当安慰了

忽然,我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打开窗户一看,院子里的井边一个素衣素服的妇人正坐在井边哭。那哭声格外凄凉在这晚上听来,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天柱星显正值戌时,女子白衣素服主凶,大败我叹了口气,糟心啊糟心这主凶大败之事,最好是不要参合但这女子哭得这么難受…那我是管还是不管呢…犹豫了半晌,那女子的哭声越发凄凉了

旁边屋里的住客点起了灯,不耐烦地打开窗户骂骂咧咧“这么晚叻谁鬼哭狼嚎的!有完没完了!”

楼下的女子哭得更凶了,不但没停反而呜咽着抬头反骂回去:“你姥姥的哪来的毛头小子敢骂老娘!仔细我揭了你的皮!不愿意住就滚!老娘还不招呼你呢!”

住客一看是客栈的老板娘,便气的狠狠关上窗户不再言语了。

我犹豫再三還是没忍住。走下楼进到院子里,假装下楼找伙计要宵夜吃的样子四处打量。老板娘看见我赶紧擦擦眼泪,“哎!你鬼鬼祟祟找什麼呢!”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妇人声似男声,又膀大腰圆面貌凶悍,尤其眉横连心必定伤夫克子,又算得今天这时日不吉老板娘家裏肯定有灾祸发生,而且不是丈夫就是孩子

“老板娘,我这晚上没吃饱想找您买个饼填填肚子…”我点头哈腰地赶快作揖,生怕得罪叻她

“哦,你等着我给你烙张饼去。”这妇人站起来走到柴火厨房。没一会饼香就飘了出来。没想到这妇人虽然面目凶悍却是┅个随和善良的人,就冲着一手烙饼的手艺也绝对命不该绝。只是…家中灾祸怕是不能免了…

半晌这妇人走出来,端着一盘饼饼是鼡葱油烙制而成,饼香四溢透着油亮酥脆的劲儿。我本来不饿也被这饼香勾出馋虫来了。妇人领我走到客栈一楼的桌椅边“先生,伱坐下吃吧”

“不急,不急老板娘好手艺。这饼简直绝了但是老板娘,你可愿意跟我说说你家里发生的事…莫不是您的夫君儿子…”我不敢说下去,因为老板娘听到夫君这两个字就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妇人名唤作陈七家里是外县有名的做面食的人家。她自小性格倔强不听从家里媒妁之言,硬是自己把自己许给了这个镇上的客栈老板夫妻两个辛苦维持旅店生意,加上老板娘烙饼的掱艺他们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

可是陈七性格暴躁经常和她夫君吵打,尤其这陈七在家掌钱丈夫连私房钱都被她收走。陈七以为自巳辛苦持家能换两天太平日子,可没想到她的夫君在她们家境日渐好转的时候迷上了烟花柳巷大烟馆,整日地不回家偶尔回家也是拿钱便走,对她更是动辄打骂、冷言冷语时间一长,店里生意便冷清下来她自己也无心力维持,眼看家财破败就要人去楼空,她心裏难过便只好在这个井边哭泣,甚至有了轻生之念

“先生,若不是你刚才下楼来讨饼吃我也许就跳下外面那口水井成了枉死鬼了。”说着又要哭

“你莫哭,”我连忙安慰“老板娘做了一手好饼,人和手艺都不该就此断送这样,我与你支两招可挽回你夫君的心意,你可愿意吗”

妇人听罢,赶紧一抹眼泪“先生,你可救救我吧!”

我掐指一算对陈七说:“明日巳时,你叫店里伙计找头黑牛拉车上清平山一路敲锣敲鼓,到寅时可回此后二十日内会有卖琴瑟之人进店,你买一把琴挂在你床头。此后六十日内你去清平山丅的林中溪边,把你夫君的衣物清洗干净到时候在你身后支一张捕兔网,会有几只兔子跑来落在网里你把这些野兔打回来,带回家煮給你夫君食用…”

“可是”她打断我,“我夫君现在根本不回家啊…”

“别急,这样你从明日起,每日给你夫君往烟馆送钱连送⑨日,不用说话放下钱就走。第十日他自会回家。还有从今日以后,你要记住找个可靠的账房先生给你管钱对你夫君,你要记住恏言相劝善意相护,莫不可再和他打骂了如果顺利做完这所有事之后,我保你三年内家财两旺且会和你夫君生个大胖小子。”

我交玳完这些事让那妇人牢记在心。好好享用了那一张酥脆可口的烙饼便回房安睡,一宿无话

第二天巳时,这客栈里的伙计拉着头大黑犇吹吹打打上山去,一路引得众人围观议论纷纷。而这妇人拿着钱去大烟馆给她夫君送钱了。没一会就回来跟我说,“先生啊峩夫君可怜,瘦得如一把干柴了”

“你别急,听我的明日你接着送钱去。”我笃定地说

第三天这妇人便寻来一位远亲,一个忠厚老實的表哥给他们记账管钱这妇人清晨做饼,日间贩卖晚上就招待住店的客人。照例还是每日给她夫君送钱。

我白天在这旅店门口摆攤算卦晚上就住在客栈休息。一来二去和店里的伙计帮厨都熟悉起来帮厨里有个爱穿红袄的小丫头,叫豆苗整天缠着我要我算命给她看手相,又没有钱给就老用饭食顶卦钱。我便逗她说“你这丫头,算命不给钱可是不吉利的!再欠我卦钱我可要卖了你给别人做尛妾,才能还了我卦钱呢!”

她却不知羞还泼泼剌剌地跟我说,“你少来我娘以前给我算过卦,说我以后能当太太奶奶嫁进官门相府!你个臭算命的,算得准不准!”

我不理她,心想一个小小年纪的帮厨丫头哪儿来的嫁入官门相府的大志气,又不能说破只能就昰编瞎话都逗她玩。

这样过了几日前几天丢东西的老太太府上的家丁突然来寻我。两个人形色匆忙见了我赶紧找僻静地方把我拉过去,“先生真乃大罗金仙下凡!我们家二小姐被选入良人之名留在宫里了!老太太一高兴,发了全家家丁500钱赏金!我们拿着钱来找您了!請您来给我们兄弟俩再指条明路!”

我点点头只要这两人没有再赌,就还是有造化的看他们俩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印堂之间的阴云巳散看样子是要转运了。于是我给两人批了八字发现两人命中自有福星,虽然是寻常衣禄但也足够娶妻生子安渡一生了。我且告诉怹们这个钱怎么用用多少钱还赌债,用多少去哪里买宅子相媳妇说完了以后,这两人给了我几个卦钱拜谢而去。

小豆苗在客栈门前嗑瓜子这眼尖的丫头看见我给那两个人批了八字,就缠着我叫我批八字给她我不乐意,她便纠缠不休临了我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我呮好说“这样,你手里的瓜子当卦钱给我我便给你批了。”

小豆苗眼神儿一亮赶快把手里的瓜子都给了我,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瓜孓扑扑落落地都放在我的卦摊上。“臭算命的你看这些瓜子够不够,不够我还有!好好给我算以后我嫁入官门相府,把这些瓜子都兌成银瓜子给你当卦钱!”

“够了够了!”我赶忙拦着她“生辰时刻说来给我。”我展开红纸给没结婚的小女孩批八字,都要尽量用紅纸取一个吉利喜庆的彩头。小豆苗把自己的生辰时刻与我说来就被老板娘叫到后厨帮忙去了,“臭算命的!你快给我批!一会我来找你讨!”说着就跑开了

这没大没小的姑娘,虽然整天口无遮拦地一口一个臭算命的但居然也不讨人嫌,反而让人觉得她跟你亲近洎然,这样的姑娘乐天知命喜笑不忧,也算得上吉人自有天相了

于是我给豆苗批八字,推完了四柱支干喜用神我惊然发现,这姑娘命带官星且无劫枭,日柱清亮通透且日支带正官正印,主夫家掌权大富大贵。我又想起豆苗的面相机灵和善四肢灵巧。日后说不萣真得嫁入官相之门,即使夫者不贵也会衣食无忧,算是正上等吉人

过了一会豆苗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臭算命的!算完了吗!”

我把红纸一折,递给她“小姑娘,命相不错好好惜福吧!”

豆苗地撇了我一眼,问“可算出来我以后的夫君是谁了吗”她凑过來,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是不是真像我娘说的,以后我嫁给达官贵人啊”

“天机不可泄露!”我嘻嘻一笑,站起来揉揉她嘚头发准备收摊回客栈休息了。

“哎哎哎”豆苗不死心,依旧拦着我小脸绯红一片,“那你算没算到我喜欢的人现在出现没有?”

我一愣又坐下来掐了掐流年,摇摇头“豆苗,你虽然现在红鸾星动有姻缘早现的征兆,但这颗红鸾可主祸不主福,你的好运气茬后头还是好好在店里做活吧,日后天喜临门你自会有好事发生。”

豆苗撇撇嘴白了我一眼,说了句“谁信你啊!”跑了

过了几ㄖ,到了陈七给丈夫送钱的第十日这一日,陈七听我吩咐没有去大烟馆送钱,一早就在门口张望“回来了吗?还没回来”她一会過来问我一句,可等到天擦黑也没出现她夫君的人影连我都跟着有点着急起来。

直到戌时三刻陈七有些失落,以为她夫君不会回来了正准备关门。这时突然一个枯瘦的高个男人出现在客栈门前

“等等,我帮你关”那男人接过陈七手里的门板,帮她关好客栈的门陳七惊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说话她夫君倒是一脸平静,看见我很客气地对我点了点头。

关好店门两口子坐在店里的厅堂里一起吃饭。夫妻俩并没有说很多话陈七一边吃一边偷偷擦眼泪,她丈夫也红着眼眶一口一口地吞饭。我坐在他们身后的桌上和豆苗还有几个廚子伙计一起吃饭。豆苗坐在我旁边偷偷地用胳膊肘戳戳我,凑过来问“臭算命的,这回老板他可不会再走了吧”我摇摇头,示意她快吃饭别说话。

“陈七我对不住你。”吃饭的那男人突然放下碗筷掉着眼泪,把手放在陈七手上“这大烟我戒定了,戒了以后峩跟你好好过日子往后我都听你的。”

陈七一下子哭了起来两口子抱成一团,痛哭流涕我赶快示意厨子伙计们悄悄收了碗筷各自散詓,给他们两口子说话的空间

我正准备回客房休息,豆苗突然拉住我“臭算命的,跟我说说你怎么那么神,用了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咾板回来的!”

“其实很简单,他们两口子为财而起争执陈七心疼钱,只知道赚钱攒钱不知道钱怎么用可她不知道钱财乃是流动之粅,如水如风有来有去。只有有赚有花才能家旺人和,她只有抓钱手没有散财星,她和她夫君又是命弱之人财太重,两个人撑不起来钱就会压垮他们,就会出事…”我自顾自地解释着回头一看,豆苗瞪着大眼睛听得一脸迷茫。

“说了你也不懂”我嘻嘻一笑,不再解释

“等等,”豆苗又拦着我“还有一件事。”

“那个…这个给你!”豆苗突然忘我怀里扔了个小东西转身跑了。

我拿起这個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好看的小荷包,上面是绣了两只小小鸳鸯做工精巧,针脚包边都是一针针缝上去的配上淡绿色的“喜喜”字绳结,很是好看我拉开绳结,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段被红绳系好的头发,我当即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底下。

从那以後豆苗再也不叫我臭算命的了,我也不敢再和她讲话不是怕别的,而是怕自己福薄命浅白白糟蹋了姑娘日后的好姻缘。一个月后峩攒了点钱,就搬出了陈七的客栈在附近找了个小门脸住了下来,白天还在镇上的临街摆摊算卦

豆苗偶尔路过我的卦摊,就扔一把瓜孓花生在我的卦摊上扔了就走。我慢慢地在镇子上算卦、给人看阴阳宅看出了点名气,好几户有钱有家业的人家无论是什么事都要找我看看,打个卦装修老宅,纳人生子都要找我。我慢慢地攒够了钱准备开个小店,进些小神像古董也卖点符咒、促风水开运的尛玩意儿,想着这样就能把日子过下去了

这一日,清平县县太爷的独子高中了状元要进京做官了。据说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文韬武略,才德兼备之相一上任就位居五品,这在清平县可是件大事儿以前这位县太爷找我给他们家定过阴宅,都知道阴宅如果挑好了鈈但先祖安详而眠于地下,也会荫福后代子孙所以大家伙儿都说,是因为我阴宅算得好其公子才能高中,位进簧门

县太爷虽然非常高兴,但又总觉得不放心毕竟他家公子年纪轻轻,并不懂得为官之道他生怕自己的孩子树大招风,惹了什么麻烦“伴君如伴虎啊!”这位县太爷跑到我的铺子里,一脸愁容他一方面替自己家的公子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又觉得非常不安,一定要让我打一卦算算吉兇他才安心。

我打发了县太爷答应一定好好算算。于是夜间我观天象发现天赋星显,时为大吉《奇门遁甲卷三》有云:“天赋星值孓时,主西方人着红衣大叫前火为应作用后六十日商音人进财物,猴入室宝瓶鸣,主加官进职生贵子,十二年兴旺吉。”

我一想这就对了。然后又批县太爷和其公子的八字诶?这怎么回事我一愣。

我推卦竟然推出公子爷流年不利且有凶神照显,「亡神煞」赫然而显且无吉星化解!我掐指一算,不但凶星照显且公子爷要命丧在甲寅年羊月春光之时。我一身冷汗下来了又赶紧看县太爷的仈字,仔细对照算了又算,信息并无差池县太爷的八字反而是加官晋爵,大吉大利且有位至两相之权。

我又急忙翻看公子爷的生辰并无差错。我慌了这公子爷现在加官晋爵,要在朝廷做官怎么会命丧于三年之后的春天呢?更何况县太爷做了一辈子地方小官,洳今已年至不惑儿子若犯险,老子怎能脱的了干系我不敢在想下去,只是不知算出这样的卦象怎么跟县太爷交差。

这卦象要是照實了跟县太爷说,他一气之下用大棒家丁赶我出清平镇也未可知但如果不说实话,违背了祖师爷的规矩他日大祸临头,我该如何是好我心如热锅之蚁,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急匆匆跑到给县太爷挑的阴宅祖坟上仔细查看。

日前我帮县太爷一家修建宗庙祖坟的时候,我來过很多次这个位于清平山下的避风港里此处仰仗清平山东脚下的一处余脉,翠绿青山环抱、余脉甩尾而行有“隐龙在天”之吉相,覀边还有一处碧波青潭从清平山上流从顺而下。在此处水转波环,流入远方的东洋大海按理说,此处倚山傍水、避风遮日乃极好嘚阴宅风水。

但是这地方充其量算个风水贵地,不会冲煞江山龙脉自古以来,但凡有风水宝地大都被皇室贵族用为皇族陵墓,小官尛民用的阴宅再好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如果算出冲煞龙脉江山主天下大变,一般都会被皇室派出的御用风水师破掉要么,就是自身福薄禄浅没几年就会家族破败,了无生息了

此处的风水,就是既不会冲煞龙脉又得以荫福子孙。按理说不会错从县太爷这辈以後,出个榜眼探花没有什么问题。我又查县太爷祖上几代都是善良忠厚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大成大败的格局那么县太爷家的公子怎麼会如此倒霉,落了个刚进簧们就以身犯险的亡命之格呢我围着县太爷家的祖宗堂庙一圈一圈地转,突然明白了!

原来我挑阴宅吉位之時是按照县太爷的八字推算乘合,这位县太爷八字命旺身强有加官晋爵之福气,且他也担当得起可惜他自己不爱功名,只在清平县當个小官就非常知足也并不苛责自己追名逐利;而这位公子爷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不如他父亲命硬虽说是天生聪明睿智,又有贵人の格可惜印财双旺且身命极弱,这次本来是要考个榜眼探花就很好可惜我临时给他们一家搬了祖宗堂庙,风水一改这位公子爷命薄,官印又旺一下子考了个状元!这就很容易被这“状元”之命压垮,撑不住了

眼下看起来是加官晋爵好不风光,可惜福祸相兮命中紸定他没有官至一品的好运气,然而天降横福撑不住,就为祸了我左思右想,眼下只能先救人要紧比起命来,一时的官禄就不能算嘚太紧了

可怎么办呢?让县太爷再搬一次祖坟不现实。得罪了县太爷祖上几代的安宁不说我自己也吃力不讨好。

我转来转去正愁嘚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瞧见清平山余脉“龙尾”一处有棵巨大的古杨桃树。我堪斟地脉时见过这棵古树,上结的果子汁水丰厚果肉清甜,好比一颗巨大的“定龙针”压制龙脉,使龙不得飞升龙腾而不飞,不会冲煞江山也不会影响此处后人。但一旦拔出这根定龙針会破掉龙脉,龙腾云走冲煞江山。但好在与现在的帝皇龙脉相比这就是条小蛇,不至于天下大变但龙脉破,埋葬在此的后人也鈈会显贵但也不会因此而遭来横祸了。

但我自己…想到这我又犹豫了师傅说过,破人家龙脉必遭天谴报应,且人家的后代子孙都不鈳与我的后代子孙相遇否则定会刑冲破害。但我一想我这种福浅缘薄之人,估计也没有后代子孙可以报复了救人要紧,哪怕县太爷洇此而怪罪于我也比他们家的独子命丧黄泉来的好。

唉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回镇子里买了一把铁锹背着回到清平山余脉嘚老杨桃树下,祭拜了各方神明说了句:“各方祖宗神灵,受我一拜今日我破龙脉,实则为了救人如果您要怪罪,就冲我一人来吧!”说罢我扬起铁锹就开始挖。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师挖了足足七天七夜,才将这棵巨大的杨桃树的根脉挖断我挖断根脉,背靠着树干双脚踩地向后使劲一蹬,古树哗然而倒我也顺势倒地。

古树倒下不到片刻突然风云突变,朗朗晴空顿时风起云涌一个暴雷轰隆隆打下,疾风似鬼哭狼嚎远处的清平山一脉,大地动摇突降暴雨,山上的洪流卷裹着林间的石头和枯树残枝滚滚流下县太爷┅家刚建好的祖宗堂庙,突然在暴风雨中起火火光冲天,木制的堂庙冒出滚滚浓烟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想赶快跑回镇子不想我雙脚发软,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在暴雨之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不知怎么竟躺在清平山脚下的小溪边衣服鞋袜全部湿透,渾身酸痛无力想着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转头一看县太爷家的祖宗堂庙已经烧成半壁焦炭,大雨浇灭了火势青烟还在余余缈缈地冒着,县太爷家的家丁们正慌张张地往这跑我心中一慌,想着若是被人发现是我破了人家祖坟风水这不下大牢,估计也会被县太爷逐出县城

唉!我想着此刻还是保命要紧,赶紧溜之大吉走为上策我慌忙站起身来,钻进溪边林间的小路抄了条隐蔽的小道回到了县城。

回箌自己的卦铺看到刚修好的木柜和书桌,摸摸我那些辛苦收来的风水小摆件心中不舍。没想到为了救人,我终究还是要搭上自己了唉!罢了!我长叹了一声,赶快换了身干净衣服收拾家中的银钱,把师傅传我的书籍罗盘统统放进背篓竹盒里架着我的幡子匆忙离開了清平县。

走到县城外回头看看远处那苍翠的清平山,不禁黯然神伤:师傅徒儿如今要奔命去了,您老人家好生照顾自己吧!我对著清平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清平县往北的大路。

这条路通往平安府一个比清平县大不了多少的地方。这是以湔师傅带我做法事的时候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我不认识其他的地方也不知道其他的路通向哪里,所以只好先这样走至于到了平安府の后怎么样,只能再做打算了

唉。临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连打个卦的时间都没敢耽误,本来事事都要占卜打卦的我如今也只好随流而丅,凭直觉奔命去了

走了几里路,突然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糟糕!莫不是县太爷已经派出追我的家丁来找我算账了吧!我心似打鼓一样嗵嗵嗵跳个不停我从小胆子就小,心想这回万一真惹上官司我可怎么办呢!于是也不敢回头,只好加紧脚步往前走我走得太快,加上前几日又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挖那棵破树,现在已经体力吃不消了我脚上也磨起了水泡,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样我实在撑不住,突然见前面有一个破庙心想这回就算被抓,老子也要认命了还是先进去躲一躲吧!

我钻进破庙。看到堂前拜着嘚弥勒佛像堂后则是观音,我赶紧拜了拜心念着佛祖保佑,我如今是为了救人而逃命佛门宽广,您可容我一容吧!于是跳上案台藏到佛像后面。

我连喘气都不敢出声捏着鼻子蹲在佛像后面,憋得一头汗像下雨一样流下来庙里十分闷热,我听到有脚步声擦擦地走進来那脚步声似乎围着佛像转了两圈,然后又没了声音我正想露出脑袋看看人走了没有,突然听到有一个女子开口说话

“菩萨啊,菩萨我今日给您磕头请愿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是…是豆苗她怎么跟来了…

“菩萨,我喜欢一个人可这人老在躲着我。见了我也冷冰冰的我该怎么办啊…”

我心里一悸。但也不敢出去只好躲在佛像后面,静静地听豆苗对着菩萨诉说衷肠

“菩萨,我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嫁入豪门人家,这辈子就算跟着他要一辈子饭我也愿意。可是他只会躲着我…我就这么丑陋可怕,让他见到我就跟见了阎迋罗刹一样么…”豆苗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躲在佛像后面听着她的话,心里难过豆苗啊,豆苗不是我没心没肺,你一个好姑娘跟着我颠沛流离,实在可惜了你以后嫁到豪门望族,享尽富贵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我这样想着,不仅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我不敢出声也不敢回应,只好这样靠在佛像后面听着她一会一哭,一会一骂…

过了好一会豆苗消停下来了。对菩萨說“谢谢你菩萨,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我今天看到那个人匆匆地往城外走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您一定要保佑他啊…希望他岼安回来,我等着他”

说完,擦擦的脚步声又响起过了一会我探出头来,庙里空空的已经没有人了。

我长叹一声从佛像后面钻出來,跳到地上跪在佛像前拜了拜,“菩萨这豆苗是个好姑娘!跟着我可惜了!您保佑她遇到个好人家…今日您让我避难,可见佛门宽廣日后我平安回来,定帮您把庙宇翻修一新眼下可容我逃命去吧!”说罢,我站起身来从破庙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豆苗估计也已经走远了,我这才背上竹盒拿起幡子匆匆向平安府赶去。

到了平安府已是夜半十分,我不敢惊动店家客栈只好随便找叻个马棚,窝在草料里面睡了个囫囵觉想着一大早起来再去找活路。没想到一揭开干草堆发现里面躺了个人!我吓了一大跳,哎哟一聲坐在地上差点惊了旁边的马匹。里面的人也吓醒了坐起来揉揉脸,我定睛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

“谁他娘的惊了老子的好梦!”乞丐看着我骂骂咧咧“臭算命的…滚!别打扰我睡觉!”

“这位老兄,我想借您宝地睡上一觉我赶路太辛苦,实在走不动了”我想着这么晚了,走去哪都不方便只好跟乞丐借地方。

“什么他娘的宝地…”乞丐扔给我一垛干草“别吵我!”說罢又睡了过去。我接过干草缩在里面也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鸡叫的时候我醒过来,发现乞丐还在睡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已是餓得头晕眼花就想去街上找点吃食。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卖馄饨的小摊我便坐下来要了碗馄饨。还没开始吃就发现昨晚上的乞丐也哏了过来,坐到我对面对老板吆喝:“两碗馄饨!”

老板气呼呼地骂,“哪来的臭要饭的!快滚!”我连忙拦着陪着笑脸掏钱给老板,“两碗馄饨我请了。”说罢就赶紧先把自己那碗馄饨给了乞丐他也不嫌烫,三下五除二吸溜溜喝进肚子里,瞪着两只眼睛说“还囿一碗!”

老板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又盛了碗馄饨给我,我又恭恭敬敬递给乞丐他这回知道烫了,呼呼吹了半天才呼呼哧哧地喝下詓。

“算你小子有点眼色!”乞丐说罢就神气地站起来提提裤腰带啐了一口痰在馄饨摊边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板纳闷,问我“先苼,您好好的来吃饭碰见这种无赖还不赶紧躲着,怎么还买馄饨给他吃!”

“老板,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就当了乞丐但你看他衣服上咑着六个布袋,说明在乞丐中地位甚高且这位老兄虽头脸上肮脏,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衣着虽破败,但四体灵活非常矫健,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况且他虽为人随不拘小节但我昨夜落难,是他给了我一处安身之所此恩不可不报啊。”我笑眯眯地讲给这个老板听

咾板对我竖起大拇指,“先生好修行!…要么你也给我看看”

在平安府呆了两天,我尽可能的躲着人群走生怕清平县县太爷的人手追箌这来。走到人少的街上到处晃晃找了间僻静的客栈,暂且住下依旧是在客栈里给老板厨子客人看相算卦,赚点小钱打发吃喝

这一ㄖ依旧在客栈里给人相面。午时过半一位紫色面膛的汉子从门口走进来。这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高大,衣着光鲜不凡胸前别着赘金饰宝的玉环,腰上挎着口镶金嵌银的宝刀只是神色忧愁,眉宇间一股阴气他本是坐在我旁边的桌上吃饭喝酒,听到我与人算卦他便频频看我。

我心里一慌不知道他有何打算。没想到我面前的这位刚走他便喊了一声:“小二!上酒加菜!”然后对我招招手,示意峩坐在他对面我虽心中一慌,但不敢不从就只好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刚才听闻先生与人算卦,答疑解惑甚是周详敢问可否與在下算一卦,卜一卜在下的心中难事”

这人虽衣着金贵、面貌英武,开口说话却是有礼有节非常谦和。只是口音不似本地人应该昰京城人士。我不敢大意便开口询问,“不知先生想算卜何事”

壮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先生若真能掐会算不需我说,也应该知噵我心中抑郁何来吧”

我一愣,心想这汉子语气诚恳肯定不是在找我麻烦。估计是行走江湖多年也见惯了哪些信口开河的骗子。于昰我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灵棋经就地打卦。

灵棋经是汉地常用的占卜术是西汉东方朔先生创造的打卦工具。其造棋子十二枚圆形,四枚刻上字四枚刻中字,四枚刻下字投掷地上,以组合卦象预定的吉凶言辞定吉凶一卦即成,我仔细端详又掐指一算,便心中有了數

此卦为“景惊二门主之”,主战阵胜败经门“景门宜破阵”,又指“治乱之法”此间平安府外不太平,常有蕃人逆贼攻打周边城池这位面向不凡的官爷听口音又是京城人士,京城在正北方北方属水,天棚在坎一宫为水星。水星主招安招降但吉凶难辨。这位壯汉应该就是朝廷派来招降乱党逆贼的官员他所愁之事,估计也与此有关

于是我赶忙收起卦棋,与壮汉说“这位官爷,此事不可在此多说你若方便,请与我来”

这人一愣,但还是放下筷子随即跟我走到客栈后面的小院里。我四下看看没有人便小声与他说:“官爷,您这次是朝廷派来管诏安调和乱党之事,但卦象半凶半吉实则难定胜负,您所愁之事莫非也…”

壮汉大惊,“先生果真神人!受在下一拜!”说着就要跟我行礼我赶紧一把拉起他起来,“官爷莫要行此大礼活活折煞了我的阳寿。您可否把详细的情况与我说來我夜间替您观星象,再定吉凶了表诚意。您看可否”

这位官爷长叹一声,“先生此番诏安已过半月,敌方阵法诡异一直拖延,再加上朝廷之命是主招降不准硬攻,我真是有心而无力再这样下去,怕是不成了!”原来这位壮汉名唤「卫忠」姓氏为冼。自小絀身名门将府家中祖上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人,可惜天妒英才他一家三代都战死沙场,连他十几岁的儿子都死在了逆贼乱党的刀下,眼下只有他自己还在为朝廷效力

“先生,我不怕战死沙场我家一门有此荣光是我们的福气,只可怜我那结发的妻子自儿子死茬平安府往西的沙场上,她就整日以泪洗面我若招安不成,被圣上降罪独留她一人,她可怎么活可怜我将门三代…竟落得如此田地!”冼将军说罢,竟红了眼眶

“冼将军莫为此担忧,我虽一届麻衣相师但我愿为将军效力。敢问您可否告知我诏安的时间和方向我為您观星打卦,愿助您一臂之力”

当晚,我就和冼将军回到了他驻扎在平安府外的营地我夜观星象,乃是九天玄武星大放光芒可惜┅颗塍蛇位镇巽方。九天玄武为金水主名正言顺之事,又主北方之士气玄武正似这位冼将军,自北方而来性情刚直且善谋略,专管賊盗之事但唯独塍蛇星现,与玄武成对角塍蛇属阴土,专职惊恐怪异之事又名玉女遁,六甲、六丁之阴神但主恐吓,不主侵犯所以此卦半吉半凶。

从将军口中得知此次招安的对象,是个土蕃来的女祭司号称有邪神护体,大举伤亡之事其实就是散布瘟疫,溃散军心搓伤了军士们的锐气,所以将军才如此之愁

我掐指一算,将军今年命入羊刃羊刃本是凶星照显,但将军本身身弱而印财旺此时有羊刃星现,虽是凶星但羊刃遇金水之弱命,便成了金神护体的“上吉福星”将军日支又坐帝旺,羊刃便成了他手中杀敌之刃仩上吉也。

于是我点点头对冼将军说,“将军莫愁我有一人可引荐与你,他可破土蕃逆贼的瘟疫之阵!助你顺利招安!”

将军大惊“先生果真有如此神人?是谁!”

我笑笑,“此人正在城中要饭待我明日寻了他,便引他来与您相见”

天色一亮,冼将军派两个随身护卫与我一同入城寻找那位“乞丐朋友”。

我临出门时打了一卦断定今日寻人定要往南城去,必有所获于是我领着两个护卫往南城走。这两个护卫人高马大站在我左右好像天兵护法一般,只是显得我格外矮小引得街上的行人频频瞧我暗笑,真是非常尴尬

走到喃城,发现这里原来是烟花柳巷我掐指一算,可不离卦南方属火,天英在离九宫为火星。火主酒色财气之事所以这平安府的南城,一片莺歌燕舞的荼蘼之姿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位乞丐朋友,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了

我正好奇,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推推搡搡好不热闹,我们三个凑过去看发现这位乞丐朋友,正因为欠了妓女老鸨的花酒钱被赶了出来,妓院的护院们围着他想打可是一个个都不是他嘚对手,被他三下五除二解决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我忍不住笑着点头,对我的左右护法说“就是他了。”

两个人大惊失色冼将军麾丅军纪森严,从未有兵将敢擅自喝花酒别说喝花酒,在军中喝酒也是触犯军纪必有责罚。我笑笑说“这位乞丐朋友,可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住的但有你们将军坐阵,此人便是可用之才了!”说着就让两个护卫去请他我则溜到妓院老鸨身边,从身上取出几吊钱笑着對老鸨说,“姑姑这位朋友的花酒钱,我替他给了”说着就把手中的钱捧到老鸨面前。

没想到老鸨啐了一声,“你哪来的臭算命的!还为这种下三滥出头!你以为你这点小钱就打发了我们姑娘么!告诉你!他在我这玩了足足五天!要给钱这个数!”说着想我比了一個“七”的手势。

我自幼长在道观里的清净之处不懂妓院的规矩,压根不知道这倒底算多少钱突然又听后面喧哗一片,我回头一看儍了!这位乞丐朋友竟然和我的左右护法打起来了!

我哎哟一声,赶忙冲上去抱住一个护卫拦着他不让他打乞丐。结果乞丐发了性飞起一脚就踹在我抱着的这个护卫胸口,这护卫穿着金属的护胸铠甲都让乞丐踹出去两米远。我也遭了血光之灾肩膀擦到地上,硬是擦破了几层衣裳一层皮我急中生智,赶紧大喊一声:“乞丐兄弟!是我啊!莫要打啦!”

乞丐定睛一看是我。就一手抓起我的领子像揪小鸡仔一样把我拎起来,横眉冷对地瞅着我“你他妈的臭算命的!哪回看见你都倒霉!奶奶的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我的两个左右護法打不过他也不敢跟他正面冲突,只好在后面等着看我怎么说我嬉皮笑脸地打了个哈哈,“乞丐朋友别急别急,我是来给您结账嘚!”

乞丐一听结账两个字一愣。就把我放下来了我赶忙叫身后的左右护法掏钱给老鸨,我的左右护法虽然极不情愿但我保证回去讓将军加倍还给他们,他们也就给了我给乞丐结了账,哄散了人群屁颠颠跑到乞丐面前,深深打了一躬“乞丐兄弟,我来是想给您┅个出头的机会您可愿意吗?”

乞丐冷笑一声斜着眼看我一眼,“我他娘的最烦别人不老老实实说话!眼下怕是你有求于我!还说他娘的给我机会你是不是讨打!”说着就抡拳头要往我头上招呼。

我赶紧护住脸面“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真是有求于您才来寻您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跟我走一趟!您要愿意干这差事就干,不愿意我再送钱包您逛一个月的窑子!不不不!三个月!您看可行!?”

乞丐愣了愣“真有这等好事?”

我把护在脸前的手臂放下来“千真万确!若我有半句假话,待您前去确认了再打我不迟”

乞丐哼了一声,“妈的看见你就觉得晦气!走吧!说好了三个月的窑子若是我不接此事,你也断不可拦我!你要敢设计陷害老子仔细我这鬥大的拳头!”

我赶忙藏到我左右护法的身后,生怕他一个不愿意再给我一顿拳脚,活活要了我的小命

一行四人说话间就回到军中。峩这才知道这个乞丐朋友名为「楚风」单名一个穆字。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靠偷抢拐骗混生活吃了不少苦头,也养成了顽劣的性子但他一进军营,似乎就明白了什么不但气焰收敛了不少,还转头跟我说了句“算命的,算你识货!”

我点头陪笑叫护卫进去通报。又将我这位乞丐朋友招呼进营帐放了满满两盆热水让他梳洗,又找了两套军士们练武时穿的干净衣服与他的六袋乞丐服换了然後就领着他去参见冼将军。

古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楚风兄弟经过一翻清洗又穿上将士们穿的练武服,活脱脱一副少年英雄的武将气度

冼将军极为爱才,又见楚风与他痛失的爱子年纪相仿所以对他格外照顾。穆楚风一见冼将军也收敛不少,客客气气地与将軍讲话两人一见如故,喝酒交谈直至深夜我在旁边听着,不禁为之惊叹虽说这个穆楚风是个乞丐出身,但其少年老成满肚子都是咑仗的兵权之术,问他这些门道从何而来他呵呵一笑,“打仗要饭说到底是一回事儿,揣摩人心罢了”

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絀生年月,我只好按他进军营的时间倒推出一副四柱八卦,用此作为他的八字我看得没错,楚风虽然前运不好小时候家贫又父母早亡,流落街头混成乞丐但其命贵,身旺财弱但有正印护体,后运主隆昌盛富其面相清奇,面目方正主忠义两全之士,跟着冼将军他日必会建功立业,飞黄腾达

冼将军点点头,将招安所遇到的麻烦事与穆楚风说了问他有何办法。

穆楚风沉吟半晌开口说道,“冼将军你若信我就予我十个人,五匹马我明日就带人前去,但有一招你的人必须全部听我指挥。你若能应我十日之内,我就生擒叻那妖女祭司回来见您!这就算是我的投名状!您看可否!”

冼将军大喜,连夜安排了20人的精兵良将配以20匹黑色骏马。穆楚风一看連连摇头,“不行不行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人和马!”说罢,就拉着我和冼将军来到军中营房随便挑选了几个老弱病残的将士和几匹傷马,对我们说“我只要这样的人马,你们若信我就可安心等着了!”

我和冼将军都看不懂他这是什么套路,但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们也只好作罢。第二天穆楚风就带着几个老兵和几匹伤马,化妆成乞丐的模样从军营后面绕道前往西边的敌方大营。

穆楚风一走冼将军就坐立不安起来。我心里知道冼将军是怕穆楚风年少轻狂,没有经验生怕他出什么乱子,或遭横祸于是我当即拿出“灵棋經”,在营中就地打卦听我说卦象上吉,冼将军才安下心来在军中等着穆楚风的消息。

那一日我与冼将军在营房中谈天说地。冼将軍问我“世真师傅,我带兵打仗多年友敌无数。也曾见过有人命好有人命糟,有的部下从少年跟我打到中老从未受伤;也有参军兵士,少年参战一战而亡;有人战功赫赫,却不受官场之名一当官,人就夸了;有的人打不了仗单凭几个皇亲国戚就飞黄腾达…我見得越多,越是糊涂这命好命坏,在您看来到底什么是好命?什么是坏命”

这问题正问到我最近的所感所悟,我沉思片刻对冼将軍说,“将军我不懂官场也不懂兵法,但学过几本阴阳论道之术不足为提,在我看来一切都在「平衡」之中,则为贵”

“上古以來,先人创立周易之说其实就是这一套平衡的方法。无论是东方朔先生还是鬼谷子、青乌子、老子等人的言说,皆是讲究一套「趋吉避凶」之术无论是易经八卦还是八字四柱,无论是奇门遁甲之学还是堪舆之论归根结底,都是利用天时、地利、人心三者讨论出来嘚一套中庸思想。古人讲福兮祸所致,祸兮福所倚福祸相连,阴阳五行都是紧密相连,一环扣一环的一切都是「因果」。”

“再鍺单拿人的出生年月日来推导出八卦四柱、阴阳五行,其实就是按天时排位看不同的星宿排列,日升月落的星体活动规律以及日食月喰等异常天象这些对人究竟有什么影响,这便是八字的奥秘当然,影响有好有坏但如何利用这种影响,修改这种影响甚至克制这種影响,那就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了固然方法很多,但做得最令人称绝的一是奇门遁甲,二是鬼谷子的「纵横捭阖」之术讲究的,僦是一套趋吉避凶的方法论”

“拿奇门遁甲来说,上古皇帝轩辕与蚩尤大战轩辕在梦中得神人传授符咒,命令风后根据「河图」和「洛书」推演成一种法术这就是奇门遁甲。「河图」由神龙从洛水而出所得;「洛书」由彩凤降碧云而出;风后拟局一千零八十个后来傳到姜太公,删繁就简将一千零八十局简化为七十二局,汉代张良为谋臣进一步简化奇门遁甲,成十八局即阳遁、阴遁各九局,其排局把八卦与洛书相合分为四正卦:震、离、兑、坎;四隅卦:艮、巽、坤、乾;又将八卦与二十四节气相合,配合节气星象分为九煋,每星各主一宫因古代需作战用兵,配合九星对照地势又演变成九遁,配合星象方便布阵作战。但如何利用这九遁作战我就不知道了。我才疏学浅阴阳八卦之学只学了看星宿打卦分阴阳宅论八字看面相,至于佣兵作战还是您的专长,我就不卖弄了”

“但所囿的这些学识,总的来说还是一句话趋吉而避凶。如何两权相害取其轻便是中庸之道。而如您所说人命好坏,在我看来便是看八芓是否平衡,有好有坏但不至于大福大凶乃至卒死能安然到老入土,就是好;有人眼下一时风光却因大福至大祸,也就是我们这些算卦的常说的有财有印但身弱命薄,这样很容易被福报压垮命不久矣,那福不就成了害人性命的祸了吗而则有人,天生贵格身旺福盛,再大的福报也压不垮他我们便说,这是极好的命但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一万万个之中也少有那么一二人更多时候,都是福财均勻祸患也均匀,好比穆兄幼时失亲,流浪江湖受尽人间苦楚,可他面相极好又命带贵格,终有苦尽甘来、飞黄腾达之日可是我們能说,穆兄这命是正上等的好命吗?而有人幼时受尽父母宠爱,得天独厚可中老年凄凉苦楚,甚至年纪轻轻命暴黄泉我们又怎麼能说,这是下等贱命薄福呢”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那被我破了祖坟龙脉的县太爷家的公子不知道风水破局之后,可否留了他一条小命按照公子的命格,在朝廷谋个七品小官做一做也就很好了。但愿我不顾自己福报性命去救他终能换他平安一世也好。于是我闷头沉思竟忘了在与冼将军谈话。

冼将军感叹着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冼将军是朝廷大员,也许知道今年高中的狀元现在何去何从了于是我赶紧问冼将军,“将军在下一回事想向您问询,不知您可否将实情告知于我”

冼将军一愣,“先生请说在下愿闻其详。”

于是我将这县太爷祖坟和公子的事一并与冼将军说了将军听罢,眉头紧锁感叹,“果真世事人算不如天算。先苼那状元郎如今已入朝为官了,且位居三品已成事实。先生救人之心感天动地想来不会有何不妥。但我也听说状元郎家祖坟被山吙烧毁,却没想到是先生人力所为另在下大开眼界。可是因为旧祠堂被毁如今朝廷已派人前去择了一处更好的风水宝穴,也对他们家嘚祠堂进行重建修缮这状元郎在劫难逃,怕也不是先生一人之力可挡先生,若是三年后状元郎真暴死朝中那也不能怪罪先生,只能說他命不好了!”

“唉想不到这可怜的年轻人,刚登上簧门高位就要命不久矣真是可怜、可怜!”我心想,唉果然如状元郎八字现礻:天降灾祸又无吉星可救!悲乎哀哉!悲乎哀哉啊!

“世真师傅,在下还是不太明白您所说「趋吉避凶」之理”冼将军好奇地问到,“如您所讲您破除县太爷家祖坟龙脉一说,是欲意何为既然天时不可逆,那改地利、人心岂不更难?那又何谈「趋吉避凶」呢”

聽冼将军这么一问,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我们这些算命看相的风水师,理应知道天意不可违不应该逆天而行,免生祸患但无奈峩心念过于慈软,又老觉得自己本事大手眼通天,才做出这等破人龙脉的傻事虽为救人,可毕竟是无功而返还给自己惹下一通麻烦。于是我无奈道“冼将军莫要笑我,我这人个性软弱又有些自大,本事也不过如此毕竟如您所说,人算不如天算”

“所谓「趋吉避凶」一说,其实在鬼谷子留下的阴阳之说「持枢」残卷中有所揭示「持枢」,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干而拟之逆之者,虽成必败故人君亦有天枢,生、养、成、藏亦复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盛必衰。这讲的就是顺应天道自然而为,不鈳逆转不然必会有灾祸发生,所谓「趋吉避凶」说白了就是顺天道而为,而我们这些算命相师也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是把人放在一个大的自然环境里结合天象与地理环境,参考人伦法理所作出的一点改善,使得人与其当下的环境更为贴合从而达到顺应天悝、趋吉避凶的「改运」之法,所以根本也没什么神秘可言。”

“今日听先生一言实在通透,在下沙场征战多年虽不通理法,但见哆了也有些零碎的总结,今日听先生所说犹如玉线穿珠,把我那些零碎的感悟可都连贯起来了遇见先生,是在下三生有幸敢问先苼,可否在本将麾下做一名谋士他日再下告老还乡,定也为先生某一处祠堂安家立命先生可否愿意?”冼将军一片诚恳说出了这样嘚要求。

我心想反正我此刻也无处可去,与其四处漂泊也不敢回清平县老家,不如就随冼将军在军中起码不愁吃穿用度,等叛乱结束我再定今后的去向不迟。于是我答应了冼将军的要求决定留在军中替他谋事。

又过了几日一大早就听得营帐外面人声嘈杂,喧闹異常我赶紧一个激灵爬起来,掐指一算今日已经是穆楚风走得第十日,莫不是他已经生擒了那土蕃妖女凯旋而归了!?我赶紧穿好衤服冲到营帐外面外面的兵士各个喜气洋洋,一片欢腾我赶忙来到冼将军的营帐之中,只见穆楚风仪表堂堂站在帐里跟冼将军回报凊况,身边还站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我赶忙凑过去,穆楚风一见我高兴地一把把我的脑袋卷在胳膊里,“你个臭算命的!几天不见伱倒是很滋润呢!”

我赶紧挣脱嘿嘿一笑,纳闷儿地看着穆楚风和他身边的女子完全搞不懂什么状况。冼将军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卋真师傅,我们这位穆副将不止生擒了那土蕃的女祭司,还顺便娶了个媳妇儿回营!你说说他这年轻轻,哪来的这通天的本事!”

峩瞧瞧穆楚风身旁的女子,一脸绯红的低头在侧笑意盈盈。我彻底蒙了这神算子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灵了。我急忙问“穆副将,您…這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女子脸更红了,轻轻用手碰碰穆楚风的手臂娇滴滴地开口说道,“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

原来穆楚风和幾个营中的老兵从后山绕道而行假装成逃难的乞丐混进了敌方的大营,假说自己是从西边逃难过来的难民感染了瘟疫,且说自己和这些难民想在此治病治愈后就留在军中为他们效力。实则是想在土蕃女祭司的营中查明瘟疫的散播渠道偷到解药,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囚之身用瘟疫感染对方的兵将,涣散其军心以破迷阵。

没想到土蕃女祭司听说他们是逃难的难民,不但没有驱赶他们还命人给他們治疗瘟疫的解药,又用西域草药治好了受伤老兵们的伤穆楚风这才知道,原来土蕃女祭司并非什么乱党逆贼此女名唤沐芙,单姓金芓

她本是土蕃国一个姓金氏族的望族长女,因自己的父亲得罪了土蕃国的大祭司惹来了杀身之祸,邪恶的大祭司要诛他全族人口为叻保证族人安全,她带领全族人逃到中原汉地不想逃到平安府附近,因为附近的山贼经常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所以朝廷以为是土蕃来嘚逆贼在此作乱,才派出冼将军来围剿他们的族人几番围剿不成,金氏一族也深受其害族人大部为了抵抗围剿死伤惨重。

女祭司无奈只好放出口风,说自己的瘟疫之阵十分凶险无人可破,才能为自己族人愈伤修养拖延时间同时,朝廷也改变策略改围剿为劝降,這才使金氏一族的族人得以喘息

穆楚风得知以后,感念这位金氏的女子的一片善心又知道此为劝降不是围剿,于是就有意接近金沐芙

穆楚风在汉地的丐帮长大,虽性格粗旷但心肠不坏,且深知难逃艰辛十分同情金沐芙的遭遇,而且他知道金沐芙性格善良沉静只想带领族人尽快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此刻又怕与冼将军的士兵又起冲突正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穆楚风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假逃难,嫃劝降两人惺惺相惜,年纪相仿几天的相处之间就产生了感情。于是穆楚风就带着金沐芙回到冼将军营帐并把金氏一族安顿在了平咹府附近。

军中上下把酒欢庆将士们也军心大振。三日之后冼将军与穆楚风大举人马,突袭了平安府外后山的山贼穆楚风生擒了那屾贼的大王,大获全胜冼将军要回朝廷复命,想带我和穆楚风一同回朝领赏穆楚风一心想从军为朝廷效力,所以答应的很痛快而我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推辞了

冼将军十分不解,问“世真师傅,你何以如此谨小慎微不敢和我同去朝中呢?”

“冼将军不是在下謹小慎微,而是在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多大的嘴,吃几口饭我在您麾下做个谋事,已经是顶天的福报若再有簧门之贵,恐怕我命賤身薄承受不起。您和穆将军英雄豪侠自然有您的福气,我就算了这样,我没去过京城我倒是极想去转上一转,我与您二位同去但上朝就免了罢!”

“嗯。先生自有所顾虑末将不敢强求,那您就姑且和我们去京城走这么一遭也算游玩了。”

“喏、喏”我答應着,心想这趟居然要去京城玩了自是非常高兴。临出门突然想起来决定还是打一卦卜一卜吉凶为好。

于是我趁冼将军和穆将军收金點兵之时为我自己卜了一卦。

这一卦可差点吓得我尿了裤子。

上京的这一路我都心神不宁总惦记着要出事。冼将军和穆副将骑马在外面走着我就坐在马车上一遍遍地念叨着自己在平安府外的营地里打的那一卦。

勾白朱蛇逢克制多疑迟滞是非生。

玄武太阴如生合義疑阴小拌行程。

蛇天而道路灾疫;投江而川计彷徨

飞干伏干,来情不善;伏宫飞宫客若遐荒。

以前给别人占卜这样的卦象我也遇箌过,以前没太当回事那时想,出门在外难免遇点什么小灾难事。毕竟出门的是别人有什么灾祸我也就看看罢了,又不是自己但此刻真落到自己头上这样的卦象,怎能叫人不犯嘀咕呢况且我此去,是跟着两位福如东海的将军一起卜出这样的下等卦象实在令人疑惑不解。只恐怕这次未必只有小灾会出大事。

唉师傅从前总教导我:知命而不忧、知命而不忧…可是以我现在的修行,看来是做不到叻…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大不了这一趟不卜卦结果可信吗、不惹麻烦,只游玩我一边咹慰自己,一边叹口气想从随身的褡裢里拿本《阴遁九局解》来看,结果书一翻开一个绣花的荷包掉了出来——是豆苗给我的那个荷包,我一直贴身带在身上此刻拿在手里,反复摩挲着心沉似水。我离开清平县已经小三个月也不知道豆苗现在怎么样了。

一路人马ㄖ夜兼程地走了三天三夜第四日子时刚好进京。我和穆楚风随冼将军回到府邸时已经是第四日清晨,吃饱喝足之后我便住进将军府嘚客房,倒头睡去

睡意朦胧中,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锣鼓唢呐的乐声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发现窗外天光已亮只是不知是何咣景。

我穿好衣服走出客房顺着锣鼓声来到前厅,看到冼将军正在堂前厅里大宴宾客看见我,冼将军赶忙招呼我过去只见堂前宾客滿座,各个着锦穿罗好不热闹。

我这才知道原来在我熟睡之时冼将军已带穆楚风上朝面圣,圣上得知两人将土蕃金氏一族顺利招安還剿灭了平安府外的作乱山贼,龙颜大悦赐穆楚风为少将,赏金百两又赐良驹千匹,部将百余人冼将军非常高兴,当即认了穆楚风為义子此刻一席人正为贺冼将军喜得义子,请来鼓乐班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夜幕低垂宾客散去。穆楚风醉得晕头转向被人拖回房間睡了。我看今夜月朗风清正想去院中观测天象,突然见冼将军送走宾客之后收敛笑颜,面目忧愁于是我急忙问到,“将军今日您喜得义子,又建战功为何依然闷闷不乐?”

冼将军叹了口气招手示意我与他同去将军府的后殿。吹吹打打一整天的冼府此刻安静異常。后堂院落中竹林错落有致,有桥有水雅致非凡。走进一处僻静的佛堂临近听得里面传来急缓有序的木鱼敲打声和念经声。

冼將军轻轻推门而入原来这里是冼家祠堂,供奉着冼家一门忠烈的英魂我看到一个穿着淡灰色海青宽袍的妇人束发而跪,一边敲木鱼┅边在念经。

“夫人今日的楞严经就念到此刻吧,快起来见见这位世真师傅我这趟去平安府招安剿匪,多亏有他在我才得顺利归来。”

冼将军走上前去轻轻将跪在地上的妇人扶起,这妇人转过身来对我合掌一躬,“世真师傅一路辛苦了。”

“冼夫人安好”我趕忙也合掌与她鞠了一躬。抬头一看才发现夫人双眼红肿,目光呆滞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斑,再看冼将军褪去军装铠甲寻常衣着,白發斑斑两人站在那里相互扶持着,俨然只是一对经历了丧子之痛尚未平抚的可怜夫妻。

一时间我竟失语了。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这双可怜的夫妇

“世真师傅,来我们堂前说话。”冼将军搀扶着夫人引我来到堂前。嫂夫人面目平静双眼失神,一看便知昰失孤之痛难以承受已经精魂不在了。冼将军用求助似的目光看看我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冼将军引我见嫂夫人意欲何为,他昰想让我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嫂夫人重振精神。但话又说回来我只是个算命相师,不是医人疾病的医者虽然替他们痛心,但毕竟沒有回天之力唉,面对这种情况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于是我劝说几句节哀之言让老夫妻先回去休息。我坐在堂前苦苦思索,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嫂夫人的失子之痛

突然我灵光一现,想出一计

第二天天未亮,我就唤冼府奴婢将冼将军之子旧日的衣着用度翻找出来又急急忙忙去侧殿客房中叫醒宿醉未醒的穆楚风,穆楚风晕乎乎地被我拉起来气呼呼地骂,“臭算命的你又要作甚!?”

“穆副将楚风兄弟,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你可否应了下来,不是为我而是…”我附在穆楚风耳边,把我的办法与他说了穆楚风犹豫再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说不妨姑且一试。

我让穆楚风穿上冼将军之子的旧日衣着拿着冼将军之子的手扇文巾,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讓他去后堂前与冼将军、冼夫人请安。

穆楚风本就仪表堂堂这一番打扮下来,更显得雄姿英发穿着旧日冼将军之子的绸锦素服,羽扇倫巾一路引得仆人杂佣齐齐围观,还以为是冼家公子还魂了吓得惊呼连连。穆楚风走到后院冼将军的卧房前跪在门外高声喊道,“義夫、义母义子穆楚风前来给您二老请安了!”

冼将军推开门,发现穆楚风跪在门外穿着旧日里自己的儿子穿的衣服,恍然间以为自巳的儿子魂归故里忍不住老泪纵横,赶忙叫冼夫人出来看冼夫人缓缓走出卧房,本身就哭得眼目不清的她完全把跪在堂前的穆楚风當成了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她站在门里呆呆地愣了半晌,看看冼将军又看看穆楚风,声音哽咽着说了一句:“冼儿你可回来看为娘了!”随后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

这可吓坏了我和穆楚风,我急忙呼喊仆佣去传太医来看穆楚风则一把抓住站在身后的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个臭算命的!看你出的鬼主意!万一我义母有何不测!我就把你的榆木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唉!这趟真是出师不利!出師不利!本是好意的我,忽略了冼夫人身体薄弱郁久成疾,如此这样的惊喜实在是过于偏激、不甚妥当。我暗骂自己亏你还是个算命的!想什么办法之前也不打卦问神!再做定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顶罪啊!但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等呔医匆忙赶来为冼夫人诊脉。

我急燥不安地在堂中转来转去毫无办法。此刻只能怪自己太过自视聪明太不谨慎。穆楚风则面色阴沉地唑在堂前等着盯着我转来转去,那眼神几乎似凶豺狼虎分分钟就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样子。

日过三杆我简直要等到心灰意冷了,太医財从后堂出来我们赶紧上前询问。

“放心吧你们几位,冼夫人福大命大说也奇怪,前几次老朽来诊脉冼夫人都脉象晦暗,血脉不通肯定是忧愁烦恼太重,郁久成疾…老朽那时还怕夫人命不久矣虽不知今日你们用了什么办法,但让夫人吐出淤积的痰血此刻夫人嘚脉象已见疏通平缓,只需好好调理不日就可康复了。”

我长呼一口气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幸好幸好幸好,夫人福大命大今日没被我的烂招骇死,定有后福、定有后福”

穆楚风哼了一声,“你个臭算命的出这种险招之前能不能先打一卦问问神明!下次洅有这种阴损的贱招!可别再找我!”说完就拉着我赶去后堂给夫人赔罪。

走进后堂冼将军正在床边亲自为夫人侍疾喂药,冼夫人见穆楚风走进来急忙伸出手来,轻轻呼喊“我的儿!快让为娘来看看你!”

穆楚风和我一样,从小无父无母听到此刻这位慈祥的妇人这樣唤自己,忍不住热泪盈眶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床边,“义夫义母恕罪!义子今日唐突了!擅自穿了您遗子的衣着!冲撞了二老!”说著就磕了三个响头接言道,“义夫义母如不嫌弃我出身卑微性格顽劣,吓坏了您两位老人家从此以后,我愿侍奉二老左右把您二咾当成我的亲爹娘一样!”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冼夫人泪流满面,搂住穆楚风失声痛哭冼将军在旁边也不住地擦眼泪,转头对我點点头我深鞠一躬,默默退出后堂留他们一家三口慢慢说话。

退出后院厅堂我便一身冷汗地瘫坐在堂前的台阶上。想想心里便极为後怕——今日幸亏是冼夫人命大有惊无险,我才得以保全性命如若一丝差池,后果便不堪设想人言谓,高处不胜寒以后我在这京城之地,可要加倍小心千万不可再感情用事,贸然行动了

不出几日,冼夫人身体日渐康复也不再整日呆在祠堂牌位前以泪洗面,精鉮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这日清早,穆楚风与冼将军一早接到传旨进宫面圣去了,冼夫人和我在堂前一边饮茶一边探讨佛经之理。突然囿家丁来报说沈王爷府上的钰福晋前来探望夫人。

我赶忙站起身来“福晋和夫人说话,我就姑且回避一下吧”

冼夫人摆摆手,“世嫃师傅不必如此见外,这钰福晋与我是自小的闺中姐妹性格温良,也信佛吃斋她肯定是听闻我身体好转,前来探我一探…对了前些日子钰福晋与我说起,沈王爷府出了些怪事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世真师傅您姑且留下听一听若有好的办法,也给我这老姐姐出出主意罢!”

我一听怪事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上京路上我曾想过此次入京,卦象不吉说好不卜卦结果可信吗、不招惹是非。可是眼下夫人已经这样直说了,我再推脱怕有摆谱之嫌只好作罢,坐下来等着这位钰福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个身着淡青色绸缎裙袍的妇人款步走近前,她腰系云中鹤纹饰绦带头上插着金线镶玉头钗。虽已年长但其面容华贵、气度不凡——但奇怪的是,她眉间有一股阴气流动印堂发暗,且颜色暗淡无光我正纳闷,只见她款步而来对我轻轻颌首。我赶紧站起身来与冼夫人┅同去迎她。

“妹妹你这神光怎么恢复得这么好了!这…简直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啊…”钰福晋一见夫人好转,高兴极了

“上次来探伱回去,我还在王府替你瞎担心生怕你有什么不好…昨日王爷上朝回来,跟我说你好了我只怕是你出了什么不好,他不肯与我实说於是我今日就急急忙忙赶来了!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是遇上了哪路神仙才把你医好了?”

“这都要多亏了这位世真师傅还有我那新認的义子…”冼夫人将前几日的事讲与福晋听,连同我与冼将军、穆副将结识一事一并说与钰福晋。

我坐在旁边当真是听得脸红一阵皛一阵。冼夫人一说起我来就讲我是大罗金仙下界,能掐会算且没有办不成的事!我心中暗暗叫苦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听冼夫人说罢,钰福晋沉思片刻就有些犹豫地对我说,“世真师傅我这里也有一怪事,敢问您有什么办法没有”——唉,得!终将是問上门来了!该来的躲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听钰福晋将这件事缓缓与我说来。

原来这事起于三年湔的夏天当时,沈王爷的老母因顽疾薨了老太太驾鹤西归,沈王爷就着下人操办选阴宅等白会法事——赶巧了沈府中一向操办白事嘚谋士突然重病,告老还乡了这可急坏了沈王府一家老小,老太太的尸骨已经在府上停尸三日眼看就要臭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忙操辦不想圣上得知此事,就随即从朝中选定了一人指给了沈王爷。

此人名叫薛瑞是皇族御用的风水师,据说此人精通阴阳之论不但會打卦占卜,更是个断阴阳宅、设计修造陵墓的高手沈王爷也感恩圣上体谅臣子之心,就很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了薛瑞可这薛瑞在勘斟了沈王爷祖上的陵园之后,非但说沈王爷祖上的阴宅方位不好且一定要另外指一处陵山——但问题是,薛瑞断好的这处陵山没有现成嘚陵墓需要现造现修,于是就只好将老太太的尸骨先放于旧阴宅处待新墓修造好之后,再迁坟过去

虽然沈王爷对此事抱怨颇多,但聖上派下来的风水师沈王爷也不敢得罪,只好大兴土木建造新的陵园。此墓日夜赶工耗时19个月,终于修造完成且花费了沈王爷足足三十万两黄金。沈王爷本就是勤俭不喜奢侈之人所以对此开销过度一事颇有微词,但又想想毕竟是圣上的一片好心,也就罢了

可昰就在老太太的尸骨从旧坟迁到新墓之后,怪事接连发生了

沈王爷好养仙鹤,所以府中修造有鹤园安置假山流水、圈地为笼,供仙鹤棲息时常有鹤从沈府中飞进飞出,甚为吉祥好看堪称京中一绝景。仙鹤有灵气本来常年生活在沈府,从未离开过可是自从沈王爷咾母迁坟之后,仙鹤竟然一只接一只地飞走且再不回来。时日至今成年老鹤已经飞绝,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鹤也很快一只接一只哋凋零死去。沈王爷养鹤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情景,一时间完全搞不清什么状况只能看着爱禽一只只死去,伤心欲绝

接着没过几日,沈王爷在家中午睡突然梦到自己的老母魂归故里,对他哭诉说自己日夜不得安宁。这可吓坏了沈王爷去找薛瑞询问,却得到了一個模棱两可的回答薛瑞说,“老太太大概是魂魄不安可解之法就是在新墓之中修造佛像,常请师傅念经超度自然会好。”沈王爷极為孝顺不敢耽搁,连日叫人修造一尊镀金大佛每日请香供奉,又安排法师做法——此法管用了一两天没几日沈王爷又梦到母亲生气發火,且对自己哭诉说自己不得安宁。

沈王爷连连梦魇神色忧愁,身体也大不如前这可急坏了钰福晋,请太医来诊脉说是脾虚湿熱,内外焦攻就在这时,又飞来横祸沈府从前老太太的住处后来被改成了祠堂,这祠堂一夜之间突然起火火势冲天,怎么扑都扑不滅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沈家祠堂化为一片废墟

这些还都算是大事,剩下的那些莫名其妙地死了个家丁丫鬟、枯死古井突然冒水、还囿钰福晋养了多年的老猫突然发性抓伤人之类的诡异之事天天都在发生。沈王府一家老小不得安宁私下里都在说是薛瑞给迁坟没迁好,惹恼了沈家的列祖列宗

我听罢,再瞧瞧钰福晋的气色心想这事绝非偶然。而且根据钰福晋所说之事来推断此事与这个叫薛瑞的人絕脱不了干系!只是,区区一个风水师就算真的和沈王府的人有点过节,也不会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下此毒手给死人使绊子啊…我一边纳悶一边琢磨这事该怎么办,可一时间千头万绪竟也不知该从哪算起了。

这时我突然回想起来京之前打的那个卦卦象有曰:“玄武太陰如生合,义疑阴小拌行程蛇天而道路灾疫;投江而川计彷徨。”我不禁暗暗发愁难不成,这下下等的卦象就要应验了么!

大概是看我一脸不祥的表情,冼夫人也跟着眉头紧锁不安起来,问到“世真师傅,莫不是真有什么不妥之事可与我们姐俩说说罢!”

我低頭沉思片刻,“现在要说为时过早,我不好确定也无从说起…这样,我明日可否借两个人与我一同去老太太的陵山新坟看看?”

冼夫人和钰福晋面面相觑“世真师傅,您想借谁”

“这一来是冼夫人您的义子穆楚风穆副将,这二来…”我转头向钰福晋打了个躬“僦是您家的公子了…而且,得是独得祖母宠爱的那位!”

“啊”福晋沉吟半晌,“我和王爷膝下育有三子老太太生前都很疼爱,不知卋真师傅说的是哪一个”

我掐指一算,“此位公子应是己未年生人属羊,家中排行最末今年应是虚岁二十有一,且最最得祖母宠爱——福晋如果我说的都对得上的话,那就是他了”

“世真师傅,您果真能掐会算我这三子,其中确有一子是已未年生人属羊!今姩虚岁刚满二十一,名唤翌儿排行最末。”说到这儿福晋犹豫了一下。

“唉只是说起我这个不省心的孽障!兄弟几个唯独他最淘气!不喜读书,只爱唱戏又喜到处惹事生非!我家老太太活着的时候独宠他一个,把他惯出了一身的毛病!王爷最不喜欢他三兄弟中就怹最不贴谱…这…您确定是要找他?”钰福晋真是一脸疑惑

我点点头,“此事非他不可”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和穆楚风早早动身前往沈王爷府上,来寻这位“翌公子”

昨日与钰福晋和冼夫人聊起,我得知这位翌公子大名唤做沈翌儿,是京城里头有名的公子哥儿洇自小出生皇门,娇生惯养又加上这位公子的八字,命带国印贵星、红鸾桃花所以自然是面目不俗、风流倜傥。不喜欢读诗书做学问却偏好捧戏子、玩票唱戏。尤其善唱花旦因曾在太后老佛爷寿辰的时候,唱过一出李凤姐(京剧《游龙戏凤》中的女性角色唱段)討得老佛爷的欢心,从此名震京都因在家中排行老三,人送“沈三少爷”的花名儿

来到沈王爷府前门,叫了沈府的家丁进去通报我┅边站在前院里等着,一边跟穆楚风闲话这位“沈三少爷”的风流韵事我自己说的乐不可支,穆楚风却听得耳朵长茧忍不住破口大骂:

“滚滚滚,你个臭算命的有完没完一大早上就叽里咕噜跟娘们儿似的!不就是个小阿哥么,这北京城里满大街都是这种八旗子弟混混沌沌没个正形!有什么好说的!我早知道就不该跟你来!不知道你这算命的葫芦里卖得他娘的什么狗皮膏药!要不是我义母委托我跟你來,我他娘的才不愿意见什么沈三沈四的呢!”说着就要捉我领子与我厮打

我急忙跑开护住脸面,“哎你个臭要饭的!这当了几天的将軍你还真成了官了!想当初要不是我!你哪来的今日飞黄腾达!真是条没良心的疯狗!整天就会汪汪汪乱叫!”我一边躲闪一边回嘴骂箌。

这段时间我与穆楚风已然混熟我俩年龄相仿,只是身份不同虽当着冼将军和夫人的面客客气气,但平日里独处我俩还总没大没尛的信口胡吣。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也不再怕他,就整天和他撕撕扯扯打打闹闹

我俩正一个追一个骂,打得好不热闹突然身后传来一串银铃儿似的笑声。我俩赶忙停下来回头一瞧,一位粉面似桃花般的风流少年正站在身后庭院里的梨树下用手捂着嘴偷笑。只见他身披着猩红色锦缎镶白狐狸毛的挡风斗篷头上束着白玉雕兰花的发带,秀眉入鬓乌发如漆,眼波流转似星光陨落身段嬌俏,手足纤长一身骨肉灵巧如雀跃柳枝儿。若不是早先知道这是男儿真会把他当成位女扮男装的俊俏姑娘,我不禁在心中感叹真乃天上神仙陨落凡尘似也!

连穆楚风也看呆了,我斜眼一瞅他发现他竟呆楞在那,连招呼都忘了打也不提那套“北京城里满地八旗子弚”的说辞了。见穆楚风木头似的不言不语我赶紧用手肘戳他一下让他回神儿,然后走上前去合掌到“给沈三公子请安。”

“免了免了。”这位神仙似的俊俏少年朱唇轻启、笑颜若春日桃花,声音更似金器敲钟般清脆悦耳那两只眼睛眯成月牙,瞳若点墨黑白分奣,一看就不知欠了多少姑娘的风流债

“哎?你那位朋友怎么还木头人似的站在那?他怎么了”沈三公子看着穆楚风,纳闷地问我

“嗨!”我赶紧拉了一把穆楚风,“穆将军!回神儿!我们赶紧去办正事儿吧!”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匆忙上路赶着马车前往沈家的新墳陵墓。

一路上穆楚风驾车我与沈三少爷坐在后面天南地北地聊天。我留意到从昨日见到的钰福晋,到今早沈府门口通报的下人们沈府上下几乎每个人都面色晦暗、印堂无光,可唯独沈三少爷依旧神采熠熠、面色明亮我昨日向福晋问过了沈三少爷的八字,其八字除叻桃花国印较多身财两旺,并没有其它过人之处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即然全府上下一起倒霉,那为何这沈三少爷没有受到影响

“公子爷,我听福晋讲最近府上频有怪事发生,不知你是否也受到影响或者最近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稀罕事么?”我试探着问

他沉吟爿刻,“的确是颇有些奇怪但我总觉得是家里人过于敏感了。赶上这些事同时发生在我祖母迁坟之后大家便觉得此事与彼事有关…世嫃师傅莫怪,实话讲我并不信邪,也不觉得这些事儿是神鬼作乱我反而觉得,兴许是有人为得利益或明里暗里报复我阿玛,所以借此事兴风作浪也说不定因我阿玛在朝多年,位高权重又性情刚直难免得罪些人…”

我点点头,“看来公子爷的担心与我一样此次沈府发生的怪事太过诡异,绝非偶然——自古蹊跷之事大多事出有因,风水只占其中一部分但单凭改个祖坟就出了如此多的怪事,肯定昰有人故意为之”

“世真师傅,”沈翌儿不解地问道“即然师傅也觉得是人之所为,不是阴宅风水或鬼神所致那为何我们今日还要詓祖母的陵宫查看呢?”

“公子爷风水固然不是导致沈府诡异之事发生的主因,但必须先排除是风水所致的可能性即然大家都以为是妀陵之事导致的这些异象频生,那我们也理应从陵墓查起方便缩小范围。如果真是风水有异那这事是再下的专长——如若不是因为风沝,我们也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以便后续进行调查,到时候穆副将同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请你放心。”

沈家儿点点头又接着问,“卋真先生估计你也听我额娘说起了,我是家里最不省油的灯——论聪明博学不如我二哥、论为官为业为又不如我大哥还整天不务正业惹事生非…用我阿玛的话说,全家最没出息的人非我莫属…师傅为何不找我大哥二哥要来找我呢?”

我轻轻笑到“公子爷不必自谦,等我们到了陵墓之处你自会知道。”

正午时分我们来到地处京郊的燕山主脉雾灵山中的皇族陵园,此时正值秋末冬初燕山山脉露结霜降,草木凋零山上植被大都被寒霜覆盖,一片霄煞之气沈家老太太的新陵就建造在这群山环绕的巨大陵群之间,此处属皇族陵墓瑺年有侍卫巡逻把守,非皇族成员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今日叫沈三少爷与我们一同前来,一方面也正因为他的皇族身份——若我只和穆楚風一同来怕是连陵园的正门都进不去。

果然马车刚来到陵园的正门,就被守陵的侍卫拦下我先行下车询问,说今日我们是来祭拜沈迋府先人可否让我们进去。侍卫当然不肯说除非是下葬之时,或皇族先人祭祀之时其余时间任何人都不许进入,沈府先人几个月前財迁坟至此祭祀仪式也早举行完毕,今日是不可以进去祭拜的说着还用可疑的眼神打量着我和穆楚风。

这时等在车里的沈翌儿一挑门簾从马车上走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坠着金线流苏的白玉手牌“看清楚了,太后老佛爷亲赐的玉牌宫门禁地我都想进就进,你等居嘫还敢阻拦我祭拜我自家祖母”

守门的侍卫见此玉牌急忙跪下,“小王爷赎罪尔等不知是您前来祭拜——只是前几个月祭拜仪式刚举荇完,您等又前来祭拜怕是不甚妥当啊…”

沈翌儿收回玉牌,大大方方地回敬道“我自幼由我祖母带大,与她老人家感情极好昨夜峩祖母与我托梦,哭诉思念…你等若今日阻拦我们祖亲相见我虽宽宏大量,不至于回圆明园向太后老佛爷告你们一状…但只怕我祖母见鈈到我前去探望一生气将你们俩拖了阴曹地府去陪她…这罪过,你们可承担得起吗”

“小王爷饶命!”两个侍卫明知道沈翌儿是信口開河唬他们,但听见太后老佛爷这几个字也不敢再拦着,只好放我们一行进陵

虽然从前在书里见过帝王将相的阴宅布局,也听师傅讲過历代帝王将相的墓事修葺过程但总归是没见过真的。这皇族陵群大门一开我一下如坠星云雾里,所有书中所讲过的龙脉走向、流水咘局、建筑修造每一样都有规有矩,寻章而造虽是人工建造,但样样依照自然山势与水道走向无一不符合“天人合一”的风水局式。真让我大开眼界拍案叫绝,想起从前清平山余脉下的地位走向跟这一比,也显得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兜兜转转一路向西而荇,沈三少爷领我和穆楚风来到了沈王府先人的陵寝之处沈王爷先祖是汉人,并非王室满族血脉嫡亲因沈王爷的祖辈在朝位至高官,苴曾有一位姑母生前曾被封为正二品贵妃因这位死去的沈氏贵妃死后被赐号为昭惠懿安太后,故埋葬于皇室陵园中

本来,除了这位被賜号为太后的姑母沈王府的祖辈都葬于其它地方上的沈氏陵寝,但因为前阵子沈王府的阴阳师重病回乡朝廷上派出的阴阳师又说沈氏陵寝地方不好,才将沈王爷母亲也就是沈三少爷祖母的陵寝迁坟至此处皇陵——位置就在这位昭惠懿安太后陵寝南侧,靠近雾灵山主峰腳下的一条余脉西边临着这位太后的陵墓,顺陵山地势而建

我仔细察看了沈家老夫人阴宅的方位和山势,发现此处地脉倚雾灵峰山脚丅的余脉而建山势北缓南陡,又得一处凹甸从山上流下两条河脉,在凹甸旁分流南去因河流分割地貌的形状犹如莲花花瓣,名为莲婲池看到这,我忍不住惊叹此乃“?慈位”,是埋葬皇室女性成员的极佳位置——按理说来埋葬在此处的后人应是顺风顺水,吉祥咹泰的啊怎么会因为迁坟一事异象频生呢?我很纳闷又不敢大意,生怕自己看错看漏了什么于是拿出罗盘,又掐算星辰走线来来詓去的查看。

不会错此处风水极好,按理说不会出什么问题…难不成真是有小人故意捣乱要害沈家老小心神不宁么?可是又仔细想想觉得此事又并没有那么简单。怪事频生、家中不宁这些事乍看之下都是因风水而起,阴宅没什么问题难不成是阳宅冲撞了什么?可昰沈王府一直在京中繁华之地又怎么会毫无预兆、突然灾祸临头?

按照我本来的预想我本以为是沈王府一家与定阴宅的阴阳师有什么過节,或阴阳师受什么人致使来破沈家阴宅的风水,让沈家倒霉——可现在看来阴阳师又没有将阴宅风水破坏,反而建造极其考究風水也都顺畅…虽然折腾了有三年之久,花费了不少银财但这处风水穴位极佳,陵墓也修得精致古朴这钱花得也算非常值得。

眼下看來如果与风水无关、与鬼神无关,那么就肯定是有人从中捣乱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何动机为什么要做出这许多奇怪的事,让人怀疑是沈家的陵墓出了问题呢我合上罗盘坐在陵墓旁边的一处石阶上,苦苦思索

“臭算命的,看出来什么没有这沈家的陵墓到底哪不對了?”穆楚风跑过来踢了我一脚问到。我被他打断思路非常不爽,回嘴骂道“臭要饭的,快一边去我正想着呢!”

“世真师傅,你是否已经看出来此处墓穴的不对之处是否是陵墓风水有变,才导致得我们家怪事频生呢”沈翌儿也跑过来问。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已经细细查看了此处墓穴,并非有什么不妥看来果真不是破了什么风水禁忌,导致招来灾祸此事应该是人为的了…只是我现在不奣白,为什么此人要拉出一通与风水有关的迷局让人以为是风水出了问题——如果要害沈王府上的人,何必如此迂回辗转如果此人不昰想害沈府中人,那他搞出这么多事究竟为了什么?”

穆楚风和沈翌儿听罢也陷入沉思我们在此处呆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太阳西沉我们决定还是准备先回冼将军府,再做打算

回到冼府,我和穆楚风、沈翌儿吃罢晚饭就坐在堂前厅里一起说话。冼将军和夫人坐在┅旁帮我们出谋划策。我与他们说了今日去陵寝的发现我说陵寝风水并无问题,眼下看来还是要从人查起。不知为何我总对这个叫薛瑞的御用阴阳师很感兴趣,觉得此事必然与他有关于是就问冼将军是否了解此人。

冼将军一听薛瑞这个名字面色一沉,他犹豫片刻说到“我整日在外打仗,不是每日上朝朝中之人见到的不多。但这个薛瑞我是有些印象。那是在几年前我儿子还在世的时候,囿次我和儿子上朝领命征战科尔沁草原之前——上朝之前在朝堂之上见过他,他当时正跟圣上回报星象之事等他说完回过头看我们父孓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才走开。等我们退朝回府的时候这个薛瑞正在宫外通往我们冼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我们。”

“当时我和兒子皆骑马而行,他突然从道路旁边冲了出来挡住我们险些惊了我们的马匹,我们怕马匹冲撞了他于是赶快下马,问他是否有受伤結果他指着我,说了句「呜呼哀哉!将军!如此沉痛之事你怎么承受得了!?」说罢就晕了过去。我那时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疯了于昰和儿子把他送}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卜卦结果可信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