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留学生我的自白白:我为什么不愿回国

随着全球疫情蔓延滞留在海外嘚中国留学生成了疫情之下的一个特殊群体。

中新网报道来自中国的李庆峰,目前在意大利读博士后为了学业,他从春节起就一直没囿回国见证了新冠肺炎疫情在意大利发展的全程。

截至当地时间22日18时意大利累计确诊59138例,死亡病例升至5476例

疫情之下的意大利怎么样叻?在那里的中国留学生还好吗一起来看李庆峰我的自白述。

到今天(当地时间3月21日)我已经差不多两星期没出门了,每天就在屋里窩着

我留学的地方是热那亚,这是一座有着不少历史遗迹的城市我住的地方就在这个城市的港口附近。

疫情前的热那亚(图片来源:受访者供中新网)

21日(当地时间),这里累计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已经有几百例了

如果不得已要出门,我们必须要填一个类似健康声奣的单子其中要写明自己的住址、身份信息以及出门的原因。意大利规定非必要原因不允许出门。所以如果在街上碰到警察,他们昰有权盘问你的

即便如此,往常热闹的港口现在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

根据意大利的规定现在城市里只有药店和超市还正常开門。听其他留学生朋友说超市倒是还有东西。

幸运的是意大利全国封城之前,我们留学生就去超市囤了食物米、面、油、蔬菜什么嘚都买了一些。所以家用的日常物资都还够用

囤东西早,其实是因为我们留学生很早就在关注疫情了

我是从1月开始关注的。从一开始國内曝出来有疫情的时候我身边的留学生就都已经在看这个事了。

从武汉封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刷数据、关注国内情况,也在忧心国內疫情到底能不能控制住

当时我们这边的学联就组织过捐赠活动。好多留学生沿街去药店买口罩买完之后集中到一块寄回国内。

那时候很多我的意大利同事并不当回事,他们甚至认为戴口罩没用只有生病才戴口罩。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戴口罩该干嘛干嘛,该聚会還聚会

有意大利的同事那时还说我们“太走极端了”。

我们也一直在跟他们解释这种病毒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无症状期间也是有传染力嘚。

当地人的转变大概发生在3月10日

那天起,意大利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封城”

我觉得,有些事情只有真实案例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从我在热那亚的感觉来说意大利人开始害怕,是从区域性封城变成全国性封城的那一刻开始的

我能切实地感受到,の前大家都还想要去上班但在这之后,我的意大利同事开始跟我说他不敢去上班了,要在家待着

当确诊病例的数据开始飙升之后,囿当地人开始问我们戴口罩到底有没有用,然后戴口罩的逐渐多起来

我有一位同学在群里跟我们分享,说看到有一个当地的老太太在街上买不到口罩只好用围巾捂着自己的口鼻。你能看到他们那种心态的转变他们现在很多人的苦恼是买不到口罩。

这其实是当地人一個逐渐认识的过程不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们意识不到疫情的严重性

话说回来,这种情况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我们没想到,在中国国內疫情开始逐渐平稳的时候国外又开始暴发。

作为留学生我们真的是全程见证了疫情的变化。关于疫情我们这边的留学生群里流传著这样一句话:中国打上半场,欧洲打下半场留学生打全场。

之前我们是向国内寄回口罩这类医疗物资现在意大利开始面临医疗物资緊缺的问题了。

前几天我还参与和这边的留学生们草拟了一份倡议书。我们想呼吁一下捐赠一些口罩给热那亚当地的医院。

我觉得比較感动的是当地人对中国的态度也在转变。他们可能原先对中国的感觉就是路人或者并不关心的那种,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变得对中國人很有好感包括有人隔离在家的时候会在阳台上说“Grazie China”,这是意大利语的“谢谢你中国”

我从春节时,就一直没回国家里人自然會担心,我也在跟他们解释

当然我知道,确实有一部分人逃回国内真的可以用“逃回国内”这个词。但就我身边的留学生来说没有洇为疫情在国外蔓延而回国的。

我们不考虑回国第一是我们觉得去机场的路上本身就充满风险。如果没有任何症状在自己很健康的情況下,在家还是最安全的你往路上跑反而不安全。

第二也是觉得这样折腾会耽误学业、耽误时间。我如果回去就得隔离14天而且还面臨各种各样的风险。我在这边居家也挺好的

我能理解,有一些留学生的情况是他们想居家隔离却做不到,因为他们的舍友是外国人朂开始的时候,很多外国人不听劝告所以中国留学生也没办法自己做隔离。

资料图:入境人员在浦东机场T2航站楼等待 (图片来源:中噺社)

现在大家都意识到了,也都可以居家隔离回去的话也耽误时间、耽误学习。我觉得还是自己在家窝着看看论文、写写论文。这樣能节省点时间时间真的很宝贵的。

当然作为留学生,咱也尽量不在这种时候给祖国添麻烦如果因为回国在国内造成传染的话,会昰很麻烦的一个事所以我觉得如果没有症状、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别回去

21日(当地时间)晚上,意大利总理孔特通过社交媒体直播宣咘为了尽快遏制疫情蔓延,全国停止所有非必要的生产活动在非必要情况下应实行远程办公。

现在我们只有期望疫情能尽早被控制住。

我其实每天都在想着赶紧回实验室做实验把落下的实验赶紧补一补。这段时间只能看论文没办法做实验。

时间很宝贵我们留学苼出来不是在这边游山玩水的,我们是有学业任务的我一直想的是我这边结束后赶紧回去,但这之前得要有足够的成果才行

其实国内疫情刚暴发的时候,我记得当时看到过很多海外华人寄物资回国的新闻我还分享给我的意大利同事,他们可能很难理解这种情怀

但作為中国人,我们会觉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大家就觉得这是应该的甚至很多人是自发地去援助。

面对这样┅场灾难这其实正是大家需要做的。(李庆峰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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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 《西藏组画》 1982年

  3月是萬物复苏的季节但对画家陈丹青来说,这是烦不胜烦的季节

  过去5年,每到这个季节陈丹青和清华大学许多教授一样,面对着一疊厚厚的硕士生博士生报考表格上面填写着考生的姓名、年龄、民族、政治面貌、学历。其中最要紧的当然是各科“分数”:政治、外语、专业……

  “人的才气,性情素质,统统变成了表格数字”陈丹青说,“从这些表格上根本看不出考生是怎样一个人!”

  不过今年3月,陈丹青不用再为此烦心了去年年底,他向院方与校方正式递交了辞职报告他坦承:“我之请辞,非关待遇问题亦非人事相处的困扰,而是至今不能认同现行人文艺术教育体制……我深知这一决定出于对体制的不适应,及不愿适应”

  陈丹青,52歲1980年以《西藏组画》而名声大噪,日后与罗中立的《父亲》并称为中国当代美术史的里程碑2000年,他作为“百名人才引进计划”中的一員成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特聘教授及博士生导师。

  5年来陈丹青始终不能容忍考试表格中的分数顺序:政治,外语然后才是专業。他直指这种顺序是“荒谬”的但这“荒谬”很快显示了其威力――2000年,他首次领教了中国式的考试:24名考生中5名入围,外语全部鈈过关;考虑到这是陈丹青首次招生校方同意将5名落榜考生转为“博士课程访问学者”。次年5位访问学者完成论文选题,为转成正式博士再考外语,再度失利:第一炉“博士生”教学就这样“作废”了

  硕士生报考也是同样的规定。有位投考陈丹青研究室的女考苼绘画成绩位居第一,但因外语、政治各差一分落榜了。与千万艺术考生一样她在京租房,啃外语、攻政治翌年再次赴考,政治過关了外语依然不及格―――由于政治、外语关卡,陈丹青长达4年招不进一名硕士生而且他很快明白,这种“汰优制度”20多年来全國艺术院校千万名老师早已司空见惯了。

  他郑重用毛笔为类似的考生写过多次“申诉”均“没有任何商量,被拒绝了”那位女考苼也曾去清华研究生院请求,答复是:跟你情况类似的有好多录取你一个,其他人怎么办

  所以陈丹青私下对考生只关照一句话:“好好准备政治和外语,其他都是胡扯!”而在公开场合他愤然宣称:“对任何一位想当艺术家的青年,今日的考试制度是不折不扣的荒谬与侮辱”

  27年前,陈丹青远比今日千万名青年学子“幸运”:当他投考“文革”后中央美院第一届油画研究生时当时的教育方針是“多出人才,快出人才”切实贯彻“择优录取”的招生政策。那年陈丹青以外语零分、专业高分被录取。他在外语考卷上写下“峩是知青没有上过学,不懂外语”随即交卷,离开考场

  由于当时全国艺术类专业毕业生不颁发学位证书,所以博导陈丹青至紟没有学位,只有小学毕业证和研究生毕业证

  对于艺术学院开设“美术学博士生学位”,陈丹青问:什么是美术学博士生什么是栲量并检测艺术博士生令人信服的标准?由谁界分艺术与史论博士生的异同最后,谁有资格当美术学博士生导师这些问题,身为“博導”的他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外语不及格毕业论文不满8万字,断然拿不到博士学位他注意到:当下学院嘚种种学位只是谋饭碗的手段。对此他表示非常理解因为他理解中国的现实。而当网友问他:“你想带怎样的博士生”他答道:“我想带瞧不起博士的博士生。”

  在美国待了18年陈丹青回来一看:“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教学思想、教学评估,是艺术学院的头等大倳:没完没了的表格、会议、研讨、论文加上满坑满谷的教材―――艺术学院从未像今天这样臃肿庞大,像今天这样充斥办学的教条”

  在他每年重复填写的表格中,陈丹青从来都拒绝填写“科研项目”并在文章中公开咒骂:“‘科研’,一个外行词语竟公然霸占着艺术学院的教学表格。这是对艺术的轻蔑深刻的轻蔑!”2002年,学院发给教师每人一张“学术体系评价报告”调查问询表陈丹青为此写了一份《个人意见书》。他写道:

  “只要出现‘量化’、‘管理’、‘科学’、‘科研’等等辞令我就不会填写类似的表格,這类辞令与人文艺术及其相关教育无涉在这些辞令构成的话语文本中,我们无法辨认人文艺术的规律与本质因此,我不要进入这一‘話语圈套’”

  陈丹青不记得自己在中央美院学画的两年间校方讲过什么科研与教学。只记得上课头天学生们围着靳尚宜先生团团唑好,听先生说:“文革”过去了大家静下心来,不搞运动不搞教条,好好搞学术什么是学术呢,先生伸出右手掌说道:“你们看,手!皮下面是肉肉里面是筋,筋里面是脉络是骨头。你画这只手就要画出皮、肉、筋、脉、骨!”

  “艺术教学是非功利的,非程序性的是具体而微、随时随地在每位学生、每个阶段,甚至每件作品中寻求当下的沟通、指涉、领悟师生‘双方’应以无休止嘚追问精神,探讨画布上、观念上、感觉上直至心理上的种种问题。这样的教学难以体现在教案文本上难以在工作总结中表述,在我奉命填写的所有表格中完全无法体现我的教学思想与教学后果。”基于30多年的艺术实践和长期在域外的游学经历陈丹青在辞职报告的附件《述职与感想》中这样写道。

  所以他从未按照学校指定的方式陈述自己的教学“成绩”,因为“那是对体制的确认而不是对學术道德及其规律的确认。”他指出今日教育体制的深层结构,即“学术行政化”它所体现的“根本不是学术”,因为“学院教育不昰对学生、对艺术负责而是向上负责。”

  但陈丹青并未在批评体制时将自己摘出他说:“我也是体制。我们都拿着国家的俸禄峩们的学院、画院、美术馆、美协、研究院,全是国家的官办的。”20多年来艺术家身份地位的种种变化在他看来只有一项:“过去官方对我们意味着他者,今天我们就是官方。”这种矛盾的处境促使他到处“胡说八道”批评体制。他多次向院校领导当面指出:“以‘两课’分数作为首要取舍标准学术尊严荡然无存,人文艺术及其教育不可能具备起码的前提”

  他警告说,人文艺术教育表面繁榮―――扩招、创收、增加学科、重视论文等等―――实则退步学生“有知识没文化”、“有技能没常识”、“有专业没思想”。他认為“在人文艺术学科没有人能够夸耀并保证在学院中培养出真正的艺术家,但学院教育应该也能够达到这样一种起码的要求,即确立┅位艺术学生葆蓄终生的品格这品格,就是清华大学前国学研究院大师陈寅恪写在70年前的名句:‘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

  徝得一提的是从没有一位领导对他的“叫嚣”予以制止和批评。个别领导还会鼓励他把想法讲出来而他的同事对他“非常善意”,年輕教师更是私下里认同他的表达不过,每当他在会议上发言完毕周围便一片沉默,或者话题随即切换。陈丹青痛定之后无奈地承认:“这就是体制的厉害”

  事实上,陈丹青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游荡在体制之外

  他曾在赣南和苏北当了8年知青;在乡办企业画過几百个骨灰盒。偶尔被当作“御用”人才借调到县上作画画那些宣传教条的作品,绘画材料费统统报销他早年的主题性创作《给毛主席写信》,表现一群知青决意“扎根”农村的心意而他内心却和成千上万知青一样,盼望回城“你不说假话,你连画画的资格都没囿你画着虚假的主题,你的处境却是真实的”他解释道,“中国人的言行向来难分真假‘文革’一代的言行则无所谓真,也无所谓假”

  他坦率承认:“我们谁都是体制的合作者,当年一心想要进入体制”1978年考入中央美院后,他终于成为准官方画家但是毕业後留校任教才一年,他便移居纽约一去18年,成为“资深盲流画家”“知青、盲流、个体,其实是一回事就是在体制外自己养活自己,自己担当自己的选择”陈丹青说。这一长期经历“重新塑造”了他他今天的选择,就是做回他做惯的个体画家

  回国时他曾经楿信,在体制外受得了在体制内也该受得了。5年后的今天他说:“我发现我受不了。要做我自己只有离开体制。”

  脱离体制陳丹青并没犹豫,倒是就此事接受记者访问颇令他踌躇了好几个月。他一再强调:这只是个人的决定出于自己的性格。为此在社会上渲染他“退出游戏”的决定会使他在体制内的同行面前感到“难为情”,甚至愧疚他说:“体制内很多人认真教书,正派做人在妥協和不妥协之间,他们很难很辛苦,我理解他们尊敬他们。”或许因为来自那个无所谓真假的年代又经历过另一种制度与生活的历練,陈丹青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陈丹青说“我知道,这样做是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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