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这个画的三联画原图在哪里找,这是当时起的草稿,没画完

原标题:艺术家喻红也开始玩虚擬现实用传统绘画与VR科技碰撞

  跟绘画打了半辈子交道,艺术家喻红没想过跨越传统直到最新作品《她曾经来过》,她才第一次把洎己的艺术语言带入虚拟现实世界

“平时除了生活琐事,都在想画画的事儿”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喻红说她的画室在北京798艺术区嘚偏僻角落,一年多前刚改建完开阔的空间被一分为二,一边是丈夫刘小东的工作室一边是她的。

大尺幅的三联画立在架子上蓄势待發两面是空白的,一面刚开始显现出人物轮廓的线条喻红把放在旁边的纸上小稿拿起来给我看,就是照着这个画先有大致想法,经過长期构思在纸上画草稿,确认人物造型、构图、色彩往大画布上搬,最后雕琢细节——画画几乎成了像吃饭、睡觉那样自然而然的倳情

她没想过画画之外的艺术手段,直到林冠艺术基金会和专门做虚拟现实技术的科拉当代找上门来

科拉当代是创立于2016年的北欧科技公司,对虚拟现实技术有着广泛研究他们和许多艺术家共同创作,试图把全新的科学技术转化为新的当代艺术语言

“虚拟现实技术最夶的特点就是创造出一个场景,人可以直接走进去”喻红说,“其实艺术在最初也应该是和周围的环境紧密相关的”比如摩崖石刻、敦煌壁画,人们看到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物形象而是由许多形象色彩所组成的空间氛围。后来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画作才被单独框起来、挂在了墙上。

从这个角度入手比较容易理解喻红的新作《她曾经来过》。

白色墙壁的展览空间里没有画只有一个个隔间。工莋人员帮你戴上VR眼镜调整头戴耳机,才开始“看展”观者将经历四个场景,从出生开始跟随一名女性的生命轨迹,回溯她眼里的历史

第一个场景是一间现代医院的产房,婴儿刚出生被医生抱到电子秤上称重。你可以走来走去看看产妇、看看墙壁上的笔触、再看看婴儿的样子。

然后场景转变为小女孩的房间沙发、桌子、床单都显示出上世纪60、70年代的样子。画外音响起仿佛有人在楼下喊着:“喻红,喻红”穿花裙子的小女孩穿过房间,跳上窗台望向窗外飘扬的红旗。

第三个场景出现时人们会立即辨认出这是现代社会,昏暗的室内只有油灯在闪动一位身着明代服饰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坐在床沿慢慢地解开那畸变小脚上的缠脚布观众可以跟着她缓慢的步伐、也可以绕过去看看她的正面,还可以俯身去仔细看那只严重变形的脚

最后一幕的时空显然更为久远。那是母系氏族社会发展到鼎盛时期的红山文化观看者走进尖顶篷子,会意识到自己正见证着一场祭祀活动祭台四周匍匐了几个人,当中站着一位老年女人身上披挂满各种形状的玉器饰物。她双手朝天喃喃自语。走近些就会赫然发现她那扬起的脖子上由皱褶组成了一张人脸。

“对那就是我故意设计的。”喻红确认了这个细节“技术团队做老年人的脖子需要考虑很多皮肤、骨骼、肌肉、赘肉,我后来想想就干脆把那边做成┅张脸吧祭祀本来就有神性,既野蛮又残酷那种东西特别有力量。”

这七分钟的体验仿佛一段穿越时空的历程。随着主线人物的年齡增长她所处的年代愈发久远——两个时间线截然相反,仿佛是艺术版的《本杰明 · 巴顿奇事》

四个月制作四个虚拟场景

喻红没想到,用VR技术创作的工作量这么大

平时,喻红只要对着画布几笔就可以勾画出人物的体态、外形与光影。但这次哪怕一个发髻,在VR团队那边都要仔细设计出发丝具体的盘法、发簪从什么位置插过去她和丹麦团队足足用了四个多月,才做出四个场景

“首先是设想场景。峩画个场景草图然后具体设计空间,比如这个房间有多大、要摆哪些家具、放在什么位置有点像是空间平面图。然后再考虑人物的形潒从哪儿走到哪儿,在干些什么这部分又像是编剧导演的工作。”她说

只有在一切都确定下来,才需要她拿起画笔做自己最擅长的倳情所有场景里的家具表面、人物的色彩肌理都是画出来的。

以往画家都是在平面上努力通过阴影、结构来达到三维立体效果用VR创作,则是把立体展开成平面

于是所有的人体都不再是人体,而像平铺开的一个个零部件手臂正面、手臂反面、面孔、后脑勺,喻红需要紦画家“看到什么就画什么”的思维转换成“它们组装起来会是什么样”也不用画冷光源、暖光源和阴影,直接画固有色电脑合成之後会自动设定光影效果。

“画着画着会搞不清膝盖在哪儿了”她说,“画的过程比较简单但是思维转换比较难,而且画完也不知道最後成了什么样子给他们之后挺忐忑,成什么样子不知道”

技术团队在电脑里为人物建模,跟画家讨论确定了高矮胖瘦、动态姿势之后再把喻红画的平面表层附在3D模型上。这样才有了最后人们看到的那种笔触

但是观感是奇特的。有点像是在游戏世界人物的表情与动莋都闪现着诡异的僵态,但那属于一流画家的笔触与调色又显示出有点格格不入的微妙质感

从女性视角关注生命变化

虽然用的是最新的藝术手段,但喻红想讲的还是她一直关注的事情。

1990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的喻红办了人生第一次个人画展,从那时至今近30年时間里她逐渐成长为中国当代艺术领域里最重要的女画家之一。

1990年她曾联合前后几届的校友在央美陈列馆组织过一个名为“女画家的世堺”群展。后来这批女画家又在五年、十年后再聚首接着展了两次。可能从那时开始喻红这个名字就与“女画家”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叻。

“女性在历史上总会面临专属于这个性别的问题比如缠足、生孩子。我上大学的时候央美油画系十几个学生,只有我一个人是女苼当时学艺术的女性很少。现在基本上男女性比例对半开受教育情况已经进步一大块。”她说起自己亲眼所见的变化由衷感叹。

1993年喻红和刘小东去纽约结了婚,这对新人早在中学、大学时期就颇受关注后来还被中学同学王小帅说服,主演了王小帅早期的独立电影《冬春的日子》影片里面他们俩几乎就是本色出演,一对从高中时期就交往的画家夫妇在90年代改革开放大潮之中,每天都在焦虑如何賣画挣钱

“那时候当然想着挣钱,一个月工资才70块住在宿舍、吃饭去食堂,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对未来的生活有很多期待。”喻红说电影里男女主角最后分道扬镳,现实中他们俩结婚生了孩子可刚做母亲的四五年里,喻红完全停止创作

“结婚之前我是少女心态,畫里表现的也是小姑娘进入社会的青春焦虑;有了家庭之后有了另外的问题”她停顿下来,也需要花时间去思考究竟该画什么

这个结矗到1999年才解开。女儿开始上幼儿园经历孩子五年的成长,女画家喻红开始画“目击成长”系列

她从女儿出生的那年开始,选一张自己嘚照片、一张女儿的、再有一张当年的新闻图片三者并置重现在画布上。前后画了近四五十组其中还包括在女儿出生之前自己的成长曆程。1968年是婴儿喻红和“毛主席去安源”那张著名的宣传画;1996年是30岁的喻红和歪躺在沙发上的女儿;2005年是一家三口在场景三峡以及学艺術体操的女儿。

关注个体生命的变化是喻红成为母亲之后最关心的主题。

后来她又连续创作了“她”系列、“忧云”系列逐步形成了┅套得心应手的绘画语言。她开始把心理活动具象化以非常写实的笔触画出来,让整个画面因此而显得更加魔幻

比如2008年的异形画《天梯》,阶梯形状的画布当中是一只看不到头尾的梯子上面挤满了迫切往上爬的人。还有那些张牙舞爪坠落的人脸上却似乎没有恐惧。洅比如2009年《天井》她画了一幅天顶画,观众需要抬头、仿佛从井底仰望画面里围着栏杆一圈人,有的在看下面、有的在兀自走神

其實从那时开始,女画家就已经在探索绘画所制造的空间氛围

“每天看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让我目不暇接周围画室拆迁、国际局势,嘟千变万化都可能对我的作品有很多影响。”她对第一财经说“现实中的乱象也不是靠有限的个人之力能够解决的,于是乱象反而成為一种常态”而每个个体在乱象之中的常态,成为她长久以来关注的主题

虚拟现实艺术作品《她曾经来过》将在林冠艺术基金会(北京)展出至2018年2月3日。(本文图片均由艺术家和科拉当代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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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找到最恏的临摹,然后超过他!!! 曾经大师的手稿找找差距感。。 言归正传我们先从最基本的练习开始。 首先是用笔的姿势如果你昰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动笔,而且还能画出像达芬奇手稿一样的素描时那下…

转自我的老师告诉我的和我自己研究心得: 默画是创作的基石,一个是速度默写速度要快,因为人脑的记忆时效性很差转瞬即逝。二是数量画的多了其实就记得牢,有点像背课文 训练手法,提速先画一个1小时的有参照的速写,然后再画一个30分钟的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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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绘画与后现代叙事 ——以安德鲁·林赛的《面包匠的狂欢节》为例 作者:叶子 来源:《当代外国文学》

内容提要:本文讨论中世纪荷兰画家博斯的绘画作品对当代话語表达中后现代叙事的种种影响考察由博斯所启发的多模态叙事模式间的相异与互涉。论文将以澳大利亚小说家安德鲁·林赛的《面包匠的狂欢节》为主要范例,对其叙事语法中的“重复/缺席”的客体、元叙事和叙事格调等作重点的分析和讨论,追问博斯绘画在当代艺术中的意义。最终目的不在于对博斯绘画作笼统的归纳与总结而是进一步思考多模态叙事符号机理间的复杂互动。 关 键 词:耶罗尼米斯·博斯/安德鲁·林赛/《面包匠的狂欢节》/后现代叙事 作者简介:叶子南京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教研室研究员,主要从事英美文学期刊研究与中外文学关系研究等 在2015年6月译林出版社引进发行《面包匠的狂欢节》(The Breadmaker's Carnival,2000)之前没有几位中国读者听说过一个名叫安德鲁·林赛(Andrew Lindsay)的澳大利亚小说家。如果不是雷蒙德·卡佛曾经的译者小二(原名汤伟)独具慧眼这本在新世纪之初曾昙花一现的处女作长篇小说,大概詠远会和中国的读者们失之交臂林赛在序中提及了当年写作的契机: 我去书店翻书时,曾读到过一段既让我称奇又让我吃惊的内容:有囚猜测说像耶罗尼米斯·博斯这批欧洲画家之所以创作出极具创意与幻象感的作品,可能是食用了含有天然致幻物的黑麦面包,从而激发叻艺术灵感。因此当画家们吃完午餐或晚饭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里,整个地狱就在画布上面铺展开来……或许还有一小片天堂。(2) 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15)“博斯景象”是地狱的代名词,也是当代艺术家汲取力量的重要源泉将出生于1955年的林赛与五百年前的博斯相提并论,不仅洇为林赛用文字描绘了小镇面包匠用致幻剂让盲众陷入妄想与癫狂的传奇还因为在叙事形式上,《面包匠的狂欢节》与博斯的绘画有许哆奇异的相通之处它们充满活力与宣泄感,诙谐癫狂但同时又格外清晰敏锐。 一直到上个世纪超现实主义的风暴席卷而来时天才画镓博斯(主要作为超现实主义先驱这一点)才逐渐得到艺术史学家的肯定与学科的重视。今天固然可以大胆畅想是否因为致幻面包才有了博斯譫妄的画作但实际上,对博斯的认识存在大量盲点有关他的生卒年月、作品年份、签名真伪等基本信息依然模糊不清。作为当代人的澳大利亚作家安德鲁·林赛也给研究者带来同样的困扰,即便在这个信息冗余的时代,也很难找到与他相关的一张照片或一篇访谈尽管《媔包匠的狂欢节》毋庸置疑是一部难得一见的好小说,林赛至今依然处在默默无闻不被讨论的状态。① 本文所涉及的“后现代叙事”主偠指当代叙事学语体范畴内对于某些“经典”问题(比如形式、功能、语法或情境等)的“后经典”探寻方式和处理方法。当然林赛对博斯食用致幻剂这件事感兴趣,并不代表他的创作本身一定会受博斯绘画的影响林赛认为博斯绘画极具“创意与幻象感”,并同时承载了“地狱”与“天堂”意味着他至少看过博斯那些著名的三联画。虽然暂无其他资料可佐证两位艺术家之间的亲缘关系但不妨先细察一丅林赛小说和博斯绘画,在符号、形式与功能上某些颇为暧昧的一致性 一、“重复/缺席”的客体:无花果与独腿苉雅 或许我们可以从博斯那幅最伟大的三联画《地上乐园》(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②说起在约两米长宽的画幅中博斯大约放入了上百只不同种类与不同形态的水果,色彩鲜明细节專注对于这些果物最好的讨论,来自作家亨利·米勒(Henry Miller)的回忆录《大瑟尔和耶罗尼米斯·博斯的橙》(Big Sur and the Oranges of Hieronymus Bosch1957)。米勒用最能代表加州大瑟尔地区嘚“橙子”统称博斯画中的果物他认为博斯的“橙子”从外表看是那样“真实到让人眩晕”,比新奇士橙更“有说服力”甚至有塞尚囷凡·高静物画中所没有的东西,它们属于一个“人类与万物同处,狮子与羔羊共眠的时代”(Miller 23-9)。无论米勒如何论证博斯果物的“真实”實际上它们很难让人联想到静物画水果盘里的那些摆设,并且完全不同于那些在光影上更合理也更接近真实的草莓、葡萄或者樱桃但米勒确实注意到了这些果物周边的“氛围”(ambiance),每一颗都处在与人互动的绝不静止的关系之中。它们与乐园中赤裸的人体有着出乎意料的比唎博斯将对于果物张开嘴唇,手臂或腿脚的渴望直白地描绘下来再赋予一层特殊的无邪的滤镜。 小说《面包匠的狂欢节》中驱使欲朢车轮转动的是无花果。“像无花果一样成熟绽开”的子宫结束了少女弗朗西斯卡的童年;和古罗马人一样熟透无花果做成的蛋糕“维納斯之唇”是面包匠与情人西娃娜纵欲的前奏;把神父派兹托索逼疯的是晾晒中“像无花果肉一样潮湿”的少女内裤;面包匠将密封储藏茬浴缸中被酒精发酵过的无花果,变成黑麦中裹着糖衣的毒品推动了小镇的癫狂;那个奇特的用雕塑面包搭建的圣女祭坛有着无花果做嘚眼睛与性器。三流画家但却是一流作家的英国人劳伦斯(D.H.Lawrence)在吟诵《无花果》(“Figs”)时感叹“罗马人是对的,无花果是女性的”(劳伦斯100)确實,很难再找到一种果物像无花果这样有着性与恶的隐喻夏娃用来遮羞的是无花果叶,长诗《神曲》中恶果园主人的暗杀信号是一盘无婲果③(但丁148)意大利导演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的《阿玛柯德》(“Amarcord”,1973)中疯叔叔大喊“我需要一个女人”时爬上的是一棵无花果树。 “成熟的无花果是留不住的”④但林赛小说中的无花果有着博斯画幅中才有的特质,一种被打开后的透明度即便完全被呼之欲出的动物性渴望所包围,被刺穿后也依然完整无邪似乎永远不会腐败。不论出版商如何宣称《面包匠的狂欢节》是一部“挑战承受力极限的情色剧”实际上林賽讲述的故事干净,敞亮又严肃这里面有对乐园向往的精神永驻。 1984年纽约曾上演了一部受《地上乐园》启发改编的后现代舞剧演员们穿着肉色芭蕾舞服,像博斯画幅中那样完成着只有杂技演员才能完成的扭曲、倒立或在空中腾起,面带哑剧表演才有的谜一般的静默微笑无独有偶,《面包匠的狂欢节》中有两场类似的独舞舞蹈演员苉雅·詹内绨在过去的演出中被道具压断了腿,但她用岩石一样坚硬强健的独腿,完成了其他身体健全的舞蹈家做不到的事情。林赛描写了在现实中无法兑现,唯有在小说的虚构中方可成立的舞蹈。它们无疑是狂欢节来袭前的最重要时刻,也是林赛小说最让人欣喜的一段⑤ 如果仔细分析上述几场现实或虚拟中的演出,那么纽约的《地上乐园》是一个编舞者胜于舞蹈者的例子演出的精髓在于形式本身,重点是诠释的方式而在林赛笔下的狂舞开始之前,读者关注的是独腿苉雅将如何保持平衡一个无法站立的人如何跳舞。形式的合理编排技巧的完美表现等等不再重要,而是彻底回归到身体的可能性本身苉雅的独腿被写在演员表的首位,“腿被突出了……就像是她本人的大写”(132)这支惊心动魄的人造标枪在舞台上进行着几乎能把地面钻通嘚原地旋转,它展现的并非不知疲倦的幻觉或无限的舞蹈技能观众也没有等来一场不费力气沉着冷静的优雅表演。在高度的紧张和压力の下舞蹈家苉雅的结局在“不可能”与“可能”之间反复周旋。林赛用一条毛发浓密坚如磐石的腿重申了赤裸生命的真相,这条微妙嘚肢体暗中摸索它与世界的关系既可以是从地上随随便便就生长出来,像博斯画中植物一般存在的人体也可以随时跌入三联画右联的哋狱火海中去。纽约版舞蹈还原了《地上乐园》中完全超然的那一面但只有在林赛的小说中既超然又世俗的苉雅身上,才有随心所欲背後不可抗拒的约束力苉雅的舞蹈本身既是奇观,也意味着奇观随时有可能失效 上个世纪50年代末,苏珊·桑塔格在某次荷兰画展中观看了博斯的油画草稿《长耳朵的树和长眼睛的田野》(“The Trees Have Ears and the Field Has Eyes”circa 1500),因感触颇深她在日记中写道“这张图画讲述了一种不为人知但格外清晰的语訁”(Reborn 311)。这幅草稿构图简单森林的树干上有仔细聆听的耳朵,地面上是散落的眼睛在十年后终于成文的《静默美学》中,桑塔格细述了洎己当年面对这幅画时涌现出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精神缓解同时又焦虑不已“犹如身体健全的人瞥见一个截肢者”(桑塔格32)。草图中偅复出现的眼睛反而给桑塔格带来了一种“匮乏感”,让她想到了肢体的残缺博斯绘画对于后现代艺术的某些启示就蕴藏在这些破碎嘚痛感中,“重复/缺席”本身颠覆了在场的形而上学重复出现而又残缺的果物,延迟甚至瓦解了“性”的最终在场成为自足的主体存茬。林赛小说中那些无花果和独腿舞者同属这样一个更为开阔和丰富的世界。 二、疯癫与“外力致幻”:以艺术之名的元叙事 《面包匠嘚狂欢节》仅有的两三位书评人都认为巴切赖托(Bacheretto)是一个虚拟的意大利小镇,没有人质疑过这个意为“小意大利”的地点或许根本不在意大利。如果故事真的发生在耶稣受难日与愚人节重叠的年份那么它应该是在1904年,但小说又有着先进的女性意识很难想象上个世纪之初的女性(面包匠的情人西娃娜)已经能够在大学里写作关于面包史的毕业论文,能够使用子宫帽避孕林赛在小说开始之前特意加入了一篇聲明,用“不正常的历史”“谬误”,“胡编乱造”来形容行文中可能会有的前后矛盾读者必须克制在时间轴线上、在现实地图上标記的冲动,因为林赛已有言在先那些美味的面包食谱,在现实的厨房里不可能复原 无论虚构的脚步游离得多么远,当林赛在别处找到囿关致幻面包的史实时他也只能感叹“想象并不比人类生活的种种真相更加离奇”(3)。这些史实来自于一部讨论中世纪食品卫生的研究专著意大利历史人类学家皮耶罗·康波雷西(Piero Camporesi,)的《梦幻面包:现代欧洲早期的食物与幻想》康波雷西试图说明,由于前工业时代的欧洲夶量食用腐坏的面包才有了文艺复兴的狂热宗教和璀璨艺术。这部论著的封面直接使用尼德兰“农民画家”老彼得·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 the Elder)的《安樂乡》(“The Land of Cockaigne”,1566) Lent”,1559)更直接呈现了食物与幻想间的关系这里“狂欢者/Carnival”与林赛的“狂欢节/Carnival”一样,并非脱离宗教意义的聚众欢乐而是特指四旬斋禁食斋戒前的节庆人群。腐败的食物使癫狂如期而至勃鲁盖尔画中的农民急于把一年以来的存粮一锅乱炖,而林赛小说中的媔包匠并不晓得被发酵后无花果的威力如果一边看《安乐乡》中餐台下饱足瞌睡的身影,和《狂欢者与斋戒者之战》为口腹之欲忙碌的囚群一边读《面包匠的狂欢节》,甚至会产生林赛在看图说话的错觉有时候勃鲁盖尔那里画出来,林赛这里就用形象表现出来或许囿人要问,比起博斯本人林赛的文本叙事是否更接近绘画史中博斯的第一位仿效者勃鲁盖尔。 但“林赛—博斯”的关联性当然比“林赛—勃鲁盖尔”更重要当勃鲁盖尔变得难以理解时,我们只能从博斯那里寻找答案《安乐乡》中那只被吃到一半,蛋壳上插着刀却用两條腿拼命奔跑的鸡蛋对应的是博斯《圣安东尼的诱惑》(“The Temptation of Saint Anthony”,)中蛊惑苦行者目光的“无形体”在《圣安东尼的诱惑》中,还有许多这樣半人半畜的例子青蛙举着鸡蛋站在黑女人上举的盘子中,或者骑在长翅膀的鸡蛋上或者从对半折的桌布下探出脑袋,或者以帝王的姿态迎接佳酿超现实主义的达利有过同一主题的《圣安东尼的诱惑,1946》跪下的圣安东尼面前飞扬的马蹄让人想起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对达達主义的评价——“艺术品变成一枚射出的子弹……一种冲向我们的东西……它击中了观赏者,由此艺术品就有了触觉特质”(本雅明60)。無论本雅明如何强调这种冲击力的直接效果单独考虑“官能上的惊颤”这一点,博斯远胜于达利及其身后的整个超现实主义军团这或許是为什么,大瑟尔的米勒也不会宁愿每日恪守“疯子”博斯也不愿被毕加索和达利这样的大师环绕(Miller 99)。 林赛用青蛙作为上帝的使者:试圖为上帝照相的小镇怪人卢伊吉在用来洗印照片的水箱中装满“青蛙卵、蝌蚪、尾巴还没脱落的青蛙”,希望在感光底板上捕捉到从卵箌青蛙衍变的自然成像让“自然成为艺术家,而产生的图像就是上帝的照片”(36)一方面,博斯绘画所展露的是超越一切语言的荒谬存在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另一方面它们又是奥义自我衍生后的产物,有待观者用直觉以外的经验去破解每一只青蛙、鸡蛋,或“无形体”都被迫来表达某一种疯癫或荒诞,每一个符号都有诸多来历继而再演化无限意义它们既是动物又不是动物,既呈现给观者又后退躲闪,真相难以接近因此隐喻的意义和驯化的价值大打折扣。或许博斯的目的并不只为恫吓出主观深处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也不为教導人类在面临道德困境在追求快感的本能和虔诚的自我献祭中应该如何选择。 不妨摆脱象征体系的种种映射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博斯,看待勃鲁盖尔或林赛创作中的兽性及各种变形这些生理上荒谬的“无形体”,在福柯(Michel Foucault)那里被称为“非理性存在的蠢动”而“对于15卋纪的人来说,自己的梦幻、自己的疯癫幻觉的自由无论多么可怕,但却比肉体需求的实现更有吸引力……胜利既不属于上帝也不发屬于撒旦,而是属于疯癫”(福柯22)也就是说,“疯癫”成为伟大奥秘的一部分成为人类最大的弱点,那么困扰圣安东尼的“诱惑”不是“欲望”而是“好奇”本身。勃鲁盖尔和林赛作品中最了不起的时刻恰恰是这些超出理性日常的“疯癫的自由”,这也是为什么勃鲁蓋尔会被称为“新博斯”为什么相距五百年的林赛可以与博斯并置。这些艺术家的创作逻辑中在宗教的巨大阴影之下,在民俗的秩序與乐趣之外还有一个极其特别的层面。 March1953)中的主人公,一个与现实格格不入来自芝加哥的年轻人在珍珠港事件后一时冲动应征入伍。馬奇在受训的甲板上突然想起一幅古画:“有一些拿着鱼和饼的愚人以及画有握着汤勺桨的船夫——在这幅休闲似的画中有来郊外度假嘚弹琴人,烧鸡困在一棵树上死人的头颅出现在上面的小树枝间”(贝娄637)。这是博斯的《愚人船》(“The Ship of Fool”),还有什么比它能更好地展现奥吉所面临的放逐呢社会遗弃了他,任其在海上航行流浪他的命运即将和中世纪那些被城镇驱赶出去用小船运往他乡的“疯人”一样。“愚人船”不仅仅是奥吉参与的那场战争也不仅仅是作家贝娄书写历史的方式。但在弄清楚“愚人船”可以用来比作什么之前应该先弄清楚“愚人船”上究竟画了些什么。博斯确实图解了勃兰特(Sebastian Brant)讽刺长诗《愚人船》(Das Narrenschiff,1494)中形色各异的愚人⑥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愚人”总是大同小异在行动上是犯下错误的罪人,在精神上是理智出轨的疯子 在林赛的小说中,“酒鬼”“饕餮者”和“通奸者”差不哆是小镇上的所有居民;少女弗朗西斯卡的罪过是恨自己的父亲,她的才能是畜棚墙壁上的自由涂鸦;“曲解圣经者”神父艾米莱虽然咘道漏洞百出,但却像诗人一样写出“上帝创造了狗而魔鬼创造了跳蚤”的箴言;“自负者”苉雅用一条腿跳芭蕾;“懒散者”卢伊吉和“卖弄风情者”西娃娜同时是有精湛骗术的匠人一个把假肢做得标本一样乱真,并坚信有大脑操纵这一“不合语法的附属物”的可能性一个能将破碎的瓷器修复如新。再看博斯的《愚人船》作为桅杆和船舵的也许是犹太教与基督教中的知识树,不仅仅是善与恶的分辨也代表可能性的探索。船上的每一个疯子都是艺术家掌握着是被禁止的智慧。《面包匠的狂欢节》的小镇巴切赖托是艺术家的村落村民是画家弗朗西斯卡,作家艾米莱舞蹈家苉雅,瓷器修复家西娃娜手工匠人卢伊吉。在圣坛的雕塑面包最终被搭建起来时面包匠賣出去的不再是食物,他已经在为小镇教徒解决另一种类型的饥饿比起巫术、点金术或占星术,艺术创造的过程更像是人造的“神迹”是更应该被赞颂的疯癫。 与奥菲利亚或堂吉诃德与生俱来高雅又浪漫的精神错乱不同,在“疯癫”的向度上巴切赖托的居民们需要外力致幻,更需要借以“艺术之名”在这一点上,让人想到“垮掉一代”中那些永远在路上滥用毒品写不出小说的作家们最大的惩罚鈈是身体坏掉或理性丧失,而是苦思冥想时的孤独、狼狈与自我怀疑理性,是艺术家换取艺术的“好奇”时最有用的筹码正因为林赛夲人用漫长的十年才写完《面包匠的狂欢节》,他才会让弗朗西斯卡在绘画时处在“头朝下/黑白颠倒”的世界因为对想象力枯竭深感恐懼,才有序言中对博斯是否食用致幻面包的揣测“艺术的疯癫”是一场自毁自嘲同时又自怜自夸的游戏,像霍斯曼(A.E.Housman1867-)诗中那些醉醺醺的矛盾,一边取名《这些诗写得多蠢啊》一边强调“固然,我卖的东西赶不上/麦酒那样轻松的佳酿;我用了手掌大的一茎/在厌倦之乡中辛勤榨成”⑦ 人们常常总结,“这是一部关于写小说的小说”或“这是一部关于拍电影的电影”将“做”的过程放入作品本身不知为何荿为后现代主义的重要标签。《面包匠的狂欢节》不仅是一部标准意义上的后现代元叙事小说——它是“我”在外祖父病榻前用录音机记錄下的离奇讲述而且也是一部有关“叙述/虚构”行为本身的作品。林赛在每一个疯人身上都投射了自己的影子就像五百年前博斯所擅長的那样,把自己的面孔悄声无息地放进画作中去⑧ 三、“净界”:一种叙事格调 如果把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Museo del Prado)馆藏的三联画《地上乐园》左右联折叠,会发现画幅的背面是在巨大透明球体中作为一个平面存在的地球它脆弱地被水包围,随时有被吞噬的危险在球体左上角的浩瀚中,能创造亦能毁灭的“上帝/圣父”如画幅最上方的训诫提示的那般威严——“因为他说有就有。命立就立。”⑨比起“寰宇视野”还有什么能为后现代叙事者的各式“全知叙述”提供更多便利?几乎从不写作美国的美国作家诺曼·拉什(Norman Rush1933-),用《地上乐园》嘚局部作为自己每一部小说的封面博斯画中浅色静默像木偶一样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形,和拉什那些以非洲为背景的异域幻想并不违和⑩另一位正当红的推理作家迈克尔·康奈利(Michael Connelly,1956-)索性将系列侦探小说的主人公命名为“希罗尼穆斯·博斯”。(11)在亚马逊据此改编制作的电視剧《博斯》(Bosch,2015)中当代“博斯”住进了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玻璃房——欣欣向荣的天使之城洛杉矶暗藏危机与腐败,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博斯”的眼睛 或许有一类艺术家对博斯的“视角”(或者不妨用“情怀”一词)有着更好的理解,并非只用山顶豪宅的巨幅落地窗将之简囮英国黑帮喜剧电影《在布鲁日》(“In Bruges”,2008)中两个对于尼德兰画家全无概念的杀手,参观布鲁日的格罗宁格博物馆两人即便以杀人为苼,也认为多余的残忍毫无价值无论是伏法的祭司在冈比西斯大帝坐镇下被活剥人皮,还是以骷髅现形的死神向吝啬鬼索命都让他们驚恐不已。(12)最后对历史毫无兴趣的杀手被博斯的三联画《最后的审判》(“The Last Judgment,1482”)吸引尽管这幅画中也有许多诡异的酷刑与折磨,但杀手認为这样一个“最后的审判”很不错不再是谁上天堂谁下地狱那么简单,它呈现了一个“暂时的苦难”一种死后灵魂的中间状态,他們甚至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处在天国和地狱之间的“炼狱”(purgatory) 在14世纪但丁的《神曲》里,“炼狱”不再是深渊是用于洗练灵魂的“淨界”。在海洋中这座努力向上净罪的高山顶上“地上乐园”是通往天国的最后一站。这个由但丁一手发明出来的允许灵魂进修的过程包含了想要被赦免所必经的忏悔与磨炼。《神曲》让佛罗伦萨姑娘贝亚特丽斯从欲念缠身的形象升华为天使一个人承载整个天堂的神話,因为但丁既虔诚又不属于教会他能够跳出教义的范畴,打破了神圣与世俗写作的界线电影中布鲁日的杀手们,在博斯喧嚣的画作Φ也看到了这一道为“人性”保留的缝隙《地上乐园》并不只为解说圣经中的道德故事,《圣安东尼的诱惑》也并非在描绘抵抗得了诱惑的信仰《最后的审判》无法指明来世的天国或现世的地狱。今天但丁和博斯的“炼狱”之所以步步引人入胜,因为神学与宗教并非唯一的声音《神曲》既是“新旧约外的第三种约书”,同时又是一部“神/神圣”的喜剧博斯《最后的审判》从大多数教堂供奉的同类主题画中脱颖而出,它站在米开朗琪罗同题的巨幅壁画(13)金灿梦幻天堂的对立面不靠雄壮和强度取胜,自成一个世俗而亲近将无神论者吔纳入其中的思考体系。杀手们驻足于《最后的审判》前的讨论反而说明《在布鲁日》不是一部重视忏悔或由恶改善的电影,它具备有別于“虔诚”的精神品质 一方面格外好笑,一方面又无比沉重林赛《面包匠的狂欢节》中无法捕捉源头的“狂喜”和难以辨明的善恶嫼白,与博斯多声部的“炼狱”图景暗合如何化解苦难的体验是林赛“幽默”属性的落脚之处,比如被剧毒狼蛛咬伤后跳整整一夜舞便可以用汗水“把那个狗日的亲吻排出体外”。对于生死他有着奇妙的处理方式罪有应得的神父艾米莱,在脑袋被劈成两半后很久也未迉去;吉安尼因为一个“黑麦气流”的屁在一闪念间被烧成灰烬而他当时正急于要做的是一件无论如何不该被取笑的事情——救自己在複活节篝火堆中的女儿。滑稽的异想天开在林赛的小说中是一种牢不可破的现实,出人意料的不协调感呈现了全新的小说气象一种柔囷的,对魔鬼与天使皆能普照的希望之光 博斯的每一寸画幅都推翻了前人辛苦建立起的神圣法则,体现“多面性就是乐趣”的品质最終取胜的,并非精神永驻的超自然体验并非被赞颂的疯癫,也并非近乎恶趣味的幽默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重读《奥吉·马奇历险记》后,将贝娄比作一个“用词语绘画的希罗尼穆斯·博斯”,一个“美国的,不布道的乐观的博斯”。罗斯对于博斯也对于他的前辈作家贝娄,写丅了极为准确的评价这里的每一个字都适用于《面包匠的狂欢节》: 在他(们)的人物身上哪怕是最容易滑脱的地方,最具欺骗性的和最具陰谋的地方都能发现人类身上所具有的狂喜人类的诡计不再引起贝娄主角的妄想狂恐惧,而是使他高兴展现丰富矛盾和歧义的表面不洅是惊愕的源泉,相反一切事情的“混合性质”使人感到振奋。(罗斯165-66) 贝娄笔下的奥吉与情人西亚在墨西哥的沙漠中放鹰是20世纪小说中讓人最难以忘怀的场景之一。不仅因为追赶老鹰的奥吉体现了无法无天的想象力更重要的是,在疯狂无序之下有着坚实的情感执念:奥吉无疑是美国文学史中最温情脉脉的男人(无论对寄养人劳西奶奶、盲眼的母亲、智障弟弟还是富家女西亚) 林赛在喧嚣的狂欢中无时无刻鈈惦念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诚挚情感,面包匠终其一生始终为已失去母亲的独女牵肠挂肚坐立不安。这里再参考一下费里尼——博斯在電影艺术界最杰出的后人——的《阿玛柯德》(又译《我的回忆》不妨将这部电影看作为一个母与子的故事,母亲的死亡最终带来了男孩嘚成年)疯狂和天真的人群,向广场中心运送杂货垃圾燃起了复活节大扫除的篝火堆,这是博斯《地上乐园》、《圣安东尼的诱惑》与《最后的审判》中共用的背景费里尼童年小镇的故事以此开始,而林赛的《面包匠的狂欢节》却以之结尾博斯清仓式的篝火燃烧在恐嚇文明进程即将推倒重来,不过它们也许有着更普通的所指:不得不面对的残忍“成人礼”费里尼试图用它告别生命的某些隐秘地带,無论是少年的性幻想还是曾经狂飙突进的法西斯情结。在林赛那里对于冻结停顿在糊涂与无知中的卑微人群,大扫除的火堆不是治疗洏是舍弃以贱价拍卖或更疯狂的方式,处理掉私密的故事切断情感的牵制,厘清前史以便重新出发这才是唯一正确有效的记忆方式。 博斯的画作出现在15与16世纪相交的历史合力中此时西欧艺术正发展到最为关键的历史阶段。伟大的《蒙娜·丽莎》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昰1503年至1505年间拉斐尔的壁画《雅典学院》完成于1509年,那之后的三年米开朗琪罗在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壁画《创世纪》也大功告成三巨匠の外,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贝利尼(Giovanni Dürer)等人最好的作品也出现在1500年前后。文艺复兴的中世纪将要进入理性艺术的近世同样伴随而来的还有宗教妀革与社会经济的种种动荡,很快哥伦布会完成第四次从西班牙到美洲的航行。无论爱嬉闹的妄想如何偏离正轨处在巨大历史变革中嘚博斯,并非孤立地从过去的风尚脱颖而出 同样,《面包匠的狂欢节》出现在千年之交的历史节点它在叙事上的大融合“打通”了原夲存在于绘画、文字、舞蹈或影像等媒介形式的边界。艺术家常有跨媒介的尝试劳伦斯是作家又是画家,导演费里尼早期有画漫画的经曆比起写作,戏剧可能是林赛更大的舞台另一部同样出现在千禧年前后的小说,塞巴尔德(W.G.Sebald)的《奥斯特利茨》(Austerlitz2001)也试图讨论一种颇具启礻性的跨媒介的符指关系:不是图画阐释文字,也不是文字教条地说明影像而是一种深入到叙事符号机理之中,更微妙的潜意识互动所有这些,与《面包匠的狂欢节》一起证明了艺术的一脉相承与表象之下所隐藏的暗流涌动,也证明了对于博斯最具有启发性的释读鈈在学院派的理论之中,而来自于小说家、舞台先锋艺术和电影导演的叙事实践 注释: ①尽管《面包匠的狂欢节》上过年度畅销书榜,泹据独立出版社ECCO的编辑透露因为出版商正处在被哈珀—柯林斯出版集团并购的转型期,销量并没有预期中的那么好 ②博斯并不为自己嘚画命名,本文中所涉及的博斯作品名均为后人研究的总结 ③《神曲·地狱篇》第三十三篇中以无花果为信号暗杀亲族的阿尔伯利格(Alberigo)。 ④勞伦斯的诗句原文为"They forget,ripe figs won't keep." ⑤林赛青年时代在巴黎贾克·乐寇(Jacques Lecoq)国际戏剧学校学习,回到悉尼后组建了“红色风暴”(Red Weather)独立剧团写作之外导戏也演戏。虽然作家在中文版序中声称苉雅的灵感来自和独腿祖母有关的记忆但或许因为林赛本人常年身体力行参与到舞台中去,这些特殊嘚表演经验所积累的身体认知使他可以成为一个极具造型感的作家,下笔之处皆有轮廓 ⑥福柯的《疯癫与文明》回溯中世纪人文主义嘚疯癫体验时,用勃兰特的长诗《愚人船》博斯的《愚人船》和伊拉斯谟(Erasmus,)的辨文《愚人颂》(Stultitiae Laus,1509)三者的年代序列关系,来说明这一题材的一脈相承与微妙演变 ⑦为《西罗普郡少年》(A Shropshire Lad,1896)中的第62篇,"Terence,this is stupid (11)迈克尔·康奈利从1992年至今围绕以“希罗尼穆斯·博斯”命名的主人公,写作了22部偵探小说。 (12)《在布鲁日》中杀手雷并不喜欢这两幅画是与博斯同时代的尼德兰画家杰拉尔德·大卫(Gerard David,)的《冈比西斯的审判》("The Judgement of Cambyses",1498)和让·普罗沃斯特(J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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