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刚抱来的小猫为什么喜欢抱腿咬咬了,喂它东西来着,结果把我手当火腿肠咬了(也是醉了)两个月大。

6K556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赞同 6191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本站所有小说及章节均来源于网络,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Copyright & 2017 All Rights Reserved.天天读好书
回复: 89 | 浏览:564368
| 字体: tT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654&积分52390&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654&财富394738 &积分52390 &在线时间269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15 编辑
这位女郎不是和陆三郎一起回来的北国公主, 但和陆三郎也脱不了关系——罗氏女竟是陆三郎的未婚妻子。
& & 还是身负婚书、尚未退婚、却被陆三郎挖了墙角的女子。
& & 魏将军魏琮让军中人去查,查出罗令妤的这些事后, 心里便不是滋味, 更是沮丧阵阵。亲自殷勤地将罗氏女送回家去,回来骑在高头大马上,魏将军面黑如盖、咬牙切齿——陆三郎, 又是陆三郎!他瞧不起的士族子弟, 竟能让罗娘子这样的美人千里来奔。
& & 而同在军中,为何魏琮自己的婚姻如此不顺?
& & 因他是陈王从寒门中一手提拔上来的。
& & 寒门子弟进入士族社会, 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地位提升,婚娶自然往上走, 不愿再和不如自己的寒门混在一处。但是魏琮自负, 既看不上不如自己的寒门,他看上的士族哪怕他筹再多价钱也不肯行“财婚”之事。魏将军打得一手好仗, 婚姻却上不成下不就, 无端惹他发愁。而今看上北国公主应该和士庶分明的南国环境不沾边, 他想厚脸皮尚一位貌美公主——却不想罗令妤也是陆三郎的。
& & 魏琮气怒交加:陆三郎那番样貌, 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天下漂亮的女人, 都盯着陆三郎看呢?旁家郎君就不需要娶妻了么?
& & 魏琮致力于挖陆三郎的墙角。
& & 而罗令妤在等陆昀, 既想陆昀来跟自己道歉,又急着想将陆二郎的梦告诉三表哥。魏将军热情邀请罗令妤去看他军营中的演兵,罗令妤一口答应。魏琮于此难得机灵, 陪罗令妤玩耍了一日, 到了深夜, 他为罗令妤在军中特意搭了一处帐篷,美其名曰——怎能叫陆参军的家人四处奔波呢?
& & 罗令妤美目嗔笑,面颊染糖浆般:这个将军,真是花花肠子,会讨好女郎。她还没嫁陆三郎呢,魏将军就说她是陆昀的家人。
& & 魏将军则满意地想:谁说是未婚妻了?陆三郎的表妹,那也是陆三郎的家人嘛。
& & 各怀鬼胎之下,郎君威武,女郎娇美,魏将军和罗氏女的相处,分外愉快。到陆昀领着真公主回来时,看到的便是魏将军和罗令妤言笑晏晏的模样——那总是和陆三郎对着干、嫌陆昀婆婆妈妈事多的将军,这会儿弓着腰牵着绳,在小马场上一路牵着马,马上则坐着神色紧绷、面容姣好的罗令妤。
& & 罗令妤是不擅长这些运动的,骑马更是从来不会。魏琮知道后,自告奋勇要教她。此时的魏将军,哪里有平日粗着嗓门拍案大吼的样子,他温声细语,满头热汗被自己憋回去。魏琮小跑步地牵着马,不断回头看马上的女郎,唯恐声音大一点儿会吓坏那女郎似的:“不要怕不要怕,我看着,娘子不会摔下来的……”
& & 有小将发了一哨声,跑到魏将军身边说了几句话。下一刻,魏将军与马上绷着身子的罗令妤一道扭过脸,看向军营栅栏门外的陆三郎,陆三郎身边的女子,还有后面跟着的几十个人组成的北国使臣团。
& &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些北国使臣跟在他们的公主身后,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南国这军营。看到军营配置,他们脸色纷纷难看,因南国眼看着比北国富裕很多,军中刀枪、铠甲、战马的配备,都比北国好些。但是看到一介大将军竟然亲自教一个女郎骑马,这些使臣唇角又含了一抹微妙的笑:呵,果然如名士说的那样,南国人多奢,多怠,只知享乐。
& & 北国的军队,远强于南国啊。
& & 使臣们看得镇定,陆昀身边戴着幕离的公主看到那马上女郎的清姿,她再回头看眼陆昀幽黑眯起的眼睛。公主心里一顿,沉沉落了下去。隔着沙罗珠玉,北国公主凝视着罗令妤,暗自比较双方的美貌、身段。北国公主自认为是美人,矜傲地戴了幕离,以防外人看她……却没想到在军营中,便看到这样的女子。
& & 且陆三郎目不转睛地盯着。
& & 北国公主沉声:“陆三郎管我要的灯,莫非是给她的?你便是为她,不愿和我联姻?”
& & 不一定是要嫁给南国皇帝才叫联姻。此年代世家地位高,天下朝政都把持在世家手中。若是嫁入世家做世家妇,和入皇帝的后宫,效果难说谁不如谁。
& & 陆昀一顿,侧头看了她一下:“不是。”
& & 公主心里刚放松,便听这位陆三郎说:“不是她,我也不会牺牲我的婚姻和任何人联姻。我不愿和公主联姻,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我与公主无缘。”
& & 北国公主没说话,听出陆昀没有否认那灯的事。
& & 当下里,她与陆昀站在栅栏外,看马小跑过来,魏将军伸手扶那娇弱的女子下马。女子胸脯丰盈,腰肢纤细,与魏将军一道走来,步伐却是袅袅娜娜,行姿婀娜无比。何止军中男人不断地看过去,就是北国公主自己……都忍不住一把掀了自己所戴的幕离,露出了自己的容貌,与这位女郎比美一番!
& & 魏将军不在意地瞥过北国公主一眼。这两日看惯了美人的魏将军很是平静:唔,公主也不过尔尔。不如某人。
& & 真是嫉妒陆三郎。
& & 陆昀没说话,只是看着罗令妤望来的眼波,他眉挑了下。罗令妤向他身边的公主看去,那公主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罗令妤心神停一瞬,同是女子,她一眼看出这位公主和陆三郎之间的微妙。她微有妒意,心里冲陆昀翻了个白眼,想原来又是一位折服在陆三郎风采下的女子。
& & 北国公主看陆昀长袍轻掀向前一步,似要相迎,便道:“陆三郎不在我面前多说些她的好话么?不怕我拿乔,欺负了你的心上人?陆三郎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 & 陆昀回头,缓缓看了那个面容冷绷的公主一眼,声音含了笑意:“……公主若是欺负得了她,我们再说。”
& & 北国公主一愣,待要反问,军营大门已开,魏将军声大如雷,故作热情:“北国使团驾到,蓬荜生辉啊——”
& & 双方局面打开,两国之间,再无儿女私情;一言一行,都是国家大事。北国公主幽目轻扬,神色肃穆地看着军营门大开,将士列队,鼓声敲响。喧天震动下,身形清隽的陆昀先行,在前引路。身后人不动,陆昀回头,例行公事一般地望来一眼。
& & 北国公主沉静地看着,慢慢的,她的袍袖如鸿羽一般飘扬。她深深吸了口气,头颅抬高腰板挺直,她向前抬起了脚步,迈向前方。
& & 陆昀若有所觉,睫毛颤了一下,扬起目光,难得认真地向北国公主冰玉般的面孔上看去。而北国公主已经不再理会他,她身后的北国使团,鱼贯而入,跟随公主的步伐。
& & 自此一步,个人私情抛之脑后,这位公主将为北国,奉献至死。一个新的纪元,将从她脚下这一步开始。这个新的时代,新的故事,由她来引领。
& & 个人私情抛之脑后,有些时候,个人私情正是国家利益。况且比起入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头子的后宫,嫁给年轻有为、才貌绝伦的陆三郎,做陆三郎的妻子,不更好么?
& & 折服世家,和折服南国朝廷,也没多大区别。
& & 当夜为迎使臣团入南阳,魏将军开了恩,军营觥筹交错可达旦。原本罗令妤晚上会回罗家,然她瞥见公主要住在军营中专为她备下的帐篷,这位公主的目光又时不时落到陆昀身上。罗令妤决定自己也要留下来,多看一眼。
& & 晚上酒肉宴席,南国膳食的丰盛,让北国使团暗自比较后,嫉恨无比。江南多富饶,北国却风霜……北**力强,何以南国这些醉生梦死的士族却占着最好的地段?一晚上人心中不快,北国公主更是盯着陆昀。
& & 看到陆昀在场上绕了一圈,与士兵们客气而生疏地联络了一下感情。陆三郎身上属于世家子弟的清贵傲气,让他几乎没有平易近人的可能。显然陆三郎也不打算勉强自己,不打算平易近人。魏将军和将士们开了一坛又一坛的酒,众人喝得面红耳赤,陆昀到边上,只是礼貌性地喝了几杯酒,也无人多说。
& & 魏将军更是不耐烦地挥手:“走开走开!你这样喝不了酒的,不要扰我等的兴!”
& & 陆昀在他耳边抓住机会提醒:“将军能喝倒这些北国使臣团么?从他们嘴里问清楚缘故,之后告诉我,我想办法搅和掉他们的狼子野心。”
& & 魏将军喝得头大时,随意摆了摆手。他嗤笑一声,鄙夷陆昀又要耍心眼,折腾这些北国人。但术业有专攻,魏将军从不在这种事上驳陆昀的面子。魏琮抱着酒坛子晃悠悠地站起,他振臂一招呼,喝得东倒西歪的将士们哗啦啦随着他一起站起,去找北国使臣团喝酒。
& & 陆昀回到酒宴上入座,正是挑了罗令妤身边的位置。女郎托着腮看他,凤眼微斜:“你喝了多少酒?”
& & 陆昀心悦她主动与他搭话,且那边酒鬼们忙着喝酒也无人看他们,他便笑着勾住她的肩,要将她往怀里带。陆昀在她发间轻嗅了一下,笑道:“我骗他们的,我没喝几杯。”
& & 罗令妤似笑非笑:“原来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啊。”
& & 她伸手欲推他时,忽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罗令妤眼角余光轻扫,看到那位公主低着头掩袖喝酒,好似并没有看他们。但是到底看没看嘛……罗令妤不推陆昀了,而是乖乖被他抱着,任他在她眉心眷恋地亲了一下。
& & 陆昀咬牙:“别再提我那丢人事!”
& & 罗令妤嗔了他一眼。
& & 他却又忍不住,来问:“我那晚有做什么吗?”
& & 说话间,搂着她腰肢,摸到女郎腰间骨肉,食髓知味一样,他渐失了分寸,手向上跳了跳。陆三郎俯眼向下,见灯火蒙蒙,女郎垂首。透过领子,见雪山逶迤浅行,稀薄的蓬雪覆着一层光,朦朦胧胧,欲语还休。
& & 眼底生了火,心中起了杂念,手下就没了章程。暗火烧着,蛇一样游动,如抚摸上等绸缎。众目睽睽,他好似已经忘了,好似只看到她,于是俯来、俯来……罗令妤骇然推他,低声咬牙:“你做什么?你疯了……你莫非又喝多了?”
& & 他何曾这样过?以前顶多亲亲摸摸,何曾有这样架势?
& & 陆昀回神,掩下目中火热,面上燥红却不退。他将手挪出来,只持着不在意的轻浮笑意,缓解她的紧张。而他低头咬她耳下的珠子,声音含糊带笑:“我没喝多……晚上来找我吧,嗯?”
& & 罗令妤哼道:“不去。我才不与酒鬼多说话,我说再多,你也不记得。”
& & 陆昀解释自己没醉,但是罗令妤故意说不信。
& & 她仰着脸,灯火照在眉目上,双颊如绯。那般皎皎光华,光影交织下惊心动魄,何等美艳。陆昀看得心动,喉间滚动,再次低下脸,与她轻笑说话。她便又躲又笑,纤长的手指戳上郎君倾过来的脸,不许他碰她。
& & 竟这样玩闹。
& & 旁人忙着喝酒、忙着应酬国事、忙着互相试探,陆昀竟喝多了酒,与罗令妤那样又这样。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深情又气质飘虚,带股子浪荡味儿。浪荡却不淫,郎君举手抬足间的风流,勾人心魄,食人骨肉。
& & 北国公主垂下脸。
& & 当夜一直闹到凌晨,酒宴才结束。魏将军早喝得人事不省,陆参军安排诸人回营歇息,将所有人送走后,他再次试探了罗令妤一下。罗令妤问:“找你做什么?”
& & 陆昀低声缓笑:“哥哥送你个礼物……你与哥哥说说话可好?”
& & 礼物什么的,不太感兴趣。罗令妤想到陆昀那架势,仍是守着最后一道关,不肯与她燕好。那她晚上与他在一起,又有何意义?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让她为了睡他,为了维持住这段感情,还要用药吧?
& & 罗令妤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陆昀。
& & 陆昀叹口气,她既不愿,他也不勉强。
& & 陆参军不太高兴地回了营帐,仓促洗漱一番后,也不睡觉,而是伏在案上,熬夜批改自己攒下许多的公务。身兼数职,忙碌起来自然也要比旁人多花些时间。他从一堆公务中找出堆成山的信,看到皆是陆二郎写的。陆三郎压力极大地叹了口气——他的二哥,每天都有这么多信送来。
& & 拉拉杂杂扯一大堆,每每说不到重点。只因写信频率太高,根本无重点。
& & 陆三郎在信中翻找,好不容易寻到了陆二郎之后谈及罗令妤怀孕乌龙事件的信。原来这封信早就发过来了,只是陆二郎的信太多,被他那个行事潇洒风流的三弟直接忽略了。
& & 陆三郎心情怪异地看着这封信,看到信中二哥抱歉的语气,他的心神却不自禁地飘远了。想到若是罗令妤真怀孕了,那该多好。他期待了那么久,他日日想着那个无缘的孩儿。再想若是生个女孩儿多好,他们陆家阳盛阴衰,就没有几个女孩儿。他和罗令妤的女儿,必然极为漂亮。
& & 陆昀低头微笑,笑中带怅。
& & 猛然间,外头传来几声争执。夜深人静,陆三郎抬起头时,毡帘一掀,外面争执声结束,北国公主披着厚实的灰鼠毛大氅走进了帐中。公主立在帐门口,目光幽幽若若地看着他:“我有话与你说。”
& & 陆昀皱了下眉:“夜已深了,明日再……”
& & 北国公主冷冰冰道:“你从我这里买走了灯,送与你那心上人,我可不曾多说什么。怎么我有事,陆三郎就不能多听两句?”
& & 陆昀沉默,不再说话。
& & 公主向外看了一眼,示意人都退下。帐中只剩下她和陆三郎二人,北国公主向前走去,站到陆三郎面前的几案三步外。她俯下眼睛,声音柔了下去:“陆三郎,我听说过你的大名。寻梅居士的名气,我们北国也是流传的。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愿娶我?虽为利益,但我确实倾慕你。”
& & 陆昀敷衍地笑了下:“承蒙殿下厚爱,但是不必了。”
& & 他虽没有说出口,但他的眼神很明显:倾慕我的女子,太多了。你又强在哪里呢?
& & 陆三郎是个清高傲慢的人,他即便不恶语相向,那不将人放在眼中的、漫不经心的神情,也极为伤人。两人相交,你已心动至极,于他不过是寻常事件。郎君眼底深处的无情和厌烦,让北国公主面上难堪。
& & 她沉思了一下,见陆昀俯下眼去,她心中破釜沉舟,手指落到了自己大氅上系着的衣带上。
& & 衣衫倏地滑落。
& & 陆昀猛地抬眼,锐寒目光看来,然极快的速度,北国公主尚不曾看清,就见他重新垂下了眼皮。陆三郎端坐案后,动也不动,除了抬眼垂眼这样简单的动作,他连放在几上的手肘都没晃一下。
& & 分明是心之凉薄,无人能及。
& & 北国公主呼吸重起,几多狼狈、窘迫、寒意拂身。她赤身站在他面前,看到他那不在意的低垂眉眼,目中就噙了热泪,恼怒至极——竟是动也不动,连起身躲开、为她披上衣都不曾。他的温润端方呢?
& & 陆昀本质是个何等无情、不给人情面的人。
& & 陆昀:“公主请回吧,莫污我之名。”
& & 北国公主颤声:“我污你的名?!你竟看也不看,你……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 & “刷——”
& & 帐帘突得一掀。
& & 北国公主分外骇然,连忙蹲下去抱住自己扔在地上的大氅。她瑟瑟发抖,润柔的肩骨露在空气中,长发如云散落。她万分害怕自己这样的窘迫被人撞到,而她看到陆昀眼神一变,竟站了起来。
& & 公主回头,见到罗令妤端着一碗汤水,神色诧异地站在帐门口。
& & 公主掩饰的仓促动作,不足以消灭帐中的证据。罗令妤拧眉,笑意收起,脸若冰霜,看向陆昀。陆昀平静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 & 罗令妤眼冒怒火,冷笑一声,一下子摔了手中碗,她转身就走。临去前,她愤怒地瞪一眼公主,气得发抖,却没做什么。女郎掀帘而走,陆昀看也不看周边,抬步就追了出去。陆昀急声:“令妤,听我解释!”
& & 帐帘掀了又落,冷风吹来,遥遥听到外头男女的吵声,火气甚大。而空落落的帐中,眼泪一滴滴掉落,北国公主沉默地穿好衣裳。那两人竟都无视自己,北国公主暗恨至极,抖得更加厉害。从未受过这般侮辱!
& & 北国公主踏入南阳府军营的第一步,北国公主诱惑陆昀的那一次,两国之间的历史也向前推了一步。在整个大时代的缩影下,少人能从这一刻便看到命运的轨迹。南阳这边做不到,千里之外的建业城中,陆二郎却凭借自己的梦,窥到了某些痕迹。
& & 白日北国公主入南阳军营,当夜,陆二郎便做起了梦。他在这个梦中,终于看到了害死三弟的那个原因。
& & 北国派出了使臣团,与南国交易并谈判。北国使臣团入建业,因陆三郎的提前泄密,谈判不成,使臣团恼羞回国。但北国公主被南国皇帝看中,入了皇帝的后宫。常年沉迷求仙问道的南国皇帝身上,总算多了些烟火气——皇帝他,偏宠这位北国公主。
& & 太后的意志都不足以抵抗。
& & 而随着南北两国继续交战,南阳大胜后,双方正式谈判,南国皇帝凭着对这位北国公主的喜爱,大肆让利。朝廷不再给予南阳补给,要求南阳撤兵,陆三郎回都。陆三郎上书言局势不稳,不可回都。北国公主建言杀了陆三郎,南国皇帝犹疑。
& & 朝廷分为两派,大部分人都要求陆三郎、魏将军回建业。且按照谈判,南国皇帝有将汝阳、南阳、颍川几相邻郡送给北国,以换两国百年和平的意思。世家支持朝廷,因世家并不愿再出钱供养军队。大声音中,连陆家也认为陆三郎回来不错。何必在南阳那烂摊子上耽误?
& & 满朝上下,只凭陆三郎一手书,只有陈王据理力争,说南阳情况不稳,希望多给陆昀一段时间。
& & 但是无兵马、无粮草,陈王孤身一人,即便百般周旋,却因并不知南阳.具体情况,只凭着多年好友间的默契去支持陆昀……他难逆大局。要到陆昀死了,陆二郎才会后悔无比,陆家后悔无比,早知那时候,不该逼陆昀回来,应该支持他留下。
& & 北国公主未曾再进言,但弃局已定。
& & 只是梦中的陆二郎魂魄游离间,看到北国使臣聚在一起,看到北国公主面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恨意……他模糊地想到,南阳一定还有什么,给了北国公主这样的信心,这位公主说不定知道陆昀不肯回建业的缘故。
& & 陆二郎惶惶地想:这是为什么?这位公主哪来的恨意?陆三郎哪里得罪了她?
& & 世间的仇恨多的是缘故不深,私心甚重。有时候只因为那人没有多看她一眼,恨意便如洪涛般,汹涌成灾。便想着:既不知我的好,不给我留情,那何妨去死?
近期要出差,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不定!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654&积分52390&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654&财富394738 &积分52390 &在线时间269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16 编辑
次日, 下了很大决心,北国公主才愿意出门。
& & 到底是公主,即便独处时心里何等恨恼自觉不堪, 面对外人时,北国公主仍是骄傲冷艳的。公主他们不和军营中的军士同吃同住,中午用膳乃另开一灶。恰恰罗令妤也不是军中人, 她也另开一灶。
& & 北国公主去用膳时,正好在尘土飞扬的校场外碰上与侍女同行的罗女郎。侍女提着食盒,罗女郎广袖裳,长罗裙,衣袂上许多系着的带子被风吹起, 如此风流灵动。更兼女郎眉梢微蹙, 眼中笼着氤氲烟霭, 脸上神情柔弱动人……怎样一个我见犹怜的绝代佳人呀。
& & 看到这女郎, 北国公主掉头便想走,却不想罗令妤的美目已经扫到了她,隔着十几丈远就打了招呼。
& & 走到近前的罗令妤依然满目清愁,与公主说话时也恹恹:“……这是我亲自做的午膳, 去送给雪臣哥哥。”
& & 北国公主一个没忍住:“……你们不吵了?”
& & 昨晚隐约听到两人在外吵得天崩地裂啊。
& & 罗令妤柔弱一笑。
& & 她身后的侍女灵玉眼皮一跳,知道女郎又要开始了:她就说呢, 刚才走路走的好好的, 表小姐怎么突然神色一变, 立即变得梨花照水一般楚楚可怜。原来表小姐是在这里等着啊。
& & 而北国公主自然不知, 她只看到面前的罗女郎长叹一口气, 柔声:“我怎能怪雪臣哥哥呢?昨夜是我孟浪了,郎君是天,我一介小女子,有什么理由指责他呢?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呀,只要雪臣哥哥不生我的气,还要我就好。我只想好好伺候雪臣哥哥,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的。”
& & 北国公主心里略有些不适,满腔的不屑话被她这副样子憋了回去。此年代贵族女向来行事彪悍,很少见柔弱之势。罗令妤这样……北国公主还试图挑拨罗令妤:“我不知他怎样与你说的,但他一定没告诉你他昨夜与我欢好吧?”
& & 罗令妤再次捧心若西子,她的侧脸笼着愁绪,一口气叹得更自怜了:“欢好便欢好,我不介意。我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有雪臣哥哥一人。哪怕他要娶公主为妻,纳我为妾,我也愿意。我做了膳给雪臣哥哥,希望他看在我尚能贤惠的面上不要跟我计较,不要再打我骂我了,嘤嘤嘤。”
& & 女郎掩唇而泣,泪落如珠。
& & 侍女灵玉看得已经呆住:……真是委屈女郎了呢。
& & 北国公主同样目瞪口呆,大约她从没见过弱成这样的女子,挑拨都挑拨不到实质。她满心的恶意,被罗令妤这副充满自卑的不计较郎君在外如何风流的大凛然感所镇住。一口血憋在喉咙里,北国公主还要听罗令妤继续嘤嘤泣泪:
& & “他打我是应该的,骂我也是应该的,跟着他,我无怨无悔。我哪里会生气?只要他不生我的气,我便甘之如饴了。”
& & 北国公主被罗令妤弄得脸色难看——从没见过这种没追求的女人。
& & 罗令妤还待再刺激这位公主,遥遥的,听到陆三郎极淡的声音:“令妤,你做什么呢?”
& & 扭过脸,看到军士操练为背景,前面不多远的参军帐篷帘子被掀开,光风霁月一样的陆三郎不动声色地站在帐门口,扬目望来。北国公主难堪躲开视线,一会儿却发现陆三郎根本没看她,她再次忿忿不平地抬目。而罗令妤只是一顿,便满目欣喜地奔了过去,扶住郎君的手臂,她羸弱无比地靠着郎君:“雪臣哥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吼你了。我要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 & 陆昀:“……”
& & 他挑一下眉,原本心神淡淡,她一来,就搅动了他满心兴味。陆三郎面上却不显:“无名无分?不至于吧……”他这还在忙着给她退亲之事呢。
& & 罗令妤挽紧他手臂撒娇般甩了甩:“不,我就要无名无分。”
& & 陆昀一只手臂都被她甩麻了,看她一眼:“……妤儿妹妹开心就好。”
& & 陆昀目中笑意加深,伸指捏了捏她的脸。遭来罗令妤的瞪视:干什么呀?能不能配合我?能不能凶一下我?
& & 陆昀当即冷下脸,嗤了一声:“你这样的贱.货,也就配无名无分了。昨晚竟跟我闹,谁给你的胆子?”
& & 罗令妤更委屈了,凄凄切切,支支吾吾,愈发看着不争气。
& & 北国公主已经说不出话,心里感觉非常怪异。一方面被罗令妤这副雪白莲花一样的架势弄得心里翻白眼,一方面又震撼于陆三郎这样的人物说出这样羞辱女郎的话。那个罗令妤竟然仍没被气走,反而嘤嘤嘤不断,非要扒着陆三郎不可。
& & 北国公主:……服气了。
& & 她脸色难看地被气走了,而罗令妤被陆昀领进营帐,等放下帘子,她才意犹未尽地收了面上的神情。罗令妤冲陆昀冷哼一声,眼中光刀子似的剜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多待,敷衍无比地让侍女把食盒放下,她人就要走。
& & 陆昀低笑了一声。
& & 从后抱住她。
& & 灵玉无表情地低着眼,专心致志地盯着地上的氆毯端详研究纹路。
& & 陆昀从后搂抱住罗令妤,笑道:“怎么了,还生气呢?不是知道没什么吗?我只为你心动呀。昨晚她那样,我可是连心跳都没快一下的。”
& & 罗令妤心里其实相信没什么,因她知道陆昀的架子有多大。她讨好他时讨好得辛苦,现在则尝到甜头:正是因为他这个人不容易被打动,女郎的诱惑对他来说稀疏平常,几乎没什么人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 & 但是男女之间你来我往,岂能一味被他牵着走?
& & 罗令妤在他怀里挣扎开,跳出了三步远。陆昀眼神微变,见她人站到帐篷门口,眼波飞斜,又不似生气,而是娇嗔撩拨:“甜言蜜语,谁信你的鬼话?半夜三更与女郎幽会,让女郎入你的帐,我再不理你了!”
& & 口上说着“我再不理你”,但她眼波动人,口是心非,似是而非地撩着他。
& & 许多时候心硬如铁,知道她的手段,便不会上道。但越来越多的时候,明知道她故意,明知道她吊着他,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狂跳。她笑一下,他心动一分。她欲迎还拒,他心动得不能自已……陆昀走上前,他眼神幽若的变化,被罗令妤洞察。罗令妤不想这么快给他吃甜头,她人已经站到了帘子边,陆昀眼神才变化,她就掀帘子出去了。
& & 罗令妤主仆来去如风,什么甜头都没让陆昀吃到。立在帐篷中央,陆三郎觉得某处有些闷闷地硬了起来,那能抚慰他的美人却不肯让他轻易如愿。陆昀面上露出几分狼狈色:曾几何时,他竟有这样的时候。
& & 陆三郎脸色不好,坐了回去。他打开她送来的食盒,看到里面精致的点心,面色才稍微温和了一些。吃了一块点心,陆三郎整顿好心情,重新开始看公务。自然要与罗令妤和好,但他有个主意……现在时机未到,先不急。
& & 魏将军魏琮对他们几个人之间那点儿男痴女怨的故事一点儿没察觉到,魏将军来找陆昀,眉目深皱,是因他发现了点儿什么。魏琮脸色阴沉,在陆昀的帐中踱步:“喝倒了那几个北国使臣,他们的嘴倒是牢,什么也不肯说。但是有个随从不小心说漏了嘴——我疑心北国使臣这次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谈判,而是拖住我南国。他们应该在准备一场大战……只是时机未到,需要时间。”
& & 陆昀若有所思:“什么时间比使臣访问、两国不交战更好呢?”
& & 但他转念又道:“只是将军的猜测,说不得准。我们还得查探一下……这样,我与颍川郡那边新派来的将军,衡阳王商议下,与他交流下意见。”
& & 在陆二郎梦中时,衡阳王没有来边关,边关几郡的联系并不紧密。但现实中,衡阳王来了。而恰好,陆昀和衡阳王刘慕,也算旧识。就算关系称不上好,彼此却是能说得上话的。南阳和颍川相距甚近,互相照应,理所当然。
& & 陆昀再道:“让探子翻山打探北**队情况……唔,洛阳城中应该有好些名士逗留,我可写信请他们帮忙留心北国兵马变动。”
& & 洛阳被划入北国的版图,然名士行走天下,不涉政局,自有自己的途径。
& & 魏琮这才想到,虽陆三郎现在每日在军营中坐着,但他在此之前,是名满天下的名士,不拘于北国还是南国,名士的地位都高。看陆昀又刷刷刷开始写信,魏将军慢慢地“嗯”了一声:“还得警惕这些狼子野心的人……不说了,我抓紧时间继续练兵,不管阳谋阴谋,我方兵力提升了,才能以不动应万物。“
& & 说到此,魏琮苦笑:“可惜我南国人体质体力不如北**队,江南人士想要练出北**队那种铁血悍勇的军人,还差得远。”
& & 陆昀眉微微动了一下:南国的优势在于富饶,在于江南之地的土地丰沃。兵力弱,可以用数量、钱财填补……但若是整个链子断了,他们就有些被动了。
& & 心中这样一想,陆昀干脆再多写了一封信给建业,问陈王建业朝廷在背后的支持,是否牢靠。
& & 目前看来,是牢靠的。
& & 陈王如是回信。
& & 皇帝陛下醉生梦死,将军士派出后,打仗之事就交给大司马去劳心,陛下不问不管。而今陈王殿下在司马府中,虽无法控制建业的军队,但对南阳的军士掌控一二,还是做得到的。
& & 朝廷国库存下的钱财远不够战争消耗,但世家大族的钱多。陈王日日拜访各家,好言好语地相说。有陆二郎陆家这样的郎君帮着,世家们现在还在不情不愿地提供着财力,转交给国家。世家的愿望便是战争尽快结束,时日长了,他们也不愿在此耗。
& & 陈王道:“……寒门也资助了钱财,献给朝廷来买官位。几位士大夫都同意了。”
& & 士庶有别,说的仅是双方的地位。然此年代,士族中有落魄的,如南阳罗氏。寒门中也有名望高的当地富豪,如周扬灵的父亲周潭所代表的宜城势力。寒门并非不如士族钱财多,甚至周潭这样寒门出身的名士,他能动起来的资产,比普通的士族还要多。寒门想入高门,已有些寻常士族对“财婚”动心,愿意自家出地位,寒门出金钱,双方互赢。
& & 既有此,那寒门愿意资助朝廷打仗,也属正常。
& & 陈王道:“周潭先生不愧是当代大儒,可惜不能与我联姻。不知他那位原本来建业的女儿到底出了何事,为何来了又走。莫非周大儒对建业失望?”
& & 周扬灵的存在,陈王只从陆昀口中听过。他平常心态地讨论联姻可能,将此当做利益交换。然他本人已不再愿意……陈王想到了周子波,心中轻轻叹了一气。
& & 他心里涌上怪异念头:同是姓周。若周郎不是男,是女,甚至是周潭的那位消失不见的女儿……那有多好。
& & 陈王刘俶和陆昀通信之时,陆家二郎陆显也给自己的三弟写了洋洋洒洒的长信,焦虑地说起自己的梦。但陆显在这时多了个心眼,因他经常收不到陆昀的回信,他不禁怀疑是否自己信写的太多、频率太高,三弟根本没时间看他那么多的信。以防万一,他给陆昀去信的时候,一封更加详细的信,写给了罗令妤。
& & 罗表妹那般聪慧,看到了这信,应该会去寻三弟吧?
& & 陆显猜自己做出这样的梦,是因那位和亲的北国公主出现了。建业这边无消息,边关应该已有了消息才是。梦中那公主妖言惑众,北国使臣团颠倒是非,硬是让南国朝廷按兵不动,才害死了陆三郎。若是那个北国公主不入境不入建业,三弟便不用死了吧?
& & 那么,如何才能让一个目的明确的北国公主不入建业呢?
& & 陆二郎不知,这样的事交给边关将士们头疼去吧。
& & 南阳接待着这位北国来的公主,北国使臣团被留在南阳,还在等南国文官团的接应,一时不急着动身前往建业。
& & 陆二郎猜的果然不错,陆昀案头上的信实在太多,重要的信件太多。陆昀显然不觉得陆二郎每日问自己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多重要,二哥的信,他都是有时间再看,不会第一时间打开信纸看信。况且这两日,稍微有点空闲,陆昀还在忙着另一件事:他之前从北国公主那里买了灯,要送给罗令妤。他正忙着完善这灯……更没功夫回信了。
& & 而罗令妤先收到了信。
& & 坐在家中院子里,其他女郎在玩双陆游戏,嬉笑不止。罗令妤放下手中的信,秀美的眉眼垂落,思量起陆二郎信中说的惊天秘闻。她关心则乱,每提及陆三郎会死,心中就一团乱麻般,处处不得力。
& & 陆三郎会死!
& & 死因正是这个北国公主引起的!
& & 静坐在家中花园中的女郎,垂下的目中掠起森然的杀意。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这位北国公主入建业。而让一个一心抱有和亲念头、心思不正的公主不入建业,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消失。不能让这个公主活着……她活着,对陆昀始终是个威胁。
& & 但是向来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斩来使。北国公主正是来使团之一,她若是死了,陆昀作为南阳的最高长官,不是会被问责么?唔,问责也没关系……陆三郎是世家子弟啊,只要人不是他害死的就行。
& & 不能让这位公主的死和陆昀扯上关系……事后可以弥补,事件本身却要做的干净。
& & 罗家一众玩乐的女郎们不知,与她们同坐一院,她们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嫁如意郎君,罗令妤面上温柔,心中则在想如何借刀杀人。
& & 而南阳目前,最好的那把刀,不正是南阳这边军事的最高指挥官——魏将军魏琮么?
& & 心中主意一定,次日,罗令妤驱车前往军营,言笑晏晏地邀请高贵的北国公主与南阳的女郎们玩耍。北国公主心怀目的,自然不愿和南阳这些人多打交道。罗令妤却无知无觉般地笑:“南国的士族间联姻甚多,牵一发动全身,和北国也是差不多的吧?公主在南阳有交好的女郎,以后嫁去了建业,会得到人照应吧?”
& & 她再可怜地露出笑:“公主,让我补偿我之前的过错吧?若是你日后嫁了雪臣哥哥,我也得伺候你不是么?”
& & 嫁给陆三郎……北国公主心中荡漾,转而沉下心,让自己不要再做梦。
& & 但罗令妤也有话不错。北国公主放下对罗令妤和陆昀之前那件事的尴尬,她心里一动,身在异国他乡,若有士族照应,自然是好。
& & 此时她已经知道陆三郎无望,自己大约是真要嫁给那个又老又昏庸的南国老皇帝。心中委屈不屑,却是要开始做足准备。
& & 罗令妤便领着北国公主,介绍这位公主四处认人。北国公主心里奇怪的念头一闪而逝,觉得罗令妤若是柔弱的人,怎会在南阳有这么广的人脉?好似人人都认识她,每个女郎都能和她说上话?
& & 问及罗令妤。
& & 罗令妤怔了一下后,面颊羞红:“……大概因为我美吧?”
& & 北国公主无言以对,反驳不能。她语气微酸:“幸好你不是公主。你若是去我们北国联姻,我们陛下恐怕天上的星星都要摘给你。”
& & 罗令妤当即作出一副拒绝模样,泪眼濛濛:“我心中只有雪臣哥哥,除了他我谁都不嫁……公主,你不要将我嫁给别人啊。”
& & 话里话外,俨然将北国公主当做未来主母一样讨好。
& & 北国公主心中受用,却淡声:“国家大义在前,岂容你矫情?”
& & 罗令妤明眸闪了闪,似笑非笑,却没多说话——国家大义在前,然对她来说,她自己始终是最重要的。
& & 一心想杀了这位公主、一步步将这个公主引向死局的罗令妤,当然不会和公主说这些废话了。她说的是:“为何只有雪臣哥哥呢?和亲的话,公主看我们大将军如何?威风凛凛,手下千军万马。我们大将军看公主的眼神就很不一样呢。”
& & 北国公主回忆了一下,想到了那身形魁梧似大山的雄壮男人:“……有么?”
& & 罗令妤面不红心不跳:“有啊,他看到公主殿下会脸红的呀。”
& & 北国公主矜持地一笑,并不当回事。她当然不会选择魏琮作为和亲对象,一个寒门爬上来的将军而已,背后无利益群体,她图什么?但罗令妤的话到底在她心中溅起了圈圈涟漪,且美人都自负。北国公主心中觉得魏琮倾慕自己,再次看向那位将军时的眼神,就与之前不太一样。
& & 吩咐人做事也底气多了很多。
& & 魏琮莫名其妙,努力忍着心里火气:“……不能发火,这是北国使臣。等老子把这群麻烦的人送出南阳便好了。不能让她在老子手上出了意外!”
& & 而罗令妤依然每日笑盈盈地带着北国公主玩,有一次出了城郊,被军马拦下不能出城。罗令妤悄悄指着一处帐幔枯草、四周无人守着的临时搭的屋舍,漫不经心道:“听雪臣哥哥说,他们好像在研制什么新武器……”
& & 罗令妤忽而掩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 & 北国公主心头巨跳,再问起罗令妤,罗令妤面上露出后悔之色,却百般推脱,只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 & 北国公主却上了心,让北国的使臣团派人去打听,那排屋舍是用来做什么的。北国使臣团被南**士盯得紧,无奈之下,北国公主和他们商量后,决定自己利用女儿之便,多多查探。
& & 罗令妤没骗北国公主,确实是新型武器,只是这是罗令妤自己猜的,陆昀可没有告诉她。陆昀没来的时候,罗令妤从魏将军这里打听情况。她猜出了一些事,也会自觉当做不知。
& & 正好此时用来坑北国公主了。
& & 一步又一步地布置,不动声色地将事情向前推,完善整个故事,完善自己编就的这个谎言。
& & 北国公主心怀鬼胎,同时又认定罗令妤是柔弱不堪的女子。她不将罗令妤当回事,自然不知这个柔婉美丽的小女子,是怎样一步步地害着她,将她推向死局。
& & 事后追究起来,罗令妤只会分外无辜:她有说什么吗?所有的话都似是而非,情绪化的话,怎能当做证据?
& & 况且有陆雪臣在,谁会追究她?
& & 只要北国公主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 & 十月初,某晚,天降暴雨,浇刷整片天地。
& & 大雨敲窗,铿锵磅礴。罗令妤坐在屋中,低着头练字。猛一刻,听到外头吵闹声渐近,她落在宣纸上的笔尖一顿,抬起头。“砰——”她的舍门被推开,天边雷光罩下,光亮雪色,映着郎君紧绷的、微怒的面容。
& & 陆昀:“罗令妤!”
& & 侍女们紧追在后,气喘而惶惶:“三郎、三郎……”
& & 陆昀猛关上门,将侍女们关在外:“谁也不许进来!”
& & 转身,面对着仍坐着的女郎,他全身颤抖,压抑着怒意:“……你知不知,今晚北国公主差点死在魏将军手中?”
& & 罗令妤一怔。
& & 然后遗憾喃喃:“……竟然没死?”
& & 陆昀眯眼,大步走来,俯身扣住她手腕。他眼中尽是对她的失望,他克制着情绪,可他想不通:“……果然是你?!你为何这么做,你知道你这样会将我陷于何地?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么?两国之间的战和,在你眼中根本不重要是么?”
& & 罗令妤被他目中的失望烫伤,她那在他面前极强的自尊让她接受不了他的失望。谁都可以瞧不起她,他不能。谁都可以觉得她是坏人,可她在救他。她猛地推开他,站起来怒道:“陆雪臣!我若是不这样做,你会死!”
& & “你还来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 & 陆昀怔住,看她眼角泛红,目中氤氲。他的心登时被烫,见不得她这样的眼神。
& & 窗外雷声再次打下,电闪雷鸣,窗子啪啪被从外推开,一重浩荡大雨卷入舍内。袖子被雨弄湿,罗令妤推开他,一滴泪从眼角掉落。她快步要往外走,郎君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她拉拽入怀中。罗令妤哽咽推搡,他却眼眸漆黑,深沉若海。陆昀抱住她,低头亲上她,吞咽下她嗓子眼中流出的抽泣声。
近期要出差,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不定!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654&积分52390&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654&财富394738 &积分52390 &在线时间269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18 编辑
——总是哭哭啼啼、装模作样,可知我待你的心?
& & 飞电绝光透着窗格子和婆娑树影, 欺压而下。天地间大雨似灌, 洪涛满目, 流光夜雨。窗子被风雨催开后,黑漆漆的舍外树丛和天上的寒光一同罩落,铺天盖地的雨点和潮意向屋中的男女扑去。
& & 半只手臂被雨水打湿,轻微瑟缩一下, 拥抱着她的郎君便已经察觉。他的宽大袖子抬起,罩住她被雨所侵的那一面。而她只觉得眼前光华流离,又明暗交替。他的手捧着她的脸,他的睫毛鸦羽一样摩挲她脸上的娇嫩肌肤。
& & 她颤一下, 他便亲得更温柔。
& & 似叹非叹, 似怜非怜。倘若一个男子用心对一个女子, 便是他亲她, 都能感觉到。
& & 罗令妤目中泪珠掉落,溅在他面上。她目中濛濛, 被陆昀抱着交颈以吻,他那缠缠绵绵的情意爱意,让她心中酸涩一片。本就心动于他,他是她见过格调最高、翻脸最快、却又最出色的郎君,胜过旁人一大截的郎君身上总归有些自大、目中无人的缺点。陆昀将这缺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让她很生气, 又很不服气。她常日尴尬, 只因自己不好的那一面不停被他撞到。
& & 很多时候都想, 若是旁的郎君,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 & 她可以有更好的爱她至深的郎君。
& & 但是感情往往走心,又不由心。为谁心动,喜欢谁,总有些缘分,像是从第一眼就撞上了。之后头破血流,也是缘分……罗令妤发着抖、落着泪,她眼中发红,如此才更难过。
& & 手指抓着他的袖子,指尖在他袖上的云纹上扣动。
& & 他吻她时这般动情……于是她更怕他不在了。她梦到过他不在的世界,只是一个臆想,就觉得生死麻木。
& & 怀里的女郎不挣扎了,眼睛却像是落雨。亲她的时候温情柔和,却只亲到她的泪。陆昀轻轻叹口气,抬起了眼睫。他从后抱着她,侧着脸,与她水涟涟、红通通的眼睛对视。
& & 罗令妤手推在他胸前:“你真的会死啊,你别不信我。”
& & 再一次听到说自己会死,郎君心头微乱。强行镇定下来,陆昀沉默一下:“……妆花了。”
& & 罗令妤:“……?!”
& & 她顿时崩溃,骂他道:“你怎么这样?人家心里难过死了,担心死你了,你还在开玩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说我妆花了以为我就会去找镜子么?”
& & 但她确实身子紧绷,眼睛不安地乱飘,想要找镜子贴妆……
& & 爱美如命的佳人啊,和旁的娴雅温婉的佳人如此不同……心情复杂下,陆昀莞尔。
& & 他不逗美人了,牵着女郎的手与她一道坐下。坐到妆镜前,罗令妤悄悄瞥陆昀,见他垂目望来,神情难说好还是不好。罗令妤犹豫下,眼神还是忍不住向铜镜中的美人瞄了一眼。身后陆昀久未吭气,罗令妤便琢磨着自己的妆到底有没有花……冷不丁的,身后陆昀开口:“晚上北国公主的人刺探军情,被魏将军巡察时捉到。北国公主大约觉得男人就该沉迷于她美色,她不服气魏将军,拒不提供线索。魏将军盛怒下,刀要挥下杀人,被我拦住。”
& & 陆昀起身,将窗子关好。窗口地上的毯子淋湿了一大片,陆昀踱步回来,平静的:“他寒门出身,背后没有根基。杀了和亲公主的后果,魏将军承受不起。罗令妤,你平日耍心机我都不说你,但你这一次,是在害魏将军。不要有害人之心,我怎么与你说的?”
& & 罗令妤垂目,被他平静的言辞说得心中颤抖了一下,略微狼狈不堪。她太在意陆昀对她的评价,时刻疑心他瞧不起她。是以他每次看破她的阴暗面,她都不好受。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让陆昀死,她来背锅,魏将军来背锅。
& & 那当然是魏将军来了。
& & 罗令妤抿唇:“我没错。”
& & “你错了,”陆昀淡声,“错就是错,不要狡辩。但是令妤,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定有理由……”
& & 罗令妤猛地抬眼看他,眼中还含着泪,她神色却震惊:“你相信我不是那种人?”
& & 陆昀微笑,再次伸手,这次用袖子擦去她眼角的泪。他低声:“若是吃醋,这醋也未免太可怕。我的心上人,不至于对我不信至此,对么?”
& & 罗令妤怔怔的、泪眼婆娑地看他。目中神情闪动,良久,她点了头:“是,我有理由的。因为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将我卷进去。而且我觉得魏将军不会为此而死,因为有你在,你不会让他临战而退。而我之所以这么坏,是因为我觉得你会被那个公主害死。”
& & 陆昀眉轻轻地跳了一下。
& & 他仍然神色平静,听她继续说。
& & 罗令妤这才深吸一口气,慢慢说给他。她早就想说给他,可是那个公主一直插在她二人之间,她总在半真半假地和陆昀生气。况且陆二郎说那个梦是大雪大雾日,离现在还有段时间,罗令妤想她有更好的机会说服陆昀。
& & 陆二郎能预知他的未来,陆二郎说自己做了两个梦,梦里的陆三郎都是死局。死劫难解,却必须要解。陆二郎的梦当是真的,陆二郎这半年以来的疯魔状态不是作伪,他原是快要被自己的梦折磨疯。
& & 于是罗令妤千里奔赴来寻陆昀,她挣扎过,这已经是她挣扎过的结果了。
& & 罗令妤:“……所以,那个公主会害死你,我不能看着你死。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让她死。”
& & 陆昀良久沉默。
& & 罗令妤谨慎地观察他的神情,她忐忑不安,怕他不信。罗令妤心中烦躁,因自己一开始也不信陆二郎的梦。陆昀要是也不信,陆二郎又不在,如何说服他……陆昀逼自己冷静下来,不为自己梦中所死牵引情绪,他道:“不可能。”
& & 罗令妤心一沉:果然,他根本不信。
& & 她心里着急,刷地站起来要说话。陆昀慢慢道:“这个梦纵然是真的,逻辑不太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预言梦?”
& & 罗令妤着急:“你这个人就是自负!世上无奇不有,怎么就不会有预言梦了?难道你二哥会害你,我会害你么?我们这么折腾,是吃饱了撑的耍你玩么?逻辑不对、逻辑不对……做梦讲什么逻辑,当然逻辑不对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好说服,你肯定还以为我是嫉妒才要杀那公主。那你便这么以为吧,你就觉得我是恶人吧!”
& & 陆昀目中含了笑,听她噼里啪啦说一大通。陆昀笑:“我说了一句话,你就这么一大段回我。还说了粗俗话……这么着急,一定是心里爱极我了。”
& & 罗令妤见他脸皮这样厚,当即的:“呸!”
& & 陆昀伸手拉她重新坐下,笑得肩膀颤抖,但在罗令妤怒不可遏的瞪视下,他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欢喜畅意,说道:“……我说逻辑不对,是因为假使我信梦是真的,可是二哥怎么可能做我和你的预言梦?”
& & “我和你爱不爱,恨不恨,与他有什么关系?会影响到他?不可能。一个和他本身无干系的梦,你告诉我说他日日做这个梦……我不信,”陆昀轻笑,“难道还真的是前世,前世我死了化作冤魂,找二哥为我伸冤?”
& & 罗令妤怔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她就一直觉得陆二郎的梦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这个地方。是这个和陆二郎没什么关系的地方……她和陆昀到底自私,理解不了有人会做和自己不相干的梦。但是事关陆昀,罗令妤强撑道:“怎么会无关呢?你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你若是死了,他必然难过。这不就是关系么?为了他的好心情,为了他不愧疚,他就想改变命运啊!但我才不信是前世,我觉得就是预言……因为他的梦是变化的。他自己都说不清,弄不明白。”
& & 陆昀摇了摇头。
& & 他否认的是什么,他却没再说。
& & 通常人做梦,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有点关系。就是前世今生,那也是自己的前世今生。就算不是自己的前世今生,也必然是感应到别人的需求。罗令妤说陆二郎的梦始终围绕着陆昀和罗令妤,陆昀始终不信这点。陆昀不信鬼神,但倘若真有鬼神,他真的有前世,真的会被冤死……陆昀觉得他也不会找二哥伸冤。
& & 二哥是一派天真之人,陆昀真要找,选的也会是刘俶。甚至哪怕选罗令妤,二哥也不会是他的考虑对象。
& & 那么陆二郎为何做与陆昀有关的梦?
& & 其中必然有什么,被他们忽视了。
& & 陆昀心中思量自不说,在罗令妤不认同的目光下,他又说起来梦的内容:“……而且你说我会被北国公主害死,我也不信。”
& & 罗令妤:“……”
& & 她怒得站起:“你怎么又不信?!你就没有信的吧?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到底信什么呀?”
& & 陆昀笑:“你怎么又生气了?还不容人有自己的想法?”
& & 罗令妤哼了一声,她坐下后瞪着陆昀,心中想:我就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 & 陆昀沉声:“你说我自负我也认了,但我不可能被一个敌国公主的进言害死。北国公主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 & 罗令妤嫉妒他竟然为那个公主说话,便恨道:“当然不是她的进言为主导因素啊。而是她正好选在合适的时候开口,正好让朝廷弃你。”
& & 陆昀反问:“朝廷是谁的?朝廷怎么可能弃我?”
& & 罗令妤一下子怔忡。
& & 她本想说朝廷当然是陛下的,但是她又想起朝廷官员都是世家子弟。世家怎么可能弃陆昀?世家的权利很大,可以左右朝政。他们与皇家拔河……然而在陆二郎的梦中,世家确实在左右摇摆,只是他们顾的是自己的利益,他们不是要杀陆昀,而是要让陆昀回建业。
& & 放弃南阳。
& & 陆昀抽丝剥茧一般,诱导着罗令妤:“倘若梦是真的,为何在梦里,我不回建业呢?我若是回了,死的便不是我了吧?”
& & 罗令妤心口一颤,她眼眸骤缩,心想未必。陆二郎分明两次都梦到陆昀的死,陆昀的死像是一个劫数一样,岂会轻易躲过……但罗令妤不敢承认,她勉强笑道:“一定可以的。只要那个公主死了,你就会……”
& & 陆昀看着她,她渐难堪,沉默下去,不再说了。
& & 陆昀叹气。
& & 他总在她面前叹气,好像她总让他发愁似的。罗令妤腹诽着陆昀,低下的视线看到郎君行云流水一样的衣袍下摆掠起,头顶黑影一沉。她抬目,看到陆昀蹲在了她面前,他握住她放置在膝上的手。
& & 蹲在她面前的郎君仰望她,轻声:“令妤,若我在梦里留在南阳而不是回建业,我一定有理由。那个理由一定不止北国公主。我不可能突然间失了智谋,在梦里变成傻子被人陷害。如果我会死,我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那个原因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总会知道的。我仍然坚信一个敌国公主的话不足以害死我,她可以影响陛下,她不可能影响所有人。而南国不只是陛下的。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未知的危险,比已知的让人心慌,你说是不是?”
& & 罗令妤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她不情愿地撇了下嘴角。
& & 陆昀:“让北国公主去建业吧。我要和二哥通信,要详细弄清楚这件事……但是已知危险,我自有办法应对,你说呢?”
& & 罗令妤低下头,俯眼望着郎君搭在她膝上的手。她轻声:“随便你。可是我不管你做什么,我就是不会让你死。不管你什么理由,如果我发现了,我看到了,你不能避免的话,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来。哪怕雪臣哥哥恨我。”
& & 陆昀握她的手一紧。
& & 听到他的呼吸微重。
& & 可见他情绪之起伏。
& & 罗令妤始终低着头,良久,才听到陆昀说:“我永不会恨你的……令妤,我们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 & 陆昀停顿了一下,声音放柔:“可是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直接告诉我,今晚魏将军就不会差点杀公主。你不告诉我,却自行做主,虽说是为了保护我,但内心深处,还是因为不信我吧?你平日多依靠男人,怎么在关键的时候不依靠男人呢?令妤,为什么不信我?日后再有这样的事,能不能与我商量,能不能信我?”
& & 罗令妤心疾跳。
& & 二人对视,眼光交错,一目不眨。像是不动声色的对决一样,刀光剑影皆在深处。那直指灵魂的问话,让人狼狈,让人面对己心,让人无从躲起。若有若无的情愫,暧昧的氛围,舍外的电光,梦中的空城……往往复复,皆袭上来。
& & 罗令妤一下子站起来。
& & 陆昀紧跟着站起!
& & 扣住她的手腕,堵住她的退路,他手指磨着她的腕间血脉。柔和,坚定,不容置疑。他向前走,她有些惶恐,有些害怕,她不断地后退。看他相貌出众却眉目隽冷,郎君眼睛幽黑,噬她的魂,夺她的魄。
& & 看他压她在墙头,低头诱惑般重复:“为什么不信我?日后能不能信我呢?”
& & 罗令妤终被逼的开了口:“……那很困难!”
& & 陆昀眼眸变色。
& & 看这个女郎眼睫飞颤、雪容抬起,眼底神色透着一股子坚韧狠意——“你问我为什么不信你?好,我告诉你,因我多疑,我怕受伤。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缺,可是我的心要百折不挠,坚韧不屈,我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妹妹。我身体可以受伤,可我精神不能受伤……是以关键的时候,我不敢依靠别人。”
& & 她目中泪光闪烁,被他拥入怀中。
& & 她颤声:“我特别害怕……特别怕你抛弃我,怕我付出这么多,你最后却不娶我,不要我。那我怎么办?我要你永远对我好,永远相信我,永远站在我这边。可是连你自己都不能保证的事,我怎么……”
& & 陆昀打断她的话:“我可以保证。”
& & 罗令妤怔然。
& & 看他垂目:“我如果慕你,我就可以保证。若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我之前一定已经想了很多次。我追溯着感情的源头,我也质疑这一切。你怕没有安稳归宿,我怕情意毫无缘由稍纵即逝。”
& & “我一直想弄清楚为什么,任何感情对我来说,不止是一句‘我倾慕你’‘我喜爱你’‘我想娶你’。它对我来说,是永不停留,生生不息,缠绵不绝,覆水难收。”
& & 他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 & 他的眼睛看着她,那眼中的亮意让人心惊。他只是看着她,就让罗令妤的脸慢慢红了。她心跳狂烈,她强烈地意识到他此时在想什么,他想什么。罗令妤目不转睛,在她这种强烈的预感下,看陆昀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 & 陆昀平静的:“千秋要君一言,愿爱不移若山……这个答案,我会给你的。”
& & 罗令妤发抖,瞪大眼睛。
& & 原来他知道!
& & 他看到了!他看到她荷包中的秘密了!
& & 她唇瓣翕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只知道发呆,被他抱入怀中。
& & 他洞察了她的心,他还说会给她答案……罗令妤闭目,心中感觉到极大的快活。
& & 陆昀回去后,和魏将军商量了北国公主的事。一晚上未睡,听魏将军骂了一晚。第二日清晨,魏琮火气下去一些,再次去审问北国来的公主。陆昀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将陆二郎给他写的、堆成半人高的信找了出来。陆二郎的信件太多,先前陆昀觉得无用,这一次他才认真对待。
& & 他开始给自己这个傻二哥回信,开始问起二哥的梦。
& & 自不怕天机泄露,他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 陆昀将事情揽到身上后,他没有多与罗令妤说,怕罗令妤更加忧心。但他隐有一个猜测,他面临的,不只是一次死亡。陆二郎和罗令妤现今都盯着什么大雪大雾日,惶恐不安。陆昀却想到陆二郎的第一个梦,自己是万箭穿心而死。
& & 陆二郎含糊了这个梦,没说具体情况。但是陆昀隐隐有猜测。
& & 他预感,这也是一次死劫。
& & 南阳这劫,躲过了万箭穿心,便有雪日之死。现下连第一个都没躲过去,说什么后面的,未免有些早。
& & 陆昀在帐中踱步,沉吟不觉。
& & 陆二郎的第一个梦,他告诉罗令妤说新帝登基,陆三郎前去边关,南阳大战爆发,陆三郎死。
& & 陆昀猜,所谓的新帝,一定不会是陈王刘俶了。
& & 万箭穿心,一听便是将军之死。刘俶若登基,当知陆昀非将才,哪怕派陆昀去边关,也不会让他做将。反是陆二郎的第二个梦,更符合实际一些。
& & 陆昀沉思,那么新帝,到底是谁呢?其实谁称帝,对陆昀来说区别不大。只是陆昀疑心,刘俶会遇害,否则自己不会死。刘俶务实,他不会去争什么帝位,新帝登基他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若他不出事,陆昀在边关又怎么会出事?
& & 再是,南阳即将爆发的那场大战,又在什么时候呢?
& & 陆二郎陆显一定瞒了一部分东西。
& & 或者说,陆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瞒的部分有多重要。
& & 再或者,陆显的梦仍然是片面的。
& & 甚至陆昀敏锐地察觉到,陆显的梦的时间线,是一直往前走的。那么即是说,等在前面的问题,不止是他的死。还有更严重的、让陆昀心惊、却被陆二郎和罗令妤都忽视的问题。
& & 思量半日,陆昀出去巡察军队。他难得和魏琮一起出城,查看了周围地势,问起了南阳这边军队的情况,用北国使臣团拖延时间的北国那只藏起来的军队,又会藏在哪里。
& & 当日回去便写信于四周郡城,同时写书与刘俶。陆昀的二哥陆显对建业的情况不会多清楚,刘俶却一定清楚。陆昀要弄清楚,会致自己死的,到底有多少个因素。
北国公主必然是要去建业的。
& & 就如陆昀告诉罗令妤的那样, 已知的, 总比未知的可控。
& & 但在南阳这边做好准备送北国使臣去往建业之前, 北国公主刺探南**务的事,还需要解决;而恰趁着魏将军处置此事的这段时间,陆昀给陈王写了信, 要陈王想法子往太初宫送几个美人——在北国公主入宫前, 先让陛下尝尝鲜。都是年轻漂亮食人皮骨的女郎, 有美色在前,北国公主即便和亲入宫, 在陛下面前的脸面,大约也远不如陆二郎梦中那样了。
& & 南国陛下求仙访道, 断绝女色。然他但凡要声色犬马, 南国的美人也不少。
& & 陈王刘俶讶然为何要这样做, 他可从不插手他父皇的后宫事务。仅仅凭着几封书信, 许多话都说不明白。刘俶完全凭着对自己这位好友的了解和信任在办事。刘俶思量着如何寻借口给自己添几个年轻的“母妃”时,还按照陆昀的要求,将朝廷可派遣的军队人数、国库预留的粮草数量报了过去。
& & 当陆三郎和陈王联络的时候,他也没忘了自己的傻二哥,陆二郎陆显。
& & 陆二郎惶惶不可终日,既担心自己的信没有被罗表妹和三弟看到,又不安于陆三郎不信自己的梦。这位气质温雅的士族郎君已经能在各位菩萨大士的沉香中安抚自己的情绪,只有在收到自己三弟的信时被梦所扰, 再次糊涂。
& & 信件相通总是不如面对面说话方便, 大约知道自己二哥的不够清醒, 陆三郎陆昀的信中,并未反复让陆二郎确认他的梦真假。陆三郎只言简意赅,提了四个问题,要求二哥如实如答——
& & 第一,陆二郎的梦从何时开始做起,之前可否有征兆,身边发生过什么异常事;
& & 第二,陆二郎第一次做梦,梦中的具体事件,从何时梦到何时;
& & 第三,梦的时间线是一直向前,还是会反复,是否会让陆二郎分不清楚梦的是哪个时期;
& & 第四,陆二郎梦到的陆昀会万箭穿心死的那个梦,具体的时间是否能看清,若是看不清,南阳那场大战的时间是否有标识。
& & ……林林总总四个问题,竟是无一提起所谓的“北国公主”,陆二郎也不知该做何感。
& & 然陆三郎这样清晰的思路,让陆显受到鼓舞:他便知,三弟的格局要胜于自己。若非自己怕梦境有变,若非自己一开始都不信自己的梦,若非怕陆三郎不信自己而是把自己当疯子……他早该和三弟商量此事的。
& & 但哪怕是现在,陆二郎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将梦分享给弟弟妹妹的举措是否会遭来更大危险。
& & 信中不方便说这些,陆二郎只好先回答弟弟的问题,绞尽脑汁,尽量详细地与陆三郎剖析自己的梦。遇到记不清楚的,例如南阳大战是何时,他便需要沉浸身心,参考梦中景致,多想上几日。
& & 而陆昀将信送出后,便来帮魏将军魏琮审问北国公主。
& & 北国公主有些烦,有些不舒服、不自在。刺探南**务被发现,北国使臣团一夕之间被扣上“细作”之罪。这一次不说顺利去建业,南北两国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重新开战都是问题。北国公主出行肩负使命,万万不愿夭折在此。
& & 被魏将军派人看押在帐篷中,侍女被撤走,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哪里都去不成。北国公主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带走询问,使臣团的诸人不断地送礼、说好话、谈此事是意外。公主前几日还镇定,后来见魏将军丝毫没有网开一面的架势,她才恐慌。
& & 某日午后,魏琮再次来询问北国公主事情。魏琮身形魁梧似大山,眉眼间痞色杀气甚重,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前,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在他面前被衬得羸弱不堪的公主。魏琮冷笑:“若非军武库早已转移,还不定被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带走什么东西。说吧,你们皇帝派你这个公主来和亲,目的是什么?”
& & 魏琮露齿而笑,银白的牙,血盆大口,吓得公主几乎闭气。只听这个将军阴测测的:“不说,就杀了你!老子吃些军棍而已,你可是要香消玉殒。你要是说了,你的仆从就能回来了,说不定你还能去得了建业。公主……想好了再说。”
& & 又是威胁逼迫,又是利诱招揽。
& & 若是寻常女郎,就要被这个黑面煞星吓哭了。
& & 北国公主白着脸,至今,她已不敢相信魏琮喜欢自己这样的事,她在魏琮跟前毫无脸面。所有的事,所有的误会,都是因为、因为……北国公主涨红着脸,肩膀颤抖地站起来,她脱口而出:“我是被骗的!都是罗令妤,都是陆三郎那个表妹骗我!她嫉妒我和陆三郎好,她陷害我,她故意接近我,给我挖坑……”
& & 北国公主眼睛赤红,说起“罗令妤”时面颊肌肉抖一下,神情近乎扭曲。事到如今,她哪里不知自己是被罗令妤无害的外表骗了?
& & 魏琮眉心一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沉眉不语,等着听北国公主说什么。如果这个公主说的没错,那罗令妤便有泄露军机的嫌疑。魏琮心愈发沉下,罗令妤一个女子如何泄露军机?她怎么可能知道军武库之类的秘密?莫非是陆三郎告诉她的?陆三郎随便将这种事告诉一个女子,那是他一人的缘故,还是整个庞大世家都背叛南国……阴谋重重,让魏琮面色极为严肃。
& & 而眼看有希望,北国公主眸心一暗,立即泪水盈盈,诉说起“罗令妤”的心机深重时,便更加言辞激烈。
& & 她这说到罗令妤骗她去军武库附近骑马、将军武库指给她看时,帐篷帘子一掀,一把清玉相撞般好听的男声慢悠悠地从后传来:“这是不可能的,我表妹只是一个弱女子,且才来南阳不过半月。半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知道军武库在哪里?”
& & 回头一看,见是面如冠玉、声如磬竹的陆三郎陆昀。
& & 魏琮眼神闪烁一下,北国公主沉了脸。
& & 如罗令妤自己与陆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她从未明确与北国公主说过什么、保证过什么。似是而非的话,不足以定罗令妤的罪。何况还有陆昀在。步入帐篷的陆昀与魏将军对视一眼,这位将军沉默着,似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但在一个敌国公主面前,魏将军自不会开口驳己方参军的面子。
& & 陆三郎得以俯眼,静静望着公主:“公主刺探军机之事,乃是自发。是多少个诱因都洗脱不了的。”
& & 陆昀余光看向魏将军,似笑了一下:“重点不要弄错才是。”
& & 魏琮脸当即黑了,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北国公主牵着走了。魏将军忍耐着没当场拍案而吼,就见陆三郎走过来,撩袍入座。擅长问话的陆参军来了,魏将军专心充当背景空气,不再开口。看陆三郎抬起他那张小白脸,眉头轻轻扬了一下。分明是雅致隽永的扬眉动作,却让北国公主不安地躲开眼神。而陆昀慢悠悠道:“其实这件事分外明显,两国交战,本就是敌人,问也不必问。只是公主一方既然抱着某种目的来和亲,却眼看要折在第一站,即使我们不杀公主,放公主回北国。回去后,怕也是个死吧?”
& & 北国公主唇颤抖,脸色更僵了。半晌,她冷冷地抬眼,盯着陆昀。此时已见识到陆三郎的冷漠无情,知道对方不会饶了自己,公主只梗着气:“你待如何?”
& & 陆昀轻声:“其实,我们除了将使臣团送回去这条路,还可以装作不知此事,只提防着公主,却让你们平安入建业,让你们和我们的陛下谈。”
& & 北国公主:“真的?!”
& & 然后警惕:“你这么做,莫非有什么阴谋?”
& & 陆昀勾唇一笑,眼中光华潋滟,打破周身的冰霜覆雪气质后,他笑起来,几多勾人,惹得北国公主警惕的心神失神般地恍惚、软化。良久才听清陆昀说了什么——“只要公主给个大概方向,你们的大军,埋伏在哪个方向。”
& & 旁听的魏琮眉心猛跳,厉目看向陆昀。
& & 北国公主:“……!”
& & 她喘息声一下子加剧,浑身肌肉紧绷。她在陆昀的深目凝视下,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 陆昀笑了笑:“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问你们的大军这时在哪里。南北两国交界范围这么广,我只是想问个大概方向而已。即使你不说,既然我已经有此猜测,我事后也会查,左右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你也仅是帮我缩短下时间,并不算泄露军机。”
& &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会影响南阳那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他们是否会做好准备。在陆二郎梦中,显然这几日时间没算好,南阳没做好准备。陆三郎敏锐地从陆二郎那情情爱爱的故事中抽出了这个漏洞。他一方面写信让陆二郎回忆大战时间,一方面又从北国公主这里入手,要提前时间。
& & 盖是阳谋。
& & 陆昀诱惑道:“你只要说个大概方向,明日我就送你去建业。”
& & 他高鼻明目,气质端正明朗,清风朗月般。而在这样清明俊美的皮相下,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引.诱之味。如盛开于山巅的罂粟,浓烈无比,惹人采撷、犯罪,沉溺于他的谎言中。
& & 至少北国公主被陆昀这样看着,心口颤抖着,模糊地产生一种感觉:他这样看着我,他心里是爱我的吧……定是罗令妤妖言惑众,才让他对我不假辞色。可他看我的眼神这样,他心里有我……我、我……
& & 即将嫁给行将朽木的老头子,心里却谁不爱俏郎君?还是天下知名的名士。
& & 北国公主垂下了眼皮,轻声:“你不怕我说的答案,是骗你的?”
& & 陆昀:“公主谁也骗不了。”
& & 这番话后,到底是他的心狠,还是他对公主的柔情,就要北国公主自己体会了。而北国公主茫然间,也不知道陆三郎到底是什么意思。沉默许久,公主还是颤抖着跪下,说了几个字。
& & 陆昀眸子一缩,立即让军士进来,吩咐人去查探。
& & 魏琮深深看着陆昀:……这个妖孽啊!
& & 就坐着说几句话的功夫,连动都没动,就让那公主沉迷于他美色,被他勾搭着走了。
& & 这人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去引诱那人,天下没有女郎抵抗得了陆三郎的风华神.韵吧?
& & 那罗女郎……能和陆昀这样的画皮妖谈情说爱、眼看着就要婚嫁的罗女郎,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
& & ……怕了怕了,你们这对男女自己勾搭着玩吧,我老魏不掺和你们之间的情爱,不想着勾引谁出墙了。反正我也勾引不起。
& & 魏将军心酸无奈,忌惮陆昀;北国使臣团听说南阳这边放他们一马,次日送他们去建业,松了口气。虽疑惑这样的事怎么能轻易解决,使臣团的人问话公主,公主寒着脸,推脱身体不适谁也不见。因并不觉得一个送去和亲的小女子能闹出什么事,问话不了了之。怕夜长梦多,双方都巴不得北国使臣团赶紧离开南阳,第二日,出行车马就备下了。
& & 南阳诸人眺望这支目的不纯的使臣团前往建业,等着来自建业的指示。
& & 一连十数日,时间入了十月初,北国公主使臣团浩浩荡荡地离去。因陆昀忙着这些事,又是连续数日,罗令妤没有见到陆昀了。
& & 金芳催蕊,玉露零香。
& & 某日傍晚时分,云层浓厚,密雨前夕。院中桂树成荫,罗令妤和几个罗家娘子立在桂树下,拿着竹竿打桂花。桂花之美之盛,在于“落花如雨”。地上铺着绸缎,用来接上空洒落的桂花。仰目时,竹竿轻挑,光线柔暗下,便见鹅黄、金黄、橙红色的花密密麻麻从枝头洒落,米粒般纤小的花如雨点,铺盖一院,将地上的绸缎织就,琳琅层叠,清馨芳香。
& & 桂树郁郁青青,端庄秀美。绿沉沉下,临边池塘上也铺着丹桂花,随水流动。
& & 还有些花如凝固般,停留在半空中,如凌空定格般。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树下阴暗看不到光的地方生了蛛网,蛛网笼住了金黄色的花瓣,蛛网本身细小,人眼很难看清。拿着竹竿在蛛网上轻轻一挑,那盛着的分散的花便重新浩浩荡荡地落了下去。
& & 侍女灵玉看得瞠目抚掌:“我只在开善寺后院见过这么密密麻麻的桂花……原来你们这里的桂花更盛!”
& & 罗令妤蹲下,提着香袋挑选桂花,笑吟吟道:“都是差不多的。桂花用处太多,用香用药用食皆可。待我调制出来,让你第一个实验。”
& & 她再扭头与南阳这边的罗氏女郎们说:“桂花作糕,糖桂花为多。我此次从建业回来,带来了他们那边好吃的糯米、莲藕。我们可以试着做桂花糯米藕,桂花栗子羹。温润剔透,满口芳菲……我学了那边的配方,几位姐姐赏面品尝呀。”
& & 罗令妤沉吟:“我还想研究下配方,保糖桂花二十年不坏,有些想法,与姐姐们交流。”
& & 几个女郎惊喜道谢,并答应来帮忙。
& & 侍女灵玉更是夸:“女郎什么都能倒腾,如此有趣味。连打个桂花都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跟女郎在一起,生活永不无趣,婢子真是好福气。”
& & 事实便是如此。罗令妤是个极为重趣的女郎,她喜欢捣鼓各类新鲜的技艺、游戏,她可以做出漂亮的花笺,也能蒸出可口的糕点;可以煮茶,也可以领着院子里的侍女们花一春天的时间去采早露。
& & 极为重视生活品质,趣味连连。
& & 世间所见的士族女郎,少有她这般灵动妩媚的。纵是有时心眼多些,心眼却从来没有磨掉她的高雅品味……郎君如何不喜?
& & 侍女们敬佩罗令妤,罗家的娘子们则心情更复杂些。同是士族女郎,家里的这位堂小姐,稳稳压着她们一头。这会儿婚配,前脚不肯退亲,后脚就有来自建业的陆三郎求娶……罗令妤的运气,好得让人嫉妒。
& & 有女便酸溜溜说道:“妹妹也不要整日在摘花、摇花、晒花了。你再这样不管不问,陆三郎都要被抢走了。陆三郎好久没来看妹妹了?他是去和那位北国公主勾勾搭搭呢。今天北国公主离开南阳,听说陆三郎送出去好远。公主回头,恋恋不舍之态,大家都看到了。”
& & 罗令妤提着香袋的手一顿。
& & 另一女便作惊讶状,为罗令妤遗憾道:“倒不一定是陆三郎变心,而是国事更重要。果然,世上哪有什么只爱一人的好郎君?就罗妹妹这样的才貌,都拢不住男人心。在陆三郎这种人眼中啊,国事是国事,情意是情意。分的如此清晰明白。妹妹再美,也敌不过郎君的抱负呢。”
& & 她们一迎一合,说得起劲。
& & 见身材曼妙的罗令妤忽而站了起来,手上提着沾着桂花的香袋,裙裾洒落曳地。罗令妤拂了下耳畔落下的青丝乌发,她漆黑温玉般的眼眸望向院门口,学其他女郎那样,作出讶然惊喜状:“雪臣哥哥,你怎么来了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 & 其他女郎:“……?!”
& & 猛吸一口气,心里说着“不可能”,她们齐齐扭头,随罗令妤一起看向院门口。然而千真万确,不可能认错,她们看到那位身形颀长、如松如竹的清俊郎君,正立在院门口,望着这边。
& & 陆三郎眼神淡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向来如高巅之雪,可望不可即。
& & 而这高巅之雪,眼睛随意地扫过院子里的一众女郎,视线最后落到罗令妤身上,才有了点儿温度。陆昀静了半晌,忽而眼神变得温柔,道:“妹妹好几日不理我,让人传信你不回,给你写信你也无消息。怕妹妹抛弃了我,我只好亲自来看望妹妹了。”
& & 众女当即脸燥:……什么?!竟是罗令妤不理会陆三郎么?陆三郎这般优秀,罗令妤拿什么乔啊?
& & 罗令妤怔了一下,才微微笑一声,过去挽住陆昀的手臂。
& & 不得不说,陆昀这样给她挣面子,当着她家中姐姐妹妹的面抬举她,提高她在罗家的地位……罗令妤心里觉得有些爽。
& & 她一直幻想日后自己嫁了豪门世家的如意郎君,家世抬高后,要在以前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她斤斤计较,谁以前看不起她,她日后就要过得比那人好。
& & 眼下她还没有嫁给陆昀。
& & 她还是那个心眼小得不行、堵得不行的罗令妤。
& & 陆昀自己可能嫌弃她,但他却在外人面前捧她。这就是她想嫁人的目的啊。
& & 罗令妤扭头看陆昀的目光,便深情无比。
& & 而陆昀可以让她更深情。
& & 陆昀来了,罗令妤院中招待的各位女郎不好意思,纷纷告退。连侍女灵玉倒了茶水后,人也下去了。陆昀和罗令妤一道坐在屋中,神神秘秘的,陆昀让人从外带来了一个用布罩着的东西。
& & 罗令妤跪坐在他旁边,见他接了这东西后,就将门关上,将仆从们挡在外头。罗令妤偏头:“什么东西呀,这么不能见人?”
& & 屋中暗下去,陆昀示意:“送你个礼物……不能见光,把舍中的灯烛都吹灭吧。“
& & 罗令妤疑惑地看他一眼,侍女们不在,她只好自己起身,一一去吹灭屋中的灯烛。待所有的火光熄灭,屋中漆黑,视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罗令妤立在黑暗中,被郎君干燥的手握住,被拉到他身边坐下。
& & 陆昀:“闭眼。”
& & 罗令妤撇嘴:“到底是什么啊?”
& & 她如愿闭眼,眼睛还被陆昀摸了下,怕她耍赖,惹得她重哼一声,觉此人怎么如此不信自己的品性?她品性在他眼中就那样糟糕?
& & 闭着眼,罗令妤心中腹诽陆昀不断。她对陆昀满心的悄悄喜爱,又有满心的抱怨。她嘀嘀咕咕许久,终听到陆昀的声音:“好了,睁眼。”
& & 罗令妤漫不经心地睁开眼,却一下子目中起惊艳色,怔住了——
& & 原来是五彩琉璃灯。
& & 三尺高的琉璃灯,中间有机关,罩着十二琉璃面。每一副琉璃背后,都画着美人图。机关动作,美人图旋转。在那五彩斑斓的光华下,十二美人图在黑夜中慢慢转动,每一幅,都落在她心上。
& & 每一幅,画的都是同一个美人。
& & 或嗔或喜,或颦或泣,或凭栏,或倚窗。
& & 千娇百媚,寻常姿态,不同风采,皆在画上。而光华明亮温暖,照亮满舍,眼睛只看到流光飞舞,火树银花。
& & 罗令妤慢慢扭过脸,看到灯火下的陆昀。他垂着眼,也在俯眼看他的灯——五彩琉璃灯,十二美人图,都是他的作品。
& & 陆昀道:“不必这样感动,不是特意为你做的灯。”
& & 罗令妤挑眉。
& & 看这个人还不肯承认,还要百般找理由:“我跟北国公主买了灯具,买了琉璃,我的琉璃坊中技术提高,得以改进。琉璃美人,世间女子,只有妤儿妹妹的身段配得上。我是为了配这灯,才绘你的像。并非是为你,才做了这灯。这十二美人图……唔。”
& & 颊畔忽然一凉,陆昀睫毛轻微颤扬。
& & 原是罗令妤忽而倾身,亲在了他面颊上。
& & 罗令妤搂住他脖颈,颤抖着,贴抱住他。她亲吻他的面颊,在他沉默的时候,又慢慢移过去,亲上他的唇。她满目惊艳、含着泪光看他——当此一刻,她觉得,自己永远忘不了这一夜。
& & 她意识到她喜欢着他,永远忘不了他。
& & 粉面相贴,耳鬓厮磨。听陆昀低声:“那我们回建业后,你便嫁给我吧?”
& & 心中感动无比的罗女郎,眼中噙了泪。噙着泪花的罗令妤才要答应,忽然停住,觉得他这话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他喝醉酒的、离开建业的前一天晚上,就说过这样的话。
& & ……所以他清醒后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就要把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
& & 这样重复的告白也行么?
近期要出差,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不定!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654&积分52390&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654&财富394738 &积分52390 &在线时间269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19:49 编辑
重复的路子是不想接的, 哪怕琉璃灯再好看。
& & 五彩琉璃灯在面前转动, 黑暗中,一重重的明光浮来,像是两人交叠的记忆一般。身子折回去,与她一道跪坐的郎君侧脸看她, 眼睛清亮,在夜中尤显漆黑。陆昀专注地凝视, 罗令妤的脸轻微偏了下,贴着面颊的金玉耳坠轻微晃动, 衬着她秋水般的眼眸,灵动而妩媚。
& & 罗令妤正襟危坐, 拒绝道:“不嫁……啊!”
& & 她肩膀颤抖、锁骨缩起, 因陆昀忽然就探身过来,在她要说拒绝的时候, 陆昀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他鼻端的滚烫气息荡在她颊畔上, 如点了火一样,罗令妤的面颊一下子被烧得热起、红起。
& & 她放在膝盖上、袖中的手指蜷缩, 无意识地抖着。
& & 郎君的唇舌舔舐,温情又激烈。在她抖着躲开时, 他仍只是吻她的耳垂。女郎白玉般的耳下被吮得如血玉般, 她的呼吸急促, 勉力招架那好像从天际喷涌而来的狂烈欲念。
& & 火山岩浆喷发一样。
& & 暴雨滂沱淋面一样。
& & 耐心的、反复的;柔软的舌, 腻滑的吻。当她侧过脸时, 他又与她厮磨着面孔, 这样的温情款款。
& & 罗令妤呼吸渐剧烈,声音发哑,要溺倒在他怀里一样:“雪、雪、雪……”他那缠绵的吸吮,在她耳上点燃的火,让她茫茫然,忘掉了自己要说什么。
& & 女郎咬紧牙关,挺直腰杆,颤抖不住!
& & 却抵抗得越来越辛苦!
& & 他腐蚀她的意志,拉她一道沉沦。他只是吻着她的耳垂,含着她的耳坠。但他喷在她面颊上的气息、他那热起来的呼吸,无一不在诱惑她。
& & 可是又不动声色。
& & 陆昀目中情绪滚烫,一点即燃。晃荡的,如水上浮萍。他与这女郎缠绵悱恻,呼吸只是浮在她的耳上、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亲那让两人一同堕落的朱唇一下,陆三郎宽大的袖子也不动。他连手都没有伸过来,仍然是保留余地,仍然是观察着她,给着她反抗的机会——
& & 罗令妤心里骂:这个混账!什么还没做,她就被他撩得腿软动不了了。
& & 而她转眼一瞥他,陆三郎深情时候的风采,又足以诱人的,让人想将他扑倒。
& & 陆昀轻微地挑了下眉,似在惑她一样。
& & 罗令妤喘息剧烈:不、不、不行了……他再含她耳朵下去,她的命都要没了……
& & 女郎终究额上渗了汗,身子软软向后倒去。郎君这一次才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陆三郎唇仍贴着她滚烫的耳,声音含糊而沙哑,似是一边吮吸一边说话:”嫁我吧,妤儿妹妹?”
& & 怀里美人妖猫似的发出抖音:“嫁、嫁、嫁……我嫁!你别再折磨我了!”
& & ……这个妖孽啊!相同的路数没关系,只要这人是陆昀,她就抵抗不住诱惑哇。
& & 陆昀略有遗憾地叹口气,眸中暗色加深。他多希望他的妤儿妹妹再多冥顽不灵地抵抗一阵,他多想放倒她,不止与她耳鬓厮磨……然而,不行啊。离开建业前不碰她,是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怕最后误伤了她;现在在南阳也不碰她,是南阳战乱,他何时迎她入门都可,他怕的是她有孕。
& & 若是有孕了,战乱连连的南阳但凡出点儿事,他都不一定能护好她。
& & 再是……她说的二哥的那个梦。梦中的陆昀死了。哪怕现实中陆昀成竹在胸,心中深处,也会忧心这样的梦变成现实。
& & 他不能让罗令妤有孕……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碰她。
& & 陆昀叹气连连。
& & 美人在此,皮骨皆香,他被诱得饥肠辘辘、不住地吞咽着口水。他此人这样清傲,对寻常美人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他就渴望着罗令妤,之前尚好,在她到南阳寻他时,他的渴望到达顶点,日常见她,饿得厉害……
& & 陆昀失神的时候,罗令妤在他怀中泣道:“好哥哥饶了我吧,我肯定嫁你的啊。”
& & 多好听的话儿,却不知又招惹了陆昀哪里。听陆三郎叹了口气,手便按在她肩上,意兴阑珊地推开了她。罗令妤诧异又骇然,心里骂好端端的,这人的情绪怎么又反复了?但罗女郎扬起美目,与陆昀那食之无味般的目光一对上,愣一下,女郎唇角就翘了起来。
& & 陆三郎的遗憾,她医书翻多后,猜到了一二……男人呀……
& & 既然吃不到美人,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许可,陆昀和罗令妤再说了两句话,便推脱公事繁忙,要离开。罗令妤瞥了他一眼,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没有阻拦。只是看门被拉开,郎君修长的身形投在门外的阴影树丛下,陆昀低头穿鞋履时,听到屋中女郎似笑非笑地“嗳”了一声。
& & 罗令妤手抚着半张芙蓉面,笑盈盈、娇俏俏。另一手指着那还在转动的灯,罗令妤声音柔婉:“你这琉璃美人灯,我能卖么?”
& & 陆昀:“……”
& & 她偏着头,面颊上红晕至眼角,眼中神色狡黠,活气满满,分明在逗耍他。
& & 陆昀半边身子都酥了,伸指点点她,遥遥的:“……不许卖。我给的都不许卖!”
& & 差不多时日,陆昀和罗令妤打情骂俏时,千里之外的建业城中,陆二郎还在烦给三弟回信的事。他有两个难点,一是他确实不记得南阳大战的具体时间,二是他实在不愿让三弟知道,在自己的第一个梦中,罗令妤本是嫁给了衡阳王刘慕。
& & 陆显心有余悸。
& & 他对梦中陆三郎被气得远走边关的事印象深刻。
& & 他隐约看出,自己的三弟是醋缸子。平日罗表妹和三弟就总吵架,欢喜冤家一样,一会儿闹得天崩地裂,一会儿又好得如胶似漆。平日已经这样,三弟若是把梦当了真,不得气死过去么?
& & 然而不提衡阳王,陆二郎又编不出更恰当的谎言来。怪他三弟看待事情向来和他角度不一样,陆显怕自己的谎言被三弟一眼看出,三弟近而怀疑他做的梦到底能不能与现实对照。
& & 左也难、右也难,陆二郎愁得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醒来头痛欲裂,一直到上朝都神智昏昏。清晨在朝上听到北国公主即将入建业、北国使臣团和亲一事,陆二郎眼皮直跳。到他一路恍惚回去,在书房看书时,眼睛看着窗外的绿色葱郁。陆二郎突然一愣,想起来了——
& & 第一个梦中梦到的南阳大战日期,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 & 南国绿意未褪,北国已枫红满目。
& & 这一下,陆二郎浑身出了冷汗,再也顾不上撒谎不撒谎的事。他立刻找出自己写了一半的信,快速的、如是的把剩下的写完。然后陆二郎急急出门喊小厮过来,快马加鞭去送信。陆二郎在心中祈祷:一定要来得及!
& & 虽然第二个梦中的战事好像没有让陆昀出意外,但是因陆二郎没有梦到过,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事的具体情况……只能祈祷信及时送到,让三弟提前提防意外!
& & 陆二郎口上喊人,院中小厮应着飞快跑来,不想陆二郎拿着信出门时,因走得太快,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人被他撞得往后倒去,听到女郎呼痛声,陆显连忙伸手扶人。本来就不足以摔倒,他这样一伸手,便将那站得不稳的女郎抱入了怀中。
& & 陆二郎关切:“公主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 & 怀里的小公主刘棠脸当即红如血,结结巴巴:“是、是夫人,让我送馄饨来给二郎……”
& & 刘棠被人抱半天,说完话才想起来,她“呀”一声,一下子推开陆二郎。刘棠脸红得不行,在陆显还没反应过来时,那说着要给他送馄饨的公主就扭头,跑出了院子。留门口提着食盒的公主侍女面无表情,与陆二郎面面相觑。
& & 陆显愣了半天,目中才浮起了笑:这位公主,太胆小了吧?
& & 他在门口站着,重新把写好的信交给小厮,不想交代的时候,看到跑远的公主又回来了。刘棠站在院门口徘徊,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探身:“陆二郎,你是给罗姐姐送信么?我也想念罗姐姐,你能等我一会儿,让我给罗姐姐带封信么?”
& & 陆二郎本急着给弟弟送信,怕耽误时间。他迟疑地看着公主期待的明眸,半晌后,还是点了下头:“只给你一个时辰。”
& & 刘棠笑起来:“够了!”
& & 她被陆二郎招待入书房,陆二郎亲自研磨,伺候宁平公主写信。
& & 而左等右等等不到公主回来的陆夫人坐不住,怕儿子欺负了自己看中的儿媳,陆夫人亲自来陆二郎的院子里看。她被仆人领到书房窗外,隔窗看到郎君俯身、女郎写字,几片叶子飘到窗上,风景如画。如此“红袖添香”景象,让陆夫人惊喜而满意。
& & 不再打扰二人,陆夫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却是直接去了陆老夫人那里,迫不及待的:“母亲,晚上与夫君商量好,便去向宁平公主提亲吧。陆家和皇室联姻,百年之交,两姓之好,皇室也盼着呢。总要二郎先成亲了,三郎才更名正言顺些,不是么?”
& & 和宁平公主议亲,有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宁平公主是陈王的亲妹妹,而陆家之前对储君之争本不站队。
& & 陆老夫人借口被几个孙子的婚事弄得头疼这事来推脱:“三郎人在南阳,罗娘子也跑去了南阳。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为他二人办婚事……这罗娘子的退亲书也没收到啊?该不该准备?”
& & 陆夫人:“那就先二郎吧!二郎肯定没问题……都赶在这个时节,自是兄先弟后。但若是来不及,若是兄弟二人一道娶妻,也是美谈啊不是么?”
& & 陆老夫人意外地看了陆夫人一眼:向来古板端庄的儿媳,只有提起她儿子婚事的时候,才有这么活泼的一面。看来儿媳对孙媳确实是非常满意的了。
& & 其实陆夫人还怕夜长梦多……不管怎样,先把媳妇塞给二郎再说。
& & 陆二郎的婚事,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被家里的长辈开始当政治事件研究了。
& & 同一时间,陈王那边,正在整理军队和粮草数量。陆三郎的信让他多心,刘俶开始有意识地储备粮草,以备不时之需。且刘俶犹豫了一下,还是多了个心眼,将国库和私家分了开来。
& & 再是送美人入宫,迷得陛下晕头转向。
& & 皇帝陛下向来只有需要人办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刘俶,平日他就当这个儿子如隐形人。这一次因为陈王送美人有功,皇帝陛下上朝时,连续夸了陈王好几次。正是这一举,让其余几个公子不觉多心,盯着刘俶的目光就极为警惕了。
& & 陈王这是什么意思?要和他们一起夺嫡么?
& & 先前因刘俶太沉默、太隐形,从来没有夺嫡的意思,诸位公子对他态度不错。在衡阳王欺负陈王时,几位公子还会联手帮忙。但是陈王若是要争储——凭刘俶平时展现出来的办事能力,几位公子都意识到了危机。
& & 赵王刘槐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与自己的娇妻美妾耍玩时,有管事来报五公子近日在大肆搜集粮草、整顿军队。赵王摸着怀里美人玲珑娇嫩的胸乳,提起这个五公子就冷笑:“……之前都被他骗了,原来是咬人的狗不叫。日后,可要多提防这个弟弟了。”
& & 刘槐眯眼:“整军队、备粮草,以为他在司马府,就万事无忧么……这可是要造反的架势,我得帮父皇盯着他了。老五所谋甚大,不能让他成事!”
& & 一个办事能力强的弟弟,可以帮自己。一个办事能力强的储君,却是不能让人心安。南国诸位皇子,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衡阳王,难道是为了陈王么?刘槐第一个不同意。坐在美人堆中,刘槐边把玩美人,边心不在焉地开始筹谋如何对付这个弟弟。毕竟刘俶有明显弱势:他母族势弱,还得依靠陆三郎背后的陆家照拂。但陆家本就不看好陈王,如果不是为了陆三郎,陆家怎么可能照顾陈王?
& & 毫无疑问,为了照顾远方的陆三郎,陈王刘俶将自己架在了火坑上。明知几个兄弟对自己的看法产生变化,但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信,刘俶也只能慢慢磨过去这段时间。
& & 风言风语不断,朝中的寒门弟子夜说起刘俶近日举动的异常,寒门子弟的话,不可避免的,就传去了周扬灵的耳中。尚在帮整个建业的流民想过冬之事,周扬灵女扮男装,以“周子波”之名,在建业名气大胜。这本是她父亲周潭极为期待的一面——可惜她不是男儿郎。
& & 周扬灵听说了这类传话,美目闪动,若有所思。
& & 次日陈王在府上,便收到了周扬灵的投诚——且让殿下等一等,江南再往下的粮食,她有些名气,或许可助殿下。
& & 刘俶疑惑周子波哪来的名气,他并不知周扬灵说的是名士周潭的名气,并不知周扬灵要借她父亲的东风……只是周郎雪中送炭,坐在书房中,刘俶握着信纸,心中熨帖,猛站起来:“他他、他亲、亲、亲自送的?!”
& & 刘俶:“我我我没求他!他亲自、亲自送我?”
& & 下属已习惯了公子一激动就口吃的毛病:“是,周郎亲自来府上找殿下,殿下当时不在,周郎留了信便走了。”
& & 关上门,跌坐而下。屋中门窗紧闭,怔忡坐在书房中许久许久,陈王殿下手按住额头。想到那温润如玉、进退有度的美少年,想到那少年立在风口、与他拂袖作揖,想到那人的眉眼、清瘦,甚至是想到她喊自己时略带无奈的“公子”声音……双手颤抖,刘俶目中潮热,近乎落泪——
& & 周郎之顾,三生有幸。
& & ……他一有时间就寻借口去找周郎,帮周郎做事,给周郎安排人手,总算换得周郎一顾。
& & 周郎一顾,已甘之如饴,知自己的善心没有被辜负。
& & ……那他还求什么呢?
& & 他自愿这样沉默不语,一路助下去。周郎要名,他给;周郎要势,他也借。他不能毁了周郎的前程,他只是……想与周郎做朋友。
& & 比他和陆三郎还要好的朋友。
& & 目的性强的人总是这样,想要交好一人,便千百倍地投其所好。刘俶心有丘壑,当他下定决心要让周郎把自己当做至交时,心中已经涌起了无数计划。
& & 可惜这一次计划,从头就走偏了。
& & 怪周扬灵伪装得太好,又及时和她的父亲串通。刘俶始终不知自己爱慕的人,非是男郎,而是女娇娥。
& & 时非太平之时,人人有自己的筹谋。建业人心不稳,不稳的要素,一点点向陆二郎梦中那样倾斜而去。陆二郎虽政治嗅觉不敏,没有立刻察觉出这些因素可能导致的结果,然同样因他的误打误撞,他改变了许多轨迹。改变了的轨迹,和本该发生的轨迹相撞,让事情一点点拉离陆二郎所做的那个梦。
& & 例如在南阳,此时,原本罗令妤不该在。
& & 罗令妤不在的话,南阳范氏范四郎的央求,就会一点用都没有。
& & 但眼下是有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被三个月的小猫咬出血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