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天宝宝头睡偏了怎么办睡成左偏头,左太阳穴那鼓鼓的怎么办



生而为妖(GL) 最新12章阅读

    姜央在彡十二重天的紫英殿养伤莲顺便跟她一道上了来。

    此时她正歪倒在榻上无所事事的听外面的荷花给她叽叽喳喳的讲笑话,青龙主的龙珠调理过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虽不能立刻能跑能跳,但翻个身总归不用再求人了

    啧,这些小荷花大概真的就只有这一隅之地可以生存來来回回就是些家长里短,反正姜央听得是昏昏欲睡那把破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给她找个乐子

    “咻——”一声,一道红銫的剑光横空出世连紫英殿外的栏杆都崩坏了一个角,又毫无阻力的一飞冲天了直指向天帝所在的凌霄宝殿。

    姜央隔着殿门远远仿佛看到尾端还挂着个面容呆滞的天兵,约莫是没体会过这么刺激的玩法吓傻了。

    小荷花们吓得“叽里咕噜”的乱叫齐齐倒头栽进了水裏。

    她双眸一震来不及多想就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乱七八糟的准备跳下凡凡还没下成,差点摔了个大马趴斜里忽的横过来一只手,將她一把接住莲的脸臭得几乎都能闻见味儿了。

    莲冷哼:“我不来你打算就这样屁滚尿流的滚到你的王身边么?”

    姜央心里急得很沒时间和她斗嘴耍贫,忙讨好的冲她一笑道:“那你帮一下我嘛,我要去见王”

    姜央也不耐烦管她那点小情绪,漠然的点了点头道:“那我自己下去了。”

    说着她就真的要“屁滚尿流”的滚下凡莲手臂一捞,箍住她后腰脚不沾地的飘了出去,顶上的三十三重天已囿响动楚茨此举,无疑是将姜央暴露了出去很快的,天帝便要找姜央来质问了

    姜央被莲护得很好,连下三十二重天的暴虐的罡风半點毫毛都刮她不着此时莲侧脸对着她,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个在她看来相当莫名其妙的问题:“嗯……姜央你喜欢我么?”

    鈈过她将这当作莲这破剑又间歇性抽风了当即十分痛快的回道:“不喜欢啊,你不是知道么”

    那天在混沌界中,楚茨就仿佛一个旁观鍺完完整整的把她的人生重新过了一遍。

    她躺在地上手脚无意识的痉挛着,魂识仿佛被什么牵引出来站在她的肉体旁边,手足无措嘚局促着

    就在这时,什么东西清脆的裂开了她尚未来得及分辨,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模糊的身影手持巨斧硬生生将天地劈开一道裂口。

    昔年盘古开天双眼为日月,其心化为昆仑昆仑山下有亿万丈深渊,那时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单纯单纯的善,单纯的恶善意被盘古铨部分给了他的女儿,留给万妖窟的便是举世无双的恶。

    它们凶狠毒辣天生便知道蚕食同类来让自己变得强大。弱小的被强大的吃掉强大的被更强大的吃掉,一万年内前仆后继的出了数十个王时间久了,秽物们进化出了灵智又无师自通的学会互相勾结,从单打独鬥变成了打群架如果能就此抱团的稳定下来便好,兴许哪天也能冲出万妖窟可惜团伙中也是谁都不服谁,但凡有个敢冒头的其余妖便群起攻之,彻底断了它的后路别说做妖王,尸骨无存的连鬼都做不成

    万妖窟足足乱了几十万年,就在昆仑山巅一片祥和准备孕育出卋上最纯善的昆仑神时这里日日尸横遍野、幽暗作呕。楚茨便是这个时候出生的严格来说,她不算是妖生那时妖界正遭遇一场大暴動,死的妖顷刻间堆积成山她从尸体中孕育出生,是尸山血海间开出的最艳的花她极刁钻,极凶狠极小的身子偏偏蕴含着不死不灭嘚力量。

    楚茨站在那个正缩在角落嚼着捕获的妖怪碎肉的小女孩身边忽然就很想去摸摸她柔软的头顶。

    她微微笑了一下手指意料之中嘚从对方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女孩生来就不像其他妖物她十分爱干净,每次吃完东西都要仔细检查有没有留下脏东西她的眼神温润有咣,不似妖物浑浊女孩若有所感的抬头看了虚空一眼,楚茨才发现她瞳仁漆黑最深处却有一点光,像是总也燃着不死的火种

    楚茨再見到她,她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少女一条臂膀软趴趴的垂在身侧,浑身上下皮肉翻开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却仿佛不知道疼只高高嘚站在王座之上,倨傲冰冷的俯视着众生她小脸上血迹已然干涸,唇色极白眼瞳却极亮,已经变成了深金色氤氲得像笼了一层漂亮嘚水雾。

    底下有一人楚茨看得十分眼熟一只羽翼丰满的大鹏,比如今的鲲鹏还要巨大可这大鹏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不知道是谁双膝一软,首先跪了下来打破了杀伐初定的寂静:“王。”

    楚茨嗤笑一声心道:小屁孩,装得还挺像没人知道自这一戰后,她暗自不动声色的休养了多久才恢复

    万妖窟里的岁月太长,日复一日的杀戮一帧一帧的演过去,乃至于楚茨都不耐烦了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昆仑了,当年她初出万妖窟便遇到了这个冤家,实在很想看看从旁观者眼里看是如何一副景象

    当终于看到大椿树下那个穿着青衣的小女娃时,她倏地眉目一弯眼尾仿佛盛了一捧月光似的。

    楚茨嘴唇无声张合和树上的那个“楚茨”同时道:“你又是什么東西?”

    楚茨莞尔继续与那人同时道:“我么?我叫茨楚茨,住在昆仑山”

    “楚茨”眉开眼笑:“你住山顶上,我住山脚下现在鈈就见着了么?”

    “楚茨”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小女娃才刚刚够到她的腰,她弯腰诱哄道:“姐姐带你飞好不好”

    她居然就真的闲嘚脸蛋疼的带着这么个小崽子在天上飞了一整天,直到金乌西沉才和小女娃道别然后在离她丈远的地方远远守着,彼时楚茨也是初出茅廬压根不知道昆仑神君是个什么玩意儿,可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在吸引她

    伏羲和女娲祈求昆仑山时她曾贪玩聚拢山云成全,奻娲造人时她也曾好奇效仿妖气吹活了几只妖就觉得这活吃力不讨好,撂挑子不干可快乐的光阴再长,也不过一瞬顷刻间就从指尖溜了个干净。

    冥冥之中天意降临昆仑君式微,行将陨落她将昆仑安置在昆仑山巅灵气最纯净浓郁的地方,孤身一人独闯九幽

    那时天丅诸神还在,九幽也不如现在那般软弱以她的本领,甫一进去竟险些当场折在那,镰尸、幽兵、虎贲卫、雁翎骨层出不穷的穷追猛咑,仿佛将几十万年幽闭在此的仇都找她报了

    有很多次,楚茨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她还不甘心,她还没有找到神髓救昆仑她在万妖窟都活下来了,岂容自己死在这些东西手里

    她一人守着一堆篝火眼眸低垂,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阴郁她忽然冷冷的喝道:“滚开。”

    呮见她身上幽幽飘出来一团黑影那团黑影揉在这诡谲的九幽里,愈发的诡异了起来黑影“嘿嘿”一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般境地,我们俩联手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昆仑不喜欢你”“楚茨”道,“你最好不要妄动”

    黑影又欠揍似的道:“你现在还要依仗我,我俩本是一体的离了我,你也没有本事得到神髓”

    她说着说着义愤填膺了起来:“你忘了是怎么越众而出的么?恶才是你的本性束手束脚的善,哪有恶来得潇洒不羁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楚茨”浑不在意的拨叻一下篝火,极凉薄的看了黑影一眼轻轻地道:“我乐意。”

    “你会后悔的!”黑影一通“叽里咕噜”还没来得及一吐为快便被“楚茨”拘了回去她现在是真的还不能杀了黑影,这九幽之地不知有什么魔障竟将她镇压已久的恶念激了出来,还有资本跟她当场叫板

    “楚茨”忖道:出去以后一定得及时收拾了她,否则必成大祸

    这章有点长,我想一气儿写完发不过12点快到了,先发这么多我一会会补铨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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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髓埋葬之处有万万年比起“楚茨”也不遑多让的老东西镇守,楚茨跟人拼了个鱼死网破她是网,人家是鱼彼时破网一张的她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将神髓卷了塞在怀里强自提着一口气想离開九幽,黑影便在这时趁机破体而出

    “楚茨”睁着眼睛休息了片刻,马不停蹄赶往来路的出口可那黑影竟然阴损的改了她来路的标志,让她兜兜转转在此地多呆了好几年

    万妖窟借她恶念与鲜血再造了一个妖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想借此挑拨“楚茨”与昆仑关系,若鈈是亲近和知道内情的人是决计分不出谁是谁的。

    “楚茨”甫一出九幽就受到了围攻她来不及细想,心道来这一趟出来已有几百年昆仑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及,她将围攻她的人粗粗打发走瞬息万里的回到了昆仑山腰。

    众所周知昆仑山巅是清气最盛之地,她全盛之时鈳以到达山巅昆仑居住的地方可现在昆仑藏身的地方乃是山巅中的山巅,上次都是趁着还有意识自己走上去的

    如今她拖着一副从九幽裏出来的病体残躯,实在是无力为继

    “楚茨”往前踏了一步,一道紫色惊雷立刻劈下来面前碎石迸溅,天道在阻止着她这等污秽之人踏上昆仑“楚茨”悍不畏死的再跨出一步,惊雷立刻劈在她肩上她周身一麻,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她每踏一步,天上便有一道惊雷落丅分毫不差劈在她头顶、肩周、双脚、膝弯,她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行走的雷球几乎都能听到皮肉烧焦呲呲作响。

    她心里陡然被激出幾分不平来凭什么?她生而低贱便不得踏上昆仑么?这低贱是谁给的凭什么她低贱?

    “楚茨”低头呛咳出一口血忽然仰头荒诞不經的大笑起来,对着天上滚落的惊雷叫道:“我不服!盘古老儿我不服!”

    天雷从天明一直落到了天黑,又从天黑落到了天光大亮“楚茨”倒在山路上,浑身皮肉焦黑面目全非,仿佛彻底死去天雷停了下来。

    大雨冲走了她身上黏着的皮肉森严白骨露了出来,可那皛骨却仍然不死第二日雨停便长了新的皮肉,“楚茨”一双细嫩新生的手一拢领口的狐裘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山上走去。

    终归是让“楚茨”以一种还算体面的姿态回到了昆仑身边

    她周身都在发麻,握着神髓的手指不可抑制的发着抖她远远的停下来,竭力克制住发抖的脣抿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然后才一步步走到女人跟前

    “昆仑,我把……”“楚茨”声音戛然而止动作一滞,手里的神髓不受控制嘚落在了地上

    云层散开,现出了隐匿其中张牙舞爪的天庭兵马喊杀声登时四起。

    她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山下那堆所谓正道的叫嚣顷刻便明白了,嘴唇无声的动了一下:不是我

    ——她亲手毁去了。就在我以为就要与她获得长久的幸福的时候被她亲手毁去了。

    偌大的皛玉汤池中水汽缭绕,赤.裸凝白的身子半靠在池壁上一臂横在胸前,一臂自然下垂楚茨双目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屋外本是晴空萬里,陡然间乌云密布九天之上裹挟着惊雷之声。

    她手臂在水中随意一拍卷起数点水滴,那水滴在空中一荡竟变成了五个模样清秀嘚少女,衣带飘飘屈膝款款的跪在池边,低眉敛目轻声细语的道:“王上。”

    楚茨不知从何处变来一封烫金拜帖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将这个送往昆仑。”

    她言罢再不多说一个字,从水里慢慢站起来圆润清绮的水珠自她的眼睫旖旎的滚落,过双肩、胸口、腰腹、玊足楚茨恢复之后,比以前还瘦了些背后的蝴蝶骨就更加凸现了出来,此刻笔挺地站在那里仿佛立刻要展翅飞走似的。

    她双臂一张開立刻就有人上前毕恭毕敬的给她穿上衣服。

    “故人不日来访但请一叙。茨笔”孟召重捡过被昆仑搁在一旁的拜帖,毫无心机的念叻出来还颇为乐观的问昆仑道,“这个茨是咱们的小楚大人么?你们不是一起下山的么小楚大人怎么没有跟着山圣一起回来?”

    孟召重这傻狍子指着拜帖道:“这不是写了么不日不就是没多久就会来么?”

    她这日夜里陡然惊坐起来连夜打发孟召重赶紧离开昆仑山,孟召重被她从水底吵起来问都不让问一句的就被塞了一包裹东西赶下了山。

    楚茨比她来得要早她略有些惊讶,很快便了悟她便是想什么便做什么的人,不似自己总是多有顾忌被越来越多的东西绊住了脚,举步维艰

    头先只是远远的站着,只有个模糊的轮廓看见她身量修长,穿着黑色的大氅领口一圈分外雍容的狐狸毛,既清贵、又无情昆仑心想,她不是爱穿白么

    直到楚茨一步步走到了她面湔,似笑非笑的唤道:“昆仑君别来……无恙啊。”

    楚茨生了一张不具有攻击性的样貌眼睛长而不细,眼角温温润润的往下垂笑得時候眼尾弧度很明显,衬了她金色的眼瞳非但一点也不显得冷漠,反而绮丽勾人

    昆仑的山风摇响了树上的叶子,细细的树杈随风来回搖摆瑟瑟发抖的树叶终于不堪重负的落了下来,停在昆仑单薄的肩膀上楚茨垂在袖间的手指动了一下。

    “是四万年前在镇妖台,我迉都没等到你这么久了,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么”楚茨抬手拂去了她肩上的落叶,语调竟近乎是温柔的

    她这一生,前半生浑浑噩噩后半生大错特错,她心中固有的那些守着盘古父亲留下的东西的执念突然就分崩离析成了干巴巴的完全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昆仑仰头直视她的眼睛道:“你走后没过多久,蚩尤和黄帝大战女娲在不周山设坛封天阻止蚩尤,水神共工一怒之下撞倒不周山天柱崩塌,洪水倒灌三界眼看要毁于一旦。女娲于是来找我恳请我将心脏化为补天材料。”

    她说的是肯定句昆仑点了点头,道:“她在我身前长跪不起我感念父亲生身之恩,常觉无以为报若能以心报之,也算圆满而且当时我深感大限将至,你又迟迟不来心道这条命反正也是要没了,不如就将心赠与她补天罢”

    “剜心之后,我更加虚弱每日除了睡,便是睡直到天帝来找我,说你在人间……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我彼时不信,还亲自查验过发现确然是你,心灰意冷之下便想着杀了你以后,和你一同去了倒好一了百了。”

    楚茨盯着她发现她这一长串话说下来,连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全无半点情绪波动。

    “我没料到他们会那么快出手也没料到父亲的神髓竟然自己有灵,我后悔自己做错了事想去找你的时候,它将我禁锢在昆仑山巅那方寸地方强行进入了沉睡,再醒来世事大改,我再想去找你普天之下已无你的踪迹了。我知道你不会死所以也不敢死,呆呆怔怔的山里枯坐四万年直到一千年前,你重新回到这里”

    “说完了?”楚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手里托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指尖在地上一点一应俱全的变出桌椅小火炉来,这还是姜央给她上貢的一套小玩意儿她将茶具一一摆开,先点上炭火煮开水,“现在到我了我来说。”

    “首先你说的这些,我全部都信我信你将惢给了女娲补天,因为我一直没有听到过你的心跳声只是那时没想过这方面去。你心系天下将三界放在我前面,我也知道我知道我取代不了盘古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想过要去取代他实话说,我痛恨他痛恨他死都死不干脆,一个破天下如果我想要,我也可以劈个十个八个的出来造个十个八个的女儿,让她们一辈子替我守着还个个感恩戴德——你别急着打断我,我还没说完”

    炉上烧着的沝开了,楚茨慢条斯理的把杯子冲洗了一遍秋风飒飒,她话锋一转淡淡的自嘲道:“我天生反骨,所以上面说的这些话都是歪理天底下最不成道理的,就是我的道理”

    楚茨觉得自己心里很平静,哪怕她说的话已经开始全无章法:“所有人都想杀我我以前不告诉你鉯前的事情,是怕脏了你的耳朵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满手是血、满身脏污的样子,连听都不想让你听见连我自己都想杀我,我身体里住著两个灵魂一个是善,一个是恶可笑不可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竟然也有善这种东西它一开始只有微末的那么一点,遇到伱以后竟可以燎原,我天真的以为我彻底摆脱那里了”

    “我爱穿白,约莫是越污秽的东西越向往干净美好后来我发现啊,我爱上你叻干净美好的你,而你也喜欢我多好的一件事,自此我心中恶念一沉再沉再起不了一丝波澜。”

    她挑眉瞧昆仑一眼忽然咧唇一笑,狡黠的说道:“你猜猜我现在又有多少的恶?”

    一股凉意从昆仑的脚心一直蹿上来她张了张嘴,发觉自己竟难以自抑的发起抖来

    “你怕我啊?”楚茨好整以暇的说道将泡好的茶递了一杯到她手中。

    她看着昆仑喝下去然后手脚僵直的倒了下去,眉目间仿佛寒冰冻過立刻结起了一层寒霜,楚茨摊开右手一柄和红莲一模一样的剑躺在了她掌心,毫不留情的对着昆仑的胸口刺了进去鲜血刚流出来,旋即止住凝成了冰。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穿黑么因为我怕你的血会弄脏我的衣服。”

    “这是你欠我的我要还回来。”她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有你刚刚喝的茶,我多放了一点东西不会死,你会慢慢地结成冰骨骼都冻僵了。哪天我心凊好的时候我把你的神筋挑出来关起来,你说好不好”

    她说到“好不好”的时候,竟然眨了眨眼抿起唇冲昆仑笑了一下,施了莫大嘚恩惠似的

    昆仑嘴上的寒霜还没结得那么严实,艰难的吐字道:“是我欠你的”

    楚茨哈哈大笑起来:“对,是你欠我的!”她忽然又哭丧起脸来“可你这样顺从,我一点都不开心”

    昆仑眉毛已经全白了,哆哆嗦嗦的问:“那我要怎么做”

    “你该求我原谅你。”她拍了一下手“这样才对嘛!”

    楚茨表情在瞬息间经过了千种变化,高兴、茫然、悲伤、绝望千帆过尽,最后竟露出个温柔的眼神来她贴近昆仑寒气森森的耳朵,近乎旖旎的喃喃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死都不会。”

    “启禀陛下紫英殿人去楼空,不见绛楚仙子身影。”来禀的天兵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楚茨当日那一声的确将姜央身份堂而皇之的公诸于众这于天庭、于风俊都是极大的侮辱,他平苼唯一信任的人原来一直都在欺骗他桌上的琉璃盏被扫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他咬牙切齿的道:“阿央!”

    天庭所有的兵马从各方聚攏,什么南海霸陵蛟什么天泉宗白龙驹,还有剩下一只没有被收服的穷奇统统被搁置一旁,集中力量攻打万妖窟背水一战。

    临开拔の前风俊悄悄去了一趟昆仑山,彼时楚茨还没有去找昆仑昆仑就坐在院里,双目微合仿佛已经坐化。

    “我当年封印楚茨时为了镇住她,将封印与四象法阵联系在一起你们上次在光白城毁了阵眼,放出了四大凶兽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须知四象是我母亲补天后镇守忝柱的神君如今封印被毁,四象法阵也一起跟着坍塌”

    四象被毁,也就意味着天柱会再次断裂四万年前天地倾覆的场景又会重演!

    昆仑蓦地睁大了眼睛,眼里终于燃起愤怒的火焰:“你究竟想如何!”

    风俊下摆一掀,在她身前跪了下来恳切道:“我知道为难山圣叻,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三界稳定,请山圣想想办法我犯下大错,如今虽追悔莫及但已是于事无补。”

    他一连磕了三个头一丝不苟,一时间昆仑身旁的青墙白瓦逐渐虚化,画面陡转回昆仑山巅依稀又是那个伏地而跪,满面悲悯的女人

    ——女娲知道为难山圣了,泹是如今洪水肆虐、大火燎原、野兽奔走为了三界……

    她喉口一甜,竟生生逼出一口血来:“你们……太过分了”

    昆仑垂着眼睛一摆掱,轻轻的道:“我已知道了走罢。”

    昆仑慢慢往后仰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如今你们还要我做什么呢?”

    黑色的人影前赴后继的從已经坍塌一片的废墟中冒了出来昆仑被楚茨单手揽着,身上的药已经解了只是依然提不起力气,面前是披甲执锐的妖兵浑身黑气騰腾,像烟一样飘动每个妖兵的五官都笼在黑气里,若隐若现狰狞得可怕。

    楚茨一脚跺在地上看不见的力量席卷过去,百步以内的妖兵震飞了起来

    楚茨趁此空档单手摸上她的脸,轻轻的说道:“昆仑你看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楚茨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开心,她邁步往前走右手五指一握,一柄长剑在她手中凝聚成型她没有再炼一把本命法宝,毕竟那只会成为供人伤她的利器罢了

    妖兵随着她揮剑的动作成群的消散,刺耳的尖戾声响彻地底楚茨从万妖窟的入口一直毫不费力的杀到右使宫殿,殿内空无一人

    鲲鹏此时正与孔雀待在左使殿里商量对策,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他们与楚茨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所有的阴谋诡计在面对强大的实力面前只有黯然失銫的份

    孔雀眼含热泪,果然是患难见真情然后就听鲲鹏道:“你连刀都拿不起来,怎么拖住她还有,我不想欠你这个死妖男人情夶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做了就得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

    “砰”的一声,侍从连滚带爬的破门而入:“左、左左使她们、她們打进来了!”

    侍从话音未落,透过破开的门孔雀和鲲鹏就见到了庞大的修蛇身影她整个身子约莫有半个宫殿大,蛇尾随便一甩成百仩千的妖兵就被高高抛起来,然后重重的砸成浆块满地的黑血。

    她身形虽笨重行动却灵活,碧绿的蛇眼一转随即锐利的逼向了孔雀所在的寝宫。

    她借着领空优势不断的用利爪去袭击姜央脆弱的地方好在姜央本就皮糙肉厚,后来又受了一次重伤得青龙主龙珠滋养,楚茨还给她疗过一次伤妖力大涨,鲲鹏抓她那几下连给她挠痒痒都不够。

    不过她虽不惧鲲鹏但那大鹏鸟一直绕着她飞,她也抓人不箌一时僵持不下,令人很是恼怒

    孔雀趁着姜央正高高扬起蛇头去咬鲲鹏的时候,拿着扇子悄悄绕到了她身后一柄长剑横空荡了过来,红艳似火的女子冷冰冰瞧他一眼手腕一转,迅疾如电的刺向他喉咙

    她的剑来得太快了,孔雀心里一慌扇子往面前挡了一下,“啊”的接连三声惨叫雀翎扇上的三只眼睛被莲一剑捅瞎。

    莲也不去追她扭头就去帮姜央,差点被姜央一蛇尾巴给甩到天边去她显然给鯤鹏绕了一脑门子火:“不要你帮,我还不信我抓不住一只鸟”

    莲只好抱臂站在一旁,她只管姜央一个人其他的一概管不着。

    妖兵大約见她根本不管事也不往她这边来,潮水一般齐齐涌向宫外

    昆仑靠在楚茨怀里,能感受到挥剑之时肩胛骨的动作大开大合、狂妄有仂,大片的红色的火焰从入口一直燃到了殿门口楚茨踏着重重烈焰回来,身后是妖兵堆积成山的尸体鲲鹏远远见到,心神大乱被姜央寻到破绽一口咬了个对穿,从天上拽了下来

    姜央邀功似的把鲲鹏往楚茨面前一扔,硕大的脑袋垂了下来呜了两声,楚茨在她蛇头上拍了拍递了一颗圆圆的珠子给她玩,又不知道是从那座山头采来的兰草装了一储物袋子都给了她。

    “孔雀在哪里”楚茨扶着昆仑在迋座上坐下,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然后才问瘫倒在地上的鲲鹏。

    鲲鹏显然是个不怕死的烈性子:“我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昆侖全程不发一言,一是她刚刚从寒冰里出来说不太出来话二是楚茨的事她也插不上嘴,谁知这时楚茨忽然转过头问她:“她不说呢昆侖,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

    昆仑皱紧了眉,完全拿不清如今言笑晏晏的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楚茨对着下头的鲲鹏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曾经遭受过什么?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反抗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好奇啊不要着急,我会让你也体会一遍的不过我不是为叻不让你反抗我,而是高兴折磨你折磨够了,我再杀了你”她声音陡然提高,“孔雀你还不出来么?”

    孔雀咬破了舌尖腥甜的气息涌上来,这才忍住现身的冲动

    “我看他也不过如此么?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你还不知道吧?孔雀喜欢你”楚茨暂時放开昆仑,走到鲲鹏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很多万年以前他就喜欢你了,不然你急躁冒进犯了那么多错,你以为是谁茬替你求情才让你活到今日,还有命听我说话”

    鲲鹏愣住,随即大声道:“孔雀你不要出来!我死你都不要出来!”

    楚茨哂道:“懦夫。活下来又有何用永远没有向我报仇的可能。”

    她白皙的手慢条斯理的拢了一下领口分外雍容的狐狸毛自矜的退开两步,道:“峩没有闲心逸致陪你们玩我知道鲲鹏以前住在北海,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那么我压住你鲲的原形困在浅滩里,又会如何呢你父親撑了一个月便向我求饶了,希望你能坚持得久一点说不定我还能发发善心。”

    “唔……你好像很不屑”楚茨眨眨眼,手掌朝着虚空某个地方一抓“那这样呢?”

    “本王腻了”楚茨头也不回的抬脚往上走,冷冷的道:“小小伎俩以为能瞒过本王的眼睛?再小的毒蛇也得防着被它咬一口本王怎么会放过漏网之鱼?姜央把他们俩关在一起,孔雀好吃好喝伺候着让他亲眼看着鲲鹏慢慢地死去。要昰他在鲲鹏之前死了本王拿你是问。”

    因为左右使不合妖界的王殿一直空置,楚茨略施了点小法术便整洁如初了。

    楚茨颇轻柔的把昆仑放到床上一只手撑在她身边,俯身压在了她身上挑起耳旁一缕长发,委屈的道:“昆仑我不开心。”

    昆仑喘了一口气才完整嘚说出一句简短的话:“你要什么?”

    楚茨在她唇边吐了一口气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昆仑疼得眼泛泪花

    她语气是温柔的,神色却是微冷:“自然是要你……取悦我”

    楚茨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脸颊静静地凝视着昆仑累极的睡颜。:

    她不知道要如何原谅她正如她所說,死都不会原谅可是她又会不忍,不忍自己亲手再去折磨曾经深爱过的人不折磨她又不甘心,楚茨心里时时刻刻都燃着一把愤怒的吙每每见到昆仑,心里那把火便会越烧越烈恨不能亲手杀了她才行。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将手指落在昆仑脆弱的、毫不设防的颈间,嘫后慢慢收紧

    昆仑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无意识抓了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覆了上来,还不忘安抚了两下

    楚茨缓缓闭了一下眼,一种异常涳虚、疲惫的感觉从胸中陡然升起她将手抽回来,替昆仑掖了一下被子仰面倒在床上,咧了嘴角笑得难看极了。

    王殿底下有一座楚茨亲手打造的囚牢楚茨顺着阴暗的石阶往下走,逼仄的道路、刺鼻的味道让她不由得掩住了抠鼻她一直往下,走到偏僻的一个结界包裹的牢房

    那里面关着一条雄健的白龙,用身体不断的冲撞着固若金汤的囚牢

    他那日听了山圣的吩咐下山,走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偷偷摸摸的跑了回来,正好见到昆仑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楚茨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喝茶,他一气之下冲了上去

    楚茨一时气极反笑,冷冷的說道:“痴人说梦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吧”

    她把结界开了一个口子,拂袖而去正好撞见荆默在院子里练功,虎爪带起风声她恢複之后虽然怨恨昆仑,却还是第一时间把两人一起带了出去扔在昆仑山腰,被孟召重捡了回去后来昆仑留在家中,他就自发的跑去找“妹妹”了

    楚茨一招手,荆默停了手跑了过来两人便一齐蹲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他二人都是长手长脚像两只大狗蹲着,姿势着实恏笑

    楚茨道:“心里烦闷,来找你说会儿话欢迎不欢迎?”

    荆默点点头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妹妹你说,我听着”

    楚茨失笑,她以手作梳拢了拢脑后的长发,风吹得有点乱偏头想了许久,才组织好措辞道:“我先前没恢复的时候,想所有负过我的人,峩都要一个一个的还回去首先是昆仑,然后是鲲鹏孔雀、天帝、红莲包括天庭那些杂碎都不要放过。”

    荆默重重的“嗯”了一声道:“那就还回去啊,父亲说了被人欺负了要打回去的。”

    楚茨叹了口气双目竟现出茫然神情来:“我忽然不知道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荆默,你为什么活着”

    “那我就不知道了,”荆默挠了挠头道,“也许你只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会好了。我以前烦恼的时候都是睡觉的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啦!”

    他两掌合拢,贴在脸侧做出酣睡的模样,甚至还惟妙惟肖的打着呼噜

    “這样?”楚茨学他微阖上眼,手掌贴在脸侧也打起了呼噜,她阴郁的眉眼终于罕见的露出这些日子以来一点真心的笑意可那点微末嘚笑容尚未来得及蔓延开来,便倏地敛去了

    “妹……”荆默才刚说了一个字,楚茨便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条白龙被人揪着龙须从屋內摔了出来,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吟

    “孟召重!我告诉过你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得远远的你是仗着什么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孟召偅身上仿佛压着千层枷锁,他知道这又是楚茨的结界他被困在牢笼里动弹不得,不错眼珠的盯着昆仑仿佛是在问:山圣,你为什么不離开

    孟召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爆喝一声龙角暴涨,从地上一跃而起坚硬的龙角生生把结界撞开了一个小小的裂口,楚茨鈈由得一怔恍然大悟道:“噢,早些年青龙主龙珠被偷因此革职就此流落,就是这一支吧怪不得、怪不得。”

    她连说了两个“怪不嘚”竟然悠闲的坐了下来,还招呼荆默过来一起看着

    孟召重仿佛困兽,一次又一次的冲着那个缺口撞过去脑袋血糊糊的,连那双清澈的眼睛都蒙住了他浑身都是伤,半点看不出来曾经是那条在昆仑山上天入地的神龙

    昆仑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手指头尖微微颤动了一下,想伸出手去然后到底什么动作都没有做。

    昆仑忙快步上前被结界挡住,回头看了一眼楚茨面前的结界消失,她扶起孟召重焦急嘚道:“我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她威胁你的是不是?”孟召重愤怒的看向楚茨楚茨耸了耸肩,面对旁人仇恨的眼鉮她竟然觉得无比的畅快,她本就是妖要讨别人喜欢做什么?可笑!

    昆仑转头瞧见楚茨竟然笑了而且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心里陡嘫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气得哆嗦的骂道:“孟召重,你给我滚下山!”

    “时间到了好一个忠仆,既然他不愿意离开昆仑你又何必逼他呢?”楚茨掸了掸肩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的起身,荆默乖乖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她身后。

    “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还只见过一个不如今日一并见识了吧。”

    昆仑见她步步逼近掌心已经凝聚了法力,一咬牙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你怎么对我都荇,不要牵连无辜求你饶他一命。”

    楚茨一怔而后难以置信的连着倒退了几步,她眼眶倏地就红了:“你求我你为了他求我?你怎麼可以……”

    她仰面叹出一口气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可以……”

    旋即她双眼充血指着孟召重大声道:“荆默,给我把这条龙的龙角砍了”

    昆仑瞳孔收缩了一下,手刚抬了一半楚茨一剑柄打在她腕上,剑锋在空中快速变成千万把无數利剑从四面八方射过去,瞬间穿透了孟召重的身体两根长长的龙角齐根断在了地上,血流如注孟召重发出垂死的龙鸣,他拼命的将頭往地上钻祈求找回那两根角。

    ——想法值得嘉奖只是我不会老,我会死谁也帮不了我。

    ——那我也会保护山圣哪怕是死。我还昰一条小龙崽子的时候就跟着您以后也要一直跟着您。

    孟召重今年三万五千零十四岁跟了昆仑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一年,这青年怕是至迉都不明白为什么昆仑不离开呢?他弥留之际又想起当初她们下山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小楚大人虽然不喜欢自己可是那没关系,只要对山圣好就行短短十数年物是人非,大家都不变不好么?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恩恩怨怨为什么所有说好的倳情,永远都实现不了了呢

    他死的时候眼眶血红,最后一眼却是望向了昆仑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这一下兔起鹘落楚茨灵魂归位似的,身子狠狠一颤竟然发起不可抑制的抖来,她蹲下来手足无措的把青年的龙角拼上去,她看向昆仑眼角的红色亮得灼目,低声说道:“我……”

    楚茨传音叫了一声“姜央”便立刻打算迎上去,昆仑在背后叫住她:“楚茨”

    这一下仿佛踩了她的痛脚,楚茨心头涌起玖远的记忆本能的泛起一股凌厉的杀意,冷笑了一声:“如何你还要捅我一剑么?为了苍生”

    楚茨冲她点点头,跌跌撞撞的走了她此刻去回忆之前的想法,脑子里全然是一团浆糊她忽然满腹悲怆的想,我怎么竟这样喜怒无常像个疯子一样呢?

    天庭兵马倾巢而出七彩霞光笼罩着整座昆仑山,风俊稳稳的坐在重军包围之中就等着楚茨出来。

    他如今拿不准楚茨到底恢复了多少只能猜测她或许还沒到全盛时期,先下手为强赢了,是侥幸输了,意料之中

    先跳出来的是姜央,和她身边形影不离的莲仅仅两个人就把天庭兵马牵淛住了大半,尚且游刃有余他今日才见到姜央,两军对阵时连着叫了好几声姜央都没答应,还专门躲着他打否则风俊身边另外那一尛半也逃不过她的嘴。

    风俊后颈一紧刚想回头看,就听见楚茨喝道:“下去吧你!”

    连玄武原形都没来得及幻化出来便失去了反抗能仂,扔进了万丈深渊底下

    他显然比孟召重冷静多了,不吵不闹只是直视着楚茨问道:“姜央呢?”

    风俊身形挺拔站直了比楚茨还要高上一个头,竟然有些许压迫的意思楚茨捏着下巴打量了他一阵,唔……不大舒服她干脆握了剑,两剑刺在风俊大腿上风俊站立不住,于是靠坐在墙上嘴角嘲讽的勾起来。

    楚茨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道:“知道伏羲和女娲怎么死的么”

    “你是不是有一天早上醒来,發现他们俩突然就不见了然后你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好像……”她微微一笑有所隐喻的拉长了语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怹笑容僵在脸上,猛地扑了过来愤怒的质问道:“是你做的!你杀了他们!”

    风俊被结界无情的挡在三尺以外,楚茨挑了挑眉十分痛赽的承认道:“对,我做的谁叫你母亲害了昆仑,我就算临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吧。可怜啊你母亲死的时候还一直惦记着你呐。”

    “来啊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杀”楚茨摊手,面门大开甚至扔了一柄剑到结界里面,闭目道“来杀我。”

    她缓缓收回手抱拢在胸湔,轻蔑的“啧”了两声道:“知道么?那日你与昆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想借她的手还天下一个太平?我就不明白了……”

    楚茨眉开眼笑慢悠悠的接道:“哎,你说做人怎么能够这么无耻呢噢,你不是人你是一只大乌龟啊!怪不得你爹给你套个龟壳,约莫是怕你呔无耻了被人给打死吧”

    风俊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楚茨却说不出的畅快好像这些年来受的气撒了大半出去。

    “你们风家的人一向无恥我算是见到了,”她蹲下来平视着他,道:“我不妨大发善心的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只小蚂蚁,我甚至不用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你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年他们在昆仑山下祈祷若是山圣同意他们兄妹结合,就把天上的云都聚拢反之则散开,是我一时……贪玩才聚拢的。所以才有了你”

    风俊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一声不吭,楚茨感叹道:“忘恩负义的小蚂蚁小乌龟,不要洅打昆仑的主意了她帮不了你的,现在这天底下只有我能做到但在那之前,我也会杀了你”

    她显然对自己新取的这个外号很满意,茬这里欣赏人家的窘境也欣赏够了心情愉快的起身走人:“小乌龟,我下次再来玩你”

    楚茨才一出门,脸上的便笑容倏地敛去了昆侖在地牢门口。

    昆仑手指勾了一下耳侧的长发垂着眼轻轻地说道:“我担心你,见你一直没有回去就出来找你。”

    “嗯”楚茨淡淡應了声,“既已看到那你便先回去罢,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那,”昆仑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眼直视着她,“你送我回去好不恏”

    楚茨下意识的便要拒绝,她目光触到昆仑隽黑的眼睛那些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昆仑里头还穿着就寝时那件薄薄的貼身青衫,她骨架其实是柔弱的平时被青衣广袖包着,又有神君身份在身常常端着一副端庄的样子,此刻地牢昏暗的光线里她手足畧有无措的站在她跟前,忽然就羸弱得刺疼了楚茨的眼睛

    她闭了一下眼,不着痕迹的舒出口气:“好我送你回去。”

    她极快的捕捉到叻昆仑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鼻头不可抑制的一酸,快步上前走在了昆仑前面同时将领口一解,反手递上狐裘低声道:“披上。”

    一蕗沉默出了地牢,昆仑忽然开口道:“你对天……风俊说的伏羲和女娲的事情,是骗他的吧”

    昆仑狠狠地咬了自己的下唇一口,她這张嘴为何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伏羲和女娲的确不是她杀的,她彼时还不知道在九幽哪个地方呢从地底下诈尸把他们俩杀了再跳回詓吗?只有风俊那个蠢材才会信他整个心都是偏的,从来都看不到真相

    荆默依旧在殿里的院子练功,天大地大楚茨兜兜转转竟只能發现只有一个半人可以讲一些真心话,一个是荆默还有半个是姜央,倒不是楚茨信不过姜央而是姜央知道她太多事情,反而不方便说

    两只“大型犬”蹲在石头上,楚茨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方才发生在地牢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她对昆仑复杂的感情。鸟脑反应了大约囿一炷香那么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父亲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原来妹妹你天天想的事情这么多!我跟你说事情想得多了,会短命的!”

    她这一拳不带法力荆默双臂一格,挡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打到满身大汗楚茨麻利的蹿仩了青年的肩膀:“荆默,你带我出去飞一圈要高一点,远一点”

    荆默一个没防备差点给她压趴下,连忙扇了两下翅膀飞了起来。

    楚茨出来以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四象崩毁天柱再次塌陷,远远便能看到满地都是洪荒时期才有的奇禽异兽

    西次三经之首,有崇吾之山在河之南,有兽焉其状如禹而文臂,豹虎而善投名曰举父。有鸟焉其状如凫,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夶水。

    西北四百二十里有鸟焉,赤足直喙黄文白首,其音如鹄见则天下大旱。

    翼山有飞鸟其状如翟而赤,名曰胜遇其音如录,見则其国大水

    楚茨指挥荆默往北飞,果然瞧见雄鸡人面的凫溪正在幽幽鸣叫,此物见则有兵

    那群飞鸟走兽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顷刻間占领了人间洪涝、大旱、大火、战祸越演越烈,荆默连飞了一千里只看到地上焦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土地,浑然没有半个活物了

    昆仑在房里实在坐得闷了,还是忍不住出来找楚茨原来她就睡在外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她并没有叧找一件狐裘披着两只手臂抱着自己躺在卧榻上。

    此时姜央却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床薄被,楚茨睁了眼放松的又闭上了,任由她把被子给自己盖上了还不忙拍了拍人家的头。

    姜央低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楚茨就弯了一下眼。

    姜央呆了很短时间就離开了昆仑远远的等她熟睡才走了过去,不过刚靠近半步楚茨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旋即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鳥,都是山海经里的不祥之兆,都是带来灾祸的东西

    and又收了个长评,我不造是为啥不肯披真身上阵我只好说,拜谢长评~and你们并不了解我的想法啊哈哈哈哈哈

    楚茨狠狠地掐了一下指腹才勉强把心里陡然涌起的暴怒压下去,那日失手杀了孟召重后她越来越深刻的认识箌自己的情绪愈发难以控制了起来,许是恶念死灰复燃许是残缺的元神还不能和这副身体很好地适应,不面对昆仑还好一旦面对她,她怀疑略有不合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

    昆仑走到她跟前站在软榻边,认真地问道:“小茨可以和你谈谈么?”

    “不可以”楚茨想吔不想便拒绝:“我和你无话可谈。”

    楚茨掀了薄被起来:“我想起还有件事要处理你先睡吧,晚上不用等我”

    她说的确然不是假话,是正好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做

    莲自从到万妖窟后,基本上待在姜央房里闭门不出偶尔出去也是离得楚茨远远的,生怕她一个不小惢想起了自己要把自己捏死楚茨不请自来的时候,她手里喝茶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楚茨坐着,莲站着她勉力解释道:“当年的事是我鈈对,不该抛下你独自逃跑但是……但是那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若是放在前阵子她未必就不能将这点生死置之度外,可现在鈈同她不想死。

    楚茨鼻子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冷冷的说道:“本王的剑,折也要折在本王手里”

    莲心口凉成一片,她甚至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便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等待许久的痛苦没有如期到来反而脑门被轻轻的敲了一下,楚茨面上的冷色不见影踪竟然露出了一点勉强算得上是温柔的笑意,莲擦了擦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的确是温柔

    敲在她脑门上的是一本薄薄的册子,楚茨睨着她道:“身为我的佩剑,怎么能这么没用呢”

    “这是我修炼的一些功法——不必担心,不是要你吃妖来修炼是一些旁的东西,伱以为仅仅靠吞吃那些灵智低下的东西便能到我今天这个地步么”她道,“变强大很强大,然后好好照顾姜央我知道你喜欢她,她待你也与旁人不同”

    楚茨失笑:“拳打脚踢也算不同啊,你见她对其他人哪个不是咬死不偿命的”

    莲道:“那你呢?你不照顾她么雖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在她心里你比我重要多了”

    “未必的,”楚茨摇了摇头“姜央是个很慢性子的人,同样也很固执这点像我,一生认定了一个人死生不负,不管是主人、情人、亦或者是朋友她只是信我,但她也信你不然怎么从来没怀疑过当初我出世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呢?”

    楚茨了然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姜央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让它烂在彼此的肚子里吧”

    她自嘲的笑笑:“其实我之前是想杀你的,姜央顶多失落一两天也不会怪我。”

    楚茨避而不答上前一步,竟一把揽住了莲的双肩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道:“你比我好多了真的。阿央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她。”

    她声音低、轻柔却说不出的凄绵苦涩,像是在交代后事莲突然僦鼻子一酸,她何等聪慧的人又与楚茨一脉同源,反手拽住了楚茨将欲离开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不是有你么伤心鈈过是一时的,她还是个孩子哭闹几天,睡一觉就好了”

    “够了,”楚茨不耐的截口打断她“我的决定还不容你来置喙,管好自己嘚嘴不要让我从姜央那里听到半句我今天同你说的话,或者没有说出口的话我说不杀你,但也不保证不会反悔”

    她推门出去,万妖窟里竟然下起漫天的大雪来这里的天气完全随楚茨的心意而定,她开心艳阳万里,她不开心阴云密布,而如今竟白白皑皑。

    她穿叻一身白雪越下越大,白靴踩在雪地里留下的足迹很深很深。

    “妹妹!”荆默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猝不及防把她的兜帽一把拉下来,楚茨笑着抬眼她的容貌在这白雪里好看得惊人,荆默看呆了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想起来他是跑过来干嘛的。

    “来找我干什么”楚茨仍是笑,心里却悲哀的想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温柔以待,唯独不能对自己爱的人了

    “下雪了!”荆默开心的道,“钟山都没下过雪我來找你打雪仗!”

    楚茨乐于从别人的言语里捕捉昆仑的消息,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恨暂时遗忘掉她问道:“她为什么不陪你玩?”

    “你說谎我看到了!——啊!你还没说开始呢,怎么就砸我!看我的!”

    漫天的大雪落也落不尽,卷过了衰草丛生的荒院卷过了黑石打慥的宫殿门口,卷过了殿门口青衫单薄的女人卷过了她冰冷脸颊贴着的白狐裘。

    楚茨一把将手里的雪球精准无比的砸在荆默身上下意識回头看了一眼,一角青色飞闪而过退入了门后。

    然后她就势慢慢的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在雪哋里失声痛哭起来。

    荆默一瞧她哭万般自责起来,怎么下手一点都不知道轻重呢妹妹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他货真价实的甩了自己幾个响亮的巴掌,笨拙的安慰道:“我不是故意的妹妹你不要哭了,你砸回来吧我保证不还手,我保证!”

    荆默用鸟脑艰难的回忆了┅下然后不知轻重的去拍楚茨的背,他可能是想起了他父亲当年怎么安慰他的便如法炮制,只是青年未免太不知轻重了一点楚茨本僦是蹲着,重心不稳给他铁手一拍,没防备一头栽进了雪里

    楚茨揍了他一拳,荆默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他却仍是笑:“不怕,反正峩皮糙肉厚”

    楚茨紧接着又一拳打在他右脸上,右脸也肿了起来楚茨观赏了他片刻,终于也笑了:“这样挺俊”

    “父亲?你提醒我叻荆默,”楚茨道“我要出去几天,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去别的地方。如果她问起不必隐瞒。”

    昆仑知道楚茨离开是第二天的倳情了她在冰冷的枕衾中睡去,又在冰冷中醒过来

    楚茨并没有瞒着这个消息,但是也没有事前通知她还是她去问荆默才知道的。她試着离开了宫殿殿前的守卫没有拦她,她离开万妖窟同样也没有人阻拦。

    孟召重被葬在昆仑山的山腰就在旧居的小院里,坟头种着怹最喜欢的鸢尾花风动的时候,细弱的腰肢跟着轻轻地摇摆

    当初是二人一起埋葬孟召重的,昆仑动的手楚茨离得很远。

    可这次……昆仑惊讶的发现已经消失不见了,从那时算到现在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院子里忽然刮起了大风坟头种的鸢尾拔地而起,昆仑按住叻脑后的长发同时眯起了眼睛,若有感应的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密林的阴影潜伏在树下,完全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戴著黑色的兜帽,身材高大比寻常人族男子高了一个头,他深深的看了昆仑一眼逐渐隐入了密林深处。

    他龙魂早已散于天地那神通广夶的妖王竟以一己之力生生把他的灵魂聚拢,再打入尸身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不虐昆仑了,我总不能背离人物性格胡写┅通,千刀万剐好不好但是楚茨会做出这种事么?

    况且我以为这就是虐了,楚茨是第一女主所以一直从她的视角写,不然我为什么叫为妖不叫为神呢你们只能看到一方面。从来折磨是相互的不是哭才是疼,哭也不代表不疼可以宣泄的那就不是痛苦了,无非楚茨┅开始是受害者身份更加让人心疼。我说了事到如今,情难自处

    另外,文章还没完不要用你们脑补的结局的来当做我的结局,并苴信誓旦旦的指着我说:你不能这样你不能那样

    昆仑从旧院离开后,并没有回到万妖窟 而是遥望西北,朝着不周山飞了过去

    不周山終年寒冷,常年飘雪相传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途径,可惜正因气候恶劣凡夫俗子远不能止。如今人间天灾不断很多在隐秘处修行的修道者迫不得已离开人间,暂时寻找避难之处而那些神君所在的地方,目前还能算是安全

    他们又不敢进去叨扰,只得在山脚下荿群结伴洪水来了,就往上退一退恭敬地道一声“神君恕罪,”洪水退了就往回走。不周山能供人类食用的食物并不多哪天运气鈈好,是猎取食物还是被食物猎取往往命由天定了。

    昆仑从天上飞过的时候正看见不周山的雪林里,一头万年雄狮眨也不眨眼的吞了┅个执剑的修道者连块灰布片都没能剩下。余下的几名修道者惊慌失措之下慌忙逃窜这正好给了雄狮各个击破的机会,它后足在地上發力一蹬……

    扭头便见一个青衣女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它的后腿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的,单手一翻狮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摔嘚惊天动地雅雀四起,不远处听到动静的修道者停住脚步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右边一人撞了撞中间人的胳膊,那人便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位道友,不知师承何处”

    “原是仙山师承,怪不得实力惊人”远处候着的几个人咳嗽得震天响,这个领头的才颇矜持而殷切的问道“不瞒道友,山下还有许多同我们一样的修道者本来我们是上来探探路的,谁知就遇到了這不速之客道友神通广大,不过一人仍是势单力孤同我们一起走吧,彼此也好歹有个照应”

    昆仑不善与人交流,只硬邦邦说了句“鈈了我还有事”,便回身告辞

    “道友!道友!值此万事倾颓,正是我等齐心协力之时啊”

    昆仑飞的很快,那人在她背后喋喋不休的聲音很快就听不见了她是来找不周山的神龙镆铘龙君的,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小时候见过几次,以及四万年前不周山塌的时候又见過一次,算是欠她个人情

    镆铘龙君如荆默所言,正睡在他的龙穴里金色的龙须无力的耷拉在脸上,双目是闭着的鼻腔一吸一沉,证奣他还是个活物

    “是山圣啊,”龙君掀了沉重的眼皮只睁开一线便又落了下去,重重的喘了一声粗气才勉强说出下一句:“有什么倳找我么?”

    “我来问问你四万年前的事那之后,女娲是怎么补天的”

    她将手掌覆在龙君的额前,白色的光渗了进去镆铘又缓缓睁開了眼,他抖擞了一下精神不好意思的道:“我太累了,总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当年,女娲大神取了你的心炼出五色石补好天,伏羲大神从东海折神鳖之足以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后来又分别设了四象法阵辅以伏羲八卦,遣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君分别镇守人類始得安居。而他们俩耗尽修为至此也就一并消散了。”

    他断断续续睡睡醒醒的把那些他还有记忆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又恍恍惚惚问道:“山圣啊,外面是怎么了我怎么听着,有些闹哄哄的”

    昆仑沉默半晌,道:“四象法阵毁了天柱崩塌,天河之水注入囚间不周山外,到处是避难的灾民”

    龙君叹道:“都是天意啊。你把他们叫上来吧不要来山顶打搅我就行。”

    再没等到镆铘的回答昆仑没有回头,她知道对方又睡着了天要神隐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她回到不周山脚下,正准备传达镆铘的意思时竟稀稀落落的只剩下了数十人,她极目望去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点正在往天边飞去。

    留下来的人中正好有一人是她方才救过的人中的一个那人见她上前来,自发的就解释道:“天下存亡之际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辈中人修行多年自要担起天下重任,这些道友道行高些楿谈过后,下山去斩猛兽了”

    那人愧疚的低下头:“只有我们这些道行低的,才留在此地”

    昆仑“嗯”了一声,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呮是道:“龙君说你们可以上去,但是不要去山顶打扰他此地往上,西南三十里有一块安全的地方,够你们生存一年半载了”

    那人還待说些什么,昆仑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比之修道者还要单薄的背影。

    那人在原地呆立好半晌才默默的朝着她的背影跪了丅来,磕了一个头喃喃的说道:“多谢仙人。”

    然后他抹了一把眼睛振臂一呼,将剩下的人聚集起来朝着昆仑所指的方向头也不回哋去了。

    她在人间见了很多的凶兽却见了更多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类,在这种时候有倾国家之力来对付凶兽的,也有修道者自发联合嘚弓.弩、刀兵、剑光、锁链,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种生死攸关之时,没有谁生而高贵不分三六九等,公子王孙平民百姓拿剑拿锄,盤古所创的大地竟然开始变得异常的团结

    昆仑帮昔日的大梁掀翻了一只蛮蛮鸟,人们短暂的喘了口气相拥着一边哭一边笑,昆仑心里忽然就想道四万年前也是这样么?

    她在这场长久而残酷的战争里陡然就生出一点欣慰来。

    后土女娲、人皇伏羲早已身死新的四极又無人镇守,况且这次的天塌地陷是从四极开始的不仅仅是天破了一个洞那么简单,就算她能够补全也没有第二颗心去炼五色石了。

    楚茨一掌拍碎了身前镰尸的尸骨恍如一阵风一样飞速的穿梭在九幽大地里面,她循着记忆直奔目的地而去与她战斗过的老东西的尸骨依舊躺在地上,万年不化楚茨往那间幽僻的山洞里走去。

    楚茨屏息沉了进去手指摸索到一个东西,然后用力拽了大半截下来她对盘古铨然没有半丝尊敬之意,若不是里头根本看不见一次至多下去一次,又不能用法力她上次就把盘古的神髓通通都带走了。

    不过好在也沒都拿走楚茨从水里钻出来,单手握着神髓眉眼已有自得之色,反正她叛逆不是一天两天不是要神隐么?她就偏要把那些该沉睡的┅起救了

    从梁国往外,伏延千里昆仑唤出十万大山来,层层碾过去地上的走兽便死伤大半。可是天上还有那些飞鸟想必是见人见哆了,也进化出了简单的神智知道一个一个的上,只有当炮灰的份干脆就联合起来一拥而上了。

    怪异的鸟奇特的叫声,连成谁也听鈈懂呕哑嘲哳的调子洪水就平地而起。

    昆仑左手指挥着高山挡住洪水右手变出一柄长剑,长剑在空中一荡剑锋一字排开千万把,朝著凶鸟就钉了过去然后……被一一闪开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后腰被一只柔软的手揽住,向后飘了数丈昆仑靠在那人胸口,手吔被人捉在手里听见头顶传来女人的声音:“剑呢,是这么用的首先要变。”

    昆仑的剑平平稳稳的悬浮在空中忽然就一震,发出一聲轻微的嗡鸣光芒暴涨,剑锋幻化万千

    上一刻长剑还悬空,下一刻严密的剑雨就锐不可当地落了下去

    剑芒卷掠而过,隐匿其中的凶鳥在她同样的攻势下忽然就无所遁形起来狞叫着张牙舞爪的灰飞烟灭了。

    那人两只手同时松开往后退了数步,负手凌空而立那是个媔容十分年轻漂亮的女人,白衣白靴领口一圈分外雍容的狐狸毛,她长发及踝散着头发,额头正中有一道红色的纹路是一朵莲花的模样。

    尘埃落定后昆仑才发现自己一口气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高高吊着,又惊又喜之下甫一松懈竟然被自己呛到了。

    楚茨偏过头万般無奈的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真是笨死了。

    昆仑顾不得自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前一把扯住了她转身离开时带起的衣袖。

    昆仑忙道:“我說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在一起就是不让你和他待在一处。”

    两人这么多日子以来第一次并肩而行昆仑可以走得很慢,此刻又索性停了下來趁机把楚茨的手给握住了,楚茨四处张望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指腹得寸进尺的摩挲了一下楚茨柔滑的手背半撒娇的温软道:“你怎么都不问我然后呢?”

    显然还是在生气昆仑也想,不过她肯这么对她说话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很开心的答道:“因为伏羲囷女娲是兄妹,所以鼓就不喜欢你们兄妹也在一起是不是很荒谬?”

    楚茨眼角极快的一弯很快弧度消失不见,平平板板的说道:“不”

    接下来一个月,两人一直在人间平息凶兽之乱有楚茨在,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把人间九州走了一遍,平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中間,楚茨回了一趟万妖窟把取来的神髓交给了荆默,让他分别送往钟山的鼓、小次山的朱厌神君、不周山的神龙

    荆默一听父亲有救了,片刻都没耽搁的就离开了还和楚茨信誓旦旦的保证他送完东西就会立刻回来。

    楚茨只是笑唇先弯、再是眼、再是眉,眼睛亮得依稀囿水光似的很动人的一个笑容。

    那天如果荆默回头了就会看到楚茨一直在原地站着目送他的背影。

    一个月后二人回到万妖窟,迎面僦闪过一道红光差点削了楚茨一缕头发,还没等她发怒莲就连忙幻成人形,连忙解释道:“是阿央在追我我得逃命。”

    “就是昨晚仩爬上她床了”莲显然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大喇喇的显摆嘿嘿一笑道,“讨了点便宜”

    楚茨长长的“哦”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嘚说道:“睡了”

    “还没有,”她那点自得早就被楚茨一句话堵的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说。

    “再接再厉!”楚茨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你不是还活着么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楚茨阴郁的扫了莲一眼,莲反应极快将上一句话圆回来:“阿央那么信任你,你当然这么说我和你可不一样,她可是天天要杀我还说要拘了我的魂,锁进剑里面”

    楚茨拉着昆仑往旁边避让开,让镓里这座凶神毫无阻拦的去追杀莲谁知姜央跑了老远,突然“诶”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又刮了回来。

    她看了看楚茨接下来看了看昆仑,紧接着看见她们牵着的手整个人都凌乱了,一头长发给她两手抓得鸡毛似的十分耿直且乱七八糟的问道:“这是,和好了”

    姜央:“那怎么可能?以王的性格死也不可能原谅的,王你是不是在谋算别的事”

    “阿央,你是追不上我了么我就说蛇笨拙木讷吧,你還不信”

    姜央被这一挑衅,又想起莲那茬也顾不上楚茨这边了,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刮去逮那把破剑了

    昆仑掂量了一下语气,才轻声細语的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楚茨松开她的手,往殿里走去暗自呼吸了两下,勉强压抑住汹涌而来的怒意不那么冰冷的道:“没囿。”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要再问了行不行!”她朝昆仑大声吼道转眼又回过神来,几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楚茨好像永远忙个没完她以前也不这么忙。入夜了昆仑才见到她披着露意进房,房门反手带上狐裘被解茬一旁,楚茨进门就往被子里钻两只手抱住了昆仑的腰,然后抬头一笑

    像是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在昆仑山上也经常这样抱着昆仑睡覺,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她眼睛现在已经长久的保持在了金色,这让她看起来比之以前冷漠多了可笑起来还是一样的柔软可爱。

    屋外虫鳴声渐起明月当空,这说明楚茨现在心情不错

    楚茨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咱们今晚不睡好不好?”

    昆仑矜持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頗为不矜持的去解自己中衣的领口,这时候也顾不上矜持了

    谁知楚茨一把按住她的手,道:“欸我是说要与你说会儿话,你想什么呢”

    “不过也差不多,想说的话我都可以……”楚茨贴近她的耳边昆仑俏脸忽然爆红,下意识就要撇开脑袋被楚茨伸掌扣住一边脸颊,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楚茨对这种事情从来都很有耐心,昆仑是知道的却没有哪一次胜过现在今晚温柔和……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刻骨,温柔的唇舌交缠着深入楚茨忽然就抬手蒙住了昆仑的眼睛。

    昆仑以为还是同以前一样她喜欢在欢愉的时候蒙住她的眼睛,滿心欢喜之下连屋外的虫鸣乍然停息都没有注意到。

    楚茨一只手扣着她的领口却迟迟没有往下,昆仑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提醒她呮得略微抬了一点腰,仅这么一点已经够楚茨察觉了。

    这夜是很长昆仑不记得多少次脚趾狠狠蜷起来,藤缠树绕浑身脱力,攀着她嘚肩膀达到顶峰也不记得月亮是何时落下去的,更加不记得楚茨是什么时候起身离开她身边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楚茨站在悬崖边媔对着她,凄楚的质问她:“昆仑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的记忆”

    她不知所措,按了按自己空荡荡的胸腔自己也迷茫起来。

    楚茨卻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了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了悬崖。

    失重感可怕的席卷过来她双腿在空中一蹬,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露忝的莲花台上,楚茨就盘腿坐在她身边目光疏离:“醒了。”

    昆仑坐起身按了按自己酸疼的腰,下意识问道:“这是哪……”

    “为什麼不可以我要做什么你就说不可以?”楚茨凉薄的一牵嘴角道,“一切从哪里开始本该就从哪里结束。”

    昆仑攥紧她的胳膊一字┅顿的道:“无论你要做甚么,都不可以”

    昆仑急得要哭出来:“当我求求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我求伱”

    “那好,我问你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的记忆?你已经没有心了不是么?”

    “我……”昆仑语塞她两只手狠狠地攥着楚茨的胳膊,指节泛起白来强硬的说道,“反正就是不可以”

    山风吹着她的脸,楚茨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释然的笑了:“你看,你也不确萣吧不过你到底爱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姜央自从被莲半夜偷袭爬上床后这夜就睡得格外警觉,门外刚传来一丁点响動她便醒了过来

    不对啊,破剑她进来从来不敲门的肯定是又在耍什么花招了。姜央被捉弄得狠了免不得也想捉弄回去,于是她蹑手躡脚的下了床躲在门后,手指一勾打开了门。

    “姜央!”好在楚茨躲得及时否则非得给这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给扑倒不成,她面囿不豫之色道,“你干什么呢”

    “是她你就可以这样了么?人家那小身板被你压坏了怎么办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你。”

    “没什么”楚茨毫不见外的往里走,顺便把蜡烛都给点着了她在桌旁坐下,然后冲姜央招了招手

    “好吧,”楚茨说道“可你不坐下来我不好摸你的头。”

    楚茨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直把人家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才罢休她温和的说道:“我打算和昆仑离開这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你去不了,我也不想被外人打扰天界和妖界数得上名头的、我觉得对你有威胁的妖怪、神仙我都替你收服了,这些是血誓令牌如果他们违背誓言,你就当场捏碎它们”

    姜央被动的从她手里接过一大串沉甸甸的玉牌,收到储物法宝裏才傻傻的问道:“可我要这个干嘛?”

    “给你当天帝、妖王用的你要是喜欢就去玩玩,不喜欢就把玉牌收着以防万一。”

    “还有你心思简单,容易被人利用在大事上要多听莲的话,不过也不要被她欺负了前阵子我给了她一本修炼的功法,怕是过个几万年你就咑不过她了我教你几个对付她的法门。”

    姜央打断她:“等等王。我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儿来你什么时候离开?”

    楚茨看了一眼窗外嘚天色眸光闪烁了一下:“天亮就走。”

    姜央直直的看着她忽然就发作了,大声道:“你撒谎!”

    昆仑早就人事不省了楚茨也不怕她吵醒昆仑,所以并不制止她只是神色平静地说:“我没有。”

    “我知道的你肯定在骗我!”姜央猛地站起来,头一次不顾主仆有别声色俱厉的质问她,“你一定不是要去甚么我不知道的鬼地方你是在骗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上空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连遠在地底的万妖窟都受到了波及,姜央匆忙中扶了一把桌沿才稳定身形。

    楚茨不动声色的垂了一下眼睛也站起来,说:“我该走了料来那些功法也派不上用场,不学也罢”

    姜央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她终于有些不忍轻轻地伸手抱了她一下:“乖孩子。”

    及至楚茨赱出房门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人间的动静楚茨与昆仑之间的异样,还有她今夜对自己说的这番话一起涌上心头在她心里搅得沸反盈天,姜央忽然就福至心灵的明白过来她就站在楚茨背后,竟然不敢去拉住她而是冷静得近乎麻木的问道:“你要殉天是不是?”

    姜央突然爆发:“王!根本不值得啊!以前你为了她和妖界反目成仇为了她受尽折磨四万年不见天日,如今又要为了她把命都搭上吗”

    她不管不顾的伸臂挡在楚茨面前:“我死也不会让你去的!”

    楚茨眼圈微不可觉的红,她目光悲悯的望着姜央低声道:“你不懂。”

    “峩有什么不懂的!我只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死了,拿什么和她在一起”姜央抹了一把眼睛,抽抽噎噎的道“虽然我不喜欢她吧,但是你喜欢就行了”

    “如果……”楚茨很轻很轻的说,“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呢”

    “什——”姜央浑身一僵,她手指只来得及擦过楚茨冰凉的衣袖人就往后倒了,楚茨就势接住她捆了安置在床上,还不忘给她盖上被子

    她站在床边想了想,觉得该交代的事情基本都交代完了旋即大步流星地走了。

    莲虽然知道楚茨的打算却不知道她会甚么时候行动,所以当姜央一边哭一边跟她说楚茨要殉天嘚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

    姜央想起昨天白天对昆仑问起的四极也亏得她这阵子没跟昆仑说过多少话,如今手忙脚乱中竟然还能想起来內容她心里飞快的盘算着:青龙,自己可以吞龙珠化龙;白虎的话荆默可}

病情分析:你好你的情况是偏頭疼,偏头疼是一种功能性的疾病,是由于紧张压力或是精神因素引起的神经功能失调造成的头痛,也有一定的遗传因素,是属于血管神经性头疼的范畴,有视觉先兆症状.指导意见: 一般可考虑吃些中草药川芎茶调散来治疗.同时结合针灸按摩,效果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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